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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苏令本与岑内史启 唐初 · 陈子昂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十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某启。某闻子以母贵。自古通方。礼以亲荣。在昔恒理。岂非奉上之道。休泰必同。膝下之恩。亲爱先及。伏惟尊舅宠居密戚。位列崇班。实富贵于当今。允尊荣于前代。居得言之地。据至要之途。九族同欣。皆凭于奖眄。六亲咸赖。仰沐于恩波。莫不拂拭其羽仪。增长其光价。某自末器。忝在甥徒。早蒙抚育之恩。不殊骨肉之爱。自痛无福。家祸遂缠。爰在孤遗。载延慈眷。爱同诸子。礼越常流。遂得教训成人。策名从宦。舅又曲垂顾念。恩甚庭闱。渭阳之情。实多荷戴。猥以庸薄。叨累周行。自委质戎班。昭名果毅。经今一十三岁矣。而竟未一迁。仰望侪流。莫不皆居显位。旋观时辈。亦以再历荣班。独某一人。空嗟留滞。虽命途乖舛。良或甘心。然亲贵盈朝。岂忘提奖。所以仰瞻恩惠。不弃于疏微。冀降慈流。有怜于孤贱。伏愿舅大宏收采之眷。特垂咳唾之恩。矜悯小子。使得宦及朋友。宠以亲荣。私门载昌。幽冥是赖。岂不幸甚。岂不幸甚。无任企仰之至。谨奉启不宣。某再拜。
敕契丹知兵马中郎李过折书 唐 · 张九龄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八十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敕契丹知兵马中郎李过折等。卿比在蕃中。已知才略。一此行事。十倍所闻。既立殊勋。又成大节。何其壮也。可突于狡算翻覆。人面兽心。事其酋长。不忠不义。处其种落。无信无恩。专持两端。随事向背。而屈烈愚蔽。与之同恶。卿比观变。实为远图。诛元凶而存一蕃。行权宜而合正道。所全者大。所虑实深。今诸部怗然。皆卿之力也。且顷者携叛。又甚崎岖。羊马不保于孳生。田畴不安于耕种。寄命山谷。并力干戈。总由顽凶。致此劳苦。向若无卿此举。信彼所行。以疲弊之残人。当骁雄之巨众。彼则朝夕奔命。此方岁月攻守。而众寡不敌。歼灭有期。赖卿先见之明。遽为转祸之计。以救万人之命。以成万代之名。岂独大功。真为上智。今将畴其井赋。异姓封王。以旌厥庸。且有后命。在彼初有变故。乍应惊扰。百姓既知。想当安怗。卿可与张守圭量事处置。务逐便宜。今既一家。爱同赤子。惟其所欲。随事抚存。春初尚寒。卿及衙官刺史县令并百姓已下并平安好。遣书指不多及。
封张炜制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二十
门下。疏爵列土。是称王制。大功盛德。必建侯封。银青光禄大夫大理卿张炜。守道恭懿。饬躬明哲。诚亮邦国。实繁于华。爱同君亲。忠出于孝。比者潜申翊戴。屡挫凶慝。故以议存谋始。防在虑先。披荆之效不渝。采葛之谗遂起。粤自荒裔。升于王朝。追朱佑之前言。深启于天命。指萧何之旧事。独高于人杰。思宏赏典。用载盟书。惟邓乐郡。陪京奥壤。宜赐茅社。永旌采地。可封邓国公。赐实封三百户。馀如故。主者施行。
皇帝感 其十 新集孝经十八章十八首 唐 · 敦煌曲子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敦煌歌辞总编卷三
资父事母而爱同。
夙兴夜寐问温恭。
但能三者具备矣,圣人之教必流通。
按:敦煌歌辞总编卷三(○二八○)
石道记 北宋 · 释崇达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
