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轮对之法奏(绍兴五年五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之九(第四册第三七三七页)
轮对之法肇自祖宗,陛下首复此制,然尚有可言者。今监尚书六部门,非若监登闻检、鼓院之隶谏省也,而轮对之际,检、鼓院弗与焉。枢密院编修官与敕令所删定官,均为书局也,而轮对之际,删定官弗与焉。望诏有司俾监登闻检、鼓院官依监六部门,删定官依编修官,同预面对之列。
乞禁重叠催理旱伤民户苗米奏(绍兴五年十一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九五
恐漕司及州县官规免罪戾,一例将人户委系旱伤而未纳价钱者,催理本色;或虽有些小旱伤去处而已纳价钱者,重叠催理。致陛下命令不信于民,而百姓重有骚扰,为害不细。
乞将以蔡京等恩泽补官之家选募充役奏(绍兴五年十二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九六
州县人户自兵马盗贼残破之馀,困于军期,例多贫乏。望将蔡京父子、王黼、李邦彦等给使减半,及其他恩泽补官,并童贯、梁师成、朱勔等妄作名目补充大小使臣之家,并不理当官户,一例选募充役,庶几少宽贫民下户之力。
乞依次添设徽宗皇帝显肃皇后神位奏(绍兴九年三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三四页
见塑制徽宗皇帝、显恭皇后、显肃皇后神御。若依故事,候毕工迎奉,方行景灵宫朝献之礼,缘已添设显恭皇后神位,祔于祖姑之下。欲自孟夏为始,不候塑制毕工,依次添设徽宗皇帝、显肃皇后神位。
愿诏大臣悉心奉法奏(绍兴九年五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之三○(第四册第三七四七页)、《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二八
自顷大臣市恩而不任怨,爵赏轻而人有奔竞之心,刑罚弛而下无畏服之意。请略言其端:侍从官号为论思献纳之臣,异时宰辅从此其选。除授既轻,人皆可以指日而得,至有结果之论。自馀官非其才,赏过其实,例开侥倖之门。故士大夫无安分效职之心,奔走权势,惟恐不及。职事官半年不迁,往往有滞淹之叹。外官则求京局,选人则求上殿,责降人则求除落,士人则求免省解,吏人、军人则求转资。上书投牒,屡却复来,至于十数,不得不已,略无谁何,驯致其弊,可胜言哉?今朝廷使人经彊应办剧务,必先骤进官职,或递起于罪籍之中,或亟擢于冗散之列,犹且百计图免。在外则求入对,在内则须力辞,威令至不行于士大夫,甚者布衣献书敢荐宰执,州县官有请诛大臣者。此风岂可长哉?愿诏大臣悉心奉法,苟无愧于中,则爵赏必审,刑罚必行,无为怨谤之恤,庶几渐矫前日之弊。
乞勿烦扰河南州县奏(绍兴九年六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一之九(第四册第三一七一页)
窃闻中原遗民初睹朝廷所遣宣谕之臣,欢呼感泣,有复见汉官威仪之叹。此皆祖宗恩泽固结之久,陛下德意感动之深,人心所归,大意可见。今中原百姓苦伪齐苛暴,莫不归心本朝,实陛下恢复之基也。然而凋瘵之馀,易以骚动。今自宣谕以后,所遣留守监司及其他使命已至数人,各有添破官属人从,于新复州县,少有须索,则民将不胜其应,非所以慰安之。臣愿自今非有急切事宜,不须更遣使命,留守监司有见阙人处,特行选差外,其馀且令因任。所有应缘迎奉梓宫及两宫官吏,并候朝廷见得入界有期,方令起发。已起发者,令于镇江等处听候指挥。庶几河南州县不致烦扰。
