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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简初授拾遗同早朝入閤因示十二韵 唐 · 白居易
五言排律 押阳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夜色尚苍苍,槐阴夹路长。
听钟出长乐,传鼓到新昌。
宿雨沙堤润,秋风桦烛香。
马骄欺地软,人健得天凉。
待漏排阊阖,停珂拥建章。
尔随黄閤老,吾次紫微郎。
并入连称籍,齐趋对折方。
斗班花接萼,绰立雁分行。
近职诚为美,微才岂合当。
纶言难下笔,谏纸易盈箱。
老去何侥倖,时来不料量。
唯求杀(一作致)身地,相誓荅恩光。
御名二字不连称不得回避敕 后唐 · 后唐明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八
古者酌礼以制名。惧废于物。难犯而易避。贵便于时。况徵在二名。抑有前例。以太宗文皇帝自登宝位。不改旧称。时即臣有世南。官有民部。靡闻曲避。止禁连呼。朕猥以眇躬。托于人上。止遵圣范。非敢自尊。应文书内所有二字。但不连称。不得回避。如是臣下之名。不欲与君亲同字者。任自改更。务从私便。庶体朕怀。
带职官赴尚书省集议制度议 北宋 · 吴育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五、《宋会要辑稿》仪制八之一二(第二册第一九七二页)、《续资治通炮长编》卷一二○、《通炮长编纪事本末》卷三○、《宋史》卷一二○《礼志》二三
窃以赵良规所请,合台阁定议,是非不同,一则曰汰省叙官,一则曰绝班不赴,各持所见,互据所长。若但务引细文,拘牵末制,皆未足以断朝廷之大体,作为彝章。是必稽合人情,讲求通谊,以轻重本末折衷而言之。臣以谓若从本省叙官之谊,有不可者二。大凡国家自朝廷而制台省,自台省而制郡县,上下有次,轻重有伦。至上莫若君父之前,至重莫若朝廷之内。上可以统下,重可以临轻。举重则不可以轻者干,举上则不可以下者紊。夫尚书省虽制度雄大,亦天子之有司,官系其中,谓之本省相会,须存朝廷。岂有君父之前,朝廷之内,班列殊隔?一入省司,辄易尊卑,而云在朝叙职,入省叙官,则是以一体为一家,以朝省为彼我,上下异贯,轻重不伦,求之古先,出何经义?此其不可一也。官职之名,本非二体。官正其号,职供其事,名实相系,岂有殊途?只如庖人是官,供庖是职;祝人是官,致祝是职,以何隔绝,分官、职为两事?盖自唐室以来,临事杂置,遂有别带职事之名。厥后因循,未归本务。必欲振复,则当一概更张。若即今而言,须以隶名为轻,供职为重。傥云入朝叙职,入省叙官,则是官、职相离,遂有限绝,推之于古,益紊源流。此其不可者二也。若从绝班不赴之议,有不可者三。古者尚书为天下纲辖喉舌之地,万事所本,巨细由之。二十四司各有臭品,悉归慎择,未尝轻授,皆用器识详通之士,以充其选。盖国有谋议,取决其中。今则不然,推以叙迁而至,其间拔擢英异,又多归侍从之列,若议论之际,皆以绝班,可以不赴本省。只如翰林学士,亦知制诰,又却不绝班簿。此皆因循之制,参差不伦,未可取为确据(敕文中亦有连称两制三卷,似此之相,务要分明,致临时文字重为,即不是待立纲条,可为执者也。)。纵绝班有例,而绝官无闻。谨按《唐六典》,中书舍人以他官兼者谓之兼制诰。故白居易草《杨嗣复授库部郎中知制诰辞》云:「前代制诰,中书令、侍郎、舍人通掌之。国朝以来,或以他官兼领」。又《授元稹中书舍人辞》云:「元稹自祠曹员外试短制诰」。谓之兼,则岂绝本官;谓之试,则明不正职,在皆章灼不疑之事也。