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授柳仲郢东川节度使制 唐 · 崔珝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
门下。拥旄作镇。授任分忧。训师旅以恢武经。厚风俗以阐文教。膺兹重寄。允属勋臣。正议大夫守河南尹柳仲郢。清严𦲷职。礼乐承家。动惟执中。居必慎独。禀端悫之正气。抱通济之宏才。早践华资。备扬懿业。会府著弥纶之美。谏垣留謇谔之规。洎领郡符。亦茂休绩。出入十载。尹正两京。坚贞不回。沉毅有断。历试斯久。声猷(疑阙)必能克终令图。副我专委。是用付以戎律。登兹将坛。乃眷左绵。实为右屏。控压夷落。保卫皇都。非慈惠博施。不可以乂安黎庶。非威怀并举。不可以绥靖封疆。所宜膏润一方。澄清八郡。简条章以检郡吏。齐法令以肃三军。大宗伯大司宪兼而宠之。以表殊奖。勉承新命。无怠前修。
上兖州太守书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丹阳集》卷三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
某闻:濯金浣锦,取鱼盐则贵有求贱之势;培山益海,资尘露则大有纳小之理。商君佐秦,气燄可炙,而赵良以苦言药之;狄梁公峻节雅望,为唐名卿,而元行冲愿备药笼中物。夫疏贱之士,骋辞开说以干大吏,未必无一得之虑。此两士者,足以观矣。愿赐须臾之间,宿留瞽言,何知无毫釐毗助万一耶?常观昔善宰郡者,布政处事,趣时循俗,而弛张无一定之论,故力寡功倍而民歌舞之。崔郾治陕,不笞一人,及涖鄂则诛罚一不贷。其说以谓:「陕土瘠民劳,吾抚循不暇;鄂土沃民剽,非威不能治也」。柳仲郢尹京兆,政称严明,人莫敢犯。及镇河南,则以宽惠。其说以谓:「辇毂之下先弹压,郡县之治本惠养也」。若二子语政,庶乎不谬通方之训矣。阁下以名士典郡,所至有异等之效,涂歌邑诵,袭满人耳,果何以得此声赵魏之间哉?岂非能观察风俗、随宜制变故邪?且阁下以赵之俗剽悍而嗜寇,魁桀而侮法,赭衣满道,桴鼓相闻,故痛以法绳之,铢两之奸不舍,强梁褫气,不敢迹境。阁下之至上党,适岁荐饥,殍者塞涂,于是推行荒政,已责缓刑,俾豪右振廪,而千里皆果腹焉。惟知缓急先后之方,故宽猛异施,而两郡各治。及乎诏书明扬,改付东鲁,车辙未至,而闾里之士偷度臆计,以为是必致隆于学校矣。今旌麾所临之地,即古泰山、鲁二郡也。宣精在上,奎娄为文宿;画野在下,洙泗为儒乡。阙里之堂,矍相之圃,故基遗址,历历在目。故其俗守经学,其人多秀令,号称礼义儒学之国。凡虔命而抚封者,率以文教先焉,亦犹赵之当用猛,潞之当用宽也。今视事弥数月矣,条教既修,成令既立,彫瘵者苏矣,跋扈者戢矣,下至金谷米盐、簿领期会、仓猝冗末,无不垂省,独郡学未有半辞及焉。今斋堂倾圮,芜棘不除,生师栖栖,有陈蔡绝粮之色。阁下亦有意乎?傥如朱博所谓,俟尧舜出而陈说之,则无如之何矣。昔鲁僖公旂色鸾声,亲临泮水之上,饮先生君子以酒,而顺彼长道,故淮夷徐宅,莫不来同,此前事之验也。抑又闻:论事而不远嫌者,宋人有观其邻伐不祥之木从而请俟之类也;荐言而不俟信者,妇始入门而戒其仆无笞朴之类也。某待罪教职,望履幕之日浅,而遽贡狂直,疑若自为道地,上之则失于不待信,次之则病于不远嫌。惟宽明君子谅之而已。
五色雀和大人韵 北宋 · 苏过
押虞韵 创作地点:海南省海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儋州市
