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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桂州西原贼露布 唐 · 杨谭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七十七
臣闻声教无外。修文德以来远人
职贡有亏。耀武威而讨亡命。
然则五材并用。金革为遏乱之资。
八卦相宣。弧矢乃济时之具。
事非获已。道岂为谋。
将治众以安人。必除残而禁暴。
历览古今。谁能去兵。
未有舍礼乐而致升平。奋干戈而宏大业者也。
伏惟乾元大圣光天文武孝感皇帝陛下明齐日月。德配天地。
化同异类。泽洎无垠。
寰宇已坠而更兴。社稷将颠而复振。
崇勋累绩。旷古莫俦。
蠢兹魑魅之乡。敢恃犬羊之众。
据其险要。恣其寇攘。
西原羁縻。旧染声教。
被其不闾诱引同恶者。多僭称王侯。
伪署官爵。旌旗蔽野。
鼓角沸天。恣杀戮以威人。
将玉帛而济众。方圆数千里。
控带十八州。丁壮并执其干戈。
子女尽充其仆隶。自谓强盛。
转加凶顽。迫之则鸟散兽惊。
缓之则蚁结蜂聚。老幼奔走。
耕稼失时。万井无烟。
兆人失业。不宾王化。
于兹四稔。臣前年衔命到州。
深入招慰。示之仁信。
许其自新。犹尚凭陵。
每行攻劫。管内州县。
日渐流离。村落焚烧。
庐井空竭。伏奉去年三月十日敕。
中使魏朝璨宣慰。凡诸首领
皆赐敕书。再三晓谕。
许其官爵。但以炎方人物。
躁竞者多。承平以来。
久绝朝命。自蒙提奖。
感激殊私。戮力同心。
倾家竭产。训勉子弟。
策励甲兵。介冑自出于私门。
粮储不损于官廪。向非陛下化周动植。
德及遐荒。岂有不劳王师。
坐清氛祲。去年二月二日。
睦州武阳珠兰金溪黄橙等一百馀洞大贼帅伪号中越王廖殿伪号南王莫淳伪号拓南王相文伪号越南王莫浔伪号象郡梁泰伪号镇南王罗成伪号戎成王莫祷伪号南海王罗品等。潜相结搆。
约二十万众。跨壤连州
志如枭獍。风号雨啸。
心等豺狼。仍欲先破岭南
后图岭北。远近百姓。
皆不聊生。臣遂激劝将士。
宣传圣旨。诱以厚赏。
使其尽节。皆决命苦战。
非无损伤。不顾危亡。
志怀忠勇。大首领梧州长史镇南副都护柳州刺史西原游奕使张维南。
率劝首领。统兹军政。
万夫齐进。一举无遗。
都知兵马使朝散大夫象州刺史成匝。领当管及柳州刺史冲州等战手共一万人。
卷其旌旗。踰挺争先。
膺有渠魁。当阵斩获。
经略副使朝议郎贺州长史穆成搆防禦副使朝议郎梧州长史任早梧州刺史本州防禦使李抗先锋总管梧州长史秦匡朝四界游奕使广州番禺府折冲谭崇慰及总管子将等五百馀人。并西原环古等州首领方子弹晖罗承韦张九解宋原等五百馀人。
各领子弟。并部外义征及总管内战手共成二十万众。
或擐甲伏兵。纵其救援。
或致果决胜。扼其喉咽。
左右夹攻。飞走无路。
诸将及首领等。义在竭诚。
以死无生。以昼继夜。
或攻或围。当其彼竭之馀。
遂得我盈之势。封豕既戮。
长蛇又屠。馀党喧腾。
自相蹂践。势如解箨。
事等摧枯。指挥而夷獠丧魂。
叱咤而山川阻色。贼等既因失律。
不知所向。或连袂坠谷。
自成积观之尸。或带刃投江。
有同漂杵之血。横行岁久。
骄纵日深。势如雷霆。
莫敢拒敌。臣乃陈师誓众。
思各忘躯。自春徂冬。
凡经二百馀日。前后苦战。
各三十馀阵。破贼二十万众。
斩首五千馀级。以头首丧亡。
馀党奔乱。穷灭之后。
然始求降。臣伏以人无尽刘。
道忌太甚。因陛下好生之德。
合陛下至仁之心。于是宣传圣恩。
示其生路。大贼帅武承裴敬等二人。
馀众窜伏无地。周章失图。
解甲辕门。面缚请罪。
臣便脱其桎梏。仍加宴赏。
兼赉匹帛。散于营农。
各分疆界。使其斥堠
递相辖控。永绝忧虞。
今臣管内。亦且宁怗。
实赖天威远被。庙算遐临。
静彼凶残。康兹亿兆。
无任庆跃之至。谨遣所部官桂州临桂县丞朱璟谨奉露布以闻。
其立功将士首领。别簿奏上。
历代崇道记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三
穆王昆崙山王屋山嵩山华山泰山衡山恒山终南会稽山青城山天台山罗浮山崆峒山王母观。前后度道士五千馀人。
秦始皇帝并吞六国。招方士。
好长生之术。遣使往蓬莱采不死药
宫观一百馀所。度道士一千七百馀人。
汉文帝窦太后并好之术。造宫观七十二所。
敕天下如不通经者。不得注官。
又亲访河上公问道德之要。天下大治。
计度道士一千馀人。孝武帝奉道弥笃。
王母降于宫中。遗帝白银像五躯。
曰是太上老君之真形也。帝别营三殿而供养之。
后移像于柏梁台上。后又移于甘泉宫内。
以一殿而并列之。南向设座。
自兹始也。又度公主数人。
及度道士约五千馀人。并造观三百馀所。
嵩岳万岁观泰山登封华山集仙观终南望灵观王屋通天观。并不得令庶姓居之。
以为恒式。其万岁观因帝巡幸而闻山呼。
遂舍行宫而为观焉。至孝宣帝时
上党郡功曹李恽。因入抱犊山采药。
于石室内获天书四十馀卷。并玉箱玉杖。
献于河东郡太守张纯立遣使上进。
帝视之大惊。不觉流涕。
乃令宣示内外臣僚。时冉癸为主书中郎将
见之泣曰。此是武帝临崩时遗制令葬于梓宫之内。
何由至此。及披之卷后所有臣僚校勘姓名。
于今见有存者。帝乃遣使检校茂陵
即又安宛如故。帝乃为武帝造观二所。
一在长安城内。一在茂陵之下。
奉先帝也。复度道士二十人。
以奉香火也。后赤眉之乱。
茂陵为贼所发。于梓宫之中。
但见有剑一口。方欲取之。
其剑忽然哮吼腾空而去。世祖光武皇帝既平王莽
天下大定。东封礼毕。
乃为本朝十一帝追荐。及南阳舂陵名山大川。
长安洛阳计造观一百二十所。度道士一千八百人。
魏明帝武帝及先太后造观于五都。计一十三所。
道士一百九人。仍诏道书同御史装饰。
吴主孙权天台山桐柏观。命元居之。
富春造崇福观。以奉亲也。
建业兴国观。茅山造景阳观。
都造观三十九年。度道士八百人。
晋武帝洛阳造通天洞天灵仙灵宝四观。及诸州共二百所。
先魏末陇右临洮郡有神人。长三丈。
著白衣。垂素发。
戴金冠。现于襄武县
告县人王始曰。不久当见太平。
武帝授禅。果天下一统。
帝乃令于所现处造告平观。即李宗之故居也。
别度道士七人。并前后所度道士
共计四百七十二人。时吴郡临平湖岸崩。
获石鼓一枚。遣使上进。
帝问司空张华。此物何用。
曰。但以桐木刻作鲸鱼形。
扣之必有声。闻于数里。
至惠帝时。于宫中忽夜鸣不已。
帝甚恶之。乃迁嵩山万岁观。
击之集众。自兹也。
魏道武帝于云中太原河朔造观计五十所。度道士六百馀人。
太武敕令天下造太平观共二百七十五所。度道士一千三百人。
帝受箓。改太平真君元年
仍令四方内外上书言太平真君皇帝陛下。自后嗣帝位。
并皆受箓。后周武帝长安造通元馆。
以延羽客。隋高祖文皇帝迁都于龙首原。
号大兴城。乃于都下畿内造观三十六所。
名曰元坛。度道士二千人。
炀帝迁都洛阳。复于城内及畿甸造观二十四所。
道士一千一百人。皇朝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隋末大业十三年霍山神。
称奉太上老君命告唐公。汝将来必得天下。
至武德元年晋州浮山县羊角山著素衣。
戴金冠。乘朱騣白马。
令吉善行告神尧。汝今得圣理。
可于长安城东致一安化宫而安道像。则社稷延长。
天下大定。善行辞。
见天子何以为据。太上曰。
但去。有献石龟者。
可以为信。善行乃告晋州刺史贺君孝义
义遂将善行见秦王。具告神人现事。
偫臣拜庆。遂差左亲卫帅杜昂与善行于所现处设祭。
太上又现。一如善行所言。
以鞭指昂曰。汝是何人。
昂曰。是秦王使者
太上曰。我不饮不食。
何用祭乎。所有委曲。
令人具知。昂还。
乃言神人复现。秦王大悦。
乃令昂将善行入京上奏。至京立未定。
果有印州治中张达献石龟。上有文曰。
天下安。子孙兴。
千万岁。千万叶。
遂入面奏。高祖大悦。
诏授善行为朝散大夫。赐物一百段。
乃令通事舍人宪于羊角山立庙。复改浮山县为神仙县。
羊角山龙角山。太上又现。
为善行曰。天子喜欢否。
对曰。大喜。
又曰。疑惑何事。
复对曰。为不知圣者姓名耳。
太上曰。我是无上神仙。
姓李氏号老君
即我也。我即帝之祖也。
史记中有传。亳州谷阳县本庙有枯桧再生为验。
我已令周公旦领神兵助国家打刘黑闼。得四月节。
即破矣。孝义又令善行入奏。
高祖乃敕善行驰驿往洛阳军所。宣敕示谕。
至时果平黑闼。四海大定。
枯桧亦重生焉。乃改庙为庆唐观。
内有明皇御制书碑。及列圣真容并在。
武德三年。诏晋阳道士王远知朝散大夫
并赐镂金冠子紫丝霞帔。以预言高祖受命之徵也。
太宗又加远知银青光禄大夫。并远知预言之故也。
羽衣人赐紫衣。自兹也。
高宗龙朔二年。诏洛州长史谯国公许力士
邙山上清宫以镇鬼。仙洞掘得古石案。
即仙人帛仲理之故基也。及功毕。
帝令设醮。太上又现。
百官进表称贺。帝大悦。
乾封初。帝东封礼毕。
回銮亳州。亲谒太上。
谨上尊号为混元皇帝。圣母为先天太后
仍改谷阳县真源县。又为太宗文德皇后东明观于京师
又敕道士宜隶宗正寺。仍立位在亲王之次。
文明元年天后欲王诸武。
太上乃现于虢州阌乡龙台乡方兴里皇天原。遣邬元崇令传言于天后云。
国家祚永而享太平。不宜有所僭也。
天后遂寝。乃舍阌乡行宫为奉仙观
后庆涌出于新丰县界。高三百尺。
上有五色云气。下有神池数顷。
中有白鹤鸾凤。四面复有麒麟狮子。
天后令置庆山县。其诸祥瑞。
具载天后实录。以表国家土德中兴之兆也。
又舍中岳奉天宫为嵩阳观。以追荐高宗大帝也。
竟传位于中宗孝和皇帝景龙元年
敕天下州郡并令置景龙观。二年改为中兴观。
三年改为龙兴观。其度人一依前代故事。
睿宗东京宅为景云观。又舍太原宅为唐隆观。
为资荐天皇天后也。明皇开元中
敕诸道并令置开元观。又制混元赞
帝亲书。勒之于石。
又敕五岳置真君庙。又敕上都太清宫
东都置太微宫。以太原神尧旧宅为紫微宫。
潞州潜龙故宅为启圣宫。并给衮冕绛纱帷帐交龙门戟
一如宫阙之制。帝又注道德经及制序引。
诏天下士庶并令家藏一本。两街道众乃以幢幡伎乐自禁中迎归于太清宫
香花之盛。近古未有。
又敕置道举。一如礼部之制。
帝亲自策之。达者甚众。
蒲州奏。因修紫极宫
掘地获玉石。状如半月。
复有仙人杵药之像。扣之有声。
颇甚清远。帝令悬于太原元元庙庭。
号之为偃月磬。东都留守张琦奏。
汝州鲁山县因修仙居古观。获玉瑛。
扣之声闻数里。帝令悬于太清宫圣祖庙庭。
衢州为建观宇。穿地得鱼一头。
长三尺。其状似铁。
微微带紫碧之色。又如青石。
光莹雕镌。殆非人功所成也。
扣之甚响。其鱼亦不得名。
遣使来献。帝令宣示百僚。
亦不能辨。帝乃呼为瑞鱼磬。
仍命悬于太微宫。非讲经设斋。
不得击之。由是诸观竞以木石模之。
以代集众。又诏诸官悉以宰臣及本道节度使领之。
永为常式。帝又制霓裳羽衣曲紫微八卦舞。
以荐献于太清宫。贵有异于九庙也。
帝东封。获江淮间三脊茅。
乃令于所获之地置灵茅观。及礼毕回。
谒圣祖于亳州本宫。亲札道德经于石。
作大幢。造八角楼
覆之于虚无殿之前。又幸怀州开元观阌乡奉仙观
为王公万民所请。亦亲札二经。
以大石对峙立之。一如太清之制。
乃诏授邬元崇虢州刺史开元十七年夏四月五日
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张敬忠奏。大圣祖混元皇帝应现于当管蜀州新津县兴尼寺佛殿柱上。
自然隐起木文。为太上老君圣像。
当顶上有华盖。足下前后各有云叶天花。
共一十三处。谨差判官益州功曹参军王大鐄检覆得状。
与本州刺史李忠别驾卢昉县令李韶道士僧尼一百三十人状同。方敢上奏。
至五月二十四日。敕差内侍昭隐宣取像柱入京。
于大同殿供养。又令两街宫观各赐供养七日。
却令进入大内。于今见在。
前后瑞应极多。难以具录。
二十九年正月七日陈王参军田同秀于丹凤门外忽见紫云自西北映楼。
又见混元乘白马。侍从二童子。
二童子谓同秀曰。我昔与尹喜将入流沙之日。
藏一匮灵符在桃林关尹喜旧宅。汝可请帝取之。
同秀具事闻奏。敕差内使李志监同秀往陕州桃林县南十二里故函谷关墟求访之。
俄有紫云白兔现于枯桑之下。便乃穿掘。
下至水际。得石函经匮。
玉版朱书细篆。帝闻奏大悦。
即令京师列十部乐。歌舞鼓吹。
通化门入。其文于宝舆中五色放光。
洞照天地。帝于丹凤楼上
身披龙衮。手执金炉。
宫嫔婇。竞于楼上散花焚香。
遥自作礼。帝又令乱撒金钱于楼下。
纵令士庶分取。以为欢乐。
斯须。呼之声。
震动京邑。帝令置宝符灵昌殿。
是夜楼阁林树之上。皆有神灯。
乃于正月一日开元三十年天宝元年。改桃林县灵宝县
其后三年。帝见灵符有天宝千载之字。
天宝已应改元之号。遂改年为载。
乃于其地长乐亭置天宝观。御制并书灵符铭。
立于所获之处。又于大内置灵符殿。
赐同秀五品正员官。宰相请加尊号为开元天宝神武之字。
制可之。大赦天下。
其年闰四月。帝梦混元谓帝曰。
我在城之西南久矣。当与汝于兴庆相见。
可速迎我。帝谓宰相李林甫牛仙客曰。
朕临御海内。向三十年。
未尝不五更而起。具朝服礼谒真容。
为苍生祈福。近因假寐见混元。
具言上事。遂差内使与道门威仪元裕于城西南寻访。
数日。忽于楼观谷间见有紫云现。
白光属天。于其下穿之。
果得玉像老君。高三尺馀以进。
其日帝在兴庆宫大同殿亲自迎谒。果符兴庆之言。
置于内殿供养。仍令所司写真容。
分送天下诸道宫观。遂大赦天下。
五载。帝梦见混元言。
我有灵应。寻当自至。
遂于太白山获灵符玉册。及迎到京。
置于灵符殿。亲自供养。
仍封太白山神灵应公。改获符洞为嘉祥洞。
下置真符县。乃令诸道置真符观。
仍编入史。其年十二月
帝幸华清宫其月四日
日未出时。忽见骊山顶云物积异。
须臾云散。见混元圣祖现于朝元阁上。
帝与内人瞻谒。良久乃隐。
诏改会昌县昭应县。其新丰县隶入昭应
又封会昌昭应封山神为元德公
改朝元阁为降圣阁。内出图本。
颁示天下。宣付史官
八载。帝获二十七仙玉像于宁州罗川县
敕令迎像入京。一如天宝初迎灵宝符仪注故事。
帝亲自制。寻改罗川县真宁县
于所获处造通圣观。帝制碑文立之。
于今并在。其年六月
大同殿产玉芝一茎。又造金仙玉芝二观。
复度公主二人为道士。又太白山李浑上言。
见混元言。金星洞内有玉版石。
记圣皇福寿。之符。
御史中丞王鉷入游谷。行四百馀里。
求而得之。敕以殊祥颁示中外。