今纵有明文,其官省若遇详定,犹当以体追而正之;况无明文,但引因循参差之事为据。此其不可二也。今两制迁改,其告身命辞,必举本省曹之务为之训谕。凡授一敕牒,则下至府寺冗局,犹供其职,岂有一人命官,三省连书,而都无所系,尽是空言,止为俸钱,徒加官号?命官之理,其若是乎?惟两府大臣既为宰执,明不可更亲有司之事,况其俸禄亦不系其官。自馀臣僚,岂得援此(若二司公事,本自尚书省分出,非别省。或依两制例,不赴本省,又何谓乎?)?凡蝲绅迁次,所主者,官名俸给尽从本省。居常既不复止,会议又不一来,则是自绝其官,带之何谓?仲尼不去饩羊,粗存告朔之礼。若并羊一去,寄礼无地,则台省之制,自此益隳。纵以绝班皆不可赴,若有诏两制、台、省、百司毕会,则座次又如何为定?此其不可三也。此皆举其大端,决有不可。臣伏谓是非之议,至当归一。若又广为采摭,适足为烦。今于国朝典故中,取一最切最明之事,足以质定。准大中祥符五年五月敕:「新授仆射于都省上事(御史台仪制同。),其日仆射、尚书、丞郎、郎中、员外、三司使、副使、学士、两省、御史台、文武诸司常参官,并集省内幕次以俟。仆射自正衙退,将至都省堂门外下马(上事后,乘马出入并于都堂前。),朝堂差人著公衫前导,诸行尚书、丞郎、郎中、员外并于都堂门内分左右立班迎候(见带内职及知制诰并不迎班」。)。俟仆射判案讫,知班引赞官报班定,礼生赞,三司使前贺;又赞,学士前贺;次赞,两省行制;次赞,三司副使前贺。讫,请仆射降阶就褥位,南向立。引赞官通文武两班,礼生言揖,揖讫,班首出行致词(以中丞充,阙,即于文武班次内取高官者充班首。)。此则虽赴本省,自有甄明之例也。臣窃详前来两奏各有未安,须至折衷古今,断以大体,用朝廷为重,取著定为常。臣子之心,虽在本司,如对君父,则所存者大,所处者安。臣愚欲乞今后凡尚书省会议,如只集本省官,则带职者并赴,唯其坐次,则当甄明。须依朝中两制班列,别作一行列座,行缀自异,亦非相压。《春秋》之义,王人虽贱,必叙乎诸侯之上,所以尊王命而广臣恭也。今两制为侍从近密之职,皆是朝廷拔擢宠异,以待殊才。既王命之所旌,亦臣子之当奉。虽在本省,礼合表异。况又自分行,殊不相妨压。亦如仆射上事之仪,凡带绝班之官并赴,而别头赞引,不举本省官同在迎班,显合本朝之典章,亦非今日之臆断。若有诏,两制、台、省、诸司、诸卫官毕会,则各从其类,自作一行。其书议亦各如其座次而列。如此,则班联区别,事体详明,台省之官自分,朝廷之议有定,时宜既合,人情亦安。若遇国家尽复正官,各从本务,则不假复议,自有寻伦。臣忝备官司,合以愚见所安者上对。可否之断,系之朝廷。
宝文阁直学士正议大夫谢景温可知郓州制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八、《彭城集》卷二一
机衡之任,内则八座为重;方岳之寄,外则十连称贵。慎选攸属,周材是膺。将明所资,出处奚异?具官某立性挺特,遭事开敏,白黑明辨,予夺时当。擢领秋官之长,实处文昌之要。朕惟邹鲁旧壤,皞济奥区,赋政之优,变道惟允。辍听屡之妙选,付连城之重寄。敬服崇宠,益其善最。
仲春上丁知府金部躬率僚寀释奠于先圣既而升公堂命学官讲书窃惟中庸之篇自安定先生常以是诲人阅岁既久嗣音者希某孤陋无似窃慕前哲其启讲也今龙阁黄公尝临之其终讲也金部使君又临之郡儒在列咸与荣观辄成五言律诗二十韵叙谢 北宋 · 朱长文
五言排律 押元韵
天意绍斯文,成书在圣孙。
一篇穷妙理,万古诵微言。
美行敷华叶,精诚固本根。
并明参日月,幽赞极乾坤。
奥义谁钻仰,真儒善讨论(自注:谓安定先生也。)。
披云观泰华,行水自昆崙。
庠序非才处,诗书素志敦。
崇朝羞倚席,暇日废窥园。
辨惑开群听,潜心到大原。
