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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亭诗 北宋 · 苏轼
七言律诗 押寒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安老亭
桥下幽亭近水寒,倩谁□字在楣端。
市廛得此尤堪隐,老者于今只自安。
饭后徐行扶竹杖,倦来稳坐倚蒲团。
眼明能展钟王帖,绝胜前人映雪看。
吴安老罢制举赴安吉任 北宋 · 李复
七言律诗 押鱼韵
南北飞鸿迹影孤,青衫相见十年馀。
中铨简士归绳墨,小邑沉才谨簿书。
游刃屠龙传世学,飞章荐鹗待公车。
太平藻绘须文彩,今日何人诵子虚。
安老堂记 北宋 · 李廌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三、《济南集》卷七、《苏门六君子文粹》卷四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三八、《古文集成》卷八、《文章辨体汇选》卷六○○、《八代文钞》第三四册
甚哉!老之难安也。方少之时,阴阳役之,血气使之,心志诱其欲而迷其真,势利幻其前而误其后,未易能安之。老且衰矣,却视向日之为,宜其悔而求安。然贪夫鄙人,嗟老景之已至,念短日之足惜,悼前志之未充,痛昔谋之匪良,方且苟求无厌,务得患失,皇皇偷朝暮之生,汲汲为子孙之计,节义日衰,廉耻尽丧。贪于富者,则曰:吾老矣,讲货财、较亏羡之术始详矣,未忍舍也。擅兼并而亘阡陌,巧梯航以绝山海,笼物货而无馀藏,运筹算而无遗策。甘心于锥刀之间,尽瘁于锱铢之末,负载于道路,转徙于沟壑。贪夫徇富,死而后止。贪于贵者,则曰:吾老矣,结知遇、贾名誉之术始明矣,未忍止也。履公门而矍铄,游阙庭而裴回,衒筋力,彊饮啖,染须鬓,呈聪明,职愈隆而意愈切,禄愈丰而恋愈深。故位愈重而望愈轻,年愈高而德愈薄。贪夫徇贵,死而后止。然则日暮途远而倒行,漏尽钟鸣而未止,类皆贪夫,而富贵有以累之也。故曰甚哉,老之难安也。居士新作西堂,以「安老」为名,然居士之安,非惟老而后安,安之也久矣。郭外之田足以给饔饩,郭内之圃足以给菹茹,而未尝求羡;裘葛足以具伏腊,禄食足以备婚嫁,而未尝求丰。居士曰:「富不可妄致也,吾老矣,求安而已」。居士以文学知名于时,声闻蔼场屋,荐为礼部乙选,遂擢上第。名公钜卿,争欲出己门下,一唯诺足以得荐擢,而耻于附炎。平生故人,多在相辅,一举首可以登台省,而耻于自售。居士曰:「贵不可以妄致也,吾老矣,求安而已」。故虽起家为郎于朝,有曼容之高风;端居十年不调,有渊明之劲节。或曰:嵩少箕隗,山水佳秀,近列左右,筑室岩下,足以专天下之雄观,奈何跼蹐于闾里之间?居士曰:「吾求安者也,舍易就难,舍近就远,则内劳吾心,外劳吾力。但见夫劳而未知其乐,不获其安而挠吾天和矣。此先人之故庐,即而新之,吾之心犹欿然。吾行年六十有二,人间富贵不妄求,从吾所好。行将挂冠悬车,奉身以退,归老此堂,志已决矣。人生七十,虽居是堂以安吾老,知复几何时哉」!则居士之养可知。故曰居士之安,非惟老而后安,安之也久矣。夫安之为乐,世之人未尝知之,及于病然后悔而求安,及于劳然后虑而求安,及于危然后惧而求安矣,则向日求安之心皆妄,未有能安其安者。故老而能安,已可尚矣。非惟老而后安,乃每以安老为心,非达观勇退无妄君子不能也。故曰居士之所养可知矣。元祐二年八月初三日,李廌记。
