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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赤岸赐御筵口宣(四)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玉堂类稿》卷一三
有敕:卿等属奉寿觞,兹旋使节。
挂征帆而未远,经别岸以少留。
欲示眷私,更伸燕饯。
回程赤岸赐御筵口宣(五)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玉堂类稿》卷一三
有敕:展缛仪于寿旦,已缔邻欢;
弭归棹于候亭,载陈饮饯。
兹惟示惠,亦以纾劳。
十一月一日回程赤岸赐酒果口宣 其一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玉堂类稿》卷一三
有敕:卿等既成寿礼,载骛归舟。
即别岸以少留,驰近藩而加劳。
锡之甘旨,体我眷私。
十一月一日回程赤岸赐酒果口宣 其二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玉堂类稿》卷一三
有敕:卿等远饰使装,来趋诞节。
归舟载旆,甫历于候亭;
嘉宾荐觞,更将于恩意。
十一月一日回程赤岸赐酒果口宣 其三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玉堂类稿》卷一三
有敕:卿等称觞寿旦,返旆霜冬。
念甫事于遐征,俾少休于近驲。
载颁芳旨,加厚眷私。
十一月一日回程赤岸赐酒果口宣 其四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八、《玉堂类稿》卷一三
有敕:飞绥遐暨,嘉请祝于修龄;
犯軷遄归,尚眷留于近岸。
驰颁醪核,益溥龙光。
广德军重修谯门记1197年3月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四九、《平园续稿》卷一八、《永乐大典》卷三五二五、《宋元学案补遗》卷三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天子五门,诸侯三之,礼也。
《绵》之诗曰:「乃立皋门,皋门有伉。
乃立应门,应门将将」。
是时古公居岐,为商诸侯,故郑氏《笺》云:「诸侯之宫,外曰皋门,朝曰应门,内有路门,天子加以库、雉」。
义昭然。
先儒释《尔雅》,亦引《周礼》注,天子、诸侯同此三名。
惟毛氏因《戴记·明堂位》言鲁以库门为天子之皋门,雉门为天子之应门,遂谓天子郭门为皋,正门为应,而侯门当名库、雉,与郑矛盾。
孔颖达无所折衷,既言郑以皋、应,自是诸侯正法,又云名之曰库、雉,制之如皋、应,制二兼四,特褒周公,以傅毛氏。
予谓《诗经》圣人所删,《记》出汉儒之手,古公非王也,于《笺》有取焉。
或曰:「鲁史书雉门,何也」?
曰:「《礼》,天子诸侯台门。
天子外阙两观,诸侯内阙一观。
春秋之际,诸侯僭王大夫僭诸侯,两观犹僭,库、雉可知。
经因灾以示贬耳」。
「《书》亦言应门,何也」?
曰:「在周为王门,在岐为侯门。
郑氏固谓天子诸侯之所同,复何疑焉?
本朝帅藩督府参用周制,其门三重,馀二而已。
仪门之外,谯楼巍然,以高为贵,殆皋门之遗制欤」!
按唐节度使入境,州县筑节楼,迎以鼓角,今遂以是名门。
其数则节镇十有二,列郡用十,著于甲令,视漏刻以警昏昕,盖一邦之耳目也。
广德为军,名隶江东,实邻浙西,素号乐土。
熙宁戊申守臣朱寿昌大修谯门,紫微南丰曾公为之记,六十年而燬。
绍兴甲子魏侯安行始再营之,距庆元丁巳复五十四年,支倾补漏,不可以久。
承议郎曾侯㮚被命分符,有绝人之才,百废具兴,谓万乘行在吴中,郡乃近辅,华丽岧峣,当应古义。
适岁丰人和,鬻材僦工,兴役于暮春,落成于季夏,轮奂之美,与创始均
其外两亭,东以宣诏,西以颁
其内两楼,左曰架阁,右曰甲仗。
前后映带,粲然一新,观者叹服。
侯以予与其世父原伯先君仲躬同朝相善也,不远二千里请记其事。
南丰古文在前,屡谢不敢,而请益勤,姑为考众说之同异而识其岁月如此。
明年戊午三月
南归录(起乾道壬辰二月丙辰,止是年六月庚申。)1172年6月23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六一、《杂著述》卷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乾道壬辰二月乙卯,予任权礼部侍郎兼侍讲直学士院同修国史实录院修撰,坐不草新除签书枢密张说王之奇不允诏,与在外宫观
丙辰黎明受省劄即登车,道逢周元詹事小语,径出北关杭一苇疾驰三十里,至赤岸高亭峰。
登岸百馀步,假馆遍福院。
送客无由可至,惟汤朝美主簿相访于此。
晚以小车行数里入崇先院,盖显仁皇后功德院也。
观韦王渊及其二子谦、谠坟。
寺中零落,烂漫,郁李芬芳,城中略不知春色。
寺创于清了禅师,即所谓真歇和尚者,今无主僧。
知事净云共菜饭而归。
大风,曹大亨自城来,云台谏今早上殿,且以副本纳张枢密
午间有旨王希吕小监当,且趣予与莫济日下出门。
丁巳,早,赴主僧饭,晚讲师等颜招饭。
夜,大兄挈孥累自城中来,遂登平江便舟。
李衡改除左史王希吕亦改宫观
风雨大作,雷电。
戊午,社。
早,冒雨行十馀里至桐扣,宋宇彦企知县居此。
同大兄、房仲宝、七四甥及家人辈行四里许,至佛日山净慧禅院,为外舅作忌辰。
乃知临平岸崩得石鼓张华以蜀中桐材刻为鱼形,扣之响闻数里,即此地也,近世讹为同口,失之矣。
寺不经兵火,面对黄鹤峰有清冷、一击等轩,库堂后有池。
池中有渥洼泉出石罅中,东坡尝题五绝句,所谓「东麓云根露角牙,细泉咽咽走金沙,不堪土肉藏山骨,未放苍龙浴渥洼」者是也。
堂上有熙宁七年八月陈述古南京时留题真迹,又轮藏刻「天宫宝藏」四字,相传元祐四年出帅时所书。
长老不在,有僧慧举字举直,姓朱氏,父祖皆仕宦,颇能诗,住庵在数里间,闻予入山,来相伴。
斋罢,复登舟。
房亲、尚甥自此相别,晚宿临平
己未,雨,早行三十里,过长安闸十里宿。
庚申,雨止,早过崇德县
又十八里至石门,登新创东岳庙,颇雄壮,傍有接待院
道遇安丰张士元直阁入觐来谒,辞以疾。
晚宿永乐铺。
辛酉,早行至本觉寺,登岸观览,即古槜李也,旧号小长芦,今遗基可想。
东坡元祐间,往复过此,为文长老赋诗二首:「旧闻巴叟卧荒村,来打三更月下门」,前诗也;
「三过门间老病死,一弹指顷去来今」,后诗也。
癸酉冬来游,见池中大鱼数千,咋咋有声,今亡矣。
寺有草堂,绍兴间士大夫留题颇多。
王仲行正言舟过,不复相闻。
顷之至秀州郡守丘直阁崇卿、通判朱奉议自求、解宣义归正人。
元振教授文林资深、孙从政观德、新平江赵无咎并相候。
柳仲度郎中自白牛来相见,即行。
晚宿界首。
壬戌,风顺,行至八尺而东南风太猛,卷水入湖,河道浅涩。
日午泊舟,乘除之理如此。
夜雨船漏,殊不安枕。
癸亥,早风定,而所至河乾,其行甚艰。
午时吴江县知县邵通直輗、丞钟道直确、尉赵修职不隘相候。
同大兄携家登塔院,相对又有宁境院,遂游臞庵,比旧加葺,桃李海棠正开。
长桥徘徊亭上久之。
王仲贤昆山来,过行衙候之。
甲子平江向守均及二司遣人致问。
王季海提刑别借舟,就驿中治叠行李,盖去国匆匆,殊无伦理也。
浴院在驿傍,有建隆初吴江两城镇运使徐某《乞置无碍浴院状》,钱镠判「任者」二字,用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印,寺僧宝藏之。
又有治平四年苏州牒。
皆用短少纸,古人不侈费类此。
乙丑仲贤先入城治叠,竟日方毕。
季海大舟至,徙焉。
夜大雷雨。
丙寅,风雨。
赵尉送囤村贡馀酒,盖杨存中郡王坊所造,闻岁贡两宫各万瓶。
食罢行半里而止,风逆水涩也。
丁卯,竟日牵挽,不能行半里,妻孥乘小舫先过昆山
戊辰,遣书表司李公祥厅子张泽民还临安
风捲河水仅存尺馀,米船数百艘占据中道。
赵尉率徒役竭力推荡,彼此舟舷相戛,损者甚多。
自朝至未,方次七里桥
出吴江界河道稍广,而风高不可进,又行数里止。
教授崔从政敦礼仲由携启楫迎,谢举削也,留饮。
闻二十七日曾怀赐出身,除参知政事
三月己巳朔,晴。
风顺,俄顷至尹山
以小舫入崇福寺,同主僧惟妙访何仔园亭,其子夏卿及侄婿章启心相候。
园地虽狭,种植甚繁,海棠盛开,闻牡丹多佳品。
少休还舟中,绕城抵盘门
提刑王季海敷文提举李次山奉议太守向经甫徽猷、吴县尉徐君似道台州人。)相见于津亭。
既退,易舟径赴范至能石湖之招,过横塘(即贺方回所谓波凌不过者。),入般若院
长老祖康,蜀中仕族也。
风横而逆,薄暮方至。
初,吴王姑苏前后两台,相距半里(俗呼拜郊坛。),为城三重,遗基俨然,夫差西施宴游之地也。
前有溪,越王勾践由此攻吴,今号越来溪
溪上筑城,与吴人夹溪相持。
至能之园因城基高下而为亭榭,所植多名花。
别筑农圃堂,对楞伽山,临石湖,盖太湖之派,范蠡所从之五湖者,望吴江县才二三十里。
饮酒至夜分,留题壁间云:「吴台越垒距盘门才十里,而陆沉于荒烟野草者千七百年。
紫微舍人始创别墅,登临得要,甲于东南。
鸱夷子成功于此,扁舟去之,天贻绝景,须苗裔之贤者然后享其乐耶?
