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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夷则镜铭 先秦 · 阙名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三
惟晋新公二年七月七日午时,于首阳山前白龙潭,铸成此镜。千年万(一作后,一作在)世(《博异记》:「天宝中,金陵陈仲躬住洛阳清化里,宅有井,善溺人。一日,水顿竭,见一女子,自称敬元颖,饰铅粉,衣绯绿,令其淘井,得古铜镜。夜复见元颖云:某本师旷所铸十二镜之第七者,其背有二十八字,皆科斗书于鼻,题曰夷则之镜。」按唐人小说,自不足据,其铭与周时辞例不合,且于鼻题曰「夷则之镜」,语尤可疑。唐镜始为大鼻,前此未有也。今姑录之。)。
七发八首 其五 西汉 · 枚乘
出处:文选卷三十四
客曰:「既登景夷之台,南望荆山,北望汝海,左江右湖,其乐无有。于是使博辩之士,原本山川,极命草木,比物属事,离辞连类。浮游览观,乃下置酒于虞怀之宫。连廊四注,台城层构,纷纭玄绿。辇道邪交,黄池纡曲。溷章白鹭,孔鸟鶤鹄,鹓雏鵁鶄,翠鬣紫缨。螭龙德牧,邕邕群鸣。阳鱼腾跃,奋翼振鳞。漃漻薵蓼,蔓草芳苓。女桑河柳,素叶紫茎。苗松豫章,条上造天。梧桐并闾,极望成林。众芳芬郁,乱于五风。从容猗靡,消息阳阴。列坐纵酒,荡乐娱心。景春佐酒,杜连理音。滋味杂陈,肴糅错该。练色娱目,流声悦耳。于是乃发激楚之结风,扬郑卫之皓乐。使先施徵舒阳文段干吴娃闾娵傅予之徒,杂裾垂髾,目窕心与,揄流波,杂杜若,蒙清尘,被兰泽,嬿服而御。此亦天下之靡丽皓侈广博之乐也,太子能彊起游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七发 西汉 · 枚乘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
楚太子有疾,而吴客往问之曰:「伏闻太子玉体不安,亦少间乎」?太子曰:「惫,谨谢客」。客因称曰:「今时天下安宁,四宇和平,太子富于年。意者久耽安乐,日夜无极,邪气袭逆,中若结轖,纷屯淡淡,嘘唏烦酲,惕惕怵怵,卧不得瞑。虚中重听,恶闻人声,精神越渫,百病咸生。聪明眩曜,悦怒不平,久执不废,大命乃倾。太子岂有是乎」?太子曰:「谨谢客。赖君之力,时时有之,然未至于是也」。客曰:「今夫贵人之子,必宫居而闺处,内有保母,外有傅父,欲交无所。饮食则温淳甘脆,脭醲肥厚,衣裳则杂遝曼煖,燂烁热暑。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而挺解也,况其在筋骨之间乎哉!故曰纵耳目之欲,恣支体之安者,伤血脉之和。且夫出舆入辇,命曰蹶痿之机;洞房清宫,命曰寒热之媒;皓齿娥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脓,命曰腐肠之药。今太子肤色靡曼,四支委随,筋骨挺解,血脉淫濯,手足堕窳,越女侍前,齐姬奉后,往来游燕,纵恣于曲房隐间之中。此甘餐毒药,戏猛兽之爪牙也。所从来者至深远,淹滞永久而不废。虽令扁鹊治内,巫咸治外,尚何及哉!今如太子之病者,独宜世之君子,博见强识,承间语事,变度易意,常无离侧,以为羽翼淹,沈之乐,浩唐之心,遁佚之志,其奚由至哉」!太子曰:「诺,病已,请事此言」。客曰:「今太子之病,可无药石针刺灸疗而已,可以要言妙道说而去也,不欲闻之乎」?太子曰:「仆愿闻之」。
