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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柳宗元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八、《临川先生文集》卷七一、《皇朝文鉴》卷一三○、《柳先生集》附录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七、《历代名贤确论》卷八七、《文章类选》卷三八、《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八八
余观八司马,皆天下之奇材也,一为叔文所诱,遂陷于不义。
至今士大夫欲为君子者,皆羞道而喜攻之。
然此八人者,既困矣,无所用于世,往往能自强以求列于后世,而其名卒不废焉。
而所谓欲为君子者,吾多见其初而已,要其终,能毋与世俯仰以自别于小人者少耳,复何议彼哉!
近侍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三
文皇帝励精治道,力致太平,制度牢密,纪纲齐整,刑赏号令,爵禄赐予,如布帛之有边幅,如丈尺之有长短,不可得而踰之矣。
公道大辟,私途尽塞,公卿臣妾,戚里皇族,不敢有侥倖之望。
高宗、中、睿以来,颇坏其法。
开元之盛,首革其弊;
天宝之后,仍蹈覆车
顺宗时韦执谊王伾叔文辈专政,内结牛美人,以伺上动静,朝廷刑赏之柄,皆为所专。
章武英睿,综核名实,任用正人,一清王室。
昭悯以童年嗣位,怠于勤政,悦于近习,刑赏之柄,出于阉人宫姬之手,拾遗薛延老因入奏曰:「近日除拜,往往不由中书,总是内中宣出,恐纪纲渐坏」。
昭悯厉色不悦。
噫!
天下之大,万几之繁,以一人之寡,而四方夷夏尊而归之者,以其有制度在尔。
今以一人之私而塞天下之公,盖不知天下者非己之天下,亦天下之天下也,奈何不以公议而守之耶?
李珏曰:「太宗宰臣,天下事皆先平章,故曰平章事
若事不由中书,则焉用平章事耶」?
续欧阳子朋党论1071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苏文忠公全集》卷四、《皇朝文鉴》卷九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五、《古文集成》卷三三、《文编》卷三○、《文章辨体汇选》卷四一六、《经济类编》卷三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阳子曰:「小人欲空人之国,必进朋党之说」。
呜呼,国之将亡,此其徵欤?
祸莫大于权之移人,而君莫危于国之有党。
有党则必争,争则小人者必胜,而权之所归也,君子安得不危哉!
何以言之?
君子以道事君,人主必敬之而疏。
小人唯予言而莫予违,人主必狎之而亲。
疏者易间,而亲者难睽也。
而君子者,不得志则奉身而退,乐道不仕。
小人者,不得志则徼倖复用,唯怨之报。
此其所以必胜也。
盖尝论之。
君子如嘉禾也,封殖之甚难,而去之甚易。
小人如恶草也,不种而生,去之,复蕃。
世未有小人不除而治者也,然去之为最难。
斥其一则援之者众,尽其类则众之致怨也深。
小者复用而肆威,大者得志而窃国。
善人为之扫地,世主为之屏息。
譬断蛇不死,刺虎不毙,其伤人则愈多矣。
齐田氏、季孙是已。
齐、鲁执事,莫非田、季之党也,历数君不忘其诛,而卒之简公弑,昭、哀失国。
小人之党,其不可除也如此。
而汉党锢之狱,唐白马之祸,忠义之士,斥死无馀。
君子之党,其易尽也如此。
使世主知易尽者之可戒,而不可除者之可惧,则有瘳矣。
且夫君子者,世无若是之多也。
小人者,亦无若是之众也。
凡才智之士,锐于功名而嗜于进取者,随所用耳。
孔子曰:「仁者安仁,智者利仁」。
未必皆君子也。
冉有从夫子则为门人之选,从季氏则为聚歛之臣。
唐柳宗元刘禹锡使不陷叔文之党,其高才绝学,亦足以为唐名臣矣。
昔栾怀子得罪于晋,其党皆出奔,乐王鲋谓范宣子曰:「盍反州绰、邢蒯?
勇士也」。
宣子曰:「彼栾氏之勇也。
余何获焉」!
王鲋曰:「子为彼栾氏,乃亦子之勇也」。
呜呼,宣子蚤从王鲋之言,岂独获二子之勇,且安有曲沃之变哉!
