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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尤生相字序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卢溪文集》卷三七
尤子以一字言人平生,此何术也?
其说以为书心画也,心正则笔正。
昔人见颜鲁公字,知其为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刚毅不屈之气,凛凛见于字画。
至于庸人腐生,胸中无奇,面目可憎,其衰陋之气亦不能脱笔端。
此其大略也。
后世占验之书杂出米盐,尤子得之毫楮之间,加占验之术,考灾福遂至于微妙。
自吾观之,必有能辩之者矣。
乞申严法禁以去私盐之弊奏绍兴四年二月八日 南宋 · 明橐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宋会要辑稿》食货二六之二一(第六册第五二四四页)
臣自入广东界,闻大棹贼船为害不细。
其大船至三十棹,小船不下十馀棹,器仗锣鼓皆备。
其始起于贩鬻私盐,力势既盛,遂至行劫。
大船则出入海道作过,停藏于沿海之地。
小舟则上下东西两江,东江则自广至于潮、惠,西江则自广至于梧、横。
或越数州,或不出本州之界,以其所贩私盐节次卸下,于停藏之家径引船去。
其停藏之家,或就某处出卖,或贼船接续搬运前去。
应停藏之家与巡尉下弓兵皆受贼赂,以此之故,无由败露。
于是私盐盛行,商旅不通。
今来若乞严法禁止,窃缘禁止私盐贼及透漏停藏并受贼赂,自有明条。
其大棹船,二广亦有见行禁约。
其寔非缘立法不严之故,若帅臣知州得人,措置有方,则其贼稍止。
若不得其人,苟简畏懦,则其贼复炽。
法非不严,而行法者或惰或修,其事遂异。
欲乞睿旨行下二广提刑司申严法禁,督责州郡守臣捕盗官司紧切缉捕收捉,庶得大棹私盐之弊可去,而商旅往来不致阻绝。
陛辞荐薛叔似等劄子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鄮峰真隐漫录》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四、《宋元学案补遗》卷四○
臣闻误国之罪,莫大于蔽贤;
报君之忠,无踰于荐士。
臣尝承乏经帷,荐士职也,敢失其职,以速官刑!
又况臣千载一时,遭遇圣明,从始暨终,自顶至踵,受陛下生成之恩,特出伦等,欲报之心,宜如何哉!
臣今老矣,智虑荒落,不足以寄陛下腹心;
筋力衰疲,不足以任陛下股肱。
然区区报国之诚,虽老不能忘去。
朝夕思念,唯有进达贤才,异日傥有毫分之补,庶几臣之志愿偿一二焉。
重惟内之庶尹百僚已经选用,外之监司帅守已经临遣,臣皆不敢置论于其间。
若夫怀才抱识,沈伏下僚,而未能自达者,据臣所知,尚十馀人。
明州鄞县主簿薛叔似学窥往圣,志慕前修。
试吏之始,已有能誉。
若任之以事,当无施而不可。
绍兴府司理参军杨简性学通明,辞华条达,孝友之行,阃内化之。
施于有政,其民必敬而爱之。
建宁府崇安县主簿陆九渊渊源之学,沈粹之才,辈行推之,而心悟理融,出于自得。
无为军军学教授石宗昭学问、操履、文采、政事,四者皆过人,而深自韬晦,无好异之失。