客曰:「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中郁结之轮菌,根扶疏以分离,上有千仞之峰,下临百丈之溪,湍流溯波,又淡淡之。其根半死半生,冬则烈风漂霰飞雪之所激也,夏则雷霆霹雳之所感也,朝则鹂黄鳱鴠鸣焉,暮则羁雌迷鸟宿焉。独鹄晨号乎其上,鹍鸡哀鸣翔乎其下。于是背秋涉冬,使琴挚斫斩以为琴,野茧之丝以为弦,孤子之钩以为隐,九寡之珥以为约。使师尝操畅,伯子牙为之歌,歌曰:「麦秀蔪兮雉朝飞,向虚壑兮背槁槐,依绝区分临回溪」。飞鸟闻之,翕翼而不能去;野兽闻之,垂耳而不能行;蚑蟜蝼蚁闻之,拄喙而不能前,此亦天下之至悲也。太子能强起听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犓刍牛之腴,菜以笋蒲,肥狗之和,冒以山肤,楚苗之食,安胡之饭,抟之不解,一啜而散。于是使伊尹煎熬,易牙调和,熊蹯之臑,勺药之酱,薄耆之炙,鲜鲤之鲙,秋黄之苏,白露之茹,兰英之酒,酌以涤口,山梁之餐,豢豹之胎,小饭大歠,如汤沃雪,此亦天下之至美也。太子能强起尝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钟岱之牡,齿至之车,前似飞鸟,后类距虚,穱麦服处,躁中烦外,羁坚辔,附易路。于是伯乐相其前后,王良造父为之御,秦缺楼季为之右。此两人者,马佚能止之,车覆能起之。于是使射千镒之重,争千里之逐,此亦天下之至骏也。太子能强起乘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既登景夷之台,南望荆山,北望汝海,左江右湖,其乐无有。于是使博辩之士,原本山川,极命草木,比物属事,离辞连类,浮游览观。乃下置酒于虞怀之宫,连廊四注,台城层构,纷纭玄绿,辇道邪交,黄池纡曲,混章白鹭,孔鸟军鶤鹄,鹓雏鵁鶄,翠鬣紫缨,螭龙德牧,邕邕群鸣,阳鱼腾跃,奋翼振鳞,漃漻薵蓼,蔓草芳苓。女桑河柳,素叶紫茎,苗松豫章,条上造天。梧桐并闾,极望成林。众芳芬郁,乱于五风。从容猗靡,消息阳阴。列坐纵酒,荡乐娱心。景春佐酒,杜连理音。滋味杂陈,肴糅错该,练色娱目,流声悦耳。于是乃发激楚之结风,扬郑卫之皓乐,使先施、徵舒、阳文、段干、吴娃、闾娵傅予之徒,杂裾垂髾,目窕心与。揄流波,杂杜若。蒙清尘,被兰泽。嬿燕服而御,此亦天下之靡丽,皓侈广博之乐也。太子能强起游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将为太子驯骐骥之马,驾飞軨之舆,乘牡骏之乘,右夏服之劲箭,左鸟号之雕弓。游涉乎云林,周驰乎兰泽,弭节乎江浔。掩青蘋,游清风,陶阳气,荡春心,逐狡兽,集轻禽。于是极犬马之才,困野兽之足,穷相御之智巧,恐虎豹,慑鸷鸟,逐马鸣镳,鱼跨麋角,覆游麇兔,蹈践麖鹿,汗流沫坠,冤伏陵窘,无创而死者,固足充后乘矣。此校猎之至壮也,太子能强起游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然阳气见于眉宇之间,侵淫而上,几满大宅。
客见太子有悦色,遂推而进之曰:「冥火薄天,兵车雷运,旌旗偃蹇,羽毛肃纷,驰骋角逐,慕味争先,侥墨广博,观望之有圻,纯粹全牺,献之公门」。太子曰:「善,愿复闻之」。
客曰:「未既。于是榛林深泽,烟云暗莫,兕虎并作,毅武孔猛,袒裼身薄,白刃硙硙,矛戟交错,收获掌功,赏赐金帛,掩蘋肆若,为牧人席,旨酒嘉肴,羞炰脍炙,以御宾客。涌触并起,动心惊耳。诚必不悔,决绝以诺。贞信之色,形于金石。高歌陈唱,万岁无斁,此真太子之所喜也。能强起而游乎」?太子曰:「仆甚愿从,直恐为诸大夫累耳」。然而有起色矣。
客曰:「将以八月之望,与诸侯远方交游兄弟,并往观涛乎广陵之曲江,至则未见涛之形也,徒观水力之所到,则恤然足以骇矣。观其所驾轶者,所擢拔者,所扬汩者,所温汾者,所涤汔者,虽有心略辞给,固未能缕形其所由然也。悦兮忽兮,聊兮栗兮,混汩汩兮,忽兮慌兮,俶兮傥兮,浩瀇瀁兮,慌旷旷兮,秉意乎南山,通望乎东海。虹洞兮苍天,极虑乎崖涘。流揽无穷,归神日母。汩乘流而下降兮,或不知其所止。或纷纭其流折兮,忽缪往而不来。临朱汜而远逝兮,中虚烦而益怠。莫离散而发曙兮,内存心而自持。于是澡概胸中,洒练五藏,淡澉手足,颒濯发齿,揄弃恬怠,输写淟浊,分决孤疑,发皇耳目。当是之时,虽有淹病滞疾,犹将伸伛起躄,发瞽披聋而观望之也。况直眇小烦懑,酲醲病酒之徒哉。故曰发蒙解惑,不足以言也」。太子曰:「善,然则涛何气哉」。
