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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边上得力材武将佐等第姓名事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范文正公政府奏议》卷下
臣等在边上体量得材武可用将佐人数如后:
第一等:泾原路部署狄青,有度量勇果,能识机变。
鄜延部署王信,忠勇敢战,身先士卒。
环庆路权钤辖、知环州种世衡,足机略,善抚驭,得蕃汉人情。
环庆路钤辖范全,武力过人,临战有勇。
第二等:鄜延路都监周美,谙练边情,及有武勇(其人累有功劳,欲乞特加遥郡刺史。)。
知保安州军刘拯,有机智胆勇,性亦沉审。
秦凤路都监谢云行,勇力有机,今之骁将。
延州西路巡检使葛宗古,弓马精强,复有胆勇(其人近闻本路有贼私事发,断遣日,乞别取圣旨。)。
鄜延路都监谭嘉震,勇而有知,战守可用。
泾原路都监黄士宁,刚而有勇,可当一队。
鄜延路钤辖任守信,能训练,有机智。
泾原路都监许迁,训练严整,能得众情。
秦凤路钤辖安俊,勇而有辩,仓卒可使。
环庆路都监张建侯,知书戢下,可当军阵。
鄜延路都监张宗武,精于训练,可备偏裨。
数内刘拯、张建侯、张宗武,虽曾改转一资,比诸将未至优异。臣等今同罪举保此三人,乞各转两资及移易差遣。
议攻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
臣谓进讨未利,则又何攻?臣切见延安之西,庆州之东,有贼界百馀里,侵入汉地。中有金汤、白豹、后桥三寨,阻延、庆二州径过道路,使兵势不接,策应迂远。自来虽曾攻取,无招降之意,据守之谋,汉兵才回,边患如旧。臣谓西贼更有大举,朝廷必令牵制,则可攻之地其在于此。可用步兵三万,骑兵五千(鄜延路步兵一万二千,骑兵三千。泾原路步兵九千,骑兵一千。环庆自选马步一万八千,军外番兵更可得七八千人。)。军行入界,当先布号令,生降者赏,杀降者斩;得精强者赏,害老幼妇女者斩。拒者并兵以戮之,服者厚利以安之。遁者勿追,疑有质也;居者勿迁,俾安土也。乃大为城寨,以据其地(如旧城已险,因而增修。非守地,则别择要害之处,以钱召带甲之兵、熟户强壮,兼其土役。昨奉朝旨,令修缘边城寨。臣以民方穑事,将系官闲杂钱,并劝令近上人户,以顾夫钱,散与助功兵士充食钱。其带甲兵士,翕然情愿,诸寨并已毕功。)。俟城寨坚完,当留土兵以守之。方诸旧寨,必倍其数。使范全、赵明以按抚之(范全今为骐骥副使、庆州北都巡检,赵明今为东头供奉官、柔远寨蕃部巡检。)。必严其戒曰:贼大至,则明斥候,召援兵(金汤东去德靖寨四十里,西去东谷寨八十里,西南去柔远八十里。白豹西去柔远五十里,南至庆州一百五十里。),坚壁清野以困之;小至,则扼险设伏以待之;居常高估入中及置营田以助之。如此则可分彼贼势,振此兵威,通得延、庆两路军马,易于应援。所用主兵官员,使勇决身先者居其前(王信、狄青、刘拯、刘贻孙、张建侯、范全。),可用策应者居其次(任守信、王达、王遇、张宗武、谭嘉震、王文恩、王文。),使臣中可当一队者参于前后(张信、王遇、张忠、郭逵、张怀宝。),有心力干事者营立城寨(周美、张璨、刘兼济、李纬、张继勋、杨麟。)。臣观后汉段纪明以骑五千、步万人、车三千两、钱五十四亿,三冬二夏,大破诸羌。又观唐马燧造战车,行则载甲兵,止则为营阵,或塞险以遏奔冲。臣以此路山坡,大车难进,当用小车二千两、银绢钱二十万,以赏有功将吏及归降番部,并就籴刍粟,亦稍足用。其环州之西,镇戎之东,复有胡芦泉一带番部,与明珠灭臧相接,阻环州镇戎径过道路。明珠灭臧之居,北接贼疆,多怀观望。又延州南安去故绥州四十里,在银夏川口。今延州兵马东渡黄河,北入岚、石,却西渡黄河,倒来麟州策应,盖以故绥州一带,贼界阻断径过道路(已上三处,内麟府一路,臣不曾到彼,乞下本处访问及画图,即可见山川道路次第。)。如取下一处,城寨平定,则更图一处,为据守之策。比之朝去暮还,此为稍便。臣谨议。
依旨推择监察御史奏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忠肃集》卷三
准尚书省劄子节文,臣僚上言:「近降指挥,御史台察官并许言事。台官共置六员,则在台八员之中,当减二员。莫若指挥长贰,察视本台,除言事官外,某可使言,某可罢」。奉圣旨依奏。续准尚书省劄子,朝散郎、试御史中丞黄履奏:「现今监察御史六员,除刘拯外,其五人并系臣论荐,伏念臣既尝称其材以进之,又择其不材而退之,在臣私义,实恐未安。欲望圣慈指挥,止令侍御史刘某推择」。奉圣旨依奏,并劄付臣者。右谨件如前。臣契勘本台监察御史六员,旧来专领察按,近制并许言事,逐官皆系臣僚保荐堪充御史之人,今除陈次升一员现今奉使差出,臣未之识外,有刘拯、安惇二员,到任久次,可以减罢。伏望圣慈量才别加任使,其馀合依近降朝旨指挥施行。
