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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顾荣等书 东晋 · 华谭
出处:全晋文 卷七十九
石冰之乱,朝廷录敏微功,故加越次之礼,授以上将之任,庶有韩卢一噬之效。而本性凶狡,素无识达,贪荣干运,逆天而动,阻兵作威,盗据吴会,内用凶弟,外委军吏,上负朝廷宠授之荣,下孤宰辅过礼之惠。天道伐恶,人神所不祐。虽阻长江,命危朝露。忠节令图,君子高行,屈节附逆,义士所耻。王蠋匹夫,志不可屈;于期慕义,陨首燕庭。况吴会仁人并受国宠,或剖符名郡,或列为近臣,而便辱身奸人之朝,降节逆叛之党,稽颡屈膝,不亦羞乎!昔龚胜绝粒,不食莽朝;鲁连赴海,耻为秦臣。君子义行,同符千载,遥度雅量,岂独是安!
昔吴之武烈,称美一代,虽奋奇宛叶,亦受折襄阳。讨逆雄气,志存中夏,临江发怒,命讫丹徒。赖先主承运,雄谋天挺,尚内倚慈母仁明之教,外杖子布廷争之忠,又有诸葛、顾、步、张、朱、陆、全之族,故能鞭笞百越,称制南州。然兵家之兴,不出三世,运未盈百,归命入臣。今以陈敏仓部令史,七第顽冗,六品下才,欲蹑桓王之高踪,蹈大皇之绝轨,远度诸贤,犹当未许也。诸君垂头,不能建翟义之谋;而顾生俯眉,已受羁绊之辱。皇舆东轩,行即紫馆,百僚垂缨,云翔凤阙,庙胜之谟,潜运帏幄。然后发荆州武旅,顺流东下,徐州锐锋,南据堂邑;征东劲卒,耀威历阳;飞桥越横江之津,泛舟涉瓜步之渚;威震丹阳,擒寇建邺,而诸贤何颜见中州之士邪!
小寇隔津,音符道阔,引领南望,情存旧怀。忠义之人,何世蔑有!夫危而不能安,亡而不能存,将何贵乎!永长宿德,情所素重;彦先垂发,分著金石;公胄早交,恩纪特隆;令伯义声,亲好密结。上欲与诸贤效翼紫宸,建功帝籍。如其不尔,亦可泛舟河渭,击楫清歌。何为辱身小寇之手,以蹈逆乱之祸乎!昔为同志,今已殊域;往为一体,今成异身。瞻江长叹,非子谁思!愿图良策,以存嘉谋也(《晋书·陈敏传》)。
军术(篇名见《北堂书钞》一百二十,《艺文类聚》九十,《文选·江淹〈诣建平王书}》注,《御览》七十四,三百四十,又九百十四。) 其十六 东晋 · 葛洪
出处:全晋文
昔太安二年,京邑始乱,三国举兵,攻长沙王乂。小民张昌反于荆州,奉刘尼为汉主。乃遣石冰击定扬州,屯于建业。宋道衡说冰,求为丹阳太守,到郡发兵以攻冰,召余为将兵都尉。余年二十一,见军旅(此句有脱字。)不得已而就之,宋侯不用吾计数败,吾令宋侯从月建住华盖下,遂收合馀烬,从吾计破石冰焉(《御览》三百二十八)。
理刘司空表 西晋 · 卢谌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四
臣闻经国之体,在于崇明典刑;立政之务,在于固慎开塞。典刑不明,则人情靡措;开塞乏慎,则逆节滋萌。况方岳之臣,杀生之柄,而可不正其枉直,以杜其奸邪哉!
