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位置
作者
标签
严时亨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八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一
问目各已批出,请更详之。
礼书方略纲目,但疏义杂书中功夫尚多,不知馀年能了此事否。
当时若得时亨诸友在近相助,当亦汗青有期也。
浙中朋友数人亦知首尾,亦苦不得相聚未有见日。
千万自爱,更于义理切身著实得一步,则所以守此身者不待勉而固矣。
昨来请问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传云:「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
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不在又可见矣」。
各一其性,周子之意固是指五行气质,然水之润下火之炎上,木之曲直,金之从革,土之稼穑,此但可以见其气质之性所禀不同却如何便见得太极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此「性」字是指其义理之性。)无不在也?
莫是如上一节所谓五行异质不能外乎阴阳阴阳异位而皆不能离乎太极即此可见得否?
觉得此处传文似犹欠一转语,每读至此,未能释然
先生答云:「气质阴阳五行所为,性即太极全体
但论气质之性,则此全体堕在气质中耳别有一性也」。
反复思之,诚别有一性,然观圣贤说性,有是指义理言者,有是指气禀言者却不容无分别
敬读诲语,谓气质阴阳五行所为,性即太极全体,始悟周子所谓各一其性专是主理而言。
五行气质不同人所共知也,而太极之理无乎不具,人所未必知也。
周子吃紧示人处。
所在板行传文皆云「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详此文义这个「性」字当指气而言。)
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不在又可见(详此文义这个「性」字当是指理而言。)」,一段之间,上下文义颇相合,恐读者莫知所适从。
但云五行之生,虽其气质所禀不同,而浑然太极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所谓各一其性」,如此则辞约而义明正是回教所谓全体堕在气质中底意思
伏乞指教
阴阳五行为性,各是一气所禀,而性则一也。
故自阴阳五行而言之,则不能无偏,而人禀其全,所以得其秀而最灵也。
昨来请问明道先生云「人生而静,以上容说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
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性善是也」。
夫人生而静,是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此已上诚有不容说者。
然自孟子以来至于周程诸先生,皆善言性者,其大要人物所得以生之理而言,亲切著明。
今谓其所说皆不是性,可乎?
性理说本精微,今谓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无乃使人致思杳冥不可致诘之境乎?
明道此段文意首尾大要推明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窃详《易》《系》言继之者善,大化流行,赋与万物无有不善
孟子性善止是义理之性,人所均禀,初无不善皆是极本穷源之论。
此以明人生气禀理有善恶,似不相侔不知明道所见如何
先生答曰:「人生而静是未发时,已上即是人物未生之时,不可谓性。
才谓之性,便是人生以后,此理堕在形气之中,不全性之本体矣。
然其本体又亦未尝外此要人即此见得不杂于此者耳。
《易》《大传》言继善即是指未生之前
孟子性善,是指已生之后
虽曰已生,然其本体不相杂也」。
以上是人物未生之时,是某思虑所未到。
伏读批诲,指示亲切,却觉得先生之说甚明,而明道之说益有可疑
何者
人物生时乃是一阴一阳之谓道,而天命之流行,所谓之者善,便是以上事,何故言以上不容说
方其人物未生,固不可谓性,及人物既生,须著谓之性。
虽则人生已后,此理堕在形气中,不全性之本体,然气禀不能善恶者,性之流也;
义理有善无恶者,性之本体也。
然皆不可不谓之性,要在学者随所读书自去体认取
今谓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深恐启人致思杳冥不可致诘之境。
而《大传》言继善,是指未生之前,则命之道也,未可谓之性。
孟子言性,是指已生之后,乃《易》《大传所谓成之者性,而非所谓继之者善也。
明道却云「凡人说性只是说得之者善也,孟子性善是也」,此尤不可晓。
近思录一书皆是删取先生精要之语,以示后学德之门户,而首卷又是示人道体所在编入此段,必不是闲慢处。
既有所疑,未容放下,再此扣请乞恕再三之渎。
一段已详于希逊卷中矣。
明道先生如此处多,若以本文论之,则皆不可晓矣。
要当忘言会意,别作一格看可也
子路曾晰冉有公西华侍坐一章夫子既语之以居,则曰:「不吾知也。
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正是使之尽言一旦进用何以自见
三子自述其才之所能堪,志之所欲为,夫子不许之,而独与曾点
看来三子所言皆是实事曾点答言志之问,实未尝言其志之所欲为,有似逍遥物外不屑当世之务者。
圣人与此而不与彼,何也?
集注以为「味曾点之言,则见其日用之间无非天理流行之妙,而用舍行藏了无与于我。
是虽事业盖所优为,其视三子规规事为之末,不可同年而语矣。
某尝因是而思之,为学与为治,本来只是一统事,它日所用不外乎今日所存三子却分作两截看了。
治军旅、治财赋、治礼乐,与凡天下之事,皆是学者所当理会,无一件是少得底。
然须先理会要教自家身心自得无欲,常常神清气定,涵养直到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
程子所谓不得天下挠己,己立后,自能了当天下事物者是矣。
夫子尝因孟武伯之问而言「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
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
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
圣人固已深知其才所能办,而独不许其仁。
仁者,体无不具,用无不该岂但止于一才一艺而已
使三子自安其所已能,孜孜于求仁之是务而好之乐之,则何暇规规事为之末?
缘它有这个能解横在肚皮里,常恐无以自见,故必欲得国而治之。
一旦夫子之问有以触其机,即各述所能。
子路至于率尔而对,更无推逊
求、赤但见子路夫子所哂,故其辞谦退必竟急于其所长。
圣门平日所与讲切自身受用处,全然掉在一偪,不知今日所存便是后日所用见得不容将为学为治分作两截看了,所以气象不宏,事业不能造到至极
曾点浴沂风雩,自得其乐,却与夫子饭蔬食饮乐在其中颜子箪瓢陋巷不改其乐襟怀相似
程子夫子非乐蔬食饮水也,虽蔬食饮水不能改其乐也。
颜子乐箪瓢陋巷也,不以贫窭累其心而改其所乐也。
要知浴沂风人人可为,而未必能得其乐者,正以穷达利害得以累其心而不知趣味耳。
夫举体遗用洁身乱伦圣门无如此事,全不可以此议曾点
盖士之未用,须知举天下之物不足以易吾天理自然之安,方是本分学者
曾点言志乃是素其位而行,不愿其外,无入而不自得者,故程以为乐而得其所也。
譬如今时士子或有不知天分初无不足游泳天理之中,大小大快活,反以穷居隐处未足以自乐,切切然要做官建立事功,方是得志岂可谓之乐而得其所也?
孟子谓「广土众民君子欲之,所乐不存焉。
中天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乐之所性不存焉。
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
孟子所谓君子所性,即孔子颜子曾点之所乐如此
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物各付物与天同量,惟颜子所乐如此
故夫子以四代礼乐许之。
浴沂风雩,识者所以事业曾点优为之也。
然知与不知在人,用与不用在时。
圣贤于此乘流则行,遇坎则止,但未用时,只知率性循理为乐,正以此自是一统底事故也。
龟山所以万世法,亦只是率性而已
外边用计用较,假饶功业只是人欲之私,与圣贤作处天地悬隔
子路蒯聩之难,知食焉不避其难,而不知卫辄之食不可食;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歛而附益之,后来成就止于如此,正为它不知平日率性循理便是建功立事,未到无入不自得处。
夫子不与,其有以知之矣。
所见如此,不背驰否?
乞与订正
一段说得极有本末学者立志要当如此
然其用力却有次第已为希逊言之矣。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