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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知枢密院事京镗初除赠三代制 其二 曾祖母□氏赠郡夫人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三
敕:周之公孤,并建五庙,以君夫人祔焉。
而世世享,亦惟群臣能有功于国者,必有助于其家者也。
具官某故曾祖母某氏,来自名门,作配君子,躬备勤劳,以诏妇子。
而生无从爵之荣,殁不得与于共牢之享。
天命弗僣,是生曾孙,为吾辅臣,以翊枢筦。
朕循周制,宠绥尔夫。
锡郡封,视古命妇,用贲幽宅,亦足以报。
可。
主管吏部架阁陈希点国子正汤璹国子录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七、《攻愧集》卷三七
敕具官某:士修于家而仕于朝,又典胶庠之教事,可谓荣矣。
希点上甲科,久为掌故;
首冠南宫,未登华途。
嘉其静退之风,俾参乐育之选,雅有声望,司予成规。
子率以身,畴敢弗恪。
乞严戒沿边官吏禁戢边民生事疏 南宋 · 赵汝愚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六、《宋赵忠定奏议》卷三
臣近据金州都统司金州上津县申,自正月初四以后,有京西路郧乡县利州路上津县沿边人户将带老小惊移,不知其意。
续据探报,有州界人马深入郧乡县界约十馀里,驱掠税户解成、张四、庞博、张博等家口前去,未知的实。
或传是京西路边民争理地界,或传是均、房州有人入州界行劫,所致州界遣人搜捕,臣各据逐处申到事状备录申枢密院讫。
臣契勘得所争地界,系属京西路,不隶州界。
惟是盗贼一事,深系利害,辄有管见,合具奏陈。
臣伏见从前州界如理索归正人等,州县自合只循旧例迤逦回报外,至于本界无赖之人,擅入州界为盗,作过生事,即与前项归正人等事体不同。
或遇州界移文,其间若有赃證明白者,州县自合酌量事体轻重,物色追究,依法行遣,庶几边头无赖之人,各知畏惧,不敢越界生事。
州界之人若闻得本朝曾为如此行遣,亦自心服。
臣访闻得沿边官吏多务蔽藏,虽明知有累经作过之人,亦不敢举觉穷治,或者吏人受赂,肆为囊橐,无所忌惮。
又有不识事体之人,互争胜负,务相报复,以彊取胜,却致州界之人,或以巡绰为名,或以搜捕为说,擅入本界掠驱人口,而州县官吏隐讳不言,上司既不闻知其人,无由理索,窃恐驯致事隙。
事关边境,不可不防。
本司昨累承州界移文根究盗贼事,或将作过徒伴押回本界,臣即时酌量轻重,密谕本处官吏尽情追究,依法行遣。
如或因采樵误入州界,或被北界之人自因雠隙驱虏前去,本非为盗者,候见得著实情节,即已备牒州界官司照会去讫。
如蒙圣明见得本司前项行遣别无违碍,伏乞特降指挥,严戒沿边官吏,禁戢边民,不得越界生事。
如有违犯约束之人,仰州县官常行觉察,如法根治,重作行遣。
臣闻鸷鸟将击,必匿其形,况夫边境之间,尤宜务存大体。
臣近据边报,北界伪主已殂,其孙嗣立,从此事体恐有更张。
臣愚伏愿陛下远法文王遵养时晦,近同句践尝胆会稽,厚礼卑辞,不惮屈己,使彼君臣偃然肆志,不复以我为惧,然后徐观其变,起而图之。
是陛下能屈于一时,而获伸于万世也。
惟陛下留神,幸甚。
次韵吴天机 南宋 · 杨简
五言律诗 押阳韵
洪范论时常,心官职雨旸。
分龙何效竭,负扆久忧伤。
禾稿几于白,苗苏尚可苍。
焦劳殊未已,诏旨欲盈箱(以上甲藁)
卫泾故母硕人章氏可特赠永嘉郡夫人 南宋 · 蔡幼学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七二、《育德堂外制》卷三
诗颂鲁侯,及于寿母。
今吾名臣,致位近弼,而母不逮养,可无以慰其罔极之思哉?
具官某故母硕人章氏,嫔于德门,动遵礼范。
勉夫以义,教子以忠。
视其夫之静退回翔,曾不以介意也。
厥有贤子,经明行修,左右朕躬,显闻天下。
载疏新渥,追锡郡封。
其始自今,不一而足。
卫泾故曾祖母咸宁郡夫人陆氏可赠文安郡夫人 南宋 · 蔡幼学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七二、《育德堂外制》卷三
朕登用辅臣,褒及先世。
推其积善,本于闺门,并锡宠章,以慰追远。
具官某故曾祖母某氏,作配君子,躬履勤劳。
而降年不遐,遗憾窀穸。
天命弗僭,是生曾孙,为时闻人,弼我几务。
曾未踰月,再锡郡封。
尚绥尔神,益飨其报。
卫泾故曾祖母高平郡夫人杜氏可赠蕲春郡夫人 南宋 · 蔡幼学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七二、《育德堂外制》卷三
朕登用辅臣,褒及先世。
推其积善,本于闺门,并锡宠章,以慰追远。
具官某故曾祖母某氏,夙以懿行,来嫔德门。
克相其夫,敬戒无怠。
厥有良子,以儒起家。
施及曾孙,间于两社。
曾未踰月,再锡郡封。
尚绥尔神,益飨其报。
周必大枢密使加食邑制淳熙十一年六月 南宋 · 李巘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五九、周纶《周益国文忠公年谱》
门下:斗极之临四海,中经天纬之熙;
神枢之斡万兵,右躐政途之峻。
眷我爽邦之哲,率时基命之严。
暨阐迪于贤猷,盍登昭于使范。
饬宣丕号,告锡治廷。
通奉大夫知枢密院事荥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六百户、食实封六百户周必大,端亮而粹夷,笃诚而宏裕。
问学贯九流之邃,文章返三代之醇。
早会休辰,寖敷美业。
洪钟发簴,隐然天地之和;
华玉昭庭,允矣邦家之宝。
雅积经纶之望,进毗密勿之谟。
管摄群微,治克先于上策;
辑柔四外,势端在于本朝。
阅岁方深,运筹滋劭。
朕大明陟典,申简茂庸,趣升位次之崇,增畀事权之重。
提纲斯在,肃大武本兵
衍渥维新,极隆名于宥府
移兹多邑,益以真租,载示殊褒,式昭良绩。
于戏!