答黔州崔少府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九五、《山谷全书·续集》卷五
再拜。中间辱递中所惠书,并寄《黔江题名记》,甚慰。衰疾老懒,又不遇便人,故因循不作书。徐三班般家人,辱书勤恳,感慰无以为喻。山中岑寂,王事清简,想亦随缘宴坐观书,登临风日,黄鸡白酒,互有以乐之耳。兴文得归殊自喜,但不知后来摄邑者能相照否?彦修许京削,而以令状塞责,盖是奇耦之数,非人事也。如公才器,他日当任通邑大都,待大人君子发之耳。尊府数得安问否?历阳、滕县皆得书否?所须书字,常为作书时猝迫,又不能成,亦是不急事耳。石刻数种谩往,恐兵辈调护不谨,封在鼎臣蔀子中,可就取之。江山悠邈,向往何日不勤,千万自重。
凤州团练推官乔君墓志铭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三四、《山谷全书·正集》卷三○ 创作地点:四川省宜宾市
高密乔君彦柔,将葬其父母,乞铭于豫章黄庭坚曰:「吾家世籍在昌邑,而迁高密,居高密盖五世矣。王曾大父以善治生,以财雄长里中。吾大父喜为侠,振人急难,以故破家产而贫。先人乃读书,年十八,举《毛诗》学究,授咸阳县主簿。吏以年少易之,先人发其奸赃,即罪,邑中皆惊。令贪政疵,赖先人得善去。邻邑有田讼,十年不决,先人行田所,视文书,一语决之。历海陵、稿城县尉,为石州录事参军,掌和籴仓。郡将以和籴羡钱数十万资公帑,谕先人更印历;先人执法不听,至诃怒,终不移。罢石州,调中牟主簿。陕西转运司闻其材,辟赈济司勾当公事,以忧去。为延长令,又以忧去。先人事父母笃孝,居丧毁瘠,再丁内艰,遂以衰白,欲不出仕。乡人强之,乃调河州军事推官,对移兰州,又调凤州团练推官。提刑司檄先人决阶、成州滞讼,不幸暴疾,殁于成州之栗亭。吾母王氏,继母吕氏,高密士大夫之家。先人以元祐五年十月捐馆舍,明年先夫人又弃养。彦柔以贫,从仕四方,不得以时葬,将以元符二年某月日葬郑公乡大父墓次」。庭坚曰:僰道为令,奉公敬,决讼平,持身廉,清净寡言,君子也。其言不妄,视其子而知其父,可铭也。推官讳敞,字广叔,享年五十有六。三男:长则彦柔,前进士、僰道令;次彦中,举进士,有声;次彦直,尚小。女子嫁进士刘拯。铭曰:
才于为吏,小试牛刀。廉于临民,不犯秋毫。直于事上,怒不目逃。不极其能,又不耆耋。系逢不逢,不在巧拙。我铭其丘,告后勿伐。
遣刘拯即邓州鞫京西狱事御批(元丰七年七月庚申)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二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七
京西狱事,久经辨诉,是非之情,终未明决。可并蹇序辰劄子,遣御史刘拯即邓州鞫之。
乞差刘拯知常熟县根究逃绝税役奏(元丰三年九月) 宋 · 李琮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八、《宋会要辑稿》食货七○之一三(第七册第六三七七页)
奉诏根究逃绝税役。有苏州常熟县天圣年簿管远年逃绝户,倚阁税䌷绢、绵、苗米、丁盐钱万一千一百馀贯石匹两。百九十五户当输苗米三百五十三石,䌷绢五十一疋,绵三十五两外,并无田产人户,亦无请佃主名。盖久失推究,奸猾因之,失陷省税。乞差秘书省著作佐郎刘拯知常熟县,根究归著。他县有类此者,亦乞选官根究。
台谏官减员乞止令刘挚推择奏(元丰八年十二月) 北宋 · 黄履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九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二
察官六员,除刘拯外,其五人并系臣论荐。伏念臣既尝称其材以进之,又择其不材而退之,在臣私义,实恐未安,乞止令侍御史刘挚推择。
罢中书舍人乞别白台官邪正奏(元丰八年十二月) 宋 · 邢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三