缴叶梦得落职宫观词头并乞召还袁植吕祉等人疏 宋 · 胡安国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
准刑房送到词头一道,臣寮上言,龙图阁直学士、应天尹叶梦得初为蔡京所知,亟跻鳌禁,后为吴敏所用,除应天尹,及其妹婿许亢宗自郎官超拜起居舍人等事。奉圣旨,叶梦得落职宫祠,许亢宗罢起居舍人与郡者。
赵鼎除司谏吕祉除正言制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四、《浮溪集》卷八
古者君臣之职,在于听言纳言之间。言而不从,君任其咎矣;居言责之地而不尽言于其君者,独无愧于其官乎?以尔学问操修,士夫所仰,兹予寘尔于七人之列。尔其夙夜罄竭,以报所蒙,毋谓其君不能而蹈古人之戒也。
与吕安老提刑第一书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六、《梁溪集》卷一二○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某顿首。使至,连辱书贶,窃审履兹凝寒,动静胜常为慰。吴锡大破王俊,斩获四百馀级,生擒贼将杜赟,获老小六百馀人,邵阳遂安。残党走武冈境上,已令穷追,期静尽而后已。锡常有愧邵人,因令立功,以盖前愆,果肯尽力。得此一项了,湖南境内粗定,第出没两界首者,势须防托。湘阴、浏阳、醴陵、攸县、益阳皆不可无兵,已议各遣一部五百人更戍,得来谕不约而合。第钱粮日觉窘乏,前所得上江诸州者渐罄,殊未有继者。盖养兵二万人,日费三千缗,月支者又不在此数。自到长沙四十馀日,已支二十万缗,诸军衣钱又费十万,降赐库收拾得数万两银,皆尽于此矣。日望二广财赋通融应副,殊未有到者。既有近降指挥,势决不可复得,良可虑也。上流重地,屯兵二万,数不为多。既无他路之助,非尽得本路所入,必致缺乏。又恐朝廷见盗贼稍息,便以为无事,版曹督输上供,即养兵之费益无从出耳。刘、程二帅日以急缺来煎迫,今得免此,甚幸。第以今日之势观之,湖北非藉此中以二广应副,安能有济?湖北定然后可以料理荆南,以通襄阳,渐为恢复之计。今浸失初意,夫复何言!得吕元直书,亦有趣入长沙之语,盖殊不知此间事。答书已具道,且力丐宫祠,已入两章,决期得请,自馀非所敢知也。承谕经制银,甚荷。既已申明,不若少待,然令拨本路,事理则无可疑者。在两路则分彼此,在朝廷岂有彼此之殊哉!万一急缺,虽无指挥,亦须担当,况已得旨。利害重则易为人言所眩,愿深思之。所期于左右者甚远,故不得不告,幸察。岁晏,千万为器业自重。
与吕安老龙图书(九月二十二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七、《梁溪集》卷一二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某再拜。承垂谕荆襄事势,并以所上奏检见示,皆中今日事机,不知能如所议否?大抵江浙、川陕各在一隅,犹之棋局,须于腹心置子,乃可相及。不然,道里悬绝,缓急何以应援?腹心要害之地,襄汉是也,晋、宋以来,皆为重镇,久合措置,今已后时。数日前得岳侯书,已还师岳鄂,不知新复之地以何人守之?秪付之数偏裨,果足恃否?庙堂必自有处,山林无由知曲折。又迂阔之虑,每切自笑,而竟不能改步,以与世合,亦不解事之一端也。因来诲,辄谩及之。