窃见故司空、广武侯琨,在惠帝扰攘之际,值群后鼎沸之难,戮力皇家,义诚弥厉,躬统华夷,亲受矢石,石超授首,吕朗面缚,社稷克宁,銮舆反驾,奉迎之勋,琨实为隆,此琨效忠之一验也。其后并州刺史、东嬴公腾以晋川荒匮,移镇临漳,太原、西河尽徙三魏。琨受任并州,属承其弊,到官之日,遗户无几,荆棘茂于街里,豺狼居于府舍,既无句践甲盾之卒,又无卫文共滕之民。当易危之势,处难济之中,鸠集伤痍,抚和戎狄,数年之间,公私渐振。会京都失守,孝怀板荡,群逆纵逸,充斥王畿,边萌顿仆,苟怀宴安,咸以为并州之地四塞为固,东阻井陉,西限蓝谷,前有太行之岭,后有句注之关,且可闭关守险,畜资养徒,琨抗辞厉声,忠亮奋发,以为天子沈辱而不陨身死节,言情则非所能安,言罪则不容于诛。遂乃鞠誓百姓,修缮甲兵,跋履山川,东西征讨。以丧气之众,当天下严敌,虮虱生于甲胄,燕雀巢于帷幕,虽不能摧殄聪勒,且得据其心腹,琨破家为国之二验也。琨乃稽民神之旨,通天下之意,唱上尊号,归重圣躬,令南北万里,若合符契,此又琨乃心本朝之三验也。比屠各乘虚,晋阳沮溃,琨父母罹屠戮之殃,门族受歼夷之祸。向使琨从州人之心,为自守之计,则圣朝未必加诛,而族党可以不丧。及猗卢败乱,晋人归奔琨于平城,纳其初附。将军箕澹又以为此虽晋人,久在荒裔,难以法整,不可便用。琨又让之,义形于色。假从澹议,偷于苟存,则晏然于并土、必不亡身于燕蓟也。琨自以备位方岳,纲维不举,无缘虚荷大任,坐居三司,是以陛下登祚,便引愆告逊,前后章表,具陈诚款。寻令从事中郎臣绩澹以章绶节传奉还本朝,与匹磾使荣邵期一时俱发。又匹磾以琨王室大臣,惧夺己威重,忌琨之形,渐彰于外。琨知其如此,虑不可久,欲遣妻息大小尽诣京城,以其门室一委陛下。有征举之会,则身充一卒;若匹磾纵凶慝,则妻息可免。具令臣澹密宣此旨,求诏敕路次,令相迎卫。会王成从平阳逃来,说南阳王保称号陇右,士众甚盛,当移关中。匹磾闻此,私怀顾望,留停荣邵,欲遣前兼鸿胪边邈奉使诣保,惧澹独南,言其此事,遂不许引路。丹诚赤心,卒不上达。匹磾兄眷丧亡,嗣子幼弱,欲因奔丧夺取其国。又自以欺国陵家,怀邪乐祸,恐父母宗党不容其罪,是以卷甲櫜弓,阴图作乱,欲害其从叔驎、从弟末波等,以取其国。匹磾亲信密告驎波、驎波乃遣人距之,匹磾仅以身免。百姓谓匹磾已没,皆凭向琨。若琨于时有害匹磾之情,则居然可擒,不复劳于人力。自此后,上下并离,匹磾遂欲尽勒胡晋,徙居上谷。琨深不然之,劝移厌次,南凭朝廷。匹磾不能纳,反祸害父息四人,从兄二息同时并命。琨未遇害,知匹磾必有祸心,语臣等云:「受国厚恩,不能克报,虽才略不及,亦由遇此厄运。人谁不死,死生命也。唯恨下不能效节于一方,上不得归诚于陛下」。辞旨慷慨,动于左右。匹磾既害琨,横加诬谤,言琨欲窥神器,谋图不轨。琨免述嚣顽凶之思,又无信布惧诛之情,崎岖乱亡之际,夹肩异类之间,而有如此之心哉!虽臧获之愚,厮养之智,犹不为之,况在国士之列,忠节先著者乎!
