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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夫癸巳论语1177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学而时习之。
程子曰:「时复䌷绎文作思绎」,今此所引改「思」为「䌷」,不知何说。)」。
学者之于义理当时䌷绎端绪涵泳之也(「学而时习之」,此是《论语第一句。句中五字,虽有虚实轻重不同,然字字皆有意味,无一字下落读者不可以不详,而说者尤不可以有所略也。「学」之为言效也,以己有所未知,而效夫知者以求其知;以己有所未能,而效夫能者以求其能之谓也。「而」者,承上起下之辞也。「时」者,无时不然也。「习」者,重复温习也。「之」者,指其所知之理、所能之事而言也。言人既学矣,而又时时温习其所知之理、所能之事也。盖人不学无以其所当知之理,无以其所当为之事。学而不习,则虽知其理、能其事,然亦生涩危殆不能自安。习而不时,则虽曰习之,而其功夫间断一暴十寒,终不足以成其习之之功矣。圣言虽约,而其指意曲折深密无穷如此。凡为解者,虽不必如此琐细剖析,然亦须包含许多意思,方为完备。今详所解,于「学而两字全然阔略,而但言䌷绎义理,以解时习之意。夫人不知学,其将何以知义理之所在䌷绎之乎?且必曰「䌷绎义理端绪涵泳之」,又似义理之中别有一物为之端绪,若茧之有丝,既䌷绎出来,又从而涵泳之也。语意烦扰,徒使学者胸中扰扰,拈一放一,将有揠苗助长之患,非所示人入德之方也。)
说者,油然内慊程子但言浃洽中则说,虽不正解「说」字,而「说」字之意已分明。今既述程语,而又增此句,似涉重复。且慊者,行事合理中心满足之意,施之于此,似亦未安。)
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孝弟而始,为仁之道,生而不穷(按有子之意,程子之说,正谓事亲从兄爱人利物莫非为仁之道。但事亲从兄也,爱人利物者末也。本立然后末有所从出,故孝弟立而为仁之道生也。今此所解,语意虽高而不亲切。)
其爱虽有差等,而其心无不溥矣(此章「仁」字正指爱之理而言耳,《易传所谓偏言一事」者是也故程于此,但言孝弟行于家而后仁爱及于物,乃著实指事而言。其言虽近,而指则远也。今以心无不形容,所包虽广,然恐非本旨殊觉意味浮浅也。)
巧言令色
若夫君子修身,谨于言语容貌之间,乃所以体当在己之实事,是求仁之要也(此意甚善,但恐须先设疑问以发之,此语方有所指。今无所发端而遽言之,则于经无所当,而反乱本意矣。如《易传》中发明经外之意,亦必设为问答以起之。盖须如此,方有节来历,且不与上文解经正意相杂。而其抑扬反覆之间,尤见得义理分明耳。)
为人谋而不忠
处于己者不尽(「处」字未安。)
千乘之国
信于己也(「己」字未安。)自使以时之外(此句无所当,恐是羡字。)
毋友不如己者。
不但其如己者,又当友其胜己(经但言毋友不如己者,以见友必胜己之意。今乃以「如己」、「胜己分为二等,则失之矣。而其立言造意,又似欲高出于圣言之上者。解中此类甚多,恐非小病也。)
慎终追远
慎,非独不忘之谓,诚信以终之也。
追,非独不忽之谓,久而笃之也(以「慎」为不忘,「追」为不忽,若旧有此说,则当引其说而破之。若初无此说,则此两句亦无所当矣。且下文两句所解亦未的当。)
凡事如是所以养德者厚矣慎终追远自是天理之所当然人心所不能已者。人能如此,则其德自厚而民化之矣。今下一「养」字,则是所以为此者,乃是欲以养德,而其意不专慎终追远矣。)
厚者德之聚,而恶之所由消靡(此语于经无当,于理未安。)
父在观其志。
志欲之而有不得行,则孝子所以致其深爱者可知(此章旧有两说一说以为为人子者父在则能观其父之志而承顺之,父没则能观其父之行而继述之,又能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则可谓孝矣。一说以为欲观人子贤否者,父在之时,未见行事得失,则但观其志之邪正。父没之后,身任承家嗣事之责,则当观其行事得失若其与行合于理,而三年之间又能无改于父之道,则可谓孝矣。此两说不同愚意每谓当从前说,文势为顺。若如后说,则上文未见志行是非不应末句便以「可谓孝矣」结之也。今详此解盖用后说,然谓父在而志不得行可以见其深爱,则又非先儒旧说之意矣。经文但有一「志」字,乃是邪正得失而言,如何便见得独为志欲之而得行,又何以见夫致其深爱之意耶?)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志哀不暇它之问也。
又曰:三年无改者,言其常也,可以改而可以未改者也(此句之说,惟尹氏所谓孝子之心有所不忍」者最为悫实。而游氏所谓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者,斟酌事理尤得其当。此解所云「志哀不暇它之问」者,盖出谢氏之说,其意非不甚美,然恐立说过高,而无可行之实也。盖事之是非可否日接于耳目,有不容不问者。君子居丧哀戚虽甚,然视不明听不聪,行不正不知哀者,君子病之,则亦不应如是迷昧也。所谓可以改而可以未改」者,则出于游氏之说,然又失其本指。盖彼曰「在所当改」,则迫于理而不得不然之辞也。今曰「可以改」,则意所欲而冀其或可之辞也。二者之间,其意味厚薄相去远矣。又此经所言,亦为人之父不能皆贤,不能不肖,故通上下而言,以中人为法耳。今解又云「三年无改者,言其常也」,似亦非是。若言其常,则父之所行,子当终身守之可也岂但三年改为孝哉?)
