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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问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三○○○、《高峰文集》卷一四
问:圣人作经以遗天下后世天人之道备矣
君子以之修身圣王以之为天下国家犹之方员平直规矩准绳天下之器悉出于此,而未有能废之者也。
洪惟圣朝以经图治,操验稽决,无非经者。
养士以肄经为业,选士通经为贤,课其功不略于胄子,程其能不废于武夫
夫岂区区以是得才筌蹄也哉
资以共治,实惟经术之明,故每重焉。
诸生蒙被教养之久,师友渊源所渐,宜无愧于此矣。
一日得其所知,若刺经以作王制传经断国论,求之古人举能与之合乎
道德性命之旨又臻其奥境,而功用不侔,曾汉、唐之诸儒不足道乎?
愿悉陈之,翼以得成才焉。
问:文武异事,而道本一致犹人一身刚柔缓急以时翕张然后适得其平。
岂谓武则无与于文,而以文名者终无所用于武乎?
诸葛武侯行师见称天下奇才,而王通许礼乐
李卫公兵法后世师焉,而考其始终伟然一代名臣不全战功显。
彼固曷尝以武之名为病耶?
有官君子能文求试,盖奴视卫、霍辈,若将浼己。
至若武侯卫公,宜所不辞也。
有如异日从子所好不置子于旗鼓行阵之间,抑将何以报上之德,趋功名之会乎?
尝试其所学所志,有司将幸以得才焉。
问:官不贵少,要使天下废事
士不贵众,要使天下无滞才。
盖事废则民告病,才滞则士告穷,二者均之不可
然方承平熙洽之时,人材众多,理宜遴选留滞之患,尚非所恤。
乃若日者诸路以阙官上闻,多至三数百员,事之不治,其弊可胜言哉!
以为仕进者少耶,则铨部云集,率数十人而拟一官,果非不急于仕也。
以为内重外轻士多希进迟迟去国,以幸免州县之劳耶?
朝廷侥倖之弊矣,尚何图哉!
铨选之吏容有玩法之奸,鬻阙而不以闻乎?
铨选之官每拘员少之文,留阙而不以示乎?
奔竞之徒方且引去未及就职一时之事有适然欤?
诸生学古世务者也,尝试推原其故,有司将以复于上焉。
问:世人常患儒者不可使将兵,多以迂阔败事,观房琯用《春秋战法覆师误国则然矣。
郤縠之阅礼乐,敦诗书,晋人独以为可帅卒佐文公成霸业
杜元凯身不跨马,射不穿扎,研绎坟籍,自其所长,而平吴功优第一
乌在儒者不能邪?
于皇治朝,惟儒是任,峨冠接武备文武之全才不知几人。
借令一日边陲烽燧之警,亦将取颇、牧禁中足矣
虽然前哲有言天下虽安,战不可忘。
将不豫设无以应卒,抑当今之务也。
在古兵法,使贪使廉,使贤使佞,故或拔于行伍,或奋于奴隶,而亟能成功,初不假于知书,又何邪?
宜有至当之论,可备采择,愿遂陈之。
问:边境之事,城池高深器刃犀利,兵练而积,非不可以守也,而不可以恃。
所恃以制夷虏之命,在其有人而已
若昔高唐之守,得朌子焉,而赵人不敢东渔
彭城之守,得黔子焉,而燕人为之北祭。
魏尚之为云中也,以军市租给士卒,以私养钱宾客舍人,而匈奴于是远避,莫敢近塞。
段文昌镇西蜀,徙荆南也,驰一介黔中之乱,飞一羽南安之围,至使彭濮大酋请石刊誓,愿脩贡献之礼。
数子不折一戟不劳一旅,而其威信足以安边靖难如此,亦有道乎?
愿为发明,以诏边吏
问:昔人尝谓膏粱之性难正,故以公族大夫必得敦惠者教之道艺文敏者道其志行果敢者验其得失镇靖者脩其性情,要使餐和染教皆为善良,且进至于成德君子
朝廷众建宗子师儒,而朝夕之以诗书礼乐之习,意犹是也
然则沐浴嘉泽嚅哜至言,亦既有于兹,若所谓温柔敦厚而不愚,疏通知远而不诬恭俭庄钦而不烦广博易良而不奢,诚有得问学晓然知经所以为教乎?
