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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邵叔元劄子1053年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文潞公文集》卷三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臣切见三班奉职李昌来臣处公参,云:奉宣差权秦州伏羌监押
切缘伏羌秦州西路大城寨,控三都谷、文嬴开两路自来屯兵之处,及体当西路事宜,全藉得力寨主监押
兼向来多近上或带职班行充寨主。
今来寨主是殿直谢育,又差李昌监押,恐不能弹压番汉公事。
臣勘会秦州三阳寨监押殿直叔元秦州差遣十馀年,深谙彼处番情边事,兼有心力。
欲乞就差邵叔元伏羌监押
勘会东路治坊寨监押已及二年,却乞差李昌权治坊监押
取进止。
光禄少卿方公神道碑至和三年正月 北宋 · 蔡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
方姓周方叔之后。
东汉纮避地丹阳,因居歙县,世为豪长。
泉州刺史取述者,纮之苗裔。
歙、睦最近,公之六世祖,唐季之乱,由睦州徙家泉州兴化县
曾祖讳京,仕伪唐为清源长史
祖讳守禋,漳州漳浦主簿,有诗三百篇,曰《仙岩集》。
父讳鼎,太平兴国初陈忠顺王以其地归朝廷,即泉之莆田兴化军,又徙为莆田人,累赠工部侍郎
公讳偕,字齐古,少聪警,十四能为文词。
薛公奎知县事,公以文见。
薛意其少年,倩词于人,延坐,令作赋一篇,立就。
薛公器其远至。
二十进士及第,授温州军事推官
校其州进士州守以客不私托,公曰:「贡举无容私」。
黜之。
守导客诉于监司,覆校不私,守以是免罢。
岁大饥,民有欲隶官军以就廪食,而兵有定数。
吕公夷简提点刑狱,公白之曰:「温民饥且死,势将聚而为盗,岂若署壮强以尺籍,且消患于未萌,而公私交利乎」?
吕即移文于州县,点七千人。
再调涟水军判官
部有浮屠人曰娄道者,能以术却寒暑,惊眩民俗,所至受施金缯无量,其徒以高赀为奸横。
公密捕,一夕辄病死,没入其财而逐其党。
转运使梁楚闻公材能,每委以难事,因而保荐。
代还,吏部铨将上举者姓名。
或谕公曰:「保章固多,宜置梁楚,宰相之所甚恶者」。
公曰:「梁知我者,倖迁而置之,吾不为也」。
及绩最上中书丁谓果没之。
又为汀州军事判官
唐公肃使福建,建之建安讼日数十百,命公权涖。
旬月之间,至于閒静。
县筦茶山,先社集民数千噪山谷中,助达阳气以发茶茗。
公曰:「害吾农时而作无益耶」?
是岁不用,后亦遂止。
丁侍郎忧,去官,外除,改著作佐郎,知福之福清
吏质衣以自给,人至今颂之。
徙监南剑州石牌场,月入白金三万两。
就迁秘书丞
久之,徙知资州资阳县,迁太常博士
未行,丧太夫人,行服。
景祐二年,迁尚书屯田员外郎
御史中丞杜公衍审官院,与公无雅故,因视阀阅,曰:「唐公高洁,于人少可,今力慰荐如此,子之才行可知已」。
会被诏举属官,即乞公殿中侍御史
朝廷以实无资历,不如诏。
又请御史里行,其官久废,罢之。
杜公奏曰:「臣所知者无如方某,即不如例,愿令他官举荐」。
于是除推直官
孝杰代州,贪赃不法,屡鞠失实。
公驰驿往劾,即正其罪。
还见,赐绯衣银鱼。
澧州逃卒从民李某就佣,而歉其直,遂诬其家事摩驰神,岁杀十二人以祭。
州捕其族三百人,荐棘于州门。
狱久不决,诏遣治之。
公诘之曰:「必得被杀者主名」。
乃疏其姓氏乡县。
移问所疏,或存或亡,悉有根柢,无见杀者,告者伏法。
御史知杂事庞公籍荐为殿中侍御史里行二年即真命。
又迁侍御史,使南都,降虑狱囚。
时鸿庆宫灾,将议脩复。
公引汉唐罢原庙故事,疏勿复治,以答天戒。
元昊叛边,寇塞门寨,鄜延路副都部署赵振闭城不救,塞门没贼。
大帅畏懦,当寘于法。
公将命按问,以逗挠,其当弃市。
公入为上言:「振兵众寡不敌,出亦为饵矣」。
得不死流窜。
开封府判官
时西兵未解,军资百出,取办临时,民苦不聊。
朝廷遣使四出以安抚之,公往江南东西。
陛辞之日,曰:「民所甚急者,行而后奏;
事大而缓者,请以须报。
庶乎惠泽速逮于下也」。
比至,去贪暴,荐循良数十人,平冤死,决滞讼,威动所部。
先时,转运使第民产高下,给以乳香,令其输绢。
民输之绢,而吏夺其香,率空手去。
三司出绵绮之类下州郡鬻之,促期敛钱,而帛无所用。
公一切罢绝,而上其为害之状,转运使坐免。
其恤民疾,宣风旨,率多此类。
入为三司判官,使契丹,复命,拜兵部员外郎御史知杂事判大理寺,赐金紫。
纠大臣之不循礼法者数人。
九十六日,擢副三司度支
是时。
江淮发运使与诸路转运使事皆违异,岁漕阙其旧常,除公天章阁待制,充使江淮,东南乃办。
发运以近侍处之,自公始也。
移知杭州
杭于吴最为繁穰,公时与宾从载酒殽,鸣丝管,周游湖山之间。
牒讼至前,谈笑遣之,若无可为治者,二年未尝有留狱。
刑部郎中,以疾得太常少卿分司西京
祀明堂恩,为光禄卿,归休里闬。
至和二年七月二十七日终于家,年六十四。
中使赗赠。
明年正月八日,葬侯官村之灵隐山。
公严明洁廉,察民情数,民事尤剧,益以精敏。
其下少欺,必擿之,惕惕畏伏。
三司开封,每议刑平狱,钩簿领,通财利,率有条理,后以为法。
性乐人善,汲引后进,常若不及。
生平所任保二百馀人,多显达者。
尤善饮酒,遇酒,聪明过于常时。
福清,吏乘醉白事。
明日覆之,吏隐其一,公曰:「有某事在」。
吏叩头谢。
使契丹,其主酌大金瓢,属之曰:「此所以侑劝也」。
公不辞,酌之,契丹大惊喜,遗以名马,号其器为方家瓢云。
母王氏,赠太原郡太君
妻陈氏,封安定郡君,故秘书丞讳靖之孙女也。
子四人:浃,漳州长泰
洽,守将作监主簿,早亡;
沃,太常寺太祝
泽,郊祀掌坐。
女七人,适刘孝先、陈励、王拱,并进士宣州泾县郑伯福州连江县尉李昭文
二人尚幼。
浃既克葬,乃以书载公之官籍拜除、卒葬之岁月,请于襄曰:「先君之于法,有碑,其文将谁托乎」!
