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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奉大夫秘阁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公行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八、《方舆胜览》卷一二
本贯孟州济源县。
曾祖君俞,故任通直郎,知京兆府奉天县事,赠正奉大夫
曾祖妣张氏,赠硕人
裕之,故任朝议大夫主管南京鸿庆宫济源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祖妣钱氏,封恭人
父察,故任朝散郎尚书吏部员外郎,赠徽猷阁待制,累赠少师谥忠肃
赵氏,封清源郡太夫人,赠秦国夫人
公讳自得字安道其先郓州人
自曾伯祖献简公清直仁勇仁宗英宗神宗,历三朝,皆以谏诤有声
哲宗时,遂闻国政
盖始筑草堂于济源之上而家焉。
忠肃公,遭靖康之难,实以忠义国事,其事皆具国史
公幼颖悟读书不数过辄成诵
至性,生十年忠肃公薨,哀号思慕成人
太夫人爱敬饬备一举唯恐失其意。
乱离转侧兵间,遇父友故参知政事陈公与义于岭右,陈公奇爱之,坐之膝,抚其顶曰:「长必以文名天下」。
因自诵其诗之杰句以诏之。
公时虽幼,已悉领解
年十四,赋《玉界尺诗》,语意警拔
参知政事李公邴大惊异之,因许归以女。
既乃定居泉州家贫甚,夜燃薪自照,与兄弟读书或至达旦
博通六经诸史百家之言下笔为文辄数千言
初,朝廷忠肃公死事录其孤,公得补承务郎三监潭州南岳庙,乃为福建路提点刑狱司干办公事
使者李公公懋刚介好面僚吏,独屈意待公。
欲试以事,因悉以讼牒委焉。
相见,则摘其事以问。
公具条委折,及其姓名爵里一无所遗
李公喜甚自是一司之事无不取决于公。
书奏出公手辄报可他人为之则多寝不下
公行部至漳州会州兵擒漳浦贼华齐及其党与以献,而安抚司以便指挥宪司悉斩之。
李公将从之,公争不可,且曰:「便宜指挥安抚司受之朝廷本司无所预。
今乃承之安抚司,可乎」?
李公悟,命悉械系诸县分鞠之。
狱成,以法诛其首数人,馀悉以畀军中,盖全活百人
已而丐闲,得主管台州崇道观
秩满通判漳州事。
太守刘公才邵始以公年少,未甚相知
及见其处事精明驭吏严整,而文词敏妙又非流辈所及,乃大叹服,郡事非公不决
间则相与徜徉,以文字娱乐
每语曰:「自傅君至,吾始知有为郡之乐」。
时山跳踉未已,而太守与统兵官陈敏不相能,饷或不继,军几变。
公调其间甚力,且为移书转运判官得钱二万缗以赡其军。
军士感泣思奋,群盗竟平。
及公代去,语其下曰:「傅公成就吾军如此,而未尝一事干吾军政可谓清矣」。
故闻公丧偶,欲遣其爱妾重赀奉公,公亦竟不受也。
漳浦士有申和者,以事为郡所逮。
县忽告有盗入竟,请兵为援。
公笑曰:「是必非实特为申和地耳」。
已而果然
陈敏亦为和请,公弗从,竟捕寘于法,而后以畀军中
后十馀岁,公自融徙潮,行荒山大雨中,忽有以卮酒献者。
问其姓名,则申和也
愕然,诘其所以来之意,则曰:「和日者罪当诛,公用固无所私,然和独抵罪而家获全是以感恩而来耳」。
公为笑而饮之。
临漳公帑岁时例外致馈守贰甚厚,公独不以一钱入门,悉储于外,以给宾客之费。
比去,计所不盖馀千缗
通判泉州事。
公居泉久,及贰郡事,洗手奉公,无毫发私。
熟知民俗利病部使者多委以事。