乾道壬辰三月上巳东昌周某子充侍家兄子上来游。
紫微方要桂林组,过家,实为东道主云」。
庚午,风雨大作。
饭罢登舟,至木渎已夜,遂宿舟中。
辛未,晴。
早至灵岩山下廨院。
闻是日智积菩萨生日,斋会甚盛,而府倅领客在寺中少留以俟其去,长老善卿来迎。
午后登山,与大兄遍游览焉。
壬申,以寒食节绵蕝祭先。
王节使权自城中携家拜韩世忠郡王坟,置酒相招。
权本世忠部曲,岁来拜扫,而韩氏诸子皆通贵,未尝一来。
癸酉,阴。
早,肩舆二里观金沙塔,其地有金屑杂沙中,丁亥岁所未至也。
隆兴察推从事夤相候。
张汉卿自天池遣其子见招。
范至能来自天平,置酒。
风雨终夜。
甲戌,清明节
早,浓雾既开,湖山竞秀。
方快心目,俄而大风。
同大兄至延寿堂,再游本禅师塔,过偃松堂,登琴台,望昆山慧聚寺
风动地,几不能立。
至能谈戴子善子微之弟遇道人朝斗事,甚异。
北峰长老师璨相候。
乙亥,早,至能归城中。
与大兄肩舆数里至天平长老处,欲谒五范画像,而童行持钥匙出。
复行数里过天峰禅院,俗呼南峰,盖支遁道林别庵也。
铁杖重十馀斤,云是当时物。
佛殿前有碧琳泉,寺宇颇佳,多叶少蕴诗刻。
主僧崇坚甫至而为人所讼,因以衰飒。
门外百馀步有道林放鹤亭基,进度石门有马蹄双迹,其傍即石室,尝为孕妇所触,雷震其顶。
相传云道林夏居别峰,冬居石室。
别峰南峰,石室即此室也。
又有中峰,不暇往。
马迹去石室甚近,为观音院僧限以篱落,纡曲半里乃能至焉。
观音院方修葺,无足观。
南峰又数里乃至天池庵
张汉卿携家及蔡元珍皆在,置酒池上观竞渡。
池心有桥,可以徙倚。
晚策杖登月观,下视空阔,盖华山之颠也。
夜与蔡元珍弈,连胜。
丙子,晴和,一春所无。
早至北峰赴璨老饭,遂过元氏庵,距天池十馀里,土木之工,种植之盛,又胜丁亥岁
回至张齐贤净明院庵、张人杰觉庵
二张,汉卿弟侄也。
人杰字唐卿
近开坟穴得石磨铁心及瓶罂之属,隐起花纹甚古。
丁丑,早饭毕,别汉卿,复还灵岩
初过王知县坟庵,次度贺家岭(俗呼饿狗。),遇严学谕,庵僧坚邀饮茶,迂数十步过之。
进至吕益柔侍郎永思庵戊戌年所创也。
又数里登灵岩后岭,下视𥑔村,乃凿石为器之所。
地本土山,掘之即石云。
远望岭上,积土如冢墓者甚多。
相传吴时伏兵其中,未知信否。
过金沙塔乃至寺(自天池来约十里。),与卿老登水陆堂,临池散饼饵候金银鱼,久之不出。
夜同卿老坐胜集堂,望湖赏月,遂访明月池,乃在柴场中,殊不治。
戊寅,早,巾车游穹窿,约八九里入山口,即行石衢夹。
道多丘墓,卢法原宣抚亦葬此。
富人余佐监簿觉华庵雅洁而阔深,轩窗间海棠盛开,极可人。
又二三里乃至福臻禅院
古碑云朱买臣舍宅为之,殆不可信。
或曰吴越忠懿王时德韶国师道场也。
因山叠基,砖甓十馀里。
登陟虽劳,而气象淳古,大兄谓甚类南岳诸寺。
元丰八年七月米元章和仲殊诗,亲题壁间。
方丈后有法雨泉,叶少蕴为之铭。
又其上有师石室,雷雨作,不果登。
诸僧皆出,匆匆下山,避雨于林奉直振白云庵。
稍霁,遂归。
中道复雨,衣屦尽湿。
至𥑔村,灵岩遣人来迓,弛担而雨亦止。
己卯,早欲游杭坞,雨大作而止。
晚病头痛,终夜意绪不佳。
庚辰,雨止而寒,终日不食。
晚苏,闻初八日常朝五府受告,前此上以疮疹不坐故也。
辛巳,粥罢,同卿老下山。
行二里观韩王坟毕,欲登舟过宝华,而天气晴和,忽有游杭坞之兴,遂与大兄呼车往焉。
约十里度小岘岭,入唐子明侍郎坟庵,又二三里至白马穹窿禅寺(寺中碑云,南梁天监年取梁于此,因白马之奠而得,唐会昌六年置寺。)
饭讫,行数里至墅皇里。
第宅联属者,豪民夏氏也。
又数里过支坞岭,遂至法华院
本皆荒山,中官利州观察使致仕李中立造茔于此,捐家资数千万创精舍,十年而成。
四山环抱,宛若化城三门,为阁七间,华丽拟宫阙。
其间栋宇甃砌,种植皆称是。
僧庆深领徒数十,富足无求,亦清福也。
门外数百步即太湖,极目弥天之浸,徘徊不忍去。
饮茶于塔院,登李侯之丘,读孙仲益所为铭。
主僧具饭,投宿客馆。
壬午,早,庆深具饭讫,发杭坞,约十里入宝相寺,无足观。
风雨交作,行近一里至舍,访乡人张氏。
初谒礼部公之子三承务允蹈字德醇。)不在,见其诸侄,盖通判德和之子也。
饮散欲行,雨益甚,无雨具,遂过运属公之子德逊允怀家,置酒留宿。
同坐章提刑汝翼(郇公曾孙。),亦旧相识。
德逊有兄德懋允功,方入城未归。
癸未,晴,德逊留再饮而别。
出门仅半里即太湖,近岸水才三四尺,稍者丈馀。
闻湖心苦不深,但水聚而渺㳽耳。
登舟,值西风,扬帆极驶,望洞庭诸山,恨不一往。
移刻入胥口,遂至木渎,平生未有如是之快也。
行李船尚在灵岩之下,即往就之。
圆通庵,而张德醇、德懋自城中来相候,已再约范至能石湖,复挂帆而东。
及园,至能未来。
梨花金林、檎绯、碧桃盛开,与伯氏遍赏,遂游楞伽治平寺
僧房有日观,稍佳。
门外八角大井,视石栏刻字,云隋开皇十年杨素开。
初平陈,徙吴郡于此,近地尚有新郭之名,其后吴人不安之,复还今城云。
薄晚,至能来。
夜,月色如昼,乘小舟入石湖之心,风露浩然。
登岸策杖度行春桥石桥,极壮大。),次度越来溪桥,新修。
归饮烟波亭,饭农圃堂。
此景此乐未易得也,夜分乃寝。
甲申,大风。
至能具饭讫,同跨马游横山宝积寺
寺亦唐馀,本朝祥符中赐额。
丁谓当国,念其贫,故畀此名。
五代时吴越国碑,称宝大二年,亦足證钱氏尝改元矣。
寺傍乃唐致远先垄,五代以来接续葬一山,平江世家惟此为久云。
次登上方教院,在山之岭,即楞伽塔也。
太湖㳽漫,石湖仅如断港
隋大业四年碑,字画类虞书。
小酌,御风而下。
回望姑苏前台周遭城基故在,至能畏风不果登,登后台而归。
二台相距甚近,但隔楞伽治平寺
至能辞还城,复侍大兄绝湖入泾约十五里游宝华寺
未至二里,舍舟而徒,及门已暮,夜遂宿焉,去灵岩止十馀里。
长老慧现。
乙酉,早,周览寺宇,修廊华屋,吴中之名刹。
按碑志本梁天监中西城僧𫗖𫗖和尚卓锡出泉,今在寺左百步,深才数尺,大旱不竭。
高泉低,为石槽仰而注之,僧有众寡,视以给用,斋前流多,斋后差少,兹其异也。
旧号智显寺绍圣四年枢密林希请为功德寺,遂加慈严之额。
林氏坟在寺后数十步。
屯田员外郎高及其妻,集贤校理槩及其妻孙侔国撰王安表。),三冢鼎立,域才丈馀。
又数十步即叶清臣内翰梦得左丞之母亦葬此。
饭罢,命车登尧峰
中道有半峰亭,蒋堂赋诗,今废。
雍熙二年己酉大理评事知县事罗处约记云:昔在帝唐,以洪水肆暴,吴人族遁于此,俗呼免水顶,苏帅钱傅璙易名尧峰
唐天复以后有僧惠齐,姓朱氏,郡人也,结精舍于此山下,名鲁坞山。
蒋堂所居,既死葬焉。
此寺乃奉其香火,蒋之奇壬子岁留题数百字尚可辨。
寺有清辉轩、碧玉沼。
寺左观音岩(石像佳。)白龙洞(俗云通洞庭。)多景岩、宝云井(寺左,皇祐四年长老显暹所凿。井在山顶,人以为难,蒋堂有诗。)、偃盖(伐。)、二铁塔妙高峰(下视空旷。)东斋(敞甚。)西隐(倒。)
长老了愈遍览毕,由龙洞观音岩而下,盖寺后路也。
望间有古冢数百,整整成列,云钱家坟也。
复至宝华饭。
宝林轩修竹参天,极可人。
饭罢,登车行二里至环谷,乃王珏总领之居,园亭池沼、花竹奇石环绕其屋。
字德全介甫之后,乾道元年年五十三,失明罢归,相者告以某亭某所而已,不见也。
又里馀复登舟,观吴王鱼城
城在田间,当时养鱼于此,基厚而方,其高二丈,博倍之。
中为田百二十亩,今属练墟赵氏,土极细,故久而不坏。
欲访顾野王,不果,遂自石湖少府港,归盘门舟中,已昏暮。
宝华寺至此三十馀里云。
常德太守刘大夫邦翰子宣相候。
丙戌,黎明别大兄过昆山,小舟绕城泊娄门
表兄章茂之司理来迎,同至从母宅,饮至夜分,月色如昼。
从母年八十,精明如初。
丁亥,早饭毕,别从母登舟。
夜抵昆山,外姑及仲宁仲贤置酒。
戊子右宣教郎知县汪瑈、右宣义郎李稷(谊之子。)右从政郎主簿赵伯瑨右、文林郎尉颜光道右、朝散郎前江安抚司机宜张杰右、奉议郎提领酒库所主管官孙听右、承奉郎淮南运干郑临右、承奉郎郑举右、(亿年之孙。)儒林郎淮东提举司干官郑莘左、迪功郎新金司户陈九德右、宣教郎温州瑞安胡立方右、文林郎新监行在北外酒库张端左、迪功郎湖州长兴陈茂英国、学进士陆日新进、士边隆并相候。