近于义。
恭谓貌恭
又曰:恭而过于实,适所以招耻辱(恭不近礼之无节而过卑则可谓貌恭,而过实,则失之矣。且貌恭过实,亦非所以耻辱也。)
言而不可则不可行,将至于失其信矣。
或欲守其不可复之言,则逆于理而反害于信矣(此数句似不分明,恐未尽所欲言之曲折也。窃原本意盖曰欲其言之信于人,而不度于义者,复之则害于义,不复则害于信,进退之间,盖无适可也故君子欲其言之信于人也,必度其近于而后出焉,则凡其所言者,后无不复之患矣。恐须如说破方分明也。)
有道而正焉。
异世而求之书本文未有此意,恐不须过说。或必欲言之,则别为一节设问以起之可也。)
贫而乐,富而好礼
进于善道有日新之功,其意味无穷(此语不实。)
《诗》三百。
其言皆出于恻怛公心,非有它也(「恻怛」与「公心」字不相属。「非有它也」,乃嫌于有它而解之之辞,然亦泛矣。《诗》发于人情,似无有它之嫌。若有所嫌,亦须指言何事不可但以「有它」二字概之也。)
无违
生事之以礼,以敬养也。
死葬之以礼,必诚必信也。
祭之以礼,致敬而忠也(专言敬则不足,专言诚信则文不足。「忠」字尤所未晓,然致敬而忠,恐亦未足以尽祭礼大率圣人此言至约而所包极广,条举悉数犹恐不尽,况欲率然一言该之乎?)
十世可知
若夫嬴秦氏废先王之道,而一出私意所为,有王者作,其于继承之际,非损益可言,直尽因革之宜而已(此一节立意甚偏而气象褊迫,无圣人公平正大随事顺理之意。且如此说,则是圣人之言不足以尽古今之变,其所百世可知者,未及再世而已不验矣。尝究此章之指,惟古注马氏得之何晏虽取其说,而复乱以己意,以故后来诸家祖习其言,展转谬误,失之愈远。至近世吴才老胡致堂始得其说,最为精当。吴说有《续解》、《考异二书,而《考异》中此章之说为尤详,愿试一观或有取焉。大抵二家其它好处亦多,不可以其后出而忽之也。)
非其鬼而祭之,谄也。
无其鬼神,是徒为谄而已圣人之意,罪其祭非其鬼之为谄,而不几其祭无其鬼之徒为谄也。谄自恶德,岂论其有鬼无鬼、徒与不徒也哉?)
