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重过南塘吊徐一平先生 南宋 · 朱熹
五言律诗 押先韵
不到南塘久,重来二十年。
山如龟背厚,地与马鞍连。
徐子旧书址,毛公新墓田。
青松似相识,无语重凄然(同上书卷四)。
南塘 南宋 · 朱熹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南塘旧是尚书宅,今作僧居水石清。
半夜月明禅定后,松风犹带管弦声(清曾福善同治《馀干县志》卷一八)。
与赵昌甫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六
罪戾之馀,物色未已,不知何以见恶如此之深?甚可笑也。近读经书不得,却看些古文章,识得古人用意处。然亦觉转喉触讳,不敢下笔注解,但时发一笑耳。
来书所喻,似皆未切事情。已细与长孺言之,后有的便,渠必一一奉报。要之今日只可谨之又谨,畏之又畏,不可以目下少宽,便自舒肆。况所谓少宽者,又已激而更甚乎?黄乃以力赞建中而去。前已去者,将有复来之渐,其继之者与储以待次者又不令人入,若非上心慨然开悟发明,善类未有少安之望也。千万与诸伯仲深察此意,敬恭朝夕,安以俟之,区区不胜真切之望也。昨日得王谦仲书,亦如履常所料,盖远方未见近报耳。向读《学易集》,见其当绍圣、元符之际愁居慑处之状,令人伤叹。不意今日乃见此境界,宛在目前。试取一观,亦足以为法也。
少时见吕紫微与人书说交游中时复抽了一两人,令人惊惧。当时不理会得,今乃亲见此境界也。斯远闻其丧偶,不知果然否?经年不得渠书,想亦畏伪学污染也。
李白诗多说此事,惜不能尽晓。粗窥端绪,亦不暇入静行持。但玩其言,犹是汉末文字,可爱。其言存神内照者,亦随时随处可下功夫,未必无益于养病也。
已草挂冠之牍,开岁即上。计较平生,已为优幸。独恨为学不力,有愧初心,著书未成,不无遗憾耳。因便寓此,少致问讯之意。政远,千万戒诗止酒,以时自爱。眷集均庆。
答刘德修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似闻祠官秩满,不知亦为再请之计否耶?东方之事,想日闻之。某竟不免吏议,然已晚矣,正使苟安,亦何足为轻重?顾未知世道终何如耳。馀干时有人往来,履常兄弟且如此。昨得其书,具道所教戒,令人感叹。但观时势恐未有补,徒促祸耳。机仲、元善各已为致盛意,皆属道谢。子宜在宜春时得书,其母年高,不肯来就养,甚可念。子直罢庐陵后,去之章贡,外邑寓居,亦不甚安。子寿间亦得书,平父闻亦归江陵,却不得近书也。季章必已到阆中,文叔寓居,不知为况定何如,亦已托君亮附书问讯矣。东溪志铭高古峻洁,法度深严,而浑然不见刻雕之迹,三复叹仰,以得见为幸。老先生学行之懿,遂托此文以不朽矣。春间当已就窆,恨不得陪素车之会也。传之计亦已襄事,其子弟几人?当能世其学也。天雄、铁杖、石刻之况,荷意甚厚,第顾衰懦,有不能堪,重以为愧耳。今年脚气幸未大作,但耳聩目昏,日以益甚。旧书不复可读,而顷年整顿《仪礼》一书,私居乏人抄写,学徒又多在远,不能脱稿,深虑一旦无以下见古人。又恨地远,不得就明者而正之也。
方念久不闻动静,忽阅邸报,有房陵之行,为之怅然,寝食俱废,累日不能自释。不审彼以何日就道?自简至房,道里几何?取道何州?阅几日而后至?风土气候不至甚异否?居处饮食能便安否?官吏士民颇知相尊敬否?吾道之穷,一至于此!然亦久知会有此事,但不谓便在目前耳。偶有鄂便,托刘公度转致。此间如有的便,亦望得一字之报,使知动静,少慰远怀,千万之幸。冯李亦复不容,季章得郡而名见乃弟疏中,恐亦非久安者。李良仲鸿飞冥冥,使人深羡,第恨不得扣其玄中之趣。范文叔却幸未见物色,想亦深自晦也。某足弱气痛,已半年矣。杖策人扶,仅能略移跬步,而腹胁胀满,不能俯案,观书作字一切皆废,独于长者未敢依例口占耳。数日又加右臂作痛,写字不成,衰惫至此,无复久存之理。承教无期,尚冀以时深为世道自爱耳。某随例纳禄,幸已得请。中间盖亦少有纷纷,后虽粗定,然犹不免为从之之累,亦可叹也。