士美临安来,留饭。
己丑,观音堂寂照大师若钦及其徒良规、良矩,东寺长老普璇及寺僧梵宗、了清,法安山寺僧蕴贤、师鼎、德安真圣堂道士丁从炜并相候。
庚寅,士人王修第四十八(老妇叔祖。)李五十将仕乔年马少伊教授王六一教授沈焕彦章老妇表叔。)、陈晞之(王仲吉婿。沈资深、焕之子。)陈遵李彦平婿。)、胡臣王德温婿。)、顾澈王德华婿。)并相候。
辛卯李彦平左史除旧职知台州来。
归,夜与诸亲博达旦。
乙未,留昆山已八日,困于夜饮,不胜其疲。
丙申,早饭毕,挈家登舟,随潮宿怡亭
丁酉,早过阊门
太守及二司相迓于高丽亭,力欲移具,固辞之。
崔仲由教授王知录康彦、似道继至,与大兄同游虎丘
乡人张德醇、德懋、德逊及其侄元礼德和之子。)并相候,置酒待之。
夜宿寺中,长老希范
戊戌,登观音殿,几案四壁皆石也。
试剑石憨泉点头石
张汉卿携家置酒相饯,外姑仲贤夫妇、唐致远夫妇毕集,范至能亦来,汤士美复自金坛来。
晚移舟过枫桥常平司送七兄被召之报。
四月己亥朔,早,就寺具饭待张德懋叔侄,闾丘叔永参议继至。
左奉议郎浙西检法皇甫自闻、左奉议郎监分差镇江粮料院陆楠右奉议郎宁国府签判胡誩、右宣教郎新知山阴县张澈崔仲由教授并相候。
皇甫暨陆皆同年也。
外姑、仲贤置酒为饯,夜相别。
庚子,雨作风顺,扬帆才二十里,风忽转北,牵挽不能寸进,距望亭数里遂止。
辛丑,风逆如故,过望亭,游蒋丞相功德院
长老来迎,乃故人文拱也。
晚距无锡数里止。
壬寅,早次无锡县,丞赵宣义善仁、簿赵修职不伪、喻子才郎中镇江总司药局监官陈承直长源、新通州教授从政纪并相候。
刘义深诊脉,大兄独游惠山
饭罢解维,风色微顺,约行二十里宿。
癸卯,风顺,午时常州
太守右朝散大夫晁子健通判左朝散郎葛郯教授左迪功郎陈德明、知晋陵县右通直郎范公武推官左文林郎朱绎之、监比较务右迪功郎叶南杞、新两浙运司主管文字右通直郎李耆俊、监行在和剂局催督纲运右从事郎黄直中并相候。
公武文正公之后,今岁有子登科
范氏自忠宣公皇祐中登科后,今方有人。
州学学正陟明学录周干臣燕说直学唐定之及宾贤、致道懋德、登俊四斋生凡数十人,以予在礼部,还本州流寓解一名,皆来谢。
访周德友运干,其子煇示近作一卷。
晚宿西门外巡检司前。
甲辰,终日风雨,进棹甚艰,仅行三十馀里。
乙巳,晴。
午后过沙子,距港口仅半里遇浅,推荡甚久,竟不能动,别以小舟挈家径趋宜兴,至溪南大宅已二鼓
丙午知县左朝奉郎詹仪之相候,同年也。
邑人以是日为周孝侯生日,迎会颇甚。
丁未,晚赴庄德迈会。
戊申仲贤挟鲁可复主簿来议如晦墓铭事,具饭待之。
己酉,早,同大兄至台庄祭外氏坟,过庄氏资福庵,回饭庄德固坟庵。
晚赴庄德全通判会。
庚戌,早,就显亲寺具素饭饯鲁主簿
归当湖乘舟至吴墟赴周敦义大资政饭。
闻初九日萧殿院上殿击虞相。
辛亥,早遣李、邹七部押辎重往镇江府,附纲舟溯江。
午时赴邵至卿会于天远堂
晚风雨作,仲贤同铁将仕昆山
癸丑,赴显亲长老饭。
别周敦义参政,年七十五矣,临分黯然。
甲寅,早挈家登舟,巳时方能行。
风色初逆旋顺,扬帆湖渰中,其行甚速。
晚过溧阳县三里宿,新江阴李宰愿送别于此。
乙卯,风犹顺,弥望皆湖田,行七十里至三塔院
院在水中,有元丰中刘谊所作记。
三塔者,相传僧伽过江造塔,至此为第三耳。
主僧宗净等二人。
寺宇敝甚,后有寒光亭,可望湖,二三年来亦废,张安国舍人有诗词。
天气骤热,微雨作,方以为忧,已而复止。
又行三十里至邓步,有数十家及税场。
又十里至东坝,亦数十家,宿焉。
丙辰,早,雨意甚浓,时时洒尘。
程泰之运使先谕溧水宰备车乘相待,治叠移时乃登陆。
天气稍霁,行十五里至银树(亦有一二百家,若水泛则自此便通舟。)
又六七里至双港口
复登舟约十馀里至固城湖,日犹未晡,盖数百家之聚也。
是日西风动地而雨不作,幸甚。
过湖登妙智庵,观范同甫参政坟。
晚与庵僧散步固城之上,父老谓之楚王城,其周数里,地势甚高,但馀城基。
庵中石碑、龟趺乃去岁掘地得之,乃唐天宝中弥勒寺碑也。
丁巳五更同大兄肩舆五六里,至禅林山惠照院开启天申节。
寺僧云相去二十里有游子山儒童院,盖夫子游学之地。
然图志所不载,未可尽信也。
急登舟解维,度湖水才数尺,然亦弥漫,其中多茭葑。
凡三十里至石桥头,入溪港(地名石桥而无桥。),约五十里至太平州河口。
两岸多民居,溪流不甚阔,烟树如画,稍前即永丰圩(八十四圩共之。)
夜泊黄池镇,距固城湖已百一十里。
商贾辐凑,市井繁盛。
俗谚有三不:如谓太平州不如芜湖芜湖不如黄池也。
戊午,早,大兄与纶登岸游观,午时方解去。
西南风猛,牵挽三十馀里,至张宗元少卿易泰庄少休。
晚又行十馀里,至行春圩丁秀才庄宿。
己未,早,行数十里至小淮,登岸入栖隐寺,敝陋无足观。
又十馀里至郭城普化寺,遣人先往隐静借人轿,遂至入别港。
行二十里泊新林,小商数十,皆以船为家。
登岸三里至市,有民居酒坊韦察院祠,守者云兴于后唐同光中
庚申,早,隐静人至,挈家行十里至寺。
五峰不高而形势环抱,本梁朝杯渡禅师道场。
禅师谥慧严寺名普惠
邃廊杰阁,江东之巨刹,隶太平州繁昌县
寺后三百步碧霄峰下有泉出石中,流入寺,㶁㶁有声,且给烹煮灌溉。
长老行机台州人,颇为僧徒所推,有众三百。
饭罢,瀹茗泉上,闻登山则见岩洞之胜,初暑不果往。
归寺登单传阁,遍历寮舍。
再饭讫,出寺观卓锡泉
夹道林中,王孙累累然。
行近里许至梦堂前,上蓝长老彦岑在焉。
又半里登杯渡塔,乃升车由南陵路行十里,落路过赵家步已见星矣。
早间先移舟于此。
欧明自临安归,闻萧果卿殿院虞左相不效而去。
辛酉,舟中行十馀里近南陵县,诘曲数十折,几不可转舟。
知县右通直郎叶谷、丞右文林郎叶岳、主簿右迪功郎边友闻、尉左从政郎余宰相候。
午时挈家入行衙,为遵陆计。
壬戌,黑云暴风,遂作雨,雇夫亦未齐,为留一日。
县西二十里有土山,远望颇秀拔,神号冲真广惠显贶侯。
县南六十里有吕山,图经云孔圣曾游,置书堂于此,见有石室(去县三十五里曰孔村,落路五里至石室。)
其山南石缝内泉水涌出,流于漳淮。
癸亥,晴。
昨日雨昼夜不止,而今遽霁,天赞我也。
县官送别于五里外。
新至者米丞恁,盖元章之孙、友仁侍郎之子。
早饭敬亭山(去县三十里。)
山在宣城而名在此,当考。
孔村(土人无孔姓,闻专以夫子得名。),晚宿隔口何氏酒坊(去县六十里。)
夜冷,头岑岑。
甲子,早行十五里,路傍有泉,甚清,寻伏流而去。
吴说刻「鲍公泉」三字而书「鲍延祖立」。
次燕儿垄,上山数十步有石洞,刻云「刘公岩」。
又二十里,饭木瓜塘徐家店
又十五里,见游人来者憧憧,问之,云:半月来樵夫新得一洞,深数十丈,其大如数间屋,有石钟等,而近时人皆不知。
惜乎行李已过,不及一游。
晚至青阳,望九华如见故人。
知县右宣教郎曾楷赣州诸曾。)都巡检高武节靖、县尉钱敦之并相候。
叶节推自铁券来,饮之。
馆于妙音禅院,轮藏极佳,大兄独游。
乙丑,早发青阳,二十里至长桥,回望九华甚奇。
路傍复有泉自山石中出,吴说又题曰「鲍公泉」,为谄耳。
饭叶氏新店,即铁券路口,去县已三十五里。
齐山,从者告疲,携家入寺登览。
提举常平张寺丞郯知彦、知州胡承议宣叔通判右朝请大夫程端义、添差通判右承义郎孙懋教授右迪功郎申锡、添差教授左从仕郎万钟、判官右文林郎刘绍祖推官右从事郎宜翁录参右从政郎胡震、司法右迪功郎知微司理右修职郎曼倩贵池知县右宣教郎慕容绍、丞左从政郎卢大中、主簿右迪功郎光祖总干左儒林郎仲坚、添差江东提举司干官左宣教郎叶宗咏、右文林郎朱希右文林郎孔璪、监大军仓右迪功郎耿弇、路分赵善谞并相候。
投宿寺中,主僧智瑺。
丙寅,早入城,馆于司户厅中。
报谒陈倅,同登拱翠亭望溪山。
李庚子长改其名曰如郯,盖用李太白秋浦歌》云「江山如郯县,风日似长沙」也。
又登九华楼盖城东门也。
士人汤三聘、过客李淙并相候。
是日时有雨,招徐解元倬案脉。
丁卯,张知彦、胡宣叔共置酒于常平司,劝酬终日。
初食䱋鱼。
二鼓后归,雨作。
