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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目 中唐 · 吴筠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二十六
人之所生者神。
所托者形。
方寸之中。
实曰灵府
静则神生而形和。
躁则神劳而形毙。
深根宁极
可以修其性情哉。
然动神者心。
乱心者目。
失真离本
莫甚于兹
故假心目发论
庶几于遣滞清神而已
且曰。
心希无为
而目乱之。
乃让目曰。
予欲忘情隐逸
率性希夷
偃乎太和之宇。
行乎四达之逵。
出乎生死之域。
入乎神明之极。
混沌遐逝
汗漫无际
何为方止
若且视。
方清
若且营。
万象以汨予之正。
美色以沦予之精。
底我邈邈于无见。
熙熙流眄
摇荡春台
悲凉秋甸
凝燕壤以情竦。
吴门发变
楚国永怀
俯齐郊而泣恋。
繄庶念之为感。
寸眸之所眩。
虽身耽美饰
口欲厚味
耳欢好音
鼻悦芳气
动予之甚。
皆尔之谓。
故为我之尤。
职尔之由。
非尔之怼。
而谁之仇乎。
目乃忿然而应之曰。
子不闻一人御域。
九有承式
理由上正
乱非下忒。
故尧俗可封。
桀众可殛。
殊方异类
犹咸顺乎帝则
统形之主。
心为灵府
逆则予舍。
顺则予取。
嘉祥以之招。
悔吝以之聚。
故君人者制理于未乱。
道者克念于未散
安有四海分崩
而后伐叛
五情播越
能贞观者乎。
不息尔之机。
全尔之微。
而乃辨之以物我
照之以是非
欣其荣。
戚其辱。
畅于有馀。
悲于不足
风举云逝。
星奔电倏。
纷纶鼓舞
以激所欲。
既汨其真而混其神。
天心而悖天均
焉得不溺于造物之景。
迷于自然之律哉。
故俾予于役
应尔之适
既婴斯垢。
反以我为咎。
嗟乎嗟乎
何弊之有。
心乃愀然久焉。
复谓目曰。
顾予与尔。
谁明其旨。
隐见之隔。
而元同若此
庶物为患
今将择其所履。
相与超尘烦之疆。
清寂之乡。
颢气
晨光
瑶华
琼浆
斯将期灵化羽翼
云霞翱翔
上升三清
下绝八荒
结友
天地以为常。
毁誉之能及。
何取舍之足忘。
谅予图以若兹
其告尔以否臧
目曰。
近之矣。
犹未为至。
若然者。
所谓欲静而躁随。
辞埃而滓袭。
闇乎反本之用。
邈然独立
希夷之体也。
之无内。
之无外。
寥廓无涯
杳冥无对
独捐兹而取彼
故得小而遗大
息阴以灭影。
亦何逃于利害
虚室生白
方道德之所载。
绝人谋于未兆
天理之自会。
元元挫锐以观妙。
文宣废心而用形。
轩帝得之罔象
广成契之于杳冥
颜回坐忘大通
庄生相天而能精。
众圣以稽德。
智谋之是营。
水息澜而映澈。
不止鉴明
违世高举
方寸之所宁。
故能泊然常处
感通而斯出。
不光而曜。
不秘而密。
始终而谁异。
万物其为一。
因而靡得。
是以罔失。
踵武坦涂
可常保于元吉
若弃中而务表。
乃微往而不窒。
其故何哉
水积龙蟠
林丰而兽居
神栖于空洞
道集于元虚
苟不刳其所有。
焉能其所无。
非夫忘形静寂
瑕滓镜涤。
元关自朗。
幽键已辟。
曷可度于无累焉。
不然
安得八景
九霄
金阙煌煌
紫庭寥寥
浩劫罔极
万椿一朝
予心于是释然众虑
凝澹于前豫。
之而徐清
之而不遽。
致谢于目曰。
幸我以善道
宏我以至言。
觉我以大梦
启我以重元。
升我以真阶。
纳我以妙门
纵我于广漠之野。
游我于无穷之源。
既匪偫而匪独
亦奚静而奚喧。
至乐之恒适。
抱真精而永存
之而无遣。
之而又深。
通乎造化之祖。
达乎乾坤之心。
使我空欲视于目盲之外
塞将见于元黄之林。
睹有而如见空寂
闻韶而若听谷音
自然
而作侣。
将无欲以为朋。
驱驰于帝主。
后天之所能。
窒欲未兆
解纷于未扰。
天壤之为大。
秋毫之为小。
处寂寞而闻和。
混溟而见晓。
应物循环
含光闭关
飘风震海。
迅雷破山
滔天焚泽。
而我自閒。
行止语默
何庸思于其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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