尽室游山,大是一段奇事。衰病穷蹙,不复能出门户矣。引领高风,徒切叹仰。李良仲恨未参识,闻其养生颇有奇效,恨不得一扣玄旨。《参同契》绝无善本,近校得一通,令人刊行方就,尚有纰谬处。今纳一册,或因书烦为扣之,渠必于此深有得。恐其有错误,得笔示幸甚也。屈平以往者不及,来者未闻,而有长生度世之愿,亦是不堪时人之妄作,而欲见其末稍作如何出场耳。每读至此,未尝不发一大笑也。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六。又见民国《简阳县志》诗文存卷五。
跋邵康节检束二大字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三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八三、《晦庵题跋》卷二、《古今图书集成》字学典卷七九、乾隆《河南府志》卷八○、乾隆《重修洛阳县志》卷一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康节先生自言大笔快意,而其书迹谨严如此,岂所谓从心所欲而自不踰矩者耶?庆元乙卯七月既望,后学朱熹观赵履常所藏「检束」大字敬书。
故知枢密院事资政殿大学士施公墓志铭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一四、《水心文集》卷二四、《黄氏日钞》卷六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淳熙十五年,知枢密院事施公师点引疾辞位,逃宠畏盈,敷露恳切。上疑讶,抑首蹙眉,请间谕公曰:「卿辅朕事已有绪,奈何欲弃朕」?还其奏五六,公径出六和塔俟命。上不得已,以为资政殿大学士,知泉州。固辞州,提举洞霄宫。光宗内禅,诏曰:「卿,冲人旧学也,何以启告朕」?公即疏言:「今民贫兵馁,将愚而敌诈,虏惧有伏,宜熟察审处,使初元之政足以竦厉。而陛下心术之微,又有当自谨者」。知隆兴府,放逋赋十八万,达冤疏壅,微细必亲。半岁,复求去,不许。绍熙三年二月乙未,薨于豫章,年六十九。口自为表谢。略曰:「念民情难保,监天命靡常,忧国势所可忧,用人材所当用」。上览奏悲恻。四年十一月戊寅,葬永丰县富成乡西塘山。提举福建市舶椷来曰:「先人蒙国大恩,赠死恤孤,一用旧礼,阶崇二列,谥美正宪,盖哀荣略备矣。独墓道之碑未立,非敢慢也,有待而然」。窃惟淳熙中,天下治安,天子恭己,群臣遵职,中都官贵重,留久者尤幸甚。执政至十馀年,公一旦乞身不及顾,竟得请。将行,遍谒朝士旧故,诸客送登舟,人人把手笑语,尽欢而别。行路聚观,咨叹倾挹,虽疏广、受无以尚之。夫耽位败高节,怀禄失令名,然则縻于进者非公之志,而果于退者公之勇也,岂不贤哉!公字圣与,信州玉山人。三世褒叙,安与少保,舜则太傅,实太师。绍兴二十七年,太学上舍中第,教授复州。魏国夫人终丧,王枢密纶欲以馆职荐,公曰:「父年高,迫近禄,人子私愿也。无考任而躐华选,惧为侥倖之倡」。教授临安府。陈丞相康伯遂以馆职荐,召对,言:「顷中外人情急于得和,无故裂四郡奉虏,是欲和也,非欲久也。陛下发愤,逐宰相谏官主议者,示以必战而后和可成,然犹未也」。因陈备虏五事,及他便宜甚众,曰:「如是则有备,备坚而和可久矣」。故终孝宗世,以和为形,以备为实,虏卒不敢背约,策自公始。授正字,兼圣政检讨校书郎,兼吴益王教授,国史编修官。又言:「法为天下信,事为天下功,臣下争欲变法,各求立事,不参覈而遽从,已变遄复,暂立忽废,此功信所以隳,国权所以去也」。