匹磾之害琨,称陛下密诏。琨信有罪,陛下加诛,自当肆诸市朝,与众弃之,不令殊俗之竖戮台辅之臣,亦已明矣。然则擅诏有罪,虽小必诛;矫制有功,虽大不论,正以兴替之根咸在于此,开塞之由不可不闭故也。而匹磾无所顾忌,怙乱专杀,虚假王命,虐害鼎臣,辱诸夏之望,败王室之法,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若圣朝犹加隐忍,未明大体,则不逞之人,袭匹磾之迹,杀生自由,好恶任意,陛下将何以诛之哉!折冲厌难唯存战胜之将;除暴讨乱,必须知略之臣。故古语云「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非虚言矣。自河以北,幽并以南,丑类有所顾惮者,唯琨而已。琨受害之后,群凶欣欣,莫不得意,鼓行中州,曾无纤介,此又华夷小大所以长叹者也。伏惟陛下浚圣之隆,中兴之绪,方将平章典刑,以经序万国。而琨受害非所,冤痛已甚,未闻朝廷有以甄论。昔壶关三老讼卫太子之罪,谷永、刘向辨陈汤之功,下足以明功罪之分,上足以悟圣主之怀。臣等祖考以来,世受殊遇,入侍翠帷,出簪彤管,弗克负荷,播越遐荒,与琨周旋,接事终始,是以仰慕三臣在昔之义,谨陈本末,冒以上闻,仰希圣朝曲赐哀察(《晋书·刘琨传》,《艺文类聚》五十四。)。
奏议策除秀孝 东晋 · 孔坦
出处:全晋文
臣闻经邦建国,教学为先,移风崇化,莫尚斯矣。古者且耕且学,三年而通一《经》,以平康之世,犹假渐渍,积以日月。自丧乱以来,十有馀年,干戈载扬,俎豆礼戢,家废讲诵,国阙庠序,率尔责试,窃以为疑。然宣下以来,涉历三载,累遇庆会,遂未一试。扬州诸郡,接近京都,惧累及君父,多不敢行。其远州边郡,掩诬朝廷,冀于不试,冒昧来赴,既到审试,遂不敢会。臣愚以不会与不行,其为阙也同。若当偏加除署,是为肃法奉宪者失分,侥幸投射者得官,颓风伤教,惧于是始。
夫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临事改制,示短天下,人听有惑,臣窃惜之。愚以王命无贰,宪制宜信。去年察举,一皆策试,如不能试,可不拘到,遣归不署。又秀才虽以事策,亦汜问经义,苟所未学,实难暗通,不足复曲碎垂例,违旧造异。谓宜因其不会,徐更革制。可申明前下,崇修学校,普延五年,以展讲习,钧法齐训,示人轨则。夫信之与法,为政之纲,施之家室,犹弗可贰,况经国之典而可玩黩乎(《晋书·孔坦》传,先是以兵乱之后,务存慰悦,远方秀孝,到不策试,普皆除署。至是帝申明旧制,皆令试经?有不中科?刺史太守免官。太兴三年,秀孝多不敢行,其有到者并托疾,帝欲除署孝廉,而秀才如前制,坦奏议。)?
《晋阳秋》评 其八 元帝纪总评 东晋 · 孙盛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四
昔秦始皇东游,望气者云:「五百年后,东南金陵之地,有天子气」。于是始皇改曰秣陵,吴人以为孙权帝之表也。
盛案:始皇游岁,至权僭号,四百三十七年,考之年数既不合,校之基宇又非伦,岂应帝王之符,而见兆于上代乎?有晋金行,奄君四海,金陵之祥,其在斯乎?且秦政东游,至是五百二十六年,所谓「五百年之后当有王者」也。又孙皓将亡吴郡临平湖,一夜草木自除,于湖边得石函,中有小石,青白色,长四尺,广二寸余,上有白「帝」字,时人莫察其祥,意者岂中宗兴五湖之征欤?太康三年,建业有寇,馀姚人任振以《周易》筮之曰:「寇已灭矣,后三十八年扬州当有天子。」又太安中童谣曰:「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永嘉大乱,王室沦覆,唯琅邪西阳汝南南顿彭城五王获济,至是中宗登祚。先是岁星镇辰,太白四星聚于斗牛之间,五铎又见于晋陵,冥数玄感,若合符契焉。又初玄石图有牛继马后,故宣帝深忌牛氏,遂为二珰,其一口以贮酒,帝先饮佳者,以毒者酖其将牛金,而恭王妃夏侯氏通小吏牛钦而生元帝,亦有符云。(《御览》九十八)