转运司尝欲榷郡酒酤公格弗下。
吏白恐获罪,公曰:「泉人中产之家仰是以给者十室而五,是决不可行
若辈徒欲行文书,因取赂于酒家耳」。
乃私以书条利害使者,事竟寝。
有贾胡建层楼郡庠之前士子以为病,言之郡
贾赀钜万上下受赂莫肯谁何
乃群诉于部使者,请以属公。
使者为下其书,公曰:「是化外人,法不当城居」。
立戒兵官即日撤之,而后以当撤报。
使者亦不说,然以公理直,不敢问也。
受代造朝,民争遮道以送。
金户齐氏,探其怀出金十两献公曰:「某为金户,郡官买金无艺,且多不偿直。
独公未尝分星,为赐厚矣。
此乃丹药所化为杯器食饮当益人,故敢以寿公,而非敢以为献也」。
公笑郤之。
差知兴化军事。
兴化素号难治前守听讼或继以烛,事犹有不决者。
剖决如流,廷无滞讼,发奸擿伏猾吏束手,日未午,棠阴一迹矣。
于是乃以暇日延礼邦人士大夫贤者相与从容赋诗饮酒为乐,而郡以大治
初,秦丞相公忠臣子年少自力学问,有文词,通吏事,遇之甚厚。
然亦疑其刚果负气,终不为己用,故虽使之连佐两郡,然皆铨格当得
召试博学宏辞科,又已奏名而故黜之。
及泉代归,乃间语公曰:「故事三丞得通荫补人,而丞宗正者例以玉牒奏篇得为郎。
况公之文今从臣中名能文者所不及,顾公太刚耳。
盍亦思少自贬乎」?
默喻其意,然以太夫人春秋高,且乐居闽中不肯远适,乃力请便郡归养
秦丞相以是始怒,而其党又或阴中公,以为顾望持两端意。
以故是时资序已应典州,而仅得莆阳军垒以归。
然公亦既朝辞而行有日矣,会通判衢州汪召锡者告前知泉州赵令衿诽谤,且有及丞相语,台谏徐哲交章论奏,事下廷尉秦丞相以上旨命公体究令衿在泉时纳贿事。
公以尝同官辞,丞相不可
是时丞相震天下,一忤其意,家立碎。
公念前已有小隙,今又力辞,必重得祸,贻太夫人忧,意不能不回惑,乃不得已奉命以行。
至泉按事,十得一二,即不复穷竟
然犹虑不免异时之累,则见故枢密黄公祖舜而问焉。
黄公曰:「事端幸不自我,加之以恕可也」。
公然其计,既上其事,又为请得毋更置狱。
廷尉狱成,令衿已坐谴,奏上不过追纳所受金而已
方事作时,户部曹泳刑部韩仲通实主之,两曹符檄日四五至,督趣甚峻。
已而秦丞相死,被逐,仲通恐祸及己,乃以体究事劾公。
朝廷亦知非公首事,姑下公置对
仲通章再上,遂罢公郡事。
公在郡不半岁罢去之日,父老邀遮涕泣,其贤士大夫追路越境持公恸哭而别者。
两年谏官旧怨,复以前为言,遂夺公官,徙融州为民。
公念前日本以爱亲故不敢力辞体究事,今乃反为亲忧,痛自咎责,闻命即却酒肉、屏媵御,独与一浮图人偕行
至融,杜门读书,益大覃思文章,融人皆敬爱之
中州士官其土者亦皆乐从公游,以文字指教
盖居融四年一日泊然无复一豪轩冕意。
一念亲闱在远,不获日夕左右,则涕泣竟日
黄公给事东省知公前事首末力言于故丞相鲁国陈文恭公鲁公亦素知公,遂以上闻,得内徙潮州
未几,听自便
主上登极复故右通直郎
鲁公当国,欲寖用公,乃先除主管崇道观,以言者罢。
乾道初元,始复得申前命
未几,故枢密林公安宅又力荐于上,且具白公前被枉状,除知漳州,又为言所持,事竟中寝
未数月,今少傅福国陈公入为吏部尚书,雅知公为人,则与侍从官数人露章公事亲孝、居官廉,博学能文兴化之政庭无留讼,而所坐初非其罪,遂再除知兴化军
而陈公章中语,人以为一字不实也。
陛辞,论尉利捕盗之赏,妄执平民,有至论死而不能自明者。
未竟,上遽曰:「今之儒者以不杀为仁,然杀人者死」。
公徐对曰:「皋陶称大舜之德曰与其不辜,宁失不经
杀人固应死,而不辜岂可杀」?