德有常而立武,要资政事之修;
机不密则害成,当谨谋猷之告。
往究规恢之蕴,讫臻励翼之勋。
繄若元臣,讵烦深诏!
可特授枢密使,依前通奉大夫,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封如故。
主者施行。
君不见 南宋 · 赵汝燧
君不见卢生枕上客邯郸,君不见淳于穴中到槐安。
出将入相群儿仕,赐爵锡邑公主贵。
黄粱未熟已欠伸,清樽尚在遽惊起,人生荣华欢乐亦如此。
双毂昼飞夜旋一弹指,胡不看取二人梦中事。
贵妃贾氏赠三代制 其八 故母史氏赠太宁郡夫人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九一、《平斋集》卷二○
敕:《葛覃》后妃之本,必以在父母家志女功之事言之。
予得贤妃,言动中绳矩,母训岂无自来哉?
具官某故母具某氏,出之裔,归之门,熟薰染于诗书,恪步趋于礼法。
维蛇协梦,笃生淑嫕之姿;
禖燕占祥,均迓众多之祉。
眷起家之垂庆,宜告第之疏荣。
锡郡封,永绥庙食。
可。
郑丞相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平斋集》卷二六、《翰苑新书》续集卷一、《启隽类函》卷一五、《宋四六选》卷一一
伏审扬廷涣号,宅揆奋庸。
天开圣人,揭大明于积阴之后;
帝赉良弼,兴霖雨于久旱之馀。
九鼎尊强,万殊闿怿。
窃以庆历之进杜正献,尽革弊端;
元祐之相司马公,力回正论。
凡其变则通,通则久,本乎定而静,静而安。
圣上始亲于万机,朝家大整于百度。
追还盛观,允属真儒。
恭惟某官秉粹而履方,造博而守约。
黄裳文在中也,道传往圣之宗;
缁衣敝又为兮,身系众贤之脉。
蚤劝初潜之学,蔚为大任之储。
渊源养蒙,羽翼出震。
六龙御天而万物睹,依乘最先;
九鳌负地而四极安,扶植更力。
肆增隆于上婘,亟入赞于中枢
密勿引裾,雍容补衮。
避权远势,初无富贵之心;
合意运筹,自契明良之会。
覆金瓯其久矣,登玉铉焉迟之。
播一朝希阔之麻,开几年壅塞之路。
昔妖星示变,除旧之兆已萌;
今瑞雪应期,作新之庆可卜。
两全文武之宪,独斡中和之机。
惟国事总总乎其方殷,而民情喁喁然其更切。
决否泰之消长,在乾坤之转旋。
平轻重于一舟,丕展济川之略;
寄安危于八柱,迄成支厦之功。
以福华夷,以寿社稷。
某霜途易蹶,冰谷难春,夙蒙鉴赏之殊,快睹延登之盛。
调元有道,坐培上甲子之休;
播物无垠,早吐雌丙申之气。
踊跃胥庆,编摩曷宣!
国殇行1228年 南宋 · 刘克庄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官军半夜血战来,平明军中收遗骸。
埋时先剥身上甲,标成丛冢高崔嵬。
姓名虚挂阵亡籍,家寒无俸孤无泽。
乌虖诸将官日穹,岂知万鬼号阴风。
朱熹太师追封信国公制宝庆三年正月 南宋 · 王塈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考亭志》卷六
敕:天之未丧斯文,以方册之具在;
书者所以载道,历古今而罕明。
惟我宋之化成,有二程之杰出。
虽博极群经而穷理,必提挈要指以示人。
故于《论语》、《大学》之传,与夫子思、孟轲之作,常诲人而不倦,俾学者之易知。
沿袭既讹,本真浸失,嗣兴道统,允属儒先。
华文阁待制宝谟阁直学士谥文朱熹,极高明而道中庸,多闻见而守卓约。
凡六籍悉为之论述,于四书尤见其精详,纷然众说之殊,折以圣人之正。
朕自亲学问,灼见渊源,尝三复于遗编,知有补于治道。
载惟一节,历事四朝,早锡郡,晚登橐从,始终之际,待遇弗渝。
然而学士隆名,博闻美谥,备举当时之茂典,未充列圣之盛心。
是用析圭五等之尊,定位三公之冠,申加礼赠,式究前猷。
噫!
身没言存,所以丘原之难起;
源深泽远,实同义理之无穷。
倘其不忘,歆此嘉命。
可。
按:民国重修《婺源县志》卷六四,民国十四年刻本。
送戴兄西上端溪簿之子) 南宋 · 林希逸
七言律诗 押庚韵
乃翁白发栖鸾去,夙志勤勤待汝成。
自古文章有定价,如兄词赋合先鸣。
今年恩数非常比,上甲科名著意争。
语别溪干聊赠句,南归伫看锦衣荣。
行移团结亭丁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九、《黄氏日钞》卷七八
本司备准省劄指挥,专一团结亭丁。
访闻旧例,上户不屑入甲,止将中下户入册,又是具文,不曾从实结定,递相觉察,以致近日一番扰乱。
今仰不问上、中、下户,比同编户,一体置牌,结罪保明,十家结为一甲,轮月递充甲首。
应充甲首之户,常切告报,同甲之户各各安心看业,保身惜命,度此艰厄,再见太平。
如有生事之人,即时同共禁绝,如其不伏,即时申闻本场,具解本司,重作施行。
一人身做身当,一场无灾无难。
如不申闻,同甲坐罪。
上户本不与下户同列听令,备丁私仆充之。
总统之权,只在场官一人,每十日一次唤上甲首,点名告戒;
若呼唤统率,则在场官各自审择,又安有劝而不粜者乎?
委曲一言,会须响应。
唐司直除京倅谢贾太傅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三、《本堂集》卷六六
末缀多惭,因乞身于方外;
大钧一转,俾分倅于日边。
得之若惊,望所不到。
窃以清为别驾,乃班底之常程;
留赞神皋,又选中之特用。
若稽在昔,彼美诸贤。
秘阁如欧阳公,仅承滑郡;
直集贤如富彦国,惟佐郓州
岂伊滥数之驽材,而可赘员于经赞?