论增修改官法奏(绍兴九年七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三○
荐举之法,自古岂能无弊,而今为特甚。选人用举者升改,立法之意,本欲使监司郡守收择人物,激扬士行,亦使晚进下寮知所以修身临政,以赴上之公举也。今奔竞之风大炽,请托之弊公行,监司郡守以权势高下为论荐之先后。孤寒之士,无所求知,或货赂以干其私,或谄曲以阿其意,仅而得举。臣谓宜增修改官法,考任稍增,即听减举主二员,或增至若干考任,虽无举主,并许改官。如此则恬退之士自有平进之路,不复枉道以干人矣。所有前宰执及监司郡守举员,却乞裁减,仍须具述所举官实有谋事可应举,而不可泛用八字举词。庶几人人安分自修,以副陛下官人求治之意。所有今来降旨以前已有考第之人,若尽改官,却恐太滥,亦乞下有司照应详酌施行。
考任改官之人应有限制奏(绍兴九年七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三○
恐吏部以在选调之人皆阘冗之士,例得改官,未肯措置。今若递增一考,减举主一员,谓如三任以上十考,举者三员;十一考,举者二员;四任十二考,虽无举者,并许改官,则亦不可谓滥矣。选人四任,通待阙计之,非二十馀年不可。大率以二十五岁出官,更历州县二十五年,则几五十矣。如是而无公私过犯,虽其阘茸,亦岂可不谓之安分循理之士哉?改官之人固应有限制,宜以三岁,改官员数取一岁得中者为额。每岁奏举及用考任改者各居其半。如不足,许通用。有馀,即候至年次方许改官。如此则不致过有冗滥。
乞精选通今博古之士置之科试上游奏(绍兴二十六年二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一、《文献通考》卷三二
科举所以取士,近年主司迎合大臣之意,多取经传之言可为谀佞者以为问目。学者因之,专务苟合时好。如论伊尹、周公,则竞为归美宰相之言;《春秋》讥贬失礼,则指为褒称之事。其悖戾圣人之意,大率类此。至于前古治乱兴亡之变,以时忌绝口不道。后生晚辈往往不读史,历代先后有不知者。望诏国学及将来秋试考试官,精选通今博古之士,置之上游。其穿凿迎合,议论乖僻不合体式者,皆行黜落。若矫枉过正,不顾所问,务为诋讦者亦复勿取。
言内外臣寮诸军诸司请给事奏(绍兴三十二年九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一之四五(第六册第五六九七页)、《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
检准绍兴二十八年五月十一日指挥,内外臣寮请给,今后不得陈乞免行借减。虽已得指挥,许户部执奏不行,本部见行遵守外,照得内外臣寮、诸军诸司多是于指定条格合得请给数外陈乞,援例增添。及诸百官司所支料次,并非泛支使钱物,多有泛滥太破。欲乞今后正从本部检察稽考,许取索从实裁减,内有援例增添请给之人,虽画降指挥,许执奏不行。
乞许讲筵群臣各讲一经奏(隆兴元年十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宋会要辑稿》崇儒七之九(第三册第二二九三页)
臣伏见讲筵见讲《周礼》,系礼部侍郎黄中、给事中金安节同讲,《尚书》系权工部侍郎张阐与臣同讲。故事,每两员同讲一经,人各一授,上下相接,不分卷秩篇章。窃缘孟轲以后,圣道不传,经义渊深,后学未易窥测。虽有见行传注,所说不同,讲筵群臣未免各随所见,临时去取。有一篇之文经意未终,两人同讲,互相牴牾。他日脩成《迩英殿记注》,同为一篇而先后是非如此,委未允当。臣初侍讲筵,即曾面奏上项事理,许臣等各讲一经,至今未蒙处分。欲望特降指挥各讲是何经文。万一必欲先了此二经,亦愿敕讲筵臣寮见讲《周礼》者,一员起自《天官》,一员起自《夏官》。讲《尚书》者一员起自尧舜,一员起自《洪范》,庶几篇目相远,抵牾不多。
