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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法界观门序 唐 · 裴休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三
法界者。一切众生身心本体也。
从本已来灵明廓彻。
广大虚寂唯一真之境而已
无有形貌。而森罗大千
无有边际。而含容万有
昭昭心目之间。而相不可睹。
晃晃色尘之内。而理不可分
非彻法之慧目离念明智
不能见自心如此灵通也。甚矣众生之迷也。
身反在于心中若大海之一沤尔。
不自知广大威神。而不能用。
觳觫自投笼槛。而不自悲也。
故世尊初成正觉。叹曰。
奇哉。我今普见一切众生
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著
不得證。于是法界性
华严经。令一切众生
自于身中。得见如来广大智慧
而證法界也。故此经极诸佛神妙智用
彻诸法性理事尽修行心
门户真。可谓穷理尽性者也。
然此经虽行于世。而罕能通之。
杜顺和尚叹曰。大哉法界之经也。
自非登地。何能披其文见其法哉。
吾设其门以示之。于是法界观
而门有三重一曰空门
拣情妄以显理。二曰理事无阂门。
理事显用。三曰周遍含容门。
摄事事以显元。使其融万象色相
全一真之明然后可以华严法界矣。
然此观虽行于世。而罕能入之。
有圭山禅师叹曰。妙哉法界之门也。
自非知枢钥之浅深。识阃闑广狭
又何能扣其门而入之哉。于是直以精义
注于观文之下。使人寻注而见门。
得门而入观。由观以通经
因经以證朗然如秉炬火而照重关矣。
或问曰。法界真性
超情离见。动念则隔。
彊言则乖。世尊令众生悟自身法体
何必广说而为华严。答曰。
吾闻诸圭山云法界万象真体
万行本源万德果海
如来万行之因。华严本性显示
诸佛證法性万德也。故九会经品
有无量义。或刹尘数。
因地行愿。或恒沙数
果位德用。行布差别
无阂圆融。故佛身一毛端。
则遍一切而舍一切也。世界尔。
众生尔。尘尘尔。
念念尔。法法尔。
一法定有自体而独立者。證此本法
故能凡圣融摄。自在无阂。
须弥中。掷大千方外
皆吾心之常分尔。非假于他术也原注世人见说诸佛菩萨神变必谓假于他术或谓虚诞之辞此二疑皆非也若言假于他术者岂可圣人不合理而假妖怪惑人若言虚诞之辞者魔妖精魅尚能神变法身圣人不能为之哉)
由是观之。则吾辈从来身心我人及诸法定相
岂非甚迷甚倒哉。然则华严法界极谈
犹未为广也。问曰。
华严理深而事广。文博而义元。
非法大士不能證入。
今数纸观文岂能尽显之哉。
若观门以文略义广为得。则大经文繁义局为失矣。
答曰。吾闻诸圭山云
夫欲睹宗庙邃美。望京邑巨丽
披图经而登高台然后可尽得也
不登高而披图则不可谓真见。
披图登高。则眊然无所辨。
故法界具三大。该万有
性相德用。备在心不在经也原注宗庙京邑美丽在城不在图上)
因果。列行位。
显法演义劝乐生信。
备在经不在观也原注宗庙远近街衢阔狭在图不在台。观者通经法也原注观通经以證性如登高披图而望京邑也)
文者入观之门也原注高台下有门得其门然后可升也)。注者门之枢钥也原注台高门深善用枢钥者不能开也)
故欲證法界之性德莫若原注德广大非经备说不能尽也)通经法义莫若原注法义虽广不出三重法界非观不能入也)
入观之重元必由门原注观境幽深无门不可入也)。辟三重之秘门必由枢钥。
如是。则经不得不广。
不得不刺矣。然则其门何以三重
答曰。吾闻诸圭山云
凡夫见色为实色。见空为断空。
内为筋骸所梏。外为山河所眩。
困踣迷涂局促辕下
不能自脱也。于是菩萨真空门以示之。
使其见色非实色。举体是真空
见空非断空。举体是幻色。
则能廓情尘而空色无阂。泯智解而心境俱冥矣。
菩萨曰。于理则见矣。
于事犹未也。于是理事无阂门以示之。
使观不可分之理。皆圆摄于一尘
本分限之事。亦通遍于法界
然后理事圆融无所挂阂矣。
菩萨曰。以理望事则可矣。
事望事犹未也。于是周遍含容门以示之。
使观全事之理。随事而一一可见
全理之事。随理而一一可融。
然后一多无阂。大小相含。
则能施为隐显神用不测矣。
问曰。观文有数家之疏。
尚未能显其法。今略注于文下。
使学者何以开心目哉。答曰。
吾闻诸圭山云。观者见法之智眼。
门者通智眼。今见法之门。
初心悟性之智虽明。不得其门。
则不见法。此文即入法之门矣。
但应以智眼。于门中观照妙境
若别张义目而广释之。是于门中复设门也。
又此门中重重法界
事理无边。虽百纸不能尽其义。
徒以繁文广说。芜没真法
而惑后人尔。且首标修字者
欲使学人冥此境于自心。心慧既明。
自见无尽之义。不在备通教典
碎列科段也。然不指而示之。
学者亦无由及其门。故直于本文关要之下。
本义注之。至其门已。
则使其自入之也。故其注简而备。
不备则不能引学者至其门。不简则不能使学者妙观
夫观者。以心目求之之谓也。
岂可文义而至哉。问曰。
略指其门诚当矣。吾恐学者终不能自入也。
答曰。吾闻诸圭山云
夫求道者必资于慧目慧目不能自开。
必求师以抉其膜也。若情膜未抉。
虽有其门。亦焉能入之哉。
纵广何益。问曰。
既遇明师。何假略注。
答曰。法界难睹。
须依观以修之观文难通。
须略注为枢钥之用也。惑者稽首赞曰。
法界之术。尽于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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