伏念某书几成癖,学不化愚。
苦无他求,本具山林之相;
贫不自活,俯寻场屋之盟。
勃窣末科,间关漫仕。
中焉不工于炙热,分已无望于向荣。
泰运忽回,困心如觉
在廷交荐,谁知安石之本迂;
注县径行,窃慕希仁之弗竞。
讵图坱圠,专主孤寒?
就从通籍之馀,擢置缙绅之末。
素餐故府,去蠹鱼者几何;
直谳理庭,守画象者而已尔。
于国家乎何补,而岁月之空流。
大本吾樗,虽匪中绳而中墨;
苦心老,尚其如石而如铜。
但不为知己之羞,又何必要人之誉。
勉强在列,因循到今。
然念任使者庙堂之至公,靡遗尺寸;
进退者仕宦之大节,易失毫釐。
苟非决于转帆,是为安于恋栈
纵逃清议,难掩汗颜。
辄为补外之祈,随锡治中之命。
恐其赢粮千里,不使远征;
念其食粥多时,遂那近次。
便可以陪竹山之胜,非泛然为松雪之游。
如此成全,岂曰侥倖。
兹盖恭遇某官元勋,实行参、骞。
经国规成,得正笏垂绅之大体;
爱君忱积,多纳约自牖之至言。
为社稷而勉留,以人物为急务。
方英俊如林之日,采及桐焦;
虽朴拙无味之徒,嗜犹昌歜。
致令碌碌,亦累拳拳。
某敢不激烈眷私,敬供职分!
此为何地,敢云风月之平分;
尚有我天,可證冰霜之自励。
是之谓报,此外奚知。
舟行过平江 南宋 · 朱南杰
七言律诗 押尤韵
踪迹平生马少游,功名外物等虚舟。
不多饮酒常成醉,自在吟诗祇遣(名贤集作解)愁。
已幸一帆离锡邑,更宽两日到杭州
晓来忽见盘门塔,疑是西湖大佛头
华亭县登科题名记咸淳元年十一月 南宋 · 林景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二
云间乡校石刻,高下峰列,余尝拂拭龟趺,摩挲苔字,观其纪载。
如往哲芳躅,创始遗规,采经籍格言,修学田经界,至射圃古甃细事,莫不□□镌记,摹拓者无停日。
独里之登科题名,寖成阙典,□学校事力不办,悠悠岁月而已。
余向游斯校,与学正壶中陆梦龙对风雨床,共琴书案,尝见其亹亹叹曰:「登太常第,吾里盛事也。
行辈彬彬,辉昔耀今,未能镌诸金石,以垂不朽,如某负大歉」。
余闻此语十年矣。
前此又不知壶中此抱几十载。
壬戌秋,清朝作新乡校,创立县教员,余以毗陵锡邑尉曹改注是阙。
交事初,壶中首以此相勉,开山伊始,倥偬未睱。
乙丑初,余去交替期不远,壶中拳拳之请则锐而不可遏,谓今失此机,后将无及。
因就浼壶中独任斯责。
即日命匠磨石,旁搜博采,凡枌乡毡书姓名,自国初以至今日,一一登载。
非惟彰既往,焕今兹,方来者且源源,壶中之志大矣!
非惟壶中之志,抑亦壶中经营之力,余敢识岁月云。
乙丑改元十一月上浣三山梅臞林景祥谨识。
按:康熙松江府志》卷三五,康熙二年刻本。
太史十一月十六日夜月食改郊诏咸淳二年十月 南宋 · 宋度宗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八、《咸淳遗事》卷上
朕嗣大历服,稽古礼文。
敕命惟时几,益思谨宪;
毖祀于上下,式敬在初。
既孚号于前期,将蒇事于长至
念天威之明畏,常若鉴观;
适月食之推占,敢忘儆戒!
遹观旧制,常改始郊。
乾德上甲之肇祀,盖疑近晦;
隆兴元日之展采,允叶履端
兹参二祖之规,克接三才之奥。
裒对孟陬之吉,导迪嗣岁之和。
肆类而遍群神,率循帝典;
大报而就阳位,宜用夏正。
载涓休辰,尚迪彝训。
所有南郊行礼改用来年正月一日
其文武官封赠奏荐及诸军赏给等,并照隆兴二年典,于今年冬至日举行。
大义略叙(上) 宋末元初 · 郑思肖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三六、心史
我生大不幸,适焉逢此逆境。
国之兴亡,自古有之,其亡也必国君有失德,民心乃离散。
大宋列圣相承,以仁立国,岂谓靖康遭金贼之祸耶!
南渡列圣相承,亦以仁立国,岂谓德祐遭鞑贼之祸耶!
即今日而论,天子无失德,民心不离散,遽逢凶祸,必有其故。
非微臣蒙君之恶,曲为其说,移罪于人。
公论在天下,千载不可泯灭,我安能禁天下后世之人,口不言手不书哉!
今此略叙,不过直书本末得失源流大概尔。
昔金人盛时,鞑虽小夷,粘罕、兀术辈尝虑其有难制之状,三年一征,五年一徙,用蒿指之法,厄其生聚。
蒿者,言若刈蒿也,去其拇指,则丁壮无用。
后金酋雍立,仁慈恕鞑旧罪,免征徙蒿指之法。
时思乃祖旧恨,但望北射三箭泄馀愤。
如是十九年,鞑人孳育丁壮甚盛。
适金人白伦、李藻以罪奔鞑,说鞑酋曰:「金见汝盛,或重兴征徙蒿指之法,将奈何?
