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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元美墓志铭绍兴五年五月 宋 · 刘才邵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七、《杉溪居士集》卷一二
元美讳琯,段氏
曾祖不仕,祖及赠宣教郎,父蕡承议郎
承议郎字仲实学古信道不以毁誉得失倾其守。
侪辈中标置不高者下视之不少假以辞色
或讥其介,仲实曰:「游世不出中道,方则或失之介,随则多入于谀,理势然也。
中道岂知之而不欲,欲之而不能哉?
顾将视时之偏而有所矫焉,则有所不必也。
于斯二者不能已,而择所处焉,宁介而不敢谀。
吾观世人,与俗相浮沉泛泛乎若随波之凫者皆是也,而介者千万中无一二焉。
吾之所为,将以拂世,而行吾意之所安而已,其能避憎嫉乎?
以是规我,意诚厚矣,其何敢忘,然欲使之少自刓歛以媚于世,不忍为也」。
议论大率如此故识者多高之,而寻常不喜也。
南昌黄鲁直泰和令,道出峡江,过其友人萧公饷,公饷出仲实所为文示之,称叹不已
至《笔谏诗》,其中云:「有法神运无邪警知临。
不书毛颖传》,愿续《太医箴」》。
惊曰:「士子中有是人哉,今安在」?
公饷曰:「庐陵城中人也,行且见之矣」。
既入城,首遣吏访所居仲实造谒相与语,自昆吾晡时乃罢。
以副所闻也,益加爱重由是数相从焉。
门下侍郎苏公谪居筠州之年,仲实登第,为高安主簿方书一考,因得抠衣叩质疑义大蒙赏接至亲笔为校正国语》、《战国策》,其书至今传宝焉。
仲实常叹曰:「吾自幼从学,已知慕古人,期有以表见后世
得官既晚,复自负其拙,不肯傍人门户,遂困于州县,尚何足道!
独幸闻教苏黄门黄太史足以自慰,死不恨矣」。
仲实教子弟有家法,而所与游从知名士。
公幼负通敏之资,日亲诗礼,且侧闻长者之论多矣。
自经下逮司马班、范诸书,多所该综
深求其意,以推见圣贤是非去取之实,不喜无根浮论以售其说。
以是有司矣,进辄龃龉,因弃去不复从事场屋间,颇以诗酒自娱
当其意得不自知也,虽死生穷达之变不足以干其虑,而况扰扰之群碎乎。
人见其如此以为藐然出乎埃𡏖之外,而无以世为也。
至考其践履未尝分寸越于名教疆埸
论说古今,辞辨纵横,初若不轻重经意,徐而较之,凛凛皂白陈于前而不可易也。
与人交,平居和易不以苛礼相望,及见其有所不可,必以危言苦语镌警之,虽逢怒不恤也。
于是有以学古信道之风,至于不少衰焉。
仲实之葬,公尝请铭于人矣,而事独不为载,岂以党籍而有所避乎?
慎之过也。
党籍起于崇宁之初,至五年朝廷灼见建议者之奸,下诏内外立碑,其身若子孙不复废锢天下晓然知忠邪之所在矣。
然则是时党禁已解矣,尚何避乎?
公以绍兴四年六月乙丑卒,得年五十有三。
娶彭氏,广州观察推官闻明之女。
五子,男曰褒、曰雍、曰亶,能力学,为士友所称;
女长适进士安行,幼在室
诸孤将以明年五月甲申,葬公于三合原,来请铭。
政和元年旴江试院得陪仲实馀论,日以苦学往复遂定忘年之契
其后公尝以仲实墓表见属,既许之矣,而未及作,至是因不敢辞,复取所欲表于墓者附见焉,亦公之志也。
铭曰:
惟宗也实柱史伯阳之子,邑于段干,因以为氏。
惟木也富于道义文侯师之,偃息藩魏。
其子入关,存段去干,至其裔孙,益蕃以炽。
会宗而降,代有伟人,以奇才婉画,都将相之位。
惟吾元美,学以求仕
事与愿违抗志丘壑,复无隐名以闻于世。
是将何以续前芬乎?
惟其胸中所存,有卓然不可诬者,固将恃此以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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