神雀来何从,飞鸣自为徒。
尊卑有定分,众色敢乱朱。
与公作新年,禬禳陋桃符。
南迁不见鵩,屡集升平乌(自注:柳仲郢每迁官,必乌集升平,第五日乃散。)。
翩然自灵物,岂惟眷庭梧。
年来翟公门,寂寞谁与娱。
瓜田岂故侯,环堵真前儒。
虽知非天穷,险阻殆切肤。
海南夷獠窟,安得此异雏。
似为三足使,仙子傥见呼。
定知隐几人,嗒焉非昔吾。
不愿宴西瑶,东华返旧都。
皇甫先生传 北宋 · 毛安节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三
皇甫靖,字有方,平阳临汾人也。母武氏初梦异境,楼阁相輑,皆平日未尝到眼者,神色憧恍,延伫四□,忽见□□以□□授之。武捧食,已而有娠。既生靖,额放光明,亲识□异,因以□□呼之。□龀□好戏弄。稍长,见邻家儿曹相继沦没,喟然叹曰:「浮光危脆,如轻尘之栖弱草,何足控揣耶」!遂有方外志。厥父亦爱本者也,纵之,于是衍游四方,鬻古刻自给,取直随人,未尝□竞。每逢山水清音,意□所惬,辄穷日不能去。尝往姑射,将及高墉,有褐夫随之。方旅泊,窃物遁去。靖略不厝怀,淹洵□□□□□于途,靖绝口不道前事,但询其姓氏。客汎然言他,靖亦不研究,又与偕行。暨过冯翊,至长安,斯人倏来忽去,所为肖前者至于三,犹与居。一日,持靖青钱白金适酒家,令人招靖,即往之。见其□饮□□□□钩引左右。靖俛首低眉,酌一杯先归。日暮,客还宿,声渴于靖,且使汲水,为取之。客□笑曰:「小子稍和,亦可教也」。靖不应。客下榻,披户而出,久不还。靖疑之,束煴纵迹,无所睹矣。客舍杜门如故,还视□下,见黄金焉,约重轻而计之,正可酬所失。靖叹惋久之。过此以往,□走积年。道出□山,爱其耸秀,裴回之间,一虎突出,靖亟超它岐,虎逐之。忽睹茅舍千岩阿,幅巾老人坐其中,伸目语靖曰:「是何少年,仓卒如此」?对以虎逐状。老人曰:「寅兽去矣」。延坐慰藉,问畴日长安事,且曰:「彼人□金,可偿所失乎」?靖耳得其言,乃再拜稽首。老人知靖之意其神也,留与启处踰百日,谕蒙解蔽,口传目击,不一而足,因知其为郭先生也。先生忽语靖曰:「吾俟子久矣,今获见之。吾翌日归真,子可□尸,散于高峰」。仍出数书,各题所与者,俾之传达,乃孙□□、刘真人、郭师、曹先生也。又留颂曰:「天真不散有元门,把定精神守定魂。万虑不沾俱寂灭,自然法性到昆崙」。靖于是坐行而前曰:「先生之去,复有相见期乎」?先生曰:「子每为善,吾即到焉。勉之勉之」!意勿斟愖,话言谆复,通夕不寐。黎明灵化,靖如所付属。讫事出山,先诣江州,访孙长老,因人见之,蓬首鹑衣,非□□状。靖自赞曰:「郭先生遣□持书,有闻于师」。师合手叩颡曰:「非常人」!留靖累日。暨别,得颂曰:「戊一减兮己一增,阴生阳生两可平。虎龙盘时尅其数,端然清想如禅僧。我闻古人鍊身如鍊铁,不在包笼不在说。但能幽地食孤□,枝叶相承摇秋月」。又告其所以然。靖自此适嵩山,谒刘真人。既达林麓,忽于山椒有人呼曰:「有方待子积日矣,来何暮耶」!靖意其刘也,揖之。真人导靖至一境界,示以神用,触石如入虚,游空如履地,千变万化,莫知纪极。靖告还,又往庐山谒郭师,赴辇下候曹先生。逮见二公,达书而复。由是翱翔江乡,受正一□成箓,行法精进,出于伦辈。尝渡大江,有以往言触介虫之长者。俄顷,震风飘鼓,叠浪架空,同舟之人忧葬鱼腹。靖仗剑禹步,焚□顿息,波澜不惊,未踰时而舟行发百里。异日过石壕镇,有庙,神像陈昧,仆人戏之。掉舌未已,如物击仆地,俄发言曰:「迩者闻报法师过此,弟子累日迎候。适蒙纪纲之仆狎侮,若非左右故,彼为齑粉矣」。