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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惑论 南梁 · 刘协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
或造《三破论》者,义证庸近,辞体鄙拙
虽至理定深识,而流言惑于浅情委巷陋说,诚不足辨。
又恐野听,将谓信然,聊择其可采,略标雅致
《三破论》云:道家之教,妙在精思得一,而无死入圣
佛家之化,妙在三神通无生可冀,铭死为泥洹未见学死而不得死者也。
《灭惑论》曰:二教真伪焕然易辨。
佛法练神,道教练形
形器必终,碍于一垣之里
神识无穷,再抚六合之外
明者资于无穷,教以胜慧;
暗者恋其必终,诳以仙术,极于饵药
慧业始于观禅,禅练真识,故精妙泥洹可冀
药驻伪器,故精思翻腾无期
若乃弃妙宝藏遗智养身据理寻之,其伪可知
假使形翻无际
神暗鸢飞戾天,宁免为鸟?
泥洹妙果,道惟常住,学死之谈,岂析理哉?
《三破论》云:若言太子教主,主不落发,而使人髡头
主不弃妻,而使人断种,实可笑哉。
明知佛教是灭恶之术也。
伏闻君子之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灭惑论》曰:太子弃妻落发事显于经,而反白为黑,不亦罔乎?
佛家之孝,所苞盖远,理由乎心,无系于发,若爱发弃心,何取于孝?
泰伯虞仲断发文身夫子两称至德中权
以俗内之贤,宜修世礼断发让国圣哲美谈
般若之教,业胜中权
菩提之果,理妙克让者哉!
理妙克让故舍取道,业胜中权,故弃迹求心
准以两贤,无阙于孝,鉴以圣境,夫何怪乎?
第一破曰:入国而破国者。
诳言说伪,兴造无费,苦克百姓,使国空民穷,不助国,生人减损,况人不蚕而衣,不田而食,国灭人绝,由此为失。
日用损废,无纤毫之益,五灾之害,不复过此,《灭惑论》曰:大乘圆极穷理尽妙,故明二谛以遣有,辨三空以标无,四等弘其胜心,六度振其苦业诳言之讪(一作诎),岂伤日月
塔寺之兴,阐扬灵教,功立一时,而道被千载
昔禹会诸侯玉帛万国至于战伐,存者七君。
更始政阜,民户殷盛赤眉兵乱千里无烟,国灭人绝,宁此之由?
宗索之时,石谷十万,景、武之世,积粟红腐,非秦末多沙门,而汉初无佛法也。
验古准今何损于政。
第二破曰:入家而破家
使父子殊事兄弟异法,遗弃二亲孝道顿绝,忧娱各异,歌哭不同骨血生仇,服属永弃,悖化犯顺,无昊天之报,五逆不孝不复过此。
《灭惑论》曰:夫孝理至极道俗同贯,虽内外迹殊,而神用一揆
若命缀俗因,本修教于儒礼;
运禀道果,固弘孝于梵业。
是以咨亲出家,《法华》明其义;
而后学,《维摩》标其例,岂忘本哉?
有由然也。
彼皆照悟神理,而鉴烛人世,过驷马格言逝川伤于上哲
故知瞬息尽养,则无济幽灵
学道拔亲,则冥苦永灭。
妙感之无差,辨胜果可必所以轻重相权去彼取此
若乃服制所施,事由追远,礼虽因心抑亦沿世。
三皇至治所慕,死则衣之以薪,葬之中野封树弗修,苴斩无纪,岂可三皇教民,弃于孝乎?
爰及五帝服制焕然,未闻执礼追责三皇三皇无责,何独疑佛?
之无服,理由拔苦,三皇废丧,事沿淳朴
淳朴不疑,而拔苦见尤,所谓朝三暮四,而喜怒交设者也。
明知圣人之教,触感圆通三皇淳朴无服五帝沿情制丧,释迦拔苦,故弃俗反真
检迹异路,而玄化同归
第三破曰:入身破身
人生之体,一有毁伤之疾,二有髡头之苦,三有不孝之逆,四有绝种之罪,五有亡体从诫。
惟学不孝何故言哉?
诫令不跪父母,便竞从之。
儿先作沙弥,其母后阿尼,则跪其儿。
不礼之教,中国绝之,何可得从!
《灭惑论》曰:「夫栖形禀识,理定前业入道居俗,事系因果
是以释迦出世化洽天人,御国统家,并证道迹,未闻世界普同出家,良由缘不一,故名教有二,缙绅沙门所以殊也。
但始拔尘域理由戒定
妻者受累,发者形饰,受累伤神,形饰乖道。
所以澄神灭爱,修道弃饰,理出常均,教必翻俗。
若乃不跪父母道尊故也;
父母礼之,尊道故也。
礼新冠见母,其母拜之,喜其备德,故屈尊礼卑也。
介胄之士,见君不拜,重其秉武,故尊不加也。
缁弁轻冠,本无神道介胄凶器,非有至德
然事应加恭,则以母拜子,势宜停敬,则臣不跪君。
礼典世教所制,论其变通不由一轨
佛道之尊,标出三界神教妙本,群致玄宗
以此加人,实尊冠胄
冠胄及礼,古今不疑佛道加敬,将欲何怪
《三破论》云:佛,旧经本云浮屠罗什改为佛徒,知其源恶故也。
所以铭为浮屠胡人凶恶故老子云,化其始。
不欲伤其形,故髡其头,名为浮屠,况屠割也。
至僧祎后改为佛图
本旧经云丧门
丧门死灭之门,云其法无生之教,名曰丧门,至罗什改为桑门,僧祎又改为沙门
沙门沙汰之法,不足可称。
《灭惑论》曰:汉明之世,佛经始通,故汉译言音字未正。
浮音似佛,音似沙,声之误也。
以屠为图,字之误也。
罗什语通华》戎,识兼音义三豕,固其宜矣。
五经世典,学不因译,而马、郑注说音字互改。
是以昭穆不祀,谬师资于《周颂》;
允塞宴安,乖圣德于《尧典》。
至教之深,宁在雨字,得意忘言庄周所领;
以文害志,孟轲所讥。
不原大理,惟字是求,宋人申束,岂复过此?