意将追往哲,学岂为专门。
盛府连称治,耆英继典藩。
始终临讲席,前后枉高轩。
全帐罗金鼎,盈庭倒玉樽。
旌旗来有庆,衿佩寂无喧。
士识师资贵,民知道义尊。
僖公史官颂,郑校相君存。
芹藻欢欣意,陵阿长育恩。
中材多杞梓,宝器列瑶琨。
五纪登朝盛,群英著籍繁。
美哉文正学,遗泽洽元元。
论谢景温权刑部尚书不当奏(七 以下系与左谏议大夫梁焘同言)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四○、《尽言集》卷七
谢景温除命录黄:「正月二十八日,三省同奉圣旨,谢景温差知郓州,其新除权刑部尚书告,令閤门缴纳尚书省。奉敕:机衡之任,内则八座为重;方岳之寄,外则十连称贵。慎选攸属,周材是应,将明所资,出处奚异。宝文阁直学士、正议大夫、新除权刑部尚书、(自「新除」已下七字系白贴子添注在傍用印。)上柱国、会稽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二百户、食实封三百户谢景温」。
李常除命录黄:「五月十八日,三省同奉圣旨,李常依所乞,差知邓州,其新除兵部尚书告令缴纳尚书省。奉敕持牍侍从之臣,入备论思,出殿方面,虽中外势异,所以奉承宠眷,简在朕心,其揆一也。龙图阁直学士、中大夫、御史中丞兼侍读李常」。
臣等伏见故事,应在京新除职事官并须受告,方得系衔。昨者谢景温除权刑部尚书,未曾拜命,因致人言,移郓州。元降圣旨,新除刑部尚书告令缴纳尚书省。臣等窃谓,移郓之制,只合用宝文阁直学士、正议大夫、知扬州就除差遣。访闻尚书省再取事头,以白贴子添注「新除权刑部尚书」七字,用印付吏部书告,即不委本省因何于录黄之上辄敢增加?后来閤门缴纳告命,即合依例毁抹,而欺罔天聪,以谓作差知郓州告内,系自新权刑部尚书除授,遂画圣旨,纳付本官。日近李常罢中丞,除兵部尚书,未受命间,改知邓州,与景温事体正同,而常告内正用龙图阁直学士、中大夫、御史中丞兼侍读旧阶,未尝加新除兵部尚书之名。一等差除,而行遣顿异,任情乱法,无甚于此。伏望圣慈下尚书省勘会,承准何处指挥,增注贴敕黄,如委实违法,即乞明正其罪,以为后来之戒。取进止。
瞿塘峡 北宋 · 冯山
五言排律 押青韵
胜绝瞿塘险,西陵古地形。
巴江深洞穴,蜀主旧门庭。
王气吞三峡,神工出五丁。
斜长天一线,相对石双屏。
瀑击岩峦瘦,云蒸草木腥。
众流趋滟滪,远意会沧溟。
顾盼如无地,幽阴似有灵。
白盐悬日月,黑石鼓雷霆。
镵凿馀痕在,高深巨势停。
鱼龙凭险怪,烟雾锁沉冥。
念昔穷探赜,尝言骇观听。
波涛真激箭,舟楫遽奔星。
倒挂伤猿足,横飞羡鸟翎。
死生期一瞬,出没类浮萍。
叶上凭忠信,胸中混醉醒。
人烟逢瀼岸,语笑落沙汀。
沥酒重滩下,回头万仞青。
停桡询故老,借笔润图经。
二孟连称帝,三川(宜秋馆本作州)恃建瓴。
关防虽巩固,基业旋飘零。
艺祖收长策,神旗指不宁。
彦畴空死节,曹翰首开扃。
五岭刘归国,重湖马就刑。
磨崖谁刻此,远续孟阳铭。
朝奉大夫直秘阁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傅公行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八、《方舆胜览》卷一二
本贯孟州济源县。
曾祖君俞,故任通直郎,知京兆府奉天县事,赠正奉大夫。曾祖妣张氏,赠硕人。
祖裕之,故任朝议大夫,主管南京鸿庆宫,济源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祖妣钱氏,封恭人。
父察,故任朝散郎、尚书吏部员外郎,赠徽猷阁待制,累赠少师,谥忠肃。妣赵氏,封清源郡太夫人,赠秦国夫人。