韶武》。
圣人之心初无二致揖逊征伐,时焉而已(此理固然,但此处解「美善两字为此说,似以舜武心皆尽美,而武王之事有未尽善,则「美」字反重而「善」字反轻,为不伦耳。盖美者声容之盛,以其致治之功而言也。善者致美之实,以其德与事而言也。然以德而言,则性之反之虽有不同,而成功则一。以事而言,则揖逊征伐虽有不同,而各当其可。则圣人之心,亦未尝不同也。)
仁者好人恶人
仁者为能克己(此语似倒,恐当正之。)
终食之间违仁。
终食之间违仁,是心无时不存也。
造次颠沛于是主一之功也(此二句指意不明语脉不贯。初窃疑其重复既而思之,恐以上句为成德之事,下句用功之目。若果如此,则当改下句云:「所以存其心也」,乃与上文相应,庶读者之易晓。然恐终非圣人之本意也。)
无适无莫
或曰异端无适无莫不知义之与比,失之矣。
异端所以不知义者,正以其有适有莫也异端有适有莫,盖出于程子之言。然讥其无适莫而不知义,亦谢氏之说。言虽不同,而各有所指,未可以此而非彼也。若论先后,则正以其初无适莫而不知义,故徇其私意以为可否,而反为有适有莫。既有适莫,故遂不复求义之所在,而卒陷于一偏之说也。)
求为可知
若曰使己有可知之实,则人将知之,是亦患莫己知而已,岂君子之心哉(此说过当。若曰所谓求为可知者,亦曰为其所当为而已非谓皎皎之行以求闻于人也」,则可矣。)
一以贯之
无不该也,有隐显内外本末之致焉。
若无隐显内外本末之致,则所谓一贯者,亦何所施哉(此意甚善,然其辞则似生于辨论反覆之馀者。今发之无端,则无所当而反为烦杂若曰圣人之心于天下事物之理无所不该,虽有内外本末隐显之殊,而未尝一以贯之也」,则言顺而理得矣。)
欲讷于言。
言欲讷者畏天命,行欲敏者恭天职言行自当如此不必畏天命、恭天职而然。今若此言,则是言行为小,而必称天以大之也。且言行之分亦未稳当,行之欲敏,独非畏天命耶?)
昼寝
知抑精矣(「抑」字恐误。)
臧文仲
世方以小慧为知小慧非所以言臧文仲。)
季文子
非诚其思(此语未善。)
颜渊季路侍。
为吾之所当为而已,则其于劳也奚施(「施劳」,旧说皆以「施」为「勿施于人」之「施」,「劳」者,劳辱之事。今如此说,语不分明子细推寻,似亦以「施」为夸张之意,「劳」为「功劳」之「劳」,其意虽亦可通,但不知「施」字有如此用者否耳。必如此说,更须子细考證,说令明白乃佳。)
存乎公理(此句亦未善。)
质胜文则野。
失而为府史之史,宁若为野人之野乎(此用杨氏与其史也,宁野」之意,然彼亦以为必不得已而有所偏胜,则宁若此耳。今解乃先言此,而又言矫揉就中之说,则既曰「宁为野人之野」矣,又何必更说「修勉而进其文」乎?文理错杂前后矛盾,使读者不知所以用力之方。恐当移此于矫揉就中之后,则庶乎有序不悖也。)
人之生也直。
罔则昧其性,是冥行而已(此说似好,然承上文「直」字相对而言,则当为欺罔之罔。)
中人以下
不骤而语之以上,是亦所以教之也孟子言「不屑教诲,是亦教诲之」,盖为不屑教诲,已是绝之而不复教诲,然其所以警之者,亦不为不至,故曰是亦教诲之而已矣所谓「亦」者,非其正意之辞也。若孔子所言「中人以下未可语上」,而不骤语之以性与天道之极致,但就其地位,告之以切己著实之事,乃是教之道正如此,非若不屑之教诲,全不告语,而但弃绝以警之也。今曰「是亦教诲之也」,则似教人不问人品高下,必尽告以性与天道之极致然后可谓教诲。才不如此,便与绝而不教者无异。此极害理非圣门教人之法也。且著此一句非惟有害上文之意,觉得下文意思亦成躐等气象不佳。试思之。若但改云:「不骤而语之以上,是乃所以渐而进之,使其切问近思而自得之也」,则上下文接续贯通,而气象无病矣。此所撰《集注》已依此文写入矣。)
敬鬼神而远之
远而不敬,是诬而已(「诬」字未安。)
知仁动静/知之体动而静在其中,仁之体静而动在其中(此义甚精,盖周子太极遗意,亦已写入《集注》诸说之后矣。但在此处读之,觉得急迫之病,略加曲折,别作一意思发明乃佳。大抵此解之病在于急迫而少和缓耳。)
子见南子
卫国,必见寡小君孔子居卫最久,不可但言过卫。见小君者,礼之当然非特卫国如此也。)
夫子卫国之政,必自卫君之身始(此理固然,然其间似少曲折只如此说,则亦粗暴可畏矣。试更思之,若何?)