又遗殷浩书 东晋 · 王羲之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二
知安西败丧,公私惋怛,不能须臾去怀。以区区江左,所营综如此,天下寒心,固以久矣,而加之败丧,此可熟念。往事岂复可追,愿思弘将来,令天下寄命有所,自隆中兴之业。政以道胜宽和为本,力争武功,作非所当,因循所长,以固大业,想识其由来也。
自寇乱以来,处内外之任者,未有深谋远虑,括囊至计,而疲竭根本,各从所志,竟无一功可论,一事可记,忠言嘉谋弃而莫用,遂令天下将有土崩之势,何能不痛心悲慨也。任其事者,岂得辞四海之责!追咎往事,亦何所复及,宜更虚己求贤,当与有识共之,不可复令忠允之言常屈于当权。今军破于外,资竭于内,保淮之志非复所及,莫过还保长江,都督将各复旧镇,自长江以外,羁縻而已。任国钧者,引咎责躬,深自贬降以谢百姓,更与朝贤思布平政,除其烦苛,省其赋役,与百姓更始,庶可以允塞群望,求倒悬之急。
使君起于布衣,任天下之重,尚德之举,未能事事允称,当董统之任而丧败至此,恐阖朝群贤未有与人分其谤者。今亟修德补阙,广延群贤,与之分任,尚未知获济所期。若犹以前事为未工,故复求之于分外,宇宙虽广,自容何所!知言不必用,或取怨执政,然当情慨所在,正自不能不尽怀极言。若必亲征,未达此旨,果行者,愚智所不解也。愿复与众共之。
复被州符,增运千石,徵役兼至,皆以军期,对之丧气,罔知所厝。自顷年割剥遗黎,刑徒竟路,殆同秦政,惟未加参夷之刑耳,恐胜广之忧,无复日矣(《晋书·王羲之传》)。
遗谢安书 东晋 · 王羲之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二
顷所陈论,每蒙允纳,所以令下小得苏息,各安其业。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东海矣。
今事之大者未布,漕运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复催下,但当岁终考其殿最。长吏尤殿,命槛车送诣天台。三县不举,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极难之地。
又自吾到此,从事常有四五,兼以台司及都水御史行台文符如雨,倒错违背,不复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纲纪,轻者在五曹。主者莅事,未尝得十日,吏民趋走,功费万计。卿方任其重,可徐寻所言。江左平日,扬州一良刺史便足统之,况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为法不一,牵制者众,思简而易从,便足以保守成业。
仓督监耗盗官米,动以万计,吾谓诛剪一人,其后便断,而时意不同。近检校诸县,无不皆尔。馀姚近十万斛,重敛以资奸吏,令国用空乏,良可叹也。
自军兴以来,征役及充运死亡叛散不反者众,虚耗至此,而补代循常,所在凋困,莫知所出。上命所差,上道多叛,则吏及叛者席卷同去。又有常制,辄令其家及同伍课捕。课捕不擒,家及同伍寻复亡叛。百姓流亡,户口日减,其源在此。又有百工医寺,死亡绝没,家户空尽,差代无所,上命不绝,事起或十年、十五年,弹举获罪无懈息,而无益实事,何以堪之!谓自今诸死罪原轻者及五岁刑,可以充此,其减死者,可长充兵役,五岁者,可充杂工医寺,皆令移其家以实都邑。都邑既实,是政之本,又可绝其亡叛。不移其家,逃亡之患复如初耳。今除罪而充杂役,尽移其家,小人愚迷,或以为重于杀戮,可以绝奸。刑名虽轻,惩肃实重,岂非适时之宜邪(《晋书·王羲之传》)。