愚以谓治道去泰甚耳。
茍黜其首恶而贷其馀,使才者不失富贵,不才者无所致憾,将为吾用之不暇,又何怨之报乎!
人之所以为盗者,衣食不足耳。
农夫市人,焉保其不为盗,而衣食既足,盗岂有不能返农夫市人也哉!
故善除盗者,开其衣食之门,使复其业;
善除小人者,诱以富贵之道,使隳其党。
以力取威胜者,盖未尝不反为所噬也。
曹参之治齐曰:「慎无扰狱市」。
狱市,奸人之所容也。
知此,亦庶几于善治矣。
奸固不可长,而亦不可不容也。
若奸无所容,君子岂久安之道哉!
牛、李之党遍天下,而李德裕以一夫之力,欲穷其类而致之必死,此其所以不旋踵而罹仇人之祸也。
奸臣复炽,忠义益衰。
以力取威胜者,果不可耶。
愚是以续欧阳子之说,而为君子小人之戒。
柳子厚诞妄1093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六、《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五、《历代名贤确论》卷八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柳宗元敢为诞妄,居之不疑。
吕温道州衡州,及死,二州之人,哭之逾月,客舟之道于永者,必呱呱然。
子产不至此,何以得之。
其称温之弟恭,亦贤豪绝人者。
又云:恭之妻,裴延龄之女也。
孰有士君子肯为裴延龄婿者乎?
宗元与伾、叔文为交,盖亦不羞于延龄姻也。
恭为延龄婿,不见于史,宜表而出之。
事见《宗元文集·恭墓志》云。
为人谢举知启 其二 北宋 · 吕南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六八、《灌园集》卷一五
君子所谨,莫大乎进身;
人臣之能,尤见于知士。
士未尝无,而知或不至;
身孰不爱,而进或非。
夫惟难能,所以发则哲之惭;
而不谨,亦以取自轻之累。
贤者之论,由是观大臣之远近;
先王之治,所以考硕德之伪真。
盖义命未尽,则穷达易迷其初;
志尚不齐,则赏拔各从其类。
究观世道之既薄,鲜见抡才之克明
惟自逞其私心,遂不符乎公议。
言行由是而相戾,抑扬以此而多虚。
宗元之俊,而诒诮于叔文
房琯之器,而销声于刘秩
故奖鉴之得失,系亏全之始终。
深惟古今,何间上下?
若某之鄙,趋时实疏。
偶从禄仕之下风,叨莅刑书之末局。
明公之敏政,惧不肖之瘝官。
蚤暮凌兢,忧未逃于责察;
智能寡拙,敢非望于提携?
熟知天幸之来,辄预幕僚之举。
以几旷之职,而免简书之悚畏;
以最下之才,而贤德之甄收。
恩辉甚洪,物议更骇。
嘿循涯分,岂乏阶缘?
此盖伏遇知郡郎中乐易存心,宽平待下。
不以己长而弃人之短,不以己备而责人之周。
譬如匠石之于山,岂刊焚于朴樕;
亦类冶师之于器,各顺任其埏镕。
故使孱顽,亦邀题饰。
敢不激昂学植,祗服官箴。
使高明无过举之讥,而愚陋近立身之域。
经行论 北宋 · 吕南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七一、《灌园集》卷七
经明行修,非相因之事,是以古今讲授之士,虽以传解显闻,而有不免得罪于名教者也。
汉以来学经家众矣,顾违行则犹多。
董仲舒号大儒,而下流禳厌,类巫觋不自羞,至推灾异,险受祸,乃吞声而绝口。
刘向烧金幸宠,罪延其父。
郑康成八十不葬其亲,孔光张禹曲说卑意,亡国以存家。
戴圣见纠不法,范升废于出妻,马融骄奢,王弼躁急,贾逵附图谶以希贵显,祝钦明诬《周官》以媚祅后,刘歆助新,蔡邕怀卓,谯周致主于舆衬,陆质效鹰犬于叔文
是皆内不令于身,外不祥于世,清议之所投窜,而学者之人所为共羞,而数君则为之,夫岂经之所能救哉?
盖学之于人,所以辅益其器资。
器资或陋,虽力于学,亦安能保其措置不涉于小人?