(上阙)造书契,于是乎二籍生焉;夏后氏别九州、尊山川,于是乎其(阙)术由于彼(阙)昌失人□亡即(阙)大师敏□,斯其人也,徵乎前史,况于义欤!师本洛阳人,俗姓高氏,祖□出书,割爱(阙)爱(阙)师督道,承龙作凤,处众而倜傥不羁,事佛而精进匪倦。顷岁奉寺,缁侣举□,兼少请□,层出(阙)毕乎峭拔,晴汉壮丽(阙)。千载愈盛,才修梓匠,措意禹门。顾石道以陈残,起□征而整葺。矧自太平兴国癸未岁季五月,□水(阙)止人居,□□漂溺,坦路崩陷,巨石欹倾。逾月已来,杜绝往复,益□□倒,彻断角伤,此□□诚非奇士□可兴修焉。通惠大师及入告于□中尹□□中□公蒋叙□□□而言曰,欲采次南废,捣石脚添砌于石道,焉敢□专□恻听□□一□相弥其是兴工□属昌时□罗什□遇秦主道苻至鉴如满□□白公事□像缘,堪患邂逅。自雍熙四年丁亥岁二月(阙)首长时部轺约三十工,暑雨祁寒,曾无暇□,锤凿斡□□□□□(阙)饮□者差肩而至,荷畚插者陈力而□,以□易□□馀一□焉。至端拱已来,首尾三载,厥功已就,大路坦□,遍会禹门。给园缁侣,净修品餗,以庆赞之足(阙)熙□□□□淈之难乘路之流□□□焉,符太平之道。而又巨唐德宗贞元岁,有卞泉蓝若法□□□□□勤德僧修石道。彼一时也,扶危济□,著大□焉;此一时也,慕蔺希颜,谅前□□。噫,□□□利今(阙)国路通于栈阁,邓艾之疏凿也。今通惠大师枪梗□气,启㥽惋心,施一劳永逸之勤,□□□□虞□□,今千古其□理(阙)分□席□□。爱同□寺之居,夙慕中庸之□,叨承见(阙)翠□之辞难□□常中岳浪□长河不□斯文垂于永世。时大宋咸平三年□月□□□日矣(阙)。功缘非思□□□勾当僧栖演(阙)字巨(阙)张严。
按:《文物》一九八八年第四期。
总录部谗佞篇序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文庄集》卷二二
有虞之命,则曰「堲谗说」;先圣之戒,则曰「远佞人」。盖邪伪可以惑聪明,浸润可以间忠信。淳素既隐,巧诐滋萌。义以利迁,政由宠放。故有行媚于内,善谀于朝。脂韦其性,以悦于上;贝锦其辞,以谮于下。爱同疾异,害正忌能。挟蒂芥之嫌,缘疑似之隙。媒糵其短,文致厥辜。采苓之刺以兴,投杼之疑斯起。交乱家国,离间君臣。职为厉阶,无已太甚。故君子之恶利口,国家之难任人,其有旨哉。
论内臣宜限员疏 北宋 · 孙抃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六、《右编》卷一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五
臣闻《书》云:「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臣不肖,亲逢宽仁之主,为执法吏,辄原刑罚之本,愿效愚忠,惟陛下幸怜赦臣,以毕其说。窃惟前世肉刑之设,断肢体,刻肌肤,使终身不忘,以至屦贱踊贵,有鼻者丑,刑罚之滥乃如此。汉文感缇萦之意,谓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行为善,其道无由,故于肉刑,易之以鞭笞,曰斩左指者笞五百,劓者笞三百。然已死而笞未止,外有轻刑之誉,内实杀之。景帝益宽之,仅有存者。祖宗览既往之弊,蠲除烦苛,顾我细民,爱同赤子,始用折杖之法,新天下之耳目。兹盖旷古圣贤思所未至,一但决而行之,海隅元元,如被父母之教,惠泽之厚,沦于骨髓矣。陛下至明如日,广覆如天,高拱法宫,深测民隐,何尝不伸敕群吏,亲览庶狱,而疑谳屡报,罔不蒙生。历代用刑,未尝如本朝之清,宜乎天报之佳瑞,锡以纯嘏。陛下方当隆盛之际,未享继嗣之庆者,臣窃惑焉。臣闻天地之性,人为贵。王者之治,故当上调阴阳,下顺万物,一虫鱼之细,一草木之微,不当其宜,则执政者有罪焉耳,况乎肖方圆之貌,禀精粹之灵乎?天其意者,宦官太众,而陛下未悟也。何者?古者肉刑之一曰宫,圣人除之,所以重绝人之世。今陛下不以为意,宦官之家竞求他子,剿绝人理,希望爵赏,为门户之芘。童幼何罪,陷于刀锯,因而夭死者未易具数。夫有疾而夭者,治世所羞,况无疾乎?有罪而宫者,前王不忍,况无罪乎?