襄谨序而铭之曰:
任职于朝,志不上屈。
作政于藩,势必己出。
临剧以简,明谨惟刑。
为利以宽,矜恤惟民。
要望是更,法从之联。
何命之啬,疾其末年。
寿兮必终,德则滋久。
铭以著之,唯公之有(《蔡忠惠集》卷三三。)
「不」字疑误,或衍。
尚书虞部员外郎分司南京光禄卿杜君墓志铭嘉祐五年七月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九七、《公是集》卷五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君讳惟则字定国姓杜氏
其先蜀人,少举进士,不遇。
而其兄以尚书郎睦州,当先帝即位,四方贺受命,君亦奉其兄章,上礼有司。
天子嘉之,召试学士院,得试秘书省校书郎,调含山县主簿南雄州司理参军,稍迁德清江都
用荐者言,改大理寺丞,知南安县
徙知雷州
是时琼管有大狱,太守坐系者千八百人,吏民恫恐,上下莫自安,百姓废业。
而夷獠素易吏,狙伺重轻。
转运使患之,以狱事属君。
君帆海风,一日至郡下,条其情状,悉罢遣千七百馀人,而取其尤桀恶当坐者,具狱上廷尉
朝廷皆是之,吏民赖以安。
太子中舍通判濠州赐绯衣、银章。
又改殿中丞通判杭州
乾兴中,转国子博士、知处州
尚书虞部员外郎
年老,自表分司南京,因家于雍丘
君为人温厚和易,与人交,尚信义,久而益恭。
其言必践之,不为虚词以导悦人,亦未尝斥人过。
至于仕宦,视公事如私,视百姓如家人,茍可以便之,必商度处画,使得其宜而后已。
不求为名,故所至见爱,去之辄见思。
及其谢事归居也,乡里慕仰之,称为诚长者。
曾祖某,祖某,皆不仕。
考某,赠太仆卿
夫人某氏,封某县君
四子:长某早卒,次子某,次舜元,次叔元,三人者天圣八年同岁进士,而君夫人尚皆寿考无恙。
兄弟既成名,还家拜庆,一县往贺之,车马塞里巷,士大夫以为荣。
君随其少子官淮阴明年十一月某甲子卒,享年八十二。
未及归葬,夫人、长子、次子、诸妇、诸孙相继又卒,贫不能自还,且三十年。
叔元乃克举君之丧,葬于某乡某原,而尽祔其馀,实嘉祐五年七月甲子云。
叔元固善士,孝慈有志节,自其宦于朝,数以令请赠君官,至光禄卿
叔元之事亲,其设心以谓必己之所尽者,然后慊于义,是以其得反葬为艰且久矣。
铭曰:
以仕必才耶,致位一州,不为卑矣。
以寿必仁耶,至于耄期,不云微矣。
嗟嗟杜君,乐易信厚,长者之规矣。
实有良子,实收实食。
谓天不可信,于此乎视。
纳铭其丘,以诏后世。
始皇汉宣李斯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二
秦始皇时赵高有罪,蒙毅按之当死,始皇赦而用之。
长子扶苏好直谏,上怒,使监蒙恬兵于上郡
始皇东游会稽,并海走琅琊,少子胡亥李斯蒙毅赵高从。
道病,使蒙毅还祷山川,未及还,上崩。
李斯赵高矫诏立胡亥,杀扶苏蒙恬蒙毅,卒以亡秦。
苏子曰:始皇制天下轻重之势,使内外相形,以禁奸备乱者,可谓密矣。
蒙恬将三十万人,威震北方,扶苏监其军,而蒙毅侍帷幄为谋臣,虽有大奸贼,敢睥睨其间哉!
不幸道病,祷祠山川,尚有人也,而遣蒙毅,故得成其谋。
始皇之遣始皇病,太子未立,而去左右,皆不可以言智。
然天之亡人国,其祸败必出于智所不及。
圣人为天下,不恃智以防乱,恃吾无致乱之道耳。
始皇致乱之道,在用赵高
阉尹之祸,如毒药猛兽,未有不裂肝碎首者也。
自书契以来,惟东汉吕彊、后唐张承业二人,号称良善,岂可望一二于千万,以徼必亡之祸哉。
然世主皆甘心而不悔,如汉桓、灵,唐肃、代,犹不足深怪。
始皇汉宣皆英主,亦湛于赵高之祸。
彼自以为聪明人杰也,奴仆薰腐之馀何能为,及其亡国乱朝,乃与庸主不异。
吾故表而出之,以戒后世人主如始皇汉宣者。
或曰:李斯始皇定天下,不可谓不智。
扶苏始皇子,秦人戴之久矣。
陈胜假其名,犹足以乱天下,而蒙恬持重兵在外,使二人不即受诛,而复请之,则无遗类矣。
之智而不虑此,何哉?
苏子曰:呜呼,秦之失道,有自来矣,岂独始皇之罪。
商鞅变法,以殊死为轻典,以参夷为常法,人臣狼顾胁息,以得死为幸,何暇复请。
方其法之行也,求无不获,禁无不止,自以为轶而驾汤武矣。
及其出亡而无所舍,然后知为法之弊,夫岂独悔之,秦亦悔之矣。
荆轲之变,持兵者熟视始皇环柱而走莫之救者,以秦法重故也。
李斯之立胡亥,不复忌二人者,知法令之素行,而臣子之不敢复请也。
二人之不敢复请,亦知始皇之鸷悍而不可回也。
岂料其伪也哉?
周公曰:「平易近民,民必归之」。
孔子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
夫以忠恕为心,而以平易为政,则上易知而下易达,虽有卖国之奸,无所投其隙,仓卒之变,无自发焉。
然其令行禁止,盖有不及商鞅者矣。
而圣人终不以彼易此。
立信于徙木,立威于弃灰,刑其亲戚师傅,积威信之极。
以至始皇,秦人视其君如雷电鬼神,不可测也。
古者,公族有罪,三宥然后寘刑。
今至使人矫杀其太子而不忌,太子亦不敢请,则威信之过也。
故夫以法毒天下者,未有不反中其身及其子孙者也。
汉武始皇,皆果于杀者也。
故其子如扶苏之仁,则宁死而不请,如戾太子之悍,则宁反而不诉。
知诉之必不察也。
戾太子岂欲反者哉,计出于无聊也。
故为二君之子者,有死与反而已。
李斯之智,盖足以知扶苏之必不反也。
吾又表而出之,以戒后世人主之果于杀者(《苏文忠公全集》卷五。又见《皇朝文鉴》卷九八,《观澜文集》乙集卷八,《文章轨范》卷三,《文章类选》卷一一,《文编》卷二九,《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九五,《名世文宗》卷二六,《古今图书集成》皇极典卷一六五。)
者:原缺,据郎本补。
小一侄字革先序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九三、《跨鳌集》卷一八
伯兄之子君俞索命字,以革先字之。
客难之曰:「字以饰名,古今相因,君俞之与革先,殆不见内外,将有说焉」。
仆请毕所谓革先之意而质诸疑者,曰:予家三世十顷田,岁时伏腊、饮食祭祀、冠婚庆吊于是乎出,不丰不约,不增不损,革之者其在子也。
予家三世五亩宅,前有廊庑,后有堂奥,避风逃雨于是也在,不丹不刻,不侈不俭,革之者其在子也。
予家三世非富商大户,厩无驷马,廪无多藏,声色不高,器服不僭,儿无触法冒禁之游,妇无曳玑裂组之裾,革之者其在子也。
予家三世非贫民游手,束帛可衣,生产可务,不可讳犹有后,凶年则馀储罗络,有亲良雅,素有朋旧,革之者其在子也。
子今婿成都良家子,而阜通山泽利,不过数年,遂为富家翁。
是昔之十顷田、五亩宅,革而为百,革而为千,以至于亿万,予所不能知也。
革而为有,是予所谓富商大户,革而为无,是予所谓贫民游手。
此又予所不能知也。
他日子有儿,儿长,无使之趋利。
吾闻之,智而多财损其智,愚而多财益其愚。
吾今谋举进士第,与我同志,则庶几所谓革先之字为不妄也。
子勉之哉,勉之哉!
