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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校勘五经正义请雕版表端拱元年三月 唐末宋初 · 孔维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皕宋楼藏书志》卷四、《宋校勘五经正义请雕版表》(清刻本)
臣维等言:臣等先奉敕校勘《五经正义》,今已见有成,堪雕版行用者。
伏以三才分而书契肇启,六籍著而学校斯兴。
由是体国辨方,必宗乎典礼;
修文立教,实本于胶庠。
则郁郁乎文,于周为甚矣。
后暨法值挟书,复时经战国,或年祀远而篇简烂脱,或师徒众而传授差讹。
存历朝错综之文,虽具陈解说;
在群儒讲论之旨,亦互有异同。
唐贞观中国子祭酒孔颖达考前代之文,采众家之善,随经析理,去短从长,用功二十四五年,撰成一百八十卷。
自是至此,三百馀年,讲经者止务销文,应举者唯编节义,苟期合格,志望策名。
出身者急在干荣,食禄者多忘本业,一登科级,便罢披寻。
因循而舛谬渐滋,节略而宗源莫究。
伏惟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明广孝皇帝陛下道高贯月,德迈重瞳,武畅遐陬,文加异俗。
举前朝之坠典,正历代之旧章。
崇儒雅之风,三王却轸;
阐《诗》《书》之教,两汉厚颜。
臣等谬以寡闻,幸尘华贯,猥奉穷经之寄,曾无博古之能,空极覃精,宁周奥义!
今则逐部各详于训解,写本皆正于字书。
非遇昌期,难兴大教。
既释不刊之典,愿垂永代之规。
傥今雕印以颁行,乞降丝纶之明命。
干犯旒冕,臣等无任战汗兢惶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陈请以闻。
臣维等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端拱元年三月日。
勘官、承奉郎、守大理评事臣秦奭等上表。
勘官、徵事郎、守大理寺丞柱国轩辕节,勘官、徵事郎、守太子右赞善大夫问,勘官、承奉郎、守太子右赞善大夫柱国臣解贞吉,勘官、承奉郎、守殿中丞柱国臣胡迪,勘官、朝奉郎、守国子《毛诗》博士柱国赐绯鱼袋臣解损,勘官、承奉郎、守国子《礼记》博士赐绯鱼袋李觉,勘官、承奉郎、守国子《礼记》博士赐绯鱼袋袁逢吉,都勘官、朝请大夫、守国子司业赐紫金鱼袋孔维
宰执不许接客奏淳化二年四月 北宋 · 谢泌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
伏睹明诏,宰执枢密使不许接见宾客,是疑大臣以私也。
《书》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
张说姚元崇:「外则疏而接物,内则谨以事君,此真得大臣之体」。
今天下至广,万机至繁,陛下以聪明寄于辅臣,自非接见群官,何以悉知外事?
若令都堂候见,则群官请见咨事,略无解衣之暇。
古人有曰:「疑则勿用,用则勿疑」。
若政在大夫,禄去公室,国祚衰季,强臣擅权,当此之时,乃可为虑。
今陛下鞭挞宇宙,总揽豪杰,朝廷无巧言之士,方面无姑息之臣,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
今日之谓也。
奈何疑执政为衰世之事乎?
孔光不言温室中树;
顾雍封侯三日,家人不知;
谢安石对客围棋,捷书至而客不觉。
大臣当密慎如此,虽妻子犹不得闻,况他人乎!
使非其人,当斥去之;
既得其人,任之以政,又何疑也?
设若杜公堂谒见之礼,岂无私室乎?
塞相府请托之渐,岂无它径乎?