博施济众
不当以此言仁也。
仁之道不当如此求也(但言不当,而不言其所以不当之故,不足以圣人之意。)
先言仁者而后以仁之方结之立人达人,仁也,能近取譬,恕也,自是两事,非本一事而先言后结也。)
述而不作
圣人所以自居者,平易如此(「平易二字不著。)
老彭孔子事同,而情性功用则异孔子贤于,非老彭所及,人皆知之,自不须说。但其谦退不居而反自比焉,且其辞气极于逊让,而又出于诚实如此,此其所以为德之至也。为之说者,正当于此发其深微之意,使学者反复潜玩识得圣人气象,而因以消其虚骄傲诞之习,乃为有力。今但以「平易二字等闲说过,而于卒章为此论,是乃圣人鞠躬逊避于前,而吾党为之攘袂扼腕于后也。且无乃使夫学者疑夫圣人不以诚居谦也乎哉大率此解多务发明言外之意,而不知反戾本文之指,为病亦不细也。)
默而识之。
默识非言意之所可及,盖森然不睹不闻之中也。
又云:世之言默识者,类皆想像亿度惊怪恍惚不知圣门实学贵于践履隐微之际,无非真实默识只是不假论辨而晓此事理,如侯子辨总老之说是已。盖此乃圣人谦词,未遽说到如此深远处也。且此说虽自践履言之,然其词气,则与所谓惊怪恍惚者亦无以相远矣。)
子之燕居
圣人声气容色之所形,如影之随行声气容色不离于形,同是一物。影之于形,虽曰相随,然却是二物以此况彼,欲密而反疏矣。且众人声气容色之所形,亦其有于中而见于外者岂独圣人为然哉?)
志于道。
艺者所以养吾德性而已(上四句解释不甚亲切而此句尤有病。盖艺虽末节,然亦事理之当然莫不各有自然之则焉。曰「游于艺」者,特欲其随事应物,各不悖于理而已不悖于理,则吾之德性□固得其养,然初非期于为是养之也。此解之云,亦原于不屑卑近之意,故耻于游艺为此说以自广耳。又按张子曰:「者,日为之分义也。」详味此句,便见得」是合有之物,非必为其可以养德而后游之也。)
自行束脩以上
辞气容色之间,何莫非诲也,固不保其往尔(「诲」字之意,恐未说到辞气容色之间,亦未有不保其往之意也。盖「吾无隐乎尔」,乃为二三子以为有隐而发,「不保其往」,乃为门人疑于互乡童子而发,皆非平日常言不应于此无故而及之也。若以礼来者不以一言告之,而必俟其自得辞气容色之间,又先萌不保其往之意,则非圣人物顺应之心矣。此一章之中而说过两节意思,尤觉气迫而味短也。)
愤悱
愤则见于辞气,悱则见于颜色(此两字先儒正相反,不知别有据否?)
子谓颜渊
其用也岂有意于行之?
其舍也岂有意于藏之圣人固无意必,然亦谓无私意期必之心耳若其救时及物之意皇皇不舍岂可无意于行之哉?至于之而藏,则虽非其所欲,谓舍之而无意于藏,则亦过矣。若果如此则是之心漠然无意应物,推而后行,曳而后往,如佛老之为也。圣人异端不同处正在于此,不可不察也。程子于此但言「用舍无与于己,行藏安于所遇」者也。详味其言中正微密不为矫激高之说,而语意卓然,自不可及其所由来者远矣。程子又云:「乐行忧违,忧与乐皆道也,非己之私也」,与此相似,亦可玩味。)
行三军则谁与。
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古之人所以成天下之事而不失也,岂独可行三军而已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本为行三军而发,故就行三军上观之,尤见精密。盖圣人之言虽曰无所不通,而即事即物,毫釐之间,又自有不可易处。若如此解之云,是乃程子所诃「终日乾乾,节节推去」之病矣。)
子所雅言
性与天道,亦岂外是而它得哉(固是如此,然未须说。)
子不语
语乱则损志(「损志」二字未安。)
弋不射宿
不忍乘危(「乘危二字未安。)
则不孙。
圣人斯言,非勉学者为俭而已圣人深恶奢之为害,而宁取夫俭之失焉,则其所以勉学者之为俭,其意切矣。今为此说,是又欲求高于圣人,而不知其言之过、心之病也。温公谓扬子作《玄》,本以明《易》,非敢别作一书以与《易》竞。今读此书,虽名为说《论语》者,然考其实则几欲与论语》竞矣。鄙意于此深所未安,不识高明以为如何?)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
形体且不可伤,则其天性可得而伤乎(此亦过高之说,非曾子本意也。且当明本文之意,使学者深虑,保其形体不伤尽心焉,是则曾子所为丁宁之意也。且天性岂有可伤之理乎?)