是日大兄独游云光,又江祖石
戊辰,早发池阳,饭十八里店
又十二里过紫岩,民居稍众,即产纸之地,有紫岩大王庙
又十五里至柯村,亦有数十家。
日甚早,或云前村为取马军兵所占,遂宿焉。
柯村东流县境也,凡三十里乃入建德县界。
五月己巳朔,姚媪忌。
早,行二十里过白面渡,又十馀里饭乌枫潭。
道遇提刑司干官汪宣教德翰忠定公之孙也。
又四十里宿蓝桥张氏。
庚午,早,行二十里,饭石潭
稍前有仙女井,抚掌则觱沸,俗云仙女喜也。
按图经,去县三十五里届山顶有葛仙坛,相传真人炼丹得道,今丹井尚存。
有好事者因有蓝桥,遂传云英事。
石潭四十里至建德县
知县右从事郎程渭老、丞右从政郎苏泌、尉左迪功郎薛黼、都巡武德郎王智监税承信郎朱坦并相候,馆于行衙。
其前石山苍翠,谓之后山,以县治正倚此山故也。
山顶有朝峰亭梅圣俞作宰时常赋诗,今废。
又有蜕龙岩
晚同大兄散步山下,有青山、文殊、东庵三僧院相连接,皆无足观。
石间有岩,匹夫匹妇栖其下。
夫饿欲死,劳以数百钱,不旋踵死矣。
去岁大旱,起湖湘、止建德,今蚕麦稍熟,人粗有生意,而三月二十七日四月七日池、饶数百里间连遭风雹,拔木坏麦云。
辛未,早,行三里过尧城渡。
《方舆记》云尧南巡至此。
又县北二十里栎山下有舜城,古老云舜南巡至此。
又县北六里断岩石壁之上有印文,圆如马蹄,两两相对,图经云许旌阳逐蛟至此所留也。
邑官送别二十里外,饭三十里之枫门岭
晚宿尧山,去县已七十五里,未至建德四五十里,邸店稀少。
既过县,民居颇盛,但逃移未归,其存者皆枯瘁无人色,盖去岁煮蕨根而食故也。
壬申,早,泥雨艰阻,俄而晴霁。
行二十五里饭,晡时石门市
市井甚盛,适连年水旱疾疫,逃移纷然。
今岁蚕麦稍熟,而去者犹棘其门,居者率皆菜色,亦有老弱坐待馁死者。
终日道途更无鹊鸟,气象如此。
市为鄱阳西尉治所。
右承务郎新知东莞县董南老摄其事。
士人林瑑相候。
本欲权寓尉廨,而傍无居民,遂徙林生之家。
癸酉端午节,雨。
林生致酒果,具五杯邀之。
甲戌,雨霁,以夫脚未齐少留。
乙亥,早发石门,游道傍南台院,破敝无足观。
又二十里饭车陂
又三十里过童子渡,相望有小山,俗号童子冢,其说谓九女溺死,甚不经。
又二十里宿观冈。
丙子,早,行二十里饭山口。
又二十里有居民百馀家,谓之四十里店。
又二十五里落路过荐福禅寺,避入城人事之劳也。
太守王嘉叟待制提刑右武俊彦、通判冯朝散摅、曹朝奉岠、教授从事玠、李修职翔、判官叶从事有秩推官赵从事善宝、司户赵修职师尹录参崔从政惟孝、司法丘迪功畴、知鄱阳王宣教子渊、丞赵从事师孟主簿迪功荐、尉陈迪功祖永、江东路分温武经允文提刑司干官从事贾、检法赵从政绛、东司主管文字高朝请槱之、新知金华县王宣教、前均倅程承事禧、新知吉州龙泉县梁奉议大方、新江陵察推文林德懋、新知建昌县石宣教士志、星子周迪功康年、右承务郎张曼仪、免解进士张安礼并相候。
寺盖古刹,所谓轰碑者,其前即东湖。
方丈后大竹中有青青亭,甚佳。
丁丑,王守移具来。
晚登舟,诸公来别。
自离南陵,凡小留辄雨,行乃霁。
戊寅,雨作风顺。
以仆人入城贸易,饭后方能行。
溯流过永平监(即铸钱处。),行仅二十里,以水涨无牵路而止。
己卯,雨不止。
虽风顺,而溪曲帆破不可用,终日仅行二三十里。
庚辰,风雨如昨。
溪益曲,水益涨,行益缓。
感冷头痛,竟日酣寝。
辛巳,如庚辰
壬午,晴。
辰时馀干江口,距邑尚十五里。
赵子直著作谒告在家,拿舟相访。
自此顺流而下,溪水弥漫,田野皆为陂池。
夜泊树红,乘月登洪福院
闻去鄡子止数里,欲乘月行,而舟师不知港道,遂止。
癸未四鼓解缆,舟师果误,行近湖始悟,急呼鱼艇前道,复溯流而上,黎明乃至鄡子寨。
谒庙毕,令寨兵前导入湖,巨浸稽天,非丙戌岁经从之比。
未后将入港,湍流不可溯,复行石磉湖,约二十里穿小窦达于港。
系舟芦间,四无人烟,弥望皆水。
是日过湖,略无风涛,有小蛇昂首引舟抵岸乃回,戏作小诗云:「万顷湖光似镜平,蜿蜒得得导舟行。
从来仕路风波恶,却是江神不世情」。
甲申,大风不能行。
乙酉,风雨不止,水益涨,无岸可泊,且舟夫乏粮,去赵家步尚十五里,遣小舟往市米。
午后风稍缓,夤缘苇间,移时仅行二三里。
已而赵氏子名良平者携十馀丁来,云正港深且湍急,人力不可施,请入池口十五里趋寂照院,从之。
其地皆民田,赵氏数池在焉,漫为大湖,秧苗尽在深渊。
此邦去岁旱乾异常,今复大水。
晚至寂照,破敝卑湿,水亦及门。
僧言院兴于天祐十五年戊寅,旧名资福仁王,治平中改今名。
自过湖入港达于江,绝无民居,惟赵氏擅陂湖之利,为乡之豪,渔户数百悉其部曲。
往来之舟无不从其家假人以济。
闻第宅甚壮,去水里馀。
丙戌,稍霁,北风未止。
舟人云不可行,再遣人市米。
水益涨。
鄱阳而上甚阙雨,既登舟乃值积潦,闻赣、吉大水。
丁亥巳时风稍定,解舟行数里,望度门院在水中。
棹小舟往游,至则破敝将倾,一僧出门,隔浅水遥语而回。
稍前涉高矶湖,菰芦之场皆为水没。
野鼠无数,被浸灌依聚沫而立。
晚泊徐汊,水涨未已,民居皆没。
龚帅差小舟来。
戊子,舍鄱阳之舟,以小艇乘顺风而行。
晚泊龙沙章江禅院,挈家投宿,新添差吉倅鹿宣义何同至。
己丑,天申节。
早就章江院设供祝圣寿。
周簿为可同其妇六妹来。
饭罢,挈家游秋屏,酌浅沙泉,遂过列岫亭,入报恩禅院
长老晓林,眉山人
藏后有铁文殊像,甚大。
归入景德禅院观铜佛,钟传所铸也。
登阁閒望。
庚寅,早,龚帅实之殿撰、漕芮国瑞郎中、时总管俊、安抚司参议刘朝奉如愚、机宜奉议钦承、权抚干谢宣教谔、权提点司属官何迪功份、转运司主管文字郑通直益、干办公事文林汝楫、王迪功思恭准备差遣林迪功颖秀、监造船场王迪功抡、隆兴符朝奉悊、李通直宗质钤辖苏左武绅、签判郑承事侨、节推薛儒林裴、教授从政焕、右司理文林康嗣、司法何迪功洵、司户洪迪功待聘、监税迪功修、南昌主簿欧阳迪功世美、新湖北参议黄大夫𡑀、主管崇道观王大夫濩、新兴国守陈朝请寅、耿通判虎若、蔡承事嶒、刘登仕恜、阁门祗候时忠翊政、新建安黄宣教炎及其弟󶷩、上蓝长老了乘并相候。
庐陵士人余允武、欧阳兴宗投诗。
移舟滕王阁下,挈家寓阁上,如迁乔木也。
辛卯,南风动地,招何应通诊脉。
壬辰黄州进士昌图以长书携帖求跋。
癸巳,南风益高,飞沙鼓浪,下视柴舟覆焉。
甲午,再招何医。
翁子功机宜相候,初参告也。
江州瑞安宰镗继至。
吴教授饭。
乙未,新南康刘奉直坦相候。
丙申,早,留宋晋裕监税饭。
大兄先乘舟归庐陵
丁酉,赴府会,于民安堂中坐,游南园
六月戊戌朔,赴芮漕会于观风堂
后圃颇宽旷,荷花已开,欲泛小舟,会微雨止。
己亥,舟行三十里泊蒋家湾
庚子,早,行三十里过生米镇,又二十馀里泊曲尺湖。
辛丑,早,以舟人亡失脚船,移时方能行,二十里至市汊,又十里泊秆堆步。
相对即龙雾洲,登岸与村民黄氏语,皆云政和戊戌后方有。
今岁之水自三月至今屡退屡溢,沿江人家寺院多浸损,而树木皆荡去,不然亦浸死。
壬寅,炎热。
终日行数十里,将至曲江而止。
癸卯巳时丰城县
右从政郎马光誉、丞左从政郎赵不阈、主簿右修职郎杨迪巡检秉义郎王全、监税承信郎周仁监赡军酒库马永之、右朝散郎新知浔州王同老左文林郎吉州推官孙琳进士朱祺并相候。
杨簿,中书舍人邦弼之子,其五世祖伉,盖文公亲弟也。
晚,马君寿移具来宝气亭
甲辰,早行,县官送别李家坪,距樟镇十馀里宿。
乙巳甲夜临江军,馆于贡院,即行衙也,其侧有翠微亭
太守左朝请郎江溥通判右宣教郎赵不比相候。
丙午,早赴军会。
丁未,晚赴任子严会。
十四弟自新淦来。
戊申,早,移舟慧力寺下,具饭待教授随同年。
罗子行自白沙来。
携家少休江月亭午后方解去。
晚宿永泰寺
己酉,南风甚高。
晚宿青泥,梦七兄至,既寤而持书者扣船扉,云已在数里间。
庚戌,早至神头之龙安寺会七兄。
新淦县右通直郎王延年、丞左宣教郎赵邠之、主簿右修职郎彭周老、新主簿右迪功郎侯迨、监赡军酒库成忠郎丁密、监本县税右从事郎王需、水陆巡检秉义郎金允、新知通州海门县右宣教郎赵师炳、新广德丞董世龙及其弟世仪赣州排岸承节郎赵善教、右宣教郎致仕杨扶右迪功郎吉州司理张棫并相候。