客曰:「不记也,然闻于师曰,似神而非者三,疾雷闻百里,江水逆流,海水上潮,山出内云,日夜不止。衍溢漂疾,波涌而涛起。其始起也,洪淋淋焉,若白鹭之下翔。其少进也,浩浩溰溰,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其波涌而云乱,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其旁作而奔起也,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六驾蛟龙,附从太白,纯驰浩霓,前后骆驿。颙颙卬卬,椐椐彊彊,莘莘将将,壁垒重坚。沓杂似军行,訇隐匈盖,轧盘涌裔,原不可当。观其两傍,则滂渤怫郁,暗漠感突。上击下律,有似勇壮之卒;突怒而无畏,蹈壁冲津。穷曲随隈,逾岸出追。遇者死,当有坏,初发乎或围之津涯,荄轸谷分,回翔青篾,衔枚檀桓。弭节伍子之山,通厉骨母之场,淩赤岸,彗扶桑,横奔似雷行。诚奋厥武,如振如怒,沌沌浑浑,状如奔马。混混庉庉,声如雷鼓。发怒庢沓,清升踰跇。侯波奋振,合战于藉藉之口。鸟不及飞,鱼不及回,兽不及走,纷纷翼翼,波涌云乱。荡取南山,背击北岸,覆亏丘陵,平夷西畔。险险戏戏,崩坏陂池,决胜乃罢,瀄汩潺湲,披扬流洒,横暴之极。鱼鳖失势,颠倒偃侧。沋沋湲湲,蒲伏连延。神物怪疑,不可胜言。直使人踣焉,洄暗凄怆焉,此天下怪异诡观也。太子能强起观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将为太子奏方术之士,有资略者,若庄周、魏牟、杨朱、墨翟、便蜎、詹何之伦,使之论天下之精微,理万物之是非。孔老览观,孟子持筹而算之,万不失一。此亦天下要言妙道,太子岂欲闻之乎」?于是太子据几而起曰:「涣乎若一,听圣人辩士之言」。涊然汗出,霍然病已(《文选》)。
策封广陵王胥(元狩六年) 西汉 · 汉武帝
出处:全汉文 卷四
维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人汤庙立子胥为广陵王,曰:「于戏,小子胥,受兹赤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家,封于南土,世为汉藩辅。古人有言曰:「大江之南,五湖之间,其人轻心。扬州保疆,三代要服,不及以政(《汉书》作正)」。于戏!悉尔心,战战兢兢,乃惠乃顺,毋侗(《汉书》作桐)好轶,毋迩宵人,维法维则。《书》云:「臣不作威,不作福,靡有后羞」。于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同上,《汉书·武五子传》有删节)。
以黄霸为颍川太守诏 西汉 · 汉宣帝
出处:全汉文 卷六
制诏御史:其以贤良高第扬州刺史霸为颍川太守,秩比二千石;居官赐车盖,特高一丈,别驾主薄车,缇油屏泥于轼前,以章有德(《汉书•循吏•黄霸传》)。
奏昌邑王贺罪 西汉 · 柯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三
贺与故太守卒史孙万世交通,万世问贺:「前见废时,何不坚守毋出宫,斩大将军,而听人夺玺绶乎」?贺曰:「然。失之」。万世又以贺且王豫章,不久为列侯。贺曰:「且然,非所宜言(《汉书·武五子昌邑王传》:元康三年,封贺为海昏侯。后数年,扬州刺史柯奏云云,制曰:「削户三千。」)」。
三统历 西汉末 · 刘歆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一
夫历《春秋》者,天时也,列人事而目以天时。传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故有礼谊动作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以之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故列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之事,以阴阳之中制其礼。故春为阳中,万物以生;秋为阴中,万物以成。是以事举其中,礼取其和,历数以闰正天地之中,以作事厚生,皆所以定命也。《易》金火相革之卦曰「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又曰「治历明时」,所以和人道也。
