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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璆南宋
相墨堂记嘉定八年 南宋 · 何璆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八二、《蜀藻幽胜录》卷三、《全蜀艺文志》卷三四下、雍正《剑州志》卷二二《、宋元学案补遗》卷七二、嘉庆《四川通志》卷五一、道光《保宁府志》卷三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九
君子之风烈,其感于人者信远矣哉!
诵岣嵝之碑,慨然以思;
延陵之铭,跃然以喜。
君子之风烈,至于愈远而弥新,既往而如在,积之者厚矣。
世之好名,刻意从事于浮末,其精神心术之运,卒不能必其著。
不知君子道德之实,充然溢乎中而浑然烛乎外,天下后世愿见而不可得,往往因其遗迹以起高山仰止之思。
盖所以为感者,有出于言语笔墨之外,而言语笔墨之外,或可推而至也。
侍读礼部尚书、赠资政殿学士兼山黄公讳裳字文叔,剑阳人。
笃信力行,尚友洙泗,每谓学者曰:「君子之学,始于修身正心,极则与天地为一。
是故以道为阶,以心体之;
以经为鉴,以身临之。
涵养纯熟,推之天下,特其馀事」。
先生虽约居穷处,不求闻知,而尝有援天下之志。
逮事孝祖先考,横经朱邸,代言西掖,进司喉舌,忠规谠论,有所难言者。
故大参楼公钥评之曰:「先见如吕中丞,勇决如范蜀公,敢言如苏文忠,司马温公自以为不及者,公皆过之而得其全」。
当是时,兼山之名震天下。
皇帝即位,虚席登庸。
曾未踰年,大星殒沈,而先生不起矣。
璆尝因是有叹焉。
夫君子所负者大,而世不能用,或用之不尽,若有物以制之,盖于本朝得二人焉,明道与先生是也。
方荆公当国,率意处置,举朝正论,无一合者。
惟明道与语,心平气和,荆公每为之动,学术议论之粹,使至狠吝者意消。
已而去国,一跌不用。
先生之学,寔继明道且超显矣,而功业亦不克尽见。
盖明道无死,新法之变不至已甚;
先生尚存,儒学之禁可以无作。
二先生出处存亡,实有关于天下休戚,不幸皆赍志以没,惜哉!
先生开悟圣性,辅成绝学,功参弼亮,恩宠亦如之。
天日煇明,卒能收挈威柄,扶持道教于更化之日。
君子于人,过其居,式其闾,思其人,爱其本,百世之前犹知企慕,况手泽之存者,近接于耳目之所及,宁不宝而藏之乎!
先生筮仕尉壁山后三十有四年嘉定甲戌之冬,璆谬长斯邑。
慨念畴昔尝执经函丈,深辱知爱,注目经行之地,人寂山空,规欲网罗闻见,开示将来,领事甫尔,未暇也。
明年春二月望旦邑尉宋君出示先生书诗词数章,笔墨萧散,寄兴高迈,超然有出尘之姿。
先生之去,历尉掾以十数,莫或表其事。
宋君于是作堂尉廨之西隅,聚而刻之;
先生之容,榜曰「相墨堂」。
郡太守玉牒赵公题其额,又请公及道守普慈冯公后溪先生阁学刘公为之跋,而属璆记。
璆承命,惭不文,姑为记其岁月,且序先生学术大略,为壁山学者之劝。
昔山谷跋潘侯所藏五宰相书,能屏却不祥,非特一县章之比,其重之如此。
先生遗词妙墨,岂止与五宰相争彊而已哉。
将百载之后,壁山之阴,丰剑,精奇光怪之状上际于天,山川鬼神实呵护之,可以人之灵而不如鬼神乎?
先生曩与先君子及璆往来之帖,因以遗宋君,丐书其后数语,并刻之左右。
堂之建,经始于三月己巳,落成于五月戊辰
宋君炎震,字东叔,世家淮安金堂
初步来尉,戏䌽怡颜于北堂,粹然忠孝人也。
盖能作「相墨堂」,知敬黄兼山,则不问可知其趋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