宁国府府学教授陈谦材术既高,文章尤美,推其所用,必能称职。
鄂州推官叶适资禀甚高,博记能文,其学进而未已。
前江东安抚司干办公事崔惇礼学问该通,辞藻华赡,与其弟惇诗相埒,识者惜其未用。
江阴军江阴县袁燮学问醇明,性资端厚,守正而无矫激,久在庠序,士子推服。
添差通判常州赵善誉宗子之秀,学问文采,俱有可观,吏材尤高,不在彦逾下。
抚州州学教授张贵谟文学吏治,务求实用,试之以事,必有益于时。
临安府回易库胡拱,故礼部尚书沂之子,沈厚似沂,而拱行尤峻,安恬守道,不愿人知。
衡州州学教授舒璘性资诚悫,好学不倦,而练达世故,材实有用。
绍兴府府学教授舒烈性质和粹,操履端固,平居虽简易,而遇事有守。
明州州学教授王恕博通性理,谙晓民事,时辈推其为可用之材。
监潭州南岳庙湛循性资和裕,学问通明,顷中甲科,不求荣进,而为亲请祠,时辈推之。
臣所知见,处下僚,未经先达荐引者,凡一十有五人,如蒙圣慈以臣言为不妄,即乞睿旨降付中书省,籍记姓名,随才录用。
黄状元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五、《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三
贤关校艺,雅钦江夏之无双;
兰省抡材,巍处眉山于第二。
隽声藉甚,舆论翕然。
状元名间,才优卢、骆,翱翔乎教化本原之地,沉潜乎疏通知远之经。
说「若稽古」,何必三万言;
读《武成》篇,惟取二三策。
见荡荡巍巍之为,知灏灏噩噩之曰商周
倘借玉阶,必陈三阵之要;
俯拾地芥,岂惟一经之明。
尚淹卓尔之才,仅亚褒然之举。
况闽有异人而素先虎榜,黄为著姓而屡出龙头,绰有家风,蔚为盛事。
某齑盐旧业,场屋陈人,滥陪鸾鹄之群,亲睹鹍鹏之化。
太学得人之盛,快真才擢第之高。
愿不负于明君,当相期于远业。
论罢户长改差甲头 南宋 · 汪应辰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六五、《文定集》卷五
臣窃以祖宗法令,至于今日,严密详备,所宜奉承遵守而勿失者也。
比年以来,官吏推行,或非其人,至于事失其宜,民受其弊。
议者不察其故而往往归咎于法,偏见率意,出奇立异,轻议改作,苟以求售其说而不究法之本末,不顾民之利病,纷更紊乱,非徒无益,而又害之者盖不少矣。
如近日臣寮有请欲罢催税户长,改差甲头,此但见户长之害而不思有以救之,不知所以害民者在人不在法也。
民有产业则有常职,今免役条令每二百五十家差户长二名,以催理民所当纳之赋,何复难者?
然而户长不堪其役,而或至于破产者,岂有他哉?
盖物力有厚薄,役次有久近,使县令亲阅簿书而依公点差,则民自无词。
今吏胥舞弄作弊,至有差一户长至于四五而不定者,此其害一也。
税租自有期限,追集比校,拘留勘罚,其害二也。
官物已纳而不即销簿,往往重叠刬欠,其害三也。
揽纳人类多与公吏相表里,亦有公吏自为之者,揽而不纳,反以殃及户长,其害四也。
逃亡户绝,不复倚阁,而使户长代纳,其害五也。
形势之户,稽慢茍免,官司不敢谁何而惟责办于户长,其害六也。
不能检察奸偷,撙节冗滥,而财赋失陷,用度空乏,则豫借税租,有并催两科者,其害七也。
此七者,特其大概耳,其他烦扰侵刻,岂易悉数!