乃于其地造灵符观。闰六月丙寅
帝谒太清宫。加五圣尊号。
仲尼四子像。侍立于混元之前。
又敕十道大郡置玉芝观。大赦天下。
九载。太白山人王元翼上言。
混元大帝降现。言宝仙洞中有妙宝真符
谓帝取之。敕刑部尚书张均工部尚书王倕往取。
获之。乃造真灵观。
十三载正月。帝谒太清宫
又上混元尊号为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阙混元天皇大帝。五圣各加谥号。
帝加开元天地大宝圣文神武證道孝德皇帝。大赦天下。
十五载。帝幸蜀。
混元现于汉中郡三泉县黑水之侧。帝亲礼谒。
遂命刻石像真容于所现之处。又于利州益昌县岭上见混元骑白卫而过。
示收禄山之兆。诏封其白卫岭
于所见之处置自然观。又于嵩山兴唐观
成都福唐观。肃宗至德二载三月十八日
混元现于通化郡云龙岩。初因郡人为国祈福。
建大斋会。十八日
忽烟雾异香。氤氲不散。
至辰时渐渐开霁。神光照天。
因见混元真于山前。自地接天。
通身白衣。左手垂下。
右手执五明之扇。仪相炳然。
众尽瞻礼。其虽高。
亦不及肘。良久乃隐。
遂具上奏。内出图本。
太上皇并叙。文繁不录。
具编史册。仍示天下。
乾元二年。帝夜梦二青童导从至一宫阙。
谒见混元。混元衣云霞之衣。
九凤之冠。坐方席。
垂宝盖。凭玉几。
执白拂。左右侍卫真人玉女神仙童子五天力士
罗列极众。帝著绛衣秉圭。
立侍于混元之后。游涉山海。
经历甚远。帝一一潜记。
又见混元须发皆黑。及明。
宣下两街。访诸瑞像于务本坊光天观圣祖院。
果获黑髭老君之像。图写以进。
帝见大悦。一如梦中所睹。
出帝真容。令侍立于混元之后。
仍颁示于天下。供养。
代宗初。于楚州安宜县获八宝。
因改安宜县宝应县。敕于所获之处造宝应观。
改元为宝应元年。大赦天下。
德宗贞元十年。混元潜使金母累降于果州金泉山
授鍊㤅之术。付女贞谢自然
修习功成。其年十月十六日
白日上升。后三月乃归。
刺史李坚曰。天上有玉堂最高。
老君居焉。壁上皆题神仙之名。
时注脚下。云在人间。
或为帝王。或为宰辅。
神仙入谒老君。皆四拜焉。
自然言讫遂却升天。敬宗宝历二年正月
帝有事于南郊。朝献太清宫
御驾将至长安县主簿郑剪。
忽见老君衣白衣。容状异常。
谓剪曰。当此路有井。
可速实之。不然。
祸在不测。剪惊惶顾。
其地已微陷。遂并力实之。
因失老君所在。驾至。
具以上闻。百官称贺。
兵部侍郎韦处厚为碑。起居郎柳公权书。
于实井之侧。乃编付史官
其年十二月十八日柳公权书碑之际。
忽有劲风飒然而起。旋飙不已。
乃见混元著紫衣。金冠金履。
白莲花之上。右手执五明扇。
左手垂下。空中光明如金色。
公权与镌碑人瞻睹良久。因以物画地记形像。
及画毕。混元忽以扇指空中。
流光四散。乃腾空而去。
众皆侧身仰视。渐远渐小。
没于云中。遂以事上闻。
诏编事迹入碑之中。又敕于两京造延唐观。
文宗开成二年五月中书舍人高元裕阆州刺史
于州北八九里嘉陵江上小山之前。忽见崖壁间光彩有异。
近而观之。石上自然石文。
老君真像。眉发衣章。
巾履服饰。无不周备。
傍有一人。宽衣大袖。
持炉荐香。后一人童子。
双髻高束。谨若听命。
皆非人力图绘镌刻所及。元裕每有所祷。
即紫气上浮。又有灵泉自涌。
士民请福。无不立效。
遂刻石建宇。用旌其瑞。
乃画图呈进。乞编入史。
诏从之。武宗会昌元年
敕以二月十五日大圣祖降诞之日为降圣节。仍令两京及天下。
诸州府设斋行道作乐。赐大酺三日。
军期急速。亦不在此限。
永为常式。懿宗咸通十年九月十日
徐州逆寇庞勋。领从党三千馀人来亳州太清宫
其日宫北百姓三百馀人。见老君自宫中乘空而南。
须臾黑雾遍南川中。偫贼迷路。
自相杀戮。庞勋溺水而死。
偫凶自此殄灭。汴州节度使太清宫使李蔚具事上闻。
诏曰。吾国家系承混元。
教导清净。苦县旧里。
圣祖故乡。宫宇具严。
庙貌斯设。昨者馀妖奔突。
纵火将欲焚烧。阴雾覆闭于晴空。
狂寇颠迷于道路。散逸原野。
遂至诛夷。缅惟元功。
申兹灵贶。内出青词。
又委李蔚虔申告谢。布示中外。
仍付史官十三年三月
台州刺史姚鹄奏。于天台山老君殿
于其地穿获得石函册文以进。乞付史馆
颁示四方。诏从之。
广明二年三月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奏。
晋州申。龙角山庆唐观老君殿柏树上
葛枯死重生。先是武德中混元应现后。
于二树间殿宇。逾年之后。
柏树上忽自生葛蔓。长十馀丈。
荣茂于常。其后齐王夺嫡。
此蔓枯死。旬月之后。
自其末青翠再生。齐王遂败至中宗复位。
安史叛逆。朱泚谋乱。
皆忽枯落。久而复生。
广明元年黄巢犯阙。
其年秋葛蔓枯死。二年冬枝叶重茂。
又于傍树上别生一枝。旬日之中。
长五十馀尺。相对繁茂。
有异于常。奏诏褒美。
编付史官。其后祥异。
皆有诏敕。盖美乎葛藟庆其神谋。
瓜瓞昭其远祚。混元流贶。
奕叶无穷者也。皇帝驻跸西蜀
中和二年八月九日进到。帝令宣示内外。
三年三月十一日亳州刺史潘稠道士马含章孙栖梧等奏。
太清宫乾宁四年。已累有逆寇侵犯真源。
少或逾千。多或逾万。
皆窥伺是宫。欲为焚劫。
或来攻城邑。或旁犯县城。
老君皆密垂神化。忽起浓云。
或驱以阴风。或击以雷雹。
率皆颠沛。寻至败亡。
灵贶益彰。神功罔测。
寻诏升真源县为畿县。仍内出青词。
修崇告谢。帝即稽首东拜。
八月十二日。敕亳州太清宫是混元降圣之里。
名高道祖。福荫皇基。
九宫之瑞井涵空。一鹿之仙踪在树。
累代之祯祥可纪。近年之感应尤彰。
所宜严盛于福庭。安可荒凉于静宇。
潘稠能施善政。久乐真风。
广出俸钱。备修宫观
垣墉栋桷。无不精新。
像设丹青。弥加焕丽。
观图考事。深可慰嘉。
其住官威仪道士吴重元可赐紫。仍号凝元先生
道士马含章孙栖梧并赐紫潘稠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
馀并如故。其年八月二十九日夜
诏帝房宗室李特道士李无为。于成都府青羊肆元中观混元降生旧地。
设醮祈真。忽见虹光如弹丸许。
渐渐明大。出于殿基东南竹林中
跳踯入西南梅树下没。于没处穿地三尺已来。
得宝塼一口。长一尺一寸五分。
阔七寸四分。一边厚一寸三分。
并有花文。一边厚一寸八分。
重一十二觔。有古篆六字。
各方二寸。深三分。
镌刻莹洁。迨非人工。
文曰太上平中灾。九月一日
西川节度使侍中陈敬瑄奏曰。皇帝陛下稽古顺天
膺图抚运。凝怀至道。
属想大同。是用省方。
以明罪己。深仁旁达于下土。
至德升闻于上元。符谶允臻。
祯祥间出。降太上匡时之命。
清中寇孽之灾。乃示明文。
爰形古篆。足表妖氛即殄。
圣祚无疆。克知收复之期。
便是清宁之日。至十二日
帝令宣示百官。中书侍郎平章事韦昭度户部侍郎平章事萧遘门下侍郎平章事郑畋御史中丞张渎宗正卿曹王龟年表贺曰。
伏以萑蒲啸聚。车马省方。
天灾流行。国家代有。
陛下降成汤罪已之诏。徵王者有征之师。
顾彼凶妖。即当殄灭。
清平既彰于嘉兆。幽赞爰睹其秘文。
赤雀衔书。贶岂同于太上。
元龟负卦。庆难比于平灾。
况因宗室斋醮之辰。仍有祥光跳踯之瑞。
其为感现。可谓丁宁。
枢密使李顺融十二卫都指挥使田令孜表贺曰。今者又有维城。
来于仙观。至诚才发。
嘉兆俄呈。现此时在地之赤光。
是昔日度关之紫㤅。及穿积土。
果获古文。验逸劳于龙蛇。
即知平于枭獍。于冲邃理。
颇甚昭明。既太上令与平灾。
中和永昌厥祚。所现全因圣祖。
掘得又自皇枝。捧此灵踪。
可明天意。且混元圣祖。
每逢多难。皆有殊祥。
唯彼明徵。备书正史
昔于丹凤门上。告田同秀以天宝复国之期。
今又青羊肆中。示李特以陛下还宫之庆。
莫不天下幸甚。乞付史馆
帝并俞之十五日
李特太子校书。李无为赐紫
仍各赐缣帛三百疋。二十一日又诏曰。
太上元元大帝与弟子文始先生讲真经于楼观之台。约后会于青羊之肆。
便乘云驾。俱入流沙。
仙记传闻。地图标载。
周昭至于此日。历数约二千馀年。
景像寂寥。基踪牢落。
今因巡幸。灵贶昭彰。
殊光跳跃于庭前。灵篆申明于树下。
塼合古色。字验休祯。
中和之灾害欲平。厚地之祯符乃现。
足表元穹降祐。圣祖垂祥。
将歼大盗之兵戈。永耀中兴之事业。
须传简册。兼示寰区。
已付史官。备令编录。
仍模勒文字。告示诸道及军前。
其观可改号为青羊宫。仍置殿堂屋宇。
侧近属观田地。约有两顷。
近来散属黎氓。多植葱
清虚之地。难使薰蒸。
已赐钱二百贯。便令收赎。
仍给公验。永归靖庐。
宗子已除官。道士李无为己赐紫
所宜升奖。用庆灵。
敬瑄位冠公台。风行郡国。
效节于延洪之代。修心于道德之乡。
遂令境内消兵。地中呈宝。
其为休美。倍可嘉称。
至十月七日。敕高品郭遵泰监造青羊宫土木之工。
并用内库宣赐。自获灵瑞之后。
至是月癸丑。近蜀郡寇。
相次擒戮。旬月之内。
遂至清平。驾至青羊宫
颁赐有差。李特赐绯
龙州录事参军。又下诏曰。
太上垂祥。青羊应现。
礼宜崇饰。用答殊休。
道州府紫极宫。宜委长吏如法修饰。
仍选有科仪道士祭醮。是月乙卯奏。
收复京城。有以见大道垂休。
圣祖祐。洪图延永。
唐祚无疆者也。又敕翰林学士承旨尚书兵部侍郎知制诰乐朋龟撰碑立之。
伏乞颁示天下。以表皇家承神仙之苗裔。
感太上之灵贶。实万代之无穷也。
臣今校会从国初已来所造宫观。约一千九百馀所。
道士计一万五千馀人。其亲王贵主及公卿士庶。
或舍宅舍庄为观。并不在其数。
帝王之盛业。自古至于我朝。
莫得而述也。中和四年十二月十五日
上都太清宫文章应制宏教大师赐紫道士杜光庭上进。谨记。
西川青羊宫碑铭 唐 · 乐朋龟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四
原夫八十一天。
比太上之半寿。
六百万岁。
元始之初年
道渺邈以难穷。
体希夷而莫究。
在无象无形之内。
居太初太易之前。
龙汉之劫再成。
凤纪之文未立。
藏萌芽于浩素。
隐根干于庞鸿。
二神赑屃以俱来。
凿开造化。
三气氤氲而互进。
朴散胚浑。
元黄流而未凝。
清浊分而乍结。
日月星辰之内。
化出灵宫。
川源山岳之中。
变成洞府。
则知道为万气之祖。
德为百物之宗。
以二仪两曜为子孙。
以五行四象为枝叶。
当其洪肇先启。
紫极后成。
仰其高而弥高。
考其上而无上。
八公皓首。
当时之未有乾坤。
九老白眉。
厥后而初生天地。
探至真之理。
臻大道之元
列仙之境界延洪。
上士之齿龄逾远。
以六千春为两月。
尚叹浮生。
以七万岁为二年。
仍嗟短景。
智者见之谓之智。
仁者见之谓之仁。
和光而众曜皆惭。
挫锐而攒鍭尽碎。
元珠匪颣。
真璞无瑕。
学而知之者为中。
生而知之者为上。
三君五老。
睹兆人如醯鸡。
七圣九皇。
视百姓为刍狗。
煦千古而冰释。
成众善而泉流。
至明若蒙。
蒙间而万物俱照。
大巧若拙。
拙中而万事皆成。
为于不为。
用于无用。
黜口爽于五味。
杜耳聪于八音。
忘象忘言。
易脱一时之屣。
无关无楗。
难开众妙之门
九万灵仙。
聚集于一毛之孔。
三千儒术。
荒芜于独角之端。
故知道儒二门。
经纶一揆。
立清净为理。
体虚无为师。
以上天为大车之轮。
以列宿为大车之辐。
驾之以乾马之马。
挽之以坤牛之牛。
搬运无为之功。
覆载自然之道。
光而不曜
养正于蒙昧之中。
简而能廉。
修真于仄陋之内。
不可得而疏矣。
离之而匪遥。
不可得而亲焉。
用之而逾远。
不可退而让。
不可进而求。
被褐怀玉之人。
美之又美。
罔象求珠之士。
斯焉取斯。
世界而入壶中
维摩方丈之室。
缩地形而藏术内。
掩悉达王舍
有道之根。
修作立天之址。
无名之朴。
标为镇化之元
三千威仪。
恭谨于文风之教。
五百戒行。
肃清于释氏之门。
张天为弓。
调之以阴阳寒暑。
直道如矢。
激之以春夏秋冬。
一夫用之而无馀。
兆人用之而不竭。
日窟月窟。
隐身而曾作穴居。
南溟北溟
遁迹而聊游水府。
桃源蓬岛
从古有而今存。
槐市杏坛
见朝荣而暮落。
仙图秘密。
五千载而三传。
圣道灵长。
百万年而一代。
容易而学之者。
似纽石以为绳。
侮慢而求之者。
如钻冰而待火。
绝巧弃利。
显微阐幽。
坎离震兑之宫。
宫内而咸居羽客。
东西南北之斗。
斗中而皆住真仙。
身驾德车。
轮转于混茫之外。
手持寿柄。
指挥于开辟之前。
寂尔无营。
澹然自得。
化其不化。
则万化而皆成。
生其不生。
则偫生而尽遂。
虚怀待物。
旷意承时。
泰山于秋毫之中。
秋毫仍大。
纳昆崙于黍米之内。
黍米犹宽。
大象无形。
五岳空空而立也。
大信不约。
四时默默而行焉。
真宗之教皆成。
不宰之功益著。
太上金阙元元天皇大帝
则我巨唐之高祖
按国语曰。
周平王七载洎于秦。
至开元圣文神武皇帝
即三十六代之圣孙。
赫赫日苗。
布荫于普天之下。
明明国叶。
垂芳于率土之滨。
当其幽原既开。
九气陶蒸而未已。
元化大阐。
六虚流转而勿休。
不二之教门。
稽真一之宗本。
浩风吹海。
三回之重作飞尘。
劫火销山。
五度之却为平地。
先逍遥于青运。
青运既周。
后汨没于赤明。
赤明复毕。
九十九万亿岁。
贮在弹丸。
五千五百重天。
藏于卵壳。
殷高宗御极之际。
周文王演易之初。
神光流入于琼胎。
瑞彩结成于金骨。
不坼不副。
诞弥于八十馀龄。
降瑞降祥。
过期于二万馀昼。
足蹈不灭之理。
手握长生之文。
包乾裹坤。
把日捉月。
额列参午。
圆穹。
耳开三门
鼻立双柱。
白血紫脑。
苍肝青脾
项引三十五光。
齿含四十八贝。
七色青莲而随步。
千年白鹿以呈休。
田变双桧不彫。
江河枯而九井不竭。
苦县赖乡之里。
灵迹长存。
陈国涡泉之滨。
神踪不泯。
七百弟子。
指扶桑为故林。
九五帝君。
开日宫为旧馆。
详其元始。
稽彼厥初。
俯窥溟涬之前。
下视浑沦之后。
随机设教。
作九古之楷模。
应变无方。
为百王之轨范。
若乃岁起摄提。
肇开气象。
一十三圣之践祚。
万八千年之应图。
我太上圣祖应运降迹。
与天皇为师。
上清下浊之初开。
相离未远。
六合八纮之乍坼。
相去未遥。
正方圆上下之形。
定洪荒朴略之状。
川新融而水仍晦。
山始结而石未坚。
天上白榆
初生历历。
月中丹桂
乍出依依。
配四海于四神。
付五行于五帝。
是时乾象犹低。
坤形仍薄。
立极定位。
敷化建功。
我太上圣祖屑迹下降。
与地皇为师。