不若兴兵攻金以自固」。
鞑主忒没真然其言,以蒙古国为号,始兴兵寇金。
忒没真大败后,金酋役小夷十八糺人失其道,糺人诱辽之遗种俱归鞑,鞑以辽、糺为前驱,攻金得利,迤逦深入。
至完颜守绪立,鞑遣使来我朝,假道淮东河南攻金。
我朝不答,鞑乃用力先灭西夏,乃自蜀由金、洋出襄、汉,入唐、邓。
忒没真死于巩州,鞑即立兀窟带为主,复由忒没真故道破西和,犯兴元,捣河南,攻潼关
金人应敌失利,岁久力穷,潜兵入蔡。
守绪尝遣使来我朝曰:「我苟亡,害必及江南,毋以旧事为念,援我以兵,共驱鞑返北,庶几大宋得我为保障,有所恃而安」。
鞑亦遣使来曰:「大宋与金,世有大雠,不可不乘机共我灭金,当以黄河以南还大宋」。
时朝廷尚大义,谓祖宗大雠不可不报,命京湖阃臣史嵩之孟珙调兵输粮,资鞑夹攻,围蔡州数月。
端平一年三月,守绪自焚死于蔡州,所命之将泛取火死遗骸,指为守绪骨殖,嵩之函其骨,并伪宝法物进于朝。
金人疆土,尽为鞑所得。
孟珙尝曰:「助鞑灭金,自此鞑必盛,他日断为江南害,深可虑」。
其言至今始验。
是时朝廷失于以理遣谕鞑人践还黄河以南之约,鞑亦以黄河以南弃而不守。
又不思自河而南,皆平原旷野,地无险隘,北不得山后数州,卒难守中原。
右丞相郑清之遽兴恢复两京之举,立据关守河之议。
是年七月,命赵范等分路复两河,赵葵领二十万兵复东京领二十万兵复西京
军逼西京,鞑人登山窥望军容不整,即欺兵。
潼关旧有水匮,昔金人恃此禦鞑者,鞑即放潼关水匮,水㳽漫西京,竟荡为水区。
众军皆为水所陷,不及战而大败,归者无几。
兵已入东京,闻兵失利,亦退兵。
由是鞑人兴兵边陲无宁岁,燬剑门,燬栈道,失蜀,失襄阳
鞑弃襄阳不守,又复襄阳
鞑又假道大理国攻罗鬼国,频年寇广。
至开庆一年九月,鞑酋忽必烈从阳罗堡偷渡鄂州,浒黄州,横截大江,大造浮桥,往来无碍,势亦甚炽,摇动京师
丞相贾似道开阃江陵,提兵来驻汉阳,率励将帅吕文德崇阳县,伏兵杀贼大败。
势始与之角立,贼尚留江南不去。
适鞑主蒙哥犯蜀,迫云顶山
其山险峻,素为王坚所据,鞑遣人说其来,命众军立山顶,裸形望之秽骂,蒙哥竟饮气病死。
似道即密遣人说忽必烈曰:「蒙哥已死,汝宜归袭位为急」。
又绐许岁币,始欲退兵。
景定一年似道吕文德孙虎臣等乘其退去之势,剿杀馀党,断鄂渚大江浮桥,江汉乃清。
理宗竟全以为似道大功,四月,趣入朝秉钧轴。
文德开阃鄂渚,统辖京湖诸州军马。
鞑以许岁币为诚语,七月,遣郝经入使,索其物。
似道素矜开庆景定肃清江汉之功,密客廖莹中撰书数卷,曰《福华编》,谀诳铺张,誇大似道勋绩。
似道惧以当时用计绐许岁币事损其名,理宗数问郝经入使之由,似道每含糊其对。
理宗又曰:「朕闻其来,欲效亡金得岁币之例,今非昔比,不可从」。
似道匿情对曰:「求和出于彼请,岂容轻徇放入」。
竟不令郝经入见。
所持一函,不知何物,不得入见,终不肯开。
盖鞑本非求和也,又无策遣回,尝致书与似道,辞气甚颉颃可畏,以恐似道,亦置不问。
真州十六年,后值大变,始回。
吕文德私意既杀良将曹世雄,又抑刘整功,复谮有跋扈意,似道欲杀之。
有密报者,遂叛。
说鞑任责取江南,谓一得襄阳,则江南唾手可得。
鞑遂注意谋襄阳
亦有将才,似道尝命文德俾间谍入虏,赍物赐,密唤其仍归,赦罪复爵。
心疑而不回,但为鞑谋,悠扬其答。
素知似道好玉带,鞑密遣使贡玉带于文德,求转达似道
彼言:「襄阳旧有互市场,不开久矣,南北物货俱绝,鞑人欲借白河之地为互市场,通南北货物。
我固知官府蔽护商旅,但白河荒野,商旅各有财本,惧为盗贼所劫。
鞑人又欲就白河筑小小家基寨,防拓以蔽商旅」。
似道纳玉带,诺其请。
咸淳□年□月,鞑据白河筑城,围大九里馀,实非小小家基寨。
襄阳守臣吕文焕达于文德,竟不答。
明年,鞑以重兵屯白河城,鞑又筑鹿门山城,又筑万山城,又筑小堡寨十四所,又于汉江下撒星钉,又建万人敌台,脉络相应,死阨襄阳水陆路。
文德详知其故,遣援兵竟莫能前。
文德愤为贼计所绐,感忧病死。
朝廷屡遣援兵,只屯颍州,去襄阳尚四百里,诸将皆不用命,进攻莫入。
似道不力为谋,京湖阃臣李庭芝亦拙而无计。
文焕坚守六年,拆屋薪穷,军疲如鬼。
樊城先破,鞑贼尽杀樊城军民,积叠骸骨,架为高山,使襄阳望见,胁吓其心。
贼打回回炮入襄阳城,摧折楼阁甚猛,文焕意怯。
襄阳粮绝军尽,文焕亦怨而叛。
□年□月,襄阳陷。
又说文焕,雠恨似道独享湖山之乐,不遣援兵,置汝死地。
文焕遂怨朝廷,并与鞑贼运谋,协力举渡江之策。
十年甲戌,鞑伪丞相伯颜领兵南犯。
十月,朝廷先命淮西阃臣夏贵提兵防拓江面,正值伯颜来围阳罗堡。
命其子松提八千兵与鞑贼十万鏖战,杀贼七八,军尽陷,满身负箭,走归即死。
是时失子无恃,即输心矣。
俄又失阳罗堡,守阳罗堡将臣赵文义不叛不屈,为贼所杀。
文焕旧人,文焕数馈遗,密说假道渡江,不从之。
十二月伯颜从阳罗堡舁小舟由陆地下港渡江。
都统(询补姓名。)曰:「不宜容贼有一舟出港。
尝使我军兵船横据江面,乃可无忧。
或容彼船出泛大江,恐不及事」。
曰:「贼船纵出江,吾以兵船横冲,彼安能渡」?
