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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经大要绍兴二年十二月 南宋 · 吴伸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八、《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五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一、《中兴两朝圣政》卷一二、《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一八、《历代名臣奏议》卷八七
十二月初一日布衣吴伸斋沐裁书昧死百拜,献于皇陛下
臣尝读太史公布衣王蠋状于《田单赞》曰:「昔燕之初入齐,闻王蠋贤,令军中环画邑三十里无入,而使人曰:『齐人多高子之义,吾欲以子为将,封子万家』。
固谢,燕人曰:『子不听,吾引三军而屠画邑』。
王蠋闻之曰:『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
予岂助桀为暴哉』?
遂经其颈于木枝自奋绝脰而死」。
臣读至此未尝不废涕泣扼腕太息也。
何哉
一小国也,且有慷慨忠义之士。
今天下之大,四海之广,得无其人乎?
天下之士自崇、观以来蒙被国家教养,虽山林皋壤岩谷海隅,靡不承育而受恩德者矣,何以大国之人不如小国布衣乎?
固有于是
今臣至贫且贱,初非以富贵为心,爵禄为念,又非欲以片言陛下之用,从而求赏。
揣臣之心,实无纤毫觊觎,况臣曾立功近世者屡矣,亦未尝论功而求仕进,则今日之言,无意爵赏也明矣。
无意爵赏,而有言非他,臣恐万世之下,罪我圣宋无忠臣义士故以所闻所见,尽臣之忠,竭臣之愚,为陛下陈之。
伏望天慈毕赐睿览不惟臣一身之幸,将为社稷之福,天下生灵之幸也。
臣窃观陛下有孝弟之大德,而二帝之问不通
陛下汤武圣明,而敌国之陵不已
陛下太王至仁,而土地之封日削
陛下节俭,而国用之富不饶
陛下雷霆天威,而盗贼之锋未戢
凡此五者,非特得以疑之,使三尺之童有知有识,亦将有所惑焉。
何哉
二帝之问不通者,臣窃谓非陛下父兄之迁也,非大臣君父之恩也,盖亦人力有所不及思虑有所未至焉。
臣窃观赵王入燕也,使者十辈,既不能达国之音,又不能全身于外。
当时在朝,若张耳陈馀之徒,非不贤也,非无谋也,独不如厮养,能以片言说燕,卒与其君俱载而归。
两国之难未解,而鼎峙之形已分,使者数十辈,金帛数十万,能免伪齐之盗乎?
遣使不如厮养明矣。
敌国之陵不已者,臣窃谓陛下忍小耻之太过也,示小敌之太怯也。
戎狄之性,譬之狞犬,若或避之,从而吠齧。
臣窃观苻坚之陵晋也,兴师百万,力足以山岳,鞭足以江海谢玄以计沮之,败衄淝水
设使当时忍耻示怯,奔而避之,由江迤南,当为秦之属郡矣。
古人有言曰:「可以计胜,难以力屈」。
即此观之,虽得斗将十万,不如谋士明矣。
土地之封日削者,臣窃谓陛下疆埸之太轻,任藩屏太易也。
臣窃观越王勾践之脱于吴也,尝胆以苦其心,任贤以广其谋,虽一饮一食未尝不以灭吴为念。
故当时其耻虽大,其国虽削,数年之閒,复其疆而雪其耻。
当今陛下国政之属,如大夫种者谁欤
军旅之托,如范蠡谁欤
陛下移跸而去之者屡矣,百姓之者归市,虽太王之仁,不过此也。
太王之去邠而之岐山,今陛下灭夷狄之心,复父兄之仇,此臣所以晓夜太息,为之不平
国用之富不饶者,臣窃谓陛下千里寄托非人四方土地之旷也。
臣窃观司马宣王之辅魏也,先广田蓄,然后为灭贼之计。
当时邓艾济河之论,又陈屯田之利,其言以二万人淮北,以二万人淮南,合四万人之众,且田且守,岁入米五百万斛,十万之众,可给一年之食。
臣窃见今日自常、润抵界至大江极目百里,尽成荒墟所谓良田不知其几千顷
自淮迤南,荒芜之田,又不知其几千顷
疲卒既多,冗官不减
于此时且耕且战,则军食何患足矣
盗贼之烽不息者,臣窃谓陛下姑息之德太厚,而杀戮之威不张也。
臣窃观宓子贱之治单父,齐寇至,鲁人不及自刈,父老请民出刈,宓子不许,且曰:「今年明年可种。
若使不耕者得,则其民乐有寇也」。
其言虽小,可以喻大。
今之盗贼未戢,亦乐有寇之类也。
臣窃意盗贼不可不灭。
光武中兴未尝不以讨贼为先,故杀之则彼畏而自息,招之则彼安而复叛。
以谓盗贼盗贼,则草寇无患不平矣。
此五者,虽若国之急务,然犹未足陛下轻重
臣复见国势累卵之危生灵涂炭之厄,臣晓夕为之寒心
臣窃闻太祖皇帝之有天下也,奄有九州席卷八荒东渐于海,西被流沙北极单于,南底交趾四方之大,罔不臣服
当其四夷未宾之初,止有中原钱俶望风纳土由是五王宅,以待其自至。
其后李煜欲以臣属,乞为藩屏遣使请命太祖皇帝曰:「天无二日殿庭之上,岂可容客鼾睡者」!