周道既衰,幽王既丧,天子不能班朔,鲁历不正,以闰馀一之岁为蔀首。故《春秋》刺「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于是辰在申,而司历以为在建戌,史书建亥。哀十二年,亦以建申流火之月为建亥,而怪蛰虫之不伏也。自文公闰月不告朔,至此百有馀年,莫能正历数。故子贡欲去其饩羊,孔子爱其礼,而著其法于《春秋》,经曰:「冬十月朔,日有食之」。传曰:「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日官居卿以底日,礼也。日御不失日以授百官于朝,言告朔也。元典历始曰元。传曰:「元,善之长也」。共养三德为善。又曰:「元,体之长也」。合三体而为之原,故曰元。于春三月,每月书王,元之三统也。三统合于一元,故因元一而九三之以为法,十一三之以为实。实如法得一。黄钟初九,律之首,阳之变也。因而六之,以九为法,得林钟初六,吕之首,阴之变也。皆参天两地之法也。上生六而倍之,下生六而损之,皆以九为法。九六,阴阳夫妇子母之道也。律娶妻而吕生子,天地之情也。六律六吕,而十二辰立矣。五声清浊,而十日行矣。传曰「天六地五」,数之常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夫五六者,天地之中合,而民所受以生也。故日有六甲,辰有五子,十一而天地之道毕,言终而复始。太极中央元气,故为黄钟,其实一龠,以其长自乘,故八十一为日法,所以生权衡度量,礼乐之所繇出也。经元一以统始,《易》太极之首也。春秋二以目岁,《易》两仪之中也。于春每月书王,《易》三极之统也。于四时虽亡事必书时月,《易》四象之节也。时月以建分至启闭之分,《易》八卦之位也。象事成败,《易》吉凶之效也。朝聘会盟,《易》大业之本也。故《易》与《春秋》,天人之道也。传曰:「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
是故元始有象一也,春秋二也,三统三也,四时四也,合而为十,成五体。以五乘十,大衍之数也,而道据其一,其馀四十九,所当用也,故蓍以为数。以象两两之,又以象三三之,又以象四四之,又归奇象闰十九及所据一加之,因以再扐两之,是为月法之实。如日法得一,则一月之日数也,而三辰之会交矣,是以能生吉凶。故《易》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并终数为十九,《易》穷则变,故为闰法。参天九,两地十,是为会数。参天数二十五,两地数三十,是为朔望之会。以会数乘之,则周于朔旦冬至,是为会月。九会而复元,黄钟初九之数也。经于四时,虽亡事必书时月。时所以记启闭也,月所以纪分至也。启闭者,节也。分至者,中也。节不必在其月,故时中必在正数之月。故传曰:「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馀于终。履端于始,序则不愆;举正于中,民则不惑;归馀于终,事则不悖」。此圣王之重闰也。以五位乘会数,而朔旦冬至,是为章月。四分月法,以其一乘章月,是为中法。参闰法为周至,以乘月法,以减中法而约之,则六扐之数,为一月之闰法,其馀七分。此中朔相求之术也。朔不得中,是谓闰月,言阴阳虽交,不得中不生。故日法乘闰法,是为统岁。三统,是为元岁。元岁之闰,阴阳灾,三统闰法。《易》九厄曰:初入元,百六,阳九;次三百七十四,阴九;次四百八十,阳九;次七百二十,阴七;次七百二十,阳七;次六百,阴五;次六百,阳五;次四百八十,阴三;次四百八十,阳三。凡四千六百一十七岁,与一元终。经岁四千五百六十,灾岁五十七。是以《春秋》曰:「举正于中」。又曰:「闰月不告朔,非礼也。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正也,何以为民」?