十四日夜,俄贼舟渐渐出港,烟焰涨空,及天色分朗,贼船已充斥江面(即前询补姓名。)
甚怒,不禀命于,径以所部五十兵登船死战于大江中,报求援,不发兵,全军陷没。
贼登大江南岸,不谋死战,不谋坚守,即飘然领兵东下,呼黄州守臣陈翼蕲州守臣景谟曰:「虏已渡江,汝宜自作区处」。
兵沿江自纵烧劫而下,京湖阃臣朱祀孙领兵已至汉阳,不急为谋,从容于元勋阁下拜受诰命。
忽闻贵已退兵,失恃意怯,祀孙亦退兵回江陵
鞑贼竟荡荡渡江寇鄂州城太守张晏然叛。
夏贵淮西重兵,朱祀孙京湖重兵,其时贵与祀孙俱在江上,但于黄州汉阳鄂州之间,左右效力夹攻,死守死战,鞑终不可渡江;
纵已渡江,尽可内外夹攻,贼兵断不敢深入重地,犯兵家所忌。
祀孙固猥物,贵老于将略,虏素疑畏,至此智穷心变,势尽可为,竟不为谋,束手无语,似有所约焉。
使势果不可为,能一战而死,人复何议?
领重兵之权而不死战,惟谋遁走,曰非纵虏之来不可!
陈翼果以黄州叛,管景谟果以蕲州叛。
德祐一年乙亥正月,朝廷除平章贾似道都督天下军马,出师讨贼。
太平州守臣孟之缙叛国,遣降文越境过安庆迎贼。
钱真孙江州叛。
鞑尚以安庆城在山顶,兵粮皆具,势不可攻,深畏守安庆将臣范文虎作敌。
鞑兵围安庆,仰望山城,若在半空,未数日,鞑兵怨形歌曲。
二月文虎安庆叛,伯颜大喜得志,荡荡深入。
贼犯池州,城陷,通判权守池州赵卯发誓不叛国,夫妇自经于倅厅
贼酋伯颜池州,亦赏叹忠烈
始平贾似道出师,谋入安庆山城都督府,时大军至京口,报文虎安庆叛,似道失望,大军不可前进,遂提兵止驻鲁港,却就舟中开督府
尚召夏贵领兵至军前,诸将亦至,俱未见功,独拜孙虎臣节度使,俾统领军马。
诸将不伏,夏贵竟领兵归庐州
似道宋京使鞑军前,甘偿岁币。
伯颜问曰:「大宋出师,谁为大将」?
虎臣对,伯颜刘整吕文焕辈意皆欺笑。
伯颜忽问叛去将臣曰:「行在何时可得」?
吕文焕曰:「内地虽近,有军有粮,非三四年攻击不可得」。
范文虎曰:「内地虚弱,不足应敌,驱兵而入,可即得之」。
伯颜乃信用文虎
文虎为鞑前驱。
虎臣亦领先锋前进,遇文虎船,交相诟骂,为文虎贼船所捎。
又报贼兵乘夜已偷渡鄱阳湖东,凶势已迫,虎臣竟走回,号令不明,军势自乱。
廿三日虎臣似道密语移时,似道惊疑失措,虎臣怀惧不肯负荷死战,一矢不发,似道虎臣各船遁走。
诸军俄失似道虎臣所在,廿八万正券兵,一时俱溃散。
似道舟飘于真州朱金沙,淮东阃臣李廷芝遣兵救似道扬州城,官诰、金银、关会、船一皆遗失。
虎臣遁归泰州堂吏翁应龙持都督府印遁归行在。
江右阃臣黄万石叛,密信降鞑,反一一截取朝廷调兵省剳,尽持示鞑。
万石即剃三搭辫发,胡服。
饶州守臣唐震叛,延鞑酋入,皆南人,疑为强盗,伪曰鞑兵所袭,即杀贼反正,贼再至,唐震与贼战,城陷为贼杀。
江东提刑谢枋得降贼,后挟邓、傅,诸洞民兵反正,杀贼甚多,示榜主张大宋气数甚力。
三月似道致书丞相章鉴曰:「虏势已迫,但促三宫渡海,似道当海中迎圣驾矣」。
似道又手批谕殿帅韩震,命之促三宫渡海,手批误达殿司副帅彭之才,之才密告丞相陈宜中,即与编修希圣谋,希圣怂恿诛韩震
陈丞相密奏行其事,始以计呼韩震至,试验其语意,果恃似道跋扈不法。
韩震谓:「三宫不动,但殿司山上发土炮入皇城,警以虏至,三宫可迁驾矣」。
遂命壮士出敕示斩之,韩震子女及裨将鬨出国门,叛而归鞑。
丞相章鉴遁身去国,王爚左丞相,阖朝论奏赦似道罪,促其归越终母丧。
建康镇江常州俱叛,京师摇动,三学上书,言京师国之根本,不可迁都,自委社稷为弃物。
太皇批诏,谕三学士子及百姓:「当与汝同一死生为誓」。
中外咸悦。
四月京湖阃臣朱祀孙节度使高达并叛。
沙市仓官司马梦求见虏至,自经而死。
六月朔,日食九分有强。
似道自扬归越,首招心腹密客廖莹中饮,是夜莹中饮毕而归,即死。
咸疑似道有异谋,惧事泄,以饮食药莹中死。
众议纷然,丞相王爚首奏似道罪,乞贬窜似道
似道循州,褫爵籍家。
山阴县县尉郑虎臣,素衔似道窜其父死贬所之雠,意乞防送似道,谋报私雠。
越州福王赵与芮素以受似道所制为憾,竟命虎臣押送似道之贬所。
