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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欧蔡书1045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四七、《元丰类稿》卷五二、《曾文定公集》卷五、《曾子固集》卷一六、《圣宋文选》卷一四、安刻《南丰曾先生文粹》卷四、《文章辨体汇选》卷二二八、《文编》卷四六、《四续古文奇赏》卷三三、《古文渊鉴》卷五三、《古今图书集成》官常典卷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
巩少读《唐书》及贞观政要》,见魏郑公王圭之徒在太宗左右,事之小大无不议论谏诤当时邪人庸人相参者少,虽有如封伦李义府辈,太宗又能识而疏之,故其言无不信听,卒能成贞观太平,刑置不以,居上,未尝不反欣慕,继以嗟唶以谓三代君臣不知曾有如此周旋议论否?
皋陶禹、稷与唐舜上下谋谟载于书者,亦未有若此委曲备具
颇意三代唐舜去今时远,其时虽有谋议贞观间,或尚过之,而其史不尽存,故于今无所闻见,是不可知所不臆定
繇汉以降至于陈、隋,复繇高宗以降至于五代,其史甚完,其君臣无如谋议决也,故其治皆出贞观下,理势然尔。
窃自恨不幸不生于其时,亲见其事,歌颂推说,以饱足其心。
恨不得升降进退其间,与之往复议论也。
自长以来,则好问世事所见士大夫不少人人惟一以茍且畏慎阴拱默处为故,未尝一人当世事仅若毛发而肯以身任之,不为回避计惜者。
况所系安危治乱未可立睹,计谋未可立效者,其谁肯奋然迎为之虑而己当之邪?
则又谓所欣慕已矣,数千百年间不可复及。
昨者天子赫然独见万世之表,既更两府,复引二公谏官
见所条下及四方人所传道,知二公在上左右,为上论治乱得失,群臣忠邪小大无所隐,不为锱铢计惜,以避怨毁骂谗构之患。
窃又奋起以谓从古以来有言责者自任其事,未知有如周详悃至,议论未知有如此之多者否?
虽郑公、王圭又能过是耶?
今事虽不合,亦足暴之万世,而使邪者惧,懦者有所树矣,况合乎否,未可必也。
不知所谓数百千年已矣不可复有者,今幸遇而见之,其心欢喜震动不可比说。
日夜庶几,虽有邪人庸人如封、李者,上必斥而远之,惟二公之听,致今日之治居贞观之上,令巩小者得歌颂推说饱足其心,大者得出其间,吐片言片辞托名于千万世。
所望古者不负,且令后世闻今之盛,疑唐舜、三代不及远甚,与今之疑唐太宗时无异
虽然,亦未尝不忧一日有于冥冥之中议论之际而行谤者,使二公之道未尽用,故前以书献二公,先举是为言
已而果然二公相次出,两府更改
怨忌毁骂谗构之患,一日俱发,翕翕万状
至于女子之隙,造非常之谤,而欲加之天下大贤不顾四方议论不畏天地鬼神之临己,公然欺诬,骇天下耳目令人感愤痛切,废食与寝,不知所为
噫!
二公不幸,实疾首蹙额之民之不幸也!
虽然君子之于道也,既得诸内,汲汲焉而务施之于外。
汲汲务施之于外,在我者也;
务施之于外而有可有不可,在彼者也。
在我者,姑肆力至于其极而后已也;
在彼者,则不可必得吾志焉。
君子不以必得之难而废其肆力者,故孔子所说而聘者七十国,而孟子区区于梁、齐、滕、邾之间。
孔子者,聘六十九国尚未已
孟子亦之梁、之齐二大国,不可,则犹俯而与邾、滕之君谋。
其去齐也,迟迟而后出昼,其言曰:「王庶几改之,则必召予。
如用予,则岂惟民安天下之民举安」。
观其心若是,岂以一不合而止哉?
诚不若是,亦无以为
二公固一不合者也,其心岂不曰「天子庶几召我而用之」,如孟子之所云乎
肆力焉于其所在我者,而任其所在彼者,不以必得之难而已莫大于斯时矣。
况今天子仁恕聪明,求治之心未尝怠,天下一归四方诸侯号令奔走不暇二公之言,如朝得于上,则夕被四海,夕得于上,则不越宿而被于四海,岂与聘七十国、游梁、齐、邾、滕之区区难艰比耶?
有待而已矣。
非独巩之望,乃天下之望,而二公所宜自任者也。
岂不谓然乎!
感愤不已,谨成《忆昨诗》一篇,《杂说三篇,粗道其意。
二篇他事,因亦写寄。
此皆人所厌闻不宜二公道,然欲启告觉悟天下之可告者,使明知二公志。
次亦使邪者庸者见之,知世有断然自守者,不从己于邪,则又庶几发于天子视听,有所开益
使二公道行则天下之嗷嗷者,举被其赐,是亦为天下计,不独二公发也,则二公之道何如哉?
尝窃思更贡举法,责之累日于学,使学者不待乎按天下之籍,而盛须土著以待举行,悖者不能籍以进,此历代思虑未及,善乎,莫与为善也。
故诗中善学尤具,伏惟省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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