使县令得人,则为户长者无此害矣。
茍非其人,则虽易置甲头,而所以害民者固自若也。
大抵胥吏常态,利于生事以扰民,使其循常守旧则无以济其奸贪矣。
故每朝廷政令之下,则并缘假托,疑惑上下,肆为不靖,名曰奉行,其实违戾。
如臣僚所乞以甲头催税一事,户部勘当下转运、提举司从长相度,如经久可行,即申请施行。
省部之意,本欲博尽中外异同之议,而审定其当,非便以为可行也。
潼川府中江县遂差甲头八百二十六人,又以点追不到,决杖罪者四百馀人,支散甲帖,其纳钱皆有定数。
怀安军金堂县甲头七百人,五日一次比校,则是此七百户者,奔走道路无虚日。
其行移晓示,皆以被奉朝旨为辞。
制置司因人户论诉,已行下住罢,令听候朝廷指挥,仍牒四路转运、提举司照会外,臣窃以户长之法,无可更易。
伏望圣慈,明降指挥令州县并依现行条法施行,勿复他议。
仰惟陛下轸念百姓,而于监司郡守尤所加意,延见质问,考察进退,此实致治之本也。
监司得人则属郡治矣,郡守得人则属县治矣。
至于献言之人,动欲改立法令,其纷纭而无益者,可以断自圣意,置而勿问。
真宗皇帝时李沆为相,尝谓在相位无功可纪,惟中外所陈利害一切报罢之,以此少报国尔。
朝廷防置,纤悉备具,或因所陈请,施行一事,即所伤多矣。
臣窃原之意,固非尽弃群议也,盖变更法令,古人所重,利未必兴,害已先见,骎骎不已,流弊益甚,所以杜绝其渐,识虑远矣。
若其通达国体,切于世务者,又岂可一概论哉!
臣敢因事而极言之,不胜战栗之至。
取进止。
安藏拙乙稿序 宋 · 赵希意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六六
四灵诗,江湖杰作也,水心先生尝印可之。
余季父天乐复与天台戴石屏讲明句法,而晚年益工。
信乎作诗者非穷思甚习,不可也。
今味《安乙稿》,句新意到,格律步骤多法唐人,且爱诵天乐、石屏诗,则知其源脉有自来矣。
使二公尚及一见,为之击节何疑?
浚仪赵希意君畴父。
按:《适安藏拙乙稿》卷首,南宋群贤小集本。
永嘉先生三国六朝五代纪年总辨序开禧三年 宋 · 吴奂然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九
史籍谓之墨兵。
墨兵者,政以兵机将略、五间六韬,凡所以济雷风之用,运时雨之神,皆可操之以为验也。
国朝司马温国公著《资治通鉴》,奎文荣冠,万代之蓍龟也,而于三国六朝与五闰之世,其内修外攘未尝少略,岂不以天生五材,废一不可,兵所以昭文德,则墨兵亦所不容略乎!
魏君仲举比求到永嘉朱先生三国六朝五代纪年总辨》,循《通鉴》,按前史,而为之辨论,辞语警拔。
侍郎叶公适正则亦称此书事理融会,今昔贯通,不华不俚,上可以发前人未尽之蕴,下可以为学者进取之阶。
况当灵旗北指、诸君封侯之,此书尤当汲汲于讲贯之也。
学者得之,不惟可以雄蚁战,题苑墙,亦使它时史弘肇辈不敢诧长枪大剑而易视毛锥子,书生岂真不识时务者哉!
抑闻之,私閟论衡非坦荡君子,愚于坦荡窃有志焉。
开禧丁卯修禊事之辰,锦溪吴奂然景仲序。
按:《三国六朝纪年总辨》卷首,清钞本。又见《皕宋楼藏书志》卷三八。
思贤碑宝庆二年 宋 · 葛绍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一三
宝庆二年秋黄岩明山赵君潜夫来镇澉浦,明年夏卒。
镇人将仕郎赵与珦泣请曰:「吾不忍父老之巷哭也。
哭之哀,不如传之远也。
镇月解昔多贷诸贾,今宁空其室人簪珥也。
估客昔畏重征,逸外江不可挽,今恬熙轻平,风帆雨楫辐集也。
讼有檄自台府者,屡听不服,今片言笑折之,咸服其神也。
征榷之地,昔浮埃飙起,眯目不能仰视,今亭以弦风,短墙疏箔,花柳间植,燕宾友也。
释奠、乡饮,习于梵宫,进退揖逊,雍雍济济,又昔未闻,而今见之也。
非吾私其宗,愿子有述也」。
顾余方骇恸重哀其不幸,而何忍述!
虽然,又何可辞!
缺职商税,旦暮急也,而君宽以裕之
俗贩鱼盐,锥刀较也,而君风教以厚之。
顽夫嚣妇,鞭箠且不然也,而君儿女以遇之。
持是为县、为郡、为国,岂惟材称哉!