朝廷窜籍似道密客,贬其党与,收叙似道所窜逐人官爵。
丞相陈宜中收用人才,旌赏激励,方有条绪,京学上书咸议,陈丞相即抗疏自辨,竟归田里。
丞相王爚平章军国重事留梦炎右丞相,议遣承宣使张世杰步帅刘师勇等分兵水陆夹攻。
未几,平章王爚遁避去国。
七月刘师勇由陆路进兵复常州张彦进兵至吕城,马坠堑,为贼所擒,师勇止守常州八月张世杰统率孙虎臣等分部兵船,由许浦京口世杰所部兵船交战正得胜,俄见大船无数,自扬州第二沟出,因贼不张旗帜,我军别部兵船误认为扬州阃臣援兵至,意不为备,为贼所入,孙虎臣竟命鸣锣,所误我军尽退兵,贼兵进攻,我军败于焦门,忽风水俱不利,世杰亦退兵。
太皇屡降手诏,趣丞相陈宜中还朝。
九月右丞相侍读陈宜中始还朝。
尚书文天祥挺身作檄,倾家赀纠集吉赣乡兵三万人勤王。
至行在,除浙西制置使,开阃平江府
郑虎臣押送似道漳州木绵庵,似道踞虎子,虎臣踢其阴而死。
少保张世杰虎臣不奉朝命私杀似道罪,斩虎臣
十一月常州受鞑贼围四十日,城陷。
刘师勇绐北装辫发,诡计出鞑兵重围,归行在。
都统王安节常州骂贼战死。
贼尝掷十万户金牌诱之,安节曰:「我不作两朝臣」。
湖州独松关陷。
于潜千秋关陷。
陈丞相浙西制置使文天祥提兵勤王,退守临平
国势危迫,屡次降诏趣淮西阃臣夏贵京湖阃臣朱祀孙、六郡镇抚使吕文福等提兵勤王,并不至,皆从叛。
潜受鞑主忽必烈伪命、衣服、笠、剑等物,语鞑曰:「汝若得行在,当以淮西来归,勿我虑也」。
无锡宰阮正己不屈,抱县印赴水死,其子亦从父水死。
隆兴府陷,刘槃叛,都统施炎战而被擒,不屈。
十二月平江府湖州嘉兴府陷。
丞相陈宜中力请三宫迁驾,直逼太皇病榻殿前奏曰:「昔贼未近,不宜轻动,自召乱端,弃宗庙社稷;
今贼既犯京畿,不容不迁都。
设或不然,有难言者」!
太皇曰:「昨卿等三学谏朕勿迁都,今乃逼朕迁都,朕病去不得。
鞑贼果至,当投龙池死」!
二年丙子正月陈丞相密说奏请杨太妃挟所生二王浮海奔浙东,吉王进封益王、天下兵马都大帅信王进封广王、天下兵马副大帅陈宜中都督天下军马,吴坚左丞相贾馀庆右丞相
十三日,鞑贼犯行在皋亭山丞相陈宜中又告太皇家侄、节度使谢堂,再三委曲奏请迁驾。
太皇曰:「汝姓谢,宁管得赵家事?
丞相来」!
陈丞相至,太皇曰:「渡江有舟否」?
曰:「有」。
曰:「舟大否」?
曰:「舟大」。
曰:「舟大可以尽载京师百姓去否」?
丞相不对。
丞相又以死战为奏,太皇不允,惟主于和。
丞相又奏:「和则作降文授鞑,自称之字,甚耻闻之,不若迁驾为上策」。
太皇曰:「倘能为生灵计,此一字亦不惜」。
太皇昏耄,死不肯从迁驾策。
陈丞相即与武臣张世杰刘师勇、苏由义,文臣曾渊子赵溍等并奉国玺,浮海奔浙东。
鞑酋伯颜陈丞相挟二王南奔,贼甚心变,欲直入屠弑京师
朝廷命文天祥右丞相名使鞑军前,与鞑酋伯颜语,辞气甚慷慨激烈,辨析夷夏,忠壮不屈,不跪,贼燄稍平。
朝廷命高应松作降文授鞑,彼以为无哀痛请命之意,又易刘袖然为之,丞相执政百官尽出国门迎鞑贼,或跪或拜,莫不叩首乞命。
十八日,行在陷。
叛臣吕文焕首入犯国门,叛臣范文虎首入犯大内
太皇病不肯出,逆臣驸马杨镇术绐太皇迁过别小御床,就床舁太皇出授伯颜
鞑酋唆都领兵犯浙东,逼二王。
二王御舟泊明州定海,索朝廷先所分寄明州金银纲,沿海制置赵孟传不肯发其金银应副行朝军需,承宣使张世杰亲入明州责骂,孟传仅还金银三百匣。
孟传叛,以明州降鞑。
湖南阃臣李芾孤守潭州,于邻郡属县尽叛之后,鞑贼围城凡六阅月,力已不支,不肯叛国,左右皆逼曰:「汝辈欲叛耶」?
命刽子自杀家人,又重犒官赏金银与刽子,命斩,刽子再四不敢,又命斩刽子,乃朝服自经于雄湘阁上,仍纵火于阁下,终尽归于灰烬。
漕运钟蜚英亦不屈,先自经而死。
潭州官僚、吏卒、百姓,莫不争死于绳刃水火之间,一城之民皆忠壮激烈,鞑贼亦悯之。
二月伯颜全太后幼君出国门,丞相吴坚贾馀庆参政家铉翁刘岊以下官僚,并奏乞封赠三代及妻孥,太皇从之。
辈不救国难,尚慕虚名,报国之心安在?
辈之罪,何可胜说!