故善僖「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公既视朔,遂登观台以望,而书,礼也。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至昭二十年二月己丑,日南至,失闰,至在非其月。梓慎望氛气而弗正,不履端于始也。故传不曰冬至,而曰日南至。极于牵牛之初,日中之时景最长,以此知其南至也。斗纲之端连贯营室,织女之纪指牵牛之初,以纪日月,故曰星纪。五星起其初,日月起其中,凡十二次。日至其初为节,至其中斗建下为十二辰,视其建而知其次,故曰「制礼上物,不过十二,天之大数也」。经曰春王正月,传曰周正月「火出,于夏为三月,商为四月,周为五月。夏数得天」,得四时之正也。三代各据一统,明三统常合,而叠为首,登降三统之首,周还五行之道也。故三五相包而生。天统之正,始施于子半,日萌色赤。地统受之于丑初,日肇化而黄,至丑半,日牙化而白。人统受之于寅初,日孽成而黑,至寅半,日生成而青。天施复于子,地化自丑毕于辰,人生自寅成于申。故历数三统,天以甲子,地以甲辰,人以甲甲。孟仲季叠用事为统首。三微之统既著,则五行自青始,其序亦如之。五行与三统相错。传曰「天有三辰,地有五行」,然则三统五星可知也。《易》曰:「参五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下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太极运三辰五星于上,而元气转三统五行于下。其于人,皇极统三德五事。故三辰之合于三统也,日合于天统,月合于地统,斗合于人统,五星之合于五行,水合于辰星,火合于荧惑,金合于太白,木合于岁星,土合于填星。三辰五星而相经纬也。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五胜相乘,以生小周,以乘《乾》《坤》之策,而成大周。阴阳比类,交错相成,故九六之变登降于六体。三微而成著,三著而成象,二象十有八变而成卦,四营而成易,为七十二,参三统两四时相乘之数也。参之则得《乾》之策,两之则得《坤》之策。以阳九九之,为六百四十八,以阴六六之,为四百三十二,凡一千八十,阴阳各一卦之微算策也。八之,为八千六百四十,而八卦小成。引而信之,又八之,为六万九千一百二十,天地再之,为十三万八千二百四十,然后大成。五星会终,触类而长之,以乘章岁,为二百六十二万六千五百六十,而与日月会。三会为七百八十七万九千六百八十,而与三统会。三统二千三百六十三万九千四十,而复于太极上元,九章岁而六之为法,太极上元为实,实如法得一,阴阳各万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气体之数,天下之能事毕矣(《汉书·律历志》上:向子歆,作《三统历》及谱以说《春秋》,推法密要,故述焉。案《律历志》下,仅末一条系班固所补,其全卷皆《三统谱》也,文多不录,褚少孙《历术》以下放此。)。
扬州箴 其二 西汉 · 扬雄
四言诗 押尤韵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四
尧崇屡省,舜盛钦谋。
牧臣司扬,敢告执筹(《艺文类聚》六、《初学记》八、《御览》九百七十、《古文苑》。)。
扬州箴 其一 西汉 · 扬雄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四
夭矫(《古文苑》作「矫矫」)扬州,江汉之浒。彭蠡既潴(《初学记》作「都」),阳鸟攸处。橘柚羽贝,瑶琨筱荡。闽越北垠,沅湘攸往。犷矣淮夷,蠢蠢荆蛮。翩彼昭王,南征不旋。人咸踬于垤,莫踬于山。咸跌于污,莫跌于川。明哲不云我昭,童蒙不云我昏。汤武圣而师伊吕,桀纣悖而诛逢干。盖迩不可不察,远不可不亲。靡有孝而逆父,罔有义而忘君。太伯逊位,基吴绍类。夫差一误,太伯无祚。周室不匡,句践入霸。当周之隆,越裳重译。春秋之末,侯甸叛逆。元首不可不思,股肱不可不孳(《初学记》作「慈」)。