小人欲售其私不可不察奏(隆兴元年)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续资治通鉴》卷一三八
陛下新即大位,劳心庶政。臣下倾听,谓有咨询,必出人意表,今皆微文细故,财利是稽。此不独陛下未得治道之先务,虑必有小人荧惑圣聪,欲售其私者,不可不察也。
乞令王之望作同都督奏(隆兴二年十一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九之一九(第四册第三一五五页)
臣窃见虏兵渡淮,犯濠州及清河口,皆是前月二十七、八之间,今已十日。虽诸处未有紧急探报,缘杨存中已将王琪全军发往扬州,今王之望除督视,必已受命。伏望圣慈速令往江上,号召两淮诸将并力捍禦,此诚不可一日缓也。临阵易将,古人所忌,何况都督诸处军马,而移易于陛辞之日。臣窃忧之。愿陛下勿更疑虑,推诚以待之望,使之尽力,庶几不误国事。所有之望除督视,与杨存中称谓不同,恐外望有所轻重,欲令之望亦作同都督,更在圣裁。
请禁太学生伏阙上书奏(隆兴二年)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中兴两朝编年纲目》卷一四
靖康军兴,有不逞之徒鼓唱诸生伏阙上书,几至生变。若蹈前辙,为首者重寘典宪,馀人编配。
乞赐林彖处士之号奏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宋会要辑稿》选举三四之四五(第五册第四七九七页)
彖行义修洁,凡六经百氏之书无所不读,杜门自守,不谋婚娶,不应科举。所居之乡,鄙恶之民往往化为良善。顷加君命,固辞不起。乞检会故事,赐以先生处士之号。
龙舒净土文跋(绍兴三十二年闰四月)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
龙舒王虚中学力深至,所解六经、《语》、《孟》、《老》、《庄》,要为不蹈袭前人一言一字,其用志勤矣。一旦弃去,专修西方之教,作《净土文》,精粗浅深,且有条理。以是印施有缘,奔走于江浙诸郡,又将亲往建安刊版于鬻书肆中,汲汲然若不可一日缓者。我闻《无量寿经》,众生闻是佛名,信心欢喜,乃至一念愿生彼国,即得往生住不退转。不退转者,梵语谓之阿惟越致,《法华经》谓弥勒菩萨所得报地也。一念往生,便同弥勒佛语不虚,应皆信受。绍兴壬午闰四月七日,唯心居士荆溪周葵跋。
按:《龙舒净土文》卷一○,续藏经第二编第一二套第四册。
廓见堂记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
余始至当涂,谒先圣于学,出门面墙,大为学者病之。会州人来诉市有河不治三十年矣,堙塞殆遍,水无所潴,雨踰三日,则通途有病涉之患;不雨踰月,则中夜有救焚之虞。且岁岁民病于疫,而士不利于有司久矣,敢以告。余曰:「水行地中,如人血脉,少有底滞,则气为不通。予在此可使人病一河之不治乎」?盖有意因河役以撤墙,去学者之蔽。然方为民并湖修长堤以捍圩田,力未暇也。庚辰之春,始克浚河,凿东城之下得古河遗迹,取水于濠,由城隍庙、州治及学之前以达于河,乃撤营墙,筑堂以对于学,宏丽爽垲,冠于一城。教授蒋继周以扬子所谓「开之廓然见四海」名之曰「廓见」,成予志也,且以诸生之意谓予记之。或曰:「太史公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窥九嶷,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西征巴蜀,如是可谓廓见乎」?余曰:此周览山川之胜以雄其文者也,非余所谓见也。或又曰:「扬雄之识奇字,束晰之辨竹简,子产、张华之博物,如是可为廓见乎」?余又曰:此多识前言往行以富于学者也,非余所谓见也。