是欲天下一家中国一人也明矣。
创此基业,垂之十帝可谓盛哉
太平日久,偶因边臣失守致使虏人长驱而入
祖宗之灵,社稷之福,使兆民有托于陛下
当时龙兴南都天下之人皆知陛下孝慈不忍父兄远播,而居其已破之城。
今此驻跸久在东南一隅,臣窃为陛下疑之。
不识陛下欲复祖宗故业乎,止欲为东晋南据乎?
臣窃谓复祖宗故业,则陛下万世垂统之基;
若止如东晋之南据则不过有百年世祚
百年之计,尚恐土地日削社稷日危,亦未必于百年也。
臣闻自淮迤北,见属伪齐,自古夷狄不能中原,此金人中原中原者也。
近臣说者必曰:朝廷赖伪齐以为藩篱,以捍金贼。
臣窃谓不然
夷狄之患,患在手足
中国之患,患在心腹。
不识说者将谓伪齐今不为盗,能保其子不为盗乎,复能保其孙不为盗乎?
不识伪齐俟虏人既定之后,去僭伪大号还土地之故疆乎?
为复割据中原久假不归乎?
若曰臣无伐君,则武王何为而并天下
若曰国可并立,则隋高何为而擒叔宝
良由势不两立尊无二上者也。
昔秦齐之强,犹不敢久僭帝号
今金贼窃名器不归他人,独授刘豫,则知豫必奸计金人谋也。
既为谋主,则无臣心明矣。
人臣之位,与人君之尊不可同年而语,彼肯舍尊而就卑乎?
则知刘豫无复纳款又明矣。
臣尝譬之巨室之家,假人堂室之奥,而自处门廊之隅,则居堂室者,岂无吞门廊之心乎?
刘豫所以卑辞自逊者,良由人心未归而羽毛未成尔。
纵使刘豫止欲割据一方岂不奸雄开基
又况自古南北雌雄之势,但见以北并南,未闻以南并北者也。
臣窃观国之所重者三。
昔我神祖留意太学,盖欲笼络天下英贤网罗天下奸雄也。
陛下驻跸维扬之时,犹有随驾学生,今悉罢去
刘豫为学校以延多士,是诱陛下英贤可知矣。
诸军士卒河北山东之人,其初止因虏人所苦,故偷生南方,望陛下升斗之养也。
前此两年兵食皆足。
迩来窃见如刘光世军中士卒一月之粮,或阙其半,里巷私语皆曰:「健儿不如乞儿」。
各怀去心,悉有窜志。
刘豫大彰声势广示富饶省刑薄敛,恤众安民
彼思乡之人有所闻岂不动心
是诱陛下士卒可知矣。
南北往来商贾如织,厚增其利,售我物货关市无征阜通无禁,既开商贾之路,遂杂五閒之徒。
古人夷关析符,使命犹且不通况于往来弗禁者乎?
臣窃见朝廷内外,事无巨细往往前期而知。
无他从商贾之便者然也。
从商贾之便,则是陛下行旅可知矣。
陛下英贤,则谋谟可得而策矣;
陛下士卒,则战斗可得而用矣;
陛下行旅,则国之虚实可得而知矣。
臣窃见中国士子不由科举进者,往往不得齿于仕版
至如贫贱之士,虽有嘉谟,非有左右先为之容,无因陛下之前,则好名贪禄之士,岂不有如伪齐之心乎?
臣窃见中国士卒,饱则稍安,饥则心离,怀乡乐土人情所同,又况邱陇之所系,嗜欲之所趋。
今移北就南,岁久无归,彼怀土之人,岂不有如伪齐之心乎?
臣窃见中国商贾近缘军兴征求百倍
监官者,以奉上为心,以刻剥为志。
行旅恨怨痛入骨髓由是百物不通,而征商又倍。
至如伪齐,取民有制,彼贪利亡耻之徒,岂不有如伪齐之心乎?