公讳自得,字安道,其先郓州人。自曾伯祖献简公以清直仁勇事仁宗、英宗、神宗,历三朝,皆以谏诤有声。在哲宗时,遂闻国政。盖始筑草堂于济源之上而家焉。至忠肃公,遭靖康之难,实以忠义死国事,其事皆具国史。公幼颖悟,读书不数过辄成诵。有至性,生十年而忠肃公薨,哀号思慕若成人。事太夫人爱敬饬备,一举动唯恐失其意。遭乱离,转侧兵间,遇父友故参知政事陈公与义于岭右,陈公奇爱之,坐之膝,抚其顶曰:「长必以文名天下」。因自诵其诗之杰句以诏之。公时虽幼,已悉领解。年十四,赋《玉界尺诗》,语意警拔。故参知政事李公邴大惊异之,因许归以女。既乃定居于泉州,家贫甚,夜燃薪自照,与兄弟读书或至达旦。遂博通六经诸史百家之言,下笔为文辄数千言。初,朝廷以忠肃公死事录其孤,公得补承务郎,三监潭州南岳庙,乃为福建路提点刑狱司干办公事。使者李公公懋性刚介,好面折僚吏,独屈意待公。欲试以事,因悉以讼牒委焉。间相见,则摘其事以问。公具条委折,及其姓名爵里,一无所遗。李公喜甚,自是一司之事无不取决于公。书奏出公手辄报可,他人为之则多寝不下。李公行部至漳州,会州兵擒漳浦贼华齐及其党与以献,而安抚司以便宜指挥檄宪司悉斩之。李公将从之,公争不可,且曰:「便宜指挥安抚司受之朝廷,本司无所预。今乃承之于安抚司,可乎」?李公悟,命悉械系诸县分鞠之。狱成,以法诛其首数人,馀悉以畀军中,盖全活几百人。已而丐闲,得主管台州崇道观。秩满,通判漳州事。太守刘公才邵始以公年少,未甚相知。及见其处事精明,驭吏严整,而文词敏妙又非流辈所及,乃大叹服,郡事非公不决。间则相与徜徉,以文字相娱乐。每语人曰:「自傅君至,吾始知有为郡之乐」。时山獠跳踉未已,而太守与统兵官陈敏不相能,饷或不继,军几变。公调护其间甚力,且为移书转运判官,得钱二万缗以赡其军。敏及军士皆感泣思奋,群盗竟平。及公代去,敏语其下曰:「傅公成就吾军如此,而未尝以一事干吾军政,可谓真清矣」。故闻公丧偶,欲遣其爱妾挟重赀来奉公,公亦竟不受也。漳浦尉士有申和者,以事为郡所逮。县忽告有盗入竟,请兵为援。公笑曰:「是必非实,特为申和地耳」。已而果然。陈敏亦为和请,公弗从,竟捕寘于法,而后以畀军中。后十馀岁,公自融徙潮,行荒山大雨中,忽有以卮酒献者。问其姓名,则申和也。公愕然,诘其所以来之意,则曰:「和日者罪当诛,公用法固无所私,然和独抵罪而家获全,是以感恩而来耳」。公为笑而饮之。临漳公帑岁时例外致馈守贰甚厚,公独不以一钱入门,悉储于外,以给宾客之费。比去,计所不取盖馀千缗。通判泉州事。公居泉久,及贰郡事,洗手奉公,无毫发私。且熟知民俗利病,部使者多委以事。转运司尝欲榷郡酒酤,公格弗下。吏白恐获罪,公曰:「泉人中产之家仰是以给者十室而五,是决不可行。若辈徒欲行文书,因取赂于酒家耳」。乃私以书条利害于使者,事竟寝。有贾胡建层楼于郡庠之前,士子以为病,言之郡。贾赀钜万,上下俱受赂,莫肯谁何。乃群诉于部使者,请以属公。使者为下其书,公曰:「是化外人,法不当城居」。立戒兵官即日撤之,而后以当撤报。使者亦不说,然以公理直,不敢问也。受代造朝,民争遮道以送。有金户齐氏,探其怀出金十两以献公曰:「某为金户,郡官买金无艺,且多不偿直。独公未尝市分星,为赐厚矣。此乃丹药所化,为杯器食饮当益人,故敢以寿公,而非敢以为献也」。公笑郤之。差知兴化军事。兴化素号难治,前守听讼或继以烛,事犹有不决者。公剖决如流,廷无滞讼,发奸擿伏,猾吏束手,日未午,棠阴无一迹矣。于是乃以暇日延礼邦人士大夫之贤者,相与从容赋诗饮酒为乐,而郡以大治。初,秦丞相桧以公忠臣子,年少能自力学问,有文词,通吏事,遇之甚厚。然亦疑其刚果负气,终不为己用,故虽使之连佐两郡,然皆铨格所当得。召试博学宏辞科,又已奏名而故黜之。