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庐山部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
第一百四十四卷目录
庐山部纪事
庐山部杂录
庐山部外编
庐山部杂录
庐山部外编
山川典第一百四十四卷
庐山部纪事
《竹书纪年》:康王十六年,王南巡狩至九江庐山。《史记·河渠书》:太史公曰:余南登庐山,观禹疏九江,遂至于会稽太湟。《晋书·五行志》:成帝咸和四年十月,柴桑庐山西北崖崩,十二月,刘引为郭默所杀。
《陶潜传》:潜徵著作郎,不就,既绝州郡觐谒,未尝有所造诣,所之唯至田舍,及庐山游观而已。刺史王弘以元熙中临州甚钦迟之后,自造焉。潜称疾不见,既而语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闲,幸非洁志慕声,岂敢以王公纡轸为荣邪。夫谬以不贤,此刘公干所以招谤君子,其罪不细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当往庐山。乃遣其故人宠通之等赍酒,先于半道要之,潜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进。弘乃出与相闻,遂欢宴穷日。
《神仙传》:董奉还豫章庐山下,居住山间,了不佃作。为人治病,亦不取钱物,使病愈者种杏五株。
《莲社高贤传》:太元六年,远公至寻阳,见庐山闲旷可以息心,乃立精舍,以去水犹远,举杖扣地,曰若此可居,当使朽壤抽泉。言毕,清流涌出。寻阳亢旱,师诣池侧,读龙王经,忽有神蛇从池而出。须臾,大雨岁竟有秋,因名龙泉。精舍永师先居庐山西林,欲邀同止而师,学侣寖众。永乃谓刺史桓伊曰,远公方当弘道,而贫道所栖隘不可处。时师梦山神告曰:此山足可栖,神愿毋往。其夕大雨雷震,诘旦林麓广辟,素沙布地。楩楠文梓,充布地上,不知所自。至伊大敬感,乃为建刹。名其殿曰神运。以在永师舍东,故号东林。时太元十一年也。此山仪形九叠,峻耸天绝。而所居尽林壑之美。背负炉峰,傍带瀑布,清流环阶,白云生栋。别营禅室最居静深。凡在瞻履,神清气肃,师闻天竺佛影是佛,昔化毒龙瑞迹,欣感于怀。后因邪舍律士叙述光相,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淡采图写望,如烟雾。复制五铭刻于石。江州太守孟怀玉,别驾王乔之,常侍张野,晋安太守殷隐,黄门毛修之,主簿殷蔚,参军王穆夜,孝廉范悦之,隐士宗炳等,咸赋铭赞。
远公居庐山,有行者尝来,侍师善驱蛇,蛇为尽去。因号辟蛇行者。有一虎往来,时见形迹,未尝伤人,人号游山虎。师与社众,每游憩山上方峰顶,患去水远,他日有虎跑其石,水为之出,因号虎跑泉。又于一峰制涅槃疏,因名掷笔峰。
西林法师慧永,河内潘氏子年十二,出家事沙门。竺昙现初集禅于恒山,与远师同依安。法师期结宇罗浮,及远师为安公,所留师乃欲先度五岭。太元初,至浔阳。刺史陶范素挹道风,乃留筑庐山。舍宅为西林以奉师。布衣蔬食,清心克己,容尝含笑,语不伤物。峰顶别立茅室,时往禅思,至其室者,常闻异香。因号香谷。一虎同居,人至辄驱去,远师之来龙泉,桓伊为立东林,三十年影不出山,师居西林亦如之。
陆脩静,吴兴人。早为道士,置馆庐山。时远法师居东林,其处林泉匝寺,下入于溪,每送客过此,辄有虎号鸣,因名虎溪。后送客未尝过,独陶渊明与脩静至语道契合,不觉过溪因相与大笑。世传为三笑图,宋泰始三年,羽化于京师。赐谥简寂,以故居为观。
谢灵运祖元有功,晋室灵运为康乐公,主孙袭封康乐公。文章为江左第一,尝著木屐。上山,则去前齿。下山,则去后齿。寻山陟岭,必造幽峻。至庐山,一见远公肃然心伏,乃即寺筑台,翻涅槃经,凿池植白莲。时远公诸贤同修净土之业,因号白莲社。灵运尝求入社,远公以其心杂而止之。
《远公年谱》:殷仲堪出镇荆州,道经庐山,与远法师讲《易》。
《三藏记》:远公在庐山三十年,影不出山。
《庐阜杂记》:远法师结白莲社,以书招渊明。渊明曰:弟子性嗜酒,法师许饮,即往矣。远许之,遂造焉,因勉以入社。渊明攒眉而去。
陈舜俞《庐山记》:远与殷仲堪论道于庐山,殷才辨纵横,远指流泉谓之曰:君侯聪明,若斯泉矣。
《高僧传》:慧永法师,道业不下远公,而真素自然尤胜于远。将军何无忌,尝与二师集于虎溪,远既久驰名望,从徒百馀,雍肃有序,永衲衣半胫荷锡林下,飘然而来。无忌顾谓众曰:清散之风,多于远矣。慧永室中有虎,人畏之,则驱入山,人去复还。
慧持法师,远之弟也。冲默有远量,长八尺,精究经论。为庐阜三千僧之冠,后入蜀,住龙渊寺,旋又他适,不知所终。
佛驮耶舍入庐山,尝举铁如意示人,多不悟。王子充曰,当时禅学未入中国,而兆已见于此矣。
伽提,婆梵僧也。远公请入庐山,出阿毗昙及三法度等经论。
僧昙𠮏初居庐山,晚居建康乌衣寺,彭城王义康遗之貂裘为褥,趺坐谈经。谢灵运尝就𠮏问经,中大意。道敬法师,王羲之之孙也。年十三,随从祖凝之守江州,因登庐山,就远公出家。冰霜莹然,德望弥著。《庐山旧志》:庐山有昙诜法师,能别鸟兽毛色纯锐之性,草木善恶甘苦之味。