贼胁吴坚以下并北行。
晦日丞相文天祥京口虏馆,夜遁渡江归国。
三月朔京口鞑贼闭城三日,排门大搜,天祥已奔真州,由泰州渡海而南。
全太后幼君、六宫亲王并北狩,渡扬子江、圣驾官车凡九十三辆,大小官使六十馀人。
有叛臣教鞑酋曰:「福王赵与芮理宗亲弟,度宗本生父,福王家多子侄,大宋根本犹在」。
逆臣杨镇使臣夏若水,尽逼取福王及子侄辈,并北狩。
二王至温州,御舟驻江心寺,谋建行都,迓续国脉,南奔福州
夏贵淮西授鞑去。
靖州太守康□叛,挟郡印出城降鞑。
通判张希颜闭城拒□,极力整龊备禦
靖州本隶于湖北阃臣,以朱祀孙先叛,越界闻之于湖南阃臣,遂为之奏,希颜除知靖州,继除湖北提刑
靖势不可守,希颜移治飞山上,通结洞民,坚守杀贼,谋为恢复计。
后因朝廷遗赵立赍省剳、持二颗节度使印迂道避贼,由田、杨国入蜀,谕昝万寿张珏,各拜节度使,提兵出蜀剿虏勤王,甫经由飞山下,希颜留立相议,乞留二节度使印,借此印为说,挽万寿出蜀拜受节度使印,庶几希颜可与万寿协心同谋恢复事,遂以印授希颜
万寿之侄德威,偶以军事经过飞山希颜不知德威已怀叛志,喜而招德威,痛与德威谋论杀贼事。
先知几,饰说遁去,德威曰:「势不两立」。
即杀希颜于卧内。
希颜忠赤,艰难有大志,为叛臣所杀,不克集事,惜哉!
嘉定帅臣昝万寿叛。
四月丞相吴坚等已陷幽州,尚率百官入长寿宫满散太皇寿崇圣节,辈欺天,一至于是!
太守赵淮居闲遁避,受擒不屈,鞑酋阿术维扬叛,维扬城,叫城上曰:「此城昔我祖、我叔父为朝廷修峻甚劳苦,语制置,决不可与贼」!
贼酋责之,并骂甚烈,被贼杀。
之仆亦不屈,被杀。
,方之孙,范之子,葵之侄也。
施炎骂贼不屈,被贼杀。
鞑酋伯颜丞相吴坚等矫太皇手诏,谕阃以淮东与鞑,阃臣李庭芝姜才迎诏入公庭,率官僚泣拜而焚之,语虏使曰:「此艺祖高宗物也,岂太皇可以私与人乎」?
遂斩虏使。
五月初一日丞相陈宜中拥立益王即位于福州,改德祐二年景炎一年,上杨太妃尊号。
福州州城南壁忽崩七里。
行在谢太皇北狩。
广东经略徐宗谅密书通叛臣吕师夔,许以广东叛国降鞑。
随驾内嫔某氏,贼欲犯之,不可得,书裙带曰:「誓不辱国,誓不辱身」!
自经死于虏馆。
自去岁,贼酋阿术筑湾头、筑杨子桥、筑朴树湾,分屯死厄维扬
至七月维扬粮绝,阃臣李庭芝与都拨发官姜才,统马军五千人、步兵一万人来入泰州,谋涉海而南。
朱焕扬州叛,遂以报贼,中道遇贼酋阿术截战,步兵尽陷,独马军胜,拥庭芝泰州
鞑兵俱集,阿术筑土城围阨泰州,不幸姜才病腰疽伏枕,泰州守臣孙良臣叛,阿术泰州庭芝赴水,虏以钩活取之。
尚按剑而语,虏舁出,众语劝降贼,唯背面不语,遂铁索锁于夏贵节堂。
一日,众酋把盏,令叛臣朱焕谕劝庭芝饮酒,庭芝不饮虏酒,但垂泪不语。
即骂曰:「天不与我耳,与我,汝贼辈皆剐于我手归罪」!
指骂老贼夏贵甚烈,抱愧不对,徐嗾阿术曰:「留庭芝终无益」。
阿术遂斩庭芝庭芝受刑,刭无血,剐骂贼至死不绝。
淮东诸州皆叛。
先叛臣黄万石剃三搭辫发,身统鞑兵,深入邵武军,说谕守臣黎立武叛,立武不从,弃城奔福州
万石遣人传鞑命,四散说谕州县叛。
浦城县县尉赵孟通辨骂,呼众擒剐贼使,浦城县升为忠安军,复邵武军万石竟遁。
八九月,鞑兵自湖南广东熊飞以兵战,逐而退。
武臣马塈广西纠募壮士数千人,先尝欲往救潭州围,中涂闻潭州陷,即回。
遇贼鏖战四十里,适广西经略李与己死,径入静江府,据郡治,开府库,办守禦事,自请于福州行朝,旨任以广西之寄,守静江府
杀贼不胜,城陷,提兵巷战,为贼擒,不屈,被贼杀。
参议邓得遇不屈,水死。
静江一城之民,俱为贼杀,得逃入西山者七百人,贼后许以不杀,招其降,七百人不肯叛,皆自杀。
十一月江东江西路诸关隘俱陷,海道贼船俱至,行朝又弃福州,御舟至南台海口,正遇叛臣王世强所部鞑舟,时世强犹有人心,竟不纵贼船相逼,容张少保景炎皇帝御舟奔海而去。
后贼知世强纵御舟奔海去,遭贼诃责,闷气而死。
秀王赵与檡将扈驾三千兵过飞鸾岭上,遇鞑酋阿剌罕领兵三万人至,与檡死战数合,杀贼十之八九,与檡全军陷没,与檡被擒不屈,被贼杀。
王世强犯福州,行朝竟以舟为国,缀旒国祚,守泉州
蒲受耕,祖南蕃人,富甲两广,据泉州叛。
大裒金贼,迎贼反寇张少保兵船,鞑遣人说三郡宣抚使兴化军陈文龙叛,文龙作书鞑:「愿得兴化、漳、泉三郡,奉大宋香火,勿来攻伐。
我七世受朝廷爵禄,决不叛国」。
密为左右所卖,导贼入城。
文龙被擒,贼辨骂,缚至行在,病死,终不屈。
二年丁丑泉州素多宗子,闻张少保至,宗子纠集万馀人出迎王师,叛臣蒲受耕闭城三日,尽杀南外宗子数万人。
张少保提兵围泉州,九十日不下,殿帅李胜用命攻泉城,被贼擒,骂贼不屈,为贼所剐。
九月,复福州,受耕报鞑贼阿塔海领兵合至,张少保退兵入海,遇鞑贼扬酋交战,贼舟大败而去。
监军赵必宰纠义兵勤王,遇贼被擒,为贼杀。
忠臣陈文龙之叔陈瓒,纠义兵迎王师,除守兴化军
后鞑攻兴化,城陷,骂贼甚烈,亲为贼酋唆都所杀。
叛臣吕师夔,率贼酋塔出江西广东,取经略徐宗谅许叛广东州郡,宗谅犹豫,弃广东遁去,广东诸州皆叛。
陈丞相意不欲围泉州攻受耕,谓杀南人不损鞑贼,无益。
张少保怒受耕反为鞑贼寇窃大宋兵船,决于围泉。
陈丞相懦儒,张少保武臣,势不能统摄,语多不合。
况左右前后,或人或鬼,顷刻之间,变化叵测。
陈丞相身护玉玺兵船前行,竟托失风,奔占城国
三年戊寅三月重庆府城陷,阃臣张珏遁至忠州,为贼擒。
六月景炎皇帝以病崩于南恩州界。
少保张世杰拥立广王即位于海外碙洲,行朝铸金玺行事。
八月景炎皇帝攒葬碙洲,谥端宗,陵曰永福。
九月,复广州崖山,建行都,徙广州民往居为市。
海外诸国惧鞑垂涎,月贡金银米帛,充给朝廷军需,为屏蔽攻贼计。
十一月丞相文天祥兵入潮阳县,为鞑所擒,不屈。
景炎四年己卯祥兴一年,改本天历。
福建以南沿海诸郡,自景炎后,南兵至属,北兵至属北,反覆不一,荡为血区!