及泉代归,乃间语公曰:「故事,三丞得通用荫补人,而丞宗正者例以玉牒奏篇得为郎。况公之文今从臣中名能文者所不及,顾公太刚耳。盍亦思少自贬乎」?公默喻其意,然以太夫人春秋高,且乐居闽中,不肯远适,乃力请便郡归养。秦丞相以是始怒,而其党又或阴中公,以为有顾望持两端意。以故是时公资序已应典州,而仅得莆阳军垒以归。然公亦既朝辞而行有日矣,会通判衢州汪召锡者告前知泉州赵令衿诽谤,且有及丞相语,台谏徐哲等交章论奏,事下廷尉,秦丞相因以上旨命公体究令衿在泉时纳贿事。公以尝同官辞,丞相不可。是时丞相权震天下,一忤其意,家立碎。公念前已有小隙,今又力辞,必重得祸,贻太夫人忧,意不能不少回惑,乃不得已奉命以行。至泉按事,十得一二,即不复穷竟。然犹虑不免为异时之累,则见故枢密黄公祖舜而问焉。黄公曰:「事端幸不自我,加之以恕可也」。公然其计,既上其事,又为请得毋更置狱。会廷尉狱成,令衿已坐谴,奏上,不过追纳所受金而已。方事作时,户部曹泳、刑部韩仲通实主之,两曹符檄日四五至,督趣甚峻。已而秦丞相死,泳被逐,仲通恐祸及己,乃以体究事劾公。朝廷亦知非公首事,姑下公置对。而仲通章再上,遂罢公郡事。公在郡不半岁,罢去之日,父老邀遮涕泣,其贤士大夫有追路越境,持公恸哭而别者。后两年,谏官挟旧怨,复以前事为言,遂夺公官,徙融州为民。公念前日本以爱亲故,不敢力辞体究事,今乃反为亲忧,痛自咎责,闻命即却酒肉、屏媵御,独与一浮图人偕行。至融,杜门读书,益大覃思于文章,融人皆敬爱之。而中州人士官其土者亦皆乐从公游,以文字求指教。盖居融四年如一日,泊然无复有一豪轩冕意。特一念亲闱在远,不获日夕左右,则涕泣竟日。会黄公给事东省,知公前事首末,力言于故丞相鲁国陈文恭公,鲁公亦素知公,遂以上闻,得内徙潮州。未几,听自便。主上登极,复故官右通直郎。时鲁公犹当国,欲寖用公,乃先除主管崇道观,以言者罢。乾道初元,始复得申前命。未几,故枢密林公安宅又力荐于上,且具白公前被枉状,除知漳州,又为言者所持,事竟中寝。未数月,今少傅福国陈公入为吏部尚书,雅知公之为人,则与侍从官数人露章荐公事亲孝、居官廉,博学能文,兴化之政庭无留讼,而所坐初非其罪,遂再除知兴化军。而陈公章中语,人以为无一字不实也。陛辞,论尉利捕盗之赏,妄执平民,有至论死而不能自明者。语未竟,上遽曰:「今之儒者例以不杀为仁,然杀人者死」。公徐对曰:「皋陶称大舜之德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杀人者固应死,而不辜者岂可杀」?上意亦悟,即连称曰:「不辜则不可,不辜则不可」。公退以语宰相,时朝廷方议重强盗之法,以公言而止。公前治兴化有惠爱,去之十有四年而再至,且复奉安舆以来,阖郡之民垂髫戴白,争迎车下,欢呼之声满道。公治郡如前,时郡有猾民,素以挟持郡县为事者数辈,前公未至,尽挈其家以遁。公条教素信于民,不动声色而郡复大治。民李氏尝寓白金于其族兄,已而诬以盗,狱更数政不决。公明其诬,且判曰:「银当羽化,既惭长者之风;金或误持,又愧同舍之谊」。闻者感叹悚服,且传诵其语,以为无愧于唐人甲乙之判,李氏感泣。会太夫人有疾,供佛燃灯以祷。既而太夫人竟不起,郡县赙金馀千缗。公辞曰:「家虽贫,幸足以葬,岂可以此污吾亲」?皆却弗受。而父老奔走阙下,以公治状白于朝者数十百人,中书为书于籍。公性至孝,以奉太夫人故,仕宦未尝出闽中。太夫人小有疾,则忧形于色。在漳时,官舍有池亭,日奉太夫人饮焉。忽有珍禽彩羽数十容与水上,太夫人甚爱之。一旦忽飞去,太夫人不乐,为不饮者数日。公惧,与其室共祷于神,明日乃复奉太夫人饮池上,则禽亦皆复来集矣。比公去乃已,竟不知其所自来,亦莫有能名之者,时以为孝诚所感云。至是服丧,毁瘠甚。