此非陛下推赤心以待大臣,大臣展四体以报陛下之道也。
王禹偁昧于大体,妄有陈述,上累圣德,蒙蔽聪明,狂躁之言,不可听用。
取进止。
按:《皇朝文鉴》卷四二。又见《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之七○。第三册第二三六四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六,《宋宰辅编年录》卷二,《宋史》卷三○六《谢泌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五,《宋元通鉴》卷八,《宋史纪事本末》卷一七,《新安文献志》卷三。
遣官祭河诏大中祥符四年十二月辛酉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一、《宋大诏令集》卷一三七
中冀之区,洪河所出,汾川合注,禹迹遗灵,四渎所宗,五祠惟旧。
方致虔于厚载,屡发祉于灵长。
善利无涯,澄澜有泚,永惟崇报,兹用讲求。
爰自封勒之初,已增焕赫之号,难从再渎,弥积至虔。
宜令太常少卿、直昭文馆谢泌致祭,仍告已封之意。
冯侍讲行状1037年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五、《宋景文集》卷六二、《皇朝文鉴》卷一三六、《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四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冯元字道宗,年六十三。
公之先,平始人。
四代祖官广州,唐末关辅乱,不敢归。
而刘氏据南海,侨断士人,故三世食其禄。
太祖定交广,公之祢本刘氏日御,国除,始为王官,授保章正
老病免,遂占数都内。
公少嗜学,保章君不欲公畴其业,使从故仆射孙宣公授五经大义,又友博士崔颐正
逮冠,彊立博览,外嗛嗛若不足,中敏力甚。
自经典故训,祖袭师承,穿穴莛楹,皆能驾其说。
浸弄翰为词章,默而有沈郁之思。
出入服褒衣,习矩步,如大宾祭。
乡人化其谨,至以俚语谚之。
不妄交游,惟乐安孙质,吴陆参、谯夏侯圭相友善。
三人皆直谅而材,故号四友
家贫,盛冬无薪燎,夜辄市瓻酒,与对经研搉,一再酌以自温,或达旦不瞑。
真宗大中祥符元年,由进士临江县
再期罢,会讲员缺,诏令集吏能明经,得自言试可,公往应令。
谏议大夫谢泌领选,精果有风鉴,见公儒者,嘻笑曰:「吾闻古治一经至皓首,生能尽善也耶」?
对曰:「达者一以贯之可矣」。
谢奇其对,因抉精义疑晦者,廷问参诘,公条陈详谙,言简气愿。
谢抵掌嗟伏,即日闻上,授国子监直讲
由是名震京师,公卿大夫家争欲屈公授道者
久之,迁廷尉平,又兼崇文院检讨
其八年,程覆俊选,公待诏殿中。
帝读《易》至《泰卦》,命说其义。
公既道繇象云云,因本君臣感会,所以辅相财成者。
帝悦,赐五品服,稍亲近之。
禁中建龙图阁,庋藏秘册,置学士待制等员,为搢绅誉处。
时帝用尚书工部郎中李虚己兵部员外郎李行简待制
是时,公仕资浅,故以太子中允直阁直阁盖由公始。
数召入,与二李赐清问,说《易》尽上下经。
帝尝称公诵说通而不泥,言外自有馀趣,非专门一经士也。
俄改三品服。
天禧元年,以谏议大夫节使契丹
还,迁太常丞、兼判礼院吏部南曹
先是,今上在储闱,帝欲得肃艾长者,使之劝学,访于宰相
太尉文正王公以公对。
或者谓公年差少,罢不用,更用博陵崔遵度
四年,遵度卒,帝即擢公左正言、兼太子右谕德,代其任,他职如旧。
初,文正闻公名而未之识,一日召至第,先使诸子质经义,密视其人,淹粹亮格,乃自见之,授以《老子》。
他日,令诣府,与执政众试,已而为帝言数矣。
故公之显,文正力焉。
公由孤生挟儒术进,出入十馀年,鋗玉华緌,与诸儒献歌颂,数得进见两宫,所以褒礼赐予尤渥。
便蕃光明,为时宗国器,当世休之。
今上嗣位,改尚书工部员外郎,升为直学士、兼侍讲
未几,孙宣公亦入露门,执经递进
公得孙同列以为宠,孙得公亦自以知人为多。
两人提衡讽导,上益向学。