刘程之者,彭城聚里人也。字仲思。宋高祖号之曰遗民。少孤,事母以孝。体貌冲远,虚心方外,周览百代,得老庄要旨。迈往自负,不靡于俗。虽馁瘠在躬,鍖斧当前,意湛如也。尝为柴桑令,已乃弃之。入匡庐。依释慧远居西林北涧上,与雷次宗辈同修净土。力辞荐辟,专心禅思。安贫守素,研极幽渺,才半载即于定中见佛光,焕映天地,如黄金色。后二十年庚戌正月卒正寝。
《宋书·隐逸传》:周续之,自幼颖悟,通《五经》并《纬候》,世号颜子。既而閒居,读《老》、《易》,入庐山,事释慧远。布衣蔬食。刘毅镇姑熟,命为抚军,徵太学博士,并不就。江州刺史刘柳荐之高祖,曰:臣闻恢耀和肆,必在兼城之宝;翼亮祟本,宜纡高世之逸。是以渭滨佐周,圣德广运,商洛匡汉,英业乃昌。伏惟明公道迈振古,应天继期,游外畅于冥内,体远形于应近,虽汾阳之举,辍驾于时艰;明扬之旨,潜感于穹谷矣。窃见处士雁门周续之,清真贞素,思学钩深,弱冠独往,心无近事,性之所遣;荣华与饥寒俱落,情之所慕,岩壑与琴书共远。加以仁心内发,义怀外亮,爱留昆卉,诚著桃李。若升之宰府,必鼎味斯和;濯缨儒官,亦王猷遐缉。臧文不知,失在降贤;言偃得人,功由升士。愿照其丹款,不以人废言。辟为太尉掾,不就。高祖镇彭城,遣使迎之,礼赐甚厚。每称之曰:心无偏吝,真高士也。高祖践祚,开馆东郭外,乘舆降幸,辩析精奥,称为该通。
《庐山志》:雷次宗,字仲伦,南昌人也。笃学明礼,不就徵辟。立馆庐山,与慧远法师居之。尝有书与子侄曰,吾少多病,又性好閒,虽在童年,志栖物表,弱冠入庐山。事释和尚,于时师友渊源,务训弘道,玩心坟典,勉志勤躬,夜以继日,乐而忘忧。二十馀载,渊匠既倾,良朋凋丧,续以衅逆,心虑荒散,遂与汝曹归耕陇畔山。居有年,齿逾知命,前途几何。及今耄未至惛,尚可励志。诚来生之津梁,玩岁日于良辰,偷馀乐于将除。在心所期,尽于此矣。汝等冠娶已毕,吾复何忧。但愿守全以保今终。自今家务大小,一勿见关。子平之言,可以为法。宋文帝元嘉十五年,徵至京师,立鸡笼山前学馆。数幸,问资给甚厚,除给事中,不就。久之还庐山,二十五年,诏曰前新除给事中。雷次宗经明行修,自绝诏命,宜加升引以旌退素,命为散骑侍郎,又不就。再徵至京师,筑室钟山,扁曰招隐。犹秉昔操,不入公门,每自华林入延贤堂,为太子诸王讲丧服经。
《庐山旧志》:翟汤,字道深,寻阳人。笃行纯素,仁让廉洁,不屑世事,人有馈遗,一无所受。永嘉末,寇害相继。闻汤名德,皆不敢犯。乡人赖之,隐于县界南山。咸康中徵为国子博士,不起。
翟庄,字祖休,立屋庐山,力耕草食,诸子、史记、华竺、典坟,无所不通。乡亲中表皆莫得见,州辟主簿,举秀才,并不就。
《庐山疏》:晋王羲之守浔阳,尝览胜庐山之阳。解郡后,卜金轮峰下家焉。时有西域僧佛驮耶舍持佛舍利来庐山,羲之雅重其德,因舍宅为寺,以居之。自书额曰归宗寺。寺后有洗墨池,王文忠公祎曰:归宗寺有池,水色正黑,曰墨池。乃羲之所洗墨处。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其故迹也。
《宋书·隐逸传》:翟法赐,寻阳柴桑人。曾祖汤,汤子庄,庄子矫,并高尚不仕,逃避徵辟。矫生法赐。少守家业,立屋于庐山顶,丧亲后,便不复还家。不食五谷,以兽皮结草为衣,虽乡亲中表,莫得见也。州辟主簿,举秀才,右参军,著作佐,员外散骑侍郎,并不就。后家人至石室寻求,因复远徙,违避徵聘,遁迹幽深。寻阳太守邓文子表曰:奉诏书徵郡民新除著作佐郎南阳翟法赐,补员外散骑侍郎。法赐隐迹庐山,于今四世,栖身幽岩,人罕见者。如当逼以王宪,束以严科,驰山猎草,以期禽获,虑致颠殒,有伤盛化。乃止。后卒于岩石之间,不知年月。
《南史·宗少文传》:宗少文,南阳人。善居丧,为乡闾所称。宋武帝辟为主簿及太尉参军,俱不就。已而东下,入庐山,与释慧远居。《野人传》:张莘民,乃陶渊明之姻也。家居庐山,学兼华竺,善属文。举秀才,府功曹州治中,俱不就。性孝友,田宅悉推,与弟一庚之粟,一味之甘,分之九族。躬自菲薄,不改其乐。后以散骑常侍,徵不就。自号为东皋老农。
《十八高贤传》:张诠,字秀硕。性姿高逸,带经而锄,山水自放,先居庐山之阳。后入莲社,事远公。庚亮以为浔阳令,后以散骑常侍,徵不起。复庐于香谷终焉。《酉阳杂俎》:齐建元初,延陵季子庙,井中得木简,长尺广二寸,有字隐起。曰,庐山道士张陵拜谒,木坚白字黄。
《十三贤共注庐山记》:饶子卿隐居庐山,茅茨数椽,不避风雨,每漏湿则张盖于梁上,而危坐其下,终日无闷色。茅烂辄易,谓之屋龙更衣。
《唐书·李渤传》:渤,字浚之,魏横野将军、申国公发之裔。父钧,殿中侍御史,以不能养母废于世。渤耻之,不肯仕,刻志于学,与仲兄涉偕隐庐山。尝以列禦寇拒粟,其妻怒,是无妇也;乐羊子拾金,妻让之,是无夫也。乃摭古联德高蹈者,以楚接舆、老莱子、黔娄先生、于陵子、王仲儒、梁鸿六人,图象赞其行,因以自儆。久之,更徙少室。
《庐山志》:唐道士雷提点者,不知何许人。聪明博达,驯一白鹤,出入随之,常于石上读楞伽经,与太元张道宁善口。常好言,我是庐山人,后不知所终。
《南康旧志》:唐何乾曜,不知何许人。仕为侍郎,后挂冠隐庐山,称匡麓道人。喜唱西江引曲,卒葬鹤鸣峰。之迁莺谷,至今墓碑尚存。