晚与七兄小酌。
辛亥,早,移舟入邑,借邹氏江亭舣泊。
新淦右从事郎廷硕将仕郎前权乐平舜臣及其弟舜举、亲戚韩竦胄、丁忧刘主簿昌仪及其弟人杰并相候。
陈宅德夫,晚赴董伯亮子羽会。
壬子,早,过江送七兄还宜春
罗子行归白沙。
韩十五霦自株墓来,令纶具饭待之。
晚赴杨图南会,园亭亦可观。
夜月蚀。
癸丑,早发新淦,南风甚高,仅行三十馀里宿卢洲
甲寅右从政郎武陵丞萧许、将仕郎齐贤及其堂弟汝贤、士人萧如埙并自白沙来迎。
萧惠十四诗,甚佳。
晚宿硖江滩下。
乙卯丁忧人前丰城赡军酒官曾敏学、左从政郎隆兴府教授曾三聘自污泥坑来迎。
靖州及新衡阳簿易迪功嘉猷并自城中来迎。
晚宿敖山
丙辰,青原宇老率其徒祖机、法超妙智来迎。
晚至元潭登观,观古剑,其长尺馀。
顷之,抛江复行数里。
丁巳,早,郭景闻奉议自东来。
巳时抵白沙,罗子行邀至其家,留连终日。
久无雨,禾有损者。
晚雨方作,风散之。
萧必巨及岳英之孙必中、必得、罗氏馆客郑大明并相候。
戊午,早发白沙,未后至吉水县
知县左宣教郎赵不遏、丞右修职郎张作楫并相候。
晡后解去,北风微作,又移时方能上滑石滩,宿墨潭
小一侄吕甥来迎。
己未,早,微有北风,舟人方击鼓挂帆,得未曾有。
仅行两箭地,已转南薰矣。
未后将至梅林胡邦衡及知识皆来迎。
寻舣舟候春亭下。
太守周仲应、姨夫通判左承议郎赵善待、右宣义郎鹿何、釐务通判右宣义郎赵永年及郡官并相候。
晚入城,略至所居,遂往谒太守,拜从母。
归船中宿。
庚申,早,挈家入宅。
韩文公云:「辛勤二十年,始有此屋庐」。
客至纷然,不暇记。
朝奉大夫致仕李君迎墓表庆元三年1197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九二、《平园续稿》卷三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河阳济源多名族显宦,张氏、李氏实相甲乙,通婚姻。
南渡后,祖母秦国张夫人每与李氏子弟笃叙亲好,予于其间敬爱两人:曰随,字可大,廉介谨饬,治县有声;
而其族弟讳迎,字彦将,行安节和,恬于进取,予尤重之。
可大没已五十年,彦将下世亦二纪,念之不忘也。
彦将之子数求予表先墓,乃追纪闻见而考信行状之说如左。
李氏胄出宗室汜水,本朝有讳感者以儒学起家。
至君曾祖章继擢进士第,以太常少卿致仕,赠少师
祖百朋,中奉大夫致仕,赠少傅
父弼儒,右中奉大夫直秘阁致仕,赠少师
妣姚氏、曹氏、赵氏,秦、魏、楚国夫人,君姚出也。
钦宗登极,秘阁两浙转运副使,君以捧表恩补将仕郎,调婺州税院发运使檄应办王德军钱粮,循从仕郎
故相赵忠简公豫章,辟知靖安县,又从金陵行宫留守准备差遣,历温州军事推官
程迈梁汝嘉闾丘昕号吏师,皆以侍从出守,事多委君。
程当岁莫移闽帅,留至正月,以荐章授君乃解印。
录事参军老而贫,已代,为嬖吏所持。
君械系掠治,吏叩头服罪,同僚咨美。
举员应格,改右宣教郎知临安府钱塘县
岁旱,留运河水溉民田。
会金国使至,漕臣谕君撤坝通舟,君固请留其半。
漕怒,捃摭无所得,至用前政陈炳皇城砖事劾君失政,坐是罢。
起知湖州归安县,外艰不赴。
婺州金华县、提辖行在杂买务杂卖场,郊恩赐银绯。
求外补,充福建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再为提点铸钱主管文字。
乾道初代还,时相洪文惠公与君有旧,君资历当为二千石,才得通判临安府。
朝市浩穰,非所好也,乞易明州
浙东总管曾觌以代邸恩数荐进人才,其门如市,知君京洛故家,屈意愿交,寻召还,人谓必有里言。
秩满,即袖牒从太守丐保明奉祠,竟主管台州崇道观
归寓湖州新市镇萧寺中,手抄圣贤治心养性之要,时时赋诗自乐,类成百篇。
旧藏画像惟肖,淳熙改元之六月自题赞百馀言,其略曰:「三仕三已,应缘而止。
一丘一壑,倦游而归。
耳目口鼻,画史或得其彷佛;
至于超然物外,彼亦安知其端倪也耶」!
俄遇微疾,沐浴端坐而逝,是岁九月丁未也。
予始悟自赞之意云。
享年七十有二,明年正月己酉,葬于湖州乌程三碑金山秘阁墓之左。
以子升朝,累赠中奉大夫
妻令人周氏,永嘉名士周行己恭叔之女。
恭叔京师,与秘阁善,君未弱冠,风度凝远,能文辞,善谈论,故以女归之。
后君十一年,年八十三而卒,祔君以葬。
四子:结,故朝奉大夫尚书度支员外郎总领四川财赋军马钱粮
综,早世;
绂,故从政郎平江府司法参军
绮,今为从政郎新泰州如皋县
女二人:宣教郎王光达、朝散大夫新知真州张颜,其婿也。
孙男七人:大成,新池州青阳县尉
大雅,新宁国府太平县主簿
大均,新高邮军兴化县,皆迪功郎
次大有、大鼐、大亮、大伦。
孙女七人。
秘阁之没,君二子当受遗泽,其一逊弟之子,人服其义。
君洁静通敏,有可用之才,知己方在朝辄违而去之。
长子持节近甸,人以为荣,君泊如也。
惟荣辱得丧未尝屑屑胸次,故其终神识湛然,可以窥所蕴矣。
今诸子惟如皋在,即求表君之墓者,行状盖真州之文也。
庆元三年闰六月日,具位周某述。
寄题周元吉湖北漕司志功堂1187年6月 南宋 · 杨万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周郎昨赞元戎幕,夜眺秦川剑阁
函关不用一丸泥,谈笑生风扫河洛。
君王尺一唤渠回,贮之凤阁鸾台
不赞元戎赞丞相,笔补造化裨盐梅。
龙媒志在横八极,天闲玉鞯羁不得。
又挥白羽岸纶巾,却去武昌赤壁
一览亭前山月明,志功堂下大江横。
前称公瑾元吉,君家世有千人英。
公瑾小乔在何许,元吉小蛮花解语
看君一箭落胡星,如皋一笑倾人城
金印如斗带万钉,何人为作燕然铭
潘子善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八○
「钦明文思」,某窃谓「思」犹「意思」之「思」,若只作「思虑」之「思」,未见发于事业处。
惟从去声读,则见其发于事业者莫不切中情否,焕然可观,彷佛如《论语》「中伦」「中虑」之类。
未知是否,伏乞批诲。
作去声读为是。
「克明俊德」止「黎民于变时雍」,「俊德」或以为己之明德,或以为俊德之士;
「百姓」或以为民,或以为百官,未知二说如何?
若以《大学》之序观之,则俊德为己之明德,百姓为民,似无可疑者。
俊德当依《大学》说,百姓程先生以为畿内之民是也。
「平秩南讹,敬致」,林氏谓如《周礼》致日之致。
此乃致南方之中星耳,未知是否?
致日乃考日中之景,如《周礼》土圭之法,非考中星也。
「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林氏谓自戒自董自劝,未知此说如何?
《九歌》今亡其词,不可稽考。
以理观之,恐是君臣相戒,如《赓歌》之类。
皋陶矢厥谟,禹成厥功,帝舜申之」,未知「申」字如何看?
此是三篇之叙。
第一句说《皋陶谟》,第二句说《大禹谟》,第三句说《益稷》。
所谓申之,即所谓「汝亦昌言」者也。
此书伏生本只是二篇,《皋陶谟》、《益稷》之间语势亦相连,孔壁中析为三篇,故其序如此,亦不足据。
而说者又多失之,甚可笑也。
「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允出兹在兹」,诸说皆以欲舜念皋陶,而林氏以为自言其念之如此,未知二说如何?
林说是。
允迪厥德,谟明弼谐」,疑是称皋陶
未知是否?
若以为称皋陶,则下句禹曰「俞」者为何所俞耶?
恐此八字是皋陶之言,禹善之而问其详,故皋陶复说下句,解此八字之义。
或云此八字是言皋陶之德,「谐」字下别有皋陶之言,今脱去,未知是否。
姑存之可也。
「亦行有九德」,或以为人之性行,或以为君之行,未知二说当何从?
亦行有九德,泛言人之行有此九德,故言其人之有德,则当以此而论之。
「载采采」古语,不可晓,当阙之。
「夙夜浚明有家」止「亮采有邦」,古注以为可以为卿大夫及诸侯,林氏以为卿大夫诸侯用此三德六德之人,未知孰是?