春秋公子汉、唐宗室,固多贤者其间不负师傅之训,有如前所谓者,亦尝考诸传记而得其人乎?
并举详说之,庶观所学。
问:文武之道大中至正,无欠无馀,行乎万世之久而无弊者也。
自晚周以还,道衰以隐,民俗浇淫,性命情荡不复异端邪说又从而簧鼓以惑之。
于是老聃氏者,原道德之归,以返天下之迷;
释迦氏者,明空寂之真,以惊众生之妄。
二氏所以盛行后世者,势使然也。
惟圣有作,合三为一,以之道纳斯民皇极,而浮屠老子之教亦所不废,兹万世遇也。
然言必贵于可行习常患于不察敢问自周而上无所假于二氏,而盛明之世,方且合而用之,何耶?
夫以圣人在上不见排斥,则其无二可知
敢问其所以不异而圆融和会,殆将冥于无间者,果安在耶?
茂明之,庶观所学。
问:之道,载在方册炳如日星,有目者之所共睹。
治心脩身以为天下国家,求之于心而合,推之于物而宜,无欠也,无馀也,无过也,无不及也,孰能抑扬增损其间哉?
循之则治,拂之则乱,师之则正,背之则邪。
所谓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无疑,行乎万世之久而无弊者,其斯道欤!
自晚周以还道术不明天下异端邪说簧鼓以惑天下之民者,其说甚众。
于是老聃氏者,原道德之归,以返天下之迷;
释迦氏者,明空寂之真,以惊众生之妄。
二氏所以掩前芳而盛行后世者,势使然也。
惟圣有作,合三为一,以道运天下掌上,而以浮图老子之教陶冶性命之情而助成之。
异端邪说此者悉皆屏黜而不得用
故学之徒虽青衿小子抱膝高谈者,无非性命道德之妙,兹万世一遇也。
虽然,言之要能体之,习之要能察之。
敢问自周而上二氏未行于中国道果何所欠乎?
自周以还二氏既盛于天下道果何所补乎?
夫以盛明之世,方且合而用之,则其无二可知敢问其所以一而圣朝所以取者,果安在乎?
详明之,欲以诸君所到。
问:先王盛时党庠遂序彬彬四海九州之间,礼义以兴,习俗以成,人材盛而国强,政事立而民富,盖无一不由于学也。
后世昧治之本源学校徒取虚名,而不知所以之者
皆是道之不行,岂无自而然耶?
洪惟天子尧禹高明之资,追述先朝美意教养之法粲然大备今日,虽菁莪乐育未足拟其髣髴,兹万世之遇也。
然则士生斯时所以术业图报称者,当如何哉?
涵泳服习,为日滋久还视其中,果有以大异于失其所养者乎?
夫周贵秦贱,非特上之人有以贵之而亦士知所以自贵。
厥今之士,皆知所以自贵,而无或丧其廉耻者乎?
道德资之以一,风俗资之以同,试言其所美化善俗,一而同之者,以何道乎?
儒术诚行,则天下大而富;
敢问所以天下者,术安在乎?
古者受成于学为,夫道者谋之所自出也,不识仲尼所谓我战则克者,亦既学而得之否乎?
君宜无愧于此矣。
有司以言取人不得不详于设问
其著于篇以自见,且欲以验士之无负于朝廷尔。
问:圣人作经以遗天下后世天人之道备矣
百家众技之说,譬若耳目口鼻,皆有所明而不能相通
扬雄尝谓:「升东岳而知众山迤逦,浮沧海而知江河恶沱」。
善乎其能论经大体也。
足以圣人者,以其所逆知其所不言,以其所逆知其所不为
孟子于《云汉不信靡有孑遗」之语,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
善乎其能取经意而遗其言也。
知经之体,则不裂其全而大理以明;
解经之意,则不拘于墟而大方可蹈。
所以异乎诸子者也。
诸君从事于此久矣之所论,于经何以见?
