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回晋陵黄令贺冬启 其二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三三、《鸿庆居士文集》卷一五
紫坛之燎升,方承大祭;黄钟之气应,以召太和。恭惟某官种学三馀,逢辰一旦。虽后凋之操,不改于炎凉;而拔茹之连,自同于消长。逮兹阳复,宜与时亨。当为傅说之霖,起副苍生之望;犹有赵衰之日,空遗故交之思。
回镇江刘都统贺正启 其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三四、《鸿庆居士文集》卷一六
履三朝之会,方占参尾之中;登四海之图,今在斗牛之次。有闻令序,允属休辰。恭惟某官肇履春元,密膺帝赉。总戎旃之重,有严帅阃之雄;联貂冕之华,宜视公槐之贵。名偕日起,道与时亨。寿福而臧,行致百朋之复;老衰而耄,又经一岁之除。
与宫使李尚书帖 其九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四、《内简尺牍》卷三
使临枉诲饬,具审履兹冬序,台候胜常。某闻公苦赤目,固不如别纸之详。大抵肝受热则目病,故医疗率用寒药,久之则害于脾,不能食,虽少壮者亦难之。公年几七十,寒药岂可辄近!以热攻热,必作障翳,如书所云也。近见一医疗王刚中,刮瘼如神。知公访两医亦妙手,日伫药喜,慰此区区晨夕念望之心。
与李主管帖 其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一、《内简尺牍》卷九
辱示新篇,适有行役。舟中启读数过,骇叹不已。昔人琢肝肾,撚须鬣,求一字之工,而不免寒俭有僧态。公诗语丰融赡丽,皆谈笑而成者,固当命岛可为诗奴矣。每诵佳句,必与识者共之,未尝独享也。念欲牵课数句,致叹仰之意。舟还,来介索去,又不果,老谬之罪。奉告,具审即日侍奉万福。尊公目眚,虽作障翳,王刚中尝用一医,应手豁然。但此公多怒,非养痾之宜。尊公深沈之度,又有万金产如公者,足慰目前,砭剂之后,便当脱然去体也。
代舅李治表上宰相贺冬启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二、《华阳集》卷二六
推天地四时之气,胚胎已肇于黄钟;布神民万物之和,燮理实资于公鼎。恭惟某官道传孔、孟,德并皋、夔。坐斡鸿枢,丕阐弥文之化;中兴宝祚,独高盖世之勋。四民阜康,五物来备。日官居卿以厎日,顺刚长于时亨;天子郊祀以配天,赞乾行于熙事。神人交相,视履多祥。隆国栋以益尊,固邦基而同永。某官叨宠借,迹困孤微。萃五福以朋来,但想槐庭之庆;列群英而燕贺,莫陪衮席之趋。
贺朱相冬启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三、《华阳集》卷二八
羲画分爻,阳应地雷之复;周正建子,法垂象魏之和。品汇时亨,贤哲道长。恭惟某官功存庙社,名在鼎彝。坐迎日至之辰,顺履朋来之福。仰梁公于北斗,独推耆德之高;起谢傅于东山,伫慰苍生之望。惟兹朽钝,夙荷眷知。千里瞻言,短羽莫陪于燕厦;八年远迹,旧阴徒想于桃蹊。
九江解舟顺风追和张文潜 宋 · 王之道
押词韵第七部
朝来转西风,天巧借吾便。
解维溢江口,去若弦上箭。
水光漾朝曦,过浪掣惊电。
周旋谢神贶,冠坐敢不变。
斯须走四驿,俛仰蓦二县。
谁知久留滞,一旦乃适愿。
吾闻信由中,溪毛可羞荐。
咄哉和氏璞,底事待三献。
亨否自有时,时亨百无谴。
雷声在渊默,若讷故大辨。