凡此三者,悉有离心,则陛下国势日以孤危
臣又见刘麟猖狂尤甚狼戾自多父子异同悖逆若一,僭伪三年,鼎势已立。
刘豫不自量力往往自比文王,而以其兵柄付之于
陛下若稍缓其岁月,彼将先收民心足食足兵形势渐固,则中原无复陛下有矣
中原既丧,则伪齐反得太祖皇帝奄有中原坐收四方之策矣。
臣又闻金人重兵悉趋陕西,志在吞蜀。
万一不幸,蜀有变动,彼将顺而下水陆并进,则陛下岂可复有乘桴之行乎?
闻兵法有曰:「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彼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
臣窃谓先平伪齐,则是其所之也。
又况伪齐有声无实,若即伐之,如摧枯拉朽尔。
古人有言曰:「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
今之伪齐,若不平之不特子孙患,臣以为陛下忧也。
臣伏九月有星彗于东南陛下肆赦,其文自责可谓上畏天戒之深也。
臣虽不晓天文,疑其非灾何以明之?
昔楚将公子欲与齐战,时有彗星出,柄在齐占者曰:「柄所在者胜」。
齐恃得柄,而不为备,所以败绩
今柄在东南所谓得胜之道也。
若不因天时而制胜,臣恐复如昔之齐也。
故曰: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臣观东南之地,本非帝王之都,历考古今未有卜世之久者,何哉
西北之地,土厚水深
东南之地,山秀水清
故土厚者其山高水深者其流长,山秀者其土薄水清者其□□。
从古至今,卜都于西北者,或通乎十世
僭号东南者,未踰于百年
是亦土地厚薄流水浅深者然也。
又况吴越之地,形势尤薄,实非帝王驻跸之地。
万一未复神京,而建康古都,亦可以暂驻銮舆
臣愿陛下整我六师,用张天威,特回圣驾临幸秣陵,庶渐向于中原,无久居海隅也。
孟子曰:「王者中天而立,定四海之民」。
汉高祖刘敬之策,而唐神尧太宗之谋,所以享国日久也。
臣窃观自古帝王之兴,兵权未尝重假于人,如光武,皆亲御六师
独有唐末藩镇之权太重故有朱全忠之祸。
陛下亲御之众,不如藩镇之多也,臣窃忧之。
臣愿陛下简练卒伍缮治器甲亲征不庭恭行天罚,则擒纵在我,而权势不夺。
臣窃见陛下之兵尚有百万,而精锐之士又有数万,若倾国出师,又不知其几万。
设或并力北伐,则父兄之仇可复,而中兴之业可图。
臣伏陛下大谋早决,如晋平吴,唐之伐蔡,断自宸衷不容众议
又况利于人君者,必不利人臣
利于人臣者,必不利人君
人臣趋战于敌,与坐享于家,安危不同岂肯弃安而就危乎?
遁逃逗遛岁月,皆人臣自便安逸之谋。
然而臣则安矣,君将危焉。
此正所谓利于人臣,必不利人君之谓也。
古人有言曰:「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
今伐齐之策,万一少迟年岁,事必不济何以言之?
金人之所利者,玉帛子女
且如蜀中富庶遐迩共知狄人留意,必悉众共攻。
东北之地,屯兵必少。
加之既立伪齐,必以为恃。
况彼素欺吾怯,断不为备。
此中原归于陛下灼然明矣。
兵法有曰:「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全胜之道也」。
国之安危在此一举
陛下犹豫不断金人得蜀,必复立僭伪割据成国陛下土地止有东南,虽有智者,臣知不能其后也。
臣闻之,为王者可升而为帝,帝者不可复降而为王。
万一止有东南不过王国之君,其去帝业远矣。
臣愿陛下勿谓力有所未及,时有所未至,因循苟安,以东南自满,恐成大祸,当以归命侯长城自安之言为戒也。
臣窃观周衰之末,战国纵横,犹无敢帝位者。
今此刘豫首乱为阶,自古首乱者,虽不能成事,臣恐如汤武驱民者桀与也。
观其姓名,复符南宋,此亦可虑
陛下虽欲忍而容之,独如宗庙社稷何,如天下苍生何?
刘光世韩世忠皆拥重兵久在江左坐食糜费,于国有损。
若即北伐,正所谓因粮于敌者。
伏望陛下洞察臣言,上以祖宗创业艰难为念,下以生灵涂炭为忧,焚舟决战,如勾践欲杀妻子、焚宝器之时,誓与三军蠲战,共存共亡,则危国可以复安,亡地可以复得。
臣闻之,一人有庆兆民咸赖。
国既倾危百姓虽有谷粟安得而食诸。
万一出师粮食稍阙,亦可权借于民。
断在一举明喻利害设使百姓之储以赡军,独不忧金人杀而夺之乎?