俄兼会灵观副使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駮事
天圣元年判登闻检院
明年判国子监
三年,改礼部郎中
五年,同知贡举
时天下偕计参倍,公协力程综,片善必录。
虽钩捶臬平,不订其公。
未几正为学士
当是时,天子念先帝盛烈,裁定信书,为一王言。
贰卿中山刘公筠、今资政殿学士常山宋公绶、丞相颍川陈公同领史事。
已而丞相开封府,浩穰剧三辅,乃罢史官,诸公亟以公请,诏从之。
书阅两朝,论次笔削者众,至是褒惩谨严,近古风烈矣。
其十一月,燎祭南郊,为卤簿使。
七年,召入翰林学士
凡三禁职,皆天下选,而公兼有,且优为之。
判尚书都省,俄为三班院
岁馀,改吏部郎中
八年,以国书成,进谏议大夫,充史馆修撰
九年,为吏部流内铨兼群牧使
明道元年十月,既考室,谢享宗庙,又为卤簿使,以赦令例迁给事中
明年,耕耤田,使任如庙礼。
俄为庄献、庄懿太后园陵卤簿使。
前此,庄懿之未祔也,塴都城右郊,公尝假鸿胪护其葬。
及梓宫之迁,斥土沮湿,近戚诋公监视亡状。
十月,解翰林学士侍讲二职,出守河阳
辞,得见上,但顿首引咎,自请治郡。
满三年,奉计以报。
太学官属丞相府,上书留公,柄臣悔,欲弗遣。
公固愿行,到部,以清静称,不作条教。
左仆射王沂公自洛帅入觐,为上言冯某东朝隽老,不宜以纤介弃外。
上亦意合,即日驰传召公
景祐二年春二月,至自河阳,改礼部侍郎、兼翰林侍讲学士、兼知审官院,复判太常礼院国子监
公既还朝,自以羽翼旧人,身托劝讲,宜出入讽议,不茍默而已。
乃献《金华五箴》,弼违告猷,词兼婉切。
上纳其戒,优诏答之。
会上留意雅乐,闵经文残缺,规创大典。
夏四月,诏公领修乐书,俄复为南郊卤簿使,管祥源观事。
明年七月,书成,上号其书为《景祐广乐记》。
特还户部,赏劳也。
公素有蹠盭,不堪趋拜。
四年春,病寝剧,告未满三月,会小瘳,公自力造朝。
未几,病复甚,气上逆,害言语。
四月戊戌,终于正寝。
上闻讣震悼,以本曹尚书告其柩,赙钱三十万,绢百匹,醪米牢具之。
悯赗之所以优加,君臣之际深矣。
公之配夫人周氏,封临汝郡
无息,以兄之子大理评事譓为嗣。
公殁,夫人命譓以衰绖即次于殡东。
会诏到门,问公亲属,夫人即表公遗命,诏可擢譓卫尉寺丞
譓子二人,释褐并为将作监主簿,恤孤厚终之恩乃如是。
是其德已侈大哉!
公自褫巾至捐馆,进阶及勋各六诏。
爵五封,户五加,而再实其食,如今署焉。
志閒素,恬于仕进,无表襮之饰。
虽当路诸公,率贺吊一与众往,异时不造也。
门无杂宾,惟经生朔望承问,及搢绅道义交数人而已。
接士以礼,虽新进后出与之钧。
终日谈便惟谨,无虚言惰色。
是以受诏八主戎客于都亭馆,由慎恪以得之。
不呼僧及道士,尝执亲丧,自括发至祥练,皆按礼变服,未始为世之所为斋荐者。
惟卒哭后遇祭日,与数门生诵说《孝经》而已。
罕语浮屠氏,亦不诵言排訾之。
薰蒿禳祓可以动气燄者,皆不动。
近不问家产增狭,昼治官事,夜还读书。
贽御亦简其面,故能多识博练。
台阁文书,故新品式,丛夥纷庞,有所咨访者,咸能记之。
太学、禁阁、容台三局,阅二十年仍其任,本公不愆不忘故也。
尤精《易》及扬雄方部学。
初,公七岁,母夫人令授《易》,是夕梦公吞绀莲。
夫人旦而抚公曰:「儿善读此,后必贵显」。
真宗果以识拔。
晚年,愈刻志,率三日一读,又欲为子云诸首作章句,且患宋衷陆绩范叔明宋惟干漫漶舛驰,思尽黜之。
最后得唐王涯注,以为差近。
先作释文一篇,欲遂因王说而补正之,亦终不果。
公尝预注先帝集,同修《卤簿记》,校《后汉志》、《孟子》及律并义疏,采获是正,多得其真。
同修玉牒,分撰《国朝会要》,未克就。
生平著述无编次,家人搜捃得数百篇。
清致平粹。
及在禁署,益迩雅,务为温纯,而采加焉。
三城,作诗百馀章,推己指物,旷而不怨,有雅人馀风。
性宽厚多恕,当官下未尝以罪平镌吏,吏亦畏其明而安其仁。
乐道人之善,好与人为善。
每议事,不肯自意出。
大者荐之二府,小者与其属联请,类多不可纪,公一无建白者,其远名若此。
然内刚有守,不流于众。
初,善音者取上党纵累为尺,因裁十二律以献,遂改大乐钟石以合其私。
老师宿工皆首鼠不敢议。
后有建言其非者,上未有以决,遣中人即太常下舍问公:「新乐以纵定尺,宁有非耶」?
