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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悫
王信伯遗稿宝祐四年十月 宋 · 汪悫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赵氏铁网珊瑚》卷二、《王著作集》卷三、《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五
孟子既殁,圣学绝讲,本朝河南二程夫子生于千载之后,独得往圣精微之绪,而斯文日以缉熙。
著作君早登河南之门,学聚问辨,得所就正,充广涵养,其德粹然。
高宗皇帝中兴,赵忠简公为相,惩荆舒而主伊洛,于是河南之门如尹公、朱公辈人相继召用,而君以布衣特召,首论亲征之举,民情欣悦,得民心则格天心,三王之治也。
又论帝王之学,将以措诸事业,非徒事章句之末而已。
及举《小雅》宣王诸诗,以为内修政事者,乃所以外攘夷狄。
谓正心诚意而辨其君子小人,人主之先务也。
凡此皆其师门所素讲,深造义理之赜,可举而底绩者也。
思陵一见,以为起草莱而议论如素宦。
则其践履纯熟,足以动寤人主者,又可见矣。
遗言逸事,绝无仅有,而玩其议论,想其辞气,雍容切当,自有奕奕照映编简者,则其学岂章句言语而已哉!
门人记君貌肃而气和,言简而义明,望之可敬,即之可慕,可谓不阿矣。
悫之先曾大父文定公尝僚于赵忠简公,而讲习于著作君,陈齐之亦先友也。
今幸睹遗帙,不胜降叹,僭识卷末。
宝祐岁在寿星立冬日,后学玉山汪悫书。
书尹和靖十帖宝祐五年四月 宋 · 汪悫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三、《赵氏铁网珊瑚》卷二、《王著作集》卷四、《式古堂书画汇考》卷一三、道光《震泽镇志》卷一二
国朝崇重儒学,然自布衣聘召者,特为难得。
侍讲侍郎尹公,著作、崇道王公伊川先生高弟,又皆用布衣特召,师友辉映,缙绅荣之。
惟尹公致位通显,德望表表,而王公立诚为己,仕不求进,故知之者希,然不可以是判优劣也。
今观尹公所遗王公尺牍,一话一言,必以尊所闻务讲学,相期责善之诚如此,则王公之为人可知已。
盖常以为国家之患,常由人心之偏诐,而邪说暴行之肆,熙、丰、符、绍,所以基靖康之祸也。
惟儒者则有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词之功焉。
绍兴初年,惩创前辙,隆儒劝学,人主特有意焉。
尹公以经学纳诲,所以格君心者美矣。
王公讨论史馆,破绍圣元符诬谤之谖慝,明宣仁、泰陵慈孝之本心,其功亦不细。
凡此皆正人心之伟节也。
用乂厥辟,绍开中兴,岂偶然哉!
然格心之道难明,而逊志之言易孚,此世道消长,所以相推而不已也。
厥后权奸秉国,蛊上志,贼人心,天下泄泄,斯道几坠。
幸赖乾道淳熙诸公相与扶持,考其师友渊源,则出于河南之门者为多,信乎功不在禹下也。
然尹公年谱但载陈公辅之见诋,而不察其反覆。
盖自赵忠简朱子发范元长于资善堂,时以为极天下之选。
朱尝乞官谢显道之子,其奏疏明伊川,以为不传之绪。
尹之被召命,陈之除吏部郎,则皆以范荐也。
陈首对,论王安石学术之害,乞数数禁切。
且言臣初无所知,未免从事王氏学,既而心知其非,每自感悔。
遂除司谏
又言:又见今被举,其文学行谊为可称,而尚在远方,迟迟未来者,乞下有司多方礼请。
已而忠简去位,所引用多罢去,惟朱以上眷独在。
公辅复上言:廷臣有私意,取程某之说,谓之伊川学者,伪为大言,谓其实继
何人,将见浅俗辟学,惑乱天下,伏望睿断择群臣有为此学者,皆屏绝之。
于是朱公亟求去,上坚留之,尹公亦以此辞召命,有旨促赴阙。
陈寻除礼部侍郎,既尝上意不能眩,则又请明诏多士,今次科举,将安石《三经义》与诸儒之说并行,以销去偏党。
愚考观至此,为之嗟叹,信乎!
任贤去邪之为不易也。
或者稽韩退之之言,谓自古贤者常不遇,不贤者比肩青紫,贤者常无以自存,不贤者志得意满。
如程门诸公宜在高位,顾终身连蹇,以为造物者好恶与人异。
余谓不然,贤者之所得于造物者,养其大体者也。
不贤者之所得于造物者,养其小体者耳。
吾既得其良贵矣,又慕人之所贵,已受大又取小,其可乎?
彼妾妇之道不能自树立,而以顺为正,故膏粱文绣、珠翠脂粉,以自宠饰而媚于人,大丈夫岂慕为之哉!
古之得志居上位者,若、文、武,皆不敢以天下为己养,菲衣恶食,远色贱货,兢兢业业,不敢自暇自逸。
凡以俭于小体而崇其大体也,安富尊荣孰与焉!
文定尝获讲习于著作君,其曾孙仲可出示尹公帖,于是三复有感,而书其后。
帖中所谓时紫芝者善历学,先文定尝荐之,谓其问学淹贯,推究详密。
陈齐之名长方,亦先友也。
宝祐岁在鹑尾小满日玉山汪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