臣又闻汉永平之际,中常侍四员,小黄门十人耳。唐太宗定制,无逾百员。臣不敢远引汉唐,取必于当世,请以祖宗近事较之。陛下试观祖宗时,宦官凡几何人?今凡几何人?众寡之差,不待臣言,而陛下可见。臣愚以为胎卵伤而凤凰未至,宦官盛而继嗣未育。伏望陛下顺阳春施生之令,浚发德音,诏岩廊大臣详为条禁,进献为宦官者一切权罢。罢进献则不足任使,臣谓非不足也,弊在掌典他务之过也。陛下若令宦者兼领外事,则虽多而不足;如令专守中禁,则虽少而有馀。且宣传圣旨,分干职任,则有外廷三班之臣在外,何必区区于中人哉!今三班使臣待阙都下,率三二岁未能补吏,至于出妻鬻子,嗟怨道途,和气既伤,廉隅都尽,抑亦内臣侵牟员阙所致。今既罢去进献,绝领他务,姑可许养子,得以为后,但勿去其势耳。于内臣之计,则不至伤息;于陛下之私,则不为害物。若然,天心必应,圣嗣必广,召福祥、安社稷之策,无先于此。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惟陛下留意,中外不胜幸甚。
好贤如缁衣赋(心好贤者,同彼诗咏。)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三、《宋景文集》卷三
贤之可慕,好莫如深。仰宣圣之垂教,譬《缁衣》而用心。向义无穷,极高山之至愿;怀仁不已,均适馆之馀音。前典与稽,后人是蹈。伊吉士之咸在,𢥠我心之匪傲。将使动必立诚,久无易操。谓疾恶之甚,莫如《巷伯》之断章;谓乐善之勤,孰首《郑风》之笃好?可立非志,可亲匪贤。在敷求而颙若,协咏叹以翘然。嘉迪吉之时乂,冀龙光之日宣。奖以寘行,同敝又改为之语;乐其縻爵,等还予授粲之篇。况夫百度交修,器非可假;九德并事,任之或寡。必在推爱心以无倦,仿长言而则写。蔼蔼胥洎,美髦士之生焉;善善所欣,继国人之宜者。异夫征吉之文存乎汇,相求之气本于同。因君子之乐善,媲诗人之念功。至诚前定,丕绩有融。侧席咨谋,美若上卿之服;虚心与进,爱同一国之风。彼羔裘素丝,订俭德之美;干旄良马,谕乐告之旨。未若推善职之流咏,为类能之至理。我实念此,贤将在彼。烝髦甚谨,顾改造以相谐;惠迪弥勤,与申章而酷似。故王者因其教典,列以民彝;縻之我爵,举乎尔知。乐周国之多士,法武公之采诗。旌乃善人,伫斯谋之允济;俟夫来哲,赋之席以攸宜。则有运遘右文,时丁作圣。育士类于至教,本言章于遗咏。愿一附于刍荛,为之歌郑。
谢兼侍读学士表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六、《宋景文集》卷三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某言:伏奉今月十一日制命,授臣兼侍读学士者。命由中发,职匪次加,揆宠自循,无颜容愧。窃念臣天赋愚朴,地托羁单。去岁中收还郡符,引内自禁。以多病之后,乘早衰之馀,昏眸眩于临文,倦舌呿于论事。而尧章焕日,汉律丕天。形过照而自穷,驭已驹而必蹶。方将免冠顿首,自劾旷僚,托迹尘缨,复从冗职。何言大度,并赦弗闻。遂令散木之流,获预复门之秘。恭惟上德稽古,至圣多能。当决事之少閒,托不明而访逮,尤须练达,上副咨询,讵容孤生,遽谬高选。何以披文玉版,擿句清厢。觇师尚父之书,尊其为道;观太史氏之策,知所以王。匪曰值才,居然过听。此盖皇帝陛下爱同刍狗,冒若阳膏。方诡效于寸长,不殚能于再割。遂令鲰质,进尔清光。誓且窥管于天,自涔而海。渐识三坟之大,稍知二首之疑。俾免多言,是酬洪造。
题下原注:「按本传:祁徙审官院兼侍读学士。表内云『自去岁收还郡符』,是时当为庆历四年。」
论宦官养子奏 北宋 · 吴及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一、《皇朝文鉴》卷四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七、《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一、《九朝编年备要》卷一六、《宋史》卷三○二、《宋元通鉴》卷二六、《大学衍义补》卷一一三、《经济类编》卷一九、《文章辨体汇选》卷一○○、嘉靖《惟扬志》卷二二、万历《通州志》卷七、康熙《通州志》卷九、乾隆《通州志》卷一九
