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择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六
某所请竟未报。元履传闻有添差台学之除,此不待其自请而击逐之,当路听言待士之意可见矣。所示诸说皆甚精,然鄙意有未安者,别纸具之。扩之亦有说,当自封去。因来幸反复之,以归至当。计此所校亦不多,但却是不容小差处,望速垂报也。见喻太着之病,此不能无。但与其浮泛无根,不如脚踏实地为有进步处耳。《祭仪》稿本纳呈,未可示人,且烦仔细考究喻及。《日历》中事虽不多,然可以补事实之缺,此书异时要须别刊乃佳耳。知与诸贤游从,日有直谅多闻之益,甚善甚善。数诗皆佳,率易和去,不成言语,勿示人也。伯山家事如何?晞之似亦曾相见来,今不记仔细也。伯山质实可爱敬,但亦染禅学耳。向与深卿书乃附剑浦刘亲,不谓留滞至今。欲检稿本再录去,又思择之所以告语之者必已甚悉而不能回,则此书虽达,亦未必有效耳。今且烦致意,但信得孔、孟、程子说话,及时试将许多诐淫邪遁说话权行倚阁一两年,却就自家这下实做工夫,看须有些巴鼻也。今只管狐惑,不肯放舍,又引明道少时出入释老之事以饰其说,何不将它平生说话仔细思惟,看他所以出入释老处与自家只今全身陷溺处是如何,而直为此伥伥也。又如前书所论冯道吕舜徒事,此尤害理。曾与之剧论否?此等处不理会,则朋友之职废矣。发明义理,此亦有之,向来何故不曾见?渠家似此文字固自有好处尚多,向见汪书甚珍秘之。然便只向这死水里渰杀,则更无超脱处矣。不知世间见有六经、《语》、《孟》、程子文字,既有志于学,因甚不向里面做工夫?而收拾此等以为奇特,枉却身心,可叹可恨也。《静胜轩录》却未见之,如文字不多,幸为录寄。此近于蔡季通处见《庭闻稿录》一篇,乃杨昭远记龟山所举二先生语,殊无精神,闷人,看不得。不知《静胜》之说又如何耳。前日刘子澄寄得荥阳公家传(即吕原明也)中数段来,一段说吕初学于伊川,后与明道、横渠、李公择、孙莘老游,所见日益广大。然公亦未尝专主一说,晚更从高僧宗本修颙游。观此则吕家学问更不须理会,直是可以为戒。亦不可不使深卿知,若不信,则无如之何也。拙斋有何说?数诗幸早示及。籍溪行状更为促深卿早写寄来。舜臣相见未?向递中亦附书矣。项掾果如何?若果有志,当痛与说,恐颓波之中救得一个半个,亦非细事也。前书说有一贤宗室,后来复相从否?福州有一同年赵彦德(任丈之甥。),气质亦甚好。但一向习词科,顷尝略劝之。闻今年又往试,可惜错了路陌也。近闻张安国消息极不佳,果如所传,亦可惜耳。南轩久不得书,不知为况复何如。所论异同处亦未报,不知后来看得又如何也。
深卿诗「市廛差可隐,未暇泛沧洲」,此两句便是个因循犹豫底意思,宜其不能勇猛自奋于异学之中也。择之押此韵处正中其膏肓,不知渠还觉否?此亦是偏处。然吾侪中人之质若无这个意思,定是埋没了,出头不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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