某悚息。承需车船式样,今纳去,传毕却告示下。战车图样,偶寻未见,后便当驰上次。来谕恐车船重大,不可用,是不然。此乃嗣曹王皋所制,见于本传,非鼎人所能为也。顷尝试之,运动轻驶,施于大江重湖,以破长风巨浪,乃其所宜,要须教阅习熟乃可用。今有小船轻楫而付之不能操舟之人,虽寻常之㵒,其覆舟必矣,况以巨舰出没江湖间哉。前日翟、吴之衄,正以此故,非舟之罪也。然此船正可为水军之家计,每一船须以海鳅之类数十只副之,正犹鹿角轻车之副武刚,乃可以战,幸详思之。某再拜。
见奏检以杨么厕金人伪齐之末,何至是耶?前此朝廷以曹成、马友辈拥众各十数万扰湖湘间,殊不以此贼为意,某到湖南始具事实及榜檄不逊之语列上。既已招捕群盗,方措置间,而宣司罢,其后得旨节制湖北进讨,即治战舰水军,散出榜文,厚赏以致其头首十数人,馀悉许其自归,及自相杀并间,其党与颇有携散之意。未几罢去,专遣使而有速成功之心,故有前日之衄,贼势益张。大抵此曹据重湖之险,其徒皆舟人渔子,便于操舟,非官军之利,速进则无功,久屯则师老而财匮,惟择帅而任之,用赵充国取先零术,此必胜之策也。因来谕辄及之,未知然否?某承惠茅术,甚济所乏,感戢感戢。建茶数品,谩以将意,殊愧不多也。年来衰病,尤仰药石以自扶持。山林宴坐,终日萧然无一事,所乏者朋友过从之益耳。连得数孙,亦足自慰,但得如公辈数人坐镇疆埸,庙堂能用其言,吾复何虑耶?聊发千里一笑。某再拜。
胡德辉文行识操于今少见其比,以礼罗致,犹惧其不至,公所简使就权摄,宜乎不来也。其家贫甚,不仰禄之言恐非真实。卯酒方醒,来使督书,草草布叙,幸恕察。
与吕安老检正书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八、《梁溪集》卷一二一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
某顿首启安老检正龙图台席:正月间人还上状,计已尘浼。见报新除,殊慰士论,得脱军旅调度之烦,想尤慰雅怀也。春气清和,比来为况何如?伏惟台候多福。寇退之后,殊未闻料理淮南,岂遂以为閒田邪?三大将既复置司江南,则是尽仍旧贯,止为保江之计。前日措置,特出于仓卒,若欲为善后之策,恐非屯重兵于淮南以为藩篱,未见其可。愚意窃料之,将来伪齐或再挟彊敌南牧,必惩前日之无功,变动其术,而吾胶柱应之,可乎?安老深被上知,又与二相无间,胡不力以此为言,今虽逆耳,后必有验。吾辈为人谋事,政当长虑却顾,为久远之计,若趣利目前,不展尽底蕴,何补于事?辱照辄及此,悚息悚息。无缘披晤,但有驰仰,敢冀为国自厚,伫膺禁近之拜。谨奉启,不宣。
与吕安老侍郎第一书(七月六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二、《梁溪集》卷一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某顿首启安老咨议侍郎台座:比数拜书,人还,亦叠蒙宠诲,备闻动静,岂胜感慰!秋暑异常,伏惟台候万福。见报小司寇新除及有从军之命,士夫为之增气,谅惟忠义所激,不以远适为劳也。张丞相北渡以临泗上,虽祖逖渡江,志清中原,裴度亲师,誓不与贼俱生,何以远过?更赖幕府婉婉之画,其蔑不济矣。更冀益摅素蕴,协赞大功,使衰病得托馀芘,果安山林,莫大之幸。馀惟为国自重。
某再拜启:区区抵豫章忽三月矣,随分料理,目前粗可支梧。早稻既稔,公私少宽,殊为拙者之幸。第秋期已至,所以为防守之备者缺然,屡请兵于朝,第云关送都督行府;屡告督府,第云见议遣兵。以一路数千里,但付一书生,欲使之谈笑折冲,恐无此理。已上疏复丐宫祠,犹未得报。去意已决,实不敢虚任此责也。虽大兵移屯淮上,斥堠益远,然其间控扼疏阔,缓急敌人为乘间捣虚之作,则无如江西者。上流重地,岂可不置思虑哉!近具状申行府,乞截留王彦一军,度犹未到。昨日忽得行府劄子,欲分此军前来,但须候到行府乃始差拨,深恐后时,及军马有往返之劳,曷若就便存留之为利?万一别有措置,俟防秋后遣还未晚也。已有申状及于右相书中力恳之,更烦一言,使决如所请,乃幸。某虽已为去计,然一路利害,不敢但已,千万留念。此军在荆南,本以四川财赋,留此则钱粮亦当预有以处之,已于申状声说,并幸照察。