臣闻《书》云:「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臣不肖,亲逢宽仁之主,为执法吏,辄原刑罚之本,愿效愚衷。惟陛下幸怜,赦臣以毕其说。窃惟前世肉刑之设,断肢体、刻肌肤,使终身不息,以至屦贱踊贵,有鼻者丑。刑罚之滥乃如此。汉文感缇萦之意,谓刑者不可复属,虽欲改行为善,其道无由,诰于四方,易之以鞭笞,曰斩左趾者笞五百,劓者笞三百。然已死而笞未止,外有轻刑之誉,内实杀人。景帝益宽之,仅有存者。祖宗鉴既往之弊,蠲除烦苛,顾我细民,爱同赤子,始用折杖之法,新天下之耳目。兹盖旷古圣贤思所未至,一旦决而行之,海县元元,如被父母之教,惠泽之厚,沦于骨髓矣。陛下至明如日,广覆如天,高拱法宫,深恻民隐,何尝不申饬群吏,亲揽庶狱,而疑谳屡报,无不蒙生。历代用刑,未尝如本朝之清,宜乎天报之以佳瑞,锡之以纯嘏。陛下方当隆盛之际,未享继嗣之庆者,臣窃惑焉。臣闻天地之性人为贵,王者之治,故当上调阴阳,下顺万物。一虫鱼之细、草木之微,不当其宜,则执政者有罪焉耳,况乎肖方圆之貌,禀精粹之灵乎?夫其意者,宦官太众而陛下未悟也。何则?古者肉刑之一曰宫,圣人除之,所以重绝人之世。今陛下不以为意,使宦官之家竞求他子,剿绝人理,希爵赏,为门户之庇。童幼何罪?陷于刀锯,因而夭死者,未易可数。夫有疾而夭者,治世所羞,况无疾乎?有罪而宫,前王不忍,况无罪乎?臣又闻汉永平之际,中常侍四员,小黄门十人耳。唐太宗定制,无逾百员。臣不敢远引汉、唐,取必于当世,请以祖宗近事较之。陛下试观祖宗时宦官凡几何人,今凡几何人?众寡之差,不待臣言而陛下可见。臣愚以谓胎卵伤而凤凰未至,宦官盛而继嗣未育。伏望陛下顺阳春施生之令,浚发德音,诏岩廊大臣,详为条禁,进献为宦官者,一切权罢。敢有擅宫童稚者,寘以重法。沮者必谓权罢进献,则不足任使。臣谓非不足也,弊在掌典他务之过也。陛下若令宦者兼领外事,则虽多而不足;如令专守中禁,则虽少而有馀。且宣传诏旨、分干职任,则有外廷三班之臣在外,何必区区于中人哉?今三班使臣待阙都下,率三二岁未能补吏,至于出妻鬻子,嗟怨道途,和气既伤,廉隅都尽,抑亦内臣侵牟员阙所致。今既罢去进献,绝领他务,姑可许养子得以为后,但勿去其世耳。于内臣之计,则不至伤恩;于陛下之私,则不为害物。若然,天心必应,圣嗣必广。召福祥、安宗庙之策,无先于此。孟子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惟陛下留意,不胜中外幸甚。干冒旒扆,陨越无地。
祭外舅辛驾部文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五四、《苏魏公文集》卷七一
昔公守辽,旌旆去国。秋郊莽苍,怆离行色。昨公罢郡,还朝有期。日望西域,车音何迟?忽得公书,情深眷眷。语以疾革,留于南甸。初闻惊骇,恨莫得见。曾未旬朔,遽罹祸变。人生契阔,固不可量。自昔别公,肤体方强。岂伊三载,乃发公丧。一念及此,百忧盈肠。呜呼哀哉!公之业履,清方粹美。孝称闺门,道信闾里。人皆趋时,我独用己。甘节令名。始终无毁。公之莅官,严而不残。绳吏以简,驱民以恩。柄臣荐之,才宜治烦。三郡风绩,遗爱犹存。天于善人,庆常在后。才不必贵,贤不必寿。古皆有死,磨灭谁究?惟馀德泽,殁世不衰。公之世胄,义烈相承。忠献之裔,杂遝簪缨。晋国诸孙,亦既显荣。朝闺郎舍,弟联兄继。公有令子,是诒是似。伯也实才,自为良吏。仲也多文,足致名第。肃肃清风,兹焉不坠。某早以愚藐,获奉姻逑。名非萧咸,爱同张侯。风期相许,恩意绸缪。追念平昔,音容莫留。帷堂在望,奠觞遥隔。驰兹絮浆,贰以肴核。礼毋菲废,哀缘情极。魂鉴不忘,歆此诚愊。呜呼哀哉!