余闻镇旁浸巨湖,君尝轻裘大带,蹇驴踏月,或夜泛扁舟,水静天碧,扣舷把酒,可以识君之趣矣。
盖君高标远韵,迥在物表,尝谓余善画者莫我图也。
旧尝识于水心叶先生章泉赵公藩,交以《诗经》荐,赵公汝谠尤敬爱之。
其涖澉浦未数月也,侍郎黄公宣以著述荐,提举司马公述以练达荐。
是将以有为也,而遽死,宜有以写镇人之哀思也。
因系以长言,使岁时歌以招君,君其盖求乎!
从事郎,字景寿,登嘉定十六年进士第自号鹤所
君之来兮鹤自九皋,驾以去兮渺天地而逍遥。
缟衣玄裳兮横大海之惊涛,云旂先驱兮霓旌旖𣃽。
月皓皓兮风洒洒,青山之上兮黄湾之下。
挹北斗兮椒浆,羽扇纶巾兮佩璆锵。
盼而笑兮玉洁水光,鸣鸾凤兮舞鼋鼍。
冯夷鼓兮宓妃歌,鱼咏龙吟兮蛟螭护诃。
眷言归兮南圃,帆飞兮过舶橹。
兮终古。
七月望日,建安葛绍体撰,渭南高不华书。
按:《海盐澉水志》卷七,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车清臣 宋 · 王象祖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六四、《三台文献录》卷一四
象祖衰老无闻,剥落无似,一身器具皆不受役。
独此心之乍明乍灭者,馀烬如毛,思得俊伟特起之朋友,熏沐而端坐之,藉其绪馀,兴枯朽而快晚暮。
望之甚拳拳也,故有文常恐其不及见,及见常恐其不果见。
使及见而果见,千里之外犹耸敬之。
矧积庆种德,钟于故旧交游之若子若孙乎!
瞻远犹于标格,听伟论于古今,则为孙贺祖,为子贺父,不但兴枯朽而快晚暮也。
有此良际,志未及偿,而高文杰作,叠叠加惠,前施未报,继施益隆。
其词严,其气振,其道充,明而新,清而健,可追古作,非琐琐庸庸,形模影描,掇彼拾此,窃彷佛而钓名称者比也。
茅庐败案,鲜此光烨。
然以元祐诸君子及老泉先生见畀,扶山家之老媪,而粉黛涂泽之,俾厕于佳丽之尾,大非其伦,见者嗤矣。
若曰借誉者多躐等,恕老者或假宠,人贵自知,不敢当也。
文字之趋日靡矣。
皇朝文统,大而、曾、,次而黄、秦、陈、晁、张,皆卓然名家,辉映千古。
中兴以来名臣巨儒,不自名家,张、吕、朱氏造儒业而非文艺,惟水心擅作者之权,一时门人孰非升堂,孰非入室?
晚得陈筼窗而授之柄,今筼窗之门亦夥矣,可授者可数也。
人才之续绝,天运之盈亏也;
斯文之隆替,国家之治忽也。
前者夐出,后者邈然,则识者惧矣。
乡邦之彦,嘲风露而写光景,僭比兴而盗《离骚》,句吟字鍊,岂无一得,而与之读《檀弓》,谈《左传》,评《国语》及史迁、贾谊扬雄之作,求其一言之几乎道,莫得也。
吾友机杼自得,规模自成,尘埃扫尽,骨肉匀好,骥子堕地,气已千里,乔松著根,干先拿空。
尽其力,滋其本,则过都越国,耸壑昂霄,立可俟也。
筼窗谓高文清似毛泽民,仆谓清而且健。
清而且健者,清而不浅、清而不枯之谓也。
春秋方来,日月富有,心思目力,极其所至,泽民不足比也。
隘轩老人晨夕在怀,古人谓百年能几见,谓未百年可期也,今皆将八九十矣,庸可迟乎?