上书言便宜因冤讼陈汤 西汉 · 耿育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六
延寿汤为圣汉扬钩深致远之威,雪国家累年之耻,讨绝域不羁之君,系万里难制之虏,岂有比哉!先帝嘉之,仍下明诏,宣著其功,改年垂历,传之无穷,应是南郡献白虎,边陲无警备。会先帝寝疾,然犹垂意不忘,数使尚书责问丞相,趣立其功。独丞相匡衡排而不予,封延寿汤数百户,此功臣战士所以失望也。孝成皇帝承建业之基,乘征伐之威,兵革不动,国家无事,而大臣倾邪,谗佞在朝,曾不深惟本末之难,以防未然之戒,欲专主威,排妒有功,使汤块然被冤,拘囚不能自明,卒以无罪,老弃敦煌,正当西域通道,令威名折冲之臣,旋踵及身,复为郅支遗虏所笑,诚可悲也。至今奉使外蛮者,未尝不陈郅支之诛,以扬汉国之盛。夫援人之功以惧敌,弃人之身以快谗,岂不痛哉!且安不忘危,盛必虑衰。今国家素无文,帝累年节俭富饶之畜,又无武帝荐延枭俊禽敌之臣,独有一陈汤耳!假使异世,不及陛下,尚望国家追录其功,封表其墓,以劝后进也。汤幸得身当盛世,功曾未久,反听邪臣,鞭逐斥远,使亡逃分窜,死无处所,远览之士,莫不计度,以为汤功累世不可及,而汤过人情所有。汤尚如此,虽复破绝筋骨,暴露形骸,犹复制于唇舌,为嫉妒之臣所系虏耳。此臣所以为国家戚戚也(《后汉·陈汤传》)。
诏王匡等(地皇四年) 西汉末 · 王莽
出处:全汉文 卷六十
太师王匡、国将哀章、司命孔仁、兖州牧寿良、卒正王闳、扬州牧李圣亟进所部州郡兵凡三十万众,迫措青、徐盗贼。纳言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车骑将军王巡、左队大夫王吴亟进所部州郡兵凡十万众,迫措前队丑虏。明告以生活丹青之信,复迷惑不解散,皆并力合击,殄灭之矣!大司空隆新公,宗室戚属,前以虎牙将军东指则反虏破坏,西击则逆贼靡碎,此乃新室威宝之臣也。如黠贼不解散,将遣大司空将百万之师征伐剿绝之矣(《汉书·王莽传》下)。
美严王思诗 汉 · 应季先
四言诗
《华阳国志》曰:巴郡严王思为扬州刺史。惠爱在民。每当迁官。吏民塞路攀辕。诏遂留之。居官十八年卒。百姓若丧老妣。义崇送者。赍钱百万。欲以赡王思家。其子徐州刺史。不受送吏。义崇不忍持还。乃送以为食。食行客。巴郡太守汝南应季先善而美之。乃作《诗》曰:
乘彼西汉,潭潭其渊。
君子恺悌,作民二亲。
没世遗爱,式镜后人(○《华阳国志》巴志。)。
平舆令薛君碑(延熹六年)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百
惟延熹六年春二月,平舆令辟君卒,乌薛哀哉!吏民其咨,咨君之德,乃建碑石于墓之侧。其辞曰:于皇降德,于慈我君。我君肇祖,官有世功。乃侯于薛,苗胤枝分。作汉卿尹,七世相承。君之懿德,性此淑真。如冰之洁,如玉之竖。靡术不综,罔礼不遵。忻忻之至,三族以敦。英名委质,宣昭令闻。升州入宰,炳乎其勋。莅政己吾,烂而有成。迁典平舆,匪威匪仁。宽猛以济,藐矣惟清。化未期月,遭此竺旻,吏民穆卜,尝祷屏营。旻天不吊,不憖遗君,晻暧薨徂,命不可攀,国人巷哭,若丧厥亲。鬓白号怛,童稚唫申。嗟嗟酷痛,如何昊乾。灵柩旋归,卜此穸窀,哀哀士俊,恻雨酸辛。姻族毕至,素缟填庭。于是吏民,乃复追叹。君初举孝,三署播名。爰佐戎□,来临汝南。剖符之贰,千里同尘。料拣真宾,好此徽声。贡奇达异,迥酌清英。遗风令歌,永矢不愃。云君回轸,谁不怀欢。□意迷流,乃陨乃颠。如可赎也,人百其身。昔邵临国,民谓之父。今也薛君,追蹈厥绪。身殁言存,是谓不朽。于我吏民,悲慕罔已。刊石纪铭,永昭于后(隶续)。
日食上封事 东汉 · 马严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七