与扬州刺史殷浩书 东晋 · 王彪之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一
太史上元日合朔,谈者或有疑,应却会与不?昔建元元年,亦元日合朔,庾车骑写刘孔才所论以示八座。于时朝议有谓孔才所论为不得礼议,荀令从之,是胜人之一失也。何者?《礼》云:「诸侯旅见天子,入门不得终礼而废者四:太庙火,日蚀,后之丧,雨沾服失容」。寻此四事之指,自谓诸侯虽已入门而卒暴有之,则不得终礼。非为先存其事,而徼幸史官推术错谬,故不豫废朝礼也。夫三辰有灾,莫大日蚀,史官告谴,而无惧容,不修豫防之礼,而废消救之术,方大飨华夷,君臣相庆,岂是将处天灾罪己之谓?且检之事实,合朔之仪,至尊静躬殿堂,不听政事,冕服御坐门闼之制,与元会礼异。自不得兼行,则当权其事宜。合朔之礼,不轻于元会。元会有可却之隼,合朔无可废之义。谓应依建元故事,却元会(《魏志·刘劭传》注,又《御览》二十九引《晋起居注》。)。
议立奔赴之制(咸康中) 东晋 · 王濛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九
三代垂文,观时损益。今服教之地,远于古之九服。若守七月之断,过近一概者,惧非通制。请王畿以外,南极五岭,非守见职,周年不至者,宜勒注黄纸,有爵土者削降。永嘉中,江统议不奔山陵,但三年不叙,于义为轻。今更立如牒,若方伯授用,虽未有王命,犹不与停散同。今见在官即吉之后去职,不及凶事,无所贬责。万里外以再周为限,自此以内,明依前牒,虽在父母丧,其责不异(《通典》八十。咸康中,司徒西曹属王濛议。)。
请追录王浚后表 东晋 · 桓温
出处:全晋文
臣闻崇德赏功,为政之所先;兴灭继绝,百王之所务。故德参时雍,则奕世承祀;功烈一代,则永锡祚胤。案故抚军王浚历职内外,任兼文武,料敌制胜,明勇独断,义存社稷之利,不顾专辄之罪,荷戈长鹜,席卷万里,僭号之吴,面缚象魏。令皇泽被于九州,玄风洽于区外。襄阳之封,废而莫续,恩宠之号,坠于近嗣,遐迩酸怀,臣窃悼之。浚今有二孙,年出六十,室如悬磬,糊口江滨,四节蒸尝,菜羹不给。昔汉高定业,求乐毅之嗣;世祖旌贤,建葛亮之胤。夫效忠异代,立功异国,尚通天下之善,使不泯弃。况浚建元畅于当年,著嘉庆于身后,灵基托根于南垂,皇祚中兴于江左,旧物克彰,神器重耀,岂不由伊人之功力也哉?诚宜加恩,少垂矜悯,追录旧勋,纂锡茅土。则圣朝之恩,宣畅于上,忠臣之志,不坠于地矣(《晋书·王浚传》,浚有二孙,过江不见齿录,安西将军桓温镇江陵表言。)。
大十二门经序 前秦 · 释道安
出处:全晋文
夫淫义存乎解色,不系防闲也;有绝存乎解形,不系念空也。色解则冶容不能转,形解则无色不能滞。不转者,虽天魔玉颜,窈窕艳姿,莫足倾之,之谓固也。不滞者,虽游空无识,泊然永寿,莫足碍之,之谓真也。何者?执古以御有,心妙以了色,虽群居犹刍灵,泥洹犹如幻,岂多制形而重无色哉!是故圣人以四禅防淫,淫无遗焉;以四空灭有,有无现焉。淫有之息,要在明乎万形之未始有,百化犹逆旅也。怨憾之兴,兴于此彼。此彼既兴,遂成仇敌,仇敌适成,勃然赫怒。赫怒已发,无所不至。至不可至,神幽想狱,乃毒乃辛,欣之甘之。是以如来训之以等,等所难等,何往不等?等心既富,怨本息矣,岂非为之乎未有,图难于其易者乎?