行当问津,望发其葩华,以映枯荄,倾其膏沐,以湿瓶罄,则不但为孙贺祖,为子贺父,又将为善类贺斯文也。
春秋之喻少习,今老徒工于经,不工于时,既不足为人言,不工于己,岂工于人,又足为吾友云乎。
新暑书事1194年5月 南宋 · 陆游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城中五月汗沾衣,吾爱吾庐喜气微。
珍簟含风来远饷,轻罗叠雪出鸣机。
艾人当户佳时过,筒黍堆盘旧俗非。
漫欲题诗还懒去,老来百事与心违(自注:去岁叶正则饷蕲簟,得以禦暑。今年蚕事仅得五六分,遂办暑服。)
论选用西北士大夫札子1163年2月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二四、《渭南文集》卷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
臣伏闻天圣以前,选用人才,多取北人,寇准持之尤力,故南方士大夫沉抑者多。
仁宗皇帝照知其弊,公听并观,兼收博采,无南北之异。
于是范仲淹起于吴,欧阳修起于楚,蔡襄起于闽,杜衍起于会稽余靖起于岭南,皆为一时名臣,号称圣宋得人之盛。
绍圣崇宁间,取南人更多,而北方士大夫复有沉抑之叹。
陈瓘独见其弊,昌言于朝曰:「重南轻北,分裂有萌」。
呜呼!
之言,天下之至言也。
臣伏睹方今,虽中原未复,然往者衣冠南渡,盖亦众矣。
其间岂无抱才术蕴器识者,而班列之间北人鲜少,甚非示天下以广之道也。
欲望圣慈命大臣近臣各举赵、魏、齐、鲁、秦、晋之遗才,以渐试用,拔其尤者而任之。
庶上遵仁祖用人之法,下慰遗民思旧之心。
其于国家,必将有赖。
伏惟留神省察。
取进止。
左右丞相乾道八年二月五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二、《玉堂类稿》卷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七、《皇宋中兴两朝圣政》卷五一、《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敕门下:朕惟帝王之世,辅弼之名虽殊而相之实一也。
成汤时则有若伊、虺,在成王时则有如周、召,或左或右,皆见于经。
厥后位号定于汉,而称谓汩于唐,以仆臣而长百僚,朕所不取。
丞相者,道揆之任也;
三省者,守法所自出也。
今舍其大而举其细,岂责实之谊乎?
肆朕稽古,釐而正之。
盖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为政之先务也。
其改尚书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左右丞相,庶几采前代之旧,成本朝之制焉。
论选择东南人才为蜀中监司劄子淳熙七年七月一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周文忠公奏议》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昨见折知常奏知黎州李福谦疾病不才,且谓制置司辟置未免应副人情,乞早差官,其言似亦有理。
臣谓守边若得公明廉洁之吏,则平居处事有方,缓急随机应变,不在别假事权,添屯军马,自可仰宽忧顾。
一或用匪其人,适足滋其妄作,摇动边情,耗蠹民力,此不可不察也。
且蜀去朝廷甚远,全在监司为陛下之耳目。
土人以乡曲之故,未免有所牵制。
其间虽有自东南而往者,或以家贫年老,或缘罪废之馀,往往迫不得已然后请行,岂暇为国家建久长之策,刺举所部之贤不肖哉!