臣闻安危治乱之机,在分邪正、别白君子小人而已。然而邪正交相诋,君子小人交相毁,此世主之所以眩惑,而分别为难也。臣请得而辨之,其术有三焉:考其平日素行无玷缺,在朝廷尝有忠言直声,事迹显著,不然必有改过迁善之实,一也;毁诋之言无所不可者,要在穷究其事实,推原其情理,则加诬之说不得独行,二也;朝廷之上,必有令闻令望之臣,则公议之所在,可以询咨,质其是非,三也。如此则邪正分,君子小人之分白,而邪不能害正,小人不能胜君子,则安而治。以君子誉而进,以小人毁而退。今日以十人之言,指以为是;明日以一人之言,指以为非。而无三术以分别,则毁誉是非淆乱,邪正不分,君子小人之分不白,而邪得以害正,小人得以胜君子,则危而乱。此虽尧舜之盛,未尝不加意而深察也。臣窃自惟,当熙宁初王安石、吕惠卿用事,臣时得召对,先帝询及二人者,臣不敢欺,具道安石之短,惠卿之奸,卒见非嫉,坐此摈斥者八年。此天下所共知,非臣所敢欺也。其后吕惠卿与王安石结怨,互相攻讦,先帝追惟愚臣畴昔之言无所欺,愧记其姓名,召还馆阁,而臣介然自守,不易故意。岁在丙辰、庚申,先帝凡再下诏求言,而臣再以狂妄应诏,未尝敢为阿谀之辞,大抵皆拂时政,其书固在禁省,可以求访阅视也。先帝虽含容不加诛,然臣止在儒馆,不他迁者七年。当彼之时,臣已寂寞自守,分甘终身弃置閒散,岂复更冀今日之遭遇。臣之处身,前后十五年间,粗有本末,内外备知。至于先帝末年,颇察知臣,以为忠信,未寝疾之前两月,始用臣为职方员外郎。不阅月,亦以司马光为资政殿学士,其日月皆可考按也。会逢皇帝陛下继统,太皇太后躬听断,并用忠良,佥去敝蠹,臣于此时,首蒙拔擢,为尚书右司员外郎,职为宰相属官,与闻政事。臣以为千载之一时,可以忘身徇国,故不复畏避形迹,慨然以分别邪正、兴利除害为己任。朝廷进见执政大臣,未尝有一毫及私计也。其中不乐臣者,固亦有之,然以太皇太后在上,每事务在公道,而臣论直理,是故无如之何耳。今七八人者皆在左右,因其同进见时,当无敢为私言者,故可质證也。以此奸邪小人之意不自安,与不得志者,指臣为仇敌而见诋,以此职为招权者有之矣。左右司见执政,论时事,乃其职业。然臣始谓不辞招权之名,而后得以质问今日之时事果是也?果非也?所用人物君子也?小人也?使今日之时事果是,所用君子,则臣前假使实招权,于国家乃为有补,庸何伤耶?且朝廷自尚书职方员外郎除臣为右司员外郎,又除臣为起居舍人,此必有誉臣者。既已为起居舍人,则除中书舍人,在国家为擢用,而于格乃为次补。故事:修起居注例迁知制诰,无迟速之限,近者或两月,远者率不过周岁。今起居院有题名,可一一覆视也。即以臣为不当与胡宗愈并试,则自官制之行凡三年,中书舍人不必皆阙,而同试者三矣:曾巩、赵彦若、陆佃三人同试,一也;王震、蔡京两人同试,二也;钱协、杨景略二人不试而并命,三也。即以员阙论之,则中书舍人定制六员,近例蔡京、王震、钱协、杨景略同省四人也。今论事理,虽如前所云,然臣岂不知爵禄予夺,皆在朝廷,人臣之义,无自以为当得之理。但果一切出于太皇太后圣意,则臣固宜退省,以待照察;今窃闻除臣与宗愈告命,出而复入,则臣固知本非太皇太后之意,是必有毁臣者。窃惟圣人之心,务在开进言路,故凡言事之臣,其言虽未中理,莫不容纳,此诚太皇太后盛德美意,天下幸甚。然臣昔者固尝请广谏员,以谓必先审择其人,然后采用其言矣。今即太皇太后亲政以来所荐用台谏官,则固皆端良之士,如使有言及臣,则臣固当引咎自责,太皇太后亦宜垂意纳用其言;若昔日台中则君子之与小人固相淆杂,近已沙汰安惇、刘拯二人外补矣,刘拯即尝论韩维不当除资政殿大学士者,韩维端谅名德,乃与司马光、吕公著一等,此太皇太后之所知也。必以台官之言毁誉可信,则刘拯之言,太皇太后不用也。今惇、拯虽去,但缘近制止令减去二人耳,台中如惇、拯者盖尚有一二,臣固不欲指其姓名。彼皆素无名行,阴忌善良,顾惇、拯之去,有不自安之意。其人固非太皇太后临制以来荐举援用之人,其人姓名盖皆贤士大夫之所不知,或知之者必指以为匪人也。臣窃意今兹肆为诬欺者,必出于此曹,了无疑也。臣既为彼所诋所议,而反论其素无名行,指其为匪人,则疑不足以取信于世。然今朝廷之上,固有忠贤之人,名德显著,太皇太后可以信而不疑者,试以其人姓名密加访问,彼不指以为匪人,则必曰不知其如何也。不然,乞下其章付台谏议之,辨其人尝著忠节,或有贤名,乃出于太皇太后临政以来方被荐举(状内黄贴子称:即去年正月已前所举,邪正大抵未分。),则臣言为欺君,罪当诛斥,不止不敢冒进而已。即如臣言,则小人而诬君子,邪党而诋正士,固不逃于圣鉴矣,凡臣为此言,固非区区一身计也,直以邪正是非之际,乃天下国家安危治乱之所系,故臣不敢避鼎镬,逃鈇钺,得一极陈之,使其言稍有补于国,则臣虽诛死,万万无恨,况于进退去就之间哉!