公即擿班固《律历志》、唐令两说付中人。
因对:「古者横度寸,今以纵乱横,其法非是」。
中人驰入。
明日,上坐迩英阁语公曰:「向考正大乐,患其寖高而急,今也下而缓,二者不得其中,失在律,卿言是矣」。
因出横新尺示群臣,比纵尺差二寸一分而弱,以校衡斗皆不雠。
当是时,微公言,几无发其谬者。
假有之,果且不能取信于上。
传曰:「仁人之言,博而利欤」!
公前殁三日,属于一二僚执曰:「吾仕愿素足,今无一私以干县官,惟是窀穸累诸君」。
已而得遗礼之文,谆谆纳忠,讫无他语。
用是中外尤痛惜之。
公友陇西李公淑,敕故吏相譓以终事。
呜呼!
公有王佐之材,不自显,虽持囊珥笔,在省户,为名命,训辞所出,裁十二三。
使公当其时,稍自崖异,不难于进,益发素蕴,幸而十四五,且次入衡弼,不为婆娑连蹇如今章章矣。
虽然,命有屈于公,公无不慊于道,使素概清埃,奋厉无穷,薄夫敦,夸夫惧,百世之后,呻简想风者,以辈鲁臧文仲汉贾谊董仲舒,此彼相易,宁有失得间耶!
祁曩以胄筵仪蕝,刊缀音典,皆为公属。
及此绪训,又参闻之。
故公治行之全,颇获详究。
今日月有期,官在三品,法当得谥,谨用第述,上于有司,节惠受名,请遵故实。
谨状。
景祐遁甲莲华通神经序(二) 宋 · 杨惟德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景祐遁甲莲华通神经
古之遁甲,乃阴阳常用之书,谓选时之历也。
上有祀神祈福,上官祀事,远行嫁娶,筑室动土,求医疗病,商贾经营,移徙安葬,故于民间常用者也。
封官赐福,脩城建宫,出兵讨征,运谋用计,攻城击阵,安营下寨,发号施令,斩决判断,委积储饷,故泄国之大事,理合禁之。
禹步用神,闲局全众,进则乘奇,退而闭戊,登九天而扬兵,伏九地而逃匿。
盖是之玄妙,故当隐之秘之,使晓进讲习于清净之间,灯烛之下,习与知长,受与心成,自有兴师助国之谋也。
以是诸吉凶之条派,遁甲之宗源,尚未尽善。
与符应稍有分别,开示玄奥,熟详玩味,盖其书有体有用也。
则莲华通神十有八局,乃阴阳生成之定例,虽得加临飞宫,取用未尝通变而主事也。
喜则从之,忌则止之,乃有一定之方,故谓之遁甲之体也。
则符应经有六甲隐解之胜,五不击,涉险度危,冠带步履,从神取门,伏匿取形。
玉女返闭,真人闭戊,呼神禹步,乃阴阳之造化,神明之感通。
行远升高,陈细必举。
变凶为吉,咸取向利之时方,凡有动用,一无纤毫之疑滞,故谓遁甲之用也。
噫!