上意亦悟,即连称曰:「不辜不可不辜不可」。
公退以语宰相,时朝廷方议重强盗之法,以公言而止。
公前治兴化惠爱,去之十有四年而再至,且复奉安以来,阖郡之民垂髫戴白,争迎车下,欢呼之声满道。
治郡如前,时郡有猾民,素以挟持郡县为事者数辈,前公未至,尽挈其家以遁。
条教素信于民,不动声色而郡复大治
李氏尝寓白金于其族兄已而诬以盗,狱更数政不决
公明其诬,且判曰:「银当羽化,既惭长者之风;
金或误持,又愧同舍之谊」。
闻者感叹悚服,且传诵其语,以为无愧唐人甲乙之判,李氏感泣
太夫人有疾供佛燃灯以祷。
既而太夫人不起郡县赙金千缗
公辞曰:「家虽贫,幸足以葬,岂可以此污吾亲」?
皆却弗受。
父老奔走阙下,以公治状白于朝者数十百人中书为书于籍。
公性至孝,以奉太夫人故,仕宦未尝闽中
太夫人小有疾,则忧形于色
在漳时,官舍池亭,日奉太夫人饮焉。
忽有珍禽彩羽数十容与水上太夫人爱之
一旦忽飞去,太夫人不乐,为不饮者数日。
公惧,与其室共祷于神,明日乃复奉太夫人池上,则禽亦皆复来集矣。
比公去乃已,竟不知其所自来,亦莫有能名之者,时以为孝诚所感云。
至是服丧毁瘠甚。
免丧,言及辄涕下。
造朝知识之无惊愕
再除知漳州奏事称旨,留为吏部郎中
天官素号剧繁侍右尤甚
舞文为奸,为郎者例不可否事。
公既入,即召令史而下语之曰:「吾久谙州郡利病,于省曹事体初不熟
幸蒙恩得备郎选,亦将以治州郡者治之耳」。
慑伏不敢欺
公素吏事自喜,而铨曹格法无所施为,遂请于朝,愿竭力外官
上喜其意,除直秘阁福建路转运副使
陛辞玉音褒谕,且云:「素知卿有风力闽中赃吏,故命卿往,行召用卿矣」。
公即奏:「治道泰甚闽中朝廷远,吏不知奉法,然取其甚者一二人治之,亦足以厉其」。
上首肯之。
时闽部上四郡行钞盐法岁入悉输大农漕计为空,而州县窘匮尤甚吏兵之给弗供,廪廪有朝夕忧。
公奉疾驰至部,夙夜询究利病所在,而参伍其说,大抵以为官不鬻盐则无以为岁计,然纵州县一切科之于民,则民必大病。
独一二近盐之乡,若非籍户定数使民必鬻于官,则私贩公行,官鬻不售豪强得以倚法幸免,而贫弱独受弊。
于是乃使县各以地远近、利所宜为法而奏行之,且宽其宿负,贷以本钱蠲增盐钱数十万缗,州县之力以宽。
而公又为之撙节用度一毫不妄取予漕计亦遂饶足
泉州两税外,复科宗子米,岁岁增广民不堪命
郡太守周公葵王公十朋皆尝请罢之,弗果行
公力以为言,得旨户部度牒转运司,移他郡钱俾之和籴而禁其科扰
泉民感公恩,生祠之。
盖公为治大率以爱民为主保全下吏,非有民讼不获已,亦未尝轻有所按治
罢软不胜任者多奏处以祠禄,略如公前奏语。
然其候视精明
风采可畏爱,吏亦不敢犯也。
建宁阙守,公以郡屡易将,帑廪空乏,且岁颇不登,亟闻于上,乞选能臣以治之。
上素知公,即除知府事
建宁孔道部使者寄治,民健讼,为郡者日不暇给
谈笑以治之,事或累岁不决,壹经公手,无不立辨,且后无能易者。
户部尚书王公佐转运判官,尝语曰:「吾与公厚,乃因政事相知耳」。
岁小不登发廪赈济
啸聚欲为寇者,僚属出兵以捕。
公特以文檄乡官谕之,皆帖伏,不戮一人而定。
属县有杀人者,方捕治,而他县获逃卒,卒于狱中自首尝杀某人
县以言府,公疑有奸,命鞠其实,果吏教杀人重赂逃卒使伪首,则杀人可不死而卒罪亦止于流。