林说恐得之。
犹《孝经》说争臣之类,盖曰如是足矣,非必以是为限也。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不知明畏是两字还是一字?
林氏以为聪明言视听,明畏言好恶,未知如何?
林氏似是。
明畏言天之所明所畏,所明如「明明扬侧陋」之「明(上明字。)」,所畏如「董之用威」,「威用六极」之意。
「以出内五言」,林氏以为宫、商、角、祉、羽之言,古注以为仁、义、礼、智、信之言,未知当孰从?
未详,当阙(自「侯以明之」以下皆然。)
「关石和钧」,窃谓此只是钧石之名,如《周礼》嘉量之类耳。
未知是否?
恐是。
「鬼神其依,龟筮协从」,不知已是曾卜一番了,还是未曾卜?
按文义,恐是已曾卜了,禹更请枚卜,故舜言其不必再卜之意。
「鬼神其依」者,以鬼神不可得而知,但人谋既协,则鬼神亦必依之,亦是言向者卜时已是无可疑者,今不必更卜也。
未知是否,伏乞批诲。
恐是初未尝卜。
「先时者杀无赦,不及时者杀无赦」,林氏谓是誓众之辞,非言昏迷天象之人。
以上文考之,林说非是。
然此篇自可疑,当阙之。
「矧予之德,言足听闻」,据古注云:「道德善言」。
某窃意「言足听闻」自当作一句,言吾之德言之足使人听闻,彼安得不忌之?
未知是否?
是。
「贲若草木,兆民允殖」,诸家说多不同,未知当如何看?
连上句言天命不僭,明白易见,故人得遂其生也。
「自周有终」,古注及诸家皆以「周」训忠信。
窃谓以忠信自周则可,以忠信训周恐未安。
未知如何?
「自周」二字本不可晓。
「王惟庸罔念闻」,诸家皆于「庸」字绝句
窃谓只作一句读,以庸训用,如《说命》中「王庸作书以告」之「庸」,未知是否?
六字一句。
「若虞机张」,诸家皆训「虞」为度。
窃谓只作虞人说,如何?
作虞人为是。
「臣为上为德,为下为民」,诸说不同,不知此四「为」字当如何音?
四「为」字并去声。
为上者,辅其德而不阿其意之所欲;
为下者,利于民而不徇己之所安。
武成》一篇,诸家多以为错简。
然反覆读之,窃以为自「王若曰」以后皆是史官历叙以前之事,虽作武王告群后之辞,而实史官叙述之文,故其间如「有道曾孙周王发」及「昭我周王」之语,皆是史官之言,非武王当时自称如此也
亦如《五诰》中,「王若曰」以下多是周公之语。
若如此看,则似不必改移,亦自可读。
又「既生魄」恐是晦日,「既」者,言其魄之既足也。
先生批云:「此句非是」。
以历推之,当为四月晦
未知此篇先生寻常如何看?
「王若曰」以下固是群后之辞,兼叙其致祷之辞,亦与《汤诰》相类。
但此词却无结杀处,只自叙其功烈政事之美,又书戊午癸亥甲子日辰,亦非诰命之体,恐须是有错简。
然自王氏、程氏、刘原父以下,所定亦各不同。
旧尝考之,刘以为王语之末有阙文,似得之。
彼有《七经小传》否?
可检看。
又《汉书·历志》谓是岁有闰,亦是也。
《洪范》之书,林氏以为洛出《书》之说不可深信,谓「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斁」,犹言天夺之鉴也。
「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彝伦攸叙」,犹言所谓天诱其衷也。
又云《洪范》之书大抵发明彝伦之叙,本非由数而起。
又曰「天乃锡禹洪范九畴」,犹言天乃锡王勇智耳,不必求之太深也。
某窃谓河出《图》,洛出《书》,《易》中明有此说,岂得而不之信耶?
未知林氏之说如何,望折衷。
便使如今天锡《洛书》,若非天启其心,亦无人理会得,两说似不可偏废也。
「八庶徵曰时」,林氏取蔡氏说,谓是岁月日之时,自「五者来备」而下,所以申言「曰雨、曰旸、曰燠、曰寒、曰风」之义;
自「王省惟岁」而下,所以申言「曰时」之义。
某窃谓此「时」字当如孔氏五者各以其时之说为长。
林氏徒见「时」字与雨、旸、燠、寒、风五者并列而为六,则遂以此「时」字为赘,不知古人之言如此类者多矣。
且仁、义、礼、智是为四端,加一「信」字,则为五常,非仁、义、礼、智之外别有所谓信也。
故某以为时之在庶徵,犹信之在五常,不知是否?
林氏之说只与古说无异,但谓有以岁而论其时与不时者,有以月而论其时与不时者,有以日而论其时与不时者,可更推之。
某读《书》至《盘庚》及《五诰》诸篇,其疑不可数举。
若以诸家之说勉强解去,亦说得行,但恐当时指意未必如此耳。
如此等处只得姑存之,如何?
漳州所刻四经《书序》有此说。
《需》卦六四:「出自穴」,上六:「入于穴」,《程传》谓「穴,物之所安也」。
《本义》谓「穴者,险陷之所」。
某以为谓之险陷之所,正得《坎》体之象,未知是否?
坎即穴也。
《讼》六三:「或从王事无成」,《本义》谓必无成功,似与象辞「从上吉也」之意不协,又与《坤》六三《文言》亦不协。
窃意《本义》是直作占辞解如此,未知是否?
《易》中经传不同如此处多,且兼存之。
然经意是本,传辞是第二节话也。
《小畜》九五「富以其邻」,《本义》谓《巽》体三爻同力畜乾,邻之象也。
据《程传》则曰:「以一阴畜五阳」。
某窃谓以统体言之,固是以一阴畜五阳,然就九五而言,则下与四比,上与下连,为邻之象。
谓《巽》三爻同力畜乾,却见得自上畜下之意分明,未知是如此否?
更以《泰》卦「不富以其邻」对之,即可见其文意。
《大过》上六爻,《本义》谓是杀身成仁之事,莫是如晋荀息之类否?
荀息所处未得为成仁者。
《遁》「小利贞」,《本义》谓小人也。
按《易》中「小」字未有以为小人者,如「小利有攸往」与「小贞吉」之类,皆大小之小耳。
未知此义如何?
经文固无此例,然以《彖传》推之,则是指小人而言。
今当且依经而存传耳。
《丰》,彖曰:「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
况于鬼神乎」?
程子曰:「鬼神者,造化之?
然天地盈虚,即是造化之迹矣,而复言鬼神,何耶?
天地举全体而言,鬼神指其功用之迹,似有人所为者(以《谦》卦彖辞推之尤明白。)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本义》云:「赜,杂乱也」。
据训诂皆云深也,未知如何?
先儒有此训,今忘记,检不得。
字书无「赜」字(𦣞口同义),只作「啧」,云大呼也。
《左传》曰「啧有烦言」,非谓深也。
若是深义,即与「隐深远」三字一义矣,且又何以云不可恶乎?
《本义》云:「变化云为,故象事可以知器;
吉事有祥,故占事可以知来」。
不知变化云为主于人而言否?
变化者,阴阳之所为;
云为者,人事之所作。
「幽赞于神明而生蓍」,《本义》引《龟荚传》「生满百茎」为證,某窃谓「生」字似只当与下面对「立卦」「立」字、「生爻」「生」字同例看。
所谓生蓍者,犹言立而用之耳。
未知是否?
卦爻是人所画,是天地所生,不可作一例说。
兼以立而用之为生,亦不成文理。
「劳乎坎」,据下文云「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乎坎」,窃意「劳」字当作去声读。
未知是否?
恐或如此。
然此一节多难晓处。
「于论鼓钟,于乐辟雍」,注云:「辟雍天子之学也」。
不知辟雍从来是天子之学否?
还是文王始为之,及周有天下,遂以为天子之学,亦如皋门、应门始立于太王,而后遂以为天子之门耶?
伏乞指教。
见不得。
《召旻》第六章,《集传》作赋体,窃疑是比体。
未知如何?
作比为是。
小序《麟趾》诗:「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此句似无义理。
《江有汜》诗是媵自作,非美媵也。
此二处下皆未曾注,未知如何?
当补。
《论语》「仁者不忧」,《集注》云:「理足以胜私,故不忧」。
某尝推之,恐只是此心常存,不暇闲思虑,惹起闲烦恼耳。
未知是否?
未是。
某读《春秋》,至「翚帅师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处,略窥见圣人所以作《春秋》之意,僭易录呈,伏乞指教。
某谓《春秋》为圣人褒贬之书,其说旧矣。
然圣人岂损其实而加吾一字之功哉?
亦即其事之固然者而书之耳,如「翚帅师」之类是也。
盖不待君命而固请以行,则书之如是宜也。
或以为若是则一代之事自有一代之史,《春秋》何待圣人而后作哉?
曰,《春秋》即鲁史之旧名,非孔子之创为此经也。
使史笔之传举不失其实,圣人亦何必以是为己任?
惟官失其守而策书记注多违旧章,故圣人即史法之旧例以直书其事,而使之不失其实耳,初未尝有意于褒之贬之也。
以是而观《春秋》,庶足以见圣人光明正大之意,而非持夫一字之功以私荣辱之权也。
惟夫不失其实,则为善者安得而不劝,为恶者安得而不惧?
孟子曰:「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宜哉!
不知书「翚帅师」如何见得其不待君命而行之罪?
又如何见得旧例合如此书?