无莲华不见符应,则常进遁甲之幽玄。
学者务力研穷而凿开玄窍,自有以得其真而见其微。
毋得近而忽之,则终身用之犹未尽焉。
提点历书、柱国赐紫金鱼袋臣杨惟德撰。
天水尹府君墓志铭(并序 景祐五年四月1038年4月 北宋 · 尹洙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九、《河南先生文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公讳节,字守约,其先代北人。
大父晖,事后唐为清泰功臣,尝以节帅彰国军,晋初以忠于旧君遇祸,故人景延广匿其三子。
君父,其中子也,得亡太原
及刘氏据其地,以材勇隶帐下,为裨校。
乾德初,刘氏大将有欲其地内属者,谋觉,牵联坐死。
君尚幼,得小校张谦者持养数年,归于叔父让。
让为岢岚军使,君往来河西,以骑射名军中。
从父兄继伦立功河朔,君往依之,补衙内都虞候
将奏以官,有善相者谓曰:「君名一职即死,不则过五十为丰家」。
时相者言他事屡中,君决信,不复意仕。
继伦卒,始来河南,因家焉。
君性刚决,少长兵间,乐散施,以义气自许。
与人游处,勤恳持规矩,卑意谨甚,以是当世贵人多与之接。
年五十六,某年某月以疾终于家。
始,景氏所匿其长勋,后贵显,继伦其嗣也。
季即岢岚军使。
唯君父亡他国,与兄弟绝,故阙其名。
君娶郭氏,治家训子甚慈而法,后君若干年而卒。
生五子:宗溥、宗礼、宗济、宗泳、宗源
宗溥、宗礼皆早亡。
宗济,唐州团练推官
宗泳,给事政府
宗源三班借职
女三人,长适尤氏,次不嫁,俱亡。
孙七人:仲堪,业进士
仲芳,太庙斋郎
馀并幼。
景祐五年四月三十日,诸子奉君及郭夫人之丧,合葬于河南太尉乡万安山之原。
唐州从事君以志文为请。
初,予在枢密王丞相府从事君,其婿也,与之为有旧。
后予亲之丧在外,从事君助予奉之以归。
是尝德且旧,于其亲之葬,是宜为之铭。
铭曰:
呜呼,君之先或蹈大义,或陷危国,家再覆而嗣卒以存,其艰甚哉!
及君之葬,子孙寖以仕自进,以兴其家,岂前史所谓有阴德者欤。
孙少傅 北宋 · 石介
 出处:全宋文卷六二二、《徂徕石先生全集》卷一五
百拜献书于少傅阁下:古之人有不幸而生孔子既没之后、孟轲尚未生之前,前不得师孔子,后不得师孟轲,不归杨,则墨矣。
虽有生当孔子孟轲之时,不幸而居戎狄之外、夷蛮之间,去中国远,不得就圣贤而学之,服终左衽,而言终侏离矣。
今有人生幸而值于孔子孟轲者同其时,居幸而遭孔子孟轲者同其里,则是生遇孔,孟,亲见圣贤,不隔数千百年得其人而师之,不走万数千里获其师而学之也。
噫!
孔子没,七十之徒随丧,圣人之道,无关键扃颋以固,夜半有人坏墉撤扉,挈之而去,则人人各由其门户自出处焉。
不幸又有穿窬之盗,盗之而出于中国之内,放诸四夷之外,故有杨、墨、佛、老氏之教作焉。
杨、墨、佛、老之下,诸子且数百,又乖而离之,合诸妖妄怪诞,复有纵横家者、杂家者、刑名家者、小说家者,仪、秦、商鞅韩非庄周之徒,鱋起而莫之御也。
譬诸水,出诸渎,溢于防,浩然汗漫,或入于沱,或沦于汉,无所属焉。
譬诸涂,背诸夏,由诸径,分然支离,或之于夷,或之于貊,无所会焉。
孟轲扬雄文中子韩吏部相与止其横流颓波会于宗源,夷其荒棘芜梗由诸大路,一人防之。
万民决之,奔溢流散,常不胜防矣;
一人廓之,万人塞之,芜没榛莽,常不能廓矣。
故圣人之道多梗。
韩愈死又且数百年,大道之荒芜甚矣,六经之缺废久矣。
异端乖离放诞,肆行而无所畏;
邪说枝叶蔓引,蜪长而无所收。
挈正经之旨,崩析而百分之;
离先儒之言,叛散而各守之。
《春秋》者,孔氏经而已,今则有左氏、公羊、谷梁氏三家之传焉。
《周易》者,伏羲文王周公孔子而已,今则说者有二十馀家焉。
《诗》者,仲尼删之而已,今则有齐、韩、毛、郑之杂焉。
《书》者,出于孔壁而已,今则有古今之异焉。
《礼》则周公制之、孔子定之而已,今则有大戴、小戴之记焉。
是非相扰,黑白相渝,学者茫然慌忽,如盲者求诸幽室之中,恶睹夫道之所适从也?
孔子曰:「就有道而正焉」。
扬子曰:「万物纷错,则经诸天;
众言淆乱,则折诸圣」。
伏惟阁下睶心于仲尼,适于文王,明于天、地、人之际。
睶心于仲尼,适于文王,则为正道;
明于天、地、人,则为真儒。
然则圣人之道,果不在他人,在于阁下也。
孔子居于洙、泗之间,七十子与三千之徒,就之而不肯去也。
孟轲则有公孙丑万章之徒,扬雄则有侯芭之徒,文中子则有程元、薛收之徒,韩吏部则有皇甫卜、孟郊张籍李翱之徒,随之而师,皆能受其师之道,传无穷已。
顾介何人,独不能从阁下而学乎?