祥兴一年正月初十,贼酋乌马儿兵犯崖山,我军与贼转战两旬馀,先贼屡败,贼再进寇,势急弃崖山
我军巨艘七八百只,大可容千人,泊崖山奥里,下碇相维,势若履平地,外有小黑船千馀,游击甚驶,与贼相战甚利,军容严整。
乌马儿领兵十万馀,视之意怯,势不可傍。
贼但据崖山为寨,我军乘夜节节劫寨,偷斩贼首累一二千级,贼疑为神异。
有叛将拨发者,庐州人,失其姓名,领三百人降鞑,曰:「张少保所部兵,独有淮兵千五百人精勇无前,馀皆民兵,无足畏。
外若不可傍,内实虚弱。
凡小黑船出击得利之兵,即巨艘之淮兵,小黑船归,则淮兵复居巨艘,不过此千五百人,出入张其威武
若俟小黑船淮兵游击时,以重兵掩内虚之巨艘,从后击之,必败」。
乌马儿可其言。
二月初六日,贼果俟隙后攻,我军内虚莫敌,后船兵尽走聚前船。
贼四围合攻,淮兵打水路死战出船,少保张世杰祥兴皇帝奔遁,唯馀巨艘十九只、淮兵千五百人及民兵而去。
馀小黑舟亦迫奔去,制置赵溍制置曾渊子节使苏由义各统舟师,分战各遁。
杨太妃蹈海死。
丞相陆秀夫朝服蹈海而死。
参政单公选亦蹈海死。
惟掌金玺官抱玺蹈海,罥碍舟尾绳木间,不坠下水,为贼得。
张少保先尝遣使海外某国,借兵夹击贼。
张少保后一日,果有四五百艘至,或报陈丞相兵船同至,探张少保败遁,不与贼战即去。
张少保未遁之先,赵溍、苏由义等闻报贼兵颇少,众议可以进兵击贼,独张少保不肯,遂止。
尝闻崖山陷虏,忠义之士咸议张少保失在此,不乘时进攻,殊莫晓当时意;
独我臆度张少保恐贼舟埋伏,先驱轻兵相挠,疲我兵力,然后驱重兵相压为虑,否则俟海外某国兵船,行夹击之法。
张少保入死者数,说叛者众,始终一诚,不变不屈,岂可执此议其非?
或抱高见,又非人测度可及。
天不右宋,无以施其智,动成左计,原其心,实无瑕可指。
鞑酋屡遣人说张少保叛,世杰曰:「我本北人,宁不知北人肺腑?
彼安有终始?
我受朝廷爵禄历年已深,终不忍悖之!
我焚香誓于天久矣,不然,幼君置于何地?
我惟有死耳」!
张少保妻妾子女先陷虏,鞑酋屡俾其妻妾子女等作家书唤之归鞑,皆置于不从。
曾渊子等诸文武臣,流离海外,或仕占城,或婿交趾,或别流远国。
承宣使文英叛,反攻劫大宋金银船,尽奄入己,为鞑贼穷追,攻寇大宋南奔馀舟,杀魏辰等。
陈丞相初奔占城国,后占城降鞑,遣士卒服事陈丞相,实寓监绊意。
又遁而奔阇婆等国。
或传张少保今驻军离里。
陈丞相张少保流离奔走之间,竟无一人兴胁之刺之授贼之心,非二公精忠大义,何以得人心如此耶?
忽必烈闻倭国富庶,垂涎其国,屡遣人说其来臣。
倭主作书报鞑主,大意曰:「大宋无失德,汝行逆篡,今垂涎及我,我当兴兵诛汝,汝来降我则可,不降则来与我战」。
忽必烈遣晰里伯由高丽攻倭,人船俱陷于海。
辛巳六月,鞑兵由明州涉海,至倭口,遭大风雨作,人与船俱陷,又大败而回。
倭遣使责占城不战而附鞑,占城有悟意,始背元鞑。
大宋工部郎中阮同老流离海中,被贼擒,贼授北靴,与之易南服,同老拔刀斩北靴尖,终不屈,被贼杀。
鞑酋唆都往攻占城,又败而归。
壬午春,倭国舟师来攻鞑人,沿海一带不得其隙而入,悠扬数时而空返。
秋末,俱蒙国遣使遣鞑一合一帚,或谓寓「合扫」之意,其事未易量。
安南国遣使入鞑,谓彼土少妇人,愿岁得妇女以千计,岁输金银为报。
十一月丞相文天祥已陷虏五年,万挫不屈。
一旦睹德祐嗣君,拜而大恸,指忽必烈肆骂甚烈,数其五罪,为贼斩而剖腹,食其心肺。
陈丞相占城,出师甚盛。
倭国出兵,已夺高丽,谋攻幽州
回回挟塔利、狗国等,出攻鞑西北边,甚得利。
逆鞑亡,大宋兴,此正其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