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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秦美新 西汉 · 扬雄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三、文选卷四十八
诸吏。
中散大夫臣雄,稽首再拜上封皇帝陛下:臣雄经术浅薄行能无异,数蒙渥恩拔擢伦比,与群贤并,愧无以称职
臣伏陛下之德,龙兴登庸钦明尚古作民父母,为天下主。
粹清之道,镜照四海听聆风俗博览广包,参天贰地兼并神明,配五帝,冠三王开辟以来,未之闻也。
诚乐昭著新德,光之罔极往时司马相如封禅一篇,以彰汉氏之休。
臣常有颠眴病,恐一旦犬马填沟壑所怀不章,长恨黄泉,敢竭肝胆,写腹心,作剧秦美新一篇,虽未究万分之一,亦臣之极思也。
臣雄稽首再拜以闻,曰:权舆天地未祛睢睢盱盱,或玄而萌,或黄而牙。
玄黄剖判上下相呕
爰初生民帝王始存。
在乎混混茫茫之时,舋闻罕漫而不昭察,世莫得而云也。
厥有云者:上罔显于羲皇,中莫盛于唐虞,迩靡著于成周
仲尼遭用春秋困斯发。
神明所祚,兆民所托,罔不云道德仁义礼智。
独秦屈起西戎,邠荒岐雍之疆,因襄文宣灵之僭迹,立基孝公,茂惠文,奋昭庄,至政破纵擅衡,并吞六国,遂称乎始皇
盛从鞅仪韦斯邪政驰骛起剪恬贲之用兵刬灭古文刮语烧书,弛礼崩乐,涂民耳目
遂欲流唐漂虞,涤殷荡周,㸐除仲尼篇籍,自勒功业改制轨量,咸稽之于秦纪。
是以耆儒硕老,抱其书而远逊
礼官博士,卷其舌而不谈。
来仪之鸟,肉角之兽,狙犷不臻
甘露嘉醴景曜浸潭瑞潜
大茀经霣,巨狄鬼信之妖发。
神歇灵绎海水群飞
二世而亡,何其剧与!
帝王之道兢兢不可离已
能贞而明之者祥瑞,回而昧之者极妖愆。
上览在昔有凭应而尚缺
坏彻而能全?
故若古者威侮者陷,况尽汛扫前圣千载功业专用己之私而能享祐者哉?
丰沛奋迅宛叶,自武关项羽戮力咸阳创业蜀汉发迹三秦,剋项山东,而帝天下。
擿秦惨酷尤烦者,应时而蠲。
儒林刑辟历纪图典之用稍增焉。
秦馀制度项氏爵号,虽违古而犹袭之。
是以帝典阙而不补王纲弛而未张,道极数殚,闇忽不还
逮至大新受命上帝还资后土顾怀玄符灵契黄瑞涌出滭浡沕潏川流海渟,云动风偃雾集雨散诞弥八圻上陈天庭,震声日景炎光飞响盈塞天渊之閒,必有不可辞让云尔
于是乃奉若天命穷宠极崇与天神符,地合灵契,创亿兆,规万世奇伟倜傥谲诡,天祭地事。
异物殊怪,存乎五威将帅,班乎天下者,四十有八章
登假皇穹铺衍下土,非新家其畴离之
卓哉煌煌真天子之表也。
若夫白鸠丹乌素鱼断蛇方斯蔑矣。
受命甚易,格来甚勤。
昔帝缵皇,王缵帝,随前踵古,或无为而治,或损益而亡。
岂知新室委心积意储思垂务,旁作穆穆明旦不寐勤勤恳恳者,非秦之为与?
夫不勤勤,则前人不当
恳恳,则觉德不恺。
是以秘府,览书林遥集文雅之囿,翱翔礼乐之场,胤殷周之失业绍唐虞之绝风,懿律嘉量金科玉条神卦灵兆古文毕发焕炳照曜,靡不宣臻
軨轩旂旗以示之,扬和鸾肆夏以节之,施黼黻衮冕以昭之,正嫁娶送终以尊之,亲九族淑贤以穆之。
改定神祇上仪也。
钦修百祀咸秩也。
明堂雍台壮观也。
九庙长寿极孝也。
制成六经洪业也。
北怀单于广德也。
若复五爵,度三壤,经井田,免人役,方甫刑,匡马法恢崇祗庸烁德懿和之风,广彼搢绅讲习言谏箴诵之涂,振鹭之声充庭鸿鸾之党渐阶。
前圣之绪,布濩流衍而不韫韣郁郁乎焕哉!
天人之事盛矣,鬼神之望允塞
群公先正,罔不夷仪
奸宄寇贼,罔不振威
绍少典之苗,著黄虞之裔。
帝典阙者已补,王纲弛者已张,炳炳麟麟岂不懿哉!
被风濡化者,京师沈潜,甸内匝洽侯卫厉揭要荒濯沐,而术前典,巡四民,迄四岳增封泰山,禅梁父,斯受命者之典业也。
受命日不暇给,或不受命,然犹有事矣。
堂堂有新,正丁厥时崇岳海通渎之神,咸设坛场,望受命之臻焉。
海外遐方,信延颈企踵
回面内向喁喁如也。
帝者虽勤,恶可以已乎
宜命贤哲帝典一篇,旧三为一袭,以示来人,摛之罔极
万世常戴巍巍,履栗栗,臭馨香,含甘实,镜纯粹至精,聆清和正声则百工伊凝,庶绩咸喜。
天衢提地釐,斯天下上则已,庶可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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