与吕安老第二书(七月十一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二、《梁溪集》卷一二七
某再拜。近得右相报,诸大将列屯淮上,姑务静重,徐为后图,诚为得策。来书谓譬如弈棋,递互一着必至相杀,此理固然。尝观古人用兵多常得先手,此棋家所谓争先法,而兵家所谓致人而不致于人也。高祖既失荥阳,客说之使出武关、临南阳以致项籍,则韩信得以破赵、魏、燕、齐,以成汉业,汉祖从之,后皆如其策。此何理哉?争先法耳。善棋者觉一处少屈则经营他处,卒以取胜;不善棋者黏吝缴绕,不肯暂舍,卒以取败。此无它,随手而应,不为先手之计故也。今重兵尽列淮上,而控扼甚疏,安知敌人不以虚声疑我,而为乘间捣虚之谋?此幕府之所当留意也。敌人前年以兵趋淮甸而不得志,在今日必变动其策,而吾守株以待之,可乎?大抵前数年不留意于此,正犹棋之不相管带者;两年以来,又似棋之不立意而信手随人者。凡欲杀人,先须自活,此言先为自固之道,乃可胜敌,在今日尤当先务也。因来教以棋为喻,故辄及此。某向者途中尝奏疏论用兵利害,亦尝以副本令仲弟奉呈,不知曾见否?近录本纳右相处,大蒙开可,如未曾见,幸于右相处取观也。顷年齿壮志锐,亦颇有意于此;今则衰病相仍,唯思山林静处了此馀生,宫祠之请,一不从则至于再三,又不然则唯有挂冠耳。愿以一言为助,使早得脱此,莫大之幸。此介乃专遣往者,有可以见教,得详疏示为幸。
与吕安老第三书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二、《梁溪集》卷一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某启目再拜安老咨议侍郎台座:近专人数拜书,计一一呈浼,未闻从者到军前动静之详,殊切驰仰。秋气已高,伏惟台候多福。区区承乏豫章,托芘粗遣,幸此丰岁,料理财赋,目前不至缺乏。朝夕之所忧虑者,无兵无将,何以防捍?不虞干告朝廷,殊未蒙应副。上流重地,使之任责,岂敢虚受?累有请于行府,深望借助,必蒙留念也。正阻承晤,切冀为时自重。
某再拜。虔、吉盗贼纷纷不已,盖缘前此失于措置,养成厉阶,所谓头首者既就招安,依旧令在巢穴,长恶不悛,时出作过,递相仿效,不复知有官司,相习成风,非痛革之,未易惩创。自某到此,随分措置,除斩捕外,其招安者令择强壮堪披带人并头首解赴本司,发往行府听使唤,庶几凶党可以渐消,有怀土之心者不敢复为头首,使艰于啸聚,颇为得策。近解发王权等三十三人,既受约束,其头首四人辄复投状,乞免行,已悉诛之。擢以次人借补名目,令部辖以行,遂无敢违者,今必已到军前矣。复招安到袁州贼黄颠叔以次首领黄颠三等四百馀人,以头首十名解去,愿悉分置诸军中,严逋逃之令,使不敢还归。年岁间此方当渐平定,幸留意也。
某悚息:近累蒙右相许遣王彦兵,亦数具申禀,乞就便存留,庶免军马往复之劳。近闻王彦一军已过九江,即此请已不谐矣。以私意度之,彦军到行府必选留精锐,遣他将统馀卒来此,恐无补于事。愿借一言之助,使不至太甚,或别遣一军如吴锡辈前来,庶不误事,莫大之幸。千万垂念。
近报右相造朝,不知今还泗上否?旦夕专遣属官去,续拜书次。北事迩来如何?有所当闻者,愿一二见示。眷集必时得安问。