《唐诗纪事》:徐凝尝居庐山,白乐天刺杭州时,徐凝、张祜并希首荐,乐天试长剑倚天外赋,馀霞散成绮诗,解送凝为元,祜次之。祜曰:予甘露寺诗:日月光先到,山河势尽来。金山寺诗:树影中流见,钟声两岸闻。虽綦毋潜,塔影挂青汉,钟声和白云,未足为佳也。凝曰:岂如老夫庐山瀑布诗: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耶。凝遂擅场。
《太平宫志》:唐陈伯宣者,陈宜都王叔明之苗裔也。自闽之仙游来庐山,隐居圣治峰。尝注司马迁史记,诏徵不赴,复辟拜著作郎。
《续前定录》:黄损,连州人。有大志。处于庐山,与桑维翰宋齐丘相遇,每论天下之务,皆出损下损,亦自负。居无何,游五老峰,遇磐石小憩。顷之,有叟长啸,而坐指维翰齐丘曰,公等皆至将相,但各不得其死耳。次指损曰,此子有道气,可以隐居,若求官不过一州从事耳,宜思之。损甚怒。叟曰,休戚之数定矣。吾先知也,何怒乎,后皆然。
《酉阳杂俎》:朱道士者,太和八年尝游庐山。憩于涧石,忽见蟠蛇如堆,缯锦俄变,为巨龟,访之,山叟云,是元武。
《庐山旧志》:浔阳太守宗渊,有龟十头,命庖丁日以二头为臛,其夜梦十丈夫,乌衣裤褶反缚,叩头祈哀。翌日,臛二龟,其夜又梦八丈夫祈哀,乃以其八放之庐山,后生八子皆登第。
《传灯录》:道信大师,武德中,登庐山绝顶。望破额山,紫云如盖,下有白云横分六道。
有比丘无染,游庐山,苔滑仆地,忽大悟。
《唐诗纪事》:颜真卿常使其僮奴刻己所书于庐山最高处,奴辄以意修改之,大失其真。
唐僧处默若虚,并尝居庐山,已而他游。处默有忆庐山旧居诗云,粗衣粝食老烟霞,勉抱衰颜惜岁华。独鹤祇为山客伴,閒云常在野僧家。丛生嫩蕨沾松粉,自落乾薪带桂花。明月清风旧相识,十年归恨可能赊。若虚怀庐山旧隐诗云,九叠嵯峨倚碧天,每随寒瀑下崔烟。深秋猿鸟来心上,夜静松杉到眼前。书架想遭苔藓袤,石窗应被薜萝缠。一枝藤杖游江北,不见庐峰十二年。
《庐山旧志》:韦应物守江州时,尝因观省属县,遂至庐山简寂观,诸处皆有题咏。
薛业能诗而不第,独孤常州有送薛处士归庐山序称:业口不言禄,禄亦不及。识业者,为永叹,而业处之澹然。
《樵人直说》:白乐天尝炼丹于庐山草堂,作飞云履以元绫为质,剪素绢为云,四面缘饰之染,以四选香。每振履,飘飘如烟雾,尝著之以示山中道侣。曰,吾足下云生不久,且登朱府矣。
《圉余录》:唐杨收读书庐山,有道者谓之曰:子貌可仙,如仕即至宰相。能舍所事,从予游乎。收时方觊进取,谢不能。道者遂去不见。
《录异记》:庐山西南七十里有涌泉,观昔太极仙翁葛元炼丹于此。感致泉水,自石窦中涌出,流百馀里。入浔阳湖,溉田极广,其地旧多水蛭,农人患之。仙公刻符于洞门之下,水沃其上,自此水所及处,皆无水蛭之患。远近赖之,后人凿此符,移于涌泉观中。但旧迹在耳,而灵验不改。
《庐山旧志》:唐元和中,盗杀丞相武元衡。白居易时为赞善大夫,上言此自古所未有之变,宜速追捕,期必得,以雪国耻。当道者恶其出位,谪为江州司马,常来庐山,爱山奇胜,遂卜隐焉。
唐熙怡大师,居庐山,不食粟,啜柏饮水,三十馀年。后住东林寺,许尧佐塔记云,熙怡大师体识深静,风度端敏。受具戒于南岳,敷律范于东林。常趺坐一室,而四方学者,差肩继踵,发此柔软,纳其皈依,嘉言玉振,微文冰释,崇德雅美,临坛持法,垂五十年。至德初隶东林寺居耶。舍塔院。大历五年,跻五老峰,望彭蠡。临瀑布,乃构凌云精室为经行之地。旁引泉窦以涤尘垢,近蹑松壑以求清凉。然趋风望景,攀危辇重翼如而至者,难以数计。贞元中,归东林戒坛院。十二年七月,召门弟子曰,吾随化还须臾,寂灭大师常与故太师鲁国颜公真卿,故丞相天水赵公憬,故郑滑节度使兼御史大夫范阳卢公群,今吏部侍郎弘农杨公于陵为参禅之侣。幽键洞发,元言两得。
《庐山疏》:唐道乙禅师来庐山,居凌霄洞三年。后居吴章山东南石洞久之,他徙。初祖达摩东来,直指明心之教,止授一人,谓之单传。至六祖慧能,而传始广,能再传至道乙与希迁,传益广。乙之弟子入室者,一百三十二人。
《五灯会元》:唐先天元年,道明禅师,得六祖慧能开发,了悟本性,即往庐山隐焉。
《传灯录》:香严闲禅师,初事百丈海,以辨博闻海,未有以鞭辟之也。及海死,闲去依沩山,佑沩山业已先知之矣。甫入门,即斥其辨博通敏者,以为意想见解皆业识所为,生死根本逆杜其口,不使置一辞。然后以父母未生,身时事微,诘之,闲无以应。归而遍索其生平所习。文字,亦无一言可酬对者,闲大沮,屡祈沩山言。沩山固拒不与之言,闲既不得沩山言,又自求之不得。展转无所依,益大疑不自释,乃涕泣辞沩山去。止南阳念佛,自分绝望于禅道矣。他日尝自芟草掷,瓦砾击竹有声。忽大悟,遽归礼沩山,沩山始首之。后入庐山,住宝岩寺。
《庐山疏》:赤眼常住,归宗先结庐于黄石崖,刘轲记云,庚辰岁山客刘轲采拾怪异,自麓至顶却下半里馀,次于黄石崖。崖中有栖禅子,不知其几腊,乃颐其轻重,颇见其宅心之地。乃问其住年,但手指松桂云,毫发我植,今环人臂,乌飞兔走,吾后何齿矧卯戌之昏旦,霜炎之冻炙,生落之荣悴,去留之沿沂,虽云云,自彼而于我,蔑如也。于戏向非岩房峭绝孤峙,则人境两失,其宜也,复何言哉。观乎烟云,杂乎履舄,岚霭生于襟袖,群形浩扰并入眸子。每至,烟雨初霁,山光澄练泠泠,仙语如在耳右,况又耸凌竞上,冥冥焉,知不能与洪崖接袂,浮丘连驾,盈缩造化,吐纳灏气,绝惭容于厚面,远喧卑之臊秽,时乎不得而然者,盖钩也饵也。名为利钩,利为名饵,吞钩食饵,手足羁锁彼焉,得跳跃于此乎。夫禅子脱去桎梏,四支宣展,动与云无心,静将石,何几物我一致端邪。径塞仆所谓,非斯人不能住斯境也。禅师宜春人,俗姓刘名常浔,人以师,久住,遂以其姓易其岩名云。