《语》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士之恶于墙面者,非蔽夫目也,恶不见夫道尔。恶不见夫道,而余为撒墙特以示之意焉。《大学》论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专在于格物。「格」之一字,无有能知之者。郑氏曰:「格,来也」。唐李翱作《复性书》三篇,最能发明《中庸》、《大学》。其言格物,亦用郑氏之说,谓物来能明也。夫物来能明,可以为知至而不可以为格物。经曰:物格而后知至,岂无所自而然哉?以余观之,兵法称格斗,律称格杀,传称力格猛兽,皆以彼尽力而来,我亦尽力而禦之。谓之格,两物相抵之谓也。形而上者谓之道。道者,万物之奥也。人,吾知其为人;鸟兽虫鱼,吾知其为鸟兽虫鱼;天地山川草木金石,吾知其为天地山川草木金石。孰能即形而上,见物之奥乎?故在物之至则为道,在人之至则为智。以我之智格物之道,是亦谓之格,两物相抵也。夫物有万不同,而道则一而已。方其格物,物与我为二。及其物格,则自视无我而何有于物乎?夫是之谓知至。夫惟知至,则声色货利不足以惑吾之心,祸福死生不足以变吾之意。意诚心正而身修矣。推其绪馀土苴以治天下国家,自然鉴照谷应,无一之不治。此所以如大明中天、容光必照,谓之明德也。尧、舜、禹三圣人传心之法,伊尹暨汤之一德,文王之纯德,武王之明德,周公之德明,孔子之一以贯之,如是而已。未有不知此而能为大贤君子者。惟圣人生而之知,自有生之初便能格物知至,无一念之不诚。其心正身修以治天下国家,安而行之而已。贤人而下,学而知之者既生之后,尝为物诱,不能不失赤子之心,故必待格物而后知之矣。不勉则不中,不思则不得,又当有以守之也。孔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颜子之箪食瓢饮终日如愚;孟子之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中庸》:「其次致曲,曲能有诚」。皆所以守之也。守之既至,于圣人又何间焉,皆可以为尧、禹,为是道也。自孟子以来,无有知圣道之传者,以不知此格物之义也。今天下之士自成童以上,父兄之所责望,师友之所训导不过曰:「种学积文以应举觅官而已」。既已得官,而向之所谓文学一字不用,乃始学夫行己立身之方,事君治民之事。既尽此矣,虽为公卿大夫立功立名无甚可愧,而问之道德性命之理,鲜有能知之者。惟释老之徒间或知之,而各安其师之说,专求夫寂灭,以忘形清静以养生,往往不足以虑天下之事。惟吾圣人之道,内正一心,无一尘之可留;外应万事,无一行之或紊,《易》所谓无思无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者也。欲为士而不知道,可乎?欲为孔子徒而不知圣人所以圣,可乎?《易》曰「百姓日用而不知」,为学士大夫者宜知之矣。余所望于学者盖在此而不在彼。是岁冬十月被命移守东阳,明年八月秋乃为之记。
按:乾隆《太平府志》卷三四,乾隆二十二年刊本。
宏智禅师妙光塔铭(并叙)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两浙金石志》卷九、天童宏智禅师语录、《天童寺志》卷七、乾隆《鄞县志》卷二三、《敬止录》卷二七、《八琼室金室补正》卷一一四