与吕安老第四书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二、《梁溪集》卷一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某顿首启安老侍郎咨议台席:近累上状,想无不达。辱近书,审从右相至行阙,复先还龟山,跋履当不无少劳也。秋气已高,比来伏惟台候多福。某承乏粗遣,措置诸事稍稍就绪,所乏者军马耳。自初陈请,即蒙行府许差,累劄见议遣兵,书辞尤为郑重,然至今未有至者,岂遂食言耶?付以一路之寄,而当此之时,无将无兵,使之捍禦以备不虞,何以任责?初谓安老既到,借一言之重,可以决得,辱来教乃知不然,且谓意见如此。世间事岂可以意见为之?禅林所谓檐板,但见一边事耳。今遣本司属官罗荐可诣行在奉表起居,及诣枢密院、都督行府禀议奏检并与诸公禀目副本录去,幸详览,可以见其曲折。昨上疏丐闲,未蒙矜允,以训辞有「边吏戒严,商秋俯及」之语,又闻车驾顺动,未敢再请。今所陈乞,若量差得数千人,使有本领一面随宜措置,粗可支梧,亦岂敢坚为去就?万一又不遣发,即须力求去,难任此责也。大兵既屯边境,此方今冬亦有可以茍安之理,但出于侥倖,非至计也。但知论成,不知虑败;但知向前,不知顾后,今日之患正在于此。蒙见教以忍,甚荷爱念,然不与之衣而使之忍寒,不与之食而使之忍饥,不与之兵而使之忍一路之忧责,可乎?他人尚可,如某虚任一路之责,决不可者,幸试为思之。罗荐可节操极佳,到行府诸事烦照瞩,亦尝于右相书中荐之,第恐右相止留行朝,渠不到龟山,即合遣人达此书,不得拜见。向寒,切冀为国自重,不宣。
某再拜。承喻贵聚还建安,甚善。骨肉既安居,可以一心军事矣。近来事会如何?大将重兵列屯淮泗,欲亟进则恐彼亦有以待我,胜负之势难必;欲持久则有师老财费,缓急又著先手。所以处此,殊未易也。岳侯屡捷,亦可喜亦可惧。可喜者前此未有,可惧者恐敌有谋,或堕其诱我计中。有一劄子至上前,略论此事,谩录呈,亦于右相书中力陈论之。今日之事,不容差失,谋议之职,愿精以思虑也。去人甚的事宜,望详报为幸。此方虽丰岁,而盗贼纷纷不已,盖狃于故态,及军马单弱,不足镇服之故。近于袁、吉间措置招捉王权数火,今又生擒所谓黄颠叔等,自此当稍宁帖。但赣上殊未靖耳,动以数千为群,官军分俵不著。如得量差拨到,不用于江上,则用于虔、吉间,平治一方,革其旧习,亦是一事。近得旨令相度措置,已具奏矣,副本纳呈,恐欲知也。旦夕遣使臣管押招出头首廖一长等去,续拜书次。今日欲治虔寇,无如以重兵临之,尽招出头首,及拣强壮桀黠者赴军前分隶使唤,立功者重赏,作过者必诛,逃亡者许人人得以捕斩,最为得策,奏状中论之甚详。前后已解去数十人,今所解者皆尝统数千众屡次作过,恐右相留行朝签厅,想一面可施行也。
与吕安老第五书(九月十二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二、《梁溪集》卷一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某咨目再拜安老咨议侍郎台座:前日遣干官罗荐可诣行府禀议,尝奉手状,不审已呈达否?秋序益深,伏惟台候多福。前后解发招安到虔寇首领赴军前使唤,凡数十人,今又得所谓廖一长、罗洞天等十馀人管押前去。此等皆桀黠,啸聚动以千百为群,侵扰州县,残害一方。前此招出,并不公参,依旧令在乡里,稍不如意则复出为恶,赣上至今纷纷不已,正坐此故。惟有发赴军前使之自效,立功者赏,作过者诛,严逃亡之禁,许人人得以捕斩。军前有逃亡者,即行下本司,籍没田宅,编配妻孥,以系累其心。如此年岁间,庶几旧俗可革,渐向宁贴。累有文字申陈,幸详察。近被旨令相度措置,已条陈具奏,并申行府,恐或未到,今录检奉呈。北事日来如何?人还,愿详及也。岁云暮矣,千万为国自重。