敬子问之。
将死而言善,人之性则然(此语太略,几不可晓,恐当加详焉。)
动容貌者,动以礼也。
正颜色者,正而不妄也。
词气者,言有物也。
动容貌则暴慢之事可远,正颜色则以实而近信,出词气鄙倍意可(此说盖出于谢氏,以文意求之,既所未安,而以义理观之,则尤有病。盖此文意但谓君子之所贵乎道者,有此三事动容貌而必中礼也,正颜色而非色庄也,出词气而能合理也。盖必平日庄敬诚实涵养有素,方能如此若其不然,则动容貌而不能暴慢矣,正颜色而不能近信矣,出词气不能远鄙倍矣。文势如此极为顺便。又其用功在于平日积累深厚,而其效验见于此,意味尤觉深长明道尹氏说盖如此,惟谢氏之说以动、正、出为下功处,而此宗之。夫经但云「动」,则其以礼与否未可知;但云「正」,则其妄与不妄未可见;但云「出」,则其有物无物未有以验也。盖夫子尝言「非礼勿动」,则动容固有非礼者矣。今但曰「动」,则暴慢如何而遽可远乎?又曰「色取仁而行违」,则正色固有不实者矣。今但曰「正」,则信如何而遽可近乎?又曰「出其言不善」,则出言固有不善者矣。今但曰「出」,则鄙倍如何而遽可远乎?此以文义考之,皆所未合。且其用力至浅而责效过深,正恐未免浮躁浅迫之病,非圣贤之本指也。)
弘毅
弘由充扩而成(此句似说不著。)
民可使由之。
使自得之(此亦但谓使之由之耳,非谓使之知也。)
荡荡乎民无能名焉。
无所不该而其用则密(只广大便难名不必言其用之密也。)
禹吾无间然矣/皆所以成其性耳(禹之所行,皆理之所当然,固是本出于性,然禹亦为其所当为而已,非以其能成吾而后为之也。)
子绝四。
绝而不复萌(此颜子不贰过之事,非所以语孔子,盖此「绝」字犹曰「无」耳。然必言「绝」而不言「无」者,见其无之甚也。)
颜渊喟然叹曰。
约我以礼,谓使之宅至理隐微之际侯氏曰:「博文致知格物也。约礼克己复礼也。」其说最善。此解说得幽深,却无意味也。)
必曰「如」者,言其始见之端的者然也(此句亦不可晓。)
未见好德。
众人物其性(此语未安。盖性非人所能物,众人不能养其性而流于物耳,性则未尝物也。)
之而不惰。
不惰,谓不惰其言也。
夫子之言昭然发见颜子日用之中,此之谓不惰(「惰」字乃怠惰之义,如所解,乃坠堕之义,字自作「堕」,或有通作「堕」者,不作「惰」也。且其为说,又取禅家语堕之意,鄙意于此尤所未安也。)
衣敝缊袍
不忮不求之外,必有事(此语不可晓。)
与共学。
或者指权为反经合道惊世难能之事世俗所谓权者,乃随俗习非偷安茍得,如《公羊祭仲废君之类耳,正不谓惊世难能之事也。)
唐棣之华。
唐棣》之诗,周公之事(《论语》及《诗》召南作「唐棣」,《小雅》作「常棣」,无作「棠」者。而《小雅》「常」字亦无」音。《尔雅》又云:「唐棣常棣移」,则唐棣常棣自是两物。而夫子所引,非《小雅》之《常棣》矣。且今《小雅》《常棣》之诗章联属不应别有一章如此,盖逸诗尔。《论语》此下别为一章不连上文,范氏、苏氏如此说。但以为思贤之诗,则未必然耳。或说此为孔子所删《小雅》诗中之一章,亦无所考。且以文意参之,今《诗》之中当为第几章耶?)