五岳四渎等处祈雪祝文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二○○○、《苏文忠公全集》卷四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伏以历冬不雪,两岁之忧。疾疠将兴,麦麰就槁。分命守土,告于有神。下民其咨,天听不远。毋爱同云之泽,以成盈尺之祥。茍利于民,敢忘其报。
驿中燕北使戏成(原按:原本分作绝句二首,非是。此本七古当有二首,今阙其一耳。) 北宋 · 赵鼎臣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夜长更长睡复觉,欲雪不雪寒且风。
人如胡越不觉异,酒味圣贤聊复中。
客来不语虽礼简,宾去献弓而爱同。
书生多口慎勿出,累圣消兵在此中(以上《竹隐畸士集》卷三)。
尊皇太后制(元丰八年三月庚子)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二一、《宋大诏令集》卷一三
王者之治国也,莫重于礼文;人子之事亲也,莫先于孝敬。矧正母仪之位,实基王化之纲。顾惟冲人,祗绍大统,奉爱同之遗训,崇俪极之徽名,申敕攸司,答扬盛典。大行皇帝皇后化刑四国,被教六宫。辅佐先朝,秉齐明之德;抚循菲质,致均一之仁。恭迪圣猷,奉加美称。可上尊号曰皇太后。
迂论五 其五 论魏文帝献神药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五 创作地点:江苏省无锡市宜兴市
魏文帝在东宫,尝会宾客,下令曰:「今有神药一粒,秪可以疗一人,而君、父之疾皆危,将孰献」?宾客之论纷纭,以问邴原,原勃然曰:「父也」。文帝不敢复诘。原之对固善,然惜乎不喻之以其理也。夫人生在三,事之如一,则君与父疑乎焉分。然孔子曰:「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故母取其爱,君取其敬,兼之者父也」。母之道亲而不尊,君之道尊而不亲,兼尊亲之道,其惟父乎,然则药之献于父也,宜矣。
李修年义爱堂记 南宋 · 林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一、《拙斋文集》卷一五
福州东山大乘寺西庑间有断碑焉,字画漫灭,土蚀虫侵,过者弗顾。余内兄李修年见而异焉,剔抉洗濯,伫立而谛听之,录其本持以示拙斋曰:「是碑也,盖古之大乘、爱同二寺合食于一堂,而纪其义食之所由起者也,今亡矣夫」!拙斋因读其碑而问焉,曰:「然则吾兄何爱于是碑,而手之不庸释耶」?修年曰:「余有感于是。夫人之所以能群,以有义也;义之所以能立,以有爱也。彼释氏者,灭人伦,倍天理,号为割爱而弗得存者也。爱则弗存,于义何有,彼义食者胡为来哉?今其徒乃能合于一堂,而举无异心焉,吾儒殆有所弗如也。余有感于是,且将名余所居之堂曰『义爱』,而置是碑文于其中,以示子若孙,用为义方之训,而发其愤悱之心。是举也,义之属也,子其为我记之」。拙斋曰:「是碑所载,义则然矣,抑其说出于异端者流,非吾儒之所以训也。吾儒之道之学,以能群也,以义而群;以立义也,以爱而义。有爱此有义,有义此有群。反是,则夷子之二本,释氏之断灭也已。今吾兄欲以义爱名堂,而谨其义方之训,则是碑不足。余愿择其义之出于爱,而吾儒之所宜言者,为吾兄诵之,可乎?南唐江州陈氏七代同居,族人数百口,每食,铺广席,以次就坐。有蓄犬百馀,共食一槽,一犬不至,馀犬为之不食。徐常侍铉与其弟锴最相友睦,常共用墨一丸。弟马未归,兄马不肯茹草;兄马出,弟马亦如之。此其为义食之感。其气所蒸孚,化所流溢,虽犬马异类,其旁通速肖,至于如此。回视大乘、爱同之合食,其相去盖天渊矣。余愿以是为君家爱义之说乎」。修年曰:「善」。遂录是言,以为是堂之记。
经筵孟子讲义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三、《止斋先生文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