与吕安老第六书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二、《梁溪集》卷一二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某顿首启安老咨议侍郎台座:近人还,辱教赐,殊荷眷意。霜寒,伏惟台候多福。见报入觐,复还督府,计亦劳止。诸将连捷,诚为可庆,此方尤有所依赖。然探报渡淮而南者皆签军,虏骑岂未尝来,或来而未用耶?一胜虽足以挫其锋,尤宜备大敌之在后,戒诸将勿使骤胜而骄也。无缘合并,但有驰仰,敢冀为时自厚,前膺异宠。
某再拜。近再上章丐闲,诚以不敢虚任重责之故,蒙恩不允,尤切震惧。远依馀芘,侥倖残冬无虞,当申前请,终冀矜从也。劄子副本录呈。朝廷遣发军马固已绝望,而本路将兵得旨许勾抽使唤,为孙守占吝,妄以盗贼为辞,亦不肯差拨。帅权如此,真可笑也。赣上盗贼衰息,虞宪劄目可见,纵使有些小残党,所留一半千五百人,自足弹压措置。劄下一二十次,竟不遣发,殆是陵侮帅司。今有状申行府,烦为禀右相,得速赐行下为幸。此兵虽不足倚仗,姑可少助声势耳。所至处必与此曹相值,诚命分所招,深欲不与之校,又事势有不可已者,幸痛察也。
贵聚知已归建上,甚为得策,必时通安问也。承谕有专任签厅之谤,此言殆不可晓。某自到豫章,凡事琐碎米盐细故皆必躬必亲,自朝至暮,未尝少暇。以此料理,种种粗就绪,同官方有逼下之讥,不谓好事者复造此说,真所谓颠倒是非、变乱白黑。十馀年来遭此多矣,固有大于此者,亦何足辩,但士风觉得愈更薄恶为可叹耳。赵倅一书谩录呈,可以为證,亦足发千里一笑也。幸安山林,自是不合复入保社,只得且打退鼓耳。公方壮年,正宜隐忍以就功名,岂可与衰惫者同日而语,亦作此念?千万努力自爱。
与吕安老第七书(三月二十八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二、《梁溪集》卷一二七
某再拜启:伏审光奉制书,峻登八坐,谅惟驩庆。去冬却敌之功,今春移跸之策,协济居多,畴庸良渥,甚副士论。愿言蚤膺柄任,助成恢复之烈,深所望于左右也。某黾勉于此,涓埃无补。近两上章丐闲,荷蒙诏答未从。所乞实以衰病侵寻,不敢尸素。非晚再申前恳,终冀矜允。有可以见教,不鄙外,幸甚幸甚。
某再拜。虔寇去岁少定,孙守既无龚遂安之之术,又无虞诩讨杀之功,轻信妄发,致群盗反侧,啸聚蜂起,残破数县,延及庐陵。本司遣兵掩击,屡捷,方少衰息。今虽已受招安,尚习故态,未肯公参及放散徒党,为患未艾,势须讨杀,得一两头项则馀者易定。昨在湖南招捕群寇,不甚费力,有本领故也。已恳朝廷于岳帅处摘那数千人就粮于此,以治虔贼,甚为利便,未知肯见听否?要须得一好守臣有智略而宽猛得中者,付以此郡,则功效易见。再三思之,如张柔直正可任者,若别与佑一郡,而以柔直处此,贤于用兵远矣。亦尝荐于右相,更望以一言助成,千里生灵,所系不细也。千万留意。
近得吴民瞻书,贵聚已还行朝,今家何地,必时通安问也。台旆想已不成来九江,万一果来,幸前期示报。张柔直适被召去鼎,故敢荐之,为一方计,非敢有所爱恤也,幸察。
吕祉转一官制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二、《华阳集》卷二