顾阁下独不欲传授于其徒乎?
《洪范》曰:「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汝则念之。
弗协于极,弗罹于咎,皇则受之,而康而色。
曰余攸好德,汝则锡之福」。
又《孟子》曰:「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
互乡难与言,童子见,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
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茅容耕于野,等辈夷踞相对,独危坐愈恭。
孟敏堕地不顾而去。
郭林宗异之,因劝令学,皆成德知名。
介至愚且甚不肖,比之互乡童子、危坐愈恭、堕甑不顾者,庶几其可勉而至于道也,惟阁下进退之。
小子狂狷愚闇,懵无所知,肆其说于大贤人君子,其罪不容诛,固甘心受戮而无悔焉。
朝闻道,夕死可矣,岂复逃其诛殛云。
不宣。
介皇悚战汗,顿首再拜。
劝书第三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镡津文集》卷一
余尝见本朝杨文公之书,其意自谓少时锐于仕进,望望常若有物碍于胸中;
及学释氏之法,其物𦢊然破散,无复蔽碍,而其心泰然。
杨文公资此终为良臣孝子,而天下谓其有大节。
抑又闻谢大夫泌查道待制甚通吾道,故其为人能仁贤,其为政尚清静,而所治皆有名迹。
谢大夫之亡也,沐浴俨其衣冠,无疾正坐而尽。
尹待制师鲁死于南阳,其神不乱,士君子皆善师鲁死得其正,吾亦然之也,及会朱从事炎于钱唐,闻其所以然益详。
朱君善方脉,当师鲁疾革,而范资政命朱夜往候之。
尹待制即谓朱曰:「吾死生如何」?
朱君曰:「脉不可也」。
师鲁亦谓朱曰:「吾亦自知吾命已矣」。
因说其素学佛于禅师法昭者,吾乃今资此也。
及其夕三鼓,屏人,遂隐几而终。
余晚见尹氏《退说》与其送迥光之序,验朱从事之言是也。
然佛之法益人之生也若彼,益人之死也如此,孰谓佛无益于天下乎!
而天下人人默自得之,若此四君子者何限?
至乃以其五戒十善阴自修者,而父益其善,子益其孝,夫妇兄弟益其和,抑亦众矣。
余昔见浔阳之民曰:怀义者,举家稍以十善慈孝仁惠称于邻里,乡人无相害之意。
虽街童市竖见周氏父子,必曰此善人也,皆不忍欺之。
吾尝谓使天下皆如周氏之家,岂不为至德之世乎?
夫先儒不甚推性命于世者,盖以其幽奥,非众人之易及者也,未可以救民之弊,姑以礼义统乎人情而制之。
若其性与神道,恐独待乎贤者耳。
《语》曰「回也庶几乎,屡空」,不其然乎。
今曰,三代时人未有夫佛法之说,岂不以其心而为人乎?
曰:何必三代,如三皇时未有夫孔氏、老子之言,其人岂不以心而为君臣父子夫妇乎?
夫君子于道,当精粗浅深之,不宜如此之混说也。
佛岂直为世不以其心而为人邪,盖欲其愈至而愈正也。
泰山有鸟,巢于曾崖木末,而弋者不及。
千仞之渊,有鱼潜于深泉幽穴,而筌者不得。
盖其所托愈高,而所栖愈安;
所潜愈深,而所生愈适。
孟子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
此言谕道至矣。
吾昔与人论此,而其人以名矜,以气抗,虽心然之,而语不即从。
夫抗与矜,人情,而心固至妙,乌可任人情而忽乎至妙之心,其亦昧矣。
诸君贤达,无为彼己昧者也。
两省两制官不得与两府大臣相见奏嘉祐元年 北宋 · 马遵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一、《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五
臣伏睹近制,两省两制官非公事不得与执政之臣相见,及台谏往来两地,大臣非休假不得接见宾客
徒彰陛下有疑臣下之名,而实无益于事,已曾论列,未奉指挥
历观前代以及汉唐之盛,小大之臣,往来相见,并不曾有禁止之文。
唐德宗之时,朝政多僻,臣僚或相过从,多令金吾伺察密奏,故宰相不得于私第见客,徒示猜嫌,无补奉天之难。
宪宗英断不疑,委任裴度,遂除其禁,得延英俊,卒立淮西之功。
乃知驭臣之体在于明听断,而不在于设防也。
陛下圣明,必照此理。
若谓新制已行,未欲便改,臣请以先朝故事言之。
淳化二年,周右司谏王禹偁奏请,令两府大臣不得于本厅见客,以防请托。
时有左正言谢泌上疏,极陈其不可,太宗览奏,即追前诏,并令如旧。
知事茍未便,何惮而不改邪?