再乞正王圭罪奏(绍圣四年七月) 宋 · 叶祖洽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七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六
臣尝论王圭悖逆不忠之罪,已经两月,未见施行,中外汹汹,不知所为。若以圭之事为无实迹,则当时二三执政尚在,及见今侍从间甚有知其详者,皆可考正其事。黄履为御史中丞,尝论之于前,刘拯为右正言,又论之于后,近日高士京又极陈其状。伏惟陛下察臣之言,出于公论,稽合群情,决于独断,以慰中外。
左朝议大夫试兵部尚书兼侍读刘拯御批刘拯操蕴奸邪诋沮朝廷已行之命言涉不逊在理岂容可落职差知蕲州制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八、《摛文堂集》卷六
敕:六官之长,时予迩臣,献替谋谟,当体国是,苟愆素守,罚其可逃?具官某,召自遐方,寖更显擢,弗思砥砺,以报宠章,乃操蕴奸邪,济以很愎,诋沮成命,言涉不恭。弹章亟闻,朕不汝赦,黜守支郡,有社有民,尚为宽恩,无忘循省。可。
遣刘拯按河北水灾赈济诏(绍圣元年九月六日)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四六、《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七之一一(第六册第五八一六页)
遣监察御史刘拯乘传按河北东、西路水灾州军,赈济阙食人户,应合行事,令条具以闻。
宋故左朝请大夫直龙图阁章公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七、《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三、《吴都文粹》续集卷四五
建安章氏自郇公以文学道德仕仁宗为宰相,声号显融,族大以蕃,异人辈出。事五朝,踵相蹑为将相,宠禄光大,为世闻宗,而徙平江者,尤称于天下。大丞相申公家州南,枢密秦公家州北,两第屹然,轮奂相望,为一州之甲,吴人号南北章以别之。秦公生七子,多知名。公第三子讳綡,字子上,为北章氏。通亮英敏,有大志,读书不治章句,属文辞,典丽有古风。秦公任子次及公,公推与其弟,而束书诣太学受业。食淡攻苦,穷日夜不息,然后挟所有从诸生校艺于有司。元祐二年,试国子监,中第一,遂收其科。学者尊其文,传诵以为法。调河南府洛阳县主簿。时范忠宣公尹洛,一见待以国士,宾礼尉荐,僚吏莫敢望。于是故相韩公玉汝、中书侍郎范公子功、李公邦直,皆以文行荐于朝。就除京兆府府学教授。秦公帅泾原,奏充主管机宜文字。用举者,改宣德郎。太上皇即位,推恩迁奉议郎、通判镇戎军。秦公治兵号名将,守边四年,城两州,筑九砦,生致两大酋,斥地数千里,威名隐然,戎虏出塞远遁。将吏极一时之选,后多为显人,而幕府簿、尺籍、伍符、檄书、请奏,皆自公手出。秦公薨,太上皇临其丧,敕中贵人录尝为机宜者姓名以进。免丧召对,上顾而喜曰:「名臣子,是尝佐其父者。他日谋帅,无以易卿也」。除秘书省校书郎。居亡何,以为陕府西路转运判官。会五路漕臣分总边计,而公适当秦公旧治,手疏便宜数十条,钩考财用,为出入之要,窒奸偷,罢不急,以纾县官馈挽之费,皆有法。书上,而宰相方除不附己者,召公还,言者随攻之。出知湖州。言者不已,差主管西京崇福宫。未几,公弟綖以飞语闻,而章氏一网尽矣。崇宁中,蔡京用事久,权震中外,彗出竟天,上感悟,免京就第,凡京所建为天下害,趣中书亟罢之。中书侍郎刘逵,秦公婿也,京怀之未发。他日,京复用,讽御史诬奏綖盗铸为奸利,以并中逵,于是诏开封尹李孝寿即吴中置狱,连逮千馀人。敕州县发卒护送,钲鼓之声连昼夜不绝。捕系累月,瘐死数百人,考验无所得。京怒,逐孝寿,以尝建言御史萧服、沈畸代往,狱益急,卒不验。