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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祠奏状十一月一日1235年11月1日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一、《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二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今月三十日,恭奉诏书,以臣乞祠不允者。
臣祗诵明纶深感至泣。
伏念臣顷以鸰原死丧之戚,乡国危乱之忧,惕厉熏心不皇宁处
亟陈祠请,祈返故庐
既便私情,亦谐公论
天高听邈,未赐允俞
是用不惮再陈,期于从欲
重惟臣去就之分内省再三,有不容以不去者六。
臣以同气之亲,死于狄难。
虽曰捐躯徇国得正而毙,然一身之死不足以四蜀之危。
臣之郁陶,有所不可解者。
况臣气禀孱弱多病早衰,闻变以来心志怔忡疾疢交作
臣之所当去者一也。
曩岁得罪故相,寘之瘴乡必死之地。
尚赖高庙神灵,启陛下独断使臣生还田里
寻又起之藩服,列之周行
臣方被命元年之秋则是三京之师已衄,收楮之令已行。
而又台臣倡为皇极之说,以与贼吏邪臣为地
新功浸隳,旧證稍见,臣已无及于救。
既再辞不获命重念君臣义重,不容恝然冒昧而前,尚冀展效尺寸,以图补报
间关万里至今年六月,始得玉方寸,以陈其毣毣之愚,则敝事胶葛,大非改元亲政始初清明之比。
臣虽屡殚忠益,罔闻于行。
苟有一事之未善,则中外之论,遂谓臣不能正救
半年于此,内无毫发听从,外负四方责望
况又迩来权臣馀孽,骎骎录用深恐引类而进,布满中外逞私报复,决为衣冠之祸,以重社稷之忧。
伤弓之馀,倍有过虑。
此臣之所当去者二也。
鞑情变诈,每以和好倾人之国
臣始蒙召对,固言四不可恃,而和好居一焉。
今西自兴、沔,东及于襄、邓、随、、蔡、息之间,虏骑充斥
而观于朝廷近日所用之人,则犹若以前议为可信
万一遂定不可易之论,则观望承迎者,一口附和,必怠我师,而贻敌侮。
于是时也,毋问论之异同,官之闲剧沦胥蹈祸,有负初心
此臣之所当去者三也。
臣近见侍御史李鸣复奏篇谓:「侍从乘机荐引无非亲戚故旧之私;
随事献替,实有党同伐异之意。
高谈正论满腹私情,似足以乱真邪足以胜正」。
不知为真,孰为邪,孰为正?
而或者谓似与邪者正指臣而言。
臣退自省循,所谓真似邪正,此付之一世公议,臣不复辩。
所谓私者,所指何事
臣自蒙召除,亦拟荐人报国
乃闻去岁蜀士庙堂访问,各引其私,以误差除因此取轻于宰执
故臣半年之閒,宁负蔽贤之愧,未尝辄荐一人以此
陛下问之宰执,则知臣尝荐何人
安癸仲抚谕使出于臣之荐邪?
自出宰相之意,臣实未尝与闻
癸仲每以书抵臣及李𡌴,必具言疾病日侵,力祈閒退,未尝一语干进
臣屡为宰臣言,乞听其去,陛下试询之宰臣,则知之矣。
若谓鸣复宣谕使,此自出陛下选择,而蜀士有若吴昌裔诸人,谓当遣鸣复
使鸣复果行也,必数月后方蜀中,则蜀之安危存亡久矣
臣每不以万里遣使为然以此
鸣复何至一闻玉音皇惧失措归怨他人,以求苟免
使当事任,则必不容责其死守
鸣复杨恢抚谕使,本以脱己。
臣谓鞑势已迫大安利州生灵涂炭,近在目睫。
若自东南遣使,其势非来春不可到。
而况黄、鄂之间,叛兵未靖。
使行于盗贼之冲,臣实危之。
王旻孟珙所倾,蜀士一人之者
臣因进故事,独缕缕陛下明恢之冤,则臣之本心可见
鸣复疑臣而挤己,此臣之所当去者四也。
鸣复郑损腹心之客,损弃五州,以撤蜀之藩篱,遂罹今日不可追悔之祸,幕府焉得而逃其责?
鸣复乘时报怨,以排彦呐。
臣之意不过为事体虑,以彦呐惩创大过进屯仙原,犹愈于前时
帅守六人退保合州,今胜负未分,未容先事改易耳。
虽然,此何等事任,动有性命之虞,而顾以私彦呐乎?
同产高稼顷者力辞召命自诡边城舍安就危,亦人所难者。
若言兄弟私情,则当广为请托之地,使之早得脱去,以苟全性命岂有反使之絷维艰危不测之中,而谓之友爱乎?
鸣复党同伐异之论,不知何所为而发?
第见近来士大夫无识,尚以可忧可危之官职,指为可喜可慕之富贵所见既异,则难与之言。
此臣之所当去者五也。
臣于乡人本无仇怨,特以陛下用臣过分,而嗜进之人不便于己,腾讹造谤实繁有徒
观其意向不去不已
臣之出处,自嘉泰开禧讫于宝庆绍定具有本末然且不足以取信于人
万一久于其任,臣之心迹无以自明
且蜀人之可贵者,如范氏父子苏氏兄弟,率能以廉耻自厉节义相高。
臣虽晚进,犹及亲先朝耆旧遗风馀烈,凛然有存。
不谓三十年间,俗流世败,一至此极!
一造朝,率不逮前,臣实忧之。
陛下若不听臣去,使与嗜进之人混为一区,例曰蜀人皆争进无耻者,此臣之所当去者六也。
臣误膺两朝简眷之厚,今孤立无与,尚贪荣禄不即引去,则烦言日至,必费陛下保全之力。
欲望圣慈察臣非敢沽激,实以同气之戚,方寸贸乱决不图报万分
念臣非为具文,实以人言可畏孤根易摇,决不能开论事
速出祠官之命,以听臣去,俾有位之士得以保禄全躯无所拘忌
或出而董师,或居而建议,为陛下康济时屯
臣虽退伏山林,死无所恨。
干冒天威下情皇惧陨越俟命俟谴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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