又言:「治盗贼当委牧守。但责巡尉,何以禁暴」!事多施行。公起疏外,论建朴率,不择深浅,而切机凑的,深中利害,虽老于台阁□□不能及。上方向用,言者不乐,罢。主管崇道观,知筠州。太师终丧,知池州。入奏:「今日用人未有毫发效,骤迁轻改,视职守如流」。上美其意,曰:「卿谦退靖重」。除秘书丞,考功郎官,国子司业,秘书少监,兼左谕德,中书舍人,兼右庶子。既升监,俄正知制诰,兼左庶子,礼部侍郎,进给事中,增詹事为二,兼焉。在后省,言:「吴渊小人被劾,不可杂学士;潘景圭无学法吏,不可权侍郎;张说子荐赃败,不可收叙;宋钧罢黜,不可真俸;郭倪、李安礼他日一转九官,不可宣赞」。而明州民汪伋献稻万馀助赈恤,户部谓不应赏格,朝廷令须岁稔还之,亦极论其非。使女真,班定,典仪以虏王子且至,退公位,公曰:「立已定,何退为」!屡请不改,白其相曰:「南大使不肯动」。王子竟徙他班,虏相与愕顾叹服。公初见上,固默许任属。及请乞户四等以下积欠,谓「非卿不闻此」。至引《书》「三宅三俊」,欲先重职事官之选,然后次补而上,皆有其人,为愈用愈不匮之术,则曰「公辅器也」。及封駮不避,专对有守,益嗟异。郊祀,以备顾问,辇由侧升。上念公魁伟,使陟降从御道,有司曰:「非故典也」。遂诏卫士扶掖。于是人知上决意用公。十一年,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其九日,兼参知政事。既而以参政同知枢密院,又知枢密院事,凡六载。与同列开陈上前,有不中理,未尝不反覆执谏,退无异言。上数劳勉曰:「异时宰相奏事,参署噤不一语。朕图回天下,日周遍常再三。卿尽言若此,真慰朕怀也」。公益感励奋发,以薄聚敛、厚舍施为己任。大阅,出内藏钱激犒,而除其窠名为民病者六十万。罢昭州贡金,尽蠲经总制宿负钜亿万,而旱饥有一州放至六十万者,皆公所建白。户部立上供比较法,且请不待岁终行之,既画降,公力辨,遂追寝。至于宽释威怒,保护善良,鉴析材杰,舒拔淹滞,上常目公,言一听可,至今人多称诵,而公不自以为德也。于时法度尊明,民物丰乐,公喟然曰:「以宠利居成功,古人之深戒也」。决去不回,有识壮之。内行尤淳备。丧魏国,日侍太师,夜即墓庐以宿。丧太师,如魏国。任补先其侄,政府恩悉推与族人,裨穷乏有倒廪,助婚丧有倾橐。待人质而笃,处己约而裕。不鸣善以收誉,不衒荐以市恩。每谓诸子:「进退以义,士之节也;枉道干进,士之耻也。汝第戒之」。子栝,上舍甲科,福建帅司干官;枱,通判福州;椷;椐,通判沅州;𣕄,通判抚州。婿刘仿,知南剑州;赵汝谈,西外宗正。栝、枱、椐、仿,皆已卒。孙沆,京西提举兼提刑通判;汶,监蕲口镇;洙,承务郎江陵县主簿;浚,承务郎;渷,瑞安县尉;洽,将仕郎;濆,登仕郎。而洙、浚亦已卒。曾孙鉴、镃、雄、岘童、小大,馀未名,而镃、雄皆将仕郎也。余读公讲筵故事,审时所急,能因时正救而纳之于道;东宫故事,择义所明,能先事豫防而引之于善;及前后章奏累百数,大抵权实兼举,雅俗并伸,切而不偪,广而不缓。至于科举、制科之外,有安贫乐道、经明行修者,欲诏州郡特举而官之,则又未尝不大公之志,懿公之识,而惜其不遂相哉!铭曰:
迪惟阜陵,载竞载勤;淳熙末年,求治愈新;不自圣智,推贤其臣。其臣施公,左右有民。文献举之,货财与之;泰道并包,勿猜沮之。严严庙谟,虚己以咨;令如雷风,鼓舞四驰。我无上欺,上惟我信;律吕必应,心手同运。祈归故国,草木华润;世韪其退,有考其进。公既返止,帝亦禅止;古称明良,毋或远止。幽堂久寂,遗耀未纪;君臣之逢,以播来史。
嘉定十四年二月□日。
与晦庵朱先生书 其二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三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