臣愿因知常之言,出自圣意,明谕三省公共选择东南人才操心公正、识虑闳远者三数人,依近日崔渊例,渐与蜀中监司两易,按祖宗旧制量与推恩,庶忘远适之劳。
监司得人自能公心刺举郡守郡守得人自然销未形之患,成久长之利,与夫更张法令,遥度事宜,其利害盖相万也。
昨蒙圣谕有所见密具奏闻,辄冒昧及此。
伏乞睿照。
缴荐士奏淳熙十五年十月二十七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二、《奉诏录》卷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昨晚既具回奏,连夜翻阅旧书,方见元荐士劄子乃是七月初众人面纳,明知朝廷未必听用,不过各欲藉口塞故旧之责。
此亦古今常事,无足多怪。
当时臣与二参说了,各自收起,直至八九月间,好事者方知,以告葛邲,因而转相传说,敬达睿听,其于用意,自有曲折。
幸因圣问,方表不曾进拟一名,少杜谗者之口。
范仲黼王叔简并川人,系是近日圣选,无待臣言。
徐元德黄艾袁燮各有贴说,伏乞睿照。
〔贴黄〕只如张枃顷露章力荐沈焕,或者虑其收用,即为飞语以中之,风波可畏如此。
近日王希吕又有奏劄荐,至今不敢将上,足见臣之畏缩,旦夕不免进呈,取旨批讫。
〔再贴黄〕袁枢久被圣知,偶与陈贾有仇,近复因冷世光事,所以不乐者多。
罗点蒙亲擢右史,未免人之忌嫉。
体仁梁克家所荐,叶适王淮用为学官冯震武留正幕属
五人皆主张朱熹,遂致议论,似未必专为荐士。
伏乞睿照。
王才臣子俊(二 淳熙六年1179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书稿》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再拜。
久别,不胜思企。
辱书勤恳,具审起居佳福,良以为慰。
中间尝附一缄,似未达,何也?
科举事病之久矣,再为仪曹,即入文字云:「殿试有初考、复考、详定、编排,省试有点检,有参详,有知举,皆经三四手,犹患不能尽得实才。
解试为取士之原,乃决得失于一夫,又期限促迫,去取不公,是汩其源欲流之清也」。
既下国子监详议,迄今乃无定说。
本意欲五十人解额处元试官五人,各令五倍取之;
却再誊录此二百五十副,别差覆考官两员,使不相通,再加审择,取所谓五十人者。
庶几二人得以精选,而分房容私之弊可革。
或者乃疑常岁试官犹不足数,安所求此两员者?
又五员知中否不在我,将卤莽应之,能者愈无路可进矣。
坐此半年文书犹未上,而蜀士忽献云:士人得第之后,旧业并为弃物,不若令尽习词科,但明示出题所在可也。
朝廷主之甚力,便欲施行。
仆谓科举大事,熙宁元祐间两制三馆议论纷然,今安敢造次更张?
且经义诗赋,考官童而习之,白首犹纷如。
若变为宏词,则自唐以来退之已有古今之辨,况今日乎?
荒唐难考也。
淮西碑》、《溪堂诗》正符皇雅关键,岂易知邪?
本朝至嘉祐,太平已百年,而欧阳公在朝亦久矣,加之名公巨卿欲变文格者多,然须俟知贡举明示好恶,使士人自为从违,犹召闹于一时,后乃自定,初不在改法也。
东坡议状盖尽之矣。
不知于差解试官处别有何策可救目前之弊?
其亦付之偶然,使士人各试其命耶?
向为吾才臣萧伯和兄弟及陈杲卿辈不平久矣,前年秋偶见温州叶适者,文笔高妙,即以门客牒曹司会有石司户识见颇高,遂寘前列。
省试幸在行间,廷试遂居榜眼
旦夕录其三次程试拜呈,若时文皆尔,亦何不可之有?
然叶行年三十,在乡曲未尝发荐,以此知遗才甚多。
才臣诸公所以未遇也。
南康告归。
暑甚,烦渴,连饮白酒两杯,烂醉,书不成字,又多差误,惶恐。
不宣。
王道夫主簿自中淳熙六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书稿》卷一、民国《平阳县志》卷七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某再拜,主簿修职足下:中都盖士之邓林也,奇材异植,四面而至。
某幸甚,前后数为王官,每闻士之有器业者、文章者、一善一艺者,必挟刺踵其门,惟恐或后。
虽位卑言轻,不能有所轩轾,亦欲致区区好善慕义之诚耳。
累年以来,超取显美,号为天子近侍,且无魏其武安卫将军尊重之嫌,推荐人才似非进越,而容容固位,未尝犯严一伸其喙。
若徒以先见为勤,此孟子所谓恭敬而无实者也。
自是虽贤者相过,或愧谢不敢见,况敢即之乎!