《云溪友议》:唐僧灵彻住庐山,与韦丹为忘形友,丹为江西观察使,以诗寄彻曰:王事纷纷无暇日,浮生冉冉只如云。已为平子归休计,五老峰前必共君。彻酬诗曰:年老心閒无俗虑,麻衣草坐亦容身。相逢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
《鸡距集》:韦丹与灵彻唱和诗什颇多,韦序曰,彻公近以匡庐七韵见寄,皆丽绝于文圃,七韵者莲花峰、石镜、虎跑泉、聪明泉、白鹿洞、铁船峰、康山庙也。
彻寄包侍御诗云:古殿山阴花木春,池边趺石一閒身。谁能伴我焚香坐,共作庐峰二十人。权德舆酬彻上人诗:莲花出水地无尘,中有南宗了义人。已取贝多翻半字,还将阳燄论三身。碧云飞处诗偏丽,白月图时性本真。更喜开缄消热脑,西方社里旧相亲。《宋史·周敦颐传》:敦颐知南康军,因家庐山莲花峰下,前有溪合于湓江,取营道所居,濂溪以名之。
《刘恕传》:恕,字道源,筠州人。父涣字凝之为颍上令,以刚直不能事上官,弃去,家于庐山之阳。时年五十,欧阳修与涣同年进士也,高其节,作庐山高诗以美之。涣居庐山三十馀年,环堵萧然,饘粥以为食,而游心尘垢之外,超然无戚戚之意,以寿终。
《李常传》:常,字公择,南康建昌人。少读书庐山白石僧舍,既擢第,留所抄书九千卷,名舍曰李氏山房。《黄干传》:干再命知安庆,不就。入庐山访其友李燔、陈宓,相与盘旋玉渊、三峡间,俛仰其师旧迹,讲乾坤二卦于白鹿书院。山南北之士皆来集,未几,召赴行在。宋祥符六年,庐山崇圣院生芝九本,知军州王文震以献。
《庐山记》:宋陈舜俞,字令举,浙之嘉禾人,为屯田员外郎。以言新法,谪监南康酒税,常骑牛往来庐山中,初刘凝之尝为庐山记,舜俞因增广之,为五卷。又为俯视图记,寻山先后次第,刘凝之、李公择皆有序。王十朋迁官夔州时,待命于庐山,遍历山南北,多所题咏。
《学圃馀力》:诗僧祖可苏,伯固之子,养直之弟也。常居庐山。葛常之云可诗,多佳句,如怀人更作梦千里,归思欲迷云一滩。又窗间一榻篆烟碧,门外满山秋叶红,皆清新可喜,然读书多少变态。其体格不过烟云、草树、山川、鸥鸟。而徐师川作其诗引,乃谓自建安七子,南朝二谢,唐杜甫、韦应物、柳宗元、本朝王荆公、苏黄,妙处皆独得神解,又师川画虎行末章云,即今老旧无新句,尚有庐山病可师,尊信无乃过乎。
《续庐山记》:宋马玗,广陵人,为南康守。尝录庐山中碑记为四卷。以补陈记之阙。
《庐山记》:戴师愈,南康人。隆兴九年,登进士,为湘阴主簿。博学强记,尝摭拾庐山古今文物,著为列传十三卷。
《庐阜纪游》:宋孙惟信,字季审,开封人。能诗词,善谈谑。尝有官,弃去。游江湖间,自称花翁。常大雪中登庐山绝顶,尽得其景物之详,因作庐阜纪游。
《兴国志》:宋周紫芝,字少隐,宣城人。弱冠,其父觉曰:是儿肩耸而嗜吟,其终穷乎。其后,紫芝果两赴礼部试不捷。家贫并食,而炊里人皆訾笑之。不顾益力学,年六十一,始以廷对第三,历右司员外郎。出知兴国军,秩满,丐祠隐庐山终焉。
《庐山疏》:宋元丰间,周茂叔先生守南康,尝来庐山筑书堂于五老峰下,后归老于匡北莲花峰之麓书堂。久废,今不知处。其乱落星地,名有数隐者,居其一,曰一草亭。乃明孝廉周玉立先生著作处。其子祥发隐此,相传即茂叔之遗址也。
宋刘凝之有词学,为小官,数以事屈在位者。节高不能容,归庐山筑室,种蔬而食之。无求于人,人皆师尊之。欧阳永叔为凝之赋诗。黄山谷跋云,刘公中刚而外和,忍穷如铁石,其所不顾,万夫不能回其首也,家居四十年,不谈时事,宾客造门,必置酒终日,其言亹亹似教,似谏,依于庄周净名之间,年八十而耳目聪明,行不扶持,盖不得于彼,而得于此也。庐山之美既备于欧阳文忠公之诗中,朝士大夫读之,慨然欲税尘驾,少揖其清旷,而无由而公独安乐四十年,起居饮食庐山之下,没而名配,此山以不磨灭碌碌而得志愿者,视公何如哉。
崔嘉彦偕刘道者隐庐山,穴岩而居,久之,嘉彦住西源庵。刘欲隐卧龙冈,嘉彦修书与南康守朱晦翁,希为建庵,晦翁然其说。异日,恭请卜基薙草后,复遗书云,承诲示并竹,萌良荷,厚意知烦,亲斸尤珍感,卧龙庵已下手否,向说栽竹木处,恐意可,便令施工也。人还布谢草草,复未有一物为报,引领山云,第增愧仰。又书曰,承手示闻,还自德安,体用冲胜良慰,昨夕闻山间颇沾足,城中殊少,未敢废祠也。所谕当为立之。庵中什器,俟一面措办。旦夕得。雨后须一出郊诸容面道,或因入城幸左顾也。
《桯史》:德安王阮,尝从张紫微孝祥学诗,紫微罢荆州归,与阮偕游庐山,憩万杉寺。书壁曰,老干参天一万株,庐山佳处著浮屠。秖因买断山中景,破费神龙百斛珠。庄田本是昭陵赐,更著官船载御书。今日山僧无日给,却催官欠意何如。阮怃然不满曰,先生气吞虹霓,今稍卑之,何也。紫微不复言,别才两旬,而得湖阴之讣。紫微盖因此绝笔焉。阮是时亦有诗曰,昭陵龙去奎文在,万岁灵杉守百神。二十四年真雨露,山川草木至今新。紫微大击节,自以为不及。既而阮又过万杉,题碑阴曰,碧纱笼底墨才乾,白玉楼中骨已寒。泪尽当时联骑客,黄花时节独来看。亦纡徐有味云。
陈瓘,号了翁,往来庐山南北,吟风自适。尝有墨帖,与随缘居士黄荣,晋陵尤袤得之。朱晦翁为勒石白鹿洞。