又逐御史,更用孙杰,必锻鍊如章乃止。綖坐是除籍为民,徙海上,兄弟皆坐。非有理得罪公,又免官羁台州。岁馀,上辨其诬,罢者皆复,复公故官,通判秀州,实大观三年也。已而又坐陕西漕事,夺三官。公移书当路,诋京曰:「党朋交誉,相谓伊、周。蠢直不平,斥为莽、卓」。天下闻而壮之。四年,复召为校书郎,迁仓部员外郎,再迁起居舍人。宰相张商英言蔡京绍复熙宁、元丰法度,率矫诬为奸罔,非先帝本意,建请置局,号皇宋政典,择近臣范镗、刘拯纂集为书,黜其妄缪。诏公为编修官,御府出笔墨端溪砚以赐。后尝奏事,上追怀秦公,且问秦国夫人起居状,公顿首言:「臣等幸因先臣蒙记识,不幸娄遭谗慝,以见困蹶,负先臣馀教。幼弟演,臣母怜之,未尝一日相舍,中被诬陷,屏伏田里,母子无聊。陛下幸哀怜孤老舐犊之爱,加惠演等,复还仕籍。臣昧死自言,罪万死」。上为动容,即日诏复演官,而公终无一言自及。秦国遇疾,移告驰省,而蔡京复相。同列有徼进者,逢京之怒,又中公以危语。会遭秦国丧,丧除,吏部直注岷州长道县,而公亦病矣。以政和四年守本官致仕,逾年病间,即舍旁营一堂,号美荫,聚书万卷。凡国子、中秘所有皆具,集《古今石刻》千卷,手编秦公遗文四十卷、奏议三十卷。奏议者,泾原山川要害、行师制胜、营陈出入之法,公以类分卷,每一事为序文识篇首,可备乙览,而不果上。有所感遇,则为歌诗,音节平缓,无戚嗟留落不偶之叹。八年,落致仕,以朝散郎知解州,转朝请郎、朝奉大夫。宣和二年,选部使者,去为均州。三年,提举两浙常平,未至,改提点刑狱,迁朝散大夫。妖人方腊称乱,东南新蹂于兵,诏升越州为安抚,进公直龙图阁、知越州,兼管浙东安抚司公事。公乐职嗜事,所涖有名迹。束缚奸吏,重足而立;爱养百姓,则唯恐伤之。解州神霄宫成,廉访使者刘伟病其隘,有改筑之意,公曰:「吾民不可以重困」。即择日斋戒,设坛场,召官属行事祠下,会其徒入居之。事讫驿闻,伟意亦已。房陵妇人越所部诉其子于均,公谢曰:「房非吾治也」。又诉于转运使以属公。公召诣庭下,不以属吏,镌谕开晓,母子感悔,再拜称谢而去。秀州嘉兴富人高安与陈氏有故怨,闻方腊之乱,诬之为盗,聚群恶,操兵入其室尽殪之,以捕盗徼赏;平江长洲县陆氏,怙富横闾里,杀人应捕,辄赇吏执平人代己。公一阅,尽得其情状,取二人寘诸法,众欢以为神明。越新去乱,人情危惧,日三四惊;旁郡守将往往益兵自卫。公至,则延问吏民,燕集宾佐如平时。于是勇敢卒谋为变,公饬将吏指取,无一人脱者,一府大震。左丞王安中帅燕山,求文武士于幕下,欲请公俱,宰相以公方抚越人,不听。五年,中贵人谭稹为宣抚使,又请公于上,朝廷不能夺,除公河东、河北、燕山府路宣抚使司参谋官。磨勘转朝请大夫,加右文殿修撰,赐三品服。松亭关戍卒二千人号食粮军,四军之变,遂从奚人破景州。稹怒,欲尽戮其孥。公曰:「若尔,则人不复思汉矣」。稹悟而止。时金人纳夏羌之请,割畀拓拔故地云中以北二千馀里遗之,止以朔、武归我,夏人骎骎向朔州境上。稹次河东,诏稹发兵讨之,公言:「两国通行,囊橐包藏甚深,未可轻动,第檄问金人可也」。而太上皇亲笔督战,至八九不已。公益持不可,曰:「金人以我纳叛渝盟,藉为争端,若奉诏出师,误伤金人,边隙一开,则齮龁首用事者坟墓矣。今困竭天下尽于燕山,讫无善后之策,况议云中乎」?退而疏燕云决不可守之状,反复数千言,皆社稷安危之机,趣稹上之。稹读之大惊,曰:「安得此不祥之言」?公曰:「择祸莫若轻,盍以微罪行乎」?为稹极论数日,稹不得已,摭取一二上之。书奏,稹罢,公落职送吏部,更命宣抚使童贯出师,遂败绩。师再出,而燕山七郡与朔、武皆不守如公言。其年会恩,上书告老,复直龙图阁致仕。七年正月乙未,以疾卒于家,享年六十有四。公少年负所学,不繇勋阀,以文章自奋。一出试吏部,为范忠宣所器,天子记姓名,禁中以为可备将帅继秦公后,公亦慨然自任以当世之重。而孤立一意,众媢不容,将起辄仆,遂弃官老于家。宣和末,天下多故,诏起公再仕,而大将争欲引公自助。属时久安,军政大坏,而贪功生事之人方欲徒手搏数百万虎狼之众,以侥倖于一试。