戊辰四月叔元应序。
到任谢田太尉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八、《太仓稊米集》卷五五
持版偏州,始从群事;
宣威幕府,偶托巨庥。
未谐维石之瞻,徒抱摇旌之念。
跂崇墉而尚远,驰谢牍以犹稽。
恭惟韬略名家,公忠许国。
任已肩于三事,勋久塞于两仪。
早输社稷之中,自致风云之会。
汉文、景之诸将,李将军之技无双;
唐肃、代之名臣,郭尚父之功第一。
行膺异数,用答元勋
某来自日边,已临江表。
方布宣于诏旨,况交于军容。
灞上之营屯,瞻风密迩;
拜禁中之召节,闻命匪遥。
论中兴劄子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一、《梁溪集》卷八一、《历代名臣奏议》卷八五
臣窃观自古中兴之主,未有不由祖宗积功累德,结于民心者。
周宣本于文、武,汉光武本于高祖、文、景,唐肃、宪、武本于神尧太宗
其植根固,其流波远,虽或中微,一旦愤起,则天戈所挥,靡不如志,兴衰拨乱,光复旧物,非偶然也。
恭惟国家膺受天命,祖功宗德,圣圣相承,重熙累洽,几二百载。
深仁厚泽,渗漉万物,民之戴宋于亿万年,何有穷已。
运遭阳九,金寇作慝,宗社颠危,不绝如线。
陛下应天顺人,缵承大统十年于今。
励精图治,枕戈尝胆,欲戡大憝,迎还两宫,绥安区宇。
则夫克致中兴,如周、汉、唐,有不难也。
臣闻势有强弱,事有成败,虽弱而有可成之机,虽强而有必败之兆,顾其理之如何耳。
譬如医者之疗病,不问形之壮羸,惟察脉之治否,兴亡之理,何以异此?
高祖项籍相持,当是时,项籍强,高祖弱,然天下知高祖之必兴者,以其所施为当于人心也。
是以随何援此以说诸侯,多仗剑以归高祖,遂成帝业。
光武起兵以攻王莽,当时王莽强,光武弱,然天下知光武之必兴者,亦以其所施为当于人心也。
是以王常、吴汉、耿弇之流,一时英俊,皆合谋以归光武,遂致中兴。
然则强弱成败之理,槩可睹矣。
金人不道,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中国,可谓强也;
然恃其诈力,惨毒无恩,神怒人愤,其亡必暴,此虽强而有必败之兆者也。
陛下时乘六龙,保据江左,遵养时晦,可谓弱矣;
孝悌通于神明,仁心结于海县,应机而发,蓄锐而奋,其势必有起而应之者,此虽弱而有可成之机者也。
夫普天之下,皆吾土地,食土之毛,皆吾民也;
被坚执锐,为敌人之所驱役者,皆吾将士也;
垂绅搢笏,为敌人之所官使者,皆吾士夫也。
彼其心曷尝一日忘宋哉?
顾国家之力未能覆护之,偷生于僭伪之邦,苟免于虎狼之口而已。
陛下诚能以天下为度,拯之于涂炭之中,则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是也,岂无感动,愿复见汉官威仪,为中国礼义之人者哉!
臣愿陛下与二三大臣熟计,凡所施设,务推至诚,以当人情。
亲信仁贤以为腹心,驾御英杰以为爪牙。
谨号令使毋数改,明赏刑使当功罪。
训练士卒,修治戎器。
理财以义,使歛不及民而用度足;
积谷以时,使虽遇凶岁而馈饷丰。
知彼知己,因利乘便,大振天声以临之,臣将见四方响应,飙举云集,沛然有不可禦者。
中兴之期,已在指掌之中矣。
伏惟陛下留神幸察。
山谷大字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四、《华阳集》卷三三
能鼓琴者识琴,能击剑者识剑。
故必能书,然后知古人笔法。
叔元出示豫章公墨迹一卷,余手拙不能书,何足以识之。
但见其行草变态纵横,势若飞动,而风韵尤胜。
非得夫翰墨三昧,其孰能臻此?
公尝谓蓄书者以韵观之,当得其髣髴。
今反复此帖,知公言为确论。
放生池 南宋 · 张端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四、《赤城集》卷一四、光绪《宁海县志》卷二一
恭惟主上临御以来,履国步艰险,痛二宫蒙尘,悯生灵涂炭,念祖宗以仁孝治天下,乃廓度量,戢干戈,同盟邻壤,冀以迎奉二宫而息生灵之祸。
十有六年秋,翠华南旋,极为长乐。
是后屡遣肤使,恳迓渊圣皇帝銮舆,其亲亲仁民爱物之心,可谓备至。
明年,大臣百辟思有以发扬盛德,而伸报上之诚,以祝万年无疆之寿,以为子孙千亿之祥,援唐肃宗遣使天下置放生池故事以闻,诏可其奏,爰命措置。
盖将示天下以好生之意,俾人知为善物遂其性也。
臣仰叹圣恩沾被动植,古无伦比,恭与官吏士庶寻访旧迹,皆云:昔虽未有,今上皇帝与人为善,与物为春,滨海之民咸被圣化,洽于其心,创而为之,孰曰不可?
垂髫戴白,众口一辞。
于是度邑治内外之地,乃得妙相寺之旧池,辟而新之,叠石而甃之,环以栏楯,周围十丈有奇。
命寺僧守之,遇天申圣节举而行之,使含生之物圉圉洋洋,颁首莘尾,不罹罾笱网罟之患,其利博哉!
臣庶以此而奉吾天子,吾天子以臣庶所奉而承颜长乐,其乐乌可已耶!
况鱼之为物,非若兽之善走,鸟之高飞,网罟所至,罾笱所及,虽嫠妇亦可得之。
先王为是,川泽有禁,渔舍鳏鲕。
美万物盛多,则以「鱼丽」为王者之政;
言万物得性,则以「鱼藻」思王者之德。
今天下州县率遵圣意,恩波所钟,罔匪文王之灵沼,岂止肃宗八十二所而已!
