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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县罗宗约墓志铭 南宋 · 汪应辰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八一、《文定集》卷二二
宗约罗氏讳博文
曾祖安中,赠中奉大夫
恭人邓氏。
祖畸,朝请郎右文殿修撰
妣张氏、陈氏,皆宜人
彦温右从事郎、知建宁府瓯宁县事,赠右承议郎
妣邓氏、黄氏,皆赠太孺人
其先豫章人唐长庆中,有为南剑州沙县者,因家焉。
五世孙觉,始举进士,再世而右文公以懿文清德显重于世,至宗约复以道学行谊克世其家焉。
宗约生有异质,家人试以晬槃,一无所顾,独匍匐取书册之言性理者展玩久之。
右文公叹异,为文以记其事。
年十馀,遭瓯宁府君丧,哀毁如成人,治丧葬必诚必信。
右文公奏补官,授右迪功郎福州司户参军
临事不苟,无钜细皆有条理。
再调静江府观察大使,桂管为岭徼以西一都会,府事既已丛剧,而连帅监司亦多委以事,宗约皆从容治办
时秦氏用事,士大夫以忤意窜斥,系踵南来,宗约悉善遇之,至或鬻衣以济其乏。
右宣义郎、知赣州瑞金县事,始至岁歉,宗约先事储积,既而发廪赈赡,事皆躬临之。
其至诚恻怛,虽一主于惠爱无所惜,而措置纤密精明,人亦不能有以欺也。
县故多盗,宗约方略,得首恶数人寘诸法,境内帖然。
会故丞相魏国张忠献公都督江淮,请以为干办公事,其募兵和籴,皆不扰而济。
张公再入相,宾客例出幕府,以宗约和州,未赴而四川制置使奏辟为参议官
宗约详审精密,每论事反覆殚尽,归于至当而后已。
尝至兴州劳将士,宣抚使以礼致遗,为钱三百万。
宗约不欲受而难于辞,还次汉州,州方治贡院,以五十万助之,馀悉输制置司公帑。
横渠张夫子之家避地流落,贫不自振,宗约访得之,为言于帅,延至府学,蜀士知所劝焉。
士之游宦蜀土,贫不能归者,宗约出捐俸钱周之,赖以济者甚众。
累迁承议郎,秩满,得请主管台州崇道观
行至嘉州,得疾,其同行来问者,宗约虽疾病而拱手端坐无惰容,盖其持敬如此。
一日忽曰:吾将逝矣,然幸大事已竟,可无憾。
遂不起。
乾道四年四月甲辰也,享年五十有三。
其同行聚而哭之,解其装以理丧事,则独有书数千卷,馀金仅足以归其柩而已。
相与叹嗟,以为不可及。
十有二月壬寅,葬于沙县岩地祖茔之旁。
宗约娶陈氏,了斋先生之兄孙女也。
子男二人,曰问、曰辟。
孙男八人,女七人,皆幼。
宗约资禀和粹,沈静寡欲。
其处己待人,一以诚敬。
平居怡愉,人莫见其喜愠之色。
闻人之善,称慕如不及,至其有过,则常若有所隐避而不忍言也。
视人患难困乏,如切其身,年几三十,既丧其耦,屏远声色,一榻萧然,惟乐善不倦如嗜欲。
闻天下之士有一言一行之几乎道,至或千里求之。
其同郡李愿中受业于龟山先生杨文靖公宗约从之游,多所发明,于是知吾道之尊,其自信益坚矣。
宗约之为人,虽笃意学问而不为文词,虽力行善事而不徼名誉,虽爱众亲仁而非以为取悦也,故世之知宗约者亦鲜矣。
其孤以枢密院编修朱熹元晦所为行状以来请铭,余与元晦盖皆知宗约者。
铭曰:
汲汲其求,兢兢其持。
保此无憾,全而归之。
林师鲁(以下先生之曾孙沂藏录稿)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五
某自幼年侍立先君子之侧,则闻先芸斋公之名,而知其相与游之善矣。
不幸既遭大祸,来居深山穷谷中,与世绝不相闻。
虽先君子之执友,如芸斋公者,亦无由一望其颜色而受教诲焉。
孤陋块处,徒有向往之诚而无以自致也。
比年鼎山蒋丈来尉兹邑,因得从容请问,以访先君子之旧游,然后知芸斋公之没亦既久矣。
私心方窃自悲,既又闻其有贤子者,问学行义克世其家,则又以自慰也。
去年林择之不鄙过门,以讲学为事,怪其温厚警敏,知所用心,皆如老于学者。
因扣其师友渊源所自,而得三人者焉,曰程深父,曰林熙之,而其一人则向者所闻吾芸斋公之子也。
于是始恨向者所闻之未尽。
既而择之又出送行序引读之,盖所以见属之意甚厚。
虽窃自知其庸妄,无以堪之,而爱其文,悦其义,不觉其三复而不能已也。
以是益知择之之贤,其来果若有自,而愿见贤者之心日以切切。
方其归时,适在城府,不能为书,而徒属以问讯,盖亦凭恃事契之重而不自外焉。
兹者乃承捐惠长笺,副以劄目,情义周渥,足以见不忘旧故之厚。
而其礼与词,则惴惴然若后进之于先达,是岂所望于通家之旧哉!