靖曰:「尔何神也?胡为迓我」?应之曰:「弟子护此境者也。法师所届,幽隐之中自当致礼」。又言:「此仆疲曳,愿遣趫捷之流助其任负」。神辞,仆人醒,行李之间,若有代者。巩州河失故道,没民田数百顷。靖过之,或人教民状其故于靖。靖为书符,丙夜投之河,远近皆闻兵甲声。诘旦,河复旧流,人争馈谢,不受而遁。蜀人畏鬼,尚淫祀,靖游兴元,逢寒食,家家以灰畀地,立□帜,咸云祭神,有犯者祸随至。靖欲破其惑,乃拔帜駋藉之,俨然安坐。人皆叹悚,图其形而供养。逮归平阳,霍邑令籍官库金银赴府,既缄封,失之,大索偷儿,牵染百人,捶楚备至,囚未得情,令亦□如之何。有告令使投牒于靖者,令俛为之。靖愀然曰:「百人之间,岂无冤滥耶?义当雪之」。又谓隶曰:「子回,已得真偷矣」。比至县,果见狂夫走令厅,自言盗状,物亦全获,无辜者皆得释。厥后有人询盗,盗云:「我正□于田,有赤帻吏迫逐而来」。其显验异迹皆此类也。大观三年清明日,靖游姑射洞,忀徉睥睨之间,见□骥自西北来,理翮整翰,翩翩然望霍岳而去。靖乃欲依岩结宇,盘幽隐寂。然洞之所在□□标峰,□耸环立,矗矗千仞,远混天碧,乱石荦卓,行径微甚,故傍无泉水可以挹注。靖始欲求之,虑难获应,逗留□。建丑月三五夜,梦神人谓曰:「汝欲祈水,莫若祷洞左三龙子」。神又言可诣天师请法箓,置此崇奉。□然既觉,心斋澡洁。越明年正月六日,宿祷其所许,请太上玉晨大道君撰定之□。既而雷震訇移不断,拂晓视之,果有灵泉出于洞西,涵渌澄浚,其甘如饴。精诚感通,有如此者。屡欲走三山□缘事,然琼房玉籍,非百万钱不可得。室中既无玉清本,又□夫广张罪福,资□□□,以故志愿未遂,安时处顺,自适可已。靖灵友吴法师知请箓事,□□□成。政和甲午端五后一日,靖昼寝于家,梦赤衣人蹐门告曰:「吴法师请公会尧祠」。随而见之,吴曰:「其□授潜出矣。日者约请法箓,今我先逝,兼数亦矣,可此来,欲同观大洞。且以二物赠公,护得□□定共适」。法师游目,极口叹美,授靖一龙一剑。历览至涧中青石上,靖忽随所授物去不顾。须臾,吴请别,执手情话曰:「大哉秘箓,子欲求之,时数既当,愿勿置也」。语已,腾空而去。靖乃形□使□□实,果见剑迹隐石中,又有蜿蜒之形时出其侧。丙申夏五月,靖过安节苫居,因告之曰:「窃闻先生素欲恳求灵文,愿捐阿堵物,用助营致之资。然善缘遂达,定在何时」?靖曰:「此大事也,念之久矣。畴曩忖度,岁在戊戌,其□绪乎。子诚相助,试为造前」。孟冬之月,靖乃首途,中间多故,迄丁酉九月朔日,于宝箓坛前尽得三洞真篇暨法衣一袭。赍装来归,被病寝革,于十一月十四日奄然入隐,曾不怛化。先是数年,靖染恙不医。友生王执中诘其故,靖曰:「昔闻之师,血气盛则醉心,虽疾无害。此我所以谢医也。然厄在此,十年第恐不免」。至是果符其言。靖天资易良,和而不同。生三十一年,未尝识女色。乐内安贫,视富贵犹土梗也。自谓目不识书,至其议论,会文切理,虽淹贯百经万书者不能过也。大抵事无不解,无不能,而内藏其智,不示人技。贤不肖皆钦其风节,故虽在陋巷,远近填凑。初自南方□,家具中或有珍丽者,人羡即与。每见贫窭必为赈给,然无一毫妄取诸人。居姑射时,其徒请讲□□□,靖发袟,方说百言,忽闻户外揖声大若霆震,又有步戛往来者。靖曰:「真圣降矣,恐误触犯,第可默坐」。于是罢讲。石室之西,苍岩耸峙,靖欲构堂安龙神,然前临长涧,湫隘硗确,将募人开廓之。一日,迅风凌雨如万变沓响。及其晴,云擘絮见,地域砥平,周围可百步,遂安其神焉。每与安节谈话,无片言外至道,试摭其大略。有曰:「一性动而百骸失,惟至人历万物而无情」。