「圣王不作」者,言周之衰,上无明天子也。「诸侯放恣」者,言上无明天子,则下无贤方伯。凡有国之君,皆得自便,纵欲而专利也。「处士横议」者,言自天子至于诸侯,皆失其道,不复以明教化为务,则天下荡然,学术无统纪,而世之处士各横为议论,人自为一说,家自为一书也。「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者,言处士横议者虽多,于其中独有杨朱、墨翟之教盛行而莫之抗也。「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言从其说者之众也。举天下之能言者,不以杨朱为师,则以墨翟为师,而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教,□□道也。「杨氏为我,是无君也」者,此孟子之所以辟杨朱也。何也?朱之为说曰:「拔一毛而利天下,弗为也」。且夫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故人主者,天之所置,非天下徒尊之也。葵藿之于太阳,江汉之于海,鸟兽之于麟凤,皆此物也,而谁敢易之?是故天下之士,忘身以为主,忘家以徇国,非直苟利禄也。假使世之学者皆操杨朱之心,虽损一毛而不以利物,是无与事君者也。故曰:「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者,此孟子所以辟墨翟也。何也?翟之为说曰:「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父母是也。今夫人有父母,有兄弟,有夫妇,均此爱也。而先王立教,每为之差而独隆于父。《记》曰:「为人子者不可不私其父。不私其父,不可以为人子矣。是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此言苟私其父,虽其父之伯仲,不可以不异宫也。又曰:「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主,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无二尊也」。此言苟尊其父,虽父之妃不可以不杀服也,是之谓一本。假使世之学者,皆操墨翟之心,爱无差等,是人人而父也。故曰:「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者,孟子极其弊而言之也。人所以相群而不乱者,以其有君父也。有君在,则上下尊卑贵贱之分定;有父在,则长幼嫡庶亲疏之分定。定则不乱矣。苟无君父,则凡有血气者,皆有争心,苟有争心,不夺不厌,是人心与禽兽无择也。「公明仪曰:『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者,此孟子举公明仪之语,推广言之也。公明仪以为:国君之肥马在厩,而民饥莩在野,是为君者率兽而食人也。「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仁义充塞,则率兽而食人,人将相食」者,盖孟子终言杨墨之害与禽兽无异也。且夫孔子之道所以尊信于万世者,非儒者能强之也,诚以三纲五常不可一日殄灭故也。三纲五常不明而殄灭,则天地不位,万物不育矣。自古及今,天地无不位之理,万物无不育之理,则三纲五常无绝灭之理。三纲五常无绝灭之理,则孔子之道无不足尊信之理。今杨墨者,自信其私说而不信孔子,故杨墨之道不息,则孔子之道不著,如此则邪说行而仁义废。今夫人之所以老者相共养,幼者相抚字,敌己者相往来,以其本诸仁义之心也。无君则不义,无父则不仁矣。此心苟亡,则私欲横流,弱者之肉,强者之食尔,故曰「人将相食」。「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距杨墨,放淫辞,邪说者不得作」,此孟子以卫道自任之言也。且孟子非好辨也,惧斯道之不明,而人心沦胥,至于□□□□□□□□□□□□□□□□□□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虽有天下,不能一朝居也。此圣贤之所大惧也。「作于其心,害于其事,作于其事,害于其政」者,言淫辞邪说之初,亦甚微也,不过其门人弟子转相传授,以为可行而深信之焉耳。夫苟有是说也,在于人心则不见之于行事,斯已矣,苟见之行事,则必害及于其事。不施之于有政斯已矣,苟施之于有政,则必害及于其政。孟子逆知二氏之学,一日得志于天下,其害有不可胜言者。「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者,孟子笃于自信之辞也。臣闻之曰:天下未尝一日无邪说也。圣王在上,教明而禁立,虽有邪说,而不得行耳。反道败德,侮慢自贤,有苗氏之邪说也,而虞舜迁之;威侮五行,怠弃三正,有扈氏之邪说也,而夏启征之。谓祭无益,谓暴无伤,谓己有天命,谓敬不足行,商纣之邪说也,而周武灭之。然则道术分裂,间为异端,自唐、虞、三代有焉,而卒不足以干大中至正之统者,圣王在上故也。今夫杨、墨非有王公贵人之势也,非有醲赏以诱率人,严刑以驱迫人也,又未得尝试其术于战国之际也。而天下翕然从之,不归杨,则归墨,是岂一人之力,一朝一夕之故哉!盖圣王不作,则教不明,禁不立。教不明,则曲学之论兴;禁不立,则朋邪之类胜。及其末流,而莫之救也。由此观之,凡不本于孔子,而敢为异说者,岂不甚可畏哉!有圣王者作,岂可不深察哉!