孟子之所疑,于经尚或有之乎?
其试广之说,推孟子之意,以见所学。
有司将幸以得才,愿无辞焉。
问:奔竞之风,从古所患,而近世为甚
包苴竿牍千里必致乞怜借重,恬不赧颜
夫岂薰习之久,遂莫知其非耶?
日者朝廷深惩其弊,罢堂选归之铨部,易格注精以较试私谒得通,创员不复置,彼将无所求,不得不循其分矣。
然而议者犹谓法徒行于中都,其在四方不见举之,故态尚自若也。
视职业为馀事,而朝夕所汲汲者每在于是,殆非穆穆清朝所望乎有官君子者也。
繄欲人人安于义命,不污以自营,不夸以外慕,宿道乡方,以追羔羊自公之美,如之何而可?
诸君试图之,有司将择以献。
问:仲尼没,传圣人之道者孟轲氏。
七篇之书,要其离合会归,视仲尼如出一人学者莫能以差殊观,亦称之曰云耳
后之作者虽欲有继,曾若日月不可参明,而世亦不以同年而语也。
天佑我宋,挺生真儒,实左右神考,格于皇天
一日配食元祀,与颜、孟同席,举天下之人翕然与之,不以为异。
呜呼
智巧果敢所可得哉?
虽然雷同趋和中实不省所以众人也,君子则当究知之。
所以,固未易一言举,然集大成乃其所以圣,而其制行无可无不可是已。
三圣者,乃其所以孔子,而其制行则每以宾师自处嚣然不可少贬者是已。
然则先正文公一皆与之合行出处语默固有所谓异而同之者乎?
世之相后数千百岁,而云实之者,独果安在
明经奥,殆其馀事。
必有所谓心传默契者,愿闻其概。
庶观平日脩习非但摭其华而已也。
问:国以仁义为本,而善兵所以定功
兵以节制为先,而出奇所以决胜
周公为国,其制兵也,坐作进退皆有法,而孔子亦曰:「我战则克」。
是为仁义未尝不知战也。
孟子诸侯,每谈仁义之道,而鄙争争地之非。
当时无人委国以从之,使或委国而从之,敌且至境而不战,是坐受其败也。
然则孟子果能勿用兵,独仗区区仁义,制挺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乎?
夫秦之锐士不足以桓文节制,故后世诸葛亮李靖为得兵法
孔明已去司马仲达观其行营军垒不觉叹服
李靖常以正出奇未尝专用奇,此为有法制而不务侥倖者也。
韩信之军脩武,高祖即其卧内夺之印,易置诸将,尚未知,此与棘门、灞上之军何异
乃能数数胜敌世服其善用兵,又何耶?
试推孟子之可大用,而述其未施;
韩信之有大功,而究其所以不假节制之术。
庶兵之本末可以类得矣,愿与闻焉。
问:经以探道,史以覈事,内外并进本末兼得,此事之所以裕乎为世用者也。
方今经术之盛,方领矩步泳游庠序间者高谈道真秕糠百氏,既熟闻其语矣。
若乃诗书以降时君世主所以致治之迹,可以参稽理乱后世者,史尚多有之,岂独无可言者乎?
尝试举其一二。
汉文帝专务德化民,几致刑措而或者谓其以严致平
孝宣励精政事侔德商宗、周宣而或以为实杂霸道
考其治效终始,有可为之辨明者乎?
抑其言皆有谓而然乎?
东都世祖,唐之文皇,皆以不世出之资,削平祸乱,亟致太平帝王之烈高矣,而史氏乃以永平之政比隆建武,永徽之美追风贞观
然乎不然,亦论治者之所愿白也
诸生藏脩日久载籍所传,宜无不考,其详为之说,庶观博古之识。
问:先王子惠之政,诏于尧,懋于汤,哀矜文王艰阨疾苦之间,备官成周
圣人在上化育万物犹之一气之运,昆虫草木无细或遗,宁使匹夫匹妇有一不被其泽者乎?