免丧,言及辄涕下。初造朝,知识见之无不惊愕。再除知漳州,奏事称旨,留为吏部郎中。天官素号剧繁,侍右尤甚。吏舞文为奸,为郎者例不可否事。公既入,即召令史而下语之曰:「吾久谙州郡利病,于省曹事体初不熟。今幸蒙恩得备郎选,亦将以治州郡者治之耳」。吏慑伏不敢欺。然公素以吏事自喜,而铨曹守格法,无所施为,遂请于朝,愿竭力外官。上喜其意,除直秘阁、福建路转运副使。陛辞,玉音褒谕,且云:「素知卿有风力,闽中多赃吏,故命卿往,行召用卿矣」。公即奏:「治道去泰甚,闽中去朝廷远,吏不知奉法,然取其甚者一二人治之,亦足以厉其馀」。上首肯之。时闽部上四郡行钞盐法,岁入悉输大农,漕计为空,而州县窘匮尤甚,吏兵之给弗供,廪廪然有朝夕忧。公奉命疾驰至部,夙夜询究利病所在,而参伍其说,大抵皆以为官不鬻盐则无以为岁计,然纵州县一切科之于民,则民必大病。独一二近盐之乡,若非籍户定数,使民必鬻于官,则私贩公行,官鬻不售,豪强得以倚法幸免,而贫弱顾独受弊。于是乃使县各以地远近、利病所宜为法而奏行之,且宽其宿负,贷以本钱,蠲增盐钱数十万缗,州县之力以宽。而公又为之撙节用度,一毫不妄取予,漕计亦遂饶足。泉州两税外,复科宗子米,岁岁增广,民不堪命。郡太守若周公葵、王公十朋皆尝请罢之,弗果行。公力以为言,得旨户部给度牒转运司,移他郡钱俾之和籴而禁其科扰。泉民感公恩,生祠之。盖公为治大率以爱民为主而保全下吏,非有民讼不获已,亦未尝轻有所按治。其罢软不胜任者多奏处以祠禄,略如公前奏语。然其候视极精明。风采可畏爱,吏亦不敢犯也。建宁阙守,公以郡屡易将,帑廪空乏,且岁颇不登,亟闻于上,乞选能臣以治之。上素知公,即除知府事。建宁当孔道,部使者多寄治,民健讼,为郡者日不暇给。公谈笑以治之,事或累岁不决,壹经公手,无不立辨,且后无能易者。今户部尚书王公佐为转运判官,尝语人曰:「吾与傅公厚,乃因政事间相知耳」。岁小不登,公发廪赈济。有啸聚欲为寇者,僚属请出兵以捕。公特以文檄俾乡官谕之,皆帖伏,不戮一人而定。属县有杀人者,方捕治,而他县获逃卒,卒于狱中自首尝杀某人。县以言府,公疑有奸,命鞠其实,果吏教杀人者重赂逃卒使伪首,则杀人者可不死而卒罪亦止于流。因并论吏如法。移知宁国府事。宁国民淳,事素简,公亦以清静治,或累日庭无公事。酒官有为专知所悖自言者,公召诘之。吏具言监官赃罪,公曰:「是则然,然上下之分不可乱也」。命杖之。吏不伏,公立命械治。获其流罪,将论决,袒其背则有涅文,为「皇帝万岁」四大字。公笑曰:「是固有法」。命呼执箴者杂刺涅,使不成文,乃论如法。明日,阖郡士大夫悉来贺曰:「此素横于乡者,前太守屡欲治而不能,不谓公谈笑间去此一害」。公曰:「法当然,吾非有心者也」。春雨水溢,将决圩田,公力捍之而止。上尝以手札访问,公具以实奏。秋大旱,时公将去郡,犹请于朝,蠲租十馀万斛。既去累年,后守偶阅公帑之籍,见某年斋閤迎新供帐独无一不存者,怪而问之,则公所留也。因大叹服,每以语人。盖公平生涖官所至,率常如此,此特因事而显耳。复为福建路转运副使。公所临郡县,小有水旱必以闻。至是,泉州大旱,而守利督租讳之。公奏请募海舟广籴以助民食,由是米不翔贵。临安阙帅,上命执政选有风力不阿权贵者为之。执政拟二人以进,上独指公以为可,亟命召之。先是,公尝以事过三山,副总管曾觌先来谒公曰:「闻公之名久矣」。因自诵其诗数十篇,且请公诵近作。公辞以忧患废忘,时其亡而往报之。及为郎,复尝遇于客次。觌诧数从官曰:「某人某人尝辱来访,公独见鄙,何也」?公逊谢而已,竟不往。及将使闽部,閤门官子弟有使本道而召还者,以职事来谒,公往报之。延公便室,则觌及从官数人皆在。时方置酒,公饮一卮,辞腹疾而退。于是翰林承旨亦以入直辞,诸人皆有赧色,觌大不乐。