分配刚柔。
制定寒暑。
地增博厚。
天益高明。
圣力难穷。
神功靡测。
万木甲坼。
万草勾萌。
羽族毛偫。
区别于兑离之位。
介虫鳞类。
支分于坎震之宫。
四溟之水皆空。
未生鱼鳖。
五岳之形俱静。
未吐云霞。
已逾清海之年。
又离清海之岁。
二圣既理。
四表生光。
我太上圣祖博施济众。
与人皇为师。
三百六十之川。
初分血脉。
万一千五百之策。
乍配偶奇。
三壬三乙之神。
离胎于水木。
六丙六辛之将。
出孕于火风。
一百五十六代。
四万五千馀年。
始称通元天师
再号金阙帝君。
三名盘古先生
洎乎庖羲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以道宏济。
降迹为师。
仰观圆盖之文。
俯察方舆之理。
教之以画八卦。
指之以分三才。
助之以造书契之文。
制之以代结绳之政。
典坟自我而出。
经籍自我而生。
以佃以渔。
盖取明离之象。
一索再索。
用乎出震之功。
凤凰呈瑞于帝庭。
龙马负图于河洛。
享国一万八千岁矣。
洎乎连山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救时屈已。
下为帝师
付之以五运。
分之以四时。
助之以正万机。
明之以辨百谷。
变饮血茹毛之化。
移蒉桴土鼓之音。
毁穴焚巢。
上栋下宇。
范金合土。
燔黍擘豚。
制耒耜以济兆人。
作陶冶以利万物。
天雨以呈瑞。
地芸稼而彰稔。
农食嘉谷
山出器车。
洎乎有熊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隐身于崆峒之中。
放心于杳冥之外。
帝乃亲降辇路。
礼展师资。
能抠衣以趋隅。
遂屈膝而问道。
当是时也。
榆罔凌虐。
蚩尤作乱。
化鱼鳖为兵士。
以助王师。
变云雾为神祇。
潜扶军阵。
能弭兵于鹿。
致偃戈于阪泉。
东游青邱之乡。
北到洪堤之境。
受丹经于王屋
登苍冥于鼎湖
屈轶既生。
蓂荚复出。
若非大道。
孰可致斯。
洎乎金天氏之王天下也。
承姬水之源。
熊山之录。
告天类帝。
缵绪守文。
我太上圣祖乘九龙之辇。
降以为师。
号太极先生
说庄敬之典。
教之以顺时迎气。
昭配神明。
禋于六宗。
秩于偫望。
乾乾翼翼。
得礼之宜。
羽族呈休。
命之以鸟官为理。
分布九鳸。
以统八司。
景合璧以表灵。
凤衔图而示贶。
悉由至道。
彰此帝模。
逮至高阳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教之以解纷塞兑。
治国安民。
涤荡九黎。
陟明八凯
有龙野紫髯之凶丑。
有蛇身赤发之巨魁。
力拔不周。
首触山碎。
天低西北。
致日月之西行。
地亚东南。
使江海而东注。
追呼六甲。
役御百灵。
训之以微言之经。
教之以大顺之道。
乘元虬之迅驾。
或适幽陵。
御素螭以遐游。
或臻蟠木。
观吾仙
万年而一度开花。
睹我灵爪。
四劫而一回结实。
及乎高辛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敷道布化。
下济为师。
谭黄庭之妙言。
隐日遁月。
绿图之嘉号。
迁邑移城。
制九州之名。
六英之乐。
封勾芒以佐苍帝。
敕蓐收以翼白方。
岱岳而印金泥。
照寰区而开玉镜。
饮大活之井。
不夜之乡。
燔青鸾之膏。
充下仙之次馔。
擘黄骐之脯。
为上客之珍羞。
逮至陶唐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暂垂至理。
下降为师。
讲元德之经。
道巳匡于元化。
应丹灵之瑞。
名冀列于丹邱。
和煦清风。
不作鸣条之响。
雍熙黄发。
时闻击壤之声。
庖厨之肉脯自生。
胾肴失味。
山谷之醴泉潜涌。
曲檗无功。
达四聪以辟四门
立五事而敷五教。
鹿裘以食粝馔。
端拱于土阶。
挂鹤氅而饮流霞。
凝思于瑶圃。
有虞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谭无为之理。
讲离合之经。
三苗克悛。
四罪咸服。
百揆时序。
五典慎徽
怀明神之珠。
昭华之玉。
眉与发等。
表践祚之嘉祥。
寿与天齐。
彰延龄之景福。
甄一十六相。
用二十五臣。
致百辟以协和。
如鱼在水。
感兆人之归凑。
如蚁慕膻。
化灵气为天书。
何劳笔力。
结卿云为宝殿。
不假人工。
夏后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克匡王道。
爰作帝师
谭德戒之经。
行为国之法。
栉沐风雨。
刊槎山林。
九年理水之功。
为四载勤王之业。
卑宫陋室。
尽力于沟洫之时。
褴服缕衣。
饰身于黻冕之礼。
导马颊而奔流竹箭。
龙门而迅激桃花
救兆庶而皆免为鱼。
济陆土而永非成海。
胸罗玉斗。
挂天文之在躬。
手展瑶图。
悬国命之由已。
故知大道者三教之冠冕。
上德者百圣之宗元
成汤氏之王天下也。
我太上圣祖权离左极。
下为王师。
说长生之经。
体自然之道。
去三面之网。
开一目之罗。
兽远逝而莫萦。
禽高翔而不罥。
引万方而罪己。
六事以责躬。
话之以八素七真。
讲之以六虚十诀。
千岁桃花之蜜。
味掩朱浆。
九垓薤叶之蔬。
滋沾红露。
乘三光而电转。
驾六气以烟腾。
窥海渎如涓涔。
视嵩衡如茧栗。
餐风饮露。
跨空摄虚。
以十洲为少游之宫。
以六极为暂别之馆。
驱徭中士
役试上仙。
素发一茎。
悬起万斤之石。
绿筠数尺。
变成百丈之龙。
得之者七祖超升。
失之者一身迷误。
必在坚修慎习。
弃苦忘辛。
可以陶冶二仪。
埏填九土。
青羊肆者。
按本纪则太上元元大帝第二降生之所。
殷道否闭。
周德凌夷。
陆海沸腾。
百川振动。
山鸣谷吼。
雨啸风号。
历藏史以同尘。
弃柱下而隐迹。
东离魏阙。
西度函关
乘青牛宛转之车。
驾白凤逍遥之辇。
徐甲执御。
从仙帝以爰来。
尹喜占风。
知道君之必至。
暂别而三千甲子。
曾作赤童。
相逢而八百年龄。
永依
潜传妙诀。
暗付微言。
重为千日之期。
再结一时之会。
暂朝元始。
却上天中之天。
永奉宗师。
重归象外之象。
开寒灵之丹殿。
登众宝之琼台
坐紫金之床。
凭碧琳之机。
太清仙伯。
仗星光锦文之旗。
太极仙翁。
执月华命神之节。
皆拜手稽首。
以心观心。
于是敕青帝之青童。
化羊于蜀国
乘紫云于紫府。
降瑞于王宫。
将停不嗄之声。
须及来斯之乳。
闻喜至。
顿止婴啼。
爰初从赤子之声。
却变白头之士。
顷刻而身馀十尺。
须臾而面放五光。
头戴七曜玲珑之冠。
肩垂九色离罗之帔。
卫士逾亿。
从仙成偫。
感十方之众真。
遍满寥廓。
应八表之瑞气。
充塞虚空。
香散九微之烟。
花飞六出之雪。
将离蜀土。
化胡风。
远适流沙。
长移犷俗。
及身毒罽宾之国。
教头陀阿柱之王。
恣刚强愎戾之心。
起烹焚錾刺之意。
巨锜然以沸地。
我则入之如凉泉
积薪烈火以连天。
我则坐之如绀雾。
挟白挺者观如蓬草。
持赤刃者视若铅刀。
四天之兵众俱来。
声喧霆霹。
万里之神威共护。
力转山河。
八十一种之獯戎。
皆归清化
二千馀国之犷悍。
永革昏风。
俗既变矣。
道既成矣。
分身作佛。
济如来千劫之功。
降迹为师。
救王者万机之务。
至若铜浑测运。
玉历推祯。
天七五而一三。
及九乃满。
地八六而二四。
到十乃盈。
变通阳九之灾。
穷研百六之数。
宓羲轩昊之代。
无以免斯。
高辛唐虞之朝。
不能避此。
粤以广明元祀。
岁在上章。
月当大蜡。
巨猾开衅于天邑。
渠魁俶扰于国步。
兵缠九野。
偫臣咸议于省方。
蛇起陆风。
四岳齐迎于巡狩。
长鲸呀口。
闻欱沣吐镐之声。
封豕横牙。
冲列刃攒鍭之队。
牛蛇未搏。
食吾黎庶之膏。
象蚁未除。
穴我楼台之地。
尘蒙华盖。
盗梗天衢。
九龙齐驾于云舆。
玉轮西转。
万乘同回于坤轴。
金阙南开。
涉水则波神捧舟。
登陆则地祇扈跸。
太元城内。
化出行宫。
濯锦江边。
权安正殿。
执玉帛者数盈万国
列鹓鹭者位满千官。
鸡林之郡来朝。
鳌山解缆。
鹤拓之城入贡。
象驾来王。
当戎夷率服之辰。
诚文轨混同之日。
苗人未格。
方资益赞之谋。
扈氏延诛。
正赖允师之力。
熊韬豹韬之将。
俯立军功。
龙角羊角之山。
可追圣瑞。
二十八化。
犹乘白鹤而来。
一百六灾。
必跨苍虬而救。
潜扶宗社。
幽赞子孙。
赤光照灼于庭台。
太平显兆。
紫气晶莹于筱。
元吉尤彰。
稽彼变通。
明兹感应。
寻其灵迹。
果获宝砖。
上有古篆。
文曰太上平中和灾。
于是验其六字。
表此百祥。
击之即声类鸣璆。
观之则状如宏璧。
历周秦魏汉之代。
玉篆仍新。
经晋宋梁隋之朝。
银钩不故。
藏诸韫椟。
秘其缄縢。
克盛皇猷。
显标青史。
岁代绵邈。
疆井变移。
旧址苔封。
古坛芜没。
仙乡故里。
半落俗家。
真境馀风。
惟残瓦砾。
枯松夜月。
稀闻元鹤之声。
暮草秋烟。
空听莎鸡之响。
当时云洞
多隐狐狸。
昔日芝田。
尽生禾黍。
遐追灵迹。
显验休祯。
皇帝特下明诏。
创造灵宫。
恩赐内外。
行用库钱二百万。
爰徵班匠。
乃速厥功。
于是木神选材。
九层重构。
地祇献土。
百堵俱兴。
水伯进泉以为池。
山灵走石而作础。
巍峨云阁。
乍似化成。
岌嶪霞堂。
初疑涌出。
檐张羽翼。
栋压虹蜺。
粉壁霜凝。
丹楹火亘。
窗笼倒景。
户辟长霄。
塑像新成。
仪形乍降。
神情欲语。
似讲五千之文。
意貌将行。
远化十方之士。
金炉芬馥。
宝伞回旋。
乍睹出槛之羊。
犹疑跪乳。
初观如练之马。
尚虑嘶风。
庭剪蓬茅。
重生瑶草。
园除槿。
再吐琼花
冈阜崔嵬。
楼台显敞。
齐东溟圆峤之殿。
抗西极化人之宫。
剑阁之灵威。
尽归行在。
簇峨嵋之秀气。
半入都城
烟粘碧坛。
风引清磬。
故得五老下降。
四真俱来。
画地而成其江湖。
撮土而作其山岳。
坐致风雨。
可以倒洛倾河。
立起云烟。
可以反昼作夜。
化草木以成军旅。
变士马以成丛林。
如斯出师。
岂惟百胜。
如斯伐叛。
何啻七擒
是以天灾流行。
尽彼盈虚之理。
历数倚伏。
禀其否泰之宜。
左慈呼召于神兵。
鞭笞偫盗。
许逊指挥力士
剪荡狂妖。
所以阴骘兆人。
弥纶万里。
祁瞒丹水
累陈馘告之功。
牧野昆阳
累献遗俘之捷。
戈甲耀乎八水。
营垒塞乎四郊。
阵势云横。
军声雷动。
血洒空而骤雨赤。
沙涨野而飘云黄。
困兽摧牙。
长蛇畏尾。
效鄾人之宵溃。
观楚幕以昼空。
德均而义士致身。
气直而王师难老。
度日而长鸣金鼓。
曾不告劳。
终年而不解铁衣。
未尝言苦。
既而凤城光复。
龙德昭明。
枉矢当弦。
穿月之功奚用。
长竿在手。
撞天之势何为。
遂至修鲵脱泉。
狂兕入匣。
师道运末。
断领于赤心之徒。
禄山数穷。
劈腹于苍头之辈。
况逆巢干纪。
悖气凌空。
鸣蝼蝈七百馀龄。
聚豺狼数十万众。
伤残九土。
凌犯二京。
盖因祝天网以缓诛。
布仁风而宽戮。
遂偷生之五载。
并除恶于一时。
蚩尤之冢既成。
坚埋铁额。
长狄之喉已断。
永戢雕戈。
立此神功。
实资道力。
我太上金阙元元天皇大帝为天地父母。
帝王宗师。
历教三皇。
皆万八千岁。
候乎四气交会。
五运合同
国位永付于子孙。
圣祚上齐于日月。
克绍万八千之岁矣。
高祖神尧皇帝应天受命。
历数在躬。
以乡观乡。
去仙乡之无远。
上德不德。
增帝德以弥高。
辍九尺之班符。
封山印海。
追八景之仙辂。
辗雾盘云。
负扆垂旒。
当阳阐化。
太宗文武皇帝握乾阐坤。
修文偃武
大礼无体。
百礼而尽执根元。
大音希声。
一声而振动金鼓。
天锡勇智。
絷虎豹如束刍。
神助皇威。
跧蛟螭如结蚓。
还真返素。
游艺依仁。
以无绳为绳。
缚六雄与五霸。
以不器为器。
笼四海与九州。
然后争于不争。
则战争而永息。
欲于不欲。
则嗜欲而长消。
方士众臻。
真公来格。
安期异状。
大若匏瓜。
园客之茧殊形。
磊如盆盎。
垂衣一百五十代。
享国一万八千年。
伏惟圣神聪睿仁哲明孝皇帝陛下克绍丕图。
统兹大业。
心悬寿镜。
身享福庭。
帝道中兴。
国根深固。
永保神器。
长正皇纲。
虎牙将军
领八千之勇士
龙头元帅
提百万之精兵。
永以镇定区中。
永以削平天下。
巨鳌毙而形躯塞海
长鲸戮而鬐鬣插天。
或炙或焚。
尽千山之木。
以烹以饪。
竭五湖之泉。
紫焰腥膻。
青萍膏血。
祅日堕落。
孛星陨坠。
苍旻开豁。
黑气消亡。
献巨逆之三颅。
告行朝之九庙。
耀武威于英代。
立京观于神州。
岁越大椿。
年逾巨浸。
天眷北顾。
备法驾以返庭。
帝泽东流。
乘仙舆而怀魏阙。
集偫牧以颁瑞。
朝诸侯于明堂。
摭逸搜沈。
兴灭继绝。
八龙云篆。
降禹稷之天书。
二武圣文。
商周之帝德。
中阶平而国泰。
德正而时雍。
宝祚之神功。
由太上之圣力。
端拱垂衣。
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剑南西川节度使太尉中书令颍川郡王陈敬瑄
夏日高悬。
吐赫曦之可畏。
德星永聚。
实祥瑞以明标。
遥辟龟城
远迎龙驾。
献璿玑以酌大化。
如转碧天。
移蓬莱以作行宫。
似离沧海。
郭琪扇摇于行伍。
阡能搔动于山林。
韩秀升聚蚊为雷。
阳师古积萤斗日。
生擒者有同缚鼠。
诛戮者无异刲羊。
舞百兽于庭前。
堪标玉牒。
役五丁于麾下。
可碎铁山
文翁武侯之才。
萧猷浚之策。
未可与俦。
昔韦南康镇成都
二十馀载。
郭汾阳为辅弼。
二纪在朝。
比其勋庸。
量其惠化。
则请留九闺之储。
一裘之岁。
未为多矣。
耀陈氏剑南之政。
裴度淮西之功。
具载典彝。
永光勋绩。
行在都指挥使左神策军中尉十军军容田令孜
昆冈玉柱。
独力扶天。
大华金莲
张心捧日
佐圣而出。
为国而生。
有逾千越万之才。
有闻一知十之智。
暧然和气。
助青帝发生之仁。
卓尔高情。
仰素王垂训之道。
观帝符而五贼皆见。
握人镜而万象难逃。
聪可听其无声。
可察其未眹。
弼时立德。
开国承家。
赏罚无私。
九土之诸侯怀惠。
恩威普度。
十军之将帅归心。
克已推诚。
虔心奉道。
古原层构。
敬之而无异丹台。
旧贯规绳。
仰之而如升白日。
礼无上之帝主。
事威仪之法王
神兽八千。
冲犀象如蝼蚁。
天丁三亿。
转海岳如萍蓬。
尚父之成功。