譬诸染然,同是朱蓝,而入是则各有分。
缯之入不异黂之入,而黂自然贱,缯自然贵,贵贱岂色之预哉?
而论治者或称行修出乎经明,吾讵敢信?
且数君之学,皆世用其书,不可阙者,而行己若此,彼其学数君而不就者,其有过而可羞,谁能计之?
明经人为必无罪焉,吾终大笑此论耳。
夫明天下之善曰德,而德之所成有吉凶;
当天下之务曰才,而才之所设有邪正。
维吉以正,故贤人君子业履所以全;
维凶以邪,故数君所以不免于过恶,岂数君之愿哉?
主于中者无以胜于外之所行,则经亦何能予夺于其间?
但圣人之于教,不欲引己望人,又不欲骇以所不及。
是故存经以为辅性之本,使之上智益明,下愚或畏。
虽然,终不必以经为母,而行为子,为其吉凶邪正之所自,成设有不齐故也。
盖古之人有经行兼长者矣,然而非实相因也。
负可贵之器质,而成德于吉,设才于正焉,则如薪火之遇膏,有加壮而益扬,而非俟膏然后为火也。
语而用此,则圣人之意与士之所兼,非实相因,盖亦可亮矣。
嗟乎,吾安得若人而见之?
尚书郎金紫光禄大夫毕从古行状(代陈知默撰)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西台集》卷一六、《永乐大典》卷二○二○四
毕氏之先有名憬,仕司卫少卿
憬生构与栩。
构为吏部尚书卒谥曰景公
栩为酆王府司马
构生炕,天宝中仕至广平太守,拒安禄山被害。
炕生坰与增。
坰为王屋尉,增为河北从事
坰生镐、鉟、銶、锐四子,皆不仕。
而酆王府司马栩之子凌,为汾州长史
凌生匀,为协律郎
匀生諴,懿宗时丞相
景公之四世孙叔文,仕为左金吾卫长史
叔文生桢,为振武天德营田判官
桢生宗昱,为云州云中
是时毕氏居代州已数世矣。
宗昱生球,当唐僖、昭时,不仕,脱身游京师
黄巢京师,掠属军,军中劫使为将。
球不肯为黄巢用,遇敌不战,而衣冠子弟且为护送。
既出关,即逃归。
因庐墓七年不出,号为处士
处士义林义林亦不仕。
扈彦珂微时与义林游,及汉高祖起,彦珂言于高祖,荐义林为滑卫支使,迁鄜州书记
义林不乐,弃官而去。
丞相范质复荐义林周世宗观城,卒于观城
士安士安三岁亡其母,后母祝夫人载士安入居澶州,以澶人无可与子游者,闻郑多长者,即从郑,得杨璞、苏利用、王嘏、韩丕王延之刘锡、韦文化七人与士安游。
士安遂成人,太宗时进士最上第,仕至翰林学士真宗时丞相
真宗用人多矣,而专以士安为有德行,屡称之。
丞相一年薨,谥曰文简
文简生世长,为卫尉卿,年四十犹不出仕。
丞相薨,终丧然后出。
卫尉既老,居濉阳。
祁公杜衍宾客王焕、兵部朱贯虞部冯平亦老居濉阳,相与游驩,甚闻于世,所谓「南京五老」也。
卫尉生三子,公其中子也。
公讳从古字几道,其先河东代人也,后徙,今为濉阳人。
公大父真宗时宰相,公以丞相恩为将作监主簿,稍迁至卫尉寺丞
为人洁廉,有智略,善筹大事,不喜为少年进取。
景祐元年,公以卫尉起监南京粮料院,会郊祀赏赐诸军,公与府官坐府上监赐,有军士出谓众曰:「诸公为赏不平,先取者价善,后取者价恶,我军之赐,半无善价」。
于是复相与入廷中者数百人,请曰:「愿易所赐」。
官吏愕然,相顾起去,未有以处之。
公独不起,召前数人谓曰:「物有新故而价有善恶,汝欲尽得新赐,谁当取其故者?
以新分故,价乃平均,又何易乎」?