公退谓诸子曰:「仕宦当自结明天子,其次当由宰相,安能俯首此曹以求进邪」?以故权贵多嫉公,而召命竟不行,改除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公事。时公年已六十馀矣。性本刚介疾恶,不能容人之过,以故历官任事多与物忤。至是,自度不能俯仰俗间,上章丐闲。不允,得移浙东。两浙今号封畿,多有力者,部使者例不案事。公入竟,受诉牒日数千纸,一一亲为剖决。所至决遣囚徒,台无留事。至于紏剔愆违,绳治奸墨,或望风解印绶去。常山令为民所讼,公素不轻案吏,先面戒之。而执法殿中者亲党多在其邑,令事之素谨,亟驰书求援。其人即论公前使闽时推行盐筴非是,今又欲逐令而使其亲党代之,以此公至治所未十日而赐罢。过建宁,父老捧薰炉以迎者夹道数里,而浙东人亦至今称思之。然公益自知果不为世俗所容,乃复求为祠官,得主管武夷山冲佑观。秩满,复除知宁国府事。朝命督行甚峻,公不获已,单车引道。行未数程,复以言者追论前体究事,且尝面折泉守为罪,则又以冲佑祠官罢归。公性高简,不妄与人交,居泉五十年,杜门自守,读书奉亲外无他为。中间乘贰车、持使者节亦且十馀年,讫未尝以一事扰州县。太守之贤者,如宋公之才、王公十朋、周公葵皆高仰之,待以异礼,而公月不过一诣郡,每留语,谈说道谊而已。至是居间,益无事,唯读书不辍。客至,觞酒论文,道说古今,唱酬诗什,以相娱乐。苍颜白发,意气伟然,未尝以留落不偶几微见言面也。前居丧,哀毁得脾疾,至是益侵,然犹日诵书数卷。既病,则屏却药饵,独饮水以待终。一日,忽召所善前昭武守黄君维之、新新安守石君起宗,置酒卧内与诀。既而剧谈诙笑,歌呼如常时。翌日遂不起,时淳熙十年秋八月也,年六十有八,积官朝奉大夫。其配李氏有贤德,先公三十馀年卒,今赠安人。子男五人,伯寿,朝请郎、权知道州军州事。伯成,宣教郎、新知福州闽清县事。伯详,将仕郎,卒。伯瑞,迪功郎、新漳州龙溪县尉。伯拱,业进士,当以公致仕恩补官。女四人,长适承奉郎、知潮阳县丞李谠,次适进士李申之,继室以其季,俱早卒。次适进士黄知白。孙男五人,充,业进士,育、良尚幼,馀未名。孙女六人,长及嫁,馀尚幼。公于书无不读,少治《春秋》,有声场屋间。中年读《诗》,至《鸳鸯》之二章,因悟比兴之体,閒为子弟论说,多得诗人本意。故太常丞吴公棫来官泉州,公闻其博通古学,著书甚富,日从之游,相与博约,往复不倦。吴公悦之,请公序其《论语十说》,今行于世。谪居读《易》,数日一周。手书《程氏传》一通,玩绎久之,纸为之弊。其于子史百氏之书尝过目者,盖皆略成诵也。识虑高远,机警绝人。少时闻朝廷夺刘光世军,更遣儒臣代将,叹曰:「是必且败事矣」。亟移书所知刑部侍郎曾公开,请如唐罢马燧、郭子仪等故事,择其偏裨,授以兵柄。曾公然之,将以白宰相,未及而郦琼等叛书已闻矣。参知政事李安简公亦忠肃公执友也,罢政居会稽,公往见之。李公初以通家子弟待公,问曰:「子以老夫今日之罢为何如」?公曰:「得失相半」。公问其故,公曰:「公初附和议而终以弗合去,岂非得失相半乎」?李公起握公手曰:「公晦为不亡矣」。虏寇淮甸,公以书抵枢密黄公,论备禦方略。因策虏有十败,且言其变必自中起。书至不数日,虏酋完颜亮果为帐下所杀。黄公以示诸公,且报公曰:「何其策之明也」!曾觌自福州召还,公移书丞相陈福公,为言觌入必留,留必为善人正论之害,其后亦皆验。公少从外舅李公学为文,得其指授之微意。既长,益从当世先达游,又日求其所未至,刮磨灌溉,以迄有成,则其气骨雄健而关键谨严,波澜浩溔而语意精切,有非当世文士所及者。李公每读而叹曰:「吾文有传矣」。故丞相魏国张忠献公及尚书左丞叶公梦得、翰林汪公藻、中书舍人张公嵲、尚书郎新安朱公得其文,皆爱重之。