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或人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九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四、《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八九
谢、游、杨、尹、侯、郭、张,皆门人也。
程门高第不止此数人,如刘质夫、李端伯、吕与叔诸公,所造尤深,所得尤粹。
四端五典者,穷理之本。
恐当云明四端、察五典者,穷理之要。大凡尽此而可以推及其馀者,本也,一事而有首尾之名也。了此而可以次及其馀者,要也,众事而有缓急之名也。以此推之,则三十条者之得失略可见矣。
或以仁训觉训公者。
此二训程子已尝明其不然,恐不必更著于此。
蓝田吕侍讲。
吕终于正字,未尝作讲官。
张无垢。
此书深辟佛氏,而所引之言以此为号,终不稳当,请更详之。又诸公称号合立一条例差等,如泰山、海陵、徂徕、濂溪、明道、伊川、横渠、康节称先生(如云泰山孙先生。),公卿称谥(如云王文正公。),无谥称爵(如云王荆公。),无爵称官(如云范太史。)。程、张门人及近世前辈亦如之。其无官者称字(如云张思叔。),或兼以号举(如上蔡、龟山、衡麓、横浦之类。),今人称郡姓名(如东莱吕某。),凡奸邪则直书姓名(如云章惇。)。
当恻隐时体其仁。
孟子论四端,只欲人扩而充之,则仁、义、礼、智不可胜用,不言当此之时别起一念,以体其为何物也。无垢此言犹是禅学意思,只要想象认得此个精灵,而不求之践履之实。若曰一面充扩,一面体认,则是一心而两用之,亦不胜其烦且扰矣。疑此不足引以为證。又云一处通透,四处廓然,此亦禅学意思,正前章所讥初学躐等之病,尤不当引以为證也。
复何言哉。
当云「然世本岂得而出哉」。
格物以穷之,多识前言往行以择之,就有道以正之,归诸心以居之。
多识而择之,乃所以格物,不当分格物、多识为二事,而反以格物为先,多识为后也。格物就正,固皆心之所为,不待更归诸心而后可居也。且归诸心者,亦想象之而已矣,未见其践履之实,亦若之何而能居乎?窃恐此语不能无病。若论为学之序,则《中庸》所谓博学、审问、谨思、明辨、笃行者尽之。故程子以为五者废其一则非学,而蓝田吕氏解释甚详,其语皆悫实而有味也。
「察于天行」止「乐循理也」。
穷理者,欲知事物之所以然与其所当然者而已。知其所以然,故志不惑;知其所当然,故行不谬。非谓取彼之理而归诸此也。程子所谓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不必言观物而反诸身者,盖已说破此病。况又加所谓宛转者焉,则其支离间隔之病益已甚矣。
吕氏谓诚者理之实然。
诚之为言实也,然经传用之,各有所指,不可一概论也。如吕氏此说,即周子所谓「诚者圣人之本」,盖指实理而言之者也。如周子所谓「圣诚而已矣」,即《中庸》所谓天下至诚者,指人之实有此理者而言也。温公所谓诚,即《大学》所谓诚其意者,指人之实其心而不自欺者言也。此条「诚」字援引不一,使学者不能晓,当稍分别之。
吕侍讲论寡欲。
此乃吕原明侍讲。
安人安百姓,则又扩而大之也。
修己而安人,以安百姓,盖其积愈盛而其效益广尔。广非有扩而大之之意也。
致用者穷经之本。
程子曰:「穷经将以致用也」,则其本末先后固有在矣。今以致用为穷经之本,恐未安也。若曰「求实用者穷经之本」,其庶几乎。
推己及人者治道之本,恕者待人之本。
推己及人,即所谓恕。此两条不惟重复,而别出「恕」字,恐有流于姑息之病。
程明道立门庭以「慎独」两字。
前贤据实理以教人,初无立门庭之意。慎独固操存之要,然明道教人本末具备,亦非独此二字而已。
审势者平天下之本。
此语未安,下文亦多此类。唯「澄源、节用、立志、守正」四语为最稳耳。
顺人情。
人情不能皆正,故古人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然则固有不必皆顺之人情者。若曰顺人心,则气象差正当耳。井田肉刑二事尽有曲折,恐亦未可遽以为非。
知良心者去恶之本。
此段意思未安。封建之说与井田肉刑相类,皆未易轻论也。
赏罚者行师之本,又曰师之道,又贵乎以正耳。
此二语似倒置。
弘毅者任重之本。
据曾子说,弘主任重,毅主致远。
伊川论守令(云云,)康节论新法。
此二事恐不类上下文意。
原思为宰。
衡麓之说,其文义恐未安。
知止。
详下文所引(云云)至「物我俱败矣」是量力之事,伊川元城及《易》三节是防微虑远之事,陈希夷以下乃为知止之事。今概以知止目之,恐未尽也。
和靖论语录/(云云。)此语恐非通论。孔门之教,未尝专恃《春秋》而直废《论语》也。
道之大本。
程子论未发之中与无过不及之中不同,恐更当详考。
吕氏杨氏「中」字之说。
此二说恐有未安处。
东学温公语常不及变。
此语甚佳,然终恐难持,不若不论之为愈。
学者于已发处用工,此却不枉费心力。
程子言存养于未发之前则可,求中于未发之前则不可,然则未发之前,固有平日存养之功矣,不必须待已发然后用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