千岩与万壑,左右供几砚。
落帆风亦止,璧月熨江练。
道君皇帝谥议(绍兴七年二月) 宋 · 张浚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二六、《中兴礼书》二三八、《宋代蜀文辑存》卷四五
臣闻漠然无际,万物资之以有生者谓之天,代天理物,而天下宗之以为主者谓之帝。在昔放勋、重华,帝之盛者也。降及二代,夏十有七君,商三十王,史皆谓之帝。岂二帝三王时虽不同,而代天理物无二道欤?夫易名之义,必读之于郊,以告上帝者。人君处天位,治天职,上当天意,而后谥之,则将公万世而传之矣。恭惟道君皇帝躬睿主之资,缵列圣之绪,有怀斗载干之异,协瑶光贯月之祥。粤其潜德未升,含章不耀,而行安节和之誉,已播于诸侯宗藩,闻于朝廷列位矣。泰陵上宾,入继大统,讴歌所归,景命有仆,皎然如清风戒旦而白日登,隐然如春雷出地而幽蛰奋。方是时也,恤鳏寡,存孤独,出听政,改制度,病者养,死者葬,老者安,少者怀,弦歌之声遍于四海,冠带之伦被于八荒,网罟之所及,耒耨之所布,舟车之所至,声教之所被,盖遐迩一体,中外禔福。而又览娵訾法营室而总章建,备牺象洁牷牲而清庙修,审钟律而致五声八音之和,正郊祀而定圆丘方泽之制,述五礼以齐俗,明八刑以纠奸。是以在位二十有六载,怀生之类,莫不渐渍休泽,沐浴太和。犹以为未也,而谓僻陋殊俗之国,辽绝异党之域,土断壤隔,正朔未加,内之则犯义灭礼,外之则渝盟造兵。跋踵之民,延颈傒后,故吊伐之师行焉。夫国者,天下之大器也;位者,天下之大宝也。宣和之末,上畏天戒,付社稷于元子,视委大器、去大位若弃敝屣然。所谓功成身退,有大美而不居者欤!谨按《谥法》:穷理尽性曰圣,经纬天地曰文,功施于民曰仁,有意可尊曰德,受禄于天曰显,慈惠爱亲曰孝。若乃游于六艺之囿,驰乎仁义之涂,脩容礼园,翱翔书圃,圣之至也。上则三辰全、寒暑时,下则万物盛、山川宁,典章粲然,人道大备,文之至也。德泽滂流,沦浃肌髓,故闻讳之日,如丧所亲,涂悲巷哀,声动天地,仁之至也。禅逊之事,古人为难,自神尧明皇而来,皆不得以尽其美。乃断以社稷之义,天地消息之理,飨天下养为子父,德之至也;时亨岁贡,为下国骏庞,显之至也;仰奉九庙,傍睦九族,孝之至也。夫徽者,至美也。大舜致五典之美,谓之徽;文王尽文德之美,谓之徽;大姒嗣大任之美,谓之徽。盖总众美而论,一言足以尽之者,其惟徽乎!致治之美,由前者所云,可谓致美。《传》曰「允迪前徽」,其斯之谓乎!且宗者,尊之也。商之三宗,汉之七制,皆以其德可尊,是以宗之。道君皇帝尊谥宜天锡之曰圣文仁德显孝皇帝,庙号曰徽宗。
王恭简义田记(绍兴三十一年) 宋 · 王葆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
敷文阁学士王恭简公方为布衣时,已魁然负公辅之器,常曰:「自吾前人衣食兹土五叶矣,传至于今,而支派日益蕃。产析资分,有不能以自活,去亲戚而弃坟墓者,于吾心重恻恻焉。计所以处之而力患不赡」。既而公与兄监丞相次拔进士,横翔阔武,遂自掖垣来镇全蜀。其冢嗣元度从公掌内机,因请于公曰:「大人禄四千石,序辰亦幸窃廪,稍酬曩所志,今其时矣」。相与度囊中装,遣畀其家市田以振族。葆幸忝属吏守广汉,公喜于酬素志也,为葆言之。葆家姑苏,知有范氏义田久矣,闻公言,退则取其条画与其所刻钱君倚之说以献于公,公欣然,有契丰凶敛散之法,盖参取而并用之。盛哉,公之用心也!不鄙葆,复俾记之。葆闻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均本乎祖,而饥者弗食,等之路人,有仁心者宜不尔也。