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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故左中奉大夫徽猷阁待制新安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致仕左通奉大夫公行绍兴十四年九月 宋 · 程瑀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八七、《北山小集》附、《新安文献志》卷九四上
曾祖伯照,故赠光禄卿
祖母扶风太君鲁氏,彭城太君钱氏
祖迪,故任尚书都官郎中致仕
祖母仁和县江氏仙居县余氏,天水县君慎氏。
天民,故任瀛州防禦推官信州贵溪县丞,赠左宣奉大夫
母赠太硕人邓氏。
公讳俱,字致道衢州开化人
程氏实高阳之裔,周成王时伯符封国于程,休父为宣王司马后因以国为姓。
春秋时,婴以立赵孤显。
六国时,邈为秦狱吏,易大小篆为隶书
汉有不识
魏有昱,号名将
晋元帝即位,命元禫为新安太守百姓悦之,代还遮道请留不得去,诏从其请。
比卒,赐其子孙田宅新安歙县,遂居黄墩
开化北原者,公十世祖也。
公之曾祖光禄君,乐恺平易重然诺,喜施与乡里称为长者
祖父都官君,始以儒奋,擢进士第,治剧邑有德于民。
唐质肃介江东转运副使日,特加赏遇以谓:「不任威刑而人不犯,虽古循吏无以加也」。
宣奉君为儿时日诵千言成童属文,握笔立就,未冠进士,试南宫第一廷试中甲科,益博观典籍,研绎奥义
常进所撰《诗书论》,得相州饶州州学教授
寻为瀛州防禦推官贵溪县,摄令事,阖邑欣赖
召试太学博士而卒。
时方九岁哭泣哀毁,见者咨叹
终丧从母氏寓外家
性严公左承意,得其欢心外祖尚书邓公左丞润甫深奇之。
后其家人左丞意,奏补公假承务郎
绍圣四年,授苏州吴江主簿
时徽宗即位肆赦放免秋苗
本县复行催理,吏持文书通签,公即申县请准蠲放,而转运司牒准省符讲求遗利
申状谓:「财用之在天下譬之众川之水,潴之万顷之陂,决漏既多,乾涸可待
乃欲崎岖回远引线之流以益之,不如塞其陂之决漏而已
今诸路赋入,则众川是也
万顷之陂,则总计是也
决漏如江河,则无艺之费是也
崎岖回远引线之流以益之,则讲求遗利是也
无艺之费,一切罢之,则息民裕国之政具在,守而勿失可以有馀」。
见者惊叹,亦或指以为狂。
任满辟差舒州太湖茶场以上书论时政罢归
执政者方力持绍述之说以售其私,凡持正论者,斥以为邪。
虽被摈废,人更以为荣焉。
大观初,监常州市易务,八宝恩迁通仕郎
政和元年,改宣德郎,差知泗州临淮县事。
三年,召赴审察以前上书报罢
主管兖州岱岳观。
七年,差通判延安府,以侍亲便辞,改通判镇江府
俄除编修国朝会要所检阅文字
八年兼道史检讨
宣和二年,转承议郎,赐五品服。
明年,除将作监丞
时论谓公以儒术世其家,今艺学绩文之士鲜出其右,近臣亦推公长于撰著于是以闻,徽宗即迁秘书省著作佐郎,赐上舍出身
三年,除礼部员外郎
驾幸秘书省特旨观书阁下,因赐御笔书画,迁朝奉郎
五年丁母忧
七年复除礼部员外郎,以病告老不俟报而归,坐责。
岁馀今上登极,转朝请郎
建炎三年,复为著作佐郎
再迁礼部员外郎,除太常少卿,卧家力辞,章四上,遂以直秘阁秀州
会车临幸,有旨赐对,公奏事讫,即启陈大业、致中兴之说,言极剀切,有曰:「陛下盛德日新政事日举赏罚施置,仰有以天意,俯有以人心,则赵氏安而社稷固。
苟惟不然则天所以眷佑者将恐替,人之所以欣戴者将恐离,如是社稷危而天下乱,其间不容发」。
欣然纳之。
及虏骑南渡,既据临安遣兵崇德海盐
公厉守禦方力,已降省劄令公迁避复被管押钱帛,由海道行在
始出华亭宣抚使留公,有旨趣使津发,因航海永嘉
朝见,以病乞归听命时建炎四年三月也。
冬复召赴行在
绍兴改元始置秘书省,即以公为秘书少监
九月,除中书舍人,仍兼侍讲