夫然,则三事凶耽,废然息矣;十二重关,廓然辟矣。根立而道生,觉立而道成,莫不由十二门。立乎定根以逆道休也。大人挥变,荣光四塞,弹撇安明,吹沫千万,默动异刹,必先正受。明乎匪禅,无以统乎无方而不留;匪定,无以周乎万形而不碍。禅定不愆,于神变乎何有也!至矣尽矣,蔑以加矣!此经世高所出也,辞旨雅密,正而不艳,比诸禅经,最为精悉。案经后记云:“嘉禾七年在建邺周司隶舍写”。缄在箧匮,向二百年矣。冥然不行,无闻名者。比丘竺道护于东垣界贤者经中得之,送诣濩泽,乃得流布。得经之后,俄而其家遇火,护若不睹,为灰炭矣,自然将丧斯禅也,后死者不得与闻此经也。此经也,八音所诲,四道作□,训约无乏,文重无简矣。精义入神,何以上乎!前世又为悬解,一家之传,故筌而次之。然世高出经贵本不饰,天竺古文文通尚质,仓卒寻之,时有不达。今为略注,继前人之末,非敢乱朱,冀有以寤焉(《释藏迹》六)。
谏移都洛阳疏 东晋 · 孙绰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一
伏见征西大将军臣温表「便当躬率三军,讨除二寇,荡涤河渭,清洒旧京。然后神旂电舒,朝服济江,反皇居于中土,正玉衡于天极」。斯超世之宏图,千载之盛事。然臣之所怀,窃有未安,以为帝王之兴,莫不藉地利人和以建功业,贵能以义平暴,因而抚之。怀悯不建,沦胥秦京,遂令胡戎交侵,神州绝纲,土崩之衅,诚由道丧。然中夏荡荡,一时横流,百郡千城,曾无完郛者,何哉?亦以地不可守,投奔有所故也。天祚未革,中宗龙飞,非惟信顺协天人而已,实赖万里长江画而守之耳。不然,胡马久已践建康之地,江东为豺狼之场矣(已上十九字从《世说·轻诋篇》注补)。《易》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明义大矣哉!斯已然之明效也。今作胜谈,自当任道而遗险;校实量分,不得不保小以固存。自丧乱以来,六十余年,苍生殄来,百不遗一,河洛丘墟,函夏萧条,井堙木刊,阡陌夷灭,生理茫茫,永无依归。播流江表,已经数世,存者长子老孙,亡者丘陇成行。虽北风之思感其素心,目前之哀实为交切。若迁都旋轸之日,中兴五陵,即复缅成遐域。泰山之安既难以理保,烝烝之思岂不缠于圣心哉!
温今此举,诚欲大览始终,为国远图。向无山陵之急,亦未首决大谋,独任天下之至难也。今发愤忘食,忠慨亮到,凡在有心,孰不致感!而百姓震骇,同怀危惧者,岂不以反旧之乐赊,而趣死之忧促哉!何者?植根于江外数十年矣,一朝拔之,顿驱踧于空荒之地,提挈万里,逾险浮深,离坟墓,弃生业,富者无三年之粮,贫者无一飧之饭。田宅不可复售,舟车无从而得,舍安乐之国,适习乱之乡,出必安之地,就累卵之危,将顿仆道途,飘溺江川,仅有达者。夫国以人为本,疾寇所以为人,众丧而寇除,亦安所取裁?此仁者所宜哀矜,国家所宜深虑也。自古今帝王之都,岂有常所?时隆则宅中而图大,势屈则遵养以待会。使德不可胜,家人有三年之积,然后始可谋太平之事耳。今天时人事,有未至者矣,一朝欲一宇宙,无乃顿而难举乎?
臣之愚计,以为且可更遣一将有威名资实者,先镇洛阳,于陵所筑二垒以奉卫山陵,扫平梁许,清一河南,运漕之路既通。然后尽力于开垦,广田积谷,渐为徙者之资。如此,贼见亡征,势必远窜。如其迷逆不化,复欲送死者,南北诸军风驰电赴,若身手之救痛痒,率然之应首尾,山陵既固,中夏小康。陛下且端委紫极,增修德政,躬行汉文简朴之至,去小惠,节游费,审官人,练甲兵,以养士灭寇为先。十年行之,无使隳废,则贫者殖其财,怯者充其勇,人知天德,赴死如归,以此致政,犹运诸掌握。何故舍百胜之长理,举天下而一掷哉!陛下春秋方富,温克壮其猷,君臣相与,弘养德业,括囊兀吉,岂不快乎!