公平生学问有得于养心寡欲,而居常议论,且以能定能应为法。兹举也,亦足以见其利己之念轻而待族之意重矣。抑葆闻之,积善之家必有馀庆,苟积而不能继,虽栾书不能垂远也。世传文正在淮阳,使子尧夫归取麦五百斛,尧夫闻友人三丧未举,尽以畀之,文正因予子以庙廊器。盖范氏之贤,不特文正,而又有忠宣,故文正事仁宗而忠宣相哲庙,燡然相望,为国名臣,由其所存者异也。今公所志不减文正,而元度视忠宣且无愧,他日建植当与范氏方驾矣。葆于公无能为役,徒以生文正之乡,偶能诵文正之事,而遂俾之当君倚之笔,愧非其人也。固辞弗获,于是乎书。绍兴三十一年。
按:道光《万年县志》卷一六,道光七年刊本。
论造弓箭衣甲奏议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四、《汉滨集》卷六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臣辄效愚忠,上冒宸听,其所陈述,实蹈危机。感两宫圣知至深,拔用特达,此身既已许国,宁敢顾避而默默乎?臣谓方今用武之时,将帅专任,军中有阙,何患其不自言?朝廷事量度应副足矣,何必他人更为之请?如吴璘谨畏体国,自不肯过当须求,他将闻之,岂免轻有邀索?此门一开,臣恐朝廷异日不胜其应。若宣抚虞允文见得此军果须衣甲,则合密具事因,泛乞制造,以备缓急,而令吴璘量数取拨,不宜便指此一军而有请也。虞允文既罢买马,又所招效用不多,而带行钱物无所归附,故欲用以造甲。谓此二万弓箭手虽非吾招,俾得吾甲而后为用,亦与招军无异,而不问其人之未可用,甲亦未至阙少也。今年八月间,虞允文累檄总领所于宣抚司已交甲库中取甲三千九百馀副,以为所招效用之用。臣为关宣抚司,而吴璘尽数拨与。臣十月五日主管宣谕职事,以此甲无用,遂尽还与璘。允文既知吴璘下弓箭手阙披带,何为虚占上甲而不与也?缘虞允文初到蜀中,力主姚仲。仲败事,恐吴璘有言求,所以百方慰悦之。举隅可见,如前日衲袄一事是也。初,臣在总领所,与吴璘商议,虑士卒寒冷,乃进期于七月内支衣,令逐家制造冬服,足以卒岁。虞允文忽遣属官任慥密谕制置王刚中,令科下四川造衲袄四万领,民间所费百馀万引,郡县骚然。臣谓若诸军阙衣,则宣抚见在军前,与士卒同其暴露,自当来告,乃移牒制置司及诸路漕臣,未得制造;而会问宣抚司,若果须此,总领所当以官钱制造,不以扰民。盖总所去军前为近,般运差省,州郡为之,则劳费数倍,而仓卒之际,并缘为奸,何所不至?会问宣抚司,久而不报。然此声既出,不可但已,总领所遂以官钱造布衫布裤各六万事与之,并脚钱之类,共只费十五万引,一月而办,送往军前。吴璘止令于河池寄库,至今未支散,未尽者尚多。可见当时衲袄之不须作也。今之造甲,与此何异?虞允文方赴阙奏事,必须更有献陈,识者皆以为忧。圣鉴聪明,何所不烛?但蜀地至远,朝廷必以使人为可信,一误诏令,为害实深。更在陛下详之、审之。军戎财赋,国之大事,安危所系,尤当重于听纳。臣愿陛下取允文前后所奏,试加考覈。若前之言,后皆可迹,则信而行之。或听其说而可喜,责其实而无验,则不可以不察也。臣孤远一身,朝无党援,非不知忤贵近之取祸。但以事关利害,职在咨询,茍雷同不言,使一方受弊,非臣所以报陛下愿忠之义也。伏惟圣慈密赐采择,无使臣陷于失身之戒。须至奏闻者。
帅蜀家书 宋 · 王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八