汪公尤叹赏,每谓公曰:「今世缀文之士虽多,而往往昧于体制。独吾子为得之,不懈则古人可及也」。然再试礼部辄不利,三应博学宏词科,一既入等而黜于中书,遂不复应科举。而诲诸子甚力,伯寿、伯成皆及太夫人无恙时登进士第。伯寿复中词科,遂登台阁。而公晚岁始自次辑其文,定为三十有二卷,藏于家。今伯寿等将以明年七月丁酉葬公于泉州南安县唐兴乡田丰里之云台山,以熹尝以先人之旧辱公知顾甚厚,见使状公行事,以请志铭、图永久。熹窃惟公孝友之行、洁廉之操、精敏之识、雅健之文皆足以高一世,而其吏事方略亦复过人远甚,盖不厉威猛而人自畏服,不为一时小惠以干虚誉,而其去思遗爱愈久愈深。独以蚤年未能深自晦匿,不幸见知权臣,辟咎得凶,遂以中废。然当时识者固有以知其非公所欲,其后诵言于朝,白公无罪者又多一时正人庄士,且明天子亦既起公而任使之矣。而自比年来,殊无他端,乃复重以前事横遭口语,乍起乍仆,以没其身。既不得尽志竭才以布宣仁圣之德泽于远迩,而其寿命又不得究于高年,是则岂不有命也夫!故既历叙其世家行事之详,而复具论其本末大致如此。伏惟当世立言之君子幸赐采择,以垂永世。谨状。淳熙十年十二月日,具位朱熹状。
鲍山管鲍分金处 清 · 沙张白
彭生豕立雄狐摧,瓜熟不遣连称回。
夷吾此日正穷饿,谁信若人天下才。
盛年难得八口饱,白首更建三归台。
知我之恩等生我,鲍山屹屹高千古。
赠金独向三北时,此道今人弃如土。
漫云鲍叔不怜才,眼中之人谁仲父。
陜甘总督李侍尧奏报麦收雨水情形诗以志慰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九十二
地瘠户贫甘省信,连称荒旱却非诚。
率图因赈官为弊,徒使向隅民受名(甘省地瘠民贫乃向年官吏竟藉报灾赈济为名折收监粮其实上下通同侵冒分肥小民未沾实惠)。
去岁秋成已过半,今年时泽更如情(上年甘省于春夏间屡经得雨秋成颇稔今据李侍尧奏报通省各属于本年四五月间陆续得雨深透其地气较暖之处二麦稞豆均已扬花结实并有收穫者即收成稍晚处所麦豆亦经吐穗含花禾苗滋长民情愉悦等语)。
驱除恶吏施实惠,感名天和福万氓。
上元后一日叠去岁小宴廷臣诗韵 其二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三十六
洗巢执属连称胜(自福康安海兰察率领巴图鲁等渡海以后旬日之间诸罗围解旋即攻克贼巢拿获林爽文父母家属所向克捷颇快人意),惟是内山遁首囚(福康安于剿洗大里杙以后未即乘胜追捕以致逆匪溃而复聚连次于集集埔小半天山列栅抗拒虽官兵亦即奋勇攻克而逆首遁入埔里杜埔尾一带日内尚未得生擒捷音为之焦急)。
未可网三施博爱,竟当芥一净遗忧。
安民和众详画策,德道礼齐多恧羞。
七字两章讵容阙,拈毫聊付壁间留。
齐天乐 四凶落网,普国欢腾,持螯把酒,共庆胜利 现当代 · 王季思
押词韵第三部
潮回暂落吴江水。
尖团一时俱起。
泽畔横戈,泥中拥剑,喷沫都成毒气。
秋风渐厉,看汝辈横行,为时能几。
竹篓禾绳,元凶行见并头死。
玻杯兴来高举,劈双螯一盖,连称快意。
海市烟消,蜃楼泡灭,玉宇澄清无际。
豪情万里,正月到天心,潮生眼底。
料得明朝,丰收歌四喜(指四个现代化。)。
注:指四个现代化。
癖嗜 现当代 · 启功
押词韵第五部
癖嗜生来坏,却无关,虫鱼玩好,衣冠穿戴。
历代法书金石刻,哪怕单篇碎块,我看着全都可爱。
一片模糊残点画,读成文,拍案连称快。
自己觉,还不赖。
西陲写本零头在,更如同,精金美玉,心房脑盖。
黄白麻笺分软硬,晋扫描隋唐时代。
笔法有,方圆流派。
烟墨浆糊沾满手,揭还粘,躁性偏多耐。
这件事,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