臣闻日者众阳之长,食者阴侵之征。《书》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言王者代天官人也。故考绩黜陟,以明褒贬。无功不黜,明阴盛陵阳。臣伏见方今刺史太守专州典郡,不务奉事尽心为国,而司察偏阿,取与自己,同则举为尤异,异则中以刑法,不即垂头塞耳,采取财赂。今益州刺史朱酺、扬州刺史倪说、凉州刺史尹业等,每行考事,辄有物故,又选举不实,曾无贬坐,是使臣下得作威福也。故事,州郡所举上奏司直察能否以惩虚实。今宜加防检,式遵前制。旧丞相、御史亲治职事,唯丙吉以年老优游,不案吏罪,于是宰府习为常俗,更共罔养,以崇虚名,或未晓其职,便复迁徙,诚非建官赋禄之意,宜敕正百司,各责以事,州郡所举,必得其人。若不如言,裁以法令。传曰:「上德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故火烈则人望而畏之,水懦则人狎而玩之。为政者宽以济猛,猛以济宽」。如此,绥御有体,灾眚消矣(《后汉·马严传》)。
荐刘般 东汉 · 观恂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九
般在国,口无择言,行无怨恶,宜蒙旌显,以劝天下(袁宏《后汉纪》,般徙封居巢侯就国,扬州刺史观恂荐般。永平十年,征般行执金吾事。)。
平议冯恂宗诚历术 东汉 · 陈耽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一
侍中韩说、博士蔡较、谷城门侯刘洪、右郎中陈调于太常府,覆校注记平议。难问。恂、诚各对。恂术以五千六百四十日(案:「日」当作「月」。)有九百六十一食为法,而除成分,空加县法,推建武以来,俱得三百二十七食,其十五食错。案其官素注,天见食九十八,与两术相应,其错辟二千一百。诚术以百三十五月二十三食为法,乖除成月,从建康以上减四十一,建康以来,灭三十五,以其俱不食。恂术改易旧法,诚术中复减损,论其长短,无以相逾。各引书纬自证,文无义要,取追天而已。夫日月之术,日循黄道,月从九道。以赤道仪,日冬至去极俱一百一十五度。其入宿也,赤道在斗二十一,而黄道在斗十九。两仪相参,日月之行,曲直有差,以生进退。故月行井、牛,十四度以上,其在角、娄,十二度以上皆不应率不行。以是言之,则术不差不改,不验不用。天道精微,度数难定,术法多端,历纪非一,未验无以知其是,未差无以知其失。失然后改之,是然后用之,此谓允执其中。今诚术未有差错之谬,恂术未有独中之异,以无验改未失,是以检将来为是者也。诚术百三十五月二十三食,其文在书籍,学者所修,施行已久,官守其业,经纬日月,厚而未愆,信于天文,述而不作。恂久在候部,详心善意,能揆仪度,定立术数,推前校往,亦与见食相应。然协历正纪,钦若昊天,宜率旧章,如甲辰、丙申诏书,以见食为比。今而施用诚术,弃放恂术,史官课之,后有效验,乃行其法,以审术数,以顺改易(《续汉·律历志中》,「光和三年,太常就耽上选」云云。耽以说等议奏闻,诏书可。案:《广韵》就,又姓。引《后汉书》菟赖氏改为就氏。所称《后汉书》,必非《范书》。今考《后汉·灵帝纪》及袁宏《后汉纪》,是年太常乃陈耽,非就耽。《续汉志》之就耽,两存之,俟考。)。
以蒋济为扬州别驾令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二
季子为臣,吴宜有君。今君还州,吾无忧矣(《魏志·蒋济传》)。
让县自明本志令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二
孤始举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十,未名为老,内自图之,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故以四时归乡里,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绝宾客往来之望,然不能得如意。后征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而遭值董卓之难,兴举义兵。是时合兵能多得耳,然常自损,不欲多之;所以然者,多兵意盛,与强敌争,倘更为祸始。故汴水之战数千,后还到扬州更募,亦复不过三千人,此其本志有限也。后领兖州,破降黄巾三十万众,又袁术僭号于九江,下皆称臣,名门曰建号门,衣被皆为天子之制,两妇预争为皇后。