恭惟天子仁孝圣治,礼备乐成宵旰兢业,犹惧德施之未周,乃诏郡邑究尽所以惠鲜困穷之方。
故居养有院,安济有坊,漏泽有园。
仁恩德意渗漉洋溢欢声和气充塞天地
年登俗阜嘉祥荐臻,诸福之物,四方以其异来献者,史不停记。
呜呼盛哉
抑尝伏睹诏令勤渠赒给区处备善,与夫表异徵旷,赏罚察视严明,盖帝尧汤、文未有也。
斯民之生,何其幸耶!
虽然遐方万里,尚虑间有不足与共理者。
居养,而游手或因以窃食者,不敢拒其来;
安济,而羸瘠至于死者未必听其入。
然则朝廷之意孰甚!
诸君久于庠序以是圣政之所先,宜讲之熟矣。
伊欲任职之吏,亡拘文失实,亡略法以幸免率皆至诚恻怛,以一人之心为心,如之何而致其然耶?
幸究言之,有司采择以献。
问:善学者,既其实不既其文。
夫惟尽心体性自得于言谓之表,故言语事为不期古先圣贤而已与之契。
道术不明,揽英华而习步趋者,天下皆是,乌知所谓学哉!
洪惟神考天纵之蕴,以大学之道启迪天下之士。
上圣述之,益用敷阐道德惟命之理,昭然在人心目洋洋乎四海九州之内矣。
所期天下学士岂直要其能言而已哉?
盖自父子之仁充而圣人天道可与,自可欲之善积而不可知之神可至,此学者共知而上之人所望下者也。
然则果亦有能进修于此而上达者乎?
夫子之言多矣,其能视富贵如浮云,安死生有命者乎?
皆读孟子之书矣,求所谓得志则泽加于民,不得志脩身见于世者,果谁是乎?
诸君藏脩日久,非口耳徒也,试言其所自得允蹈之者何如
愿闻其崖略焉。
问:先王官人先德而后艺能,《周官》之书详矣。
惟我圣主稽古图功,自比年以来诏令数下,以庠序宾兴未足,又疏八行搜扬遗逸,要尽复乡举里选,如先王时而后已
呜呼
圣意亦可见矣。
真贤懿行无世无之前此求之,实未得其道耳。
世俗耳目常习,故易科举以庠序,则已为创见
行实之举,初不问艺文优劣遂官之意,宾贡郡邑,荐列之里闾,尚不能无未喻之人也。
诚欲远近内外贵贱小大一皆至诚恻怛,以一人之心为心,无蔽贤而上蒙,无失而下比,搜访推择,惟当是举,而不为文具幸免保任之责,如之何而致其然耶?
诸生试言之焉。
问:庆赏刑罚人主驭下之术,而非下之所以享上
盖居其官者必能其事,食其食者必利其人,犹之会计之必当,牧养之必息,亦将措己于无负而已
待赏与罚而后劝惩是凡民耳,何所贵于弁冕士夫乎?
去古逾远同寅协恭之风,化为贪无耻之俗,虽曰圣神继作积习之弊丕变有极难者,主上悯焉。
爰自临御以来训迪戒敕,屡形恳恻之诏。
于斯时也,宜夫人士君子之器,而清议无所容其喙矣。
然而朝廷适建一事功,则议赏必先明罚必后。
如此而犹有冒取而计免者,况能不待是而自竭乎?
此其故安在?
圣王道德之化,远迈百王,而所以一二诲之者,又如此其至,何其匪躬尽瘁公尔忘私者,尚或鲜耶?
诸生试原其所以,欲观忠嘉之论,可以上复吾君,毋专学谀佞也。
问:善用兵者,运奇无穷千变万化出没神鬼,而莫究其极,故战而每胜,玩敌人于股掌之上,而非侥倖于万一者也。
然则孙子之败庞涓,令万弩举火则俱发。
白书下,不钻火烛之,或昼过马陵,则膑岂遂无以胜之乎?
