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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轩周益公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
垂喻近世学者徇名忘实之病,此实区区之所忧者,但因学者徇名亡实,而遂谓此学不必讲,大似因噎废食耳。
后世盗儒之名,为害者多矣。
因夫盗儒之多,遂谓儒之不可为,可乎?
熙宁以来,人材顿衰于前,正以王介甫作坏之故。
介甫之学,乃是祖虚无、害实用者,伊洛诸君子盖欲深究所弊也。
所谓圣人诲人有先后,学者进德有次第,此言诚是。
然所谓先后次第,须要讲明,辟如适远,岂可不知路之所从出,不然,只是冥行而已。
至如所谓不可以圣贤自期者,则非所闻。
大抵学者当以圣贤为准,而所进则当循其序耳。
亦如致远者以渐而致也,若志不先立,即为自弃,尚何所进哉!
右此书,南轩先生答益公也,其说大切于今。
学者有讲贯,有体认。
讲贯贵融会,体认贵亲切。
学不可以作此身分上事,则虽矻矻终身何为乎?
李君尝同余学时文技耳,先学奥学,余不能知,固无以发李君也。
君示余以此书,予何言之有。
然余却喜此书平实简切,而今之谈理学者兹昧昧也。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惟恐有闻。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
知此一语,行此一语,是之谓实不自欺,则进于诚。
静时默思,我所知者几何?
而能行者几何?
今之士人接物差少,且从家庭推之,从父母兄弟夫妇长幼上件件默对,以及于宗族朋友乡党,凡吾平日所行处,能与所知者不畔否?
如未也,则兢兢翼翼,必求于如所知而后已,是之谓不自欺。
不然,虽亲见,日接程、周,不能为我益也。
益公盖为此虑,南轩又不可谓此学不必讲而发明之。
盖当时徇名之士已起人厌矣。
所谓王介甫坏熙宁以来人才,原于祖虚无、害实用,此是指他本原之差。
介甫居家时事亲孝,与诸弟睦,清修博学,自非今世徇名之比,但究本原之病,终在与人主便说,与公卿便说,少间所为,件件变了,所与亲者却是虚浮浅躁之士,同时司马温公却件件是实,与他竟是相反。
左丞相蒲宗孟尝对裕陵以今朝廷人才大半为司马公坏,裕陵正色视之,曰:「卿乃不喜司马某邪?
不论他事,只如辞枢密一节,他人则不肯矣」。
温公实行,裕陵深知之,人才之坏原于介甫,而宗孟以为坏于温公。
苏东坡《议学校科举状》,亦言西晋与大历之事,至谓性命,以为中人之性安于放而乐诞,其病在学老、庄之书。
坡公上数语亦有过当,然此病乃正是南轩介甫意也。
此书谓伊洛诸君子欲深究此弊,请看诸君子所以救弊者何在?
诸君子即不教人作一场话说。
君收此书,且并以愚语更就有道而问焉,若欲从事兹学,只恐在不自欺上看(《巽斋文集》卷二○。)
「裕陵」前衍一「刘」字,据文意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