有曰:「譬如磨鉴,渐退尘垢,念尽垢灭,和气自见」。有曰:「气住则能留形,气散则必失身。气何以住?外物消而气自住,气自住则形自安,形自安则和自生,由是而合道矣。古人外寻道藏,以古教□心,内则脩道德,笃守静境,自然体合虚无,不可言说,至此则能生生,故曰我命在我」。有曰:「初犹澄水,澄久自明。然有水则有波,水□波尽,则复于土,是谓信心实地」。有曰:「世之炼丹者是阳也,乃动中静;□□□是阴也,乃静中动。两者俱是动静,已失阴阳。炼丹者留其形,□□□留其精,一则好生,一则好死,皆不得其和也」。有曰:「□道者求达,达者必隐;□□□求悟,悟者必彰」。匪直此也。里中郭永祐从之游,尝问曰:「布施何者为先」?答曰:「洁□□□□,是名其布施。隐名者无谤,显名者招不足」。又问:「□□学道,莫在说乎」?答曰:「假似千经万论,盖世才能,向生死岸头两无交涉。直须头头显焕,步步光明,向四威仪中分明认取,看错认」。安节尝味前言,真有旨趣。古语云「言而足终」,曰「言而尽道」,其斯之谓欤。戊戌夏仲月,安节成木室像玉帝庄严秘箓,诣大洞安之。乡人从而□□□以外护焉。若然,则先生就绪之言又可验矣。论曰:先生游世之迹固卓异矣,然恢诡谲怪,绝不历口,与之雅故者朝夕恳问,始道一二,必戒人毋声言。予传其事,乃集家人所闻与亲得于先生者。至其阴德妙行,人所不知之事,尚不能无遗逸也。犹虑多口霄人唱为邪辞,辄诬伟槩,使□汎之流从而萋斐焉,故作是语以申之。高中行等立石,陈政刊。
按: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一○四二三。
代武冈林守进治要劄子 其六 省官 南宋 · 袁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六六
臣闻唐虞官百,夏、商官倍,成周六卿之属三百六十,建官如此之简也。夫其建官之简,宜其庶事多阙,而至纤至悉,靡有不举。夏、商之制臣不得其详,而成周之制则有《周官》在,今可覆也。自衣服饮食之微,羽角茶炭之末,阴阳巫祝之技,至于蛙黾之去,蠹物之除,妖鸟之射,类有职掌,而当时不病其冗也。古之制官,因事而设,理之所不可无也。《书》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夫所谓天者,岂远于人乎?即理之所当然者是矣。有是理则有是事,即有是官。设官分职,惟理所在,则虽繁而甚简,何者?理尽而止,不容有赘焉者也。三代而上,公卿百执事之职一定而不可增损,达此理而已矣。两汉而下,建置渐繁,至隋、唐而尤甚。体统不明,官职紊乱,于是乎省官之议兴焉。夫当流弊既极之后,岂可无变通之术?而所谓变通者,未易言也。省之而得其道,则人心帖然,谁敢不服。省之而悖于理,则怨谤四集,未能革弊,而人心先不悦矣,此不可以不深察也。昔张延赏尝省官矣,而道路訾谤;柳仲郢亦尝省官矣,而议者厌服。省官一也,而人心之应乃尔不同,此无他,延赏不得其道,而仲郢能当于理故也。在理不可不省,而人心皆以为当然,何为而不服哉。省官之说,在今日诚不可缓,而理所当然者,不可不讲也。某局事至简也,而官猥众,省之可也。某局事至剧也,而官亦多,勿省可也。或出于先王之所创立,或出于末世之所建置,当因则因,当革则革,概之以理可也。举事以理,而私意不行焉,则人心必服。虽有不服者,事久论定,而亦从之矣。虽然,此犹其流也,遏其流不若疏其源。今日之官所以冗,岂非所从入者太多乎?即其所从入者裁节之,此所以疏其源也。昔艺祖之法,自台省六品、五品诸司,一郊而任一人;自两制以上,一岁而任一人。