干门户衰替,大惧先世儒业之不振,收教子侄辈,使粗知孝弟忠信。每自谓留心于此,亦居家职分所当然者。闻有亲旧之子,为之授句读、解释训诂者,则受其束脩,以赡老幼。又年长好读先生书者,则与之切磋,以更相劝勉,举业听其自为。读书次第、用心要领,则尹先生所谓「臣师程某曰」者所当遵守也。干大要且勉令立志,其次以收放心;义理训诂,则先生之书详且明矣,有不甚晓者,则以所闻告之。张先生所谓五益者,亦信乎不能无补也。但岁月如流,城居人事纷扰,无复静坐观书之乐,此为可虑耳。警励之诲,敢不服膺,继此数蒙教诲,以警怠废,幸甚幸甚。前日偶出山间,及归之日,馆中诸友忽为大帅斥逐,干亟迁以归。朋友十馀人,有居乡者,卒无仆隶,大为吏卒所辱。反覆自省,无一毫得罪者,凉薄自合至此。阖门引咎,盖无见几之明,无辟世之操,所以至此。其他曲折,不足渎尊听。至此,益思平日狷介未为失也。后数日,履常乃以简来,别为占一僧舍,令迁居之。干虽至不肖,亦何至一旦食嗟来之食,再拜谢之而已。林择之丈欲招周医为古田丞疗病,适周有公事在直司,林丈与履常谋,使虞候传语职官,令早为结绝,盖欲周之亟行也。讼者执其人,以为教唆,其人以实告,讳履常不言,而专指择之。帅大怒,杖虞候而逐之。择之以此勉干,使勿以帅不礼于人为意;干却欲以此勉择之,以早为去就,毋数招人不礼为辱也。林丈乃欲以嬉笑处之,是或一道也。此纸告焚之,勿以示人。近日事多出不测,更莫晓其意,自反以求免祸而已。丧服偶此人行急,后便录呈大略。司马公不言冠之有武,其制若何。齐衰武缨用布,今不言,则无以别于斩衰矣。衣领正方,疑是安项处三面皆方,斜裁而下。谓之方,则当有曲角处,不但如今背子领也。衣袂相属处长短皆齐,而联缝之,无空缺处。曲裾以一幅布交解,裁之为两条,上阔下狭,缀之两旁如燕尾然,非两条相沓如燕尾也。故深衣,温公注中云:「或谓之圭者,上狭下锐,指一条而言也;谓如燕尾者,两锐相向,总一身而言也。今人以四条缀两旁,如两燕尾然,则失之矣」。未知是否。干过此尚百日,便图趋侍。世路险巇,人心颇僻,舍先生将安归!新居闻见缔创,异日若得结茅附庸其侧,为朝夕依归之地,则幸矣。潘丈志文得与朋友拜观,令人慨然念之,真高世之士也。家兄卜筑小庵先坟之侧,一往辄旬月,庶几可庵之风矣。赐书旦夕附往,后便或可拜谢。
六月五日集英殿策士从官待宣于内军器库廊 南宋 · 洪咨夔
七言律诗 押豪韵
汉廷与目策英豪,投钓知谁首掣鳌。
百日红连纶阁迥,万年枝拂禁城高。
内廊坐永风生席,辇路归迟月映袍。
西抹东涂浑忘却,一絇短雪不堪搔(自注:李尚书季允、度侍郎周卿、赵侍郎履常、赵侍郎适道同待宣。)。
第三次辞免除翰林学士知制诰申省状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九九、《平斋集》卷一二
右,某昨准省劄,三省同奉御笔,洪某除翰林学士、知制诰,兼职依旧,某尝再具奏辞免,今月初三日准省劄,备奉圣旨依已降诏不允,不得再有陈请者。某重惟神宗朝首擢司马光翰林学士,以不能四六辞,其后王安石除知制诰,自此不复辞官。光非不能四六,安石非慕官爵者,辞受之间,各有深意。某待罪夕拜,骤领词苑,材不称官,病不任事,在义当去,昭如白日。累疏祈免,非有他也,而俞音犹閟。况今文词之长,不无其人。赵汝谈之古洁,吴泳之典丽,真德秀无恙时甚推赏之。内之陈耆卿、应𢖟,外之吴潜、李刘、陈埙,参合舆论,皆可次第而当妙选。某老矣病矣,眢井不可汲矣。欲望朝廷,特赐敷奏,改畀香火之廪。拥北门视草之名,寻西崦投闲之迹,虽即首丘,百世有馀荣也。所有恩命,某未敢祗受。
除翰林学士举自代状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三、《西山文集》卷一七