公于是幡然投劾以归,卒亦无所就,命矣夫!诸孤以其年葬公于临安县横溪塘头坞之原,公所自卜也。曾祖频,故任尚书刑部郎中、侍御史知杂事,赠司徒;祖访,故任礼宾副使,赠太尉;父楶,故任资政殿学士、通议大夫、中太一宫使,赠太师秦国公,谥庄敏。母秦国太夫人和氏。公再娶皆王氏,文康公之曾孙。元配河南县君,今配太硕人。四子:男曰荛、曰荷,并右朝奉郎;曰莱,右迪功郎、添差监临安府浙江税。女嫁晋陵孙觌。孙男女十七人:男曰潭,曰溍,曰澥,曰汮,曰浍,曰淖,曰汻,曰洋,曰𣴢,曰汭,曰洞,曰滂,曰濛。潭、溍,右迪功郎;汻,右将仕郎。女适右宣义郎新秀州嘉兴县丞陈文蔚、进士何显祖,处者二人。公性刚果,胸中无留事,与人交,明白洞达,乐为之尽。一言之出,终身可复。视财如粪土,赴人之急,不以存亡为解。居官矫矫然,见义勇为,不计祸福,必达其志乃已。家无声妓之奉,未尝一日去书不读,尤尊王氏学。著书三十卷,醇深雅奥,发明经术居多。呜呼!公之女择所从而归觌四年,而公没矣。又七年,而公之女亦亡。又八年,而觌铭公之墓。公之事可纪者众矣,非搢绅士大夫所共闻者皆不论著,故所次止于如此。铭曰:
靴靴章宗,维宋巨室。秦公有子,千夫之特。骥堕地走,不可系羁。籋云追风,一抹万蹄。视天尺五,可阶而上。发论慨然,帝说而向。权门众趋,操彗倚旁。矫矫介居,君子之刚。践艰乘危,初终若一。方偾而振,又以谗黜。孰愠孰怼,匪神孰尸?谓当乘除,以讫耄期。命也不祥,盖棺永已。魁名扬厉,表表愈伟。天定胜人,德远而兴。蔽芾如林,视此孙曾。
给事中刘拯罢给事中知濠州制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五、《宋大诏令集》卷二○九
彰善瘅恶,所以励俗;举直错枉,乃能服民。朕临政之初,大判淑慝,左右前后,必皆端良。岂容憸人,尚据要近?具官某识趣凡陋,资禀阴邪。无奉公守谊之心,有朋党害正之迹。论事观望,志在阿私;出言险肤,情实偏系。质之佥议,蔽自朕心。未正典刑,尚分符竹。聊示周行之戒,以沮谗夫之昌。体予宽恩,往自循省。
诫约勿援韩忠彦例以戚里宗属为三省执政官诏(崇宁二年七月二十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四
朕观前世外戚擅事,终至祸乱天下。唯我祖考,创业垂统,承平百有馀年,外戚之家,未尝与政,厥有典则,以贻子孙。即政之初,以驸马都尉韩嘉彦兄忠彦为门下侍郎,继除宰相。方朕恭默,弗敢有言。给事中刘拯抗疏论駮,亦不果听。上违祖考成宪,下虞前世祸乱之失。其自今勿复援忠彦例,以戚里宗属为三省执事。世世守之,著为甲令。
按:《宋大诏令集》卷一六二。又见《宋会要辑稿》帝系八之五五(第一册第一九○页)、职官一之三○(第三册第二三四四页)。
速定礼官赏罚诏(崇宁二年七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四
朕恭惟钦慈皇太后生育朕躬,孝养弗及,即政之初,即诏有司议尊重之典。祖宗以来,且存旧章,有司观望,务从降礼,使朕不得申罔极之报。兴言及兹,慨然嗟悼!今虽悉从改正,而议礼之官未正其罪,如刘拯等抗论不从,亦未褒赏。其速定赏罚以闻。
按:《宋会要辑稿》后妃一之二一(第一册第二三一页)。又见同书职官六八之八(第四册第三九一二页)。
常熟县宰题名记(绍兴二十一年九月) 南宋 · 曾慎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九六、《吴郡志》卷三八、《吴都文粹》卷九、《重修琴川志》卷一一、《姑苏志》卷二三、康熙《常熟县志》卷一○