行苇忠厚,指日可致。
万寿无疆,本支百世,永保宗社以太平,兹天下臣子之公愿,而感召之理,固亦宜然。
臣谨拜手稽首,而献文曰:
天地大德,惟生之云。
德配天地,与万物为春。
何以先之?
亲亲仁民。
皇帝即祚,国步多艰。
生灵涂地,二宫蒙尘。
痛轸宸虑,以柔图勋。
乃戢干戈,敦好厥邻。
奉迎太母,长乐极忻。
继遣恳迓,渊皇是谨。
同乐宇宙,开乐宁亲。
大臣百辟,诚款获伸。
放生之池,唐肃是因。
伏于閤门,拜章以闻。
诏可其奏,臣民率遵。
恩波所钟,遍及无垠。
耐尽物性,至诚则然。
于牣咸若,诗书备陈。
今吾天子,克光于前。
俾尔含生,游泳渊沦。
池也如此,江湖不言。
四海歌诵,天子之仁。
必得其寿,亿万斯年。
本支百世,绳绳振振。
大开明堂,四夷咸宾。
蒋枢密 南宋 · 吴儆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六五、《竹洲集》卷七、《南宋文范》卷三三
某闻天下之大势有二,有纷纭未定之势,有敌国相持之势。
纷纭未定之势利疾战,而敌国相持之势宜缓图。
利疾战而缓图,则必有养虎遗患之悔;
宜缓图而疾战,则必有丧师自蹙之灾。
何者?
纷纭之初,国无定君,君无定臣,胜则鸱张,败则瓦解。
故于此时,利疾战以决一胜,缓则敌国之形成,割据之患生,势无及矣。
敌国相持之后,上有君矣,君有臣矣,人心既附,则不可以遽离,形势既固,则不可以遽夺。
故于此时,宜缓图以待万全之举,而欲侥倖于一战,幸而或胜,必至于败,不幸而败,必至于亡,古之知兵者之所深忌也。
自三代之衰,天下之势或离或合,相为循环,而其所以兴败之机,未尝不由于此。
秦之兴也,天下之势立敌而相持,故其计出于缓图。
汉高祖之兴也,天下之势纷纭而未定,故其计出于疾战。
光武高祖所以得天下之势,故不置陇蜀于疮痍未瘳之时。
本朝太祖皇帝知秦之所以取六国之谋,故遗诸国于太宗皇帝之世。
曹操苻坚不知敌国相持之不可以疾战,故丧赤壁淝水之师,以成吴、晋之强。
唐肃、代不知纷纭未定之不可以缓图,故置河北于度外,以成藩镇之祸。
谋人之国,可不审哉?
恭惟国家自靖康以来,天下之势盖屡变矣。
建炎再造之初,纷纭未定之势也;
绍兴治定之际,敌国相持之势也。
粘罕、兀术屡衄于再造之初,而颜亮欲侥倖于治定之际,敌人之计既已失矣,而前日诸公之谋复不知大势之所在。
盖颜亮就戮之日,中原几于纷纭;
敌嗣定位之后,南北几于立敌。
诸将当纷纭未定之时,不能越淮而发一矢;
暨敌国之势已定,乃欲长驱而定中原。
前日之计又已失矣,今日审天下之势而定缓急之计,阁下之任也。
今之士大夫相与建议于朝廷之上,而游谈于道路之间,非和则守,非守则战。
夫和与守与战三者,一时之计,而非天下大计之所在也。
天下大计之所在,必先审天下之大势而预定焉。
大计既定,则与之和焉可以骄其志,战焉可以疲其民,守焉可以乘其隙。
苟惟不然,则和必失于苟安,战必失于轻举,守必至于自敝。
苟安则有异时之患,轻举则有目前之变,自敝则无安静之期。
阁下于此固已深察而审处之矣。
某草茅之贱士,庠序之陈人,论天下之大计以纳于不测之诛,惟阁下察其所言非出于因时附会而迁就其说也。
虞丞相小简 南宋 · 员兴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三九、《九华集》卷一六
某一向窜伏穷山,艰难百罹,然万里浩恋勋德之门,寝食以之,所谓穹卑有间,而心则无间也。
冬事将艾,恭惟机政惟新,燮辅休明,钧候万福。
某已三熏欲趋屏下,以聆謦欬之音。
梦想顾瞻,无须臾之置。
谨先布惓惓之诚,惟钧慈少加亮察。
某身堕一隅,犹坎井然。
岁月不悉,南州之事,其要者可不问而知,知而喜。
窃聆大贤之进用,因卜朝家之休隆耳。
伏惟某官望高一代,勋冠百辟,其雍容宿德,故已不朽,于前修则或见之矣,于今未始见也。
既积天下之誉,徐回久之,今始本五兵,跻两地,是岂以他岐异辙致之哉?
天故丰之,自叶流根,使中外衣冠熟其德,播其馨,而后见之用也。
故所得虽迟,而所就大矣,甚盛甚休。
某辱知遇之恩最倍夷等,其为忻豫不能已已。
自馀益几保槔,永庇海县,曷胜祈祝之私。
某恃仁者宿昔之照,钧阃崇严,敢冒言之。
某向多困踬,非惟自怜,虽蜀学公论,亦或有相悯者。
今毛发种种矣,其业履颇亦近古,且欲持是安归乎?
使乡来不第,尚欲冀幸当世名达有推振者,如张愈苏洵一时荐录,为文、韩所知是已。
某且久叨第,复为西蜀,稍见题品,自循其中,未必尽出下也。
又特膺大贤之知,故相公于某久怀悼屈之叹。
今者入秉机政,器足运,力足施,茍复略而后之,则亦无告耳矣。
韩退之保籍、湜之不畔去,故韩之道日尊,而籍、湜获为其徒。
不然后世何有籍、湜哉?
伏望相公兴念于此,则大恩大德岂归他门?
某所述外史于幽人豪士稍有著见,似于国朝大训不无寸补,非敢愚诬自赞也。
某孤露艰棘之馀,心驰德门,无由即造,有不自聊。
北辰斗星,恭惟外身勤国,定劳万里,天相神辅,钧候万福。
敢几为眷注之重,保鍊至粹,以究光复之勋,钧播万类,下悰不胜叩叩。
某比因兵留南者,辄伺其归,归即询以诸军声势,敌人消息,诸将勇怯。
虽细人不足以权大事,然即其言,类皆拱手稽首称道。
两淮荆襄,自魏公及先生,皆抚摩安慰,懦习渐革,国威渐立。
虽无险塞,若荆襄为甚,而今声势亦见矣,诸军幸甚。
又某官先生醲赏给均劳逸,日夜亲抚士卒,如此则上下气势不隔矣。
气势不隔则利害均,利害均则驱东而东,驱西而西,虽蹈水赴火,皆为吾用者。
故曰令其一信,将仁以勇,士选以饱,胜之道也。
先生已负海内之望,将帅无前之功,事适机宜,而政兼畏爱,跬步登两地,乃馀事耳。
然区区有怀,非门下肺腑之事,不敢以禀。
韩退之李尚书深之曰:「藩维虽重,閤下居之似稍外。
若虑有所及,宜密以上闻,不宜以居外自待。
接过客俗子,不宜泄时事,务崇深,以拒止嫉妒之口。
亲近医药,以致和宣滞」。
此三言者,皆退之诚于李公之言,而亦门下今日之龟鉴也。
李公不鄙退之之词,卒为名相,况先生盛德重望,倍万于李哉?