宗正少卿、兼权直学士院赵汝谈,蚤以宗英,遍亲名辈。深醇之学,厥有渊源;雅健之文,自出机局。确乎不拔之操,卓尔不群之风。壮老不渝,夷险惟一。退屏于权门孔炽之日,来归于圣化更新之初。恳恳丹忱,形于箴谏;洋洋大笔,播之丝纶。欲求学士之真,畴出斯人之右?臣以不佞,躐居其先,自视不如,敢忘推逊?今举充自代。
荐贤能才识之士状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三、《西山文集》卷一七
伏准正月八日诏书:内而侍从两省台谏暨卿监郎曹,外而前执政侍从之旧暨监司郡守,各举贤能才识之士,或五六人,或二三人,居官家食,一无所间,疏其事实,亟以上闻。臣仰惟陛下以宝历纪元之岁,麟经书王之月,诞降明诏,蒐拔俊髦,此尧舜急贤之心也。诏下以来,中外臣工剡牍交上,盖不知其几矣。而臣猥玷近班,独未能有所称举者,非敢后也。顾今众论之所共属,若柴中行、陈宓、徐侨、危稹辈,臣入对之初与供职之三日皆尝论荐,而未闻有所拔用。臣是以未敢复有所荐也。今方力请于朝,丐从绌免,倘终无以塞明诏,则罪滋大。伏念当今贤能才识之士不为无人,其沈下僚、困选调者,未易以悉举,今姑取其更历中外、声迹稍著而濡滞不振者,疏其姓名以闻,庶几有以上副朝廷之实用而不为空言。谨开具于左:
一、朝奉大夫、新知汀州傅壅,实宝文阁学士伯成之子,其学其行,皆有父风。曩丞棘寺,守职不苟。出知延平,迓者已至,以迎侍非便,力请奉祠,改授临漳,甘濡久次。伯成旧为漳守,有惠政,壅能循父之辙,一意抚摩。继守临川,究心民隐,政平讼理,细大有经,以疾丐祠,郡人皆惜其去。臣以召还过抚,实亲闻之,提举常平赵汝谈贤监司,亦称其政不容口。今其疾已瘳,尚淹家食,臣窃惜之。
一、朝奉大夫、主管华州云台观郑寅,名家之子,刻意问学,富于见闻而恬静自守,不汲汲于进取。曩自太府丞出守庐陵,实有善政。以风闻论罢,退安閒散,泊然无营,惟日沈酣于简册。涵养益粹,殆未易量,久于奉祠,颇郁公议。
一、朝奉郎、知兴化军楼昉,词章彪炳,有作者之风;识虑深长,知当世之务。曩官于朝,数有论奏,观其用意,实切爱君。而留滞于外,历岁滋久,今虽分符支垒,粗有展布之地,然臣观其人,诚足以羽仪天朝,润色帝制,而局于小用,未究所长。
讲筵进读手记(正月廿二日)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六、《西山文集》卷一八
乙未正月廿二日,读《大学衍义》「人心道心」毕,上问:「前辈言『当理即是中』,如何」?奏云:「事到适当处,无过不及,即是中,圣训得之矣」。又读己见劄子毕,欲退,上曰:「且坐」。奏云:「经筵之礼无横绝,盖奏事在御座东,坐又在西故也」。上曰:「不妨」。奏云:「适读劄子,蒙圣谕嘉奖,容臣拜谢」。遂降阶谢,由西阶上就坐。上曰:「近观卿所上论寿劄子,可见爱君之心与张九龄进《千秋金镜录》同意」。又问:「近日朝廷事体如何」?奏云:「近日事体与未亲政前大段不侔,但人臣之义以责难为贵,不以赞美为忠,必如臣所奏凡事真实力行乃可」。上曰:「然」。又问:「士大夫少肯任责者」。奏曰:「臣下任责者固少,亦是不曾分委之以事。若随其材之长,如善治财赋者委以财赋,善治刑狱委以刑狱,虽欲不任其责,有所不可得。臣劄子中已言之,愿陛下详酌施行」。又问:「亦有称职者否」?奏:「百官中亦尽有称职者,如词臣惟臣衰退不足道,若赵汝谈、洪咨夔、吴泳,皆称职,又如台谏亦多称职」。又问:「近使接待使人事,处得如何?闻大臣曾与卿议之」。奏云:「此番待遇使人,区处似已适中,所委郑寅,文献故家,多识典故,其所裁酌,颇得其宜。臣亦蒙朝堂不鄙,俾陪末议,不敢不尽其愚。区区之见,王楫之言,断不可轻信,岁币亦未可轻予」。上云:「卿真心体国,朕所嘉叹」。又曰:「大臣欲烦卿典领文闱,一新宿弊,为朕收取实材」。奏云:「臣末学不足当此,然既蒙陛下使令,不敢不尽心为朝廷网罗实学之士」。上又言:「科举之弊极矣,如传义挟书之类,不可不革」。又宣谕云:「致君泽民,卿之素志,俟典举毕当大用卿」。是日欲退而留者三。既归私居良久,有讲筵使臣张文用者到门,云御带王某得旨:「卿所论张九龄事甚契朕心,今以御书九龄进《千秋金镜录》事一轴赐卿」。遂具劄子谢,次日上谢表。
