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谕俗五篇 其一 崇忠信 南宋 · 彭仲刚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五二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人理也。人理莫大于忠信,忠则不欺于君,信则不欺于人。人能内不欺心,外不欺人,然后可以为人而异于禽兽矣。苟能力行不息,则明无人非,幽无鬼责,天地祐之,鬼神福之,亲族信之,乡党敬之。其在世也,岂不乐哉!若不忠不信,怀私饰诈,内以欺心,外以欺人,则人理绝灭,去禽兽不远矣。如此则明有官府之典刑,幽有鬼神之谴责,不协于亲族,不齿于乡党,又何利焉?三代之时,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虽小夫贱隶,妇人女子,皆知蹈履忠信,不敢为欺。何必古之时?近世如包孝肃公尹京时,民有自陈某人以白金百两寄我,其人死矣,以金还其子,子不肯受,愿召其子还之。尹召其子,其子辞曰:「亡父未尝以白金寄人」。两人相逊久之。又尝亲见田间一老农,时当大旱,人皆诉以求蠲税,独不肯诉。问其故,曰:「老夫田偶得荫注,实不伤,若雷例去诉,是欺天也」。又见一老吏,有邻人诉事于郡,嘱以三十千,后果得理。其老吏遣人送三十千还之,云:「此事乃知州自判,我实不曾致力,不敢欺心受此钱也」。后其子登科,人以为不欺之报。又浙西有一牙侩之子登科,人贺之,答曰:「老夫自小为牙,以至今日,未尝欺瞒官司一文税钱,所以获此报。将来儿子受得官中俸钱,亦无愧也」。如此数事,皆可谓不欺心、不欺人者矣。今每见词讼,动饰欺诈,或有伪作契券,揩改簿约,负财赖业,设诈规利,隐减财产,规避赋役,本因喧争,便称被打,本因讨索,便称打劫,情态万状,虚伪百端,皆是自欺其心以欺他人,岂不大可耻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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