前数人无以应,遂引去。
是时公年二十馀,左右官吏皆窃见叹服焉。
公因讽留守蔡齐诛其军士于军门外,一为之加肃。
公有娣嫁宋绶出守南京,公移监泗州粮料院
明年范仲淹使淮浙,过泗州见公,与公语,大喜,遂请公行,数从容与公计事,请公分视濠、宿、泗三州事。
既还,遂荐公。
荐未行,公以母关夫人丧解去。
其后卫尉老居濉阳,公请为宋城以养卫尉
太子宾客王焕亦老居濉阳,其子稷臣又请为宋城,得请。
濉阳人更谓公曰:「卫尉宾客俱老人也,稷臣与公俱子也。
公请先,稷臣何以得请?
宜辨勿失」。
公谢曰:「卫尉宾客同里门而居且好,其子顾可辨哉」?
默然不辨而去。
诸公闻之,皆多公之义。
公既不得宋城,而范仲淹参知政事,谓公曰:「长葛西邑也,不远。
君第往,吾行召君矣」。
公亦欣然欲用,遂调长葛
居数月,仲淹以毁罢去,不及召公,公亦不去长葛
庆历二年卫尉兖州仙源宫,公请为兖州通判
既辞行,而河北转运使田京坐王则事谪通判兖州,公不果行。
还,诣丞相府诉,丞相陈执中曰:「君奚赖于兖?
吾以并州待君矣!
此诸郡守之所欲」。
公曰:「赐则厚矣,而卫尉白首留仙源,请兖者以仙源故也。
今并远甚,不敢行」。
丞相不应。
他日复诣丞相府丞相曰:「兵盗发新解,朝廷以见为恩州者,满岁则迁通判
如以恩与君,君亦行否」?
公曰:「辞并请兖者,非有择也,亲远而不果行也。
今并与恩同,而往就其迁,是委亲欲迁也,某不敢。
恩州虽剧迁,不果行矣,愿复某兖州」。
是时参知政事宋庠在焉,色深纳之。
既罢,曰:「见利不就,以笃于亲,此孝子也。
愿勿夺其地」。
遂竟还公兖州,而徙田京临江。
公至兖,侍读学士刘湜者雅知公。
先是,公签书婺州判官事,婺人有郭令儿者与叔居,叔杀里中子而厚赂令儿父母,使验其子为杀人者。
狱成,公从太守戚舜元问状,皆是。
然公独念叔壮而富,侄甚幼且贫,其辞气与情颇不类,疑之,因谓太守请移其狱治,太守良久许公。
狱既移,令儿父母果自首服,遂反论杀其叔。
戚舜元且惭且喜,谓令儿曰:「汝之更生,签判之明也,太守几误杀汝」。
尝闻令儿事,未识公,及得公为通判,大喜,兖狱非公听之不决,决必中,而狱事多所平反者。
与公论,言其律,公言其情,无不合。
叹曰:「嗟乎!
法非仁人不能知也。
通判者,始可谓知法矣」。
公既数决狱,当死而更生者已十数,或以贫代富,或以奴客代其主,或自诬服罪而后得其贼。
公曰:「狱不可不察也」。
遂上书言狱吏无害者,稍稍自迁之,禁所属不使荐论,以劝公吏。
书奏不报。
公去兖,三司使田况荐公黄汴河催纲。
卫尉自濠徙无为,公难之。
田况知公弗便,复荐公提点淮南十三山场,代史纮。
公任其属官希道,而客有与希道不相能者,宣言希道受赇并及其不法事,辞颇闻。
纮见公计事,因曰:「任希道固误,今国中口语奈何?
独可与公首尔」。
公曰:「某任希道非能大过人也,度其无害而任之尔。
希道受赇,某得罪固其所矣,无所辞。
若既任人反首之,则谁敢求其任者?
有如万分之一其言不酬,谁可相见者」?
纮既去,希道竟无事。
他日希道书抵公曰:「微公,几为客所卖」。
明年,公上言:「者,山泽之馀货,利微刑重,货日以益腐,刑日以益繁,愚民抵死者岁不下数百千人,可弛其禁而征之」。
书奏,报闻罢。
后数年,益委积,刑益繁,江淮之间尤甚,竟弛其禁而征之,如公所言也。
久之,公以卫尉丧屏居濉阳,数年复起为寿州通判,摄其州事。
大饥,民无食者相与发富人之仓而攘其,捕得者二百名。
公乃戒属县先上其渠帅一辈五六人,公谓曰:「岁虽饥虽贫,不俟县官之命而群取人之,其如法何?