而仁宗之世,则损其数。至于神宗之初,宗室袒免之外,不复推恩,袒免之内,以试出任。夫圣人岂乐此矫拂人情哉?盖曰此而不节,则来者日众,官不足以处之,而日益冗矣。绍兴之初,以一官而兼数职。今也以一官而分数人,閒曹冗局可省者众,推求其端,何以至此?近者圣断赫然,自宰执以下,任子无不减损,固已疏其源矣,持之至坚,确乎不变可也。延阁秘殿之职,任子之自出者,勿庸轻授可也。戚里恩泽之滥,可损者损之;府史胥徒之员,可汰者汰之。凡无益于国而坐糜廪禄者,省之又省,而冗官之弊革矣。夫举事而咈人情,固圣人所不为。惟理所在,而能疏其源,则其弊自去而人不惊,又何以至于怨哉?《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臣以为省官之方,要必出于此可也。
暑月喻斋生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一、《北溪大全集》卷一六
人之所以必具衣裳冠屦者,非圣人制为是礼以强人也,天之命于人者然也。盖天之生人,首不为鸟兽之露其顶,必欲使人庄以冠;身不为鸟兽之氄其毳,必欲使人庇以衣;趾不为鸟兽之刚其甲,必欲使人束以屦。表里相备,文质相称,夫然后有以全人之形,而贵于物,理甚昭昭,非由外得。是固无斯须之可去身,而亦无待于人之检防也,复何有寒暑隐显作辍之不常哉!故礼曰:「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褰裳」。又曰:「不有敬事,不敢袒裼」。又曰:「若有疾风迅雷甚雨,则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而《论语》亦曰:「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皆理之常,无过矫也,圣人特发以示人尔。孔子当暑袗絺绤,嫌其见体也,必又先著里衣于内,以表而出之于外。子路临死必结缨;伯子不衣冠而处,则议其同人道于牛马;伯夷与乡人立,其冠不正,则望望然去之;孟子见其妇袒而在室,则怒而去其妇。至于叔代,礼坏之馀,而万石君家子孙,虽燕必冠;柳仲郢居内斋,未尝不束带;管宁海中遇风思过,则深以一夕科头而自讼;吕荣公平居,虽甚热而不去巾袜缚裤;有囚首而谈诗书者,苏公必以祸天下斥之。前圣后贤,凡所以致其敬严于此者非他也,皆畏天命而不敢亵,自重其躯,而不容以或贱也。若或去之而一于自便,则是亵天命而自贱其躯矣,则不得谓之全人之形矣,则是囚徒而已矣,则是赤蛮而已矣,则是鸟兽之伍而已矣。然囚犹何校以为饰,蛮犹执盾以自蔽,凤鸿犹有羽之仪,虎豹犹有鞟之文,则裸然赭其躯者,是盖又有甚于囚虏,而曾鸟兽之不若矣。此固脩儒庄士所见而骇者,而亦非人之乐堕乎此也,习焉而未之思尔。诚试引目观其如此等之人,是何形状,复反镜自视其如此等之状,是可丑不可丑,当亦惕然有以自喻矣。
送乌程冯明府 元末明初 · 徐贲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夙负亲人术,初当出宰年。
青山依县郭,春雨傍湖田。
鸟下鸣琴后,花飞判笔前。
民风非复古,重作谕蒙篇。
匪懈堂四十八咏(并引) 其四 熟睡海棠 明 · 成三问
五言绝句 押阳韵 出处:成谨甫先生集卷之一
子固不能诗,不能亦何伤。
我爱柳仲郢,衣不喜薰香。
送柳佥知仲郢朝燕 明 · 具凤龄