身居第一。
汉酂侯之著绩。
才独无双。
镂鼎铭钟。
纪勋颂德。
左仆射平章事萧遘
器业绝伦。
神秀贯古。
笔海压淮湖之浪。
学山凌衡霍之峰。
天植国桢。
文滋相业。
一匡皇化
八秉洪钧。
函丈之间。
布奇兵之亿万。
跬步之内。
安率土之蒸黎。
黄鹤频鸣。
召公之可控。
青牛不喘。
邴吉以难知。
吏部尚书平章事韦昭度
宗庙重器。
社稷令臣。
当昴位以星悬。
镇台阶而山立。
蕴圭璋特达之德。
植松贞固之心。
穷训典以立心。
正风正雅。
调盐以味道。
肥国肥家。
仲父上公
空就九三之位。
大临梼戭
虚垂二八之名。
兵部尚书平章事裴澈
泽马表瑞。
天骥呈祥。
雄节贯时。
清风涤俗。
银汉横空而高朗。
玉绳垂象之英华。
学川则四渎波澜。
书林则五松烟雨。
正气凛于朝野。
直道贯于羊肠。
自辍职瀛洲。
登庸昭代。
重持傅说舟楫
再秉皋陶钧衡
皆磨智刃而裁莽腰。
尽淬文锋而刳卓腹。
飞龙使杨复恭
甲门华冑。
鼎族令名。
三教精通。
九流澄澈。
体物则左张却立。
缘情则推先。
论昆仲而八龙掀鬐。
谈经史而五鹿折角
秉枢衡于累代。
贯名氏于百家。
吴季札之仙姿。
孔文子之敏惠。
青山蕴玉。
发偫岫以光辉。
绿水怀珠。
起一川之晶彩。
枢密使开府仪同三司苗允礼。
四渎比位。
五星炳灵。
清掩玉壶
轻金诺
智圆若月。
长垂助日之光。
辩注如川。
每凑为王之海。
秉气正直。
执心温恭。
王佐宏才。
帝臣重器。
当轴而身回地纪。
持枢而手正天文。
宿禀道门。
素钦直教。
信言不美。
常行质奏之词。
法语可尊。
每契和平之理。
枢密使骠骑大将军李顺融
三杰挺生。
千山发秀。
元礼龙门之峻。
及令孙。
少君鹤驾之高。
福兹灵叶。
掌万机之密务。
济一国之黎人。
公清而水镜含虚。
正直而朱绳让美。
博学则邱坟著绩。
操觚则锦绣成文。
实腹守真
弃百虑于襟怀之外。
虚心待物。
纳八荒于方寸之间。
监军使骠骑大将军兼三川制置都监刘景宣。
景宿呈祥。
卿云布彩。
风骨俊迈。
才量宏深。
淮南王之琼林。
骖鸾不远。
河上公友。
跨鹤非遥。
赞护克勤。
勋庸永著。
左街威仪明道大师尹嗣
大仙灵苗。
高族茂叶。
太上元元之上足。
文始真君之哲孙。
七岁悟道。
十三逢师。
紫玉之骨将
终游阆苑。
黄书之文已究。
即上朱陵
道士李无为。
国源清派。
天叶芳阴。
真诀千里。
穷研咸达。
仙经万卷。
讽览无遗。
皆同在师门。
结为道友。
三天凤玺。
化灵㤅以成书。
一粒龙丹。
驻童颜而劫。
星冠月帔。
上礼于元皇
虹辔云舆。
前朝于大帝。
金蚕五斛。
暗吐仙丝。
琼节一双。
遥迎真侣。
自昔忠臣明主。
咸理国以升天。
应历运以救时。
苏生灵而毕绩。
少昊颛顼
皆上紫微之
太公。
俱乘碧霞之辇。
其宫室牖户。
台榭池塘。
似云雾之结成。
如丹青之写出。
七十二之福地。
三十六之洞天
神仙之窟宅相连。
青城为户牖。
真境之风烟不杂。
嶓冢为坛台。
可以济渡四迷。
开宏七部
仙衣非制而自有。
岂假纫针。
仙车不驾而自行。
曾无辙迹。
九重天上。
白玉为京。
千雉城中。
黄金作殿。
披衮服而身挂日月。
戴冕旒而坐镇乾坤。
天纲正而四气和。
国步而三元序。
手执长生之柄。
制定白驹。
心藏要道之根。
乘赤鲤
况乎代变时迁。
绵历于三千馀岁。
建邦立国。
峥嵘于四万馀年。
门巷新成。
人烟渐炽。
当时阛阓。
髣髴如存。
今日宫庭。
精新尤盛。
七色凤辇。
驾幸仍频。
九班龙舆。
巡礼弥敬。
太虚天馆。
常开不夜之门。
天极福堂。
永对长春之
气连碧落。
光掩赤城
臣职忝禁林。
身叨词客。
海而素浅。
渡文河而不深。
董仲舒五彩之蛟。
稀来笔下。
杨子云三清之鴳。
少到毫端。
愧无黄绢之才。
难纪紫烟之瑞。
词曰。
洪源肇开。
浩劫无际。
恍惚大道。
希夷象帝
太初既隐。
太始来继。
元黄在壳。
清浊未蜕。
天地之前。
亿千万岁。
山比我久。
如电之逝。
海比我大。
如丝之细。
与释比较。
空门永闭。
并功。
章甫无势。
昭德塞违。
解纷挫锐。
设教随机。
应变无滞。
三皇益明。
五帝增睿。
率土皆泰。
偫生咸济。
楼观发轫。
函关挂轊。
罽宾阐化。
身毒布惠。
无状之状。
无声之声。
去莫可送。
来莫可迎。
强字之字。
强名之名。
太虚之上。
黄金为城。
杳冥之外。
白玉作京。
焕赫六极。
牢笼八纮。
万国同酌。
百壑咸倾。
莫得而竭。
莫得而盈。
浅而行者。
长居利贞。
深而行者。
永致太平。
凛凛烈气。
化作天丁。
郁郁劲草。
变为神兵。
火刀电耀。
霜剑虹明。
戮封豕。
瓜剖长鲸。
地古风变。
俗阜时清。
年代绵邈。
岁月峥嵘。
新宫是建。
永观厥
赫赫高祖
明明圣孙。
开凿造化。
刳剔胚浑。
把捉日月。
包裹乾坤。
鸾跄凤跱。
虎步龙蹲。
鸟卵之中。
可纳穹旻。
黍粒之内。
能藏昆崙。
尘波澄澈。
智浪渊沦。
迷罗自解。
莹镜难昏。
万象俱尽。
惟道独存。
三教争长。
惟道独尊。
心藏五贼。
国静九门
逢逢谏鼓
汛汛衢樽。
五方入贡。
八表争奔。
车徒川骛。
租赋云屯。
巍峨玉皇。
焕赫金箓。
灵宫八海。
水府四渎。
宝位。
天禄。
巨寇枭殄。
神州克复。
去召千神。
来臻百福。
天转碧轮。
地旋黄毂。
献玉十珏。
贡金九牧。
寒暑运行。
祯祥倚伏。
害蛟毙刃。
兕殪镞。
轩镜在握。
殷绳当木。
琼台九层。
银蚕五斛。
手指青牛。
骑白鹿
洞启括苍
天开王屋
皇根国叶。
帝宗天族。
明堂端拱。
元臣启沃。
四海万方。
无思不服。
九虬夭矫。
双凤回旋。
鹤驾清汉。
鸾骖紫烟。
累行盈百。
积功满千。
丹琼楼高。
上接九天。
碧玉坛峻。
下降八仙。
犬吠蓬岛
龙耕芝田。
地有谦道。
东走众川。
人居上德。
南御偫贤。
大活之井。
长生之泉。
延洪圣祚。
万八千年。
涅不缁
乌非染黑。
然于自然。
得于自得。
何以发蒙。
内辨其惑。
何以开悟。
中修其
如车指南。
似星拱北
隐见无常。
变化不测。
大象难包。
二仪益塞。
大智难展。
六合陋仄。
长生之柄。
永寿之域。
朝服刀圭。
暮生羽翼。
庙献三颅。
风清万国。
灵观新构。
偫仙来格。
琼宫宝台。
玉书金策。
丰碑岳立。
巨龟鳌逼。
词惟颂美。
文匪诞饰。
鸾鹤翘蹲。
龙蛇腾掷。
紫气氤氲。
赤光歙赩。
七圣握图。
九皇执敕。
梵宇无光。
失色。
端冕明堂。
垂旒御极。
运齐三五。
庆延万亿。
开辟寰宇。
咸仰道德。
永致中兴。
皆从帝力。
马殷 五代 · 刘昌鲁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十九
仆昔占籍邺中。受恩唐室。
莅高三岁。遏黄巢之乱。
收合生齿。堡于掠山。
因深为堑。凭高作垒。
攻苦食淡。以勤士卒。
洎盗贼平定。一境独全。
高掠之民。至今相戴。
而中原多故。岭南不宾。
刘隐乱常。僭兴师律。
举蛮貊之众。成吞噬之心。
仆常训励甲兵。躬当矢石。
扫垒一战。刘岩遁走。
虽仗义者必胜。恃力者必亡。
然而山越之人。疮痍众矣。
残民以骋。所不忍为。
昔古公去豳。窦融归汉。
千古之下。迭为推美。
仆虽颛愚。景慕前烈。
窃惟明公负江湖之固。有桓文之业。
土宇至广。仁风素厚。
愿以所部归于执事。谨刺血染翰。
上达诚悃。惟明公图之。
钱镠进取海南刘岩 后梁 · 朱友贞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二
敕曰。朕闻越纪乱常。
前王无赦。惩恶劝善。
有国不私。苟罪恶以显彰。
在刑名而何逭。其有身当殊宠。
既受国恩。敢行不轨之心。
具验速辜之迹。颁行典宪。
仍令诘诸。靖海建武等军节度使上柱国平南王刘岩
顷因乃父。发迹本藩。
寻赖其兄。致身宾席。
受先朝之拔擢。极上将之宠权。
念其尊奖之诚。许继藩宣之任。
乃自行军之职。继膺推毂之恩。
秩进三司。位同四辅
自朕获承大宝。累进崇资。
一门无比其超荣。百世岂畴其宠耀。
而敢飞章不纪。希宠无厌。
始求都统四邻。后请封王南越。
贪饕斯甚。踰僭无阶。
朕每含容。再伸优渥。
授之东镇。加以南平
比罔思止足。益恣凶狂。
妄称汉室遗宗。欲继尉佗丑迹。
结连淮海。阻塞梯航。
徒惑远方。僭称大号。
在人情而共弃。岂天道以能容。
宜命讨除。用清逆乱。
尔天下兵马都元帅钱镠。志扶社稷。
总兵师。每兴愤激之辞。
愿举诛夷之令。是用俾尔元老。
讨彼叛臣。先行夺爵之文。
爰举摧凶之典。刘岩在身官爵。
并宜削夺。于戏。
将相重任。子孙殊荣。
不能常守于藩修。而乃自干于国典。
指凶残而必取。念染污以将新。
非我无终始之恩。实彼有满盈之罪。
凡百珍重。悉体朕怀。
留侯从效问南汉刘岩改名字音义 五代 · 詹敦仁
 押词韵第三部
伏羲初画卦,苍氏乃制字。
点画有偏旁,阴阳贵协比。
古者不嫌名,周公始称讳。
始讳犹未酷,后习转多忌。
或援他代易,或变文回避。
滥觞久滋蔓,伤心日益炽。
孙休命子名,吴国尊王意。
𩅦𦯶𩅔𧟨僻,■({壴臣})温𥨆𡚕异。
梁复踵已非,时亦迹旧事。
𡽏杰自其一,蜀闯是其二。
鄙哉化䁈名,陋矣𡏜䵎义。
大唐有天下,武后拥神器。
私制迄无取,古音实相类。
𠦚𠧋𡆠囝〇,𠁈𢘑■(𠂆圭)𠀑地。
𦈢国及照𠀺,作史难详备。
唐祚值倾危,刘䶮怀僭伪。
吁嗟毒蛟辈,睥睨飞龙位。
䶮岩虽同音,形体殊乖致。
废学愧未弘,来问辱不弃。
奇字难雄博,摛文伏韩智。
因诵鄙所闻,敢布诸下吏。
郊丘天地神位议景德二年九月 北宋 · 赵安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太常因革礼》卷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一、《玉海》卷九三、《宋史》卷九九《礼志》二
崇文院检讨杜镐、司天台史序等看详王钦若改定神位。
其一事,钦若奏:「天皇大帝在第二等,与六甲、岳、渎同处」。
案《礼》所谓昊天上帝者,盖元气广大则称昊天,据远视之苍然,即称苍天。
人之所尊,莫过于帝;
托之于天,故称上帝
《书》曰:「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以授人时」。
《周官》:「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
即知天以苍昊为名,不入星辰之列。
郑康成曰:「昊天上帝,即句陈口中天王大帝也」。
天皇大帝亦名耀魄宝,自是星中之尊,本非天也。
今于圜丘之上祀昊天上帝,坛第二等祀天皇大帝,则尊卑等列,确然自殊。
又大裘而冕,以祀昊天上帝,祀五帝亦如之。
则唯有五帝之名,初无上帝之号。
郑康成谓五帝即太微之五帝,又以为上帝,都号六天。
今案郊坛位,五方帝在坛第一等,紫微五帝座在第二等,太微五帝座在第三等,则尊卑之列,上下不同。
盖五帝之座,此则有二,或为灵威仰、赤熛怒之位,或以为太微五帝则五帝之座耳。
案《传》曰:「万物之精,上为众星」。
故天有万一千五百三十星,地有万一千五百三十物。
星之与物,各有所主。
若五帝之神,别有空位,则众星之位,岂有别神者矣!
虽神道有殊,而至理可见。
今并依《郊坛图》为定。
元气广大,则称昊天;
人之所尊,则称上帝。
天皇大帝,即北辰耀魄宝也,自是星中之尊,有同上帝。
若区而别之,其等自异。
《易》云:「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地」。
又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是明辰象非天,草木非地。
况天以苍昊为体,不入星辰之列。
《星经》云:「天皇大帝一星,在紫微垣句陈中,其神曰耀魄宝,主御群灵,执万神图」。
自是星列,请仍旧在第二龛。
二事,钦若奏:「北极,众星所拱,与尚书大理接席」。
案《唐郊祀录》:「第二等祀天皇大帝、北斗、天一、太乙、紫微五帝座,并差在行位前。
内官诸位及五星、十二辰、河汉四十九座齐列,俱在十有二陛间」。
案《唐会要》:建中元年,亲拜郊,司天冬官正郭献之奏:「天皇大帝、北极、天一、太一,准《星经》及天宝中敕,并宜升在第一」。
制从之。
至贞元二年太常卿汉中郡王瑀博士柳冕等奏:「开元定礼,垂之不刊,天宝改作,起自权制。
此皆方士缪妄之说,非典礼之文,请依礼为定」。
诏复依《开元礼》。
而又准司天监牒:「据《星经》,北极五星在紫微垣内,居其中一星曰北辰。
第一星主月,为太子
第二星主日,为帝王
第三星为庶子,亦众子也。
第四星为嫡子,第五星为天之枢」。
今请如贞元之议及《星经》所定,仍旧在第二龛。
三事,钦若奏:「帝座为天市垣之尊,市肆、斗斛、宦者之星附焉。
今居尚书大理三公、辅星第二等之下,与二十八宿、积薪、腾蛇、杵臼之类,处于第三龛之列。
卑主尊臣,甚未便也」。
臣案《郊祀录》,坛第三等有中宫天市垣帝座、七公、日星、帝席、大角、摄提、太微、太子明堂轩辕三台、五车、诸王、月星、御女、建星、天纪等十七座及二十八宿,并在前中宫座;
馀一百四十二座齐列,皆在十有二陛间。
又祀外宫一百五座于内壝之内,又设众星之座三百六十座于内壝之外。
案帝座有五:一在紫微宫,一在大角,一在太微宫,一在心中,一在天市垣。
《星纪》:「帝座一星,在天市垣中者,帝之位也。
是神农所居,内为天庭」。
元在寅阶第三等,请如《郊祀录》,仍旧在第三龛。
四事,钦若奏,有子星,当设孙星位。
司天监以尊卑不得同位,请仍旧止设子星。
等所据如此,请循旧礼便。
乞升天皇大帝北极并在第一龛奏景德二年九月 北宋 · 王钦若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太常因革礼》卷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一
臣以非才,叨预祀事。
本为旧章有所未当,遂请有司更加裁定。
今有司但摭故实,不商事宜,信贞元之轻谈,略经史之谠论,谨再申前,以取进止。
伏以礼非天降地出,本于人情,人苟安之,百世可守。
臣比以坛图未便,再乞详定。
礼仪使等无所增损,止依旧为定。
若以坛图等可以为定,臣何须喋喋陈辨,以浼天听?