因并论吏如法
移知宁国府事。
宁国民淳,事素简,公亦以清静治,或累日庭无公事
酒官有为专知所悖自言者,公召诘之。
吏具言监官赃罪曰:「是则然,然上下之分不可乱也」。
命杖之。
不伏公立命械治。
获其流罪,将论决,袒其背则有涅文,为「皇帝万岁四大字。
公笑曰:「是固有法」。
命呼执箴者杂刺涅,使不成文,乃论如法
明日,阖郡士大夫悉来贺曰:「此素横于乡者,前太守欲治不能不谓谈笑间去此一害」。
曰:「法当然,吾非有心者也」。
雨水溢,将决圩田公力之而止。
上尝以手札访问,公具以实奏。
大旱,时公将去郡,犹请于朝,蠲租十馀万斛
既去累年,后守偶阅公帑之籍,见某年斋閤迎新供帐独无不存者,怪而问之,则公所留也。
因大叹服,每以语人。
公平涖官所至率常如此,此特因事而显耳。
复为福建路转运副使
公所郡县小有水旱必以闻。
至是,泉州大旱,而守利督租讳之。
奏请海舟广籴以助民食由是米不翔贵
临安阙帅,上命执政选有风力不阿权贵者为之。
执政二人以进,上独指公以为可,亟命召之。
先是,公尝以事过三山副总管曾觌先来曰:「闻公之名久矣」。
因自诵其诗数十篇,且请公诵近作
公辞以忧患废忘,时其亡而往报之。
及为郎,复尝遇于客次
诧数从官曰:「某人某人尝辱来访,公独见鄙,何也」?
逊谢而已,竟不往。
及将使闽部,閤门官子弟有使本道而召还者,以职事来谒,公往报之。
公便室,则从官数人皆在。
时方置酒,公饮一卮,辞腹疾而退。
于是翰林承旨亦以入直辞,诸人皆有赧色不乐
公退诸子曰:「仕宦自结天子其次当由宰相安能俯首此曹以求进邪」?
以故权贵多嫉公,而召命竟不行,改除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公事
时公年已六十馀矣。
性本刚介疾恶不能容人之过,以故历官任事多与物忤。
至是,自度不能俯仰俗间上章丐闲
不允,得移浙东
两浙今号封畿,多有力者,部使者例不案事
入竟,受诉牒日数千纸,一一亲为剖决
所至决遣囚徒,台无留事。
至于紏剔愆违绳治奸墨,或望风解印绶去。
常山民所讼,公素不轻案吏,先面戒之。
执法殿中亲党多在其邑,令事之素谨,亟驰书求援
其人即论公前使闽时推行盐筴非是,今又欲逐令而使其亲党代之,以此至治所未十日赐罢
建宁父老薰炉以迎者夹道数里,而浙东人亦至今思之。
公益自知不为世俗所容,乃复求为祠官,得主管武夷山冲佑观
秩满复除宁国府事。
朝命督行甚峻,公不获已单车引道
行未数程,复以言者追论前体究事,且尝面折泉守为罪,则又以冲佑祠官罢归
公性高简,不妄与人交,居泉五十年,杜门自守读书奉亲无他为。
中间贰车、持使者亦且十馀年,讫未尝一事州县
太守贤者,如宋公之才王公十朋周公葵高仰之,待以异礼,而公不过一诣郡,每留语,谈说道谊而已
至是居间,益无事唯读不辍
客至,觞酒论文道说古今唱酬诗什,以相娱乐
苍颜白发意气伟然未尝留落不偶几微言面也。
居丧哀毁得脾疾,至是益侵,然犹日诵书数卷。
既病,则屏却药饵,独饮水待终
一日,忽召所善昭武黄君维之、新新安石君起宗置酒卧内与诀。
既而剧谈诙笑歌呼常时
翌日不起时淳熙十年秋八月也,年六十有八,积官朝奉大夫
其配李氏贤德先公三十馀年卒,今赠安人