切缘此事,本为大臣,若非陛下特赐指挥中书避嫌,重于奏覆,伏乞早赐圣断,以释中外之疑。
两制省官惟公事许见执政不当奏嘉祐元年四月己卯 北宋 · 贾黯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二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八二、《宋史》卷三○二《贾黯传》
他官皆得见执政,而侍从、近臣反疏斥疑间如此。
尝闻先朝用王禹偁请,百官候谒宰相,并于政事堂枢密使亦须聚坐接见,以防请托。
令下,左正言谢泌上言,以谓非人主推赤心待大臣,大臣展四体报人主之义。
清心阁 北宋 · 黄裳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六四、《演山集》卷一六
熙宁之末,始得微之都下,方挟聪明,傲名数,不下先进之豪杰,欲与之立头角。
而愚尝告之曰:「性欲静,气欲柔,惟豪去道最远,非愚之所望也」。
后十年为长乐掾,乃取五经之书、百家传注之说、历代之记,环列小轩而读之,号文轩,属予记。
予喜曰:「微之进乎学矣,取友于古人,必能正之者,何患其为豪哉」!
及其去长乐为武义宰,以优课闻。
愚在考功,方欲知其善最之所自,继而微之复以清心名阁,再命予文。
予益喜曰:微之悟矣,必以六经之言、百家传注之说、历代之记,无出乎人之心也,吾何独不然?
盖反而求之,故为是名欤!
请言夫水,止则定,定则清,清则虚,虚则明。
惟道集虚,外铄之物,中动之情,不能为吾微风乱苇也,然后天地之变化,过则形,入则冥,不容一毫欺我,此其清心之所致欤!
古者圣人之治天下也,自其道心而达之。
道心,万物之宇,典法之宗,要凡数目之源。
圣人以其宗源,有所均则为衡,有所运则为枢,有所举则为统。
要凡数目,计道之用,则养卿士大夫而任之。
其名位与圣人异,其宗本与圣人同。
特其所得有小大,所造有浅深而已。
得其全者为正,使之治要;
又其次为师,治凡。
得其小者为司,使之治目;
又其次为旅,治数。
庶人之在官者,不得上与圣人相为源流,以力事人而已。
惟治数之士,养心而不画,遂至于放古。
三代学者,内服百寮庶尹惟亚,外服侯甸男卫邦伯。
自与一人志同而意会,识大体,能自爱其学,同有所本故也。
微之勉乎哉!
清极而虚,虚极而明,万物不足以挠之,岂特百里之境,物至而应,事起而辨也哉!
论道之公,治要之正,盖以是进焉。
禅教五派宗源 北宋 · 释惟白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三
夫出家作沙门者,须悟佛心宗,明见本性,解佛教旨,通畅精义,则禅定戒慧了然圆證,如说而行,乃真佛子也。
若滞之一隅,则偏而不通;
或二俱未习,则名字比丘,良可伤哉!
