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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庙堂书论用河南。) 南宋 · 吴潜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四、《履斋遗稿》卷四、《宋史》卷四一八《吴潜传》、《续宋宰辅编年录》卷一六、《宋元通鉴》卷一○九、《续资治通鉴》卷一六七
见金人既灭,我遂与彼为邻,法当以和为形,以守为实,以战为应。
自京襄首纳唐、邓之空城,继与彼合兵攻蔡,兵事一开招纳浸广,调度浸繁,公私之积,遂至扫地
目今湖襄间,米石之价为湖会五十券,百姓狼狈死者枕藉
加以征调夫丁,排门尽起,文移程督急于星火州县奉行,驱以重刑,自办赀粮自备担索。
暨至信阳军前,运钱米运攻具,凡往返于蔡者五六,死亡流离,冤声动地
科买物件,只常德一郡数月之间,敷下牛三百头、犁三千具、布三千疋、漆二千斤、獭皮五百张、纸甲三千副、布衲绵袄绵绔三千副、伞三千柄、纸一千万张、漆盏托一千副,其他项目不可尽述
所部诸郡,以是为差
边城荒凉,从何取办?
不过分科之县,县分科之民。
以此徭人知省民之愁怨,渐有相作过者。
桃源百姓闻以起夫不均几至啸聚贼杀县令
两道生灵肝脑涂地君门万里,无自彻闻
所谓得地不过荆榛两城所谓获殍,不过暧昧灰骨,而吾之内地荼毒如此边臣误国之罪不待言矣。
今又闻有以恢复之画进者,其说曰:天气方炎,鞑且北去,因其无备,疾取河南,抚其人民,用其豪杰,上自潼关下至清河,画河而守,使鞑不得渡,则我备禦之势成而规恢略定矣。
此其算计可谓俊杰
但揆事必先量力图利必先审害。
目前之谋,河南取之若易;
为后日之虑,河南守之实难。
盖自潼关而至清河上下二三千里,非精兵十五万人,其守不固
今吾兵备单弱不知何所取办
藉使河南强壮,杂以我兵,十五万众可以收凑。
然兵必资粮人日一升有半,则日用米约十二万石。
姑自九月置守,三月罢守,亦计用米八十四万石,不知何所取给
藉使吾之事力可以趣办,然粮必须夫运,一人致远,其力可负七斗,八十四万石之米,非调一百四十万夫不可不知何所取备?
藉使戍守之兵可以耕屯之举,然非迟以岁年未易就绪
目前粮种、牛只、农具不知何所取用
十五万众之屯,必须营寨必须器甲凡百征行之具,阙一不可
不知何所取资
淮民丙寅荡析疮痍未瘳,又自丁丑开边,逆全俶扰官吏摧剥城邑萧条田里憔悴,衣不能盖体、食不能充口者十室而九。
今又重之以征调,万一民穷不堪,激而为变,如隋炀末年高丽之役不已,遂有贼《无向辽东浪死歌》者,将内郡率为盗贼矣。
此其大可畏者也。
或又谓我将通汴以运粮,夫汴废百年溯流而上水道浅涩
今欲朝开汴而夕通舟,能及事乎?
运粮于我地,犹有盗贼中梗风水失亡之忧。
出入敌境舳舻数千,相衔而上,近则饥民张啄,远则强敌垂涎,忽有抄击袭夺一尘上飞,吾舟中断,皆泥沙置之耳,果能保乎?
桓温伐燕,袁真能平谯梁,而不能石门,遂致枋头之败。
韩滉京口运米至关中是时天下为唐有,犹以五百弩从之,盗乃不近。
今日能为袁真者甚少,虽欲效韩滉不可得也。
无他,由乎敌境故也。
说者又谓金人南迁力守潼关沿河,尚持久一十二年。
金人穷发北种,筋骨坚鸷,社稷所系,惟在于河,故集其百战之兵,尽其死力如山不退
每岁之,运柴取草,堆积河岸昼夜燃烧,以防河冰之合。
坚忍劳苦如此,虽中原之人不能也,况南兵乎?
非人类,其言曰:你气力大则我投拜你,我气力大则你投拜我。
河南为彼所残破,而我瞰其后取之,彼必拥百万之众并力于我。
万一一处不牢,使彼得大河,则我之人心骇动,势将南奔千里归师其间可虞之事何所不有
纵使不失,河不渡,如金之前日,而蜀口有路,覆车甚明,如兔寻窝,如虎寻迹
今蜀口诸关荡为平地不可修复设使修复,非费数百万缗不可
赵彦讷虽号时英,得专制其事,然未及三数月,岂能遽复旧观,以塞此孔道哉?
此道不塞,诚使不失,河不渡,彼反出吾之后,而荆湘危矣
不特河南不可守也。
彼之大兵河北,彼之宣差河南我师一出,彼必告急河北健马疾驱,而列城之中为彼人受彼命者亦必自守
我后有强敌,前有强城,此危道也。
李显忠以此取败,况李虎王鉴辈乎?
若不幸而溃,精甲利兵刍粮牛马一切委弃,是又萧梁洛口覆辙也。
彼自南向入吾土地,掳吾人民,知吾蓄积,慕吾繁华盼盼朵颐不过待衅而动。
今彼以和款我,我正宜亦以和款之,庶几少延岁月急急自治
而乃侥倖不可成之事,以速立至之患,亦左计甚矣。
又况襄阃方议和两淮进兵邹伸之辈虽不识事体,冒昧远使,然以身蹈不测之渊,亦曰国事也。
彼独何辜
而遽置之必死之地乎!
孝宗初年锐意恢复一日奏知高宗高宗云:「彼有胜负,我有存亡」。
孝宗耸然而退。
以此圣训,细加䌷绎,则今日之事岂可轻议哉?
列圣金瓯之业,傥以孤注一掷,实关宗庙社稷安危存亡,惟庙堂熟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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