今浊唱高议,圣朝互同,臣以轻微,独献管见。出言之难,实在今日,而臣区区必闻天德者,窃以无讳之朝,狂瞽进说,刍荛之谋,圣贤所察,所以不胜至忧,触冒干陈。若陛下垂神,温少留思,岂非屈于一人而允亿兆之愿哉!如以干忤罪大,欲加显戮,使丹诚上达,退受刑诛,虽没泉壤,尸且不朽(《晋书·孙绰传》)。
孙子 其八 东晋 · 孙绰
出处:全晋文 卷六十二
或问人物。曰:察虚实,审真伪,断成败,定终始,斯可谓之人物矣(《文选》任昉《为萧扬州荐士表》注)。
文殊师利发愿经记 魏晋 · 释氏
出处:全晋文
晋元熙二年岁在庚申,于扬州斗场寺,禅师新出,云外国四部众,礼佛时多诵此经,以发愿求佛道(同上。)。
八楗度阿毗昙根楗度后别记 魏晋 · 释氏
出处:全晋文
斯经序曰:其人忘因缘一品,故阙文焉。近自罽宾沙门昙摩卑暗之来,经蜜川僧伽禘婆译出此品,八楗度文具也。而卑云八楗度是体耳。别有六足,可自百万言。卑诵二足,今无译可出,慨恨良深,秦建元十五年正月十九日,于扬州瓦官佛图记(同上。)。
渐备经十住梵名并书序 魏晋 · 释氏
出处:全晋文
波牟提陀,晋曰一住。维摩罗,晋曰二住。波披迦罗,晋曰三住。阿至摸,晋曰四住。头暗邪,晋曰五住。头罗迦摩,晋曰七住。阿遮罗,晋曰八住。抄头摩提,晋曰九住。昙摩弥迦,晋曰十住。渐备经,晋曰十住名。
第一住名悦豫,第二住名离垢,第三住名兴光,第四住名辉耀,第五住名难胜,第六住名目前,第七住名玄妙,第八住名不动,第九住名善哉意,第十住名法雨,渐备经十住行。
第一住令亡,第二住说戒行,第三住说十二门五通事,第四住说三十七品事,第五住说四谛事,第六住说十二因缘事,第七住说权智事,第八住说神足变化事,第九住说神足教化事,第十住亦说神足教化事,渐备经护公以元康七年出之,其经有五卷五万馀言,第一卷说一住事,今无此一卷,今现有二住以下至十住为十品。
渐备经十住,与本业大品异,说事委悉于本业大品,不知何以曀于凉州。昔凉州诸道士释教道竺法彦义,斯二道士,并皆博学,以经法为意,不知何以不集此经又亦不闻其有所说。始知博闻之难,为人兴显经,且亦是大经,说事广大,义理幽深,乃是众经之美望,辞叙茂赡,真有奇闻。而帛法巨亦是博学道士,昔邺中亦与周旋,不知何以复不集此经,又不闻其言,博闻强记信难。有护公出《须赖经》,虽不见,恒闻彦说之,张天锡更出《首楞严》,故当应委于先者。元康七年十一月二十日,沙门法护在长安市西寺中出《渐备经》,手执梵本,译为晋言,护公菩萨人也。寻其馀音遗迹,使人仰之弥远。夫诸方等无生诸三昧经,类多此公所出,真众生之冥梯。大品出来,虽数十年,先出诸公,略不综习,不解诸公何以尔。诸公才明过人,当能留心思研,心以为至业者,故当极有所得。先出诸公,故恨太简,于文句殊多可恨。大品顷来东西诸讲习,无不以为业,于文句犹不同,觉其转深,但才分有限,思寻有极,幽旨作(案有脱误)非短思所尽,然文句故可力为,方欲研之,穷此一生,冀有微补。渐备经恨不得上一卷,冀因缘冥中之助,忽复得之。渐备所说,位分众行,各有阶级,目下殊异于众经,方欲根悉研寻之,如今茫茫,犹涉大海,不知第一住中何说。彼或有因缘,信使君不可不持作意(案有脱误。),尽寻求之理,大品上两卷,若有可寻之阶,亦勤以为意。护公出《光赞》,计在《放光》前九年,不九年当八年,不知何以遂逸在凉州,不行于世。