间者盗起湖湘,民用震扰。惟尔按临一路,能知尺籍伍符,部发将士,授之方略,迄以荡平。肆畴厥功,进官一等。往服朕命,益懋所职。
奏吕祉所陈状 宋 · 赵鼎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忠正德文集》卷三
臣适蒙降出吕祉奏状,祉言敌已遁去,固未敢深信,而所陈二策亦未宜遽作行遣,俟别有的实探报,然后措置施行,似未为晚。兼臣已作书祝张浚,如果有追袭之计,即如祉所言戒约诸将,勿令妄杀。伏乞圣慈更赐裁酌。
上都督府参谋兵部尚书吕安老书 宋 · 王之道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相山集》卷二五
之道尝谓天下之事,非有所甚难,其气之胜于才者,力能办之,如折枝拾芥之易。是气也静不踰于方寸,动或塞乎天地,其至大也配道,其至刚也配义,掩之以卒而不乱,压之以重而不慑。兹古人所以能却敌咄嗟,折冲谈笑,安国家、定社稷于不可支梧之际,而举世誉之曰忠贯日月、神明扶持者。惟阁下负经纶之才,挟康济之术,起身布衣,不十五年而致位大司马,其自视与筑岩钓渭者何异?犹以为未也。淮西在今日实控敌境。前此号为骁将,若近世之所谓韩、彭、英、卫者,以保傅之重,拥貔貅之众,养尊江左。无事则广田宅,保妻子,蠹帑廪,为国家之螟螣。有事则坐视所部数千里之罢民,如越人视秦人之肥瘠,漫不加意。正复督战者接武于道,请援者骈肩于庭,常傲睨而不顾,逗留而不进。今阁下实代之,朝受命夕引道,驰驱远戍,若登金门、上玉堂,而不自以为疑。此其气固有以大詟服乎天下矣。逮其至屯也,营垒旗帜初无所变改,而号令一出,气色精明。不数日有敌人犯边,阁下不动声色,遣百骑以走之,使列郡不闻其警,而不自以为功。此虽不足为阁下道,且天下之所望于阁下者不止此,而之道所以言及之,特为淮民庆也。兵法曰:「先加以声,后致其实」。由此卜之,愚前所谓气胜于才而力足以办天下之难事者,将于阁下而见之也。之道窃闻之,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今有亲附之道三焉:一曰请给戒其诛削,二曰役使戒其营私,三曰赏罚戒其冒滥。夫请给者,三军之所恃以为命者也。向也闻之,士卒所支米麦,一月之间仅得五分之四,所请食钱,一百以上仅得三分之一,其馀则自主将至于押队,皆有分焉。人孰不有父母妻子也,既仰给于为兵者,所得之钱米一经减剋,不足以乐其身而及其父母妻子,亦何以责其缓急仗节死难乎?则诛削之禁不可不先也。夫悦以使民,周公之东征所以能致民忘其死者也。向也不问王事,而一槩驱使之,其伐竹木也,名为修葺营房,而坐贾者列肆隘井邑,名为创造战舰,而行商者连樯满江河。或般载连年,或暴露终岁,从未有严刑以责其懈怠,曾无添给以补其勤劳,忧愁之色见于风霜,怨怒之言闻于道路,则私役之禁不可不严也。夫赏罚孰明,孙武之用兵所以能前知胜负者也。向也不问功罪而任情以行之,其赏也及其所当罚,其罚也及其所当赏。赏不当功,则非特不足以劝能,而能者且怠;罚不当罪,则非特不足以惩恶,而为恶者益得以自肆。岂可使安坐于千里之外窜名军籍者,一岁冒转数官,而出入于行阵之间有功战伐者,秋毫不蒙其利?则冒赏之禁不可不明也。是三者不除,而欲士卒之亲附者,未之有也。既除矣,而欲士卒之不亲附者,亦未之有也。之道于阁下庠序之旧,比闻此来,旗旄前驱,骑士拥后,为时尚父,出统六师。之道自念分绝穹壤,羞愧蓄缩,不敢求见者殆今一月。复早夜以思曰,阁下方以君命,治边事于淮西,其归未可朝夕期也,而之道父母邦实在麾下,如以前日半面之交,及之道姓名而后求见,则不敏之罪又安所逃耶?况有此三事,似可裨聪明之所不及,而发扬先声。是用请间于阁下,以致其说,庶几行之而惠及海宇,则之道亦当受赐。伏惟高明略其狂僭之罪而加意焉。