常熟为县,其来久矣。旧为毗陵郡南沙县,至梁,改为常熟。自梁历唐,迄于伪吴,几数百年。前尹是邑者,姓名莫或纪录,故不得而考。本朝太平兴国中,钱氏以图籍归于京师,始于县令蒋文怿。至元丰初,知县宣德郎刘拯,求得其姓名凡四十有二人,列之版榜,置于厅壁角。自此来尹者,至则书之。观其间相继登金门,上玉堂,羽仪台阁,正位枢极,盖翩翩焉,未见其止。余因承乏,虑版榜不足以久传,于是命工镌之于石,立于厅之左,阙者补之,庶为不朽之传,宜观名列,以劝方来,俾尹斯邑者,知夫儒之效,恺悌及民,延福百里,庶几乎刊石而无愧也。绍兴二十一年九月,鲁国曾慎记。
跋上蔡先生所述衡州秦府君志铭 南宋 · 张栻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三五、《南轩集》卷三四
右上蔡先生所述《衡州秦府君志铭》。先生克己之严,徙义之勇,任道之劲,读斯文者亦可以想其馀风于辞气间矣。先生之于言无所苟也,则府君之行事足以取信于来今不疑矣。府君之出刘拯景仁以此刻相示,盖涧上陈公之书,字画森严,寔欧阳率更书温公碑法,是亦可宝云。
论元祐建中嘉定及今日更化疏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三八、《鹤林集》卷一七
臣尝读《易》,至《乾》之九三,曰「君子终日乾乾」,《夬》之九三,曰「君子夬夬」。《乾》,六阳之卦也;《夬》,五阳之卦也。众阳翕聚,群阴退听,内皆正而外无悔也。而君子于此体《乾》之健,而复承之以乾;用《夬》之决,而复申之以夬。盖三居上下之交,履忧危之地,此正天运阖辟之关,世数屈信之候,治化污隆之几,君子小人消长之界限,一息间有间焉,则《乾》之变为《坤》,《夬》之反为《姤》,阳来而阴凝,刚长而柔牵,有天下国家者,是不可不鉴也。恭惟陛下践阼十有一年,天毙权臣,始得亲政。凡敝化勌令,一切改纪而更新之。向也上下垢玩,今刑清罚谨矣;向也君臣隔塞,今志同道泰矣。人才惟恐其不聚,今则贤者皆在本朝,虽骨鲠耆艾,平时所不召之臣,亦峨冠而来矣;小人惟恐其难去,今则群邪皆屏于外,虽元凶极恶,公论所共嫉之人,亦投北而徙矣。台臣抨击,一疏动十馀人;宰臣进拟,一笔几二十馀士。其视昔之题副封供祗检,日进月进以希求官职者,敝风亦顿革矣。谓之非清明之朝,不可也。然而云气族而膏泽勿下,阴霾散而阳采不舒,君子之聚,小人之去,而治不加进,兼以百度未釐,三边未澄,群生未遂。庙堂之上,日夕讲求更化之端,而未有确然一定之规模;缙绅之臣,交献革弊之策,而未睹的然显著之效验。是岂无其故欤?昔者元祐尝更化矣,自司马光为相,而吕公著、文彦博、韩维以老成用,刘挚、吕大防以端厚进,王岩叟、梁焘、朱光庭、刘安仁、傅尧俞以忠直显,经术则范祖禹、程颐,文章则苏轼,论思封驳则范纯仁、范百禄、苏辙、曾肇,凡所登用,皆天下所望以为宰臣、为谏官、为言语侍从之臣者也。岩叟十疏论安焘,光庭十二疏论章惇,挚十三疏论蔡确,或二十一疏论张璪,或三十五疏论韩缜,其所论列,皆天下共指以为憸人、为邪党、为怀谖误国之臣者也。间有以熙宁旧事、元丰党人为言者,而光之数语对越在天,辙之一疏倾动帘陛,上下夹持,议论坚一,所以尚能扶持七八年间而国是始变也。若建中靖国亦尝更化矣,起范纯仁,相韩忠彦,用陈瓘、邹浩、龚夬、江公望、任伯雨于要途,逐蔡卞、章惇、刘拯、蔡京、张商英于散地。虽八士之亲除,十一人之擢用,闾阎小人莫不传播,以为快活差除,而布在枢府,汲善之意少,朋奸之意多,名曰「用中」而非中,号为「加靖」而弗靖。逮置政事局,而轻元祐重元丰矣;进《爱莫助图》,而左轼、辙右京、卞矣。意向一偏,更张未尽,所以仅止于七八月间而国论遽变矣。至嘉定更化,则又不然也。元凶殛死,众正方升。楼钥自海滨召,林大中自浙东召,倪思自霅川召,杨辅、刘光祖自西蜀召,黄度、蔡幼学、傅伯成、刘爚、杨简、袁燮等同时为侍从郎官。曾附侂胄用兵如邓友龙、陈景俊、郭倪、郑庭、皇甫斌、薛叔似,次第镌窜;曾昌言侂胄误国如朱熹、彭龟年、吕祖俭、杨万里、徐邦宪等,优与旌擢。其气象似矣。然敝事滋多,勿能改侂胄之局面;憸人互进,未免寻开禧之辙迹。虽远相是时未至以贿闻,而牢笼宫府,参用邪私,意已不能掩。