韩信去国百里击赵,使李左车之策,以奇兵间道绝其辎重成安君深沟高垒不与之战,则且前得斗,退不得还,计果将出乎
李广百骑匈奴骑数千,乃解鞍纵马卧,以示无畏
使匈奴知其去大军犹数十里,遂围击之,则广将奈何
王霸之往滹沱诡言冰合,比光武至,冰适合耳。
使至河而流澌莫济追兵且蹑其后,霸又欲何为耶?
数子皆古之善用兵者也,其料敌制变,必非黔驴之技
试以兵法逆推其所应变不穷者各当如何,亦足见诸君之所学也。
问:文武异事,而道本一致犹之二气之运,必相资然后乃能生成万物
古之人其备乎?
太公望武王言兵,而王道之本,治国之要,天文地理人事之纪,靡不贯通上极道德,下周乎器数,盖非徒战胜攻取之事而已也。
诸葛武侯行师号称天下奇才,而王通许其能兴礼乐
李卫公兵法后世师焉,而考其终始伟然一代名臣不全战功显。
所谓将帅之才,不当如是耶?
诸君泳游庠序,素诗书礼乐之习,计所自期奴视、魏、霍辈必矣。
方今之时,甲兵之问不至于庙堂有如异日终不置诸君旗鼓行阵之间,则将报上之德,欲以何乎?
以谓在吾术中,惟上所用则是今日之所习者,真可以兼得圣人所谓文者乎?
为言之。
问:大江之西,沃壤千里岁漕京师以百万计,官办舟船十郡毕力,视他路数为最多。
盖濒川俯涧,往往长林巨麓,易于得材,而斤锯钉楔之工,略无停刻
故虽江淮他郡之载,时取给焉,所济博矣。
然列樯衔尾,付之刑馀亡赖之手,累千百艘而无一返者,岂东南运漕之用广,岁造之数适足以给之欤?
抑其或为奸弊,既取所载,则毁舟以厚诬乎?
试究其利病而图之。
问:兵之法存于书,昔子房得其秘于下邳汉祖资之以成大业
侯君集学于李靖,觉其有未尽之妙。
兵法可传也,然如、魏、霍辈,曾何所闻,而皆能料敌制胜
赵括雅读父书,谈辩莫屈,而卒有长平之败,是何耶?
岂诵其书者不必制变,而善制变不必袭其法耶?
法贵以少击众,而王剪之伐荆,则曰非六十万人不可
兵宁拙速巧迟,而赵奢之救阏与,则留二十八日不行
兵戒倍道趋利,而段纪明之伐羌,日夜驰二百里以致犍。
若此类者不可悉举,是兵固多变,不皆考其法于书也。
然则将舍其书而不用耶,则无以发用兵者之
将守其法而蹈之耶,则无以尽其变化之神。
如之何而可?
问:王者天理物,调燮阴阳
阴阳由其道,万物遂其宜,天人和同叶气充塞,即休祥降,符瑞臻,兹太平极致,非可以力求而幸得也
昔之人盖尝以其类推之,若曰有以格天,则景星明,甘露降;
有以漏泉,则朱草秀,醴泉涌;
德及于鸟兽,故凤皇翔而麒麟游
德被于八方,故钟律调而祥风至
至若莲蒲感于克孝平露应于得贤,宾速显继嗣之平,蓂荚历象之得,盖未有无因而至者。
虽曰通天一气至于天地大和应焉,则诸福百祥理无二致
然气同者求,声比者应,置鉴燧掌握之间,得水火于太极之上,物固有各以其类感者。
用是求之,其说顾不自有理哉?
于皇圣朝化洽治极,天申景命符贶委至普天率土章闻而图献者,曾不可以缕数,盖振古以来未有如斯之盛也。
然则某德之脩,故来某福,某政之举,故致某异,其大者不可以析言而备颂之乎?
欲以诸君之博。
问:六经圣人所以载道而传之后世也。
道所无用圣人不言,经之所传,岂直糟粕而已哉?
