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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尚书820年闰1月 中唐 · 韩愈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五十三 创作地点:江西省宜春市
愈白。
行官南回
吉州
吾兄二十四日手书数番。
忻悚兼至
未审入秋眠食何似
伏惟万福
来示云。
有人传愈近少信奉释氏
此传之者妄也。
潮州时。
有一老僧号大颠
聪明道理
远地无可与语者。
自山召至州郭。
十数日。
实能外形骸
以理自胜
不为事物侵乱
与之语。
不尽解。
要自胸中
以为难得
因与来往
及祭神至海上
遂造其庐。
及来袁州
衣服为别
乃人之情。
崇信其法。
求福田利益也。
孔子云
某之祷久矣
君子行立身
自有法度
圣贤事业
具在方策
可效可师。
仰不愧天
不愧人。
内不愧心
积善积恶
殃庆自各以其类至。
何有圣人之道。
先王之法。
而从夷狄之教。
也。
诗不云乎
恺悌君子
求福不回
传又曰。
不为威惕。
不为利疚
假如释氏与人祸祟
守道君子之所惧也。
况万万无此理。
且彼佛者果何人哉。
行事君子耶。
小人耶。
君子也。
必不妄加祸于守道之人。
小人也。
身已死。
其鬼不灵
天地神祇
昭布森列
非可诬也。
又肯令其鬼行胸臆作威福于其閒哉。
进退无所据。
信奉之。
亦且惑矣。
且愈不助释氏而排之者
其亦有说。
孟子云。
今天下不之杨则之墨。
杨墨交乱
圣贤之道不明
三纲沦而九法斁。
礼乐崩而夷狄横。
几何不为禽兽也。
故曰能言杨墨者。
圣人之徒也。
扬子云云。
古者杨墨塞路
孟子辞而辟之。
廓如也。
杨墨行。
正道废。
且将数百年
以至于秦。
卒灭先王之法。
烧除其经。
坑杀学士
天下大乱
秦灭
汉兴百年
尚未修明先王之道。
其后始除挟书之律。
稍求亡书
学士
经虽少得。
尚皆残缺
十亡二三。
学士老死
新者不见全经
不能尽知先王之事。
各以所见为守。
分离乖隔
不合不公
二帝三王圣人之道。
于是大坏
后之学者
无所寻逐
以至于泯泯也。
其祸出于杨墨肆行而莫之禁故也。
孟子贤圣
得位
空言无施。
虽切何补
然赖其言。
而今学者尚知宗孔氏。
崇仁义。
贵王贱霸而已
大经大法
亡灭不救
坏烂而不收。
所谓存十一于千百
安在其能廓如也。
然向无孟氏。
则皆服左衽而言侏离矣。
故愈尝推尊孟氏。
以为不在下者
为此也。
汉氏以来
偫儒区区修补
百孔千疮
随乱随失。
其危如一发引千钧
绵绵延延
䆮以微灭
于是时也。
而倡释老于其閒。
天下之众而从之。
呜呼
其亦不仁甚矣。
释老之害。
过于杨墨
韩愈之贤。
不及孟子
孟子不能救之于未亡之前
韩愈乃欲全之于已坏之后
呜呼
其亦不量其力。
且见其身之危。
莫之救以死也。
虽然
使其道由而粗传。
虽灭死万万无恨。
天地鬼神
临之在上
质之在旁。
安得一摧折。
自毁其道。
以从于邪也。
籍湜辈虽屡指教
不知能不叛去否。
吾兄眷厚
不获承命
惟增惭惧
死罪死罪
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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