《珍珠船》:雍熙中,君房寓泊庐山开先寺,望黄石岩瀑,水中一大红叶,泛泛而下。僧取之,乃红莲一叶,长三尺阔一尺三寸。《庐山记》清源池生莲花,大如车轮,此也。君房因分花叶,磨汤饮之,其莲香经宿不散。宋常总照觉禅师,初入庐山,卜居绝顶。元丰三年,诏升东林为禅寺。南昌守王韶请师住持,为东林首辟禅宗。其徒相谓曰,远祖谶七百年,后有肉身,大士旼吾道场,今符之矣。后诏住大相国寺,智海禅院,辞不行。赐紫方袍,号广慧大师。元祐四年,赐号照觉大师。师,剑州尤溪施氏子,母梦金人授白莲花而生。年十一依宝云寺,兆法师出家。十九受具戒神观,秀异鸾翔,虎视伟如也。后得法于黄龙南。苏东坡赞云,堂堂总公,僧中之龙,呼吸为云,噫吹为风。且置是事,聊观其戏。盖将抚掌谈笑,不起于座,而使庐山之下化为释梵龙。
宋可仙禅师,来庐山,就岩而居,三载始住圆通。苏东坡赠仙公诗序云:圆通禅寺,先君旧游处也。轼四月八日晚,至宿焉。明日,乃先君忌日,故手写宝积献。盖颂佛偈以赠长老仙公。仙公抚掌笑曰,昨夜梦宝盖飞下著处,辄出火,岂此祥乎。仙公住温泉院,尝题壁上诗云:禅庭谁作石龙头,龙口温泉沸不休。直待众生总无垢,我方清冷混常流。苏子瞻和一绝云:石龙有口口无根,自在流泉谁吐吞。若信众生本无垢,此泉何处觅寒温。
大觉琏禅师,居庐山岩栖涧,饮二十馀载,居讷禅师荐应仁宗,诏时宋皇祐间也。时居讷住圆通。
白云端禅师少龄得悟心要。结庐白云峰下,与郭功甫善,请住圆通,后唱道于江州能仁寺。
智隆禅师初结茅于紫霄峰,三年庐忽倾倒。歌云茅屋倒道人踪迹,不须讨归去无为。自悠悠但笑清风明月。老后住天池寺。
《大慧杲法师年谱》:师六十八岁离梅阳,遍赏名山。抵九江,太守朱公请说法于能仁寺,而以庐山圆通敦请住持,三辞而不获。因举道颜长老补其处。按旧志云,大慧居庐山宝庆寺,与无垢居士张公子韶唱和泉石,多佳什。
真净文禅师,住归宗周濂溪,以黄鲁直数与往来,因结青松社。
岩头禅师居庐山凌云峰下永福院。《渑水燕谈录》:庐山寺有莲花藏,藏有《白集》七十卷。传云居易自写,同远大师文集。不许出寺,广明初,高骈强取去。后四十馀年,有王长史者遍求善本,校正而藏之。旋又长史易去,颇多舛谬。真宗诏取至都下,令侍臣以诸本参校,缮写付寺僧谨藏之。
李尚书公择,少读书于庐山五老峰白石庵之僧舍。书几万卷,公择既去,思以遗后之学者,不欲独有其书,乃藏于僧舍。其后,山中之人思之,目其居云李氏藏书山房,而子瞻为之记。
《庐山通志》:元仁宗延祐时,命江西行省进庐山图。《纪游集》元黎崱,字景高,交南人。后归化授某官,赐土田,居汉阳官湖之上。著书种树,环堵萧然,宾客过从无虚日。常以远人自待,惟志山水,馀不屑意。泰定中,再游庐阜,纪其所见,并人物艺文为二卷。龙人夫揭徯斯、姜肃敬、许有壬皆有序。
《南康旧志》:叶清叟,名蕴真。隆兴路儒学。《学录》:博学能诗文,善医,精太素脉。尝入庐山,采药遇异人,与款言。夜梦其人授二方以为丸,治人良验。
刘开,字立之。游庐山,遇异人,授太素脉诀,能预知人生死决。其期日,远近无不中者,世祖召赴阙,赐号复真先生。卒葬西古山。
弘治元年,庐山芝草生,有一本十馀茎者。又十七年六月,庐山忽有声隆隆鸣,三日,天骤风震雷,晦冥,大雨如注,平地水高丈馀,蛟龙出无算。
《庐山疏》:王守仁尝登庐山,一至天池,累月不出。有句云,昨夜月明峰顶宿,雷声隐隐在山麓。醒来却问山下人,风雨三更捲茅屋。亲书四幅,留寺后。奉命讨宸濠,勒功于开先之石壁。云正德己卯六月乙亥,宁藩宸濠以南昌叛,称兵向阙,破南康九江,攻安庆,远近震动。七月辛亥臣守仁以列郡之兵,复南昌宸濠,擒馀党,悉定。是时天子闻变赫怒,亲统六师临讨,遂俘宸濠以归。于赫皇威神武,不杀如霆之震,靡击而折神器有归,孰敢窥窃天鉴于宸濠,式昭皇灵,嘉靖我邦国。正德庚辰正月晦提督军务都御史王守仁书。罗洪先,字彦庵,吉州人。自幼颖悟,登殿试及第。遂隐庐山,屡徵不出。家人讨寻,杳然绝迹,相传入竹林寺,因建巢云庵于五老峰之东谷,而祀之。
谭元春,字友夏,竟陵人。几来庐山,拟结社,不得。遂与吴淑之作石庐诗序云,匡庐瀑布纵于雁宕奇秀,故甲天下。青莲九天之句,为面目一写照,而未悉其幻状也。余尝三蹑其巅,每不获一韵。主人陶潜而后匡君,想落穆无知己哉。是九月泛章水,槎受风雨,系艇泊湖堤,三朝夕肥瀑新来,壑壑皆声。欲招余游矣。乃扳蔓而上,时青藓与杖履不和,舆力倍困,而游情益健。峰头忽出少年,齿方在终贾,曳履披襟,俨琼瑶人物,自处始知为淑之。其人顾余不礼。不及山以外事,启口便谈诗,不生瞻顾,自任一开辟,若勿知前有登坛客也。随出嵌石庐诗一帙相示。其色雕雕然,其声铮铮然,其光杲杲然。炉烟紫篆,细绕香光。少年场中杰气横九州者,必淑之一人也。郤诜谓,山行一度,洗尽五年尘土。肠胃淑之庐其侧,何一度之足云。谭子怡神诵之曰,山水清音,钟发幽响,今而后不得谓匡君乏知己也。