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宁,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诗》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无父无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诐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
抑,遏也;兼,并也。言并治之也。膺,当也。言北当戎与狄也。惩,艾也。言南艾荆楚及群舒也。承,止也。言天下莫敢御之也。闻之曰圣贤之生斯世,必以天下为己任。当尧之时,洪水为天下害;商之末,夷狄禽兽为天下害;周之衰,乱臣贼子为天下害;战国之际,邪说诐行为天下害。洪水夷狄之害,则生人不得安其居;不得安其居,则不得适其性矣。乱臣贼子之害,则生人不得定其分;不得定其分,则不得适其性矣。邪说诐行之害,则生人不得修其学;不得修其学,则亦不得适其性矣。是皆人心之所由纷乱而昏蔽也。圣贤者,天民之先觉,将使之启迪人心而归于正者也。则以生人为己任者,圣贤之责。此正人心以承三圣,孟子所以不得辞也。是故禹不抑洪水,周公不兼夷狄、驱猛兽,使斯人脱于不安其生之患,而君臣、父子、兄弟、夫妇相保也,则禹、周公之责不塞。孔子不明乱臣贼子之罪,使斯人脱于不定其分之患,而君臣、父子、兄弟、夫妇相保也,则孔子之责不塞。孟子不辩邪说诐行之非,使斯人知所学,而君臣、父子、兄弟、夫妇相保也,则孟子之责不塞。禹、周公得君以行其道,则见之立功;孔、孟不得君以行其道,则见之立言,凡以尽圣贤之责而已。且夫禹、周公,人臣也;孔、孟,布衣也。夫为人臣,为布衣,不敢不以天下为己任,况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乎!今敌国之为患大矣。播迁我祖宗,丘墟我陵庙,膻腥我中原,左衽我生灵。自开辟以来,夷狄乱华,未有甚于此者也。高宗崎岖百战,抚定江左,将以讨贼而沮于议和;孝宗忧勤十闰,经营富彊,将以雪耻而屈于孝养。二圣人之责,至今犹未塞也。陛下以仁圣之资,嗣有神器,岂得一日而忘此耶?陛下诚一日不敢忘此,则当以天下为己任,而不敢以位为乐。所谓一日不敢忘此,则不敢以位为乐者,每行一事,每用一人,必自警曰:得无为敌国所侮乎?吾民困穷如此,吾士卒骄惰如此,吾内外之臣背公营私如此,吾父子之间欢意未洽如此,吾将何以待敌国也?常持此心,常定此计,周公岂欺我哉!则大义可明,大功可立矣。虽然,臣特因「兼夷狄」,发明一事尔。若夫人心不正,岂止于此?皆陛下之所当讲也。臣不胜拳拳。
宋母墓铭 南宋 · 杨简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四二、《慈湖先生遗书》卷五
宋母者,严陵王氏秘丞庭坚之曾孙,吾友宋修叔之母。节行一世罕俪,四方士友尊而称之曰「宋母」。某事象山陆先生于今几四十年矣,近四五年始识修叔。修叔澹然修洁,亦承事陆先生,冢子伯微亦言其澹然修洁。修叔遽丁其母忧,既葬,持其所自记母王氏之行实再拜又再拜而请铭于某。某观其四岁丧母,哀,事继母杜宜人以孝闻,宜人爱同己出。及礼如成人,归金华郴守宋子华之子沆,字叔子。三十而寡。长子甡才十有二,次林,即修叔,生五岁而有一月,而朋始生。既久,或告以「岁月尚赊,何恃能自守」?王氏泣曰:「女不读礼乎?信,妇德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夫死不嫁,古志甚明」。