食饐而餲。
圣人所欲不存岂有一毫于此(此句不可晓。)
三日不食之矣。
或出三日,则宁不食(按经文,此句乃解上文祭肉不出三日之意,言所以三日中食之必尽,而不使有馀者,盖以若出三日,则人将不食厌弃之,非所敬神惠也。)
可则止。
不合正理,则从而止之(按经文意,不可则止,但谓不合则去耳。后篇朋友处,「不可则止」文意正同。今为此说,穿凿费力,而不成文理,窃所未安。且两句文同不应指意顿异如此也。)
点尔何如
曾子非有乐乎此也」至「故行有不掩焉也(此论甚高,然反复玩之,则夸张侈大之辞胜,而悫实渊深之味少。且其间文意首尾自相背戾处极多,且如所谓曾子非有乐乎此也,盖以见夫无不得其乐之意耳」,只此一句,便自有两重病痛。夫谓「曾子非有乐乎此」,此本于明道先生箪瓢陋巷非有可乐」之说也。然颜曾之乐虽同,而所从言之则异,不可不察也。盖箪瓢陋巷实非可乐之事,颜子不幸遭之,而能不以人之所忧改其乐耳。若其所乐,则固在夫箪瓢陋巷之外也。故学者欲求颜子之乐,而即其事以求之,则有没世不可得者,此明道之说所以为有功也。若夫曾皙言志乃其中心所愿可乐之事也。盖其见道分明无所系累从容和乐欲与万物各得其所之意,莫不霭然见于词气之间。明道所谓「与圣人志同便是气象」者,正指此而言之也。学者欲求曾皙胸怀气象,而舍此以求之,则亦有没世不可得者矣。夫二子之乐虽同,而所从言则其异有如此者,今乃以彼之意为此之说,岂不误哉!且夫子之问,欲知四子之所志也。四子之对,皆以其平日所志而言也。今于曾皙之言独谓其特以见夫无所不得乐之意,则是曾皙夫子之问独不言平日之所志,而临时信口成数句无当之大言,以夸其无所不乐之高也。如此则与禅家拈槌竖拂指东画西何以异?其不得罪于圣人幸矣,又何喟然见与之可望乎?至于此下虽名为推说曾皙意者,然尽黜其言而直伸己见,则愚恐其自信太重,视圣贤太轻,立说太高,而卒归于无实也。且所谓无不得其乐」者,固以人而言之矣,而其下文乃以「天理自然不可忘助,不可过不及不可倚著」者释之,则未知其以理而言耶?抑以人言之耶?以理而言,则与上文得其所乐」之云似不相应;以人而言,则曾皙之心艰危恐迫倾侧动摇,亦已甚矣,又何以得其所乐而为天理自然耶?其以为「叙、秩、命、讨,天则所存所以无为而治者」,则求诸曾皙之言,殊未见此曲折。且此既许之以圣人之事矣,又以为圣门实学存养之地,则是以为学者之事也。若曰以为学者之事而已,而又以为行有所不掩焉,则是又并所谓有养者而夺之也。凡此数节,殊不相应,皆熹之所不能晓者。窃惟此章之旨惟明道先生发明的当,若上蔡之说,徒赞其无所系著之意,而不明对时育物之心。至引列子御风事为比,则其杂于老、庄之见,而不近圣贤气象显然矣。凡此说中可疑处,恐皆原于此说。窃谓高明更当留意,必如横渠先生所谓「濯去旧见,以来新意」者,庶有以得圣贤本心耳。《论语》中大节目此者不过数章,不可草草如此说过也。)」。
克己复礼
「斯言自始学至成德,皆当从事至「无所见夫克矣(此一节意思似亦因向来克己为后段事,故有反复之论。今但如此之无端,恐亦须设问答以起之。)」。
子帅以正。
其有不率者,则明法敕罚以示之,亦所以教也(理固如此,但此处未应如此说,夺却本文正意耳。《易》曰:「明罚敕法」,此倒其文,不知别有意否?)
直躬
「世之徇名不究其实者」至「几何不若是哉(此不知指言谓何等事文意不明也。)」?