吉州萧士玮,字伯玉。久嗜佛书,尝来庐山,与陆航远法师论释氏之毁誉。曰,世有尊佛者,几人。毁佛者几人。不尊不毁者,几人。师试论之。师曰,不尊不毁者置之弗论,尊经尊佛者,莫尚梁朝武帝。毁佛者无过近时事。天之徒也。然武帝信佛,实冤佛也。诸佛出世,唯以佛之知见,开悟众生。武帝不达自心,徒事有为功行,所以错过初祖,不识志公也。夫事天而毁佛者,由潜于名相,不知何以为佛,宜其毁也。彼云能生人佛,乃周末之民也。乃天所生,安以帝释天主事,其左右若父侍子,于理何当,独不思天从何生,天何所事。悟此者毁呰,自灭不待辨矣。佛者觉也。谓能觉悟自性。名之曰,佛此性生,天生地能为物主,由是观之,则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人畜、龙仙、草木、昆虫、皆性之影相也。故曰,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有漏微,尘国皆依空所生。则知事天事影相也。毁佛毁自性也。岂有智者事末而毁本也。余尝谓自信其心,便是信佛信法,以一切佛法皆从此心流出,故非但礼佛之,相诵佛之,语谓之,信佛信法已也。果能如此,信去了彻自心,本无一物,即此一信字,无处著落,况又以何名佛名法耶。而毁者赞者,似以手撮空,徒益劳耳。萧稽首曰,唯善矣。因结庐于含鄱口,以便请益。未久去吉州,集僧俗讲性宗。后闭关谢仕,注楞严经。
海岸道人,结屋于庐山峻壁之下,每自歌曰:世不我与,天尚我臣。仿首阳之意,拂圮上之尘。按开先七佛楼,右有海岸道人十笏。盖道人止开先时所筑也。手植之梅,令拱矣。无何废去,徒令人想叹,于断墙败砌之间,道人即新城,黄端伯仕至仪部。雪乔信禅师住开先时,道人曾祝发从之。陶宏中诗云,石床壁挂画长眠,手植双梅寄破垣。底事金陵飞舄去,甲申风雨怨啼鹃。又云雪乔杲丽乱溪流,觌面相看白牯牛。閒入此中寻二老,威光直射笑岩眸。又云,空王偈就雨花嗔,淡漠云门见是人。记取孤峰磨片石,无缝塔子是全身。又云,寿昌金粟苦葫芦,毒过径山烂钁锄。松瀑依然成妙句,开先茅屋杖痕涂。
永乐间,有梵僧名怛哈穆,入庐山栖水帘洞。初语言莫辨,久之,乃知为省世。寿一百七十四告逝。
嘉靖辛亥春,浔阳人讹言兵至,且加诛,远近汹汹,闻人马声,辄骇泣奔走。或挈家室徙他所。其傍庐山居者皆,穴山为匿室。其所穴多值岩洞,昔人所尝避兵处。内有遗骸及衣服、匙箸、槃杓、诸木器。视若完整,触之即灰。然久塞,其气阏郁,能杀人,人有死者。
嘉靖二十九年五月二十六日,庐山五老峰下出蛟,以百数十计。又三十年春,山南北虎多群行,人莫敢往。后一静者诵尊胜咒以禳之,七日后虎多投于江者。又三十二年,天池山下有兽似虎,而大尾。披拂被体如马鬣,喙尖削与虎异,盖彪也。二日而伤十七人,静者亦以咒禳之,遂不见。
天隐禅师初入庐山,筑室山阳,尝抱病。有病起诗云,雨馀白石气如炊,浓绿阴中霁影迟。经月未行庵下路,树禽引子去多时。王祎守南康,请住兜率寺。后他徙。
达观可大师来匡庐,徘徊山南北,至归宗殿堂几败。寺前有大松,亦枯。乃抚松祝曰,如寺当兴汝复生也,后果验。师乃住持,因名松为复生松。
《太平清话》:阳明先生游匡庐天池山之佛手岩。岩插出山外,下临无底。人无到者,公乃局身徐步,若龙蜿蜒,竦立岩前。瞻顾而叹曰,奇绝。人服其胆。
庐山部杂录
《浔阳记》:庐山顶上有池,水池中有三石雁,霜落则飞。庐山顶上有湖,广数顷。有杨梅、山桃,止得于上饱啖,不得将去。庐山西南有康王谷,又有北岭城,天欲雨,辄闻鼓角箫管之声。
《庐山疏》:庐山邃壑中,昏夜时,常有山灯见。光景明灭,顷刻异状,山僧呼为佛灯。
《张野庐山记》:天将雨,则有白云冠峰岭,或亘中巅。谓之山带,不出三日必雨。
《太清记》:庐峰孤峭特起,气笼其上,氤氲若香烟。《东坡志林》:子由作栖贤僧堂记,读之便如在堂中。见水石阴森,草木樛葛也。仆当为书之,刻石堂上,且欲与庐山结缘。予他日入山,不为生客也。
子瞻云:元丰三年夏六月,过庐山,涉其山之阳。入栖贤谷,谷中多大石,岌业相倚,水行石间,其声如雷霆。如千乘车行者,震掉不能自持。虽三峡之险不过也。故其桥曰三峡。渡桥而东依山循水,水平如白练。横触巨石,汇为大车轮,流转汹涌,穷水之变。院据其上流。右倚石壁,左俯流水。石壁之趾,僧堂在焉。狂峰怪石,翔舞檐上。松杉竹箭,横生倒植。葱茜相纠,忽大风雨至。堂中之人疑将压焉。闻于习庐山者,曰虽兹山之胜,栖贤盖一二数矣。
《清波杂志》:天下名山福地,类因行役,穷日力且为姑俟。回程来观之语所误,竟失一往,贻终身之恨者多矣。某顷随侍,自鄱阳顺流东归,至南康。阻风留一日,乘兴游庐山,饭于归宗。旋至万杉,杉阴夹道,蔽日抵罗汉观,大鼓未至,栖贤数里,先闻三峡喷薄激射之声。动心骇目,凡山南佳处领略粗遍。尔后一再经从,皆不暇访陈迹,至今清梦犹在岩壑间,尝有一编纪游今亡。
《冷斋夜话》:东坡游庐山至东林,作偈曰: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看山了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鲁直曰:此老人于般若,横说竖说,了无剩语。非其笔端,能吐此不传之妙哉。