缴奏赵汝谈指摘告词状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四二、《鹤林集》卷二二
臣逖远孤踪,疏庸亡似,误蒙简注,擢贰词垣。自更化以来,至于今日,凡一年四阅月,粗究厥心。比于三月二十日,伏准省札,备奉圣旨,以臣咨夔为疮疾有请,令臣时暂兼行上三房词命。臣谓六押之事难于一身兼权,即欲控辞,而君命所临,友谊交迫,兼恐新除执政、侍从、卿监、郎官词头积压,欲为了遣一番除授,即以控还。其从官告词,臣方撰述发付本省,元未书黄,而权吏部侍郎汝谈辄谓告词末语有云「若卿能砥节奉公,则朕亦清心省事」,以为讥讽其为郑损事。臣窃见告命之职,本代王言,既彰其美于前,则必示其戒于后。质之先儒,具有体制。况砥节首公,王尊所以为忠臣;履正奉公,任延所以尽臣节。是皆臣子之职分,名义之大闲,有不可一日越者。臣初草此词,止谓近年铨选,私意寖多,法令滋弊,不过欲道陛下之德意志虑以厉其臣,中心皎然,实无所讽。不谓汝谈以邪心猜物,以臆见度人,近与其子隐语私书,为人所告,致招物议,方此沸腾,不能痛自训饬,而乃妄指王言,以发其私忿。且谓臣不能为损别白,以附时论。照得损帅蜀四年,臣于宝庆三年十月十八日以成都路机被制司辟差入幕,至次年二月二十一日祗受都堂审察之命。前后幕府共十五人,臣最末至,岁荐蜀士共五人,而臣实居其一。在幕府四月,未尝不劝以正。臣登周行八年,未尝辄交以私。臣之本末,粗有可考。今朝廷行事,台谏论人,汝谈为亲戚,则自辨可也;而乃归咎于有所戒谕之告词,无所干预之中舍,何其谬迷,一至于此!臣于汝谈,每以其文字古雅,齿发老成,故于升侍讲、权吏侍两词头,颇极究意。汝谈身直翰苑,亦岂不知?而摘片语以文欺,借微臣以分谤,此臣所以不容自嘿也。臣谨按,汝谈老至耄及,气衰识昏,近者玉堂发策,至谓「正心诚意」为「缙绅先生之迂谈」。今此露章自辨,乃以「砥节奉公」为中舍词臣之讥讽。若尔则是私心邪意方可以为学,毁节背公方可以为臣,侮圣言而轻王制,莫此为甚!臣职在西省,致令汝谈妄议,实缘臣人微望轻,不能振职。然台谏、给舍均为纪纲之地,词命轻则朝廷轻。臣不敢避汝谈妄言之嫌,辄具缴奏,欲望圣断,亟赐施行。所有臣曩者不应在郑损幕府,不应被郑损岁荐,及近者不应赵汝谈「砥节奉公」词命之罪,乞赐罢黜。臣以具状申尚书省,乞将职事归还中书舍人洪咨夔外,见居家待罪,须至奏闻者。
答赵茂实书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鹤林集》卷三一
某春夏间常得交讯,居閒成癖,一向不复嗣音。中秋五日夜,读黄纸除书,承闻疏恩凤阙,寓直鳌扉,斯文有光,吾党增重。犹记往日茂实与某评品文章,载南塘语,谓:「自六经、《左氏》、《国语》外,至西汉而止」。又说:「某料子不曾夹杂晋唐而下草料」。是时已叹服英猷卓识,迥与缀文之士不同,一举而为南宫舍人,再迁而为翰林直学士,固其宜也。大抵文章只要古,履常法度宗王介甫,景元辞气似欧阳永叔,盖自西昆剥落后,欧、王两家实为近于古。茂实于此稍加意焉,前修不难到也。某閒居寖久,兀兀一经,今已穷年,粗有一知片解,更不复为言语词章。比又叨误恩,除阁予郡,见具免牍,万一未赐允俞,只得先过东阳。望玉堂如在天上,所冀飧沆瀣,毓清明,厚自珍毖,以听金莲归院之诏。
黄楼铭跋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二、《鹤林集》卷三八