为命
虽然」至「言外之意(恐圣人未有此意,但作今自推说却不妨耳。)」。
人也。
以其有人之道也(古注云:「犹《诗》所谓伊人」,此说当矣。《庄子》曰:「之人也物莫之伤」,亦与此同。若曰有人之道,极言之则太重管仲不能当;浅言之则太轻,又非所以语管仲也。)
孟公绰
赵、魏老在当时号为家事治者(此句不可晓,恐传本误字。)
正谲。
程子云云(此解恐当用致堂说,向见伯恭说亦如此。)
古之学者为己。
所以成物,特成己之推而已(按此为人,非成物之谓。伊川以「求知于人」解之,意可见矣。若学而先以成物为心,固失其序,然犹非私于己者,恐亦非当时学者所及也。吕与叔中庸序》中亦如此错解了。)
逆诈
注文义为顺(按孔注文义极不顺,惟杨氏得之。「抑」者,反语之词,如云「求之与?抑与之与?」「硁硁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皆略反上文之意也。)
微生亩
注训「固」为陋,此解是(恐亦未安。)
谅阴
大君五典治天下,而废三年达丧经文未有此意,短丧自是后世之失。若欲发明,当别立论而推以及之,不可只如此说,无来历也。)
修己以敬。
敬有浅深敬之道尽,则修己之道亦尽,而安人百姓其中(此意甚善,但「敬有浅深一句此于上下文无所当,反使人修己敬之浅者,安百姓敬之深者。今但削去此四字下文一「亦」字,则意义通畅,自无病矣。)
原壤
「幼而孙弟」至「见其弊之所自(恐圣人无此意,今以为如是推之则可耳。)」。
一以贯之
所谓约我以礼者欤(此说已见「颜渊喟然」章。)
此亦子贡年事(既曰当其可,则子是时应已默契夫子之意矣。后来所言夫子之得邦家者,安知不由此而得之何以知其为初年事耶?此等既无考据,而论又未端的,且初非经之本意不言亦无害也。)
子张问行。
人虽不见知,而在己者未尝不行夫子之言,言其常理耳,人虽不知别是一段事,未应遽说,以乱夫子之意。向后别以己意推言,则可耳。)
参前倚衡,使之存乎忠信敬之理也(此谓言必欲其忠信,行必欲其笃敬念念不忘有以形于心目之间耳。若不责之于言行之实,而徒曰存其理而不舍亦何益哉?)
卷而怀之。
犹有卷而怀之之意,未及潜龙隐见(恐不须如此说。)
志士仁人
仁者人之所以生也,茍亏其所以生者,则其生也亦何为哉志士仁人所以不求生以害仁者乃其心中自有打不过处不忍就彼以害此耳,且非为恐亏其所以生者而后杀身成仁也。所谓成仁者,亦但以遂其良心之所安而已,非欲全其所以生而后为之也。此解中常一种意思不以仁义忠孝为吾心之不能已者,而以为畏天命、谨天职,欲全其所以生者而后为之,则是本心之外,别有一念,计及此利害重轻而后为之也。诚使真能舍生取义,亦出于计较之私,而无悫实自尽之意矣。大率所以生等说,自它旁观者言之,以为我能如此则可,若挟是心以为善,则已不妥帖。况自言之,岂不可笑乎?《吕览》所载直躬證父一事而载取名事,正类此耳。)
郑声,远佞人
非圣人必待戒乎此也,于此设戒,是乃圣人之道也(此是圣人立法垂世之言,似不必如此说。然禹以丹朱戒舜,舜以「予违汝弼」责其臣,便说圣人必戒乎此,亦何害乎?此盖尊圣人之心太过,故凡百费力主张不知气象却似轻浅迫狭,无宽博浑厚意味也。)
一言终身行之。
行恕则忠可得而存矣(此句未安,当云诚能行恕,则忠固其中矣。)
谁毁谁誉
毁者指其过,誉者扬其美(此说未尽。愚谓毁者,恶未至此深诋之也。誉者,善未至此而骤称之也。非但语其已然善恶而已。)
谁毁谁誉,谓吾于人无毁誉之意也圣人之心仁恕公平,实无毁誉非但无其意而已。)
有所誉必有所试,因其有是实而称之(此亦未尽。试犹验也,圣人或时有所誉者,虽其人善未至此,然必尝有以验之,而知其将至是矣。盖圣人善善之速,恶恶之缓,而于其速也亦无所茍焉。)
又曰:可毁可誉在彼。
又曰:不云有所毁,圣人与人为善也,必有所试而后誉,则其于毁亦可知矣若如此说,则是圣人固常有毁,但于此著其有誉而匿其有毁,以取忠厚之名也,而可乎?毁,破坏也,如器物之未败而故破坏之,圣人岂有是乎?)
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天子岂敢以为己所可专,而加私意其间哉?