而不得生矣」!
即以重械系之,示以必死。
官吏更相谏公曰:「情轻系重,殆不可。
且又人众,不可动,将有变」。
公不听。
颍上亦大饥,民亦发富人之仓而攘其,得数人,其县令雷祥议曰:「岁饥取,姑以免死,殆可悯」。
使笞二十而生之。
民出相谓曰:「岁饥无食,县官使我食人之」。
遂复相与发富人之仓,三日三夜凡数千,旁诸县亦各千人,殆不可禁。
其后太守李顾反用法,日诛数人以止其盗,盗终不止,而被诛者数十人。
至春,道路无敢行者。
于是都官员外郎万宁诣阙上书,且言颍上守令无状,皆谪去。
寿阳之盗闻其渠帅且死,无复敢为盗,系狱者止其初二百人,或配决纵舍,终无一人死者。
朝廷念颍上故善地,犹致盗如是。
寿阳颍东郡也,近山扼淮,素多盗贼,号难治,闻其亦以饥有盗,颇忧之,即以玺书戒饬,使无滋长。
书到而狱已空矣,于是寿阳诸官吏始以公用意为然。
公故于孙沔善,及贵,未尝请问公,公亦不与通问。
为州帅,以罪过谪宣州节度副使,朝廷怒甚,以中黄门监护送所部。
淮阳,请舟于淮阳太守太守不与舟。
淮南提刑提刑不敢见。
既见公,公为具舟与车,致其妻子辎重,从者数百人。
客谓公曰:「孙沔负大罪,而公厚送之。
使人有一言,则公处何地?
且公岂与厚之人耶」?
公曰:「,粗将也,贵为两府,朝廷雅不以绳墨治
有罪失势而争弃之,如其妻子无罪何!
安可以不送也?
奚为厚焉」?
闻之,始惭服。
公年五十有八,以嘉祐四年七月四日卒于寿阳
公自为子弟时甚修可爱,梅询既见公,谓卫尉曰:「宋为宰相者多矣,毕相向有阴德在子,其后子孙宜有兴者。
君中子无乃其人乎」?
乃以女妻公。
然公天资直介,与时人多不合,绝不喜事贵人
贵人之知公者,杜衍范仲淹包拯田况刘湜五人尔,皆以乡里识字相见,未尝私谒也。
范仲淹以毁废,公亦无意用于世。
卫尉益老,公遂不复为仕宦计,然亦不能不仕宦。
公有兄为光禄少卿,尝请官便地以养卫尉
公不敢以卫尉请,而视官有便卫尉者即仕,否即不仕。
卫尉温州,公即签书婺州判官
卫尉居濉阳,公即请宋城
卫尉仙源,公即请兖州通判
光禄自濠徙无为,卫尉从之,公即提点淮南茶场
自为通判十五年止一任,以卫尉故也。
丞相以来,绝不为生产计。
公仕宦三十年,竟无田宅,居人或为公忧曰:「其如子孙何」?
公曰:「使吾子孙贤,虽无田宅,未闻有饥死之贤士也;
如不贤,而厚遗以田宅,秪速其败尔,何益」?