不敢当!
不敢当!
自是以往,行李往来,幅纸之书有以警诲,则为赐大矣。
若复为是使人不敢当之礼,而又告之曰先知觉后知、先觉觉后觉而已,则非某之所敢闻也。
大学集传》虽原于先贤之旧,然去取之间,决于私臆。
比复思省,未当理者尚多。
日观之,必有以见其浅陋之失。
因来告语,勿惮谆切,岂胜幸甚!
择之此来,得日夕聚首,启其不逮,实有望焉。
社中两贤,亦未获见,敢烦寄声,以为异时承教之地为幸。
承议郎主管台州崇道观赐绯鱼袋罗公行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七、嘉靖《延平府志》卷一七
公讳博文,字宗约一字宗礼南剑州沙县人
曾祖安中,赠中奉大夫
太恭人邓氏。
祖畸,朝请郎右文殿修撰
宜人张氏,宜人陈氏。
彦温右从事郎、知建州瓯宁县事,赠右承议郎
太孺人邓氏,太孺人黄氏。
罗氏世为豫章人唐长庆中,有为沙县以卒者,子孙因家焉。
至五世孙觉始举进士,中其科。
再世而得右文公,以懿文清德显重于世。
又再世而得公,复以道学行谊克世其家,有闻于时。
然位卑数促,曾不及究其用而死,识者恨之。
盖公幼有异质,生岁始周,家人示以晬盘,公一无所顾,独扶服前取书之论性理者展玩久之。
右文公叹异,为文以记其事,且曰:「是儿当复以文学大吾门,且复闻道而不为章句之习也」。
十馀岁,遭瓯宁府君之丧,哀毁如成人。
治丧葬又皆必诚信、有法度。
右文公奏补将仕郎,授右迪功郎福州司户参军
治仓庾谨出纳,尽去宿弊,后皆可法。
再调静江府观察支使
桂管为岭徼以西一都会,民物繁夥,常时幕府已不胜事。
至公为当路所知,事待公决者尤多。
公财处从容,人未尝见其疾言遽色而事无不各得其理者。
时秦氏用事,士大夫以牾意窜斥系踵南来,道出府下者,公悉善遇之。
至竭廪奉,则鬻衣以济其乏。
用荐者,改右宣义郎、知赣州瑞金县事,转宣教郎
始至岁歉,公度民且饥,则先事为备,多所储积。
及饥,发廪赈赡,事无钜细,必躬临之,不以勤劳为惮。
其至诚恻怛,虽壹主于惠爱,无所计惜,而厝置纤密,辨察精明,人亦不能有以欺也。
邑人既赖以全,而公又请推其馀以及旁县。
县故多盗,公饬巡徼、设方略,得渠帅数人寘诸法,而境内帖然。
在官馀九月,会故丞相魏国张忠献公都督江淮,雅器重公,请以为干办公事
用上嗣位覃恩转通直郎,赐五品服。
使募兵江西,得数千人以归。
和籴建康以实军,又以公与其事,未几得谷亦巨万计。
张公再入相,宾客例出幕府,公得知和州
未上,而吏部侍郎玉山汪公制置全蜀,奏辟公参议官以行,军府之政必以咨焉。
汪公既虚心好问,公亦推诚启告,反复殚尽,必归于至当而后已。
成都之政遂最天下,公之助为多也。
尝衔命汉中,劳抚将士,宣抚使以礼致遗,为钱三百万。
公不欲受,而难于辞郤。
还次汉州,州方治贡院不能就,以五十万予之,馀悉输成都公帑。
河南程夫子之遗文与他名臣论奏纂述之可以垂世者,募工锓板,用之略尽。