二年罢职提举江州太平观
四年,差知漳州,以病辞,改提举台州崇道观
五年,复集英殿修撰
六年,除徽猷阁待制
九年,除提举万寿观,充实录院脩撰
先是公得风痹之疾,朝廷知公步趋拜跪良难,特缘兵火之后简册散逸,谓公雅史学持心平实,欲使免朝参,坐局充职,其意甚厚,而公疾力辞,乃差提举亳州明道宫
累官朝议大夫
三遇明堂郊祀恩,封新安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
十四年六月,疾稍寝,乞致仕,转左中奉大夫
壬辰,卒于寝,享年六十有七。
遗表闻,赠左通奉大夫
公初娶新昌石氏,赠令人
再娶同郡江氏,封令人
一人曰行敏,右承务郎、监潭州南岳庙
三人:孟以病在室,仲嫁右承务郎提点坑冶铸钱司检踏官赵伯旸,季嫁右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江振卿。
天资端方诚直言动不妄,思虑精切志趣高远
加以该洽深邃之学,典雅闳奥之文,自其幼年未仕,人推为有父风
稍任州县,即能遇事引义慷慨论列利害
及缘上书坐谴,湮阨连年饥寒转迫,气益坚刚,而自信愈笃。
学业大成伟然公辅之望。
然不能以辞色假人,颇亦寡徒少侣,訾笑随之。
而与之深交者,率名卿大夫,或其丈人行
久之名实益孚。
其再佐著作,三为郎仪曹朝廷盖欲用之矣。
晚登掖垣,侍经席,凡命令之下,竭思毕虑,有不安于心者,率明白反覆言之。
进讲故事,必考古验今曲致规鉴未尝有所观望畏避
大抵务合人情,当事机,守祖宗法度,遵先圣训诰,非持甚高难行之论以苟邀名取誉也。
每忧外难未夷,寝食不置章奏数上,如所谓:「国家之患,在于论事不敢尽情当事者不敢任责
有用否,事有成败,理固不齐
今言不合,则见排于当时
不谐,则追咎于始议。
故虽有智如陈平不敢请金以行间
勇如相如不敢全璧以抗秦;
通才刘晏不敢理财以赡军食」。
有志祖宗之制。
谓:「近年禁庭宫邸与夫宗室贵戚之家,其享富贵之奉,极骄奢侈丽之欲,皆自古无有
然其卒也,流离狼狈,亦自古所无之
怀利封己之人,习熟闻见至今犹以侈大当然,以啬俭为削弱,此不可以不变」。
又论武臣转官,皆自武功大夫转入横行,得者既众,则官益以轻。
使人人皆怀欲得之心,无有纪极在于厉世劝功之时,其为敝害为尤大。
祖宗之法,文臣将作监主簿尚书左仆射武臣三班奉职节度使即是以次迁转之官
武臣閤门副使内客省使横行不系磨勘迁转之列。
不系磨勘,即非皇城使所得转入之官,其除授皆颁特旨
元丰肇新官制之时,以承务郎特进寄禄官,以易监主簿仆射之名,而武臣依旧不以寄禄官易之,盖有深意也。
政和间武官称为郎、大夫,遂并横行易之,而为转官等级,此皆当时有司不习典故不思祖宗深旨率意改更,以开侥倖之门,故流弊日深
文臣所谓庶官者,转不得中大夫,而武臣得过皇城使,此何理也!
自改使为大夫以来常调之官下至皂隶,转为横行者不可胜数,其敝极矣。
官职轻重在朝所以用之而已
朝廷爱重官职,不妄与人,则官职重;
若轻以与人,得者冗滥,则官职轻。
官职轻,则得者不以为恩,未得者常怀觖望」。
他人能言也。
任职未几而罢,罢未几而病,病卒不可复起,此有识者之士所以深为天下惜也。
公平著述不可胜纪,已抱病,犹不辍,然忧深虑危,时时芟削焚弃
所存者,《北山小集四十卷,《麟台故事五卷,《默说》三卷,馀无传焉。
其孤卜以九月辛酉,葬于开化县北山之原。
属瑀状公行实,将求铭于钜儒硕学,以图不朽
考核如右
绍兴十四年九月日,龙图阁学士左中奉大夫提举江州太平观鄱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程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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