寻出经时,乃在长安出之,而都不流行,乃不知其故。吾往在河北,唯见一卷,经后记云十七章,年号日月,亦与此记同,但不记处所,所以为异。然出经时,人云聂承远笔受,帛元信沙门法度,此人皆长安人也。以此推之,略当必在长安出此经。梵本亦言,于阗沙门只多罗所斋来也,此同如慧常等凉州来疏,正似凉州出,未详其故。或乃护公在长安时,经未流宣,唯持至凉州未能乃详审。泰元元年岁在内子五月二十四日,此经达襄阳,释慧常以酉年因此经寄牙市人康儿,展转至长安,长安安法华遣人送至牙市,牙市人送达襄阳,付沙门释道安。襄阳时齐僧有三百人,使释僧显写送与扬州道人竺法汰,《渐备经》以泰元元年十月三日达襄阳,亦是慧常等所送,与《光赞》俱来。顷南乡间人留写,故不与《光赞》俱至耳。《首楞严》《须赖》,并皆与《渐备》俱至。凉州道人释慧常,岁在壬申,于内苑寺中写此经,以酉年因寄,至子年四月二十三日达襄阳。《首楞严经》事事多于先者,非但第一、第二、第九此章最多,近三四百言许,于文句极有所益,须赖经亦复小多,能有住处,云有五百戒,不知何以不至,此乃最急。四部不具,于大化有所阙。《般若经》乃以善男子善女人为教首,而戒立行之本,百行之始,犹树之有根,常以为深恨。若有缘便,尽访求之,理先梵本有至信,因之勿零落(《释藏迹》九。)。
孙皓初童谣 魏晋 · 无名氏
押鱼韵
《宋书》五行志曰:孙皓初童谣曰云云。皓寻迁都武昌。民溯流供给。咸怨毒焉。
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
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业。《御览》或作邺。○《三国志》陆凯传。《宋书》五行志。《晋书》五行志。《御览》百五十六引江表传。又引《三国志》。《御览》百七十、九百三十五。《乐府诗集》八十八。又《文选》补遗三十五作扬州谣。《诗纪》二十。)。
使者为妖祠诗诗(纪作孙皓时诗妖。) 魏晋 · 无名氏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五
《宋书》五行志曰:孙皓遣使者祭石印山下妖祠。使者因以丹书严曰云云。皓闻之。意益张。曰:从大皇帝至朕四世。太平之王。非朕复谁。恣虐逾甚。寻以降死。近诗妖也。
楚九州渚。吴九州都。
扬州士。作天子。
四世治。太平始(《宋书》作矣。○《三国志》孙皓传注引江表传。《宋书》五行志。《晋书》五行志。《诗纪》二十。)。
孙皓天纪中童谣 魏晋 · 无名氏
《宋书》五行志曰:孙皓天纪中童谣曰云云。晋武帝闻之。加王璇龙骧将军。及征吴。江西众无过者。而王璇先定秣陵。
阿童复阿童,衔刀游渡江。
不畏岸上虎,独畏水中童(○《宋书》五行志。《晋书》五行志。又杜预传。《书钞》六十四、三百二十九、四百六十五。《诗纪》二十。○逯案。不畏岸上虎句。虎字《晋书》皆作兽。乃避李唐讳改字。)。
时人语 魏晋 · 无名氏
押阳韵
高僧传曰:孙权已制江左。而佛教未行。有支谦者。本月支人。来游汉境。博览经籍。莫不精究。遍学异书。通六《国语》。其为人细长黑瘦。眼多白而睛黄。时人为之语曰:
支郎。
眼中黄。
形躯虽细是智囊(○高僧传一。出三藏记集十三。《诗纪》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