《夷白斋诗话》:庐山陈氏有甲李堂帖。宋淳熙年刻,有李太白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一章。宋人品为马子才伪作。今观其笔迹,非伪也。字画豪放,书后题曰吾头懵懵,醉而书此。贺生为我辨之,汝年少眼明。《蒙斋笔谈》:慧远法师白莲社,在庐山东林,会者佛驮耶舍、佛陀跋陀、罗竺道生、慧持、慧睿、昙恒、道炳、道敬、昙诜、皆浮屠。刘遗民、雷次宗、周续之、宗炳、张野、张铨皆居士。合十八人。初晋太元中,为佛者道安居太山,远从之学。安以为高弟,遣行其教,东南至庐山,乐之,因留不去。寺旧不甚广,元丰间,老南之徒常总主寺事。总人物雄迈,为其徒之杰,始作创大鼎新之,雄丽庄严,遂为江湖间第一。而白莲社者,其遗迹尚在。余少屡欲往游,讫无因,今老矣。势必不能至,得李伯时所为图。而爱之,常揭之壁间意,或得僧俗间,胜士十许辈,不必如远之数追其故事于山间。山有二泉。东泉为尤胜,潴其下流,倚山傍崖,为涧为池,亦多莲然。三十馀年讫,无甚如余意者。每徘徊涧壑,想见远时,辄慨然如见其人。远社为浮屠者,吾不能知。而刘遗民、周续之、雷次宗皆见《宋书·隐逸传》。风调清远,方知晋宋间风俗之衰,方外超出绝俗之士,尚不乏如此。岂今而无之乎。第余无以致之尔,顷蒙恩赐寺号积善。教忠守其丘墓,自闽还归。摹作屋八十楹,去余居无一里。四山环集,两涧绕其旁,今渐成其三之一,尚意有道生辈,肯从之,终以成余志也。
《游宦纪闻》:谷帘三叠,庐阜胜处,惟三叠。于绍熙辛亥岁始为世人所见。宣和初,有徐上老,弃官修净业。名动天聪,被旨祝发,住圆通。号青谷止禅师。当时已观此泉,图于胜果寺之壁。盖未出之,先缁黄辈已见,特秘而不发耳。从来未有以瀹茗者。绍定癸巳,汤制干仲能主白鹿,教席始品题以为不让谷帘,尝有诗寄二泉于张宗端曰:九叠峰头一道泉,分明来处与云连。几人竞赏飞流胜,今日方知至味全。鸿渐但尝唐代水,涪翁不到绍熙年。从兹康谷宜居二,试问真岩老咏仙。张赓之曰:寒碧朋尊胜酒泉,松声远壑忆留连。诗于水品进三叠,名与谷帘真两全。画壁烟霞醒昨梦,茶经日月著新年。山灵似语汤夫子,恨杀屏风李谪仙。九叠屏风之下,旧有太白书堂,又有诗。诗有吾非济代人,且隐屏风叠之句。杨子江心水号中泠泉,在金山寺傍,郭璞墓下,最当波流险处,汲取甚艰。士大夫慕名求以瀹茗,操舟者多沦溺。寺僧苦之,于水陆堂中穴井以绐游者。往岁,连州太守张思顺监江口镇,日尝取二水,较之味之甘洌,水之轻重,万万不侔乾道初中泠,别涌一小峰,今高数丈。每岁加长,鹳栖其上。峰下水益,湍泉之不可汲,更倍昔时矣。玉乳泉在丹阳县练湖上观音寺中,本一小井。旧传水洁如玉,思顺以淳熙十三年沿檄,经由专往访。索僧蹙頞而言,此泉变为昏黑已数十年矣。初疑其绐,乃亲往验视,果如墨汁。嗟怆不已,因赋诗题壁曰,观音寺里泉经品,今日惟存玉乳名。定是年来无陆子,甘香收入柳枝瓶。明年,摄邑六月出迎客,后至寺。再汲,泉又变白,置器中,若云行水影中。虽不极清,而味绝胜。诘其故,盖绍兴初宗室攒祖母柩于井左。泉遂坏,改迁不旬日,泉如故。异哉,事物之废兴,虽莫不有时,亦由所遭于人,如何耳。宗瑞,思顺之子也。
《珍珠船》:庐山有上霄峰,可千仞,上有古迹。云是夏禹治水时泊舟之所,凿石为窍,系缆其上。
《玉堂閒话补阙》:熊皎云:庐山有上霄峰者,去平地七千仞。上有古迹,云是夏禹治水之时,泊船之所。凿石为窍,以系缆焉。磨崖为碑,皆蝌蚪大字,隐隐可见。则知大禹之功与天地不朽矣。
《辟寒》:开封孙惟信,尝大雪登庐山,至绝顶,尽得景物之详。尝撰庐阜纪游一卷,惟信能诗词,有官,弃去,不仕。自号花翁,游江淮间,人多爱之。
陶宏中《匡庐说》:明桑子木注庐山,谓匡家兄弟修道此山,故字之匡。又方辅老聃,去后庐存,故名之庐。若是则峰泉云壑,仅作三姓骨董,不但远诬诸公,亦且小视匡庐矣。《五岳图序》曰:黄帝勒岱宗,登鸡头升,熊湘合符釜山,命霍潜为南岳辅锡青城,为丈人署庐山,为使者。是庐山轩尧以前著,何得谓独昉于周也。往同王泗上宿栖贤王,曰:天下名山,僧占多。此言大谬。余请易占为住,遂可其意。夫泗上,不以名山贳僧,其肯以三姓夺匡庐乎。况五岳不属,谁氏之守。而匡庐独授晋阳之券乎。又先彭泽,世居山下,让而不有李白拾太仓之粒,起草堂书台,见益不广矣。今新议匡庐之名,其为南镇可名匡,其为幽奥可名庐,或不夺其嘉号乎。自后启事,投刺悉不得冒三姓,为辞设复倔强亟踵。冯驩焚之,且峻逐客之令。
《庐山通志》:桑子木曰,大江之南,衡岳之东,山之名者以百数,博大雄奇,吾得庐山马。
邓旭曰,余尝旷观天下名山,甲东南而迥出者,必首推匡庐。私心仰止也久矣。
方一耒曰,庐山,盖介在南康九江之间,由南康上者,则先白鹿洞、栖贤谷;由九江上者,则先东林、天池,无所谓内外远近也。然山形面南背北,游者先面而后背,理亦宜耳。
庐山部外编
《水经注》:昔吴郡太守张公直自守徵还,道由庐山,止女观,祠婢指女戏妃像人,其妻夜梦致聘怖,而遽发。明引中流,而船不行,合船惊惧。曰爱一女而合门受祸也。公直不忍,遂令妻下女于江。其妻布席水上,以其亡兄女代之。而船得进,公直方知兄女怒。妻曰,吾何面于当世也。复下己女于水中,将渡,径见二女于岸侧。傍有一吏,立曰,吾庐君主簿,敬君之义。悉还二女,故干宝书之于感应焉。《述异记》:晋咸康中,江州刺史庾亮迎吴猛至州,猛将弟子登山游观,过梁见一老人坐桂树下,以玉杯盛甘露与猛。猛饮其半,以半饮诸弟子。又进至一处,见玉宇金房,辉彩眩目。多珍宝玉器,有数人与猛共言,若旧识。为设玉膏,猛弟子窃一宝,欲回示世人。梁即化纤细如指,猛使还,宝梁复如旧。