此须更有商量,未达则阙之可也(《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又见《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五五。)
论语:原缺,据宋浙本补。
忆江南 其一 谈献可1169年 南宋 · 张孝祥
 押东韵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谈子醉,独立睨东风。
未试玉堂挥翰手,只今楚泽钓鱼翁。
万事举杯空。

谋一笑,一笑与君同。
身老南山射虎,眼高四海送飞鸿。
赤岸晚潮通。
奉使袁大著论救荒书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二、《江湖长翁集》卷二四、嘉庆《高邮州志》卷一一
某淮人也,淮乡之民情利害知之甚熟。
十馀年来,若水若旱,若鼠与蟹之为灾,率无丰岁,间亦小熟矣,然收不饱饥。
重以今岁之旱,赤地千里,闻之故老,六七十年无此恶岁。
淮乡土旷人稀,虽荒岁穷窘,其民食草根木皮犹无饿死者。
今草根木皮亦复无馀,去尚半年,而之熟否特未可知,民之僵仆可立而待,而监司郡守钱粒不馀,长号大唶,束手无措。
目今所谓赈济不及千百之一,民情嗷嗷,如鱼游铛釜之中,望执爨者之撤其薪而济以杯勺之水,可谓迫矣。
某窃谓天下之势,一家比也,平居无事,其父颐指于上,其子弟奔驰营干于下,生生计度量入为费,各有常规。
一旦子弟大患难,濒于死亡,则父之慈者必极力拯救,不敢以常规为拘。
何也?
其势急也。
今旱而饥,饥而垂死矣,吾圣天子忧民之心有逾父母,则凡可以济斯民之死者当无不为,平时之法制有未暇议也。
今日之势,下之陈请如诉冤,如复雠,上之报行如援稚孺之陷,如解同室之斗,庶可以逭民之死。
某之愚,管见二事,可以救倒垂之急,请为执事言之。
其一曰:积滞之盐,举以借沿流诸县之民;
其二曰:募饥民以浚盐运二河。
泰州之海安、西溪楚州盐城,濒海盐山积,彼随煮随运者运且不洎,则所积之盐几长物矣。
盐城高邮、兴化,举通州西溪江都、泰兴,举海安通州海陵、如皋
不以上下户,据所诉所放灾伤分数,五家结甲借与之,俟秋熟拘之。
三州得此,其民少纾矣,则以其合赈三州之米并及馀州,其民亦少纾。
所给之盐运以小舟,则无患乎不达,而纲运阻滞,盐价踊贵之际,则无患乎不售。
若曰亏损官课,则圣主以饥民故旰食久矣,倾仓廪以拯其死计亦不吝,况举未用陈积之物可以肉骨起死,想惟慈爱之仁,必且欣然从之,患不闻尔。
盐在民,籍在官,幸而岁稔,取此券折之可也,则亦不取徒予之也。
计盐之价,据时米价石增三百,若五百以取之,异廥以贮之,主之以官,陈新易置,专以为凶年赈贷之备,此则荒政大计也。
且此惟沿流可行,谓盐之运、米之输,非高阜斩绝处所便也。
若夫自江而淮为南北之运河,自高邮盐城为东西之盐河,两河湮废不修,而听其自尔者六七十年矣。
此不惟使客之往来、米盐漕运之所资,而一路征商利源之要,实藉此也。
资此以溉灌者,率膏腴之田,平日规模不复见矣。
虽近者稍置㪷门、石䃮、函管等,民微得其利,然始兴仓卒,未究其极。
两河兵革之前,其堤固、其流深者,月有培,岁有浚,而时开阖其泄水处;
兵革而来,河之泥淤积已数尺,堤沦于河而日薄。
河不浚则堤不固,不浚不固则㪷门、石䃮等庸足恃乎?
然穷尽其利而可为不朽计,非偶大旱则未得措手。
大旱之际则河可浚,取其淤而培之,则堤可固。
今兹之旱,民不幸矣,而堤与河之利则幸可议。
浚河取土以培其堤,而平时规模可以渐复。
今民之携负老幼、奔骛无归者不知其几,优募此辈,使从是役,此赵清献范文正公遗策也。
不惟河浚堤固,农田可溉,而赈济之利实与俱举。
一夫日与米五升,钱百五十。
人食二升,用钱五十,其馀劣可饱二三口,彼何患不乐从?
一家二人从役,则六七口免涂殍矣。
某亲见熟乡之募人垾田,食之而日与百钱,民奔趋之,则百五十钱、五升之米,足以来之,而足以利之可以知矣。
及今诸县办畚锸釜薪之类,春而兴工,二三月而毕,毕而不妨农,亦指日冀,民虽枵腹而俟,不惮也。
异时以河淤堤薄之故,州县修塞无虚岁,所费不赀。
近岁旱,不见此尔。
运河以淤浅,故一遇使客,钉闸坝流,无所不至,兴役之民蚁集,而民劳功少,商旅阻滞。
兹未足论。
盐河浅淀,雨足水漫,犹苦重舟胶涩。
今舟断不通,承盐之亏其课,以袋计之,盖四万八千。
向使已浚而通小舟,亦可趁其半,计其半二万四千之盐,则七十馀万缗矣。
不计此而目前之费是计,望之常人可已。
此策一行,不惟饥民沾利而已,雨泽以时,则州县免塞堤之病,岁虽旱也,盐米之运自若,河水所溉之田,又数倍于今。
此长策也。
夫凶荒之民待哺于官,举以予之,君之仁也;
不徒予之,而又兴久废之大利,仁之至也。
然今监司之力不能独办,而诸郡又以窘乏告,蝼蚁之见,愿执事奏之九重,出禁钱十万缗下淮东漕、仓两司,措置助为之,要以三二年之间,两司与州县与食利之民分偿之。
监司、州县之官以字民为先务,有以利垂死之民,虽痛自节约以偿所负,州县之民得兴无穷不赀之利,虽有所损,以助其偿,亦理所当然。
不然,则出折券十万缗为之。
淮东楮券甚重而难得,上不胜费而下得其利,亦如前说,徐责其偿可也。
蒙之二策,揆之己见,参之人情,毋不可者。
或者曰:「盐,国之宝,举以予民,恐乖常制」。
夫救爱子于壑而曰竭蹙失容,非通论也。
范文正杭州而旱,饥民私鬻盐不禁也,民赖以济。
既熟则禁之,治其不听者,世以为是。
目今饥民鬻盐,官纵容之,全活甚众,亦范公意也。
私鬻,法所最禁,法有时而可屈,则以人命至重也。
今但略其法以借与之,夫何议?
民知上之以己故而肯暂屈其法,其感上之德不亦深乎?
又曰:「禁钱楮券,岂所可议?
而今兹遭旱至广,乌可遍给」?
此又非达事体者。
两淮国之北门,淮民醇厚忠质,数经兵荒,最可念者。
浙江民夥,土不能容,寻常小遇水旱,则累累而北者昼夜不绝,此非两淮无所受也。
疆事朝告,淮民暮已裹粮从役,中原归义者非两淮无以寘之。
今日两淮在国家最所当重,非他路比。
而圣天子审天下之势,顾忧淮民最关宸虑。
前岁都下之税岁二十万缗,尚以禁钱代之。
夫宽商贩于安平之日,与夫拯殍殕于饥馑之岁,孰缓孰急,孰轻孰重?
圣主有不闻,闻之必将乐从,行之必将恐其缓也。
今岁大旱,非常之灾也,勉救其死,何如坐视?
多救一人则一人更生,力未必能终救之,延一日一月之食,则一日一月犹齿人类,愈于遽僵路隅也。
此在圣主贤臣勉之而已。
自夏而秋,蝗子之在土,数寸其厚,窃恐民以旱故饥者或死,生者必怨,愈伤和气,则来岁之灾恐甚于今。
草茅之见,切谓势须倾国力以起民之死。
民愚而甚智,知国家爱之如此,心必感,气必和,民心悦而气和,丰岁犹不应焉,则加以罔上之罪,某所不辞。
且民谓之天民,君谓之天子,承父之志,子之职也,故民者天所甚爱也,天所甚爱,故天子尤爱之。
天子爱天民,而悯其数十万之命无罪而死,而能起之于既颠,生之于将毙,则民心胶结,天心眷顾,国家亿万世无疆之祚益羡,于此理之必然。
活千人有后,是数十万之命由执事而延其生,则天地之报执事也又如何?
恭惟执事颁圣天子之命,访饥民疾苦于淮濒,淮民之俟玉节,眄眄焉日南其首者,岂不以圣天子之心,赤子斯民,无所不用其至,田夫野老洞知之,而执事推所学以爱人,慈祥恻怛闻于中外,不愧古人,彼之所徯,冀延其旦夕之命故耶?
某一命之吏,待次穷乡,无所复望于世,独能洞识圣天子兼爱与执事慈仁之心,悼岁旱之非常,哀斯民之抱叫阍吁天之诚,而不能自达也,辄以二事诉之执事
一得之虑,不识肯少留意否?
罗枢密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六七、《江湖长翁集》卷三○
呜呼哀哉!
万生芸芸,天所司也。
钟为仁贤,民所资也。
寿夭之殊,恍可疑也。
岂短长必有所制,将听自尔而无所尸耶?
嗟嗟先生,当世之师,有国之基,民之怙恃,君子倚毗。
其身在亡,关时盛衰,伫观修程,一旦及兹。
呜呼哀哉!
正学心传,公默会之,宏材时须,何适不宜。
泛幕莲于江城,领英荡于震维,邦有元龟,民赖母慈。
倏芝检之催归,方宣室之受釐,肃肃朝行,蔚为羽仪。
涂抹诰雅,则帝纶增辉;
铨叙官联,则臣工允釐。
适事变之非常,人莫保其尻脽,幸元弼之调虞,藉婉画之赞裨。
蛰惊涛而席平,捲氛祲而天披,投辅国于有北,翊曾孙而垂衣。
帝曰惟公,副予畴咨,本兵之地,舍公其谁?
曾衷蕴之未究,奄波逝而莫追。
呜呼哀哉!
地辟天开,繄今何时,如伊必莱,如皋必夔。
屋必栋梁,亏一则阽危;
人必四肢,废一则弗支。
有如先生,其寿止斯,此所以吾君兴憖遗之叹,而斯民深殄瘁之悲也!
而况吾徒,倚公挈携,是挽是推,是嘘是吹。
培纤植以干霄,风弱羽而云蜚。
鳞翼攀附,自昔是期;
竹帛姓名,今其庶几。
曾是瞬息,志愿遽违。
彼苍者天,冥茫莫窥,福善祸淫,岂其吾欺。
恨终天而无尽,泪浪浪而绠垂。
彼苍者天,知乎不知?
有肴荐盘,有酒注卮,公一茹之,慰我梦思。
呜呼哀哉!