子男五人伯寿朝请郎权知道州军州事。
伯成宣教郎新知福州闽清县事。
伯详,将仕郎,卒。
伯瑞迪功郎、新漳州龙溪县尉
伯拱,业进士,当以公致仕补官
四人,长适承奉郎、知潮阳县李谠,次适进士李申之继室以其季,俱早卒。
次适进士黄知白。
孙男五人,充,业进士,育、良尚幼,未名
孙女六人,长及嫁,尚幼。
公于书无不读,少治《春秋》,有声场屋间。
中年读《诗》,至《鸳鸯》之二章,因悟比兴之体,閒为子弟论说多得诗人本意
太常丞吴公棫来官泉州,公闻其博通古学著书甚富,日从之游,相与博约往复不倦
吴公悦之,请公序其《论语十说》,今行于世。
谪居读《易》,数日一周
手书《程氏传》一通玩绎久之,纸为之弊。
其于子史百氏之书尝过目者,盖皆略成诵也。
识虑高远机警绝人
少时朝廷刘光世军,更遣儒臣代将,叹曰:「是必败事矣」。
移书知刑部侍郎公开,请如唐罢马燧郭子仪故事,择其偏裨,授以兵柄
公然之,将以白宰相未及郦琼等叛书已闻矣。
参知政事李安简公忠肃公执友也,罢政会稽,公往见之。
李公初以通家子弟待公,问曰:「子以老夫今日之罢为何如」?
曰:「得失相半」。
公问其故,曰:「公初附和议而终以弗合去,岂非得失相半乎」?
李公起握公手曰:「公晦为不亡矣」。
虏寇淮甸,公以书抵枢密黄公,论备禦方略
因策虏有十败,且言其变必自中起
书至不数日,虏酋完颜亮果为帐下所杀。
黄公以示诸公,且报曰:「何其策之明也」!
曾觌福州召还,公移丞相陈福公为言入必留,留必为善人正论之害,其后亦皆验。
少从外舅公学为文,得其指授微意
既长,益从当世先达游,又日求其所未至,刮磨灌溉,以迄有成,则其气骨雄健关键谨严波澜浩溔语意精切,有非当世文士所及者。
李公每读而叹曰:「吾文有传矣」。
丞相魏国张忠献公尚书左丞叶公梦得、翰林汪公藻、中书舍人张公嵲尚书郎新安朱公得其文,皆爱重之。
汪公尤叹赏,每谓公曰:「今世缀文之士虽多,而往往昧于体制
吾子得之不懈古人可及也」。
然再试礼部不利,三应博学宏词科,一既入等而黜于中书,遂不复科举
而诲诸子甚力,伯寿、伯成皆及太夫人无恙时登进士第
伯寿复中词科,遂登台阁
而公晚岁始自次辑其文,定为三十有二卷,藏于家。
伯寿等将以明年七月丁酉葬公于泉州南安县唐兴乡田丰里之云台山,以熹尝以先人之旧辱公知顾甚厚,见使状公行事,以请志铭、图永久
窃惟孝友行、洁廉之操、精敏之识、雅健之文皆足以一世,而其吏事方略亦复过人远甚,盖不厉威猛而人自畏服不为一时小惠以干虚誉,而其去思遗爱愈久愈深。
独以蚤年未能深自晦匿,不幸见知权臣,辟咎得凶,遂以中废
当时识者固有以知其非公所欲,其后诵言于朝,白公无罪者又多一时正人庄士,且明天子亦既起公而任使之矣。
而自比年来,殊无他端,乃复重以前横遭口语乍起乍仆,以没其身。
不得尽志竭才以布宣仁圣德泽远迩,而其寿命不得究于高年是则岂不有命也夫
故既历叙其世家行事之详,而复具论本末大致如此
伏惟当世立言君子幸赐采择,以垂永世
谨状
淳熙十年十二月日,具位朱熹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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