《洞天灵迹记》:鄂州刘德本避乱庐山,见求道者,与行至五老峰,石壁间有大石门正辟,一老人扶策倚门立见,德本即邀与俱入,乃大石洞也。洞中别有天地。风日和煦,花树芳蔚,夐异人世。行二三里有大宫殿,金碧焕烂,呵卫严甚。榜曰紫元、景曜之门。老人曰,此九天使者所治也。德本欲求见使者,老人曰,不可。因复出门,逡巡失老人及道者所在。
《真仙通鉴》:栾巴为豫章太守,郡多鬼物,尚淫祀。巴至郡,伐庙剪奸,巫妖异顿息。百姓始而惧,既而翕然安之。庐山庙有鬼诈,为庙神能于帐中与人语。饮酒则自空中执杯,又能分风送舟。祈灵者甚众。巴至庙,既失鬼所在。乃下所在山林庙社,迹捕之,鬼遁至齐郡。变形为书生。年少美姿容,纵谈五经,齐郡守爱之,妻以女。巴闻遂解郡自往逐捕之。书生闻巴至,匿不肯出。巴就坐作符,符无人自行虚空中,至书生所。书生向妇泣曰,死矣,奈何,遂自执符诣巴,巴叱曰,老魅胡不复尔形。书生应声变为狸,叩头乞活。巴敕神兵杀之。齐守女所生一子,亦化为狸杀之。
《商芸小说》:顾劭为豫章守,毁淫祠。至庐山庙,一郡悉谏,不从。夜有人来前,状若方相。曰,庐山,君也。劭延之入。与谈春秋,灯尽,烧薪以续之。鬼欲陵劭,劭神气湛然。鬼反和逊,求复庙。劭笑而不答。鬼怒曰,三年内君必衰,当此时相报。及期劭果病,咸劝复庙。劭曰,邪岂能胜正耶,终不听遂卒。
《广异记》:唐天宝中,有刘清真者,与其徒二十人于寿州作茶人。致一驮为货,至陈留,遇贼。或有人导之,令去魏郡。清真等复往,又遇一老僧,导往五台,清真等畏其劳苦。五台寺尚远,因邀清真等还兰若宿。清真等私议,疑老僧是文殊师利菩萨,乃随僧还行数里。方至兰若,殿宇严净,悉怀敬肃。僧为说法,大启方便清真寺,并发心出家。随其住持,积二十馀年。僧忽谓清真等曰,有大魔起,汝辈必罹其患。宜先为之防,不尔则当败人法事。因令清真等长跪,僧乃含水遍喷,口诵密法,清真等悉变成石。心甚了悟,而不移动。须臾之间,代州吏卒数十人诣台,有所收捕。至清真所居,但见荒草及石,乃各罢去。日晚,老僧又来,以水噀清真等成人。清真等悟其神灵,知遇菩萨,悉竞精进。后一月馀,僧云,今复将魔起,必大索汝,其如之何。吾将远送汝,汝俱往否。清真受教。僧悉令闭目。戒云,第一无窃视,败若大事。但觉至地,即当开目。若至山中见大树,宜共庇之。树有药出,亦宜哺之。遂各与药一丸。云:食此,便不复肌。但当思维圣道,为出世津梁也。言讫,作礼,礼毕,闭目,冉冉上升。身在虚空,可半日许。足遂至地,开目见大山林,或遇樵者。问其地,号乃庐山也。行十馀里,见大藤树,周回可五六围,翠阴蔽日。清真等喜云,大师所言奇树,必是此也。各薙草而坐。数日后,树出白菌,鲜丽光泽,恒飘飘而动。众相谓曰此即大师所云灵药,采共分食之。中有一人绐而先食尽,徒侣莫不愠怒,责云:违我大师之教。然业已如是,不能殴击。久之,忽失所在。仰视,在树杪安坐。清真等复云:君以吞药,故能升高。其人竟不下,经七日,通身生绿毛。忽有鹤翱翔其上。因谓十九人云:我诚负汝,今已得道。将舍汝,谒帝于九天之上,宜各自勉以成至真耳。清真等邀其下树执别,仙者不顾,遂乘云上升。久之方灭。清真等失药,因各散还人间。中山张伦亲闻清真等说云然耳。
《原仙记》:唐贞元初,广陵人冯俊,以佣工资生,多力而愚直,故易售常。遇一道士于市买药,置一囊,重百馀斤。募能独负者,当倍酬其直。俊乃请行,至六合,约酬一千文。至彼取资,俊乃归告其妻,而后从之。道士云:从我行,不必直至六合,今欲从水路往,彼得舟且随我舟,行亦不减汝直。俊从之,遂入小舟。与俊并道士共载,出江口数里。道士曰:无风上水不可至,吾施小术。令二人皆伏舟中。道士独在船上,引帆持楫,二人在舟中闻风浪声度,其船如在空中,惧不敢动。数食顷,遂令开船召出。至一处,平湖渺然,前对山岭重叠。舟人久之方悟,乃是南湖庐山,下星子湾也。道士上岸,令俊负药下船,即付船价,舟人敬惧不受。道士曰:知汝是浔阳人,要当时至,以此便相假,岂为辞邪。舟人遂拜受之而去。实江州人也。遂引俊负药于乱石间,行五六里将至山下。有一大石方数丈,道士以小石叩之数十下,大石分为二,有一童出于石间。喜曰:尊师归也。道士遂引俊入石穴,初甚峻,下十丈馀,旁行渐宽平,入数十步,其中洞明有大石堂。道士数十,弈棋戏笑,见道士,皆曰:何晚也。敕俊舍药,命左右速遣来人归。道士命左右曰:担人甚饥,与之饭食。遂于瓷瓯盛胡麻饭,与之食,又与一碗浆,甘滑如乳,不知何物也。道士遂送俊出,谓曰:劳汝远来,少有遗汝。授与钱一千文,令系腰下,至家解观之,自当有异耳。又问家有几口,云妻儿五口,授以丹药,可百馀粒。曰:日食一粒,可百日不食。 俊曰:此归路远,何由可至。道士曰:与汝图之。遂引行乱石间,见一石,卧如虎状,令俊骑之,以物蒙石头,俊执其末,如执辔焉。诫令闭目,候足著地即开。俊如言骑石。道士以鞭鞭石,遂觉此石举在空中,而飞时已向晚如炊。久觉足蹑地。开目已在广陵郭门矣。人家方始举烛,比至舍,妻儿犹惊其速。遂解腰下,皆金钱也。自此不复为人佣工,广置田园,为富民焉。里人皆疑为盗也。后他处,有盗发,里人意俊同之。遂系以诣府,时节度使杜公亚重药术,好奇说,闻俊言,遂命取其金丹,丹至亚手,如坠地焉。而失之,兼言郭外所乘之石犹在,遂舍之。亚由是精意于道,颇好烧炼,竟无所成。俊后寿终,子孙至富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