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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舍人乞别白台官邪正元丰八年十二月 宋 · 邢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三
臣闻安危治乱之机,在分邪正别白君子小人而已
然而邪正交相诋,君子小人交相毁,此世主所以眩惑,而分别为难也。
臣请得而辨之,其术有三焉:考其平日素行玷缺在朝廷尝有忠言直声事迹显著不然必有改过迁善之实,一也;
毁诋之言无所不可者,要在穷究事实推原情理,则加诬说不得独行,二也;
朝廷之上,必有令闻令望之臣,则公议所在可以询咨,质其是非,三也。
如此邪正分,君子小人分白,而邪不能害正,小人不能君子,则安而治。
君子誉而进,以小人毁而退。
今日十人之言,指以为是;
明日一人之言,指以为非。
而无三术分别,则毁誉是非淆乱邪正不分君子小人之分不白,而邪得以害正,小人得以君子,则危而乱。
此虽之盛,未尝不加意而深察也。
臣窃自惟,当熙宁初王安石吕惠卿用事,臣时得召对先帝询及二人者,臣不敢欺具道安石之短,惠卿之奸,卒见非嫉,坐此摈斥八年
天下共知,非臣所敢欺也。
其后吕惠卿王安石结怨互相攻讦先帝追惟愚臣畴昔之言无所欺,愧记其姓名,召还馆阁,而臣介然自守不易故意
岁在丙辰庚申先帝凡再下诏求言,而臣再以狂妄应诏未尝敢为阿谀之辞,大抵皆拂时政,其书固在禁省可以求访阅视也。
先帝含容不加诛,然臣止在儒馆不他迁者七年
当彼之时,臣已寂寞自守分甘终身弃置閒散,岂复更冀今日遭遇
臣之处身十五年间,粗有本末内外备知
至于先帝末年,颇察知臣以为忠信,未寝疾之前两月,始用臣职方员外郎
阅月,亦以司马光资政殿学士,其日月皆可考按也。
会逢皇帝陛下继统太皇太后听断并用忠良,佥去敝蠹,臣于此时,首蒙拔擢,为尚书右司员外郎,职为宰相属官与闻政事
以为千载一时可以忘身徇国,故不复畏避形迹慨然分别邪正兴利除害己任
朝廷进见执政大臣未尝一毫私计也。
其中不乐臣者,固亦有之,然以太皇太后在上每事务在公道,而臣论直理是故无如之何耳。
七八人者皆在左右,因其同进见时,当无敢为私言者,故可质證也。
以此奸邪小人之意不自安,与不得志者,指臣为仇敌而见诋,以此职为招权者有之矣。
左右司执政,论时事乃其职业
然臣始谓不辞招权之名,而后得以质问今日时事是也
果非也?
所用人物君子也?
小人也?
使今日时事果是所用君子,则臣前假使招权,于国家乃为有补,庸何伤耶?
朝廷尚书职方员外郎除臣为右司员外郎,又除臣为起居舍人,此必有誉臣者。
既已起居舍人则除中书舍人,在国家擢用,而于格乃为次补。
故事修起居注例迁知制诰,无迟速之限,近者或两月,远者率不过周岁
起居院题名,可一一覆视也。
即以臣为不当胡宗愈并试,则自官制之行凡三年中书舍人不必皆阙,而同试者三矣:曾巩赵彦若陆佃三人同试,一也;
王震蔡京两人同试,二也;
钱协杨景略二人不试并命,三也。
即以员阙论之,则中书舍人定制六员,近例蔡京王震钱协杨景略同省四人也。
论事理,虽如前所云,然臣岂不爵禄予夺,皆在朝廷人臣之义,无自以为当得之理。
但果一切出于太皇太后圣意,则臣固宜退省,以待照察
今窃闻除臣与宗愈告命,出而复入,则臣固知本非太皇太后之意,是必有毁臣者。
窃惟圣人之心,务在开进言路,故凡言事之臣,其言虽未中理莫不容纳,此诚太皇太后盛德美意天下幸甚
然臣昔者固尝请广谏员,以谓必先审择其人,然后采用其言矣。
今即太皇太后亲政以来所荐用台谏官,则固皆端良之士,如使有言及臣,则臣固当引咎自责太皇太后亦宜垂意纳用其言;
昔日台中君子之与小人固相淆杂,近已沙汰安惇刘拯二人外补矣,刘拯即尝论韩维不当资政殿大学士者,韩维端谅名德,乃与司马光吕公著一等,此太皇太后所知也。
必以台官之言毁誉可信,则刘拯之言,太皇太后不用也。
虽去,但缘近制止减去二人耳,台中者盖尚有一二,臣固不欲指其姓名
彼皆素无名行,阴忌善良,顾拯之去,有不自安之意。
其人固非太皇太后临制以来荐举援用之人,其人姓名盖皆贤士大夫之所不知,或知之者必指以为匪人也。
臣窃意今兹肆为诬欺者,必出于此曹,了无疑也。
臣既为彼所诋所议,而反论其素无名行,指其为匪人,则疑不足以取信于世。
今朝廷之上,固有忠贤之人,名德显著太皇太后可以信而不疑者,试以其人姓名密加访问,彼不指以为匪人,则必曰不知其如何也。
不然,乞下其章付台谏议之,辨其人尝著忠节或有贤名,乃出于太皇太后临政以来方被荐举(状内黄贴子称:即去年正月前所举,邪正大抵未分。),则臣言为欺君,罪当诛斥不止不敢冒进而已
即如臣言,则小人而诬君子邪党而诋正士,固不逃于圣鉴矣,凡臣为此言,固非区区一身计也,直以邪正是非之际,乃天下国家安危治乱之所系,故臣不敢鼎镬,逃鈇钺得一极陈之,使其言稍有补于国,则臣虽诛死,万万无恨,况于进退去就之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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