故借韩之词以为请,幸澄亮之。
某属者多辱手书存记,自念摧颓多难之馀,疲神古书,星霜馀四十矣。
曲折不遂,其槁项空山,岩居藿食固当。
不谓某官累番之墨,渠渠慰勉,不忍俾之贱等瓦砾,同弃于道,似欲论举,使少伸眉于世。
自谓庸陋,何挟何能,而可报称先生
虽达士遴才,不间亲外,而某日抱玷知之恐,一味感惧而已。
七月初,终不子之愆,日月飞流,尚安所视息哉?
独怀扬名之念,异时勉之,可奉丘垄,而某非其人也。
伏惟某官先生出忠入孝,为世所推,愿推锡类之意,挂名言端,使曲学俚音粗有所立,以偿亲志,则如何其为感为慕也!
伏惟特赐亮察,进之誉之,翼而致之,幸甚幸甚。
某惟门下数膺大赐,情倍夷等,若三山之高,莫可言喻。
州榜得刘季高侍郎一纸,遂成伟观。
山川以人物重轻,字画亦然。
王公之流,字非不劲丽,然有如时花,旋落旋弃。
鲁公《乞米帖》,千载俨然,此义可察也。
钧谕以刘公名节文章德齿俱高,谨已达之冯守矣。
志修字亦有法式,宜为一方所钦重耳
某窃食三馆,遽已数月,每推省大恩崇荫,相望万里,无以酬称。
比于乡人及去兵道襄汉者,皆连上起居之问。
盖自九月末轮对之后,天语甚渥,不免有忌恶之者。
小臣知悉心事君而已,其馀进却,皆不能计。
尧俞人行,已令面禀曲折,度恩屏未之知也。
往日在汉中见义士为诸将所贱甚困,故前日劄子专及之。
劄中指弊病,盖已十七八,此先生素所知悉,且欲大有所矫革者也。
今得志得位,不为则何以慰西人之望?
况幕宾如王能父,必能为先生同力区置,祖其先人之故智也。
此劄已下使司多时,见黄仲秉说先某劄子,一日前使司亦申明,事目相符如此,盖利病灼然。
彼巧者以为有心言之耳,可发一笑。
某自秋后连以胃疾在假,迩来彊扶头,体弱颇费支梧,先生远我,谁念之者?
又旅地私挠百出,仓卒未可立具,念赦邮最迅,故寄心一纸,匆匆叙瞻仰。
不宣。
某自长江鹢首,瞻违俯仰之顷,周流半岁矣。
羁情远意,与日增结。
即日庚火俱流,恭惟颐护作止,天相神休,候万福。
某冒颜三馆,日费俸钱,虽首末仁贤识擢之举,然才下官微,未能努力,不知补报之所,仰恃英明必赐照念耳。
近闻屡遣旌车,相公今日出处,又关人代兴衰,不可不重也。
唐肃、代能惩大难,化理清明,独李泌为之经营,至矣。
身著白衣不受职,故士不忌;
不离香案而待君命,故谗不行。
两河叛贼随其手而举之,之所为有以至此也。
若谋之不坚,已复自外,职相联而士必忌,君多疑而谗易入,虽才若太公,何以善其后?
一日黾勉彊为之,首尾衡决,前日魏公是已。
相公纤悉此义。
蒙德思报,不计轻重,务罄其诚,故辄出此言,不赐督过,幸甚。
某窃闻事君有量而后入,无入而后量。
先生决于中,必素尽量入之说矣。
其他人情物态,事势险易,子渊子辅必具言之。
子辅之去甚高,某怅然无侣。
他事对面荆棘,未易宣心若尔。
相公即为言之,不久能为先生再出否?
端人未易得也。
子渊详明,又故客,能盘桓侍钧鉴俱来乎?
都下有他委,异日敢不敬承。
某比于蜀兵王宣处,具曲折之记,度以次浼钧座矣。
心旌控薄,无顷不在门下。
有怀瞻溯,与日俱流。
大冬又薄,恭惟藩翰之间,外控湖海,候动止集福。
蜀固天远,国大事,此不当传,传之或未信耳。
闻迩者凡尊主庇民、勤边外身者,已皆为首拔。
此举也,甚休甚伟。
乡士有鲍朝卿,秀爽有立,久从仆游,乡行甚敦。
即获第,到天阙参部,同辈中最寒约。
念勋德名世者,近自家山,谊当执贽于前耳。
若有艰棘处,望为提撕。
不胜僭越之祝,敢以为请,逖听崇亮。
某秪奉劄命,畀职承明,实惟君相早夜急才,推择至此。
然某浮食三馆,讫无他技。
重以生平多难,积忧成疾,弥月在枕。
退惟清朝优选,大典所寄,动流无穷,安可令病弛者冒焉居之?
伏望钧慈特与敷奏,改畀望士,庶几公言得伸,而亦某退安职分之一也。
炯炯孤诚,伏乞明照。
某自惟弱植所以培拥,而霜露其英华,咸自德门发之,旦旦敕励此志,犹惧不能千一报也。
今又辱丞相先生周泽之渥,分仁寿之原委,以祝其赋形之初,藉名德硕大之老,二书畀焉。
羁人非独有感,亦有惭也。
敬再拜以致悃臆之谢,诚蕴微悰,默付言外。
唐辂庙号缪妄劄子淳熙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 南宋 · 宇文价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九七、《中兴礼书续编》卷四八、《宋代蜀文辑存》卷六五
伏准十一月二十八日敕,提辖榷货务唐辂奏疏以太上庙号当称祖,有司浅识,唱为浮言,疑惑上下,欲乞圣断速定别祖之庙,令礼部太常寺看详闻奏。
臣等看详唐辂所上书,无虑数千言,大率谓祖宗本无先后之序,祖亦有轻于宗者。
其说缪妄,实戾经旨,请析言之。
首以七义为祖宗之辩,曰禘,曰郊,曰祖,曰宗,曰昭,曰穆,曰祢。
夫在礼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而七,载于礼经,其义甚明。
乃合禘、郊、祖、宗、昭、穆、祢错杂而言之。
且禘、郊、祖、宗者,配祭之名也;
昭穆者,庙中之序也;
祖祢者,亲亲之杀也。
义各不同,初非庙制,全失经旨,其谬妄一也。
谓别子为祖,继别为宗。
光武之称祖,别子为祖者也;
明帝之为宗,继别为宗者也。
上宜为别祖如光武
夫《记》之所谓「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盖谓诸侯之兄弟与异姓卿大夫之始有家者,不敢祢其父,而自使其嫡子后之,此所谓宗。
其继别子之所自出,百世不迁,则为大宗
别子之庶子,又不得祢别子,而自使其嫡子后之,则为小宗
小宗自有继高祖者,有继曾祖者,有继祖者,有继祢者,与大宗而五。
先王以此分支属之远近,定服纪之隆杀,以为诸侯卿大夫宗法。
而今乃取以为天子之庙制,是全不识经旨,其为谬妄二也。
谓功德有大小,祖宗有轻重,祖不必先于宗,宗不必后于祖。
有德则虽在祖先之位,犹当为宗,凡三代始有天下之君,、武皆为宗是也;
武定之功,则虽在继嗣之列,亦得为祖,商之祖甲祖乙是也。
殊不知、武以创业而宗之者,祖颛帝,商祖契,周祖文王故也。
、武不敢加其先,则祖甲祖乙其敢加于汤乎!