亦曰奉天而已意见原壤夷俟」、「子张问行」章。)
三愆
言而当其可,非养之有素不能圣人此言只是人言以时不可妄发,未说到此地位也。)
言及之而不言当言之理,不发也(此语甚怪,盖为养有素所牵而发耳。然若如此,则是自见不到,有隐于人矣。)
生而知之
其至虽一,而其气象规模终有不同(此一节删去,于解经意亦未有所阙也。)
子谓伯鱼
为者躬行其实(按诸先生如此说,意极亲切,但寻文义,恐不然耳。「为」只是诵读讲贯,「墙面只是无所见。《书》所谓不学墙面」,亦未说到不躬行行不得处也。)
得之
所为患得者,计利自便之心也(此句解文义分明,而语意亦不亲切。)
君子有恶。
「以子贡有问」至「抑可知夫子之问,未见恶人之疑,子贡之对,亦未见检身之意。)」。
三仁
称为仁,以其不失其性而已(此说「仁」字恐不亲切。)
筱。
植杖而芸,亦不迫矣。
子路宿,则其为人盖有馀裕。
又曰行以避焉,隘可知(此语自相矛盾。)
不施其亲。
尹氏尹氏固佳,然不知「施」字作如何解?若如谢氏,虽亦引「无失其亲」为解,然却训「施」为「施报」之「施」,则误矣。此等处须说破,令明白也。陆德明释文》本作「弛」字,音诗纸反,是唐初本犹不作「施」字也。吕与叔读为「弛」,而不引《释文》,未必其考于此,盖偶合耳。今当从此音读。)
见危致命
杨氏云云(似不必如此分别。)
君子以致其道。
致者,极其致也(恐当云:「致者,极其所至也。」)
未合者言之,非用力以致之,则不能有诸躬道固欲其有诸躬,然此经意但谓极其所至耳,不为有诸躬者发也。若曰有诸躬,则当训「致」为「致师」之「致」,如苏氏之说矣。然本文意不如此。)
大德小德
小德节目(此章说甚佳,但以《记》所谓「后其节目」者观之,则此二字似未甚当。)
子夏门人小子
君子之道,孰为当先而可传」至「循其序而用力(详本文之意,正谓君子道本一致岂有以为先而传之岂有以为后而倦教者?但学者地位高下不同,如草木大小,自有区别,故其为教不得不殊耳。初无大小虽分,而生意皆足;本末虽殊,而道无不存之意也。「焉可诬也」,苏氏得之。「有始有卒」,尹氏得之。此章文如此而已。但近年以来,为诸先生发明本末一致之理,而不甚解其文义,固失其指归。然考之程书明道尝言:「后倦君子教人有序传以近者小者,而后教以远者大者非是传以近小而后不教以远大也。」此解最为得之。然以其言缓而无奇,故读者之而不深考耳。)」。
庄子
庄子所以不改,意其事虽未尽善,而亦不至于悖理害事之甚与庄子乃献子之子,献子贤大夫,其臣必贤,其政必善。庄子之贤不及其父,而能守之,终身不改故夫以为难,盖善之也。此临川邓丈元亚说,诸家所不及也。)
仲尼焉学。
万物盈于天地之间,莫非文武之道,初无存亡增损近年说者多用此意,初若新奇可喜,然既曰「万物盈于天地之间」,则其为道也,非文武所能专矣。既曰「初无存亡增损」,则「未坠于地」之云,又无所当矣。且若如此,则天地之间可以目击心会,又何待贤者识其大,不贤者识其小,一一学之,然后得耶?窃详文所谓文武之道,但谓周家之制度典章尔。孔子之时,犹有存者,故云未坠也。大抵近世学者喜闻佛老之言,常迁吾说以就之,故其弊至此读者平心退步反复句读文义之间,则有以知其失矣。)
生荣死哀
生荣死哀,无不得其所者也(所解不明。似谓天下之人其生皆荣,其死皆哀,无不得其所者,不知是否若如此说,则不然矣。子贡夫子邦家时其效如此,范氏所谓「生则天歌诵,死则如丧考妣」者是也。)
权量
此亦帝王为治之要(此篇多阙文,当各考其本文所出而解之。有不可通者,阙之可也。谨权量以下,皆武王事,当自「周有大赉以下至「公则悦」为一章。盖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当时皆有其事,而所重民丧祭,即《武成所谓重民五教,惟食丧祭」者也。《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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