伏案《礼阁新编》:天宝元年,诏升天帝等四座于坛第一等。
建中元年司天冬官正郭献之奏,冬至日祭南郊天皇大帝及北极二座,先在第二阶,后请升于第一阶,与大明、夜明、天一、太一等同阶。
有诏从之。
至贞元元年礼部侍郎鲍防等奏,南郊从祀天皇大帝、北辰、天一、太一等四座,准《开元礼》及《六典》,并在坛之第二等。
建中元年冬官正郭献之奏请升第一等。
天皇大帝及北辰,并众星之贵者。
天一、太一尊于五帝,出于方士谬妄之言,考之祀典,事非经见。
星位虽贵,不合与五帝及日月同列。
且开元定礼,垂之不刊,天宝改作,事出权制,请依《开元礼》及《六典》为定。
杜镐检讨鲍防等所奏为定。
臣按《史记·天官书》、《汉书·天文志》: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泰一之常居也。
《晋书·天文志》:「中宫:北极五星。
北极,北辰最尊者,其纽星,天之枢也。
天运无穷,三光迭耀,而极星不移,故众星拱之。
勾陈口中一星曰天皇大帝,其神曰耀魄宝,主御群灵,执万神图」。
夫《史记》、《汉》、《晋书》皆前世名儒著述,倘皆谬妄,后代何所稽据?
又案《周礼》「苍璧礼天」,郑康成释云:「谓冬至天皇大帝于北极者也。
天皇大帝,其神曰耀魄宝」。
夫郑氏博通经传,后圣所仰,今之典章,多其传授,岂其同方士之谬妄哉?
又按后魏孝文禋于六宗,祀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明,以天皇大帝列五帝之上。
今五帝居第一阶,而天皇大帝居第二阶,失其序矣。
后魏典礼出自王肃之博通,著名方册
杜佑评论六宗之说,独以孝文为当,岂佑之贤,亦为谬妄乎?
史局二月八日以太牢兼祀天皇大帝、太一、天一、日月、五星、勾陈、北极、北斗、三台、二十八宿、文人星、孙星,此又天皇大帝列在大明、夜明之上明矣。
制此令者,岂亦谬妄乎?
然则王者恭天地、事神明,有崇本之文,无抑降之理。
或一遵循旧制,臣所未谕。
且如社稷,古为大祀,开元降归中祀,天宝中恶其非是。
茍以开元作制为定,今社稷可谓中祀乎?
又《开元礼》,第一阶唯有大明、夜明、五帝。
今坛图第一阶有神州地祇,岂神州地祇可违开元之典,天皇、北极坚守贞元之诏乎?
且如九宫贵神,天宝创置,列宗庙之上,次郊社之秩。
文宗初,舒元舆辄率鄙见,降为中祀。
厥后水旱交作,灾难荐兴。
元舆果比奸邪,倾覆宗族。
会昌之始,骤复旧章。
五代因循,复隳往制。
陛下特颁明诏,升为大祀,灵心允合,景福如应。
今若谓方士之说为妄,天宝之制为非,凡于祀典,并遵开元,则九宫贵神可以废矣。
然九宫贵神,专出方士之论,议者尚改累代之失,升为大祀。
而天皇、北极,备见经史,今处之第二阶,臣实未谕。
臣又窃见往古祀典沿革不同者,敢述其概。
汉制:天子祀天地于南郊,先祖配天,先妣配地。
茍以前代典礼不可损益,今可以先妣配地乎?
又风师雨师,旧为小祀,始自天宝,升为中祀。
贞元二年制云:「况在风雨润泽万物,朕当屈己再拜,以申子育之意」。
德宗轸念黎民,下拜风雨,标之国史,以为故事。
天皇、北极,天之贵神,方之风雨,实有等降,岂前代可以展礼于小祀,圣朝不能升享于贵神乎?
又雷师之祭,自古无文,天宝以来,方列常祀。
若以无文于古,唐室何缘而置其祀乎?
此臣所未谕也。
奉和御制读隋书(三首并注) 其二 1016年5月22日 北宋 · 夏竦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荣定诚嘉器,攀鳞属盛时。
赏劳恩特异,知足志惟熙。
壮节承昭感,崇基保燕诒。
但能思卫霍,自可比蓍龟窦荣定沉深有器局,娶安成长公主。少小与高祖相厚,后以佐命功拜上柱国。迁秦州总管,逐虏于高越原,无水,荣定仰天太息,俄而澍雨。帝欲以为公,荣定上书云:西朝卫、霍,东都、邓,宠积骄盈,必致倾覆。上乃止。史臣曰:荣定运属时来,以功懋赏,保其禄位,贻厥子孙,崇基弗坠,盛矣。)
尚书祠部员外郎文府君墓志铭明道二年十月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九、《文潞公文集》卷一二、乾隆《汾州府志》卷二八、嘉庆《介休县志》卷一二、光绪《山西通志》卷九九 创作地点: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
夫水之有原,原出之深者,其流长;
人之本祖,祖德之厚者,其嗣昌
噫!
原深而德厚者,见之于吾祖祠部府君矣。
府君讳锐字挺之本姓敬,当晋室,以犯高祖御名,改赐今姓,取文之象也。
至圣朝,以避翼祖讳,遂不复旧。
有妫之裔,迁育于姜,子完之孙,以谥为姓,自时厥后,胄绪益蕃。
或占数于平阳,或派居于蒲坂
八代祖、太尉平阳王有大勋力于中宗,载于国书,可以复视。
高祖晤,大和中鸿胪丞北都留守判官
曾王父穟时,以明经中第,守汾州参军
未几,留判归老于西河参军荣侍于膝下。
且又嘉是山水,乐其土风,乃自河东县之同果里徙居于是。
府君今为西河介休县人也。
王父沼,泽州录事参军
烈考崇远长兴中辽州平城簿,与晋高祖有丰沛之旧。
天福初龙兴大夏,凤起晋阳,遂以协赞之功,亟升出宰之任,授代州崞县,稍迁并州太谷县
虽幄中之助居多,而绵上之封盖薄。
方将偕隐,以保天和,属刘氏偏霸于太原,选用俊贤,縻以要职。
而又两宰剧县,载更郡辖,而考终于家。
有子二人,其长蚤亡,府君即其次也。
始以荫补郊社署丞,寻辟石州军事推官
太平兴国中,武车载驾,王师有征,后主率并民因垒。
太宗皇帝霈阳春之泽,封归命之侯,凡刘氏之旧臣,率度材而被用。
府君方以疾退,便于家居,且以颐养为怀,无复出处之意。
虽诏书搜访,州司敦遣,竟以疾辞,不克上道。
常以杖履浮沉于乡里,颇用文酒燕乐于友朋,故与进士温梦说、诗僧崇果、休辈有世外莫逆之契。
药喜弗验,坏梁斯及。
至道二年九月三日启手足于晋陵里之第,享年五十有三。
府君始娶王氏,故户部郎中丕之女也。
庆善之门,禀柔懿之德,天夺其算,先府君而亡。
有子三人:长曰洎,今为司勋员外郎荆湖南路转运使
次曰淳,郊社斋郎
次曰渊,未仕而亡。
有女一人,适史氏。
再娶郭氏,有子一人,曰渭。
府君以长子之登朝遘庆,凡四追命为尚书曹员外郎,夫人追封临沂县太君
洎娶耿氏,有子一人,曰彦博,即府君之嫡孙。
天圣五年春进士甲科,今为殿中丞、知并州榆次县,权倅西河郡事。
而耿氏蚤亡,亦以彦博预殿闺之引籍,遘农坛之展礼,得援恩例追封扶风县君
再娶申氏,封永乐县君
有子一人,曰彦若,应进士举
有女二人,长适将作监主簿鞠齐卿,故天章阁待制咏之子也;
次适进士成伟,殿中丞元吉之子。
府君之次男淳,始娶郭氏、冀氏,皆蚤亡,今娶武氏,有子四人:长曰彦先,次曰彦国,其次皆幼。
渭娶王氏。
斯皆府君贻谋积德之至厚,故子孙锡美流光之寖昌也。
彦博之生也后,不获逮事,捧遗砚以出涕,瞻画像而下榻。
尝立侍于父、叔,因习闻于话言。
曰:惟府君局量闳深,性资端厚,信行著于乡党,仁爱洽于族姻。
蜀严之沉冥,达羲《易》之素履。
善教诸子,俾家声。
尝曰:「扶阳之门,满籯非宝;
刘氏之室,七业俱成。
吾素志也,尔曹勉之」。
惟以清白传家,不以业产为事。
识者以府君为林宗、干木,西河之后出也,所不至者寿尔。
府君弃代之年,权窆于里第之西原
今岁在作噩,利即真宅,即以明道二年十月十七日己酉得吉卜于灵石县之孝义原。
祖母临沂太君,先葬于介休县西原,陪祖考之旧封,松槚美茂,不复迁祔,从古礼也(《礼》曰:「铭者称先祖之美,旌孝孙之心也。」庸刻沈础,以识佳城。铭曰:)
王父之德,柔嘉维则。
行有枝叶,信著金石。
州党胥化,宗姻是式。
跌宕文石,涵泳典籍。
美璞中存,含华内蕴。
道屈当世,庆流后昆。
祠曹追命,密印推恩。
绵山南峙,汾流东㳽。
吁嗟佳城,兹焉宁止。
圆石勒铭,徽音无已。
论讨岭南利害九事奏熙宁九年六月1076年6月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四、《乐全集》卷二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六、《宋名臣奏议》卷一四三、《右编》卷三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臣窃惟百粤之区,三代为荒服,正朔声教所不加。
秦并天下,始开置三郡,曰南海桂林象郡,乃今广州桂州交州
汉武平南越,拓为九郡,元帝弃儋、崖,但存七郡,以至后汉交州刺史部郡七,县五十六。
今自岭以南,皆七郡之地,而交趾得其三郡二十二城。
其土地下湿,多瘴疠,人短折,性躁悍,好雠怨,相杀害,易兴逆节。
历吴、晋至隋,皆内属,除吏,供赋役。
南海节度岭南五府经略使,交州是为安南府
唐末,刘陟窃据岭外,并有交州
国初,交州吴昌文卒,管内十二州大乱,其大将丁部击定之。
部死,子琏承袭。
太祖刘鋹,琏请内附,因而抚纳,授安南都护
自昌文至今,争夺篡盗,已易四姓。
太平兴国中,其大将黎桓篡丁氏,太宗下诏讨伐,兴兵由邕、广水陆两路入,诸将孙全兴等逗挠擅退,并戮于邕州市。
黎桓上表谢罪,降诏赦之,遂除安南都护
景德中,桓死,诸子争立,国复乱,广州守臣奏请乘衅取之,真宗不许。
既而大校李公蕴又篡黎氏,朝议以其遐荒异俗,置之度外,因亦用桓故事,授公蕴旄节,及此传四世矣。
向自日南贡职已废,朝廷阔略不问,边臣茍慢,防禁益弛,凶恶盗贼、奸蠹之民、诸配徙者不无逋逃,颇从亡匿。
亦有士人顽嚚不逞,挺身亡命,赴其招集,教之治兵,助为邪计。
故令乾德敢奸王命,凶党用事,多是华人。
往时遣使,例抵其国,见城中无居民,府舍湫陋,有竹屋数十百区,以为军营,兵器有弓弩、木牌、梭枪、竹枪,弱不堪用,势不能为中国患,故远而易之。
至景德中,李氏窃此疆域,及今七十馀年,王人久不涉其地,不复知其虚实。
今闻其城栅隍堑,乃有数重兵力,民众必益充足,颇略旁占城等诸小国,事势施设比前为强大。
岭南长吏犹习故常,本非经远之才,又忽不虞之戒,狂妄轻脱,为国生事。
蛮性狠悍,有不能堪,告诉不听,投书不受,事情壅塞,积成忿恨。
及其战舰抵岸,军鼓叩城,如入无人之境,略无交锋之备。
寇兵所至,城邑为墟,迁致其货财,系累其妇女,封豕长蛇,恣其酷毒,传闻其事,可为痛心!
然此为既往之咎,方当虑将来之策。
昔汉诛南粤,兵会番禺,道便近,故为功易。
后汉马援交趾缘海而进,随山刊道,千馀里崎岖,三年始得贼,讨袭转战至九真、日南境上,以定汉界,吏士得还者十四、五,而象郡南境由是竟分为林邑国
历代或小叛乱,寻即平之。
隋破林邑,以其地入于交州,终亦不能有也。
唐懿宗时安南都护李琢侵暴獠民,群獠引林邑蛮攻安南府,遣将率江西、湖南之兵赴援。
既而交州陷,遂集诸道兵赴之,积六年方破蛮众,收复安南
而藩镇之兵犹戍桂林徐州,戍卒遂倒戈剽掠湘潭,破宿州徐州滁州和州濠州,攻围泗州扬、楚、庐、寿、兖、、沂、密、曹、濮皆被其害。
诏会蕃汉诸镇之兵十八将进讨,又二年方殄凶逆。
由是天下骚敝,跨接五代,遂为异域。
太祖皇帝弃之,不欲勤中国以事荒徼,列之外蕃,使隔限诸蛮,此天机神算,长辔远御之术也。
逮今百馀年,故无岛夷之患。
此时窃发,穷凶极毒,逆天理,黩神道,自古蛮夷猾夏,寇贼奸宄,未有如是之暴害也。
天衷惨恒,为之旰食,顾此滔天之恶,遂兴问罪之师。
天下切齿,恨不即执其凶徒,诛裂菹醢之,潴其邑落,以为凶虚,宣九庙之威灵,谢一方之冤痛。
伏惟命将行军,授成制胜,既已审之于岩廊,定之于帷幄,攻取形势,谅无遗策。
然臣闻处重位,食厚禄,国之休戚,义当共之,不待迫于咎责而后励勉也。
况臣虽守陪都,服在近职,上恩眷,无补圣明,岂可自同常人,坐观国家之事,犹秦人视楚人之肥瘠,无惨动怵惕之心?
思虑所及,敢怀不尽,谨条九事,列于左方,上达衡石,冒尘睿鉴。
傥有一得,微助涓尘,至于填沟壑之日,亦无遗恨焉。
一事:即今淮甸、两浙、江东西、湖南北州县仍岁旱蝗,陂泽竭涸,野无青草,人户流散,穷荒极敝,事可忧痛,方当散利薄征,缓刑弛役,布德施惠,以抚存保息。
而盗起南裔,王师大兴,正出荆、潭之路,此时民力何以复堪赋发?