《书》称祖乙圮于耿,何以见其为有武定之功乎?
盖商以辛壬、癸甲为号,祖甲祖乙犹别其为小辛小乙,凡自皆生存之号,而祖以始为义,而若以祖甲祖乙为称祖,则祖辛祖丁祖庚亦将为祖乎?
其臣有如祖尹、祖己,亦可取以为义乎?
其谬妄三也。
、武有功而不得为祖,祖嫌于别,而祀有所专;
太甲祖乙有德而不为宗,宗嫌于祔,而世有所别。
而又谓别祖轻于太宗,故武宁为宗而不为祖;
别宗轻于祖,故太甲称祖,而太戊武丁称宗。
又曰别祖非祖之正也,别宗非宗之正也,其说尤为悖戾。
周公举三宗以劝成王,则祖甲之为大宗不待辩也,谓别祖非祖之正而轻于太宗,今乃欲以别祖之号而加太上,而谓之尊太上,可乎?
考之《礼经》,即无别宗之位名,其谬妄四也。
谓中兴之君曰汉光武晋元帝唐肃宗
庙号不侔于光武,而下同于晋元唐肃
光武之所称世祖,臣等前所上议辩之详矣。
中兴之功,莫高于商宗,不曰比迹商宗,而曰下同晋、唐,又引秦皇李斯为比,非所宜言,其谬妄五也。
窃以太上受天明命,绍复大业,接中原之正统,膺徽宗之付托,故亲制徽宗挽章,有「间使衣裳信,亲毫付托隆」,其昭昭如此。
欲舍中原之统而别为祖,不入太庙而别为庙,其谬妄六也。
夫宗庙之制,国家大事,汉法擅议者有刑,所以严宗庙、重祖考,示万世子孙不敢轻变也。
仰惟大行太上皇帝盛德大业,卓冠百王,陛下孝思罔极,尊崇之礼,不敢自专,付之有司,参以众论,集议于都省
上而宰执,次而侍从两省、台谏,下而卿监郎官,万口一词,皆以称为然,合议而上,克当圣心,方将涓日告于郊邱。
一介小臣,非所当预,乃敢肆为诪张诞幻之辞,摇撼正议,力诋列辟,旁若无人,按之汉之法,何所逃罪!
顾乃以有司唱为浮议,上不本典礼,中不考功德,下不合公言,不知之说以何者为典礼,何者为公言?
又不知所谓浮议者,孰唱之也?
至于圣神武文所至,以备尧之四德,亦以为非,自谓有奇论,欲乞宣问其意,止欲迎合附会,以侥倖万一,愚弄朝廷,无所忌惮。
其妄言病语,颠倒错谬,何足与辨是非!
既诏臣等看详,难以默默。
跋禅会图 南宋 · 释居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北涧集》卷七
经史无禅字,往往时君世主乐从方外人访此字义,则必据问为说,问其字辄不识,其故何也?
字,迹也;
义,宜也。
遗迹而宜义洞然,心初未画之文烂烂经史中,丝发不隐,使自见之,圣益圣,贤益贤,执而泥,抑将瘳焉。
善画者状意以显义,自唐肃宣文、后唐少主、潮朗刺史、老庞翁妪儿女,难疑答问之情态意绪了了在目。
终之以灵照昆弟坐亡立蜕,或谓了此义者,止于坐亡立蜕也耶!
夏虫不可语于冰,夫是之谓。
记后埭福平长者八祖遗事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三、《铁庵集》卷三七
长官金紫公唐季入莆,居刺桐巷,今朱紫坊之方巷是已。
其第五子礼部公仕于闽,自方巷来卜居乌石山前之后塘,盖三子皆在焉,曰侍郎,曰光禄卿,曰寺丞
入本朝皆以子贵。
光禄之长子都官公为庆历望郎都官乾道辛卯宅燬而未复。),后最昌。
都官曾孙三十八人,其尤蕃而昌者福平长者公也。
长者崇宁乙酉自后塘出数十步,卜居后埭。
是时后埭四姓错立陇西唐末,荥阳广平太平兴国后,吾宗少监长子保定之子以天禧后来后隆。),皆一二百年尺寸不遗力,其中间气脉厚而基址宽,皆诸姓日所经行之地,独留以待吾福平之来,岂偶然哉!
甫二甲子崇宁乙酉至今岁绍定庚寅,凡一百二十有六年。),传世七,自福平祖厅一,今十不啻,聚族之盛,视他姓过之。
既而后塘旧居,福平长子左公讳恺析二子复往居焉。
今塘埭相望,气势渐连,接福平之庆益大。
子孙知其植产之厚而忘其勤劳,知其种德之深而忘其事迹,虽知其劳与事之一二,而忘其岁月之始末,及今尚可推,久则寖忘之矣。
福平讳祐,字天贶一字平国。),以长者称于时。
尝见族党长上传为丙午生,享年七十二。
嘉定辛巳龙坡丛祠再修神像,于中得福平仲白岩公讳愃捐金造像一疏。
父某,丙午四月初一日寅时生,行年六十九。
以至白岩二子和剂局南安丞,年月皆具。
时绍兴四年甲寅九月也。
以此推之,则丙午之传不妄,而享年七十二亦诚可信,是生于治平三年,卒于绍兴七年丁巳七月初二日
又见荥阳长上朝议(后埭讳叔元知邵武军事道之父。)以女事福平,垂殁,以此婿单薄为念。
始疑其言之过,近得嘉祐八年都官公五子分账观之,佥判享年浅,王氏妣创楼藏书,增益先畴。
都官承先世积产十贯,佥判房得十之二,子舍共增产十贯,佥判房居十之八。
是本房共十千之产,王氏之劳居多。
然析而为四子则渐少,而二府君居次又析而为三子则益少,而福平公居次往往不及千钱之产,谓之薄亦宜。
未几日增月进,至四十千,四子复倍之。
又见闾巷长上道其所以得长者之名,恭约而好礼,啬己而厚人,高价买产,贱价粜廪,值岁荒则倾囷无吝色。
又童幼时见枫岭故老,犹能道当时最爱旁溪之清,迤𨓦囊山之上,置仓于此,卜葬于此,施行人汤水于此。
每幅巾野服徜徉道旁,野叟村童欢喜出迎,曰长者来矣。
饥食寒衣,病药死棺,人人满意。
衲子持疏以桥道寺宇请者,靡不遂其求。
凡得于传说者如此。
今其尤足稽者,厅事题梁「崇宁四年乙酉岁」,是自后塘迁居后埭之前方年才四十。
延寿桥石梁「方某同室人郑氏九娘施五百贯」,迎仙桥石梁「方某施二百贯」,两桥刻石皆建炎元年丁未岁,时年六十有二。
林泉院宇题梁五百贯,绍兴三年癸丑四月,时年六十有八。
氏名与岁月之见于碑刻者如此。
天庆后殿题梁三百贯,囊山碑刻三百贯,光孝之大藏与罗汉宇题梁各二百贯,栖隐三百贯,施水庵梁施钱十万,又舍庵基,又买庵田,虽岁月不详,而氏名之见于题刻者如此。
以至崇圣继善一带诸刹之梵像多长者所造。
又有持神主旧题相示,知郑氏甲辰五月二十七日酉时生,是为治平元年,其讳以四月二十七日而年不具,延寿桥所谓同室云者,则长者六十二之时,郑氏六十四,尚存。
福平山(《欧阳四门詹集·游蜀门寄林蕴诗》云:「村步如延寿,川原似福平。」自注云:「福平即余别墅。」《莆比事》云:福平在郡西北二十里,一名北平。则曰福平者,据《四门集》也。)之寿藏,长者自卜,左公董役,斗山公讳恢奉三兄命笔于庵,云「绍兴改元辛亥腊月三日丙寅兴役,明年正月告成,十七日己酉奉母郑氏以葬」。
时长者六十有六,推郑氏之享年,其在六旬有六之间乎。
又六年而长者下世。
及今九十四年,合六代子孙馀二百人,将千亿而未止,是为前方始祖。
然则世之以智巧渔猎贫弱以为富者,岂能有成;
纵暂成,岂能如是之久且远哉?