被旨移司,就近与吴侯计议军事,兼同共措置。已于去年九月十一日离成都,二十三日至利州大安军,迤逦前去按视关塞,径至仙人关杀金坪,与吴侯会议战守之策,无不谐合。既大帅协谋,则将士豫附,关外连取十馀州,兵势益振。近得密院劄报,金主在维扬已被刺杀,别立新主矣。今国都督府见移牒议班师等,计朝廷须别有处也。刚中既在军前,还驻利州,复得指挥,近措置夔门关隘,已暂还成都,遣兵至夔门讨禦番蛮,抚慰军民,旦夕或再至利州也。去春丐祠未获,嫌于避事,不敢再请。只俟边事靖息,便乞祠禄,或径挂冠而归,与兄遂东西园之乐,把酒赋诗,以终馀年,斯有大幸也。十二月望,弟刚中再拜。
按:同治《乐平县志》卷八,同治九年刻本。
谢赐训谕诏刻石记 宋 · 王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八、《成都文类》卷一七、《全蜀艺文志》卷二六
绍兴二十八年秋九月,蜀以阙帅闻,皇帝陛下谕旨遣从臣出镇。臣是时方代匮词掖,庚辰以臣制置四川兼治成都,臣闻命震恐,固辞不获。越十月庚寅,引对便殿,上宣谕四川利病至悉,臣退而谨书之。甲午正谢,蒙恩赐臣御宝带、象笏,并赐行赀。庚子朝辞,复蒙宣赐御笔训谕诏书。臣伏观云汉之章、奎笔之画,心目悸眩,大惧无以承盛德称明诏者。窃尝谓自古人君如汉光武,命帅以诏敕从事,徒见于征讨艰难之日,而唐太宗赐群臣御书,又皆燕閒无益之辞。岂若皇帝陛下轸念坤维去朝廷数千里,将使利泽周洽于六十一城之广。肆亲洒宸翰,训敕微臣察民间之疾苦,纠官吏之贪残,涖政尚宽猛之中,足用制礼俭之节,与夫抚和将士,肃静边陲,皆阃寄之大方、吏治之至要。而臣起自诸生,骤膺委寄,内揆庸浅,实无他长,惟当夙夜奉行诏旨,庶几有补一方,不负圣神所以拔擢临遣之意。臣载惟尧言布于天下,而舜诏岳牧,辞列典谟。臣既到官,是用敢刻诸坚珉,昭示德意,垂范无穷。臣王刚中拜手稽首谨记。
张忠定公祠堂记 宋 · 王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八、《成都文类》卷三五、《全蜀艺文志》卷三七下、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四、嘉庆《成都县志》卷五
谨按《礼经》曰:「有功德于民则祀之」。又曰:「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信哉,是言也!艺祖受命,四方僭叛以次削平,乾德中一举下蜀,首命参政吕公馀庆知成都。越三十馀年,更十二政,而得尚书张公以继之。又五年再至,率成考绩。其为治大抵以严猛奋厉制其暴,以精明果断擿其奸,以公平信义善其俗。讼至于庭,据案一决,悉中其隐。百姓惊叹,以为神明而不敢犯。及受代而去,密令写真封以授僧希白,戒之曰:「后十年即可开」。及期视之,公适化去而讣至矣。于是蜀人恸哭罢市,置公画像于天庆观之仙游阁,建大斋会,事之如生,岁岁不绝。迄嘉祐己亥,府帅侍读王公素始,大建祠于府治之东。落成之日,人无幼艾,争捧牢酒,或喜或泣,列拜于庭。虽周人之思召公,襄人之思羊叔子,无以加焉。既又取公治蜀断语可谓后法者,凡百三十首,图于壁。呜呼!公之治可为有功德于后人,而蜀人怀公德善亦可谓之不忘矣。刚中猥以庸陋,被命帅蜀,兼治成都,距公又百六十馀年,遐想风绩,卓乎莫及。尝躬奠祠下,徘徊周览,惜其历岁滋多,而堂宇且弊,乃命即其榱椽梁柱之挠弱而不支者,瓴甓阶础之缺断而不承者,高甍隆栋风雨之所飘剥者,长廊巨壁丹青之已漫灭者,悉举而更新之。仍于祠后增接两廊,建堂三间,筑垣墉以周之。而稍植花木于堂北,以为士大夫谒祠游息之所,且以称邦人严奉之意。继自今以往,若时加修饬俾勿坏,则为政者有所矜式,而吏民亦悦服而易治,是真有补于风教者,其可不书以告后之人?