后汉永和中,日南、象林徼外蛮夷数千人反乱,交阯刺史交阯、九真二郡兵万馀人救之。
兵士惮远役,遂反攻其府,州郡并力讨之,不能制,为所攻围岁馀,而兵谷不继。
朝廷以为忧,召公卿百官、四府掾属问以方略,皆议遣大将,发荆、扬、兖、豫四万人赴之。
李固驳以七不可之说,而请选有勇略仁惠、材任将帅者以为刺史太守,令募蛮夷,使自相攻击,转输金帛以为其资,有能反间致头首者,许以封侯列土之赏。
因荐祝良张乔可任用。
四府悉从议,即拜祝良九真太守张乔交阯刺史
至,开示慰诱,并皆降散;
九真,单车入贼中,设方略,招以威信,降者数万人。
由是岭外复平。
今南蛮叛乱,始由长吏侵扰,积忿无告,及其致寇,曾无戒备,故令屠陷城邑,流毒一方。
然事已失之于前,谋当善于其后。
臣愚以谓今兹上策,当以谋取,不可以力胜。
谓宜且择广、桂二守臣精密毅重、识略足任者,属之方面,付以便宜,使各选举部下文武将吏
其两路职司官,朝廷为之慎选,令协力从事,招集户口,各安本业。
为发禁卒以代荆、湖见兵,益令募本土丁壮,分屯缘边城邑,使足以保守要害,更相救赴,则贼不敢复窥徼内,自取歼夷。
峙糗粮,积刍藁,惟事事乃其有备,揣情观变,临事制宜,岁年之时,经营进取。
盖中国御蛮夷固有大体,图功宜审,虑害宜深,务在保威灵,纾民力,全士马之用,惜金帛之费,先收多福,以绝后虞,此为全胜之算,经远之道。
傥谓业已兴举,难于散遣,犹有中策,具诸下条。
二事:蛮寇自入钦、廉,以至陷邕州,残暴黎庶,践食城邑,既而席卷还其薮穴,及今已累月。
朝廷旌死事者,而录其孤,推恩厚矣,然及民之惠,犹有阙者。
《春秋传》:鲁与齐战,曹刿请见鲁君,问将何以战,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
曰:「此可以一战」。
盖谓其重人之命也。
谓宜特降德音下广南、荆湖,以慰安远人之情,使知陛下哀痛伤恻之意。
凡四路百姓耗病之事,加意优恤之,庶国家仁恩有所下逮。
至如宥释罜误,以安吏卒之反侧;
开设赏募,以招溪洞之酋豪;
祭酹其亡魂,掩藏其残骼,皆前代常行之事也。
夫文之所加者深,即武之所服者大;
德之所施者博,即威之所制者广。
震耀杀戮,生殖长育,功用相承,此天之道也。
三事:东南六路,灾荒已甚,官私匮乏,莫相救恤。
又缘青苗、助役、市易之法,农民困于输钱,工商窘于射利,谓之钱荒,人情日急。
今王师薄伐,聚于荆潭,调发赋输,即以军兴从事,荐饥之际,供亿实劳。
臣闻安民丰财,用兵之本也。
所有荆湖南北、广南东西四路青苗、助役、市易法,伏望特赐先罢其役法,令复依旧制施行,以此宣布德泽,慰悦民心(《易》曰:「悦以先民,民忘其劳;悦以犯难,民忘其死;悦之大,民劝矣哉!」)
四事:臣闻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忧深而思远。
知天知地,胜乃可全。
地者,远近、险易、广狭、生死也。
彼蛮之举事,非谓其众可以抗王师,非谓其智谋可以胜中国,而敢为暴害至是者,负山海之险,林薮之深,可以出为寇患,难以入与战斗,乘我无备,因而得逞。
传闻蛮界,其崖壑阻处,篁竹丛薄,不通人行,人有操持器仗者,纵横不得回转。
顷年贡象治路,劣容象行,谓之象路,象过寻复蓊塞。
蛮行如鸟兽,穿窜山薮间,自知其路,外人不得而入也。
汉武之伐南粤时,淮南王安已上书谏曰:粤地草木深昧而多水险,中国人入其地,虽百不当一,攻之不可暴取也。
兵入其地,必逃散依险阻,委而去,则复相群聚;
留守之,历岁经年,则士卒罢倦,食粮乏绝。
方夏暑湿,瘅热呕泄霍乱之病皆作,水居蝮蛇蠚虫,曾未接刃,死伤者已众矣。
兵法曰:地形者兵之助。
故用兵有九地,行山林阻险沮泽,凡难行之道者为圯地;
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众者为围地。
李靖《兵法》亦曰,夫决胜之策者,在乎断地之形势,观时之利宜。
历观前代征蛮者,未尝举大众,非不欲一举殄灭之,地利形势,众不得用也。
以故率常羁縻驯养,不使至于决骤,候察警戒,以固疆圉而已。
今业已失备,致蛮寇,又悉众而归,王师于征,是行天讨,非救急之兵也。
救急则欲速,行讨则要之致诛而已,不许收功之缓,当图全胜之策。
今兴师十万,日费千金,锐士不可久于瘴乡,骁骑不能驰于鸟径,营栅无所立,粮道不能通,长兵无所施,利器无所用,财殚力屈,徒沮国威,先有自困之形,未见必举之势。
何也?
若士马而得为用,则蝼蚁之众何足平?
若士马而不得用,则熊虎之力无所展。
傥今蛮未扑灭,则前春兵须抽退,更图后举,臣窃难之。
臣识闇志衰,知军旅之事,但以古今方册,亦足比测事宜。
向者岭南有万兵,蛮何敢轻入?
窃谓今来吊伐,兵在于精,不在于众,可以计取,难以力争。
况淮、浙、江、湖,公私罄匮,人至相食,岂有蓄积?
计置刍粮,财费过倍。
若令诸军且驻襄、邓,将佐僚吏省去冗员,随行厢军量留充役,自馀浮食一切勒回,以宽转输,省赍送,国财民力,实为大计。
襄、邓间比年丰稔,仓庾充实,军留就食,足支岁月,士饱马肥,暮秋引发,乘锐诛贼,军气自振,后无艰乏,方可图功。
五事:臣观蛮事可以计取,难以力争。
交阯气俗与诸蛮不类,诸蛮贵种姓,服从贵种,义不可夺。
交阯自国朝已来,已易四姓,皆由大校以权党篡夺,乃是唐末藩镇遗风,故其势易为翻动。
窃闻乾德尚幼,诸酋共事而主谋者三人。
今入寇大获金帛子女,各得所欲,蛮夷不义,惟利是贪,归国争功,岂能相下?
如裂其三郡,分授三酋,各为主领,被之告命,使达蛮中,事纵不行,必生猜贰,以至他日衅端常在,多方以挠之,则功易举矣。
兵法曰:军莫亲于间,事莫密于间。
非精知微密,不能用间。
用间之术,神妙之道也。
惟时会之为难得,今实得其时会,惟陛下深念所以可付之人,诚上策矣。
六事林邑国交阯南境,本象林之地,汉时列为郡县,后有功曹区连者杀县令自立为王,因别名国
江南六朝,常羁属之。
隋仁寿中,击破其国,寻而自复,至唐,朝贡不绝。
国朝以来,为交阯所隔,遂不复至。
然自晋、宋,历代常侵寇交州,《南史》以为林邑素无土田,贪日南地沃,常欲略有之,故乘衅即入日南、九德诸郡,辄留不去。
唐末,亦是为群獠构扇,以陷交州,为中国患。
今揣能害交阯者惟林邑,且林邑与交阯相去才千里,本共象林一州之地,今桂州邕州尚十四程,则是林邑、交阯之间,比邕、中间程途犹近。
意者募能使外国之人,谕以讨交阯事,约之师期,使自一面入会王师,如能破交阯者,以日南、九德之地委之。
蛮夷贪重利,必自为力,亦伐国一奇也。
七事:窃见安南后军,见在本府待师期,所领南京一将外,又泾原秦陇之兵约二千五百骑。
闻约取七月到本府,正是六、七月间在路,到此又便南行。
夏秋盛热,比至桂州,已行万里。
臣前已陈蛮界山林崖壑之险,不通人行,马实难用。
顷年侬贼构乱,狄青破之,闻在邕州西北适近山坂,地势宽平,马得施力,故当时破贼,马军之力为多。
今日行军深入蛮地,事与侬贼不同。
侬贼,溪洞一首领,入我郡县之间,止是剧盗,击破即糜烂矣。
交阯自是一国,窃有土宇,恃其险远,主客势殊。
秦渭马军、弓箭手本备羌戎,皆是捍边锐兵劲骑。
有到京师,犹谓不伏水土,辄生疾病,而乃驱之瘴雾沮洳之中,巉崿𥰭蘖之地,水多沙毒,草无藁秸,进又不可以驰突决胜,其能还者无几矣。
况西北戎虏睢盱顾望,如闻王师远出,边骑多行,忽起风尘,来犯亭障,东西往还,万里莫相赴应,又不比海隅之失备矣。
凡言国家大事,必曰军马。
军马者,戎事之本,不可忽也。
今边塞简选一锐士,调习一壮马,甚不易得,尽心于国者方知之尔。
所有昨召边要将官及备边骑兵,愿各遣还本道;
使荆湖多募丁壮,蒐补诸土军
其将士服习土风,谙识山川地利;
其骑亦只用南马,格式虽小,筋力自壮,惯行险隘,安其水草。
使与中国之人相先后,势之便者也。
且使戎虏知朝廷之力,一方有警,边备晏然,不为动也。
八事:伏见安南招讨司期诸留兵,以八月中旬悉至潭州潭州桂州十四程。
窃闻岭外岚瘴,八月九月尤甚,谓之黄茅瘴,草黄时瘴气方盛,十月已后,气候始肃。
湖南饥荒,粮草难致,久留就食,费供输;
若便引行,触冒瘴毒,士马未用,恐多病疫。
若展一月期会,可省一月刍粮,湖湘之民大宽事力。
比至其时,新米已熟,暮秋湖外风土调适,免致人骑枉有损伤,国计军行,两为便利。
九事:汉宣帝时,先○羌背畔犯塞,用后将军赵充国将击羌虏。
充国以为击虏以殄灭为期,必先计策,以待利便。
酒泉太守辛武贤持异,请出击之。
帝下其书,令充国校尉以下吏士知羌事者博议。
充国执意如初,下其书公卿,议者多同武贤
帝以书敕责充国,督之出战,充国上书谢,因陈兵利害。
六月戊申奏,七月甲寅玺书报从充国计。
其秋帝复赐书,令因吏士锐气击虏。
充国策虏有必可破之形,上奏请罢骑兵屯田,以待其敝。
上报书曰:「皇帝问后将军,言欲罢骑兵万人留田。
将军之计,虏当何时伏诛?
兵当何时得决?
熟计其便,复奏」。
充国上状,言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
上复赐书报曰:「皇帝问后将军,言十二便,闻之,将军其更熟计复奏」。
充国奏言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因策虏情以闻。
充国奏每上,辄下公卿,议臣初是充国计者什三,中什五,最后什八。
有诏诘前言不便者,皆顿首服。
丞相魏相曰:「臣愚不习兵事利害,后将军数画军册,其言常是。
臣任其计必可用也」。
上于是报充国曰:「皇帝问后将军,上书言羌虏可胜之道,今听将军将军计善」。
明年充国上言:羌本可五万人军,凡斩首七千六百级,降者三万一千二百人,溺河饥饿死者五、六千人,定计遗脱入杂羌亡者不过四千人,请罢兵。
奏可。
宣帝承汉之盛业,天下富实,四夷宾服,先○小羌顾未足为患害。
遣将出兵,充国陈皆全师保胜安边之册;
及上屯田之利,止用吏士万人留屯,因田致谷,以省大费,不失农业,而为武备。
宣帝玺书往复问难,可谓筹计精熟矣,而犹每下公卿议者,以参其得失,其于兵事详重如此。
本朝祖宗有边防大事,亦尝博采群议。
安南之举,兴师十万,万里讨伐,涉危渡险,利害甚多,然圣志先定,国论已协。
伏愿特降玺书,内外近职之臣各令献策,以示博访之道,使四方知陛下重慎之意,三军知陛下忧轸之怀,观其否臧,亦以见群臣之材识。
愚者千虑,尚须有得,采择所长,不为无补。
先公墓志铭1039年 北宋 · 苏舜钦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苏学士文集》卷一四、《永乐大典》卷二四○一、光绪《潼川府志》卷三○、民国《中江县志》卷一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新乡市长垣县
苏,邺之附城,昆吾受封而姓出焉。
其后周司寇忿生徙食河内,汉将军建起杜陵,武葬武功,世遂名其籍。
隋唐之际多伟人,六叶之内,四至大丞相,袭封邳、许。
文宪公之曾孙传素,广明乱,以其孥逊蜀,生三子,捡、拯、振。
孟还相唐。
仲以策擢,官至容管经略使
唐命革,刘岩奄有南海,独完圉不与岩,容民于今祠之。
季留为铜山,即我先公之高祖也。
先公讳耆,字国老
曾祖寓,剑州司马,夫人氏。
大父协,中进士甲科,任陵州判官
孟氏朝京师,谪怀州司寇参军
雍熙中召对,授光禄寺丞知开封府兵曹事,累赠刑部侍郎
王母薛氏,封河东郡太夫人
皇考易简,太平兴国中,首登进士第,才十年,遂参大政,赠太师尚书令
母崔氏,封广平郡太夫人
公生七龄,以父任宣节校尉左千牛备身,俄加振武副尉
踰年,大令薨,恩授通直郎秘书省正字
未冠,谒文正王公旦,公器之,以息女归。
章圣帝即位,改奉礼郎
既冠,举进士,时试条至严,两中优等,廷校不得在高第,诎所素志,辞焉。
后一年,以文奏御,诏试玉堂,赐及第
东封,转大理评事,从祀汾阴,迁丞,赐绯衣银鱼。
出知湖之乌程,以文正公当国,凡五载,未尝求代迁。
吴越大水,平泉行舟,既涸,农尽以失畔讼,公按籍收判质,悉履邑田书而揭之,狡豪宿隐,摘以给下户失职者,民乐兴颂,无复诉。
群牧制置使陈公尧叟荐充判官,改殿中丞
任终,知开封县
既省政,恶民物之薄,且多贵人善田宅,操势威、豪夺无告,一切以法绳之,皆帖帖俛首,不敢相干犯。
因上书曰:「京师诸夏本根、宜为化首,今流风甚微,臣窃耻之,谨条七事以闻」。
太常博士三司户部判官
是岁,以谏议大夫契丹国信使
将行,太夫人寝疾,公露奏牢辞,未报。
夫人弃平居,廷议以名业北走,不可易,公哀恸感疾,还上信币,曰将死请,遂改命。
终丧,复除三司判官
明年,转尚书祠部员外郎、知明州
郡有湖号广德,古钟水以溉旱,唐季坏漏不补,披为田,公复而浚之,防四百里,自是境无凶年。
郊庆,叙阶升朝奉大夫
归朝,换度支,充长宁接伴使,既又判户部案,召入考进士第,复诏使契丹
初出疆,每舍必作诗,山漠之险易,水荐之美恶,备然尽在;
归而集上之,人争布诵。
出为京西转运使,赐三品服,就改兵部,又加直集贤院
踰年,移使河东
两河荐丁旱蝗,所在艰食,公案行属部,不专计利,务以息民为急。
汰冗兵,罢非业之作。
代之庾陈,不能饲军,始廪者皆猖獗聚噪,欲扇为变有期矣。
公遽往焉,列校先马首以诉,徐语之曰:「国之储非久,何以备凶?
若不食腐,将谁食之?
尔见殍尸枕藉道上,曾不得是而生耶」!
命拘而鞭之,以语钳其帅,卒不敢动。
工部郎中
籍田叙勋,至上柱国
移使陕西,未几,洛守移来求赒其饥,公计调二十万斛输焉。
寮不可,曰:「边宜实之,移中以自速困,非谋也」。
公曰:「臣民系于君,无内外。
忍知其垂死亡,不可。
以奇赢赈之。
他日茍无馈,期不诿君」。
以是遂定。
景祐二年正月十有二日得疾,药祷遍及而不逮,翌日夜漏下二刻终于位,春秋四十九。
呜呼哀哉!
以先公之德之才,天资诚敏,而不遐其年,顿于中仕,利不布天下,使有志于时者,嗟痫而陨涕也。
孤舜元等恸踊泣血,扶卫我公之灵舆归上都,考龟筮得宝元二年十月二十七日之吉,葬于开封县宰辅乡中书村之先域。
舜钦幼尝戏祖母之几下,闻语:公初能言,大令特爱之,始令诵诗,必自题之于果上,踰时占数十百篇,终不食。
八岁侍官穰下,据鞍吟咏,不废编而置于褚中,大令密取视之,骇其辞,致前抚首而命以名,又用是以字之。
明年,罹大令丧,至性过人,号恸不绝声,行路为之哀伤。
公雅好观书,经史禅说,手钞者数千卷,无不尽诵。
所著《计录》三篇,《开谈录》五卷,《次翰林志》、《续文房四谱》、并文集二十卷,并藏于家。
公六居内外计,未尝建言聚敛,有语逸利者辄却之。
襟度轩辟,不屑细务,处事若不施虑,其间无不妙当
所至必尉荐才器,未始案吏,虽无状者,能使谨前无犯患。
性钟孝友,丧太夫人,体形瘠枯,杖而后能兴,每临必绝。
以弟叟久没铨调,上书乞彻官予之。
三孤侄,匮所有,资送不足,又举倍息钱,必丰后已。
平居晏晏,以图史自愉,虽家无宿储,终不及资产事。
兄寿,终水部郎中
二弟:宿,终大理评事
叟,终溧阳
夫人雅尚惇素,不喜与游侈者相从,专以孝承严姑,礼弼先公。
二十有八岁,封太原县君
明年召见,赐冠服,出入中掖,进谒有规。
子舜元,大理寺丞知开封府咸平县
舜钦,光禄主簿,知长垣县
舜宾光禄主簿,知太康县
俱登进士第,得以艺升,不为家羞者。
盖积是训厉,使去怠傲而自进立。
女三人:长适大理评事雍扶;
次适太常寺太祝韩维
次幼。
孙十人,渊、浑、注、泂,馀幼。
呜呼!