熙、丰间,以文鸣国家之盛者,不但一东坡耳。黄楼既成,子由太虚作《赋》,履常作《铭》。二赋,坡自谓「子由实胜仆」。又称曰:「夫子独何妙」?惟铭最古,最有法度,一时诸贤见者皆敛衽,独坡偶不及之。斯文遇不遇,抑有时耶?颛蒙大荒落维夏上浣日,鹤林吴泳叔永甫书。
贺礼侍赵直院(汝谈)启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二、《铁庵集》卷一三
显膺天诏,晋贰春曹。解印过家,南塘之云如旧;追锋赴阙,北门之草重新。耸聆入关,不觉折屐。是惟贞元之老,独倡黄初之音。汉刘向之精忠,累数十疏;唐李揆之开济,为第一人。世传感悍卒之诏书,人诵谏忿兵之奏议。使其爰立,久矣太平。上非不知,犹欲积其物望;身自难进,匪固求于名高。追思乙未夏五以来,是殆君子阳九之会。寇方闯于户外,人自争于舟中。遂令群阴之峥嵘,几至生意之断绝。自非上天有悔祸之日,将恐吾民无见治之期。忽驿使之出门,果雷声之载路。然而江涛如此,人物渺然,宜四海所以属望于公,谓当世尚有可为之事。道之将行也命,其在兹乎!天之大任是人,恐不免耳。某久稽庆椟,亟羾迓函。固将侈邦家之光,非敢私门阑之贺。天下大老,既为扶世而来;吾侪小人,或可奉身而退。有怀欣忭,容面敷陈。
贺温守赵直院(汝腾)启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三、《铁庵集》卷一三
倦直金銮,荣分铜虎。地雄自昔,号东浙山水之邦;天惠斯人,辍北扉风月之彦。绅归重,旗纛生光。每念正人固有离合之时,宗臣尤难用舍之际。更生尽忠者汉,遑恤卿秩之不迁;邺侯死谏于唐,垂登相位而辄去。方举世皆甘于附和,岂一贤固立于异同。伟欤特立独行之风,卓哉见远察微之识,永怀前哲,益仰高标。某官贺、白文词,间、平学行。南塘衣钵,传授最亲;西洛渊源,渐濡尤远。独执斯文之牛耳,寖阶华序之鸡翘。路熟车轻,靡官不到;局新棋换,此心谓何。耻复着笔砚其间,涌于请旌麾而出。然而主眷方渥,时事孔艰。玺以惊河西之巨藩,诏以泣泾原之乱卒。皆大简册之未了,非老文学而谁为?宜有纶音,促还襮直。某揽辔无力,食粟良惭。缄题罕入于脩门,贺谢亦疏于记室。兹承紫气,将入丹山,喜面觌之有涯,怀心期而愿剖。用词人作岳牧,君亦胡为来哉;谢丞相归耕桑,吾将从此逝矣。
与赵直院书 其二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七七、《铁庵集》卷一六
某比者共审自结龙眷,径登鳌坡,非独侈儒者之荣,盖将鸣国家之盛。南塘衣钵得传矣,老先生负此笔几年,自南宫而北门,惜其太晚矣。端平初所以可观者,正以台阁位置得宜,南塘、平斋笔力之助为多。今执事以盛年为之,而又适当多事之时,其典实可以耸老癃之观,其激切可以堕悍卒之泪,其尔雅浑厚又将轶汉、唐而三代矣,将兴之候,于此乎觇。某久疏城市,绝不见邸报,窃料除目自此皆宸札矣,容陆续修贺,不宣。
与林竹溪(希逸)书 其一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二、《铁庵集》卷二○
某比者尝造谢不遇,可胜愧仰!传谕需南塘行实、复斋志铭,未及寻纳。兹沐珍染,谓闻茂实于端平有异论。茂实贤者,安得有此?所不满者端平之相耳。后村每谓南塘三十馀年一正字,甲午、乙未不年馀,繇内制登从列。始既有扼之者,则后必有伸之者,似若忘所主者。然而用人天子之事,而近世以恩怨归之柄人物者,不知此论何时可改。今状云端平更化,收用老成,则上自用之是也。其始云史丞相曰「赵今第一秀才,宜为文字官」,其后云赵丞相欲挈而固辞,史丞相欲处以清望官而不少贬,则后之据清要谁挈而处之乎?岂非不能行其言,不足以用之也?其不识秀才反史之不如也,此或者所以疑其论之未平也,高明以为何如?