君子以之脩身圣王以之为天下犹之方员平直规矩准绳天下之器悉出于此,而未有能废之者也。
然则允蹈其实而见之言语事为阐扬其义而详于论述辩说,宜继圣有作者所为悉心也。
然《孟子七篇之书,粲然所不载,而未尝一辞及《易》。
先正文公训释群经研极奥颐,而独遗《春秋》。
意者战争之际;
义利且犹不分无足与言阴阳妙理欤?
意者褒贬之书,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固非盛明之世所当务欤?
历世诸儒,若荀况扬雄王通韩愈之流往往备论其所以为教,莫敢有所先后,又何耶?
诸君必尝讲之,愿闻其说。
问:古者党正国索鬼神祭祀,则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州长春秋以礼会民,而射于州序。
盖坐立异位,多寡异豆,而养老礼行焉。
明耻以去留观德中否,而择士之法寓焉。
仲尼有言:「吾观于乡而知王道易易」。
是也
方今学校遍于寰区所以教养之者至矣。
然乐且颁而乡饮之仪未脩,射虽习而升黜之政未立,岂明伦善俗者固以尽道,宾贤序能者固以尽术,有不在沿袭往迹而既与之深契乎?
设施固自有序,而行且于是乎
设其将遂行之,则夫参酌损益,要成万世不刊之典,又当如何
试并言之。
问:料敌之道,必先彼己短长,审其国俗好恶以此所长,攻彼所短,避其所欲,施其所恶,则力不劳而敌可胜矣。
学兵于书者,可以不知于此乎?
守古人常胜之定论不相其宜,而欲概施之,未见其不舟胶而车没也。
诸生有见于此矣,他姑不问
若迩者蕞尔蛮蜑乍臣乍叛,诚欲尽得其欲恶利害之情,与夫战斗器之所习,以制其区区蜂蚁之命。
吴起所论六国之俗,亦有可言者乎?
愿闻之。
问: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后世为人和言兵者,直壮曲老而已大抵权谋诈力之为尚。
然则后世未尝用兵,兵亦未尝胜负,岂时异事异,孟子说有不必尽然耶?
自周以来,如吴、越之更存亡楚、汉之异兴灭,魏、吴、蜀鼎峙虎争者,或伤而或毙。
南北七代水胜火负以相乘者,遽得而亟失。
彼其成败相绝不啻霄壤,亦有所谓顺乎天而应乎人者乎?
抑皆以强弱小大转相吞噬一切人情天理之弗问乎?
固有所谓彼善于此而后世弗之察乎?
学兵欲尽其道,古今胜败不可不博考也。
为言之。
问:治世不废武备,而设为教养之法,大要示吾有以夷狄之命,使不得侮我鄙吏而已
勤思动众决胜负旗鼓行阵之间,岂圣人训武本意
假令百战百胜万举万全,犹非兵法所谓善之善者也。
三代之士远矣,若昔高堂之守有如朌子者,而赵人不敢东渔于河。
彭城之守有黔子者,燕人于是北门,赵人于是西门
段文昌镇西蜀,徙荆南也,驰一介黔中之乱,飞一羽南安之围,至使彭濮大酋请石刊誓,愿修贡献
永泰之寇合众三十万,郭子仪从骑数十入虏阵中,去介免胄申结欢好,而回纥感动,为之倒戈
彼数子者,不折一戟不劳一旅曾不其所制胜料敌之方,而其功力足以安边靖难如此,果何所得而能尔耶?
在法固有之乎?
愿为发明焉。
问:大学之道古人以之正心修身,以之为天下国家,虽若禹、稷颜回出处卷施之异效,要有得于斯道,未始不同
譬若水之流为淮济之清,以其源清耳
玉之在椟,讵不信可以圭璋乎?
后世之士学失本真,徒诵穷通乐之语,而中实无所执持
故圣读庸行扬雄以为忧,而其著书,首以「学行」为上,盖能推吾仲尼时习」之旨也。
夫习者习行之也,三千徒独颜氏子为好学岂其勤于诵说耶?