而横渠张夫子之家避地流落,贫不自振,公访得之,为言汪公,延置府学,蜀士知所劝焉。
东方士大夫游宦蜀土,贫不能归,或不幸死不克葬者,公皆出捐俸金以振业之,赖以济者甚众。
累迁承议郎,秩满,自请奉祠,得主管台州崇道观
命下而汪公亦召还,公复从东。
嘉州宿留,与同舍会集笑语如常时。
一日,忽语人曰:「吾将逝矣,然幸大事已竟,可无憾也」。
遂就寝,酬酢从容,了不异平日,独无一语及其私,俄而遂化。
乾道四年四月十有三日也,盖其年五十有三矣。
同舍聚而哭之,解其装以理丧事,则橐中独有书数十帙,馀金足以归其丧而已。
相与咨叹,以为不可及,遂以柩归。
其年冬十有一月,葬于沙县严地祖茔之旁。
公娶陈氏,了斋先生之兄孙女,先公卒。
子男二人,曰问,曰辟。
孙男八人,女七人,皆幼。
公资禀和粹,沉静寡欲。
其处己待人一主于诚敬,平居怡愉,人莫见其喜愠之色。
闻人之善,称慕如不可及。
至其有过,则常若有所隐避而不忍言也。
视人患难困乏如切其身,经营周救,必尽其力。
年未三十,即屏远声色,一榻萧然。
惟乐善不倦如嗜欲,闻天下之士有一言一行之几乎道,至或千里求之。
以是凡四方之名山胜概,多所登历,而于佛老子之学亦往往能道其所以然者。
或者遂意公诚笃好之,而不知公之所志与其所学有不在是也。
盖尝从张忠献公问行己之大方,张公为手书所为《敬说》一通以授焉。
公受而行之,终身不懈。
又从同郡李愿中先生游,闻河洛所传之要,多所发明,于是喟然而叹曰:「儒佛之异亡他,公与私之间耳」。
由此沛然自信,其守益坚。
桂州时,汪公盖方通判州事,知公所为,日就公语,且亟称道其为人,故卒引以自助。
而今刑部员外郎刘公芮亦方隐居州之西山,躬耕励志,人罕识之。
公独以坐曹决事之馀日往从之游。
刘公名家子,及见前辈,多识前言往行,顾独恨得公晚。
及闻公卒,哭之恸,为寝疾不食者数日。
此岂势利之使然哉!
抑公才志行业之美,固当有为于世,而充养有素,神观清明,人亦不谓其止于此也。
呜呼,其可谓不幸也已!
熹尝受学李先生之门,先生为熹道公之为人甚详。
于其从辟江淮也,喜而言曰:「张公高明闳大有馀,而宗礼以精密详练佐之,幕府无过事矣」。
时熹未识公也。
先生没,乃获从公游,而得其志行之美,然后益信先生知人
然公自是入蜀,相望数千里,书问岁亦一再至,所以劝励从臾者殊厚。
日夜望公之还,几得复相与讲其旧学,而公乃以丧归。
既痛公之不幸,不及大为时用,又伤吾道之不幸而失此人也,亟往哭焉。
诸孤既号哭受吊,则以公从弟颐所叙官阀梗概一通授,使状次之,将以请铭于作者。
谊不获辞,既趣以就事矣,惟是从游之晚,于公之行治有不尽知,大惧阙漏放失,将无以备采择为罪。
伏惟立言之君子有以财之。
谨状。
乾道五年五月日,迪功郎、新差充枢密院编修官朱熹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