九奋 其三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七六
桂枻兮兰舟,去景兮悠悠。
赤岸兮裴回,眷丹阳兮夷犹。
中肠郁结兮神情惝恍,思夫君兮聊淹留。
浮涔江兮放于沱汉,泛沦漪兮极其汗漫。
怅始异而终同兮匪它,回波澜兮顾复之岂远。
婉清扬兮采莲女,要美人兮北渚。
揽芳蘅与若英兮备杂菜(四库本作采)之芬馨,将日昃之与期兮指潜波而为盟。
羲和晻曀其西入兮暮云合而美人不见,怨芳心兮泣蘪芜余以衍。
秋风起兮飙飗萧索,幽兰秀兮芙蓉乱落。
北江之东注兮溯洄之宛宛,羌顺天而不极兮荡波之有沔。
鸣鸠雨而逐妇兮言归以霁,动人情兮吊孤影而零涕。
去灵脩而自放兮余心不忍,回素首而不见其形兮于斯焉其逾逝。
乱曰:冶余容兮安闲自喜,荪窈窕而不我嘉兮何以。
苟承恩之不在貌兮苍天谓何,分此生兮已矣。
送施丙卿(原案:此诗当是淳熙七年所作。) 南宋 · 王质
 押词韵第四部
嗣宗仲容天下无,施家更与阮家殊。
舍人骑星上天衢,令君抱云守仙都
氐房奎壁牛女虚,岂肯使人清晖孤。
舍人桃李将吹嘘,青青白白朱朱
子昔绿水敷红蕖,速谢香火归诸胥。
元丰欧阳元祐苏,黄晁张秦皆其徒。
子所标准前规摹,策勋岂不真良图。
甘王楼下百日馀,展尽胸襟渺江湖。
今年大燎然洪炉,独此冰玉涵秋菰。
玉山玉水(秦本作水清,孔本作山水)清而腴,山南山北多仙庐。
居仁宝玦敲珊瑚,吉甫金碗倾醍醐。
山东文豪尹大夫,银河赤岸通方壶。
三山仙伯飘飘俱,端明殿老争抟扶。
子乃奔轶攀其须,明月在天不可呼。
掇拾堕黑云模糊,三台北斗韩尚书
芙蓉旌旗驻飞车,低挽凤凰追鲸鱼。
高搴麒麟起玉除,定不遗子鲛人珠
宜春宣曲骖皇舆,尚书许我能起予。
飞黄一向抛蟾蜍,不识尊意今何如。
四十有六垂桑榆,西湖寒雪参清娱。
飞琼砰磕波文粗,卓玉棱嶒山骨癯。
尚书尚书切勿疏,我久寂历西山隅。
尚书击鼓群龙趋,我岂不解吹笙竽。
青枫红叶秋风初,风声猎猎摇江蒲,矫首河汉且长吁。
王右司江西宪1185年 南宋 · 王炎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日边好音来,绣斧轺车
九重寄视听,四牡烦询咨。
才德难两全,有即时所须。
平生经纶学,丰蓄乃啬施。
底柱阅颓波,去就难招麾。
湘滨督飞挽,未曾费符移。
举鞭有流钱,民瘠亦自肥。
揽辔不可留,父老结去思。
星台照水,寒士增光辉。
心旌绕门阑,意往身絷维。
叱驭岂惮行,愿言谨驰驱。
遥知章贡上,喜色生里闾。
旧闻珥笔风,家有城旦书。
公行将直指,淑问如皋苏。
桁杨无幽枉,雨露皆沾濡。
东望尺五天,入觐聊假途。
善类望主盟,至尊渴谋谟。
正须画麒麟,未用思莼鲈。
徐武叔志铭1187年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止斋先生文集》卷四九、民国《平阳县志》卷八七、民国《瑞安县志》文徵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瑞安市
余尝惑于太史公鲁仲连邹阳并为一传,其世相去远,事甚不类,言语文章亦不相似也。
至读所谓「多其在布衣之位,谈说于当世」,盖释然有感于二子,而叹良史之笔,取舍固殊焉。
夫秦汉之际,士之遭时致身者,不知其几人,往往无闻。
太史公所身亲见,开封侯桃侯而下,卿相数十辈皆略附名申屠嘉后,吝不立传;
二子特布衣尔,他无所概见,徒以书一编关于当世之务,相先后百有馀年,行事言语不同,而牵连书之。
则古人之不朽,诚有不在彼者,余以是铭武叔
乾道之庚寅辛卯,州大饥,米㪷直五六百钱。
守丞讳言上,且讳人言,遇道殣,即不省,众无与画此者。
武叔以书抵行在所之旧,言之哀痛也。
张公钦夫右司郎,得其书,持白丞相虞公并父也。
诘朝奏事,虞公武叔书袖中,为孝宗诵之,孝宗矍然变玉色,曰:「永嘉故乐土,柰何使至于此!
守丞为谁乎」?
朝罢,趣上其名衔,即日罢去,更用贤守。
出浙河东郡常平米以赡吾州,州人获免于死亡。
当时识者颇乐道其事。
有以都司肯赍人书诣政事堂白之丞相丞相肯袖怀书至榻前奏上,上勿问所繇来,从之不移日,可不谓盛时乎!
而余窃又有感也。
虞并父相,钦夫宰士,微武叔,殆不得事情于千里之外。
彼守丞何足道,所部官岂无其人,皆务自爱惜,重于请事。
武叔书生也,枉于场屋,志不但已,竟以一介之微,而动千乘之听,亡尺寸之柄,而全阖郡之民。
呜呼,岂非贤哉!
武叔死,其孤冠来乞铭,余故不辞,而久不果。
恐佚其事,使武叔之可以不朽者阙焉,则愧于子长之谊,于是次而铭之。
武叔讳钺姓徐氏,其先入闽,家福之长溪赤岸,由赤岸温平阳,至高祖始为万全乡尚贤里之族。
祖讳隆。
父讳几,自谓休休翁,与里人作义学,延知名士教子弟。
武叔,家益大,交游益好。
嘉庆先生沈东美之女,有淑行,能治宾客
六子:冠、宏、𡧎、容、寓、定。
冠进《德寿宫赋》,得试礼部
宏中淳熙八年进士科,今为潭州州学教授
六女:适刘嗣尹,太学生
吴璞,刘仪,陈昂,乡贡士
沈伯焕;
一尚幼。
初,沈夫人卒,葬于瑞安常宁寺之后山。
武叔年六十有三,卒于淳熙十有四年七月十有八日,以明年二月二十九日合于夫人之兆。
武叔少颖脱俦伍,博读而豪于文。
长而慷慨,好论时事若州里利病,趋义之急。
然公于臧否,至众辱人,人慕悦之,而亦畏其闻己之过。
至于群居,赋诗饮酒,无少长疏戚,辄与倾盖,襟度豁然,无纤芥疵吝,然后知其切磋之意,非欲多上人也。
余习闻之于郑公景望兄弟间。
一日,有邂逅萧寺者,容貌魁梧,伟丈人也。
意其为武叔,俄而长揖余曰:「子陈子欤」?
于是定交。
武叔人品,晚以庆寿恩授承务郎,再授承奉郎,吾党甚惜之。
铭曰:
行修而命违,志大而力微。
有子岐岐,天意其在斯。
瞻彼宰木,亦既可围。
褒大之迟,我独不敢疑!
奉诏盖造真州盐仓奏隆兴二年六月 南宋 · 向汮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七四、《宋会要辑稿》食货二七之一七(第六册第五二六四页)
近计料起盖真州盐仓,共合起盖盐敖二百八十间,并厅事,钱库、司房,物料库、备卸屋等,共计三百二十七间。
若仍旧存留通、泰州高邮军旧仓,即不消全行盖造。
将元料盐敖二百八十间,以四分为率,先次起盖一分七十间,钱库,备卸屋并减半。
通、泰、楚州所产盐货,各州场分多寡不等,欲将通、泰、楚州打到袋盐各以十分为率,数内合行分拨二分运赴真州盐仓支发。
如有不足舟船,只依所乞,从本司和雇。
一、分定般运各州盐纲舟船,并以空纲到买盐场岸下,先后资次装发。
通、泰州高邮军旧盐仓支盐,见收客人水脚钱。
今来和雇船户,令于水脚钱内支。
泰州海安场欲每袋支六百文,如皋场每袋支六百五十文,西溪场每袋支七百文,通州场每袋支八百文,楚州盐城场每袋支七百五十文。
今来客人若只就真州盐仓支盐,减省通、泰等州地里盘费脚乘。
所有官中和雇船户合支水脚钱,自来系客人出备。
欲乞令就真州盐仓请盐客人,每袋送纳钱五百文省,专充运盐脚乘支使
所有不足钱数,依例于袋息钱内相兼支使
泰州修桑子河堰记淳熙四年 南宋 · 吕祖谦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九○、《东莱吕太史文集》卷六、《方舆胜览》卷四五、乾隆《江南通志》卷六五、道光《泰州志》卷三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淳熙元年夏六月泰州东部潮大上,败捍海堰,诏州与两使者参治。
维堰初作于文正范公,首起海陵,尾属盐城,衡两县间百馀里。
及是,半圮于水,有司缮筑,未几以讫工闻。
独桑子河以南径如皋境,缭许氏庄后,皆文正规略所未及,春夏霖雨,海汐暴兴,田庐冒没,版籍日耗。
诏以诿今魏侯,侯不以造端立始、无前模可袭为惮,慨然闵民病之不可宿,凡土功之政令,与其具脩,悉蒐悉讲。
发命以四年十月乙酉,甫半月堰成。
其袤三十有五里,其崇寻有三尺,趾广二丈四尺。
积工一十有七万。
郡人拥府门欢贺,又走书蕲记,侯弗能御。
史起漳水以溉邺,追咎西门豹之遗利。
杜预将桥大河,或者以商周所都,历圣贤而不作,殆必难立。
二者之论胥失也。
斯民之生理无极,而陵陆川浸之势屡迁,颛守陈迹者,既不足与合变,至于因时建置,虽由己出,然前人仁心仁闻经启区画之馀业,盖有以起之矣。
侯名父子,逮见前辈,习于群公先正之源委,一旦身履其迹而手赋其功,宜所乐为者。
用能先事不惑,已事不矜,以兴泰人之长利,以终文正公之遗绪,以助成明天子实边之大计。
后之为政者,将于此乎考。
侯名钦绪,历阳人
涖役者,海陵朱棣;
督护者,知如皋县耿汉、知海陵县穆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