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王丞相书 南宋 · 吴儆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六五
某闻之《传》曰:人主论一相」。又曰:「一相处乎内」。盖权分则势敌,势敌则情异。尧、舜、三代之盛,创业、中兴、致太平之君,未始不专任一相者,诚惧其权分而情或异也。而况于后世人才众多,孰与尧、舜、三代之世?君臣相与,又孰与尧、舜、三代之世?甚矣,一相之难立而功业之难济也!宣王之兴,去文、武之世为未远也。当时在廷之臣,其才足以任天下之重者惟仲山甫,宣王之所以举天下而听之者亦惟仲山甫。仲山甫之所以相宣王者,《烝民》之诗八章尚可考也。盖尝反覆其诗,至于四章言其「明哲保身」,六章言其「爱莫助之」,然后知仲山甫之所以相宣王者,盖甚艰且瘽也。明哲保身,为邦国若否言之也;爱莫助之,为不畏强禦言之也。惟仲山甫本之以柔嘉之德,出之以令仪令色,而守之以小心翼翼,故能君臣同德,任使贤能,明文、武之业,大复古之功,后之中兴者莫加焉。恭惟主上接千岁之统,大丞相任一相之重,某小臣也,不敢谀,不敢诬,敢为大丞相赋《烝民》之章而不知所以裁之也。某皓首州县,所至不偶,且重得罪。顷自邕管佐吏,终更造堂,于大丞相无一日之雅可以自托,无一言之善可以自见。而大丞相以一见之顷,引而使之见上,擢守邕城,谓某或可以备疆吏也。某以亲老自言,又蒙优恩,畀之祠禄,大丞相之于某可谓曲成而不遗矣。然大丞相何私于某,而某亦何得于大丞相?其所以区区欲进其说者,非某一介之私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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