与方蒙仲(澄孙)书 其一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八、《铁庵集》卷二四
前月东园叔至京日,有游洋邑力持书同至,既而力索报,诺以不出月,而二十四日蒋副端之疏上。是日正当侍立,清晨从者既集,忽令告假,若有知然。若使见其读弹文,亦自无害。盖自旧秋言坡引笔书纸之初,便知有此。于时诸公相从臾为前辈论一事,至十八九疏者,或以为苟欲济事,姑徐之。次月疏略引说过其实,心愧焉。又次月报閤门以二十三日上殿,而二十一夜半已他徙。使得上,亦未敢及兹事,亦愧焉。自此求去不获,及至节后直前,以此事为一条,意虽恳恻,而语不敢峻切,亦愧焉。兹夏适火灾起于旧邸之处,焚燎过于辛卯,议者哗然,求言诏朌,直翁侍郎谓某曰:「吾辈既忝侍从与两省官,不敢效他人之率尔」。遂相拉过堂白宰执劝上自行之,不然,当留侍从、两省班,以六月一日乞面奏。丞相语以未可匆遽。然过堂时从官已有不至者,况欲留班乎?乡夕郎谓直翁与某曰:「此二人却当言」。于是副端入文字,有「非同气而强以为兄弟」之说,且曰「自今有言之者,当次第弹劾」。议者愈哗然,而两学之书直攻之矣。某既以未应诏为愧,或又谓蒋文字过中舍时不当为书行,又愧焉。直翁疏已成,不敢上,相谓曰:「且留吾辈为茅焦」。笑答之曰:「恐不及为茅焦矣」。近来士庶囊封皆不付下后省看详,忽一日内札有李、邹并特补将仕郎之命,众相顾愕眙,意其必与学校之书相反。及录黄过中舍,求二书不可得。偶刘鼓院暂摄检院,进书例有副本纳匦检所,若伏阙上书,则不纳副也,遂得见邹之书矣。若李之书无从得,适值直翁云,恰见丞相,问二士云何?丞相谓其说以「齐小白于公子纠犹曰公子,秦王世民于太子建成犹曰太子」,仅闻此两句。以已见者推之,知其为李之书。非不知台中禁言此事,亦非欲屡拈前话,若到手而放过,何以见鲁卫之士?祸福何足道哉!端创为此论,初见学校明榜,集众攻之,亦恐且悔,出内札以自解,亦令人来言曰「不敢伤善类」。偶南塘入一疏,有一两语微合。塘之识与论素高于众人,岂肯求合于一人?而端以其合处为喜,而恐悔之意遂衰,故于缴二士之章亦寓扶持孔孟以来家法之意,实恐异论之寖炽。缴既入,遂告假,丞相遣人来曰,尝于上前问此事,上曰「丞相可与他说」,且有调亭之语,对以「他岂肯听臣说」,遂收起。丞相谓若送他舍人行,切不须执,某□惟有去耳。丞相谓旦夕真除,尽有题目可去,何必此?再三辞缴。后旬日二十一日始出侍立,至二十四日又当侍立,又告假,而逐疏下矣。时赴三山者,将过阙,而乡夕郎驳其不当留中。此结末一着甚伟。凡文臣迁除,皆舍人上房事,某却是下房,无大题目。琐闼者所以点检两舍人之已书者,未罢前于进故事中亦寓过阙者之意,罢之日迁除一新,更换谏官,而过阙者据琐闼矣。或谓局面已变,或谓其兹来亦欲为好事。果如此甚幸。莫紧急于边事,而内之所争者虚议论也。京邑半燬,尹当换而反赏,因其丐斥不允之命,缴回录黄,虽仅镌秩,而眷愈垕,盖依乘之旧人也。与仇怨并立,实不皇安。盖自为言官后,未尝一日安厥位。近族人来试者一见皆曰气体衰削,非向为簿丞时之比,忧虑熏心,无分毫顾藉意。每谒庙堂祈去,则曰诸人去则宰相之职业何事,以此苛留,日复一日,惟有因事可以决去,则今之见逐幸也。区区拙且讷,族人所知,乡人所知,班行中始亦知之,而谓之外强非也,谓之内荏亦未为非也。然外之弱自如,而内有时而不弱者,畏清议也,畏坏此身也。若媒禄,则登坡立螭后,依违塞责,何官不可为?至于揣摩上下之情而发于言,他人有心,予忖度之,亦可谓善忖度予心矣。识者谓禄与名非可并言之物,惟学问政事之浅陋则诚如其言,然皆不敢尤人。其评刘侍右曰「见利忘义」,冢中一枯骨尔,何利之有?不敢以妾妇之道爱君尔。王正字先对非强附乡论者,此段却无甚险语,至于潘则险甚。食君禄者何人,而使此士受此冤?然绍兴诸臣有指温公为逆者,亦可笑叹,姑置勿论。又自念怯懦如此,而谬得外强之名,亦有由也。三山人不乐新帅之来,相传为中舍所缴,至不发迓书,来者以为称,虽李元善亦云然。满朝不乐李绍兴之召,又皆谓为某所缴,虽庙堂亦遣人来问,不知此上房事,于某何预?王去非移书与朝士曰:「方起居越次为此举尤伟,几于观攘臂搏虎者矣」。荷四方相责望之意甚垕,故论者恐其实强,而亟加之以内荏之名,而不知表里之实弱也。身不足计,所惜者国事尔。火灾求言,一大机括,而竟以某结局。身当议论之冲,固应尔,而三君子在一二千里之外皆不免,非池鱼之殃乎?去岁见班行中谓此事惟闽、蜀人多及之,今又谓端平台谏虽洪、王不敢,反独不肖发之,其间又有廷臣奏对、草茅对策之语,遂为今言者推排案底,则是不肖累三公也。然前秋见侍右追捕宗簿班奏藁,既而正字对班在先,侍右谓此话为人所见,恐有漏之者,其实偶同尔。去岁正字以书见责,谓不为拈出,今皆牵连得书,求仁而得仁,又奚怨?此自有天下与后世议论,非家庭私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