重修安静观记 宋 · 王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八、《成都文类》卷四○
绍兴二十八年,臣刚中以书命代匮西掖。会蜀阙帅,九月庚辰臣实承诏安抚制置四川兼知成都府,一再引对便殿,凡恤民、察吏、治边、御将之法,皆面加训敕,委曲详尽。既又曰:「成都之灵泉有朱真人观,久不葺,其葺之,此皇太后旨也」。臣祗慄拜命。越明年四月戊子至所治,灵泉令何令望来谒,即谕上意俾经度,遣通判府事范千秋督之。闰月甲寅庀役,十月己酉讫工,凡为夫一万二千一百有奇,为钱一千五十三万有奇。为门为廊,为殿为阁,为斋厅及宅屋,总九十六间,增广故基三十步,规模象设俱壮丽,视旧不侔矣。调用悉自官取,纤毫弗敢扰民,臣已绘为图复于上,念不可不记其本末。谨按妙通真人姓朱氏,其名字载《新唐书·隐逸传》,盖生于周隋之间,历武德、贞观,得道仙去,莫知所终。然浮游四方,专务救民疾苦,贤士大夫往往遇之,或在长安,或在彭城,不但蜀也,而蜀人事之尤谨。若夫升闻九重,感悟万乘,降心加礼如今日,则真人博大之风,殆非世俗所能窥测者。抑尝观窦、高二长史事迹,揆真人胸怀本趣,则与齐盖公所言治道贵清净而民自定,指归略同。窦轨怙威喜杀,欲吏真人,真人辄逃去,赠遗珍好弗纳也。高士廉慈惠务教化,真人乃出见之,及询以政,真人瞪视不答,士廉亦默识此,曰:「是使我以无事治蜀也」。因简条目,薄赋歛,而蜀果大治。臣虽不肖,窃愿自附于士廉,庶几不负圣天子所以属任之意焉。真人锡号妙通,崇宁五年诏也;观名安静,重和元年诏也。今观皆一新,惟真人绘象实广政间周元裕所为,中更顺贼之变,观悉煨烬,独此绘象火弗能及,风雨飘摇,粉墨故在。赵清献公尝记其异,兹不敢更造之。
笏赞 宋 · 王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四八、同治《乐平县志》卷八、《古今图书集成》考工典卷二二○、道光《万年县志》卷一九
绍兴二十八年,臣刚中被旨镇蜀,陛辞日赐臣出等笏一面,臣再拜曲谢,上宣谕曰:「此笏朕亲择,非他笏比,亦犹选用卿也,卿其勉之」。既至蜀,思侈上赐以示将来,谨系之赞曰:
三等之圭,二等之璧,修玉一堂,班瑞百辟。惟昔建侯,介圭尔锡,高出五等,度越常式。以华其行,以镇其国。去古既远,礼有因革,书思对命,象简致饰。于皇圣主,命臣帅益,以是赐臣,实出亲择。皇曰卿来,朕意而识。尽护诸将,新而指画;抚绥四路,广而润泽。臣拜稽首,敬宣皇德。纪之声诗,《甘棠》是则。世世子孙,抱忠无斁。
送王时亨舍人帅蜀二十韵 宋 · 史浩
文翁上岷江,风化亟飞扬。
峨峨当代间,辈出王马扬。
挽彼石室流,濯此锦绣肠。
遂令蜀士夫,至今能文章。
武侯隐偏地,云龙适相值。
纯诚革斯俗,三代可立致。
千载凛如生,老柏犹英气。
遂令蜀士夫,至今抱忠义。
乖崖一专城,四海喧嘉名。
发奸照幽伏,世仰如神明。
蠹弊迹已去,灵祠俎犹腥。
遂令蜀士夫,至今有能声。
清献镇南峤,馀风弭贪暴。
琴鹤适自随,薏苡雅非好。
熙朝庆登崇,深仁格穹焘。
遂令蜀士夫,至今秉清操。
英英王紫微,横金拥旌麾。
五十四州地,和气濛烟霏。
兼美数君子,士夫得其依。
行行报政成,天子伫公归。
赵郡王墓志铭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方舟集》卷一六