吕祉权兵部侍郎制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五、《斐然集》卷一三
朕以父兄遐狩,戎马生郊,讲武训兵,九年于此,思得俊乂,协成丕烈。维时武部,尤念得人。具官材识疏通,志在当世。顷备谏列,知无不言,持节奉藩,咸著声绩。践扬既久,器业益宏。擢自省联,俾贰兵政。若通和遣使之失,朕已晓然;而伐仇讨叛之图,众多疑者。勿以司存之常守,而望献纳之嘉谋。惟究乃心,钦予时命。
乞回避吕颐浩张守吕祉劄子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六三、《斐然集》卷一一
臣昨蒙恩除待制知严州,到任已来,勉竭驽下,思报恩施。所幸郡事简少,未至旷败,自可偷安岁月。今辄有危恳,仰干天听。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休戚利害,一关其身,则必尽诚祈吁,无缘隐匿,理有固然,势之必至也。吕颐浩素不与臣相知。方其秉钧,臣出在外,亦有未相涉之事。只缘前年臣忝行诰命,不合据实以颐浩尝佐勤王之举,破其累载叨冒元勋之计,载于词命。颐浩恨臣切骨,而未有以报也。每对宾客语及此事,必曰:「向来其父之出,自是上意」。则又出陛下亲批以示之。颐浩服事陛下,致位将相,尚不知善则称君、过则称己之义,其于微臣宿怨,岂能释乎?前年冬臣蒙恩知邵州,臣父适感风疾,不可迎侍,颐浩即议移牒,抑臣前去,偶闻臣已请宫祠,遂止。然于赈济奏状言及邵州见阙守臣,以相中伤,则知颐浩未尝一日而忘臣,但未有其便耳。今颐浩为浙西大使,臣正在其属部,动有干涉,以臣愚戆,安能自保,不落其手?此臣所以蹙踖者一也。前年张守被召,将至阙庭,臣偶因面对,尝及其短。张守初亦不知,却缘章蔡事行,遂怨及臣,以为臣预议。议虽臣所不预,然赵鼎请臣至堂面授圣旨,令臣撰进诏意,臣本不敢,退思中书舍人撰诏亦有故事,遂拟以进。守等踪迹来由,既非学士所撰,定是臣之所为。积此二事,其怨固当。今守复参大政,必将变更已行之令,为章惇、蔡卞雪冤,复置宣仁圣烈太后于有过之地,批根事始,加以罪辟。此臣所以蹙踖者二也。臣与吕祉同乡同年,素无嫌隙,祗是争进见忌,遂相倾挤。前年冬赵霈、周葵相继击臣,皆是吕祉画谋。臣既罢职,祉大得意。及陛下记录臣,有与近郡圣旨,祉尚游说政府,令除臣筠州,则知祉心恶臣在近。今闻其献议纳说,求进益甚,遏人扬己,必悉其力,则素所不快有如臣者,岂能免乎?此臣所以蹙踖者三也。况此严州去行阙密迩,人所争欲,而臣危根铩羽,易摧难庇,褊心疾恶,多仇少与,眇然自视,当赫赫之三怒,若非投诚陛下,何计以免祸辱之及?重念臣再违轩陛,又易三年,多士流传,谓臣颇蒙圣心简记。臣虽无取,岂不愿他日再依日月之末光?然危机在前,诚恐蹈犯,以负陛下平日收拾之意。用是不能自已,披沥肝胆,冒渎威颜,使臣少避颐浩,则乞对移徽、婺一处;使臣少避守、祉,则乞除臣宫观一任。但荷保全,无所不可。虽同草芥之至贱,且非木石之无知,会当捐躯,图报万一。取进止。
〔贴黄〕臣闻臣不密则失身,今臣此章如蒙天慈矜念,乞因大臣奏事之际,只自圣慈特有处分,不赐降出,免使臣重为人所侧目。臣不胜沥恳。
又,臣性质愚甚,粗知向学,慕古人责己远怨之方,亦无记恨颐浩、守、祉之意,只欲敛迹避祸而已。伏乞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