昊天不吊,下此酷凶,尚宾徇礼经,以嗣祭为大,茍延喘息,不获躬执杖履,侍于九原,已至于今矣,忍复以鄙略不伦之词,上识宰壤?
静念古人述先,或以为孝,况斯言不敢诬,传可后信,虽不足阐扬我先公之辉光,庶尽人子之志焉尔。
衔此巨创,缀之铭云:
世之望兮,于铄严考。
清风再张兮,立于稚妙。
学根源兮不务剽,造次之言兮卒蟠于道。
擢节义以贯中兮,诚精光而外照。
哀哉!
不隮高龄兮,神于何而能劳。
瘅诸孤兮,攀灵基而莫劭。
号苍苍之高兮,曷余家之不造。
心脍膈裂兮,血下涂于野草。
冈隰外巩兮,浚渠旁绕。
哀哀我公之灵兮,宁此佳兆。
示德逢 北宋 · 王安石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一部
先生贫敝古人风,𥾝想(原作荣,据张本改)在眼中。
怜悯鸡豚非孟子,勤劳禾黍信周公
深藏组丽(原作纚,据张本改)三千牍,静占宽闲五百弓。
处世但令心自可,相知何藉一刘龚
请下礼官考详南海王器服制度奏嘉祐六年正月 北宋 · 吕遘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六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三
奉祠南海王,虽有钟鼓之设及所赐乐曲,而乐工未尝肄习。
又其器服制度,不应祀典。
请下礼官考详。
陈府君墓志铭崇宁二年十二月1103年12月 北宋 · 谢逸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七、《溪堂集》卷八、《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
始余不喜地理学家,有郭璞、一行诸书以覆酱瓿,骂日者一钱不直
及考三代载籍,见古公亶父跃马岐山之阳,马未辍鞍,奉龟以告,克协人谋。
豳人从公刘陟巘降原,以相阴阳,豳居大理
周公晓立涧瀍之上,扬火以作龟,惟洛是食,然后喟然叹曰:「地理书不可泯也如此哉」!
于是,友人陈之奇与其弟之中将改葬皇祖府君,谂于余曰:「皇祖葬十一年矣,卜之日者不吉,将迁之吉地,丐君一言以蔽之」。
余曰:「葬而吉,冢上一畚土不可动也;
葬而不吉,虽穿其墓,举其棺椁舁而瘗诸爽垲,是乃所以为孝也」。
两陈子曰:「君以为然,吾将从事焉。
虽然,微君文无以掩诸幽,君其为我铭之」。
予泣曰:昔我先考与府君游从,时予童子,未知也。
先后没世三十年,始识两陈子,爱其人胸怀磊磊,无俗子气,遂与之定交。
归以告先夫人,先夫人喜曰:「汝父与而祖游驩甚,乃孙又与汝善,两家子弟相勉以正,能自树立,不辱其先,吾之志也」。
因尽告以先考平生游从宾客之贤者,故予知府君大者最详,而细则略焉。
府君自儿时端重不戏,老成人也。
至耆艾矣,经纪家事,壮子弟不逮焉。
平居俨衣冠对客,风貌凛然可畏,客敬之如贤公卿耳。
其言衎衎以和,虽谈谐笑谑而规诲寓焉。
客有奉其言以为训,终身为善人。
从其游者,自少及老,不见一毫失礼。
犹子死,孀妻孤童不能持门户,府君调护其生事,训饬其子,竟以克家。
其治生栉发薅苗,以至海含地负,未尝以此骄稚世俗,缊袍短褐,萧然若礼儒也。
呜呼!
可谓恭俭君子。
府君讳某字某临川人
讳某之子,讳某之孙,讳某之曾孙。
娶伍氏,生二男一女:男某有贤行,若干岁而卒;
女嫁进士江某。
孙男四:某早世,之奇、之中应进士举,某尚幼。
五女孙皆配士人。
元祐某年十月壬辰朔己亥府君终于寝,享年七十二。
以七年正月甲申朔十三日丙申,葬于某乡某原。
后十一年岁在癸未十二月癸酉,改葬于某乡某原,时崇宁二年也。
铭曰:
先考虽贤,而寿不称其德;
府君虽寿,而年不永其嗣。
此两公者,既相从于地下;
逸与乃孙,敢不丕承其志!
潘好古字说 宋 · 潘良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默成文集》卷三
予始官京师,闻吾宗有士名好古字敏修,爽迈不群,与子弟游太学,同砚席,雅相爱好而独未之识也。
其后予以宫祠居乡,敏修始来访。
予坐与语,气直而志刚,奋然有志于为己之学,心益器之。
建炎己酉,金大入明越,予避地武川,复与敏修相依于刘岩之上。
暇日从容正襟而问曰:「子名而又字之,岂夫子所谓『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乎」?
曰:「然」。
予曰:「凡学者皆有师,不可不严而钦,况夫子自生民以来未之有,天下之所尊事乎!
彼其言曰『我非生而知,好古敏以求之』,自谦之词也。
虽自卑之辞,然所以为夫子,亦不过如此而已。
今子名且字之,必以我为好大而不降让也,请以字易之」。
夫古不可以不好,圣而不好古,不得谓之圣,贤而不好古,不得谓之贤。
学者以圣贤为师,卒期至于圣贤而后已。
然圣贤得于古,必有以行于今。
所谓行于今,非苟有所合也。
今有戾于古,以古正之。
正之而从也,则推之天下,与民共由,不卑今而尊古;
正之而不从也,则敛之一身,独行其道,不枉古而从今。
要非好之笃,鲜有不移于今者。
老子曰「执古之道以御今之宜」,御犹御马也,缓急驰骋,惟御之适,而不惟马之御。
诚能御今,可以言好古矣,请易子之字曰伯御甫。
子学诚施于今,吾将观子矣。
怀旧 宋 · 李正民
七言律诗 押萧韵
遁迹渔盐远市朝,回廊落叶响萧萧。
云迷岭岫天将雪,草没汀洲海上潮。
欲寄新诗人杳杳,重寻旧会恨迢迢。
暮年更欠刘龚语,门翳蓬蒿转寂寥。
南海广利洪圣昭顺显王 南宋 · 陈丰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三、《金石续编》卷一八、光绪《广州府志》卷一○二
南海有功德于民,威灵昭著。
传记所载,与故老传闻,历历可考。
自唐以来,褒封崇极,隆名徽称,累增而未已。
天宝中,册尊为广利王,牲币祭式与爵命俱升。
元和十二年,诏前尚书右丞孔公戣刺史,有惠政,事神不懈益虔,神所顾歆,风灾熄灭,仍岁大熟。
韩昌黎为之记,烂然与日争光,神之灵迹益著。
圣宋开基,太祖皇帝中使修敬,易故宫而新之,册祝唯谨。
仁宗康定改元明年,增封四海,而王加号洪圣。
皇祐壬辰,蛮獠猾二广,暴集三水
中流飓风作,闭关渴饮,雨降而足。
变怪惊异,贼矍然若加兵颈上,一夕遁去。
有司以状闻,上心感叹,诏增昭顺之号,加冕旒簪导以答灵休。
元祐间,妖巫窃发新昌,领众数千来薄城下。
官吏登城,望神而祷。
是日晴霁,忽大晦冥,震风凌雨,凝为冰冱。
群盗战慄,至不能立足,望城上甲兵无数,怖畏颠沛,随即溃散。
八公山草木之助,未若是之神速也。
状奏,下太常拟定所增徽名,礼官以为王号加至六字矣,疑不可复加,二圣特旨,诏工部赐缗钱载新祠宇,于以显神之赐。
太上皇御图,慨然南顾,务极崇奉。
绍兴七年秋,申加命秩,度越元祐,于是有威显之号。
宠数便蕃,不以为侈,第恨无美名徽称以酬灵贶,岂复计八字褒封耶!
左海遐陬,飓风掀簸,蛟鳄磨牙,祝融司南,弹压百怪,庇护南服。
俾濒海居民饱鱼蟹、厌稻粱,舟行万里,仅如枕席上过,获珠琲犀象之赢馀,敛惠一方厚矣。
京师顷年旱暵异常,裕陵遣使恳祈雨雪,应不旋踵,又何惠泽溥博若是也。
黎弓毒矢,啸聚岩谷,多桨大棹,出没涛波,弄兵未旬时,旋即扑灭,荫护捍禦,而人不知神之力,冥漠之中,阴赐多矣。
至于震风反燄,霈雨苏暍,见新城于水中,出阴兵于城上,飞鼠凝澌,变怪万状,又何灵异显著若是也!
日者郴寇猖獗,侵轶连山南海牧长乐陈公偕部使者祓斋以请于祠下。
未几,贼徒胆落,折北不支,属城按堵帖然,无犬吠之警。
公之精诚感神,如桴鼓影响之应,神之威灵排难,如摧枯拉朽之易,皆当大书深刻,以诏后人。
丰叨乘一障在穷海之滨,方托价藩帡幪,而窃神庇祐居多,不敢以芜颣为辞,谨再拜而书之,且系以诗曰:
显显灵异,百神之英。
功德在民,昭若日星。
庇祐南服,民无震惊。
风雨时叙,百谷用成。
夷舶往来,百货丰盈。
顺流而济,波伏不兴。
自唐迄今,务极徽称,祀典祭式,与次俱升。
捍禦剧贼,间见阴兵,呼吸变化,风雨晦冥。
压难折冲,易如建瓴,奔侬磔岑,群盗肃清。
蠢尔郴寇,噭嘑横行,传闻讻讻,郡邑靡宁。
堂堂元侯,贤于长城,邀我星轺,各尽其情。
祓斋以请,神鉴惟精,式遏寇攘,惟神之灵。
应如影响,惟元侯之诚。
部使者,协恭同盟。
选值群贤,惟天子之明。
神休无斁,何千万龄。
乾道元年十月二十五日右朝请大夫直敷文阁权发遣广州军州、主管学事兼管内劝农事主管广南东路经略安抚司公事、马步都总管赐紫金鱼袋陈辉立石。
宋故清远军节度使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荆湖北路马步副都总管荆南驻劄陇西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一百户食实封一千二百户致仕赠检校少保威定王公神道碑 南宋 · 傅雱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六
古帝王中兴,戡定祸乱,必有心腹爪牙之臣感会风云,应时而起。
光武电扫昆阳,二十八将功烈如日星焜曜,亘古不泯。
逮及肃宗龙鸣河朔,而汾阳临淮辈出,翊戴有唐,佐命之勋,史册班班可考。
宋兴一百九十馀载,上即位绍兴二十四年十月清远军节度使、充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充荆湖北路马步副都总管荆南驻劄、陇西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一百户、食实封一千二百户王公寝疾,终于荆南官舍。
讣闻于上,天子震悼累日,诏赠检校少保谥曰「威定」,赏延于后者七人,示崇德报功之义也。
明年九月庚申,葬公于建康府上元县钟山之原。
公讳字子华,代为熙河著姓,占籍巩州
曾祖永,赠太傅
妣郭氏,赠荆国夫人
祖忠立,赠太师
妣韩氏,赠杨国夫人
父达,赠太师惠国公
妣李氏,赠潭国夫人
皆以公恩褒显。
居体貌雄伟,少有大志,慷慨喜任侠,不拘细节。
世保赐田,籍习骑射,射必命中。
西陲,距虏不远,故虏畏之,莫敢犯塞。
燕云之役,诏天下武勇,公求用于熙帅姚公古。
时古提军与宣抚折公彦质怀、泽间,患谍者多诈,遂遣公往,尽得虏情,斩虏酋二人,持其首还。
以功补初等官。
古复命公俘生口,将亲诘之。
公引十六骑疾驰入上党,手擒伪守姚太师以归。
古大惊异,谓公曰:「昔傅义阳班定远之果敢,何足拟伦!
他日功名当不减二子,尔其勉旃」!
古罢,力荐之于折。
折亦以公勇谊可任,命充前军将官,往解围太原
公击乱敌之支军,斩三级;
榆次,入之。
会北邻请盟,班师。
公西还,充熙河经略司右军将官时靖康元年冬也。
熙帅遣公率军勤王,诣入援京城所,受永兴范公致虚节度,与席忠合军而东。
襄汉间剧贼张筥、尚虎,公克平之。
闻上践祚,公慨然谓所部曰:「今幸王室再造,而军旅方兴,实吾属死难之也」!
遂引军倍道趋南都
建炎元年夏,诏以隶制置使武僖刘公,充右军将官
群盗李昱据济南叛,诏武僖进讨,僖命公行。
临陈亲枭昱首于万众之中,馀党悉降。
是冬,击张遇池阳,走之。
明年僖以公破敌每先登陷陈,改充先锋将,从讨李成
公率百骑败之上蔡驿以捣,新息,裒散卒再战。
时武僖儒服临军,贼遥见白袍青盖必大将,并兵围之。
公溃围拔武僖以出,僖曰:「微公吾几殆」!
公拊存降附,咸思自效,因遣击大败,俘馘不可胜纪,仅以身免。
三年,迁前军统领,休军天长。
惟扬震扰,西军或率众还陕,公谓所亲曰:「今国步方艰,而各归保家室,非臣节也」。
乃招缉叛亡,奖率吏士,将如东吴。
属群盗张昱张彦历阳,郡□张绩乞援,公悉甲赴之。
亲搏战,公与弟青擒而杀之,收精卒三万、马三千馀疋,自是军益振。
闻明受之变,公愤疾之,亟勒众宵济采石。
时武僖守京口,闻公盛兵南渡,遂驰诣建业迎公。
谓公曰:「惟扬不守,诸军散归,吾独以身从驾济江,上□吾控阨江险,迄今师徒不集,公诚耻之。
唯公仗义,夜涉长江,来徇国家一日之急,其精忠可谓能贯金石矣」。
公举部属焉。
或请公自护其军,曰:「吾本期清难,岂乘时邀己欲者乎」?
闻者多之。
力□武僖为勤王之举。
僖命公充前军统制,公□□曰:「今苗、刘狂悖,以危宗社,且救乱之师,当百舍一息,请先率轻兵由桐川趋馀杭,出其不意,并擒二逆,易若反掌」。
僖不果用,议者惜之。
于时诸帅虽举勤王之师,各以兵少迟留姑苏
公军大集,鼓行而前,苗、刘出奔,盖避公之锐也。
寻□□公受制置使通义韩公节度
及公大破苗、刘于三衢,追至建之浦城,亲斩傅弟瑀,获其参佐马柔言等,悉絷送韩。
韩虽歆艳公之勇略,而内实忌之。
陈彦章者,韩之心膂健将也,阴遣图公,欲公以众归之。
陈会公广信,公倨见之。
陈怒,拔刃刺公不中,公夺刃杀彦章于州治,就太守请按以闻,公诣阙听旨。
狱具,徙公郴州
长沙,诏趣公还。
适武僖屯九江,奏留公,复统故部曲。
冬十一月,金人自武昌南渡,公邀击,败之兴国之西,多所杀略。
转斗筠、袁、岳、鄂之间,虏势益蹙,北走岳阳
公安江西诸郡。
四年,将迎隆祐皇太后于赣。
吉水妖寇王念经啸聚信之贵溪,命公讨之。
师涉彭蠡,群盗胡江散掠出没湖中,公擒戮之。
道出鄱阳郡守连南夫为叛贼刘文舜攻,城垂陷,驰蜡书求救。
公引军冒重围,压垒而陈,贼气夺,悉舍兵请命,卒斩文舜。
已而抵贵溪,乘大雨一鼓擒念经。
亲献俘于朝,蒙恩悉还秩。
是年秋,公军京口,议者请保丹阳曰:「天堑之险,弃而不守,脱或逆胡侵轶,如二浙何?