志计已定,人有劝术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言「曹公尚在,未可也」。后孤讨禽其四将,获其人众,遂使术穷亡解沮,发病而死。及至袁绍据河北,兵势强盛,孤自度势,实不敌之,但计投死为国,以义灭身,足垂于后。幸而破绍,枭其二子。又刘表自以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却,以观世事,据有荆州,孤复定之,遂平天下。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意望已过矣。
今孤言此,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或者人见孤强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评,言有不逊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齐桓、晋文所以垂称至今日者,以其兵势广大,犹能奉事周室也。《论语》云:「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谓至德矣」。夫能以大事小也。昔乐毅走赵,赵王欲与之图燕,乐毅伏而垂泣,对曰:「臣事昭王,犹事大王;臣若获戾,放在他国,没世然后已,不忍谋赵之徒隶,况燕后嗣乎」!胡亥之杀蒙恬也,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馀万,其势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孤每读此二人书,未尝不怆然流涕也。
孤祖父以至孤身,皆当亲重之任,可谓见信者矣,以及子桓兄弟,过于三世矣。孤非徒对诸君说此也,常以语妻妾,皆令深知此意。孤谓之言:「顾我万年之后,汝曹皆当出嫁,欲令传道我心,使他人皆知之」。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所以勤勤恳恳叙心腹者,见周公有《金滕》之书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以还执事,归就武平侯国,实不可也。何者?诚恐已离兵为人所祸也。既为子孙计,又己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此所不得为也。前朝恩封三子为侯,固辞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复以为荣,欲以为外援,为万安计。孤闻介推之避晋封,申胥之逃楚赏。未尝不舍书而叹,有以自省也。奉国威灵,仗钺征伐,推弱以克强,处小而禽大,意之所图,动无违事,心之所虑,何向不济,遂荡平天下,不辱主命,可谓天助汉室,非人力也。然封兼四县,食户三万,何德堪之!江湖未静,不可让位;至于邑土,可得而辞。今上还阳夏、柘、苦三县户二万,但食武平万户,且以分损谤议,少减孤之责也(《魏志·武帝纪》注引《魏武故事》)。
蒸鲇(《御览》九百三十七。) 其二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
海牛鱼皮生毛,可以饰物,出扬州(《御览》九百三十九)。
风俗通义佚文卷三 其十三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八
将作大匠陈国公孙志节有苍头地馀,年十七,情性聪慧,仪状端正,工书疏。志节为户曹史,令地馀归取资用,因持车马亡去。到丹阳,自云姓王名斌,字文高,遂留为诸曹史,志节拜扬州刺史。郡选曹,衣冠子弟皆出斌下,乃用之。斌乞屏左右,叩头涕洟曰:「斌即明使君地馀地」。斌后为苍梧太守(《艺文类聚》三十五,《初学记》十九,《御览》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