仰惟太宗皇帝顾念幽、燕、灵、夏皆我旧民,沦于羌狄,思有以羁縻之。适夏人继捧纳地来归,因赐姓得升属籍,赐名保吉、保忠,至于西边能自拔于羌落,皆得援保忠故事。此赵君亦得赐姓名,用此例也。一日,君之子威州兵马监押赵某以状来告曰:「吾父死,朝廷遣中使宣谕,给钱百万以葬。父子兄弟世蒙国恩,外固可略,而内不可无书」。则按君状云:君之先出姜姓,春秋为陆浑,汉为鄯善,唐为吐蕃。牙帐在金城,为西平郡,魏为鄯州,隋仍为西平郡,皇朝为西宁州。君世宁州,君之世在本朝者为温希结。生二子,曰温希锡勒,君曾祖。曰罝勒斯赉,祥符间求内属,为莽沁首领,授宁远大将军,以败元昊功加河西节度使。生三子,董戬,检校工部尚书。辖戬,英宗时袭爵莽沁公,赐推诚顺化功臣,元丰中封威武郡王。夏人许割地以畀,且间之,不从。神宗朝献图夏人之策,诏褒其忠。其子默正,献洮、河二州地,赐姓名赵思忠是也,赠洮岷军节度留后。其子怀义,元丰八年以兰州进讨功加左藏库副使。祖曰温锡沁,元丰中以图果庄功迁瓜州团练使。考曰锡巳衮,元祐六年亦以果庄功为胜州刺史,赐姓名法温,封西平王,以子恩屡封安康王。君旧名尼玛丹怎,宣和间以其世有之地至西海内属,请赐于朝,赐姓赵氏,名怀恩,授武功大夫,留京师。钦宗即位,加右武大夫、思州观察。夏人合诸羌犯西宁,王师久不利,有旨令君往喻祸福,降者数万计。光尧寿圣皇帝登极,封陇右郡王,加食邑。先是,君之母兄隆咱尔献土,赐姓名赵怀德,大观初以招降藏希卜得功迁雄武军节度使,死赠开府仪同三司、安化郡王。至是金兵至陕,其子忠顺专兵河外,全家与金人战死。君逃岷州山间,鸟珠访君所在,曰:「若归我,函谷以西可得也」。君曰:「我世受南朝厚恩,义不负宋」。乌珠以兵胁而追之,君遁走二丈沟间。君泣曰:「我不负国死,此命乎」!马一跃获免。宣抚张公浚即以君节义表于朝,留主管随军机宜。朝廷以君不从伪命,备见忠节,除熙州观察使,都总领河南兵将。绍兴初,有旨居成都。朝议欲收复熙河,制置席公某、宣抚吴公某荐以君招抚,以和议寝之。二十三年,改鼎州观察使,仍陇右郡王,加食邑。二十七年,充成都府路兵马钤辖。三任九年,前后食邑至三千一百户,实封三百户。君精骑射,马上盘两石弓,的不虚发。虽起边羌,世陶中国冠带礼义,而性资忠孝,故惓惓臣节,虽迫以九死莫屈也。先是,君之造朝也,赐对便殿,徽宗问疆埸安否状,君曰:「独苦童贯扰边生事」。时贯本兵柄,意务恢拓,百计抚存,礼意固结。君以倾诸羌以张大边势,虽阳与唯诺,而内沈鸷不变。宦者杨戬至奏君谤讪大臣,欲徙逐之,故异日训词有「抑于权臣」之语。君愤夏人以本朝故为世仇,必欲佐恢复以偿夙恨。宣抚张公得之,置之腹心,以所服戎服金带赠之。绍兴间,敌扬声一出卢甘,一出南山,一出虚秦,以疑我师。君白吴玠,以卢甘道寒不可行,决来成、凤,不若重屯成、凤,扼褒斜。已而敌至和尚原以败,玠奏君料敌之功,君力辞。敌再和,君谓和议决不久,不若先事制胜为永利。时相方大主和议,有告君之言,外台观望,以君摇撼诞谩生事,械致君狱,赖尚书张某保全。已而言者伏辜。君自此绝口不言兵,而专意于浮屠竺乾之书矣。会完颜亮渝盟,议者服君先见。偶三路捷至,君酌酒自贺,曰太平可待。王师驻顺德不进,敌屯凤翔,川边摇动。制置使王公刚中访君以近事,君闭目不答,强之,君不得已,曰:「始并力凤翔,则五路不必下。今我师已老,凤翔之屯甚坚,非我之利可知」。所得赐赉,前后散施,事佛给贫,馀则奉宾,道涂无虚日。有不愿于君者,曰:「是羌儿种习,结客将何为?且縻高官厚俸安用」?欲稍裁制减削,至诬以狱。乃愤愤卒。卒以某年某月,葬以某年某月,年若干。娶包氏、马氏、杨氏,先卒。再娶马氏、王氏,皆封硕人。三子:长曰某,秉义郎、叙州兵马监押;次安国,成忠郎,皆先卒;次宁国,敦武郎、威州兵马都监。二女,长适忠翊郎黄师闵,次适忠翊郎王褒。孙九人:康朝,忠翊郎;庆朝、昌朝、显朝,皆成忠郎;拱朝、光朝、翊朝,皆该奏未出官;世朝、熙朝,早卒。孙女,长适成忠郎王延章,早卒,次适王珏,二人在室。窃谓《禹贡》之法叙等,《春秋》始而地,中而人,终而子,有进无退,无绝法也。国家务复境土而嘉君之世,其有感于君之死而给复其窀穸事甚宠,石宜侈其书,不得辞。铭曰:
国之用材,初不择地。金玉珠贝,以远而致。一善或进,有縻其类。我德无疆,尔世不坠。其自伊何,神鉴在天。其来伊何,有土有田。岂利尔私,冯类而迁。旧壤吾民,一视同然。材不弃遐,武谞惟杰。陶染一新,冠带就列。我岂尔徒,谁则猖獗。阖门死事,有全其节。奕奕其氏,滔滔其源。籍国之属,父子弟昆。爵秩惟王,仪大尔门。既华厥躬,凡百子孙。惟孝惟忠,其渐未止。天心雨露,南北赤子。跬武归疆,如隗之始。谁刊吾语,以告诸史。
云巢子墓志铭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一、《方舟集》卷一七
云巢子者,故左奉议郎郪县府君之道号也。云巢子筑室资之丹神山,将隐焉,不得已而仕。仕不进,行东南,以辛卯九月己丑卒于湖州之舟中。自绘像授学徒牟灼权后事,以旅柩西溯。适其子浩奏名东去,与丧值,谨具卒日,以讣至蜀,卒之明年春也。云巢上有母兄,柩未至,以衣复屋上,设位如平生,妻子践蓐袒括食粥如始死,奉其像成服,以讣告州。太守宇文侯绍奕为同年,率州县官朋旧者会哭,亲戚党友会哭,学徒匍匐百十会哭,哀动里巷。以云巢为君子,故爱之深,哭之哀而莫知止,则其母兄妻子至爱至痛,又不知其如何可忘也耶!云巢幼依其兄方舟子修古学,学古文,行古道。学则曰孔习周,颜、孟习孔,以习为学也;文则典之严,雅之正,语如先秦,不陋不华,《左氏》、《战国策》以下不问也;道则曰《中庸》心传,皇极大法,帝王作者,无过不及,贤不肖所共由也。二氏比吾道非不学,特空耳。喜谈经,性理淹贯。视俗学浮剽,曰:「此牧竖儿粪土语,行丐可耳」。其用心与方舟子多同。兄弟窘步进取,然云巢尤不屑,故舍人赵公达谓曰:「吾荐方舟,会当掖君俱升」。大监杨公朴上殿荐其学问,被旨记姓名。尝以说干时相,曰:「吴困于淫侈,淮困于盗贼,蜀困于穷匮」。时相韪其说,取其《盗贼论》,增兵戍守,皆其倡也。史公浩招至第,夜与隔壁呼曰:「弃淮所得地,人谓斯何」?答曰:「江淮版图,力战得之,寻弃之,尚何言」?以书干蒋丞相,奇其人,叹其议论可用。丞相虞公允文殊有意,曰以近制改秩当作邑,姑还蜀,超擢至矣。登绍兴二十七年进士第,初筮左迪功郎、广都簿,再任永川尉,关升左从政郎、成都府路提刑司干办,摄渠州学官,皆有能名。府委治路胔,会有以杀相诬者,即纵去不问,不肯以永川捕获理赏,曰:「寘人于死自利耶」!其为宪属多平反,以举主制置王公刚中、晁公武、参政王公之望、提刑晁公公溯、张公行成改左宣教郎,转左奉议郎、知郪县,服绯鱼袋。以疾卒,年五十四。娶何氏,先卒。再娶赵氏。五子:浩,辛卯年正奏名;圻,乡贡进士;彝禀,出继弟唐后;毅禀、㽦禀,皆笃学。一女,未笄。孙男三人,永孙、提孙、观孙。云巢子姓李氏,讳占,字知来,唐隐太子小字芝兰之后,大墓在简平泉,号军井李家,为望族。曾祖仲舒,祖祐。父嗣宗,赠右朝奉大夫。先妣蹇,赠安人,蚤世。今继母太宜人杜在堂,尤所钟爱。安人之死,三子一女,方舟子未娶,仲弟十六岁,已娶,云巢九岁,勾龙妹甫十岁,病疳翳。方舟子负妹挈弟,以土瓦自炬火炊陈粟,杂獖肝菊叶饷之,获愈。