给谏台省耳目喉舌之司,而流品混淆,用一正人也,则必邪一人为之对。卫泾、钱象祖去而君子之势孤,倪思黜而小人之脉盛。逮至三凶四木之谣,一二年以后,国论遂变矣。臣尝谓国朝更化规模大抵三变:变之缓者元祐,诸贤扶持之力也;变之速者建靖,诸人偏诐之失也;变之不元祐不建靖而胥变为旧习者嘉定,邪正杂糅之病也。阅汗青而慨往,酌古道以御今,其在今日,可不鉴元祐之所以得,戒建靖、嘉定之所以失哉!今陛下改元既十有一月矣,回众阳于枯荄,出群否于颠趾,官师熙良,士俗纯一,臣固未疑其遽变也。然而天下之理,阳奇而阴耦,治少而乱多。君子之进也常难,而退也常易;小人之进也常易,而退也常难,机括所系,于此乎分。陛下盍不上观天运,中阅世数,下察人事,封筑君子之基,勿使能转;芟夷小人之根,勿使能殖。不任贤则已,任则必尽其用,毋徒曰华之以美职也;不听言则已,听则必底于行,毋徒曰崇之以虚礼也。幽人聘于丘园,当有以副苍生之望,毋徒曰「皎皎白驹,贲然来思」也;故老加之蒲璧,当有以罄辰告之猷,毋徒曰「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也。公道开布而实意孚,至言劘切而浮文少,气本日强,精神日运,虽有客阴外邪,将见晛曰消矣,又焉得以摇吾国是哉?不然,公论自君子出,而筹之未尽,实政自朝廷始,而行之不力,则恐他时或有以「不能主张」之说议人主,以「又是讫了」之言议辅臣,以「比日以来,过于谨嘿」而议纯厚之儒,以「被谤复起,多所顾虑」而议耆宿之老,臣甚为此惧也。为今之计,若使在下者至公竭诚,尽其所当言之职分,在上者公听并观,达其所当行之事实,发之以刚,持之以定,守之以壮,如是而德声之不振,治功之不起,人心世道之不丕变,臣不信也。臣又有忧焉,今天下之势譬如弈棋,局垂败而复转,势几危而复活,更易布置于棋心者固可谓善矣。然一著不谨则前功亏,一罅或开则全局坏。今奸邪失职在外,其机权智数固不敢视章、蔡诸人,而旁窥侧睨犹足以为胡、薛诸子。彼见朝廷所施行少有过差,便生乐祸之心;君子所言论微有偏倚,便开谗慝之口。如近日用兵一事,是亦开其窥伺之一耳。幸而朝廷收敛,俱就靠实,彼无所容其喙。若忽于不见,而罅漏不补,则国家之忧,君子之祸,殆未知其所终也。予其惩而毖后患,惟陛下深念之。臣不胜拳拳。取进止。
登临怀古亭记(嘉定九年闰七月) 南宋 · 蔡光祖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七八、《粤西文载》卷三一、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三七、光绪《横州志书》卷一二
横州城之西仅一里许曰海棠桥者,环城郭,抱林麓,大江横骛,涧流诎折,政亦一幽境。而桥之南北,旧皆海棠,有老书生,祝其姓,家其间。少游尝醉宿焉,明日题一词而去,所谓「醉乡广大人间小」者。曩之时,少游以御史刘拯论其增损实录,因坐是获谴,自柳迁于横,盖绍圣初也。公虽啧啧烦言,而胸次舒豁,绝无牢愁愤叹之意,其言殆与道行志遂者无异。高怀达观,无适不乐,世人之所见者特其气机耳。公之殁,今百馀年,邦人爱之不忘,犹曰吾郡诚僻且陋,而少游尝辱居焉,往往诧以为荣。昔庚桑子居于畏垒,而畏垒之民尸而祝之;阳城在晋之鄙,而晋之鄙人薰其德,而善良者几千人。贤人君子不必有教,泽在人而后人敬慕之也。随其所至,常使人高其风,希其行,愈久而不衰,是其可尚已。惜乎变迁飘忽,曾未几时,而曩昔登临之地居然荆棘间,花既不可复见,而祝氏之后已无遗者,公之词翰亦羽化。中间虽有好事者摹其迹而锓之木,然纪事失实,不足以谂来者。光祖到郡甫一期,访寻遗迹,瞻言清风,于是锄丛莽之翳,启狐兔之宅,规之辟之,创数椽其上,而匾以「登临怀古」,且识其头绪,镂之坚珉,以为横槎故事云。嘉定九年闰七月初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