其时习而勤行之耳。
苟异此,虽复皓首穷年究心古人糟粕,犹为不知学也。
况以卜射禄利,如贱丈夫今日获而明日舍其耒耜,彼又何暇所以行之者哉!
方今圣主阐扬至教,以惠幸多士在在洙泗,宜皆非口耳徒矣。
敢问大学之道时习之方,敏求允蹈之要安在
必有至说,可以警未悟而裨教本非徒有司幸以得才也。
愿毋辞焉。
问: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此天数也。
虽尧、汤在上不能人事易。
圣人惟能先患豫事,善其政以待之,故虽有饥馑,民无转徙扰攘之虞。
如今日常平之为利是已。
义仓歛散,法严令悉,循良布满,类能奉而行之,殆见夫艰阨之惠下逮左之乡,僻陋之聚,曾无匹夫匹妇之或遗,此民生圣时之幸者也。
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则富之藏于民者如此
今岁一小歉,辄张口待哺,岂游手末作农夫之食者尚众,而力耕者寡欤?
将民恃太平无所顾畏,每侈其用而自取不给欤?
取予歛散之权要归于公上,因其狼戾而为之委积,待其窭而颁之,固当若是欤?
试言其故,欲以经纶之识。
问:昔唐世初尚何伺,中朝士相过金吾飞启宰相,至阖门谢宾客
裴度之相也,始建请还第士大夫相见
大和中因缘通谒至客所,私载酒集阁,酣醉乃去,盖末流之弊也。
于是李德裕之相也,始喻御史有以事见,必先白台乃听。
罢朝,繇龙尾道趋出,遂无辄至阁者。
德裕之惩弊得矣,然欲固执之耶,将恐失吐握豪英之意,非所尽下
必以晋公为可法耶,又患靡然奔竞积习陵夷,而弊或由前,如之何而可?
学者之于世务,当能鉴古以求时之宜。
愿闻傥论
问:谏官、御史任天耳目之寄,所资以订国论而肃朝纲者也。
献替可否致君无遇之地,纠正邪恶,成在位羔羊之美,非得高明刚大特立不群之士,将谁使尸之哉?
方今朝廷清明俊乂允塞所使居是职者,宜极天下之妙选矣。
然而论列之际,间有未厌公议,尚烦威令惩艾者,其故安在?
选择未加精,偶非其人而然欤?
何其非是是非若是之无取!
然则奈何
旁求遴选,欲委之左右大臣耶,将恐有叩轮之私,凭社之忌,而言或以势而屈。
必待一人自择耶,又患沈于下僚者无自而知,而才或以势而遗。
载图其可,必有至当之论,试质诸古而陈之。
问:用兵之道,要在知己知彼而不贪事功是以无败。
晋侯欲用其民,子犯以为未知义,必示之义,又示之信与礼焉,然后用之,故一战而霸,此所谓审己也。
汉祖欲击匈奴娄将军还报以为壮士大马皆匿不见,此必欲见短奇兵争利已而果然,此所谓能审彼也。
将帅受命出征,所率以效死者皆勇悍卒徒,而非素习礼义之民,若何审己乎?
偏师直指成命,盖有所受,虽践不测之虏,有进无却,若何其审彼乎?
量敌度己,皆所不暇,贪功倖利,势固不兑。
然则何道取必胜耶?
兵法于此,宜复有说,试为言之。
问:自昔兴替理乱之由载在方册学古入官者,无间文武之士,皆所宜知也。
由周以来,如吴、越之更存亡楚、汉之异兴灭,魏、吴、蜀鼎峙虎争者,或伤而或毙。
南北七代水胜火负以相乘者,遽得而亟失。
彼其成败相绝不啻霄壤,亦有所谓顺乎天而应乎人者乎?
抑皆以强弱小大转相吞噬一切人情天理之弗问乎?
固有彼善于此而后世弗之察乎?
有官君子能文求试,盖博学知古今者也。
试为论其梗概有司将幸以得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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