故终身以贫闻于人,而不自以为戚,其见如此。
公在州县,未尝取公赏,亦无丝毫谴谪。
平生好读书,读书数十万言。
好为诗,诗多至数百千言,皆因物感激,有触而后赋,未尝苟作也,作之必有可观。
其属文如其作诗,故无章句。
今有诗二百篇,文五十馀篇在家藏之。
景祐二年将作监主簿,迁太常寺太祝大理寺评事
上祠汾阴赐绯衣银鱼,迁卫尉大理寺丞、监南京泗州粮料院
终母丧,迁殿中丞、监高邮军酒。
国子博士签书婺州军事判官
虞部员外郎、知许州长葛县,通判兖州,迁驾部员外郎
明年虞部郎中提点淮南十三山场,迁比部郎中
卫尉丧,通判寿州,迁驾部郎中
累阶至朝请大夫,勋上柱国终焉。
先娶氏,故侍读学士梅询之女,封永嘉县君
再娶陈氏,故相陈尧叟之孙,封冯翊县君
男六人,长仲达青州录事参军
仲容邛州临邛主簿,早卒;
次仲偃,应天府谷熟县主簿
次仲衍,许州阳翟主簿
次仲游,太庙斋郎
次仲愈。
女四人,长适秀才宗尧,次适大理评事田辅卿,次适右侍禁李调,次尚幼。
知默冯翊县之弟也,平时与公起居论议,真见公所为甚实,尝与公为道义交。
诸子以是请,知默不敢辞。
谨状。
续楚辞序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二二、《鸡肋集》卷三六、《苏门六君子文粹》卷六九、《四续古文奇赏》卷一八、《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七三、《宋元学案补遗》卷九九
《诗》亡而《春秋》作,其事则齐桓、晋文,其书王也,以其无王也;
存王制,以惧夫乱臣贼子之无诛者也。
以迄周亡,至战国,时无《诗》、无《春秋》矣,而孟子之教又未兴。
足迹接乎诸侯之境者,谏不行,言不听,则怒,悻悻然去。
君又极之于其所往。
君臣之道微,寇敌方兴。
而原一人焉,以不获乎上而不怨,犹眷顾楚国,系心怀王不忘,而望其改也。
夫岂曰「是何足与言仁义也」云耳!
则原之敬王,何异孟子
其终不我还也,于是乎自沉。
与夫去君事君、朝楚而暮秦、行若犬彘者比,谓原「虽与日争光可也」,岂过乎哉!
然则不独诗至原而未亡,于《春秋》之微,乱臣贼子之无诛者,原力犹能愧之。
扬雄以谓何必沉江。
原惟可以无死,行过乎恭。
使原不得死龙蛇,虽归洁其身,而《离骚》亦不大耀于世。
是所以贤原者,亦由其忠死,故其言至于今不废也。
而后世奈何独窃取其辞以自名,不自知其志不类而无愧
而《续楚辞》、《变离骚》,亦奈何徒以其辞之似而取之?
曰:《诗》非皆圣贤作也,舍周公尹吉甫仲山甫大夫、君子,则羁臣、寡妇、寺人、贱者,桑濮淫奔之辞,顾亦与猗那清庙金石之奏俱采而并传,何足疑哉?
且世所以疑于此者,不以夫后之愧原者众哉?
荀卿贾谊刘向扬雄韩愈,又非愧原者也。
以迄于本朝,名世君子尚多有之,姑以其辞类出于此,故参取焉。
然则亦有其行不足于原而取之者,犹三百篇之杂而不可废。
汉息夫躬为奸利以忧死,著《绝命辞》,辞甚高。
使躬之不肖不传,而独其《绝命辞》传,则譬犹从母言之为贤母,言固无罪也。
柳宗元刘禹锡皆善属文,而朋邪得废,韩愈薄之。
王文公曰:「吾观八司马,皆天下之奇才也。
一为叔文所诱,遂陷于不义,至今欲为君子者羞道而喜攻之。
然八人者既困矣,往往能自彊,名卒不废。
而所谓欲为君子者,其终能毋与世俯仰以自别于小人者少,复何议于彼哉」!
王公世大儒,其学自韩愈已下不论,虽要不成人之恶,至奇宗元辈而恕,知其爱人忧国,志念深矣。
而士之一切干禄,阳自好而阴从利,徼一时之愿,无祸而老者,皆是也,于王之言,可遂不戒而视八司马不反怍乎?
禹锡不暇议,宗元之才盖韩愈比,薄而惜之,称其论议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而谓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使在台省时已能持身如其斥时,亦自不斥。
宗元恳恳如此,岂亦知夫才难,与王之意无异也。
息夫躬江充祸国,宗元禹锡诚邪,不至于为躬。
躬之辞录,则凡不至于为躬而辞录者,皆录躬之意也。
汉荡秦,唐扫隋,然颇因其法制、文物。
为国犹尔,以治易乱,不可以皆废也,况言语趣操异世之习哉?
以狐父之人为盗,因以食为盗而呕之,昔人以谓此失名实者也。
是乃《续楚辞》、《变离骚》所以无疑于取此杂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