臣闻之,古人有言曰:「有叛卒,无叛民」。
民有业,而卒无生故也。
况卒之所仰者,官给钱粮
今既财赋不足,则兵食不继
兵食不继,则叛心日生
叛心日生,正如吴起所谓舟中之人,尽为敌国矣」。
臣伏陛下重以军粮为念。
张邦昌僭号之时,所幸士卒之心未离,而去太平之日未远,人思祖宗之德,故未为国患
今此离乱积岁士卒暴露日久,咸欲息肩,正犹水性无分东西,随所决而流也。
今若乏食,其心必离,臣恐大事去矣
臣又见近日沿边州军,多用武人为守,或不识字,或不晓法,州郡被害莫此为甚
而又或卒伍,或招于贼徒,毒心不改逆谋犹存,或以州叛而顺番,或恃兵势虐民
重念祖宗广土四百馀郡,比为虏割据,将去大半
今淮迤南,若守臣不得其人,则州郡逐时陷没不知陛下沿边州郡复有几矣!
以谓武人不可用为郡守
至如统兵,亦须择其善者,若贺若弼谋将斗将之辨,正此之谓也。
臣尝观柳宗元有言曰:「削尾大之势者,莫如诸侯」。
之江北,可谓土崩矣。
臣窃见近置安抚大使,正如唐之节镇,各有属郡,亦置部曲有分权之势,无补国之威。
文臣为之,则不知兵者有焉;
武臣为之,则贪污寡谋者有焉。
有寇至,皆是重兵自卫,统部伍奔逃,或坐视不救,或伺隙自便
昔唐之割据,皆此道也。
又况自古以来国破者必易其君,国亡者未必易其臣,在亡国之为将相者,未必不为兴国将相,于人君则有利害,在人臣初无损益,正如冯道历事四姓是也
去此就彼,鉴之前代,则有冯道,验之今世,则有杜充
陛下于此不可不自为之计也。
臣窃观周以同姓之亲而,唐任异姓之权而亡,不可不戒。
臣为陛下计之,当今之难,莫若沿边之郡十州之地,建一诸侯,以宗室之亲者主之。
彼有人民,复有社稷,且耕且战,足为屏翰
上合天数下安边庭
金枝玉叶,布在四方可以敌国之谋,可以乱臣之望。
前言陛下伐齐者,策之上也;
不得已而建诸侯者,策之次也。
舍此二者,复有秘策,当俟对天颜而后面陈,非纸笔得以尽也。
臣窃见近日遣使,未出我疆,已为贼劫,此乃以武臣守边之祸。
然所丧虽多,似乎天以其策付之陛下矣。
臣昔见郦食其唐俭为死间事,与今日颇相契合
古人用间为上,万一陛下以臣前言可采,臣愿为食其唐俭出使伪齐,潜谋将定,陛下兴师从而伐之。
臣虽遭伪齐鼎镬之烹,而忠义可以激砺乱臣贼子,臣死之日,如生之年也。
臣窃自料,臣死有三:陛下怒臣狂愚之言而杀之通衢,臣亦死也;
陛下用臣狂愚之言而遣之死间,臣亦死也;
陛下不听臣言,他日或如王蠋自经木枝,臣亦死也。
有此三者必死之道,臣岂好死恶生,臣实为忠义所激,不顾微躯,此心愿为圣宋之鬼,不忍夷狄窃国之民也。
臣又闻主忧则臣辱,主辱则臣死,窃见大宋未见有肯辱肯死者,臣复恐为万世笑,故以狂愚一得之虑,为陛下陈其梗概
比干剖心子胥鸱夷二子皆获美名,而以恶声归于其主,此又非臣之所欲也。
今臣不贪爵禄,不钓名誉不畏诛戮其所欲者,欲陛下静而思之,欲陛下听而行之,庶几可以天意,下可以人心
太平之数在年岁间,陛下不修太平之业,将以太平之属于谁乎?
臣之愚忠贯日月,臣自谓无求陛下,而陛下必有求于臣之言矣。
臣窃观世俗之所好者,莫好于富贵
今臣视之浮云,故终始以不为言
赵孟之贵,赵孟能之。
臣万一得为太平之民,岂不优于乱世将相乎?
臣又见鲁仲连谈笑却秦军,平原君欲封之,鲁连笑而谢曰:「所谓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患难解纷乱而无取也。
即有取者,是商贾之事也」。
臣虽不材,持此心久矣
臣曩于乡曲里闬犹且患难相救危厄相助况于君父艰难时乎
臣窃见近为陛下陈其利害者,志将以求爵禄也,大将沽名誉也。
书或再三至于数十往往陛下见之既繁,视以为常。
间有奇谋异策相见待遇一概
今臣之书,已尽愚衷,历陈于前,无复再上。
孔子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愚臣之谓也。
言甚拙直不事雕琢,止取其利害大意,或可或否,愿陛下详加择焉。
干冒天威,臣无任俯伏待罪之至。
昧死百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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