和剂公讳万遗稿有云,十四五岁时习读,每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父辄语之曰:「此吾平生受用得力处,小子识之」。
呜呼仁哉,长者之言也!
艾轩先生集》中有《挽方天贶诗》,其一云:「长者虽云没,流风尚尔存。
宗盟修里巷,家法在儿孙」。
艾轩莆大儒,以长者称吾祖,盖取时人之所共称之,而宗盟家法之语亦以吾祖所以望后人者言之,皆纪实也。
长者上接累世簪缨之传,下衍百世诗礼之泽,子孙满前,督教不倦。
子四人:左公,有声乡校,将贡不果,而能以长兄助其父课子弟于学,夹漈先生深嘉之(见《夹漈集》。)
端溪丞公讳衡,第三子,首预乡书,长者喜甚。
南安丞,第十孙,与长者同疏,则孙十一人皆当见之。
绍兴甲子乡荐二,又十五年己卯荐亦二,遂登庚辰进士文子之祥始兆于此。
曾孙三十人,淳熙丁酉庚子癸卯七年三诏,荐者七、登第二、特奏一,渐趋于盛矣。
玄孙五十三人,甫十预荐。
某才品最下,偶脱场屋居昆仲先,而真才硕能所望以张吾军者犹未易量。
来孙八十馀人,预荐者甫一二见,七世孙又将诜诜矣。
吾辈幸为长者子孙,而不知其起家之意可乎?
曰长者何也?
以其厚者言之也。
福平天资有厚而无薄,故见之事皆然,以此善其身,以此延其世。
顾资不能皆然,必学以补之。
孝弟忠信,厚之基也,讲精行到,宗族爱之,乡闾信之,鬼神祐之。
薄者反是,狡刻傲妒,遂其偏而甚之,非薄人也,乃自薄其身而忘其祖。
惟读书知理义者则无是患矣。
为其厚不为其薄,其居为善人,其出为名人,将世世不失吾长者之本意。
因阅谱系,既裒集长者遗事,而复推明其意以示后之人。
鲜于天一墓志铭 南宋 · 高尚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七二、嘉庆《四川通志》卷四五、雍正《剑州志》卷二二、道光《保宁志》卷五九、《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三
嘉定丙子尚午侥冒乡荐,同年普成鲜于君叔元策勋词赋,佳士也。
南宫决胜,偕行,憩蜀泮,预补,仍冠多士,佥庆斯文唾手巍擢矣。
已而日迷五色,得者厚颜,而君不介怀,退修其未至,又能推所学以淑诸人,其志可量哉!
君讳天一,父巴西主簿梓材,问学所从,实渊源于黄忠文公,羽翼于陈易斋后人。
二氏之学为当世九鼎,根乎伊洛,故发为文章,敛为践履,一诚之外无两说,而一门父子口以传授
且君于龆龀时,日诵数千言,便能属文,同舍莫能及。
暇则以天文地理之说、星象历家之书、本草方论供游戏谈说,学亦可谓博也。
加之人物粹然,制行和雅,一时先达如王公伯虎赵公子厚每事印證,为之击节。
吁,非其理明义精、所学至到而能得此耶?
推其自负,平居慷慨直欲得玉陛方寸地,致之乎吾君,使泽及斯世,有以也。
享年仅三十有三,颜其夭矣,奈何!
尚午窃惟道学文章,世谓两途,故前辈有平生不能四六之语,有川党、洛党标榜之异,无他,惟不自其融贯者求之也。
如君之学得于家塾者,宗乎诚敬,游于东西州诸大老之门者,见之文章,皆足名世,夫岂其才无施而不宜哉?
皆其融化者有此也。
铭曰:
充道学,为文章,伊洛后,谁克昌
叔元,宗陈、黄,质美矣,学尤详。
融化处,赫有光,推绪馀,荐于乡。
身金玉,优庙堂,不憖遗,冤彼苍。
邦国否,人云亡。
噫!
策问(四 淳祐辛亥绍庆州学试) 南宋 · 阳枋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八五、《字溪集》卷八
问:世至于小康,视大同邈乎其径庭矣。
其甫平几治,王国庶定之气象乎?
其苟安暂息,国家閒暇之事几乎?
要不必深辨也。
设当此时,君臣上下夷犹岁月乎,委听天幸乎?
必曰困心衡虑,勉勉汲汲,如不及也。
度事揆时,不容不尔。
然夫子之所谓小康,则成王周公之盛际也。
六君子者,莫不谨于礼以致隆平,谓之小康,何邪?
岂大道隐而不行欤?
天下为家而不为公欤?
货弃于地,力不出于己欤?
城郛沟池不若外户之不闭欤?
道不过三代也,夫子且以小康目之。
宣之庶定,下盛世何翅倍蓰。
战国閒暇,企周宣又辽绝矣。
槩以小康言之,得欤?
无已则有一说,极治者当儆戒,甫治者当奋勉,未治者当兢畏,同一旨义欤?
由閒暇而庶定,庶定而小康,小康而大同,均一会归欤?
理乱推移,世道翻转,三代而下,天下几小康矣。
元承中兴馀烈,小康之时也。
仁柔一说,牢不可破,而宣之业衰。
成帝遭世承平,小康之几也。
湛乐一意,流荡忘返,而元之业坏。
典午渡江,小康亦光启矣。
兴复之念,竟消靡于清谈。
开元致平,小康亦爰集矣。
太和景象,终沦胥于燕乐
肃叶再造,宪、代复振,无非天锡可为之时,而宴安之气胜,儆戒之志怠,伊忧晚节,终成凌敝。
小康一说,误人天下国家如此欤?