《三破论》曰:有此三破之法。
不施中国,本正西域
何言之哉?
胡人无义刚强无礼不异禽兽不信虚无
老子入关故作形像教化之又云:胡人粗犷,欲断其恶种,故令男不娶妻,女不嫁夫,一国伏法自然灭尽
《灭惑论》曰:双树晦迹形像代兴,固已理精无始,而道被无穷者矣。
李叟出关,运当周季,世闭贤隐,故往而忘归
接舆避世,犹灭其迹,况适外域,孰见其踪。
于是奸猾祭酒,造《化胡》之经,理拙辞鄙,厮隶所传。
西胡怯弱北狄凶炽,若老子灭恶,弃德用刑,何爱凶狄,而反灭弱胡?
遂令𤞤狁横行,毒流万世豺狼当道,而狐狸是诛,沦湑为酷,覆载无闻
商鞅之法,未至此虐,伯阳之道,岂其然哉?
且未服则设像无施,信顺孥戮可息。
既巳服教矣,方加极刑一言失道众伪可见
东野之语,其如理何?
《三破论》曰:盖闻三皇五帝三王之徒,何以学道感应而未闻?
佛教为是九皇忽之,为是佛教未出?
若是佛教未出,则为邪伪不复云云
《灭惑论》曰:神化变通,教体匪一;
灵应感会隐现无际
若缘在妙化,则菩萨弘其道;
化在粗缘,则圣帝演其德。
圣帝菩萨随感现应,殊教合契未始非佛。
固知三皇以来,感灭而名隐,汉明之教,缘应而像现矣。
若乃三皇德化五帝仁教,此之谓道,似非太上
羲农敷治,未闻奏章
缉政,宁肯书符汤武抒暴,岂当饵丹
五经典籍不齿天师,而求授圣帝岂不悲哉?
《三破论》曰:道以气为宗,名为得一
中原人士莫不奉道,今中国有奉佛者,必是羌胡之种。
若言非邪?
何以奉佛?
《灭惑论》曰:至道宗极,理归乎一;
妙法真境,本固无二。
佛之至也,则空玄无形,而万象并应,寂灭无心,而玄智弥照。
幽数潜会莫见其极;
冥功日用,靡识其然
但言万象既生,假名遂立,梵言菩提汉语曰道。
显迹也,则金容表圣
应俗王宫现生
拔愚以四禅为始,进慧以十地为阶。
龙鬼而均诱,涵蠢动等慈
权教无方不以道俗乖应
妙化无外,岂以华戎阻情
是以一音演法,殊译共解,一乘敷教,异经同归
经典由权,故孔、释教殊而道契,解同由妙,故梵、汉语隔而化通
但感有精粗,故教分道俗
地有东西故国内外
弥纶神化陶铸群生无异也,故能拯拔六趣总摄大千,道惟至极,法惟最尊,然至道虽一,岐路生迷,九十六种,俱号为道
听名邪正莫辨,验法则真伪自分
道家立法,厥品有三,上标老子次述神仙下袭张陵
太上为宗,寻柱史嘉遁,实为大贤著书论道,贵在无为,理归静一化本虚柔。
然而三世弗纪,慧业靡闻,斯乃导俗之良书,非出世之妙经也。
若乃神仙小道,名为五通,福极生天,体尽飞腾神通未免有漏寿远不能无终,功非饵药,德沿业修,于是愚狡方士伪托遂滋
张陵米贼,述记升天葛玄野竖著传仙公,愚斯惑矣。
智可罔舆,今祖述李叟,则教失如彼,宪章神仙,则体劣如此
上中为妙,犹不足算,况效鲁,醮事章符设教五斗,欲拯三界,以蚊负山庸讵胜乎?
标名大道,而教甚于俗,举号太上,而法穷下愚何故知邪?
贪寿忌天,含识所同,故肉芝石华,谲以翻腾好色触情,世所莫异,故黄书御女诳称地仙肌革盈虚群生共爱,故宝惜洟唾,以灌灵根
避灾若病,民之恒患,故斩缚魑魅,以快愚情
凭威恃武,俗之旧风,故利兵钩骑,以动浅心。
至于消灾淫术,厌胜奸方,理秽词辱,非可笔传。
事合氓庶,故比屋归宗是以张角李弘,毒流汉季;
卢悚、孙恩,乱盈晋末,馀波所被,实蕃有徒
爵非通侯,而轻立民户
瑞无虎竹,而滥求租税
麋费产业蛊惑士女,运迍则蝎国,世平则蠹民,伤政萌乱,岂与佛同?
且夫涅槃大品,宁比玄妙上清
金容妙相何羡鬼室空屋
降伏天魔不慕幻邪之诈;
净修戒行,岂同毕券之丑?
弘誓方寸孰与藏宫将于丹田
洪钟梵音岂若鸣天鼓唇齿
校以形迹精粗已悬,核以至理,真伪岂隐?
若以粗笑精,以伪谤真,是瞽对离朱,曰我明也(《弘明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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