故始闻足下气节之高迈,学问之渊博,中读庭对,至论治平以前,大观宣和以后风俗之所以不同,及进君子退小人、择守令选将帅之说,大率详明剀切,言人之所难言,辄击节叹曰:有士如此,千里犹当友之,近在跬步,可不识乎!
然卒迟迟者,前之说有以愧其心、绊其足也。
乃者竟烦先辱,虽匆匆无暇款语,此心则固降矣。
困于绪使,未果奉书,又蒙函教甚宠,且不鄙,示以《孙武新略》三卷。
伏读累日,益知足下蓄蕴闳富,兼资文武,著书立言,期于见用,非如近世文人才士誇张翰墨,驰骋辨博而已。
杜牧之四郊多垒,尝注此书,自为序,序所以为作者之意。
今足下之心,牧之之心也。
序有权衡之喻,思过半矣,尚欲仆挂名经端,何哉?
张钦夫未死前数月,以牧之所注刻板荆州,其后题数百言,颇有发明处。
他日足下此书行于世,仆当采钦夫之意作为数语系之卷末,自托不腐,盖未晚也。
本书十篇,末书二十八篇,倘可举以见教否?
叶正则间通问,称道盛德甚至。
何时参坐,倾倒所欲言?
临笔怅怅。
病起倦怠,且复草率。
当暑,厚爱。
不宣。
陈君举舍人(一 淳熙九年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书稿》卷二
某顿首拜启:间不闻问,詹仰无穷。
即日恭惟尊候万福,眷爱吉庆。
某孤立于朝,全无师友教诲之助,持此倥侗而欲任重有补,斯亦难矣。
间得伯兄讣,便当告归,止以主恩未报,难徇私计,遂因循至今。
比填星犯上将,于占当任其咎,因是可以自弛矣。
胡君拔解,可喜。
徐君厚谓其程文颇平易,去省试尚数月,更与琢磨之,遂继正则为佳。
全真行,欲子细附一书,竟为事夺。
灯下草草,惟冀保爱。
不宣。
某顿首再拜,崇道通判国录执事
求斋遗稿序1201年2月20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一九、《平园续稿》卷一四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庆元戊午春永丰邓传之年十有九,袖书过予,谓尧时教化已明,虽康衢小童、击壤老农,歌谣皆可传诵,况于卿士
其乐之和,上仪飞凤,下舞走兽,况于蒸民?
予异而礼之。
自是数相过,每切于师友。
问诸乡人,皆言传之资质早成,积学勤笃,十三作《祭叔祖文》,十五作《登山赋》,语多老苍。
十六七时从儒先曾丰幼度邑宰黄景说岩老讲习诗文。
复侍族伯约礼文范永嘉,因游叶适正则之门。
归作《求斋记》,大概欲自求于内,收放心于外。
又论颜子之乐惟在博约,藻绘组织何有哉?
用志如此,予方期之远大,忽以疾告,亟馈之药,遽以讣来,是可惜也!
他日其父自裒遗稿四帙,丐题其端。
传之于六经尤好读《易》,有《系辞说》一卷,评论《史》、《汉》名臣及诗赋记序箴铭杂说,皆出入经传,推寻义理,而举业亦不废也。
予闻李观元宾第于贞元壬申明年中词科,又明年年二十九卒,韩退之为志其墓。
厥后李汉编《韩集》,铭志十二卷,近七十篇,乃起于元宾,由是文行益章。
传之财二十一耳,加以数年,进而不止,岂减元宾
而未沾一命,仅存遗书,时无退之,谁能取信?