七言排律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柏潭先生文集卷之五
忆昔河东绵系派,谕蒙今复见仪容。
到头黄阁声名早,随处神门惠化隆。
事大礼曾称我国,诵诗才孰并吾公。
锦袍拜命辞丹陛,绣帕擎书出紫宫。
华表寒烟悲怨鹤,首阳孤竹响清风。
管生雅宇冰明壑,韩老文章斗贯虹。
秦堞跨溟蟠郁律,燕台插汉耸穹窿。
帝城宫阙祥云紫,寿岳峰峦瑞旭红。
天上衮龙尧八彩,殿前环佩舜群工。
一时文轨声容壮,万国衣冠气象雄。
极目汉仪瞻照耀,溢庭周乐听沨肜。
慇勤睿奖纡深眷,汪濊皇恩溥寸躬。
从古世称吴札博,至今人道赵咨忠。
行须饬众防牙侩,交必先身赋角弓。
秋水讵论河伯陋,鴳篱咸羡海鹏冲。
吟窗正恼东生月,旅枕俄惊北去鸿。
驱使风光恢眼界,捃收山海满胸中。
归来更踏龙湾路,应有攀辕聚老翁(公尝牧义州。声称颇著。)。
文同义学联 清 · 李彦章
对联 出处:楹联丛话
合十九司徭峒人民,至今已同轨同伦,新学顿殊椎结俗;
通一万里象胥文字,到处有佩觿佩韘,边城能识谕蒙书。
道光己亥花朝后十日为陈老公祖云乃先生四十岳降之辰赋此恭祝 清 · 张世承
押庚韵
穆如春风温,肃若秋霜清。
仁义匪内积,意气何由平。
先生席华盛,纪群扬令名。
文采郁奇曜,宸荡寰与瀛。
猥以调羹手,小鲜试煎烹。
鸿雁鸣嗷嗷,安集俾弗惊。
雀鼠意汹汹,陶镕俾弗争。
餪讲励士读,举废驱农耕。
谕蒙书屡下,男女胥廉贞。
譬彼荒寒谷,吹律教敷荣。
愿持长生敦,玉醴浮兰英。
君子德馨永,遐龄迈篯彭。
回乡感赋七律四首 其二 家慈上寿诞辰 当代 · 林英男
七言律诗 押阳韵
银丝鲐背(鲐背:老人背上生斑如鲐鱼之纹,为高寿之征。《尔雅•释诂上》:『鲐背、耇老,寿也。』郭璞注:『鲐背,背皮如鲐鱼。』代称老人。宋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建炎二年三月》:『垂髫鲐背,山农野叟,咸以手加额,仰面谢天。』清曹寅《集余园看梅》诗:『鸠车竹马曾经处,鲐背庞眉识此生。』)阅沧桑,桃李秾繁遍梓乡。
九训和熊(和熊:《新唐书•柳仲郢传》:『母韩,即皋女也,善训子,故仲郢幼嗜学,尝和熊胆丸,使夜咀咽以助勤。』后用为母亲教子勤学之典。明袁宗道《金太宜人墓铭》:『恸甚伤目,然犹不废和熊之训。』三迁:孟母教子三迁。)垂后嗣,三迁封鲊(封鲊:《晋书•列女传•陶侃母湛氏》:『侃少为寻阳县吏,尝监鱼梁,以一坩鲊遗母。湛氏封鲊及书责侃曰:尔为吏,以官物遗我,非惟不能益吾,乃以增吾忧矣。』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贤媛》:『陶公少时作鱼梁吏,尝以坩鲊饷母。母封鲊付使,反书责侃曰:汝为吏,以官物见饷,非唯不益,乃增吾忧也。』后因以『封鲊』为称颂贤母之词。)愧高堂。
啼儿难肖老莱子,臞母萧然碧玉琅。
喜望期颐(期颐:一百岁。语本《礼记•曲礼上》:『百年曰期、颐。』郑玄注:『期,犹要也;颐,养也。不知衣服食味,孝子要尽养道而已。』孙希旦集解:『百年者饮食、居处、动作,无所不待于养。方氏悫曰:人生以百年为期,故百年以期名之。』唐李华《四皓铭》:『抱和全默,皆享期颐。』)千岁枣(千岁枣:即千年枣。无漏子的别名。《周书•异域传下•波斯》:『又出……千年枣、香附子。』李时珍《本草纲目•果三•无漏子》:『千年枣、万岁枣……千年万岁,言其树性耐久也。』),玄孙绕膝庆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