愿终死守江上」。
乃分军阨要害。
公率偏师耀武淮海,屡挫强敌,歼其渠酋,由是戎马不复寇江上。
裨将刘震、王阿喜皆武僖之姻戚也,沮挠军事,公立斩以徇,军中股慄。
绍兴元年夏扬州镇抚使郭仲威跋扈尤甚,密诏生致之。
僖遣公往,言游徼淮上,至惟扬,仲威来谒,公手擒之于摘星台
于时数万之众,曾不血刃而取,兹皆希世之功也。
夫何水贼邵清慑公之威,已输降款,张花项等乱浙右,公败之昌化,而阚公未还,率众数万,顺流东下,倚江负海,复图假息。
僖遗公书曰:「邵清狡虏,非公不能制」。
公即率军至秀之通惠镇,椎牛飨士,士气十倍。
贼屯崇明沙,舳舻蔽江,立木为栅,公执旗麾众,拔栅而入,贼溃败,获战舰三千艘,擒馘万计。
翌日,集散兵再战,贼复大败,面缚诣公,尽收其众,亲献俘阙下,上慰劳,予优渥。
二年,迁熙河兰廓路兵马钤辖统军如故,官自进武校尉迁至中亮大夫,贴职自阁门祗候,历宣赞舍人、遥领刺史,至同州观察使
三年宣抚江淮,将移军建业,韩通义悉众奄至京口,城中震恐。
公谓其下曰:「通义亟来无他,独与吾有隙耳,当身先迎之,用安众心」。
左右曰:「今投不测,请以骑从」。
公不听,独驰而往。
其下白通义,言公且至,初不之信。
公入谒帐中,通义怃然为骇,曰:「公诚烈丈夫,曩者小嫌,各勿介怀」。
因置酒高会,结欢而别。
十二月,诏公知巩州,部蕃、汉兵,佩二千石印绶而剖符故里,人以为荣。
寻徙屯池阳
北军渡淮,闻公拥众江上,引退,攻陷滁州,公击走之。
明年春,改兰州,兼沿边安抚使,移屯当涂
五年张琦裨将陈琳勇冠三军,劫以众奔伪齐,公追至濡须,俘以归。
四月,改环庆路马步军副总管
六年,逆豫遣子麟率众寇淝水,有雄吞江淮志,议者欲弃合肥,守巢邑山寨。
公怒曰:「逆雏犯顺,将送死于我,今仗国威灵,破之必矣」。
于是督军安丰历谢步,走崔皋于霍邱,溃贾泽于正阳,大败王遇于羊前,覆其众,兹皆敌之骁将
麟以诸将战不利,益军大入,连营抵合肥
僖出营七里冈,公还援之。
上亲洒宸翰嘱公,令悉力捍贼,其词曰:「卿宜竭力,协济事功,副朕平日眷待之意」。
公拜命,呜咽流涕,顾二子曰:「上付托若此,吾父子愿以肝脑涂地」。
遂背城力战。
公先犯其锋,二子驰突之,所向无前,贼崩溃,麟引数骑亡矣。
追至寿春,横尸属道,赴淝水死者过半,降数万人,获马数千疋。
第功,历正侍、通侍大夫,领武康承宣使,以公战多,遂真拜相州观察使
制曰:「兹属逆雏之猖獗,首提锐旅以荡攘。
凡蜂屯而蚁聚,咸电埽以风驱」。
列于从班。
七年,改熙河兰廓路马步军副总管,充行营左护军都统制,屯营合肥
僖罢宣抚,诏公悉护诸将。
其词曰:「卿宜整乃甲胄,砺乃戈矛,一归统御之权,无惮驰驱之力」。
郦琼副焉。
公知包藏祸心,畏公威略不敢发。
有诏召公入觐,对便殿,具陈奸状。
继命公所部诣阙,未几,果叛。
八年,移跸临安,诏以公军隶江淮宣抚张循王
循王以公所统皆推锋百战之馀,其猛鸷为诸军之冠,请名其军为「锐胜」,特旌宠之。
十年,金人围刘公锜于顺昌,诏公应援,公即日引道。
虏闻之,彻围而去。
公每请循王经略淮服,至是就檄公复宿州
公自寿驰入蕲邑,潜师趋宿,夜半袭破贼营。
诘旦,高统军帅众援宿,阻汴而陈,公瞋目驰叱之,贼不敢动。
公冒矢石,抵城隅,呼伪守马秦语之曰:「今王师四集,八面并攻,尔何为而束手就俎醢耶」?
因晓以逆顺,秦彻备,徐引絙级公升垒,公叱子顺先登,发关内师。
公督众趋城上,下令曰:「士辄干历民居者斩」。
由是秋毫无犯。
秦率耶律温迎拜请降,赍遣诣阙。
既而与循王城父,时郦琼军亳,闻公至,谓三路都统曰:「夜叉公来,其锋叵当?
请避之」。
遂率众宵遁,乃下亳社。
奏功居最,迁兴宁承宣使,充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
制曰:「知勇自见,屡收不战之功;
果毅敢前,若践无人之境」。
犹以赏未副功,再迁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
十一年春,金人率步骑大入淮淝,江东震动,咸请分兵守江。
曰:「敌远来趋战,强弩末势,当其未定,济师急击,以折其气,若弃淮守江,则唇亡齿寒矣」。
遂率所部涉采石,循王督军踵之。
至中流,众闻贼盛,莫敢前。
公首登岸,约循王明旦会食历阳
循王宿江中,公夜袭历阳,拔之。
晨迎循王,悉如公料。
又败北军于万岁岭,乘胜昭关。
追至柘皋,酋帅兀术率铁骑十馀万,分两隅夹道而陈。
公谓诸帅曰:「贼右隅皆劲骑,吾先为破之,遏其奔冲,然后诸军奋击之」。
公麾军渡桥,贾勇先登,薄其右隅。
贼陈动,一酋被铠跃马,指画部队,公引弓一发,酋应弦堕马,叱左右斩其首还。
大呼驰击,贯贼陈,诸军鼓噪乘之,贼大败,辎械被野,俘斩万数,遂复合肥
公振旅还,策勋,制授远节,词曰:「属狂胡之匪茹,裒丑类以深侵。
初豕突于淮壖,寖鸱张于江浒。
赖尔先登之勇,遏其方锐之锋」。
仍兼骑将之任。
循王既拜枢府,十二年,除公建康都帅,遂抚全师。
公号令协中,恩威浃下,虽远人修好,不复用兵,其于军政未尝少弛。
十五年秋,诏公入觐,上以公元勋宿将,久暴于外,听解都统印,归奉朝请
公顿首殿陛,曰:「臣狗马齿衰,筋力不胜,愿处一散地,庶安愚分」。
上不欲重违公意,乃以远节总帅浙东。
甫满,公上章丐宫祠以养恬。
上不允,优诏勉之。
词曰:「何遽披于需奏,求均逸于真祠!
况膂力之未愆,且谋猷之益壮,当居辅郡,密拱行朝」。
俾再任。
凡四年,易福建
又三年,易荆南
觊公重望,欲其卧镇上游,抑知圣虑有在,而倚毗之未替也。
公自柘皋之战,威武赫然,敌军埽迹,不复窥淮甸,始有乞盟议和之意。
生灵休息,至于今日,公力居多。
公以盖世之雄,用兵非特取胜一时,而权略有大过人者。
其擒耶律温即归功别将,廉让不伐,有冯异之风焉。
濠梁之役,王帅入据其城,曰:「敌情多诈,濠梁之西,地皆茂林,必有奇伏,宜谨察之」。
众不之信,已而伏发,诸军覆没,唯公以全军还镇。
公之治军如理家事,薄于自奉而不爱□□□养战士。
前后俘获女真、契丹渤海等军,别创「赤心」一部,咸得其死力。
柘皋之战,刘荆州锜时为宣抚判官,谓公曰:「昔闻公威略如神,今果见之」。
再拜,以兄礼事公,其为当世名帅推重如此。
公每临机应变,至与孙吴暗合者不可概举。
制胜之□□□□中非学而能然。
郦琼之必叛,若卫公知君集之为奸。
不染合肥之逆,邀循王以必战,如公瑾决孙江东迎敌之策,卒收柘皋之功。
战必胜,攻必取,国士无双,诚类乎韩淮阴
求其忠劲特立,抗志不回,过信远甚。
其始入潞,擒姚太师械送京师,渊圣皇帝临轩问姚被擒状,言「亡臣为夜叉所获」,故今天子每以「夜叉」称之。
公薨之夕,易衣危坐,曰:「迓兵至矣」!
晏然而逝。
信夫生为邦家柱石,没而为明神,擒虎之说,岂欺我哉!
呜呼!
自古为将能以功名全节者,十亡一二,惟人主操驾御之术何如耳。
究观历代之君,能保全功臣者莫如光武,能功名富贵全始终者惟郭汾阳而已,何君臣相遇之难如此耶!
唯公为将,威名震动邻国,隐然如长城,树□申□于君臣之际,终始如一,人无间言。
其丰功伟绩,致主中兴,与夫子孙蕃衍盛大,抑亦汾阳之亚欤!
公享年六十有八。
初娶尹氏,江陵郡夫人,先公卒;
继室李氏,和义郡夫人
子十四人:琪,右武大夫忠州团练使,兼閤门宣赞舍人,充□□司中军□□州军马顺武功大夫殿前司选锋军马军司副将
珙,武翼郎建康府驻劄御前策锋军准备将
瑰,成忠郎
瑛,忠训郎
璞,保义郎
璋,忠训郎
□,果节郎;
瓒、□,皆忠训郎
琠、琰、琨,未命;
玫,早卒。
女六人,长适武翼大夫、兼閤门宣□舍人带御□□添差浙西路兵马钤辖张彦攸;
次适忠翊郎閤门祗候师尹
次适承节郎孟公□,馀在室。
孙七人:承节郎,蚤卒;
霳,承节郎
霁,保义郎
雱、沾、灵、霦,未命。
女孙五人,皆幼。
雱与公同僚,知其出处,诸孤以门人刘岩状乞铭。
铭曰:
赫赫炎宋,中兴丕基。
荡攘蛇豕,以及鲸鲵。
公自熙河,提戈崛起。
感会风云,鹰扬万里。
靖康之初,手擒黠虏。
大振天声,名闻圣主。
筥虎跳梁,震惊汉沔。
戎略一施,二逆就脔。
亦拥众,盗据济上。
亲枭其首,风威远畅。
挟强援,鸱张淮蔡。
公谈笑閒,星奔兽骇。
江夏,锋如猬芒。
转战千里,败之池阳
淮海震扰,大驾南巡。
招怀降附,独成一军。
亟趋东吴,觊国难。
贼压和垒,民坠涂炭。
求援于公,乃援偏将
授首,军容益壮。
傅等造变,以逞异图。
公奋袂起,期于诛锄。
逆臣既擒,天子复辟。
乾维再张,公与有力。
继闻胡马,南渡武昌
卷甲而趋,直阨其吭。
虏进无所,其退维艰。
势益穷蹙,歛军北还。
公奏凯旋,将迎隆祐。
未达赣上,命诛妖寇。
啸聚贵溪,曰王念经。
僭窃大号,恃险凭陵。
师涉彭蠡,江等游魂。
婴公之锋,如火燎原。
寻历鄱阳鄱阳危急。
文舜猖狂,矢石四集。
公冒重围,敌人禠魄。
指顾之顷,凶渠尽获。
爰乘两势,捣念经垒。
枹鼓一鸣,巢倾卵毁。
控扼天堑,屏蔽京口
群议退保,公请死守。
仲威恃众,翱翔扬土。
公手擒之,不烦一旅。
蹂江壖,公乃拔剑。
破之崇朝,遏其虐燄。
劫其众,归身逆徒。
不容旋踵,磔死当涂
逆雏惟麟,悉众肥水
公往驱之,曾不折箠。
应援西颍,公方整旆。
群丑谍知,望风奔溃。
就袭蕲邑,虎视宿城
耶律面缚,一尘不惊。
兀术精甲,二十万众。
长驱江浒,利与我共。
于时分兵,将保江东
公请先登,以折其
独麾虎旅,夜涉采石。
父子捐躯,誓死于敌。
贼陈柘皋,旌麾塞空。
公亲合围,首挫其锋。
繄公之胜,众方堵进。
名王贵酋,歼夷殆尽。
由兹一战,敌势大摧。
不敢南乡,饮马长淮。
獯鬻可汗,其来桀骜。
视公凛然,乞盟请好。
跻时承平,疆埸肃靖。
舍爵策勋,节旄是命。
当宁悯公,久膺繁剧。
解军务,俾就安适。
圣恩隆厚,其谁公如。
总符江陵雍容甚都
卧镇上游,控制荆楚
忽焉沦亡,失兹召虎
讣闻西来,上心震悼。
昭示眷怀,锡之涣号。
芬芳,勋庸益著。
高大其门,绍隆厥绪。
有宋功臣,翊戴皇极。
用诏后昆,刻诸金石。
按:《江苏金石记》卷一一。又见国家图书馆藏拓片·章专二九二,《景定建康志》卷四三。
谢玄淝水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天意之不祐夷狄,甚昭然也。
苻坚养兵于秦中者几三十年,一旦驱之南下,欲以并吞吴会
岁星所在,辄冒而攻之,虽苻融、石越争以「晋室无衅,天命未改」为言,而哆然莫之恤。
贼虽无强天厚地之势,何其毒之至此,以起金行之绪于江东乎!
观其百万之师,直压吴境,顾谓大江之流投鞭可断,而谢玄、牢之才可以铁骑蹂杀之,志则夸矣。
淝水之北岸,兵始一交,而苻融之首已即就擒,继而苻坚挟伤亏之翼以潜遁;
而全师溃散,相与枕籍于淝水之中,吴江之流不断,而淝水之流则断。
当此之时,八公山上,一草一木皆为人形,而淮、淝以北,风声鹤唳,皆晋师喧呼驱逐之声也。
淝上之捷,庸可以归之谢玄等辈之英锐,而草木风声之异,亦岂等所能为哉?
观此,则知苻融之一麾,朱序之一喝,皆造物阴有以启之。
天之祚晋而不祐夷狄,盖如是其昭然也,晋之君臣所以敕天之命而驱除夷狄者当如何邪?
且坚之遁自淮、淝也,归未及关而慕容垂叛之,既及关而慕容冲叛之,一时英雄迭起,而为肘腋之祸。
天之所以厌父子,不但淮、淝之一败也。
晋之君臣,尝试睥睨一世,此乾坤何等时邪?
吴江之水以洗关河嵩洛之腥秽,其不在兹时乎?
谢安乘此之衅,出广陵以指授,而谢玄受安之命,进彭城经略,于是分遣诸将,以收复旧封。
涡、颍既定,而三魏复降,东至于鄄城、广固,北至于碻磝、滑台,王师所至,旋即破灭、兹又可以卜天心之喜也。
然晋师之所经行,类皆苻氏之所不守者,而关中则不进讨,丕在邺中则不力攻。
方丕之与慕容垂相抗也,丕军粮竭,进退路穷,而慕容垂亦以岁饥众溃,退保中山
之与慕容冲相持也,关中大饥,坐而受窘;
亦以锐锋屡挫,智力欲惫。
此两虎皆毙,而一刺可以两得之时也。
使安于此命谢玄彭城之军,而率刘牢之刘龚等,因黎阳之胜,以捣邺中;
朱序洛阳之军,而率桓、石、虔、滕、恬之等,入涵、潼之关,以攻陕右,则一举而关之西、河之北,悉皆归晋之版图,而奉晋之正朔矣。
奈何徘徊于兖、豫之间,竟不能过关踰邺,以图混一,而乃今日运米于枋头以济苻丕之饥,明日率军于关陕以为苻坚之助。
淝水之师,百万并进,此其志欲何为?
幸而天败,粮尽力屈,不奋力以剿除之,而尚可为之助也邪?
盛德之事,固不应于请讲也。
谢安父子乃举国之大雠以付相忘之域,致使西羌、鲜卑之种反徐起而攻之。
南渡之旗未卷,而鲜卑之祀已复;
项城之垒犹在,而西羌之业已成。
兵彷徨久之,竟无以措其手足,而甘自引归,淮、滁、寿阳之镇各还其本来面目,而无所增损。
则是淮淝之战,端为西羌、鲜卑驱除乌雀也。
自今观之,其一破百万,非所以为晋人贺,而乃所以为鲜卑、西羌之贺,不亦深可怜哉!
说者以为是役之无成,乃会稽道子奸谄擅权,而不恤国事,故托之征役既久,以召王师之归,而不知量宜旋旆,解甲息徒,则亦安之本志也。
观安之受命出征,而东山之志始末不渝,往往形之言色。
此岂锐于驱除,而身胆碎裂,无所顾惜之人哉?
大抵安之出相江左镇静之谋多,而经画之谋不多;
抚绥之功胜,而征伐之功不胜。
谢玄之请问筹略而了无所言,桓冲之请益兵卒,而一无所授,徒欲外示閒暇,以侥幸大敌之不我攻而已,非以为灭敌之计也。
故淮淝之役,虽天启兴运,贼徒清散,而乃彷徨中原,坐观鲜卑、西羌之成败,竟以无攻失律而班师。
曾谓谢安之复晋,乃不如慕容垂之复燕也欤!
之在秦,以失国之雠,噬脐悔恨,求欲以奇祸中之而未能也,一旦苻坚起南伐之志,举国以为不可,而力赞其行,盖欲伺坚之败而乘其衅也。
及淝水之战,百万之师悉皆溃散,而一军独全,盖欲幸坚之来而徐图之也。
唐太宗谓坚之入军为中垂之计,先定于中者如此,岂意安之于晋当未战之初,曾无先定之规,而既战之后,了无善后之计也。
欲充类尽义而言之,则谢安之清谈废物,即王衍之流。
使不败,当作谢安,而安之成败未白,差胜王衍一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