每晨夕临,手按弟首,髦髧毵毵垂肩,穿缞执桐,瞪目视母像,见者垂涕。先大夫手抄《论语》、《孝经》,命其兄为师教之。甫冠,何先生三捷授徒乡舍,婿之,往依焉。寻即返丹神山,以一仆一狗自随,亲荷锄种莳。时寄僧舍夜诵,寺僧至误声晓钟警之,乃睡。或时缀思行田舍,至堕坑坠岸不省。不喜食肉,曰:「此脂障也,坏道气,益昏睡耳」。然极贫,婚嫁孤寡子女,存立门户,典书质琴,未尝以贫为靳。兄弟姊妹八人,时节侍饮二老侧,义风炜然相后先。今亡矣,吾家岂复有此弟哉!方舟子被丁丑召命,云巢落第西归,值于峡,曰:「兄少贬词色,向俗即已」。再被己丑召命,罪斥西归,云巢方东下,值于荆渚,拜母兄外,掩泣若欲诉,辄止曰:「兄顺受而已」。方舟子每念此,哭恸欲绝。临死寄诗清婉,以云巢之桃李为祝。讣至之一日而吾汉孙死,又五日而云巢观孙死,皆奇童。葬以乾道九年十二月庚午,墓在丹神之左一里。文集五十卷,藏于家。方舟子即石也,抆泪为铭。铭曰:
著书满车,云山以为家;风杉雨花,宽褐以为华。呜呼巢,岂真亡尔耶!挽玉斗,凌紫霞,侍吾先君子杖屦,距丹神故栖不数步,一丘之窆,于于乎,居居乎,巢乎其乐无涯。
寇莱公祠堂记 南宋 · 郑铨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三、《成都文类》卷三五、《全蜀艺文志》卷三七、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四、嘉庆《华阳县志》卷三九
府城之东,有庙曰见报司者,故太子太师莱国寇忠悯公之祠堂也。庙初本澄觉院,治平二年赐名正觉,敕书存焉。院初为十方,有禅师曰可居,自云顶来住持,因塑公像与云顶山之神曰利国王者,并祠于院之东偏。岁既久,乡人事之,颇著灵异。民相与质其曲直,报辄如响,遂呼为见报司。今虽有僧居之,而院实废为庙矣。见报司之说颇不经,而传之既久,有不能废,然为善为恶,使民知有所报,则存之足以示劝戒,亦不必废也。绍兴甲子,庙将坏,乡人徐复与院僧圆證,率好事者再新之。改前日之佛宫为莱公之祠堂,公始正离明之位。前为两庑:其东庑开一位以祠利国王,其西一位,亦塑神像以居之。祠堂之后为斋厅,乃往时之法堂,又改方丈为妙音堂,以备僧徒道场。僧房斋庖皆备,视前日规模,不复然矣。复恐岁月寖久,人弗知兴起之由,属予记之,予既为志其详矣。按《成都古今记》,正觉院与见报司俱不载。惟《前记》祭祀门有王者八,而利国王在焉;有公者十,而寇莱公在焉。《前记》乃赵清献公所集,当时既载祀典,则庙与院不宜俱失。《续记》乃王公时亨所修,而庙宇寺院门亦不录,故鲜有得其详者。春秋之祀,官并祭莱公与利国王甚久,又未知自何人始也。今述其重修之因,以贻来者。若莱公之遗德,则有国史在,兹不复出也。然则,生而聪明正直,有功德于民,死而祀之固宜;况事有可以起人之敬而生其良心,亦何嫌而不书之哉!
赐敷文阁直学士王刚中辞免翰林学士兼给事中不允仍特免回避祖讳诏 南宋 · 洪适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九、《盘洲文集》卷一四
卿学博古今,文摛黼黻,有潜藩师氏之旧,实儒党人材之英。使之润色于训辞,可以追踪于典诰。仍司封缴,所赖论思。兹览逊章,具知冲守。谓祖名之相犯,在官称而有嫌。惟公义当夺夫私情,况王制可屈其家礼?唐李贺不举进士,已为韩愈所讥;毕士安之居北门,弗避义林之讳。勿拘撝节,即服恩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