绍兴戊寅春二月,诏谥明故州天童山景德寺僧正觉宏智禅师塔曰「妙光」。其徒相与侈上德意,刻之琬琰,传示永久。且使来告,求铭师塔。余闻中国自东汉始有经像,学焉者率以有为为功德,逮梁益甚。达磨自竺乾西来,传佛心印,佛道由是大明。至唐,褒崇诸祖,有易名名塔之号,其去圆寂或已百年,或二百年。今师亡未几而蒙上四字之褒,所以宠光之至矣。非能荷佛法栋梁,得佐师命脉,摄化缁素,为人天师,出入生死如游戏事,何以得此哉!乃摭其示世之实,序而铭之。师李姓,正觉名也,隰州隰川人。祖寂,父宗道,世学般若。母赵氏,尝梦五台山一僧解右臂环予之,已而有娠,遂屏荤茹。及师之生,右臂隆起如环状。年甫七岁,警悟绝人,日诵数千言。十一出家,十五落发,十八游方。三十四出世,得度于净名寺本宗大师,得戒于晋州慈云寺智琼律师,得法于邓州丹霞山德淳禅师。初住泗州普照寺,继住舒州太平,江州圜通、能仁,真州长芦,晚乃住今天童。初,师过舒蕲,遍礼祖塔,梦至一山寺,长松夹道,有句纪之曰:「松径森森窈窕门,到时微月正黄昏」。及至天童,宛如昔梦,故有终焉之志。岁在戊午,被旨住临安府灵隐寺。未阅月丐归,故于天童最久。唯祖道自达磨五传而离为南能北秀,其后益离而为五家宗派。今沩仰、法眼二宗中绝,而临际、云门、曹洞三家鼎盛。顾其徒未必深究其师之道,而各袭其迹,更相诋诃,未有能一之者。师尝曰:佛祖之灯,以悟为则,惟證乃知。若执其区区之迹,则初祖见神州有大乘气象,崎岖数万里而来,使有方便,岂不显以示人?而少林九年,似专修壁观者。六祖云:「道由心悟,岂在坐也」?大慧亦云:「坐禅岂能成佛」?学者可便以是为初祖之过耶?盖师初以宴坐入道,淳以空劫自己示之,廓然大悟,其后诲人专明空劫前事。惟师彻證佛祖根源,机锋峻激,非中下之流所能凑泊。而昼夜不眠,与众危坐,三轮俱寂,六用不痕,宗通说通,尽善尽美。故其持身也严,其倡道也文,其庄严佛事,接引迷涂,亦唯恐不至。自初得戒,坐必跏趺,食不过午,所至施者相踵,悉归之常住,閒以与饿疾者,而一瓶一钵,丈室萧然。然诸行方厉而一性常如,非出于矫拂也。淳作颂古,令师叙其首,芙蓉楷禅师见之曰:「僧中复有此耶?吾宗不队矣」。其𨓆能仁,受长芦之请,适游云居,圜悟劲禅师见其提倡,以偈送之,有「一千五百老禅将」之语。然辩才三昧,自然成文,非出于思惟也。其住天童,前后几三十年,寺为一新。即三门为大阁,广三十楹,安奉千佛。又建卢舍那阁,傍设五十三善知识,灯鉴相临,光景云入,观者如游华藏界海,所以晖耀尘世,使生厌离,以发起善根。而僧堂众寮卧具饮食器所以处其徒者,亦皆精致华好,如宝坊化城。又即滨海之隙,筑堤障其咸卤而耕之,以给僧供。末年至不发化人而斋厨丰衍,甲于他方,学者无一不满,得以专意于道。然师所规画,人竞趍之,不动声色,坐以告办,疑有鬼神阴为之助,而师无作相也。然则师之所在,愿一见威仪,闻謦欬,效供养,示归依者越□百千里襁负而至,户外之屦,常踰千数。其辨道之勤,得道之多,独冠一时。而识曹溪之路者必能牧沩山之牛,非因众力推出,不肯轻以为人。当世贤士大夫亦乐与之游者,内外进也。辛丑秋九月壬申,师入四明,又命舟至越上,遍见常所往来者,若与之别。冬十月己亥始还山,饭客关语,无异平日。翌旦作遗书与佛日杲禅师,且为其徒书四句偈,投笔而逝。自佛日□育王与师相得驩甚,尝戏曰:「脱我先去,公当主后事」。及佛日得遗书,夜至天童,凡送终之礼悉主之。因举师弟子法为继席。识者方知二尊宿各传一宗,而以道相与,初无彼此之间也。龛留七日,颜色如生。初议茶毗以收舍利,或曰:「师尝薙发,有墯火中者辄成舍利。自是遗发人所争取,岂嫌无舍利也耶」!丙午,乃奉全身葬山之东谷。自师之化,风雨晦冥,至葬开霁,迄事复雨。送者踰万人,弥亘山谷,无不涕慕叹仰者。寿六十七,僧腊五十三。度弟子二百八十人。嗣法者嗣宗、法智、世钊、道琳、法润、信悟、法为、慧晖、了默、师秀、行从、宗荣、法听、清萃、正光、集成、道圜、法济、明慧、中翼、法恭、子灵、师俨、师全、觉照、法海,皆于诸方坐大道场。若其分化幽远,晦迹林泉,则又未易悉纪也。铭曰:
师昔侍佛灵鹫山,受佛属累来人间。慧刀慈力镌世顽,出入生死非其难。一性常如万行圆,笔端三峡为波澜。化城仍作宝所先,华藏界海生尘寰。摄化四海奔入天,学者争趍曹洞关。示以自己空劫前,得无所得非言传。弟子所至阖法筵,无尽之灯耀大千。海山秀处东谷原,我作铭诗诒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