甡年十有五六,较艺郡庠,数居前列。王氏诲之曰:「汝父无恙时讲道于家,未尝强以语人,而就问者众。每使学者熟味《论语》『学而时习』一章,所学果何学,所习果何习。是弗之思,讵可效举子习小技,角胜负,止于科第而已耶」?一日具冠帔请于舅,乞择大儒,俾就学。时吕太史祖谦名动一时,遣之从游,大见称许。其舅欲以致事任甡,王氏请曰:「传长,法也。恐难以卑踰尊。况孤寡之人,越受恩荣,万一不克负荷,则上孤慈祖之恩,下失孀母之望。不若听其修身俟命」。后甡登绍熙龙飞进士科,以及禄养。甡字茂叔,不幸蚤死,吕子约哭之为恸。王氏通诗礼史传,不为辞章,见世之妇若女以文章笔札传于人者以为非。处逆顺事泰然无喜愠。其家三世衣无常主,爨无别膳,少长良贱不闻忿争,皆王氏化之。后居隆兴。开禧三年冬十有二月己巳以疾终,寿七十有四。明年嘉定改元冬十有二月壬申,葬隆兴之新建县桃花乡白鹭岭。孙男九:自适、自道、自逢、自迪、自述、自逊、自达、自远、自逸。四明杨某铭曰:
宋母节义,秉心不贰。此心即道,学子疑贰。
忠宣堂记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二、《漫塘集》卷二一、《景定建康志》卷二一、乾隆《镇江府志》卷四五
建安真侯将漕江东之明年,夷考前人名氏,曰:「惟忠宣范公实获我心」。乃为堂以祠,复更命故双槐堂曰忠宣,朝夕游焉,以致其思。谓大司成袁公其文弘雅,宜为祠记,以光昭忠宣之令德;谓漫塘叟刘某少戆,宜述堂之所以名,以砭吾私。叟不佞,窃惟国家仿古部刺史置转运使,江东以地大赋殷,委寄特重。异时驾四牡而来,多巨公,有显迹,而忠宣无可书之事。后忠宣百五十馀年,其间绩用之湮晦何可胜计,而忠宣之名与日月悬,岂忠宣之所存与真侯之所思固不可迹寻欤?夫好善恶恶,人心公理,一失其平则是非易位。故爱君子必知其善之所不及,则君子勉而进于善;疾小人必原其恶之所不至,则小人不狃于为恶。君子进于善而小人服,小人不狃于为恶而君子安。斯民也三代所以直道而行,而家而国所以平康也。而季世君子不然,其爱同己太深,而疾小人已甚。爱同己太深则以一人而信其类,以其得于彼,意其必不失于此,言出而和,不矫其非,事举而随,不要其弊。幸其中而不倚、正而非激也则可,否则激而偏,尝试而误,而君子之道始诎。疾小人已甚,则屏之去恐不速,丽之法恐不重,抉摘其隐微不俟其著,掇拾其既往不开其新。幸其恶之稔、辞之屈也则可,否则有疑而甚之者矣;疑之则是否莫辨,甚之则曲直有归,而君子之祸亟矣。忠宣公其知之。方其在江东,赋《莼思堂诗》,有曰「审虑敌权衡」,又曰「心虚照自明」,夫虚则无我,平则称物。其后日规模,率昉乎此。故在当时曰欧曰韩曰富曰司马,世所谓君子,公所藉以进者,而意向稍愆,公皆指其非;曰章曰蔡曰邓,世所谓小人,公所坐以退者,而文致稍深,公皆以为过。其持平此心,真不愧于权衡,而其识虑之远,则非浅鲜者可及。故后之论者,谓使公之言行于熙、丰,必无元祐之纷更;使公之言尽信于元祐,必无绍圣之反覆。叟亦谓使公之生先于汉、唐之季,必无朋党之祸;使公之死后于建中靖国,则崇、观憸人亦无所容喙矣。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尚忍言之!真侯以道事君,以义正国,盖庶乎忠宣之为者,其升堂而思,夫岂徒哉!其名字不书,盖儿童走卒知而诵之。若夫以忠宣所以事韩、富、司马诸公者事侯,他日将有人焉,仆老矣。嘉定丙子腊日记。
寻山家 南宋 · 释文珦
七言律诗 押麻韵
路入深原三四里,林藏鸡犬十馀家。
村篱疏密齐栽枳,山崦高低尽种畬。
石罅春风生野笋,洞中流水出残花。
爱同樵客言幽事,不觉归途暮景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