是必有其故也。
皇上寤寐太平,二十有七年于兹矣。
天之休,年谷粗登,敌气敛遁,边患少息,非天假吾皇致治之岁月乎?
兢兢业业,用心矣。
夙宵祗惧,文王用心矣。
仰几康之歌,慕《无逸》之戒,成王用心矣。
上参唐虞,下监汉唐,决不与汉元成唐肃宪等伍,真吾夫子之所谓小康矣。
其然欤?
犹有忧焉。
内治所以扶阳气也,联班竞进之不免,铨曹审重之未闻,学校罕文行之兼,内郡乏经界之正,能治国家,得无欠缺欤?
外治所以涤阴邪也。
分阃之委寄方隆,而怔忡于肤愬;
乘障之布置益密,而牵掣于力分。
给饷病尺籍之虚,间谍闇事情之实,绸缪牖户,得无罅漏欤?
识治者曰无难而畏,无虞而戒,此圣君贤相事也。
《治安》流涕之书,不出于谨厚之公卿,而出于言事之年少;
可为不为之论,不发于请身之将相,而发于文艺之书生。
酬鼓渊喑,寒虫啾嘈,可胜叹哉!
我国朝李文靖公之在中书也,每朝谒必以四方水旱灾变奏闻,且曰:「人主不可不知忧惧」。
至哉斯言,民至于今诵之。
然则忧治世,危明主,诿之于上之人可欤?
诸君深识时务,愿闻至论,以觇国用之学。
贺知章画像赞1259年 南宋 · 吴潜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七六、《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二○、《两浙金石志》卷一二、同治《鄞县志》卷五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逸老堂
山林之士,去不可挽。
市朝之士,出不知返。
矫矫先生,高眄远视。
可仕则仕,可止则止。
粤惟二疏,辅导汉元
怍其即位,旋以飘然。
粤惟先生,师傅唐肃
太阳未升,去之已速。
前疏后贺,夫岂不情!
知几识微,以全令名。
狂非真狂,醉非真醉。
诗侣酒徒,亦复尔尔。
四明之阳,月白山空。
平湖万顷,今古清风。
金陵吴潜赞。
经训堂记宝祐二年 宋末元初 · 欧阳守道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巽斋文集》卷一五
庐陵欧阳氏闻天下,谓之欧乡,族蕃甚,旁出江以西数郡。
唐肃、代以前皆出长沙长沙族今少庐陵,而视他郡尚蕃,昔之未徙者也。
又有自庐陵长沙者,盖江湖地大牙入,庐陵士溢出,挟书常馆数郡外,视长沙江乡然,至率见宾礼,或遂寓居。
今二郡欧阳族不可尽辨。
庐陵族也,宝祐癸丑夏四月始来长沙,读书岳麓书院,有讲书君讳新字仲齐者,以高年笃学见推流辈,见予来甚喜,数出讲书业示余。
余心敬之,问其先世次,曰:「亦庐陵族也,徙宜春,又徙浏阳,今又徙于此,数世惟书一卷,故其徙也轻。
然吾有请于子。
自吾先祖以经训名堂,其后家屡徙而先志不敢失。
今老矣,又日以诏予子孙,庶几其克绍也,子为我记之」。
予茫然以思。
夫世次不可知,而同姓则皆曰宗,宗人世守经训,美事也,予于斯堂其可无辞?
盖敬诺君之请而未及作也。
会岁晏归,君遣子必泰送予醴陵门外,予别谓之曰:「还告尊公,明年春三月至,偿诺责矣」。
至则后前期半月,首访君,君即世矣。
予哭尽一哀,问曰适前半月也。
呜呼!
予感昔人挂剑之义,忍忘君乎?
经训堂君受之于父祖,而贻之于子孙也,请予言以遗子孙,如之何以君没且已?
予又将归,乃记之。
昔者太史公谈且死,语其子迁曰:「先周室之太史也,自唐虞以来,世掌天官,绝于予乎?
予死,尔复为太史,以卒予志」。
迁泣而志之。
其后毕力讨论,之死无二,起自黄帝,迄于麟止,终能成一家言。
夫自重黎至于谈、迁,绵百世矣。
夫父子相语,犹称唐虞以来所掌,古人惧坠先业如此也。
后世俗衰,远论姓氏者或召讪侮,不知数典忘祖,周天王感其陪臣。
孔子少时,孟僖子属其子曰:「圣人之后也,尔必往学礼」。
盖文献之传,上有所因,为其后者于此思之,则知其身,敬其身,故世其业,岂惟祢祖曾高之近哉,虽百世可也。
欧阳世远矣,自汉兴,先圣之书甫出壁藏,即以经师名家,立于学官,讲于禁殿,而父子祖孙传于《儒林》。
汉氏既衰,斯文中丧,涉唐武德、贞观,复起率更令在诸儒间,其文艺亦拔一时而名后世。
暨于文忠公生遇圣代,卓为儒宗,既以粹然经术佐天子致太平,而孙石之学、曾苏之文,扶翼主张,一于公是赖,士到于今受其赐也。
盖自周衰至于今,天下凡三治,每一治欧阳氏必以文学著闻,虽不尽同,而大较可见已。
呜呼!
天其特以斯文厚欧阳氏也与?
何千百年间先业之幸不坠也?
文忠公尝碑世次,上推汉唐,皆出于一,而予往来江湖,又喜业为士者之多,则夫记堂也而岂徒哉!
昌黎韩文公教其子曰:「文章岂不贵,经训乃菑畬」。
公乃为此言,世疑而非之也。
然能言经训,公亦异乎人之言经矣。
训也者,亲受圣人之训已然也。
父祖有训,师保有训,训甚尊不可亵也。
世世子孙之读经也,无有师保,如临父母,委心听命,惟经之从,则君命我作记之意不泯矣。
深居冯宗谕 南宋 · 释道璨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三、《无文印》卷一五
比匆匆禀违,冒五六月大热,行二千里修途,兼旬方抵鄱阳
虽车殆仆痡,而寝食无恙,悉出台庇。
秋来两领赐翰,眷存之意备至。
某挟奇疾游人间,非狂则愚,可规也而颂之,恐非老先生教法成人之造,亦非某所敢望于老先生者,谨稽首辞避,不敢闻也。
大化更张,佥谓鸿笔丽藻宜在北门西掖间,何乃尚退托于宽闲广莫之地?
某应之曰:放翁石湖诸老之去,久无好语到西湖矣。
少缓趁班,大肆其力于长歌短行,发越湖山颜色,天意无乃在是欤!
某恨不得朝夕从游,窃窥藩篱,以进其所未至,盖天之所以与我者止于如是而已,非于老先生无文字缘也。
俗兄陶叔元春官,将再拜函丈,顷尝受老先生柳塘书院铭者,辱谓之进,以满其高山景行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