姑详述本末,少塞其父之悲云。
嘉泰元年二月二十日序。
吉水宰陈臧孙邑计录1192年9月19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九、《省斋文稿》卷一九、《益公题跋》卷一二、《江右文钞》卷三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庐陵民繁赋重,调守甚艰,而支邑号吉水者,地当孔道,为令尤难。
缓则政弛,急则讼兴,不以计免,辄以罪去。
吏部南曹榜阙于门,选人过之,侧睨不敢就。
淳熙末,部以阙上三省。
时予当轴,故识修职郎陈臧孙,以其修身知其能治人,以其笃学知其能勤民,乃奏而授之。
或议朝廷不当除令,予笑曰:「开元盛时,明皇亲策县令宣政殿,擢韦济醴泉,令仓库门户吏至卑者皆得进拟。
守令固号民之师帅,乃反不可?
况堂除大县,中兴自有定制耶」!
或者乃已。
明年,予罢政归田里,过其邑,民爱之,吏畏之。
异时人情窘迫煎熬之态,雍容愉恬矣;
官府摧败荒废之馀,葺治严整矣。
部使者交荐于上,士农工商争举留于下。
予喜问臧孙:「何术致此也」?
徐示《邑计录》一编,则凡二税杂征,财用出纳,皆推求源流,考正名色,区分件别,随事登载。
且谓予曰:「朝廷何尝加赋于民?
民何尝不输赋于官?
身不正则吏奸肆,治不勤则事失序。
当取而不取,不当取而征焉。
此之不察,一取成于吏手,富家日富,贫家日贫,无惑乎督责纷然于上,鞭笞日及于下也。
当是时,顾归咎于赋重而人顽,不亦悖乎」!
臧孙请予题其后,以告来者。
予曰:「良将不学孙吴,自足取胜;
若读兵书而未悟,反足致败。
名医治病,在意不在药;
彼庸夫浅识轻用古方,则虽参苓不必愈疾。
人存政举,自有活法,此何为者」?
不果作。
臧孙代去既数月,邑之秀士来言曰:「吏鲜去思久矣,今于陈君其庶几焉。
将刊《计录》,愿求一言」。
乃为详记旧说,以慰邑人之心。
绍熙三年九月十九日
太学正刘光祖召试馆职策题淳熙六年十月九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三九、《玉堂类稿》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问:自乡举里选之法废,取士未有不以言者也。
三代而下其可论者,汉、唐耳。
汉重经术,故虽有孝弟,有力田,有茂材,有孝廉,有四科,有贤良,而明经得人为多。
唐重词章,故虽设制举至八十有六,又有宏辞,有明经诸科,而进士得人为盛。
此其大略也。
本朝取人之制实仿焉,治平而上专用诗赋,近于唐矣,雕篆之工疑若不于用,然元臣大老、通经博古之士布满中外,累圣赖之以致太平,其故何也?
熙宁元丰以后,经术造士殆过于汉矣,是宜得圣人之传,备贤人之业,校短量长,乃或未然,此又何也?
岂人才盛多,有相之道,初不系于科举耶?
抑诗赋经义均无益于政事,未易优劣耶?
主上慨然将大有为于天下,而患无真才实能可以仰副任使,不于科举取之,将孰取之?
三代远矣,其制殊未易复。
今欲一之以词章,则虑学者舍本而逐末,固不可也;
一之以经术,则人占一艺,百馀年间命题已遍,平时既可预备,一旦全用他人之作,未易辨也。
无已,则兼是二者或庶几焉。
然而元祐绍兴皆尝力行,行未久辄罢。
盖志分而习不专,艺业所以难工。
能者寡,不能者众,主司所以难考易摇,亟改不在兹乎?
若乃词科应用之文,视诗赋论策无大相远,而用力尤省,剽袭尤多,不过稍取其记问耳,此非通行之法也。
然由今之制革前之弊,而欲得人汉唐、如祖宗,为国家立功名著事业于他日,其必有道矣。
至于郡国解试之日,真伪杂进,动以万计,而考官不过数人,又皆漕臣按籍而差者。
计一道之官数且不足,能否何择?
毋怪乎遗才之多也。
欲救其弊,顾岂无术?
盍极陈之?
将以献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