且佛心者祖祖密传,直指悟心證性,乃云门、临济、曹洞、法眼诸禅门宗师之所提唱也。
佛语者则师师演说,以论净戒定惠,乃贤首、慈恩、天台、南山诸教门法师之所阐扬也。
然诸宗门下接踵传持,各代有其人,不可备论矣。
子传佛心外穷佛语旨,常阅《大藏经》,以其字号随函卷轴,考束部类,品题撮义,摭而录之,庶几五千馀卷纲目,顿现定境。
抑亦俾乎来者于此先明大旨,然后披其经文,则皎如镜像。
其或踏著透脱一路,无俟斯矣。
然传道传教,宗源因而述之,俾不滞偏局而通弘法道庄严圣世也。
且如来在多子塔前,分半座而授手金色头陀,便传正法眼,令教外别行付上根辈。
天竺继之者二十七世,达磨入于中国传乎可祖,至于六代曹溪门下,分枝列派。
以之今日诸宗师共所提唱者,谓之直指悟心见性宗,乃曰禅门也。
如来在菩提场,文殊、普贤二大士当机启悟,而后马鸣、龙树二祖师,青目、清辩二尊者,洎智光法师次第传演。
中国则帝心禅师智俨尊者,贤首、清凉国师,洎圭峰定惠广而序述。
以之今日诸法师共所阐扬者,谓之一念圆融具德宗,乃曰贤首教也。
如来在鹫峰山,慈氏菩萨启蒙识智,而后无著、天亲二大士,护法、难陀尊者,洎戒贤法师续明斯旨。
中国则三藏奘师慈恩基师大为嗣述,以之今日诸论师共所传讲者,谓之三乘法相显理宗,乃曰慈恩教也。
如来在给孤独园,优波离躬行性相戒法,而后分诸部类。
鸡头寺耶舍尊者,以至诸派嗣续弘持。
中国则僧护、惠猷、僧业僧祐高僧,洎澄照宣师恢弘细行,以之今日诸律师共所持守者,谓之行事防非止恶宗,乃曰南山教也。
如来灭后五百年,龙树祖师传正法眼,外述中论颂,而后青目尊者分别明菩萨条畅妙义。
中国则惠文禅师、思大和尚智者国师,洎灌顶、左溪朗荆溪然三尊者,续大玄旨,以之今日诸讲师共所发挥者,谓之四教法性观行宗,乃曰天台教也。
然教分五宗,实枢机如来所说经律,论靡不该罗,其道本一贯也。
窃尝以塑佛者为喻。
喻之何谓也?
若慈恩教者,如立佛骨上筋泥也;
南山教者,如裹佛细泥致密也;
天台教者,如安佛五脏,内备也;
贤首教者,如装佛金彩色泽也;
禅门宗者,如著佛眼珠开光明也。
如是则阙一而不可也。
在乎智者,以譬喻得解耳。
大悟性者,各宗本具。
按:《大藏经纲目指要录》卷八,昭和法宝总目第二卷。
乞寝罢黄宗源许令殿试指挥 宋 · 许景衡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八
臣伏睹琼台郎黄宗源奏乞与文士衮同殿试,已降指挥者。
臣窃惟国家取士虽有数路,唯进士一科最为清选,每三年一诏,天下之士,试于有司。
比至春官奏名来上,然后陛下亲策于庭,赐第锡服而官使之。
异时为名臣磊落相望,皆由此出。
宗源乃道家者流,虽以程文擢为上舍,实应前日道学之格耳。
今既罢道学,则与其科目并废之矣,尚何殿试之有哉!
进士之所学而陛下之所策者,乃当世之务,礼乐刑政治天下国家之大方,非宗源之所习也。
盖道家以清虚澹泊为宗,以无为寡欲为教,宜其孤高自持,不与世接。
今若使之操觚试艺,竞科甲之高下,以徼荣利,则非所谓不见可欲,使心不乱者也,亦何取其为孤高绝俗者乎?
且为黄冠师而与多士同趋大庭,不知所服何服?
既中科目,则又不知所赐者何服耶?
若赐以进士之袍笏,则非道官所应服也;
若止于羽衣,则命士森列而衣冠独异,实骇众目,必有窃笑于班缀者矣。
《易》之《同人》曰:「君子以类族辨物」。
夫以宗源之艺业,一旦辄与进士同科,联名桂籍而叙同年,似非以类辨物之意也。
孔子曰:「必也正名乎」!
臣观陛下稽古建极,亲御翰墨,是正百度,复公少宰相之官,易武选之称,辨内省六司之职,立命妇八等之封,名实相当,典章一新,诚万世法也。
今独以进士科目杂以道家流,故议者纷然,以为未称陛下前日制作之意;
而臣区区之愚,亦窃为朝廷惜之。
其黄宗源许令殿试指挥,伏乞睿明详酌,特赐寝罢。
经筵故事 其三 淳熙四年八月二十五日1177年8月2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四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唐贞元二年正月诏曰:「夫致理之本必在于亲人,亲人之任莫切于令长。
导王者之泽以被于下,求庶人之瘼以闻于朝,得失之间,所系甚大。
且一夫不获,辜实在予,况百里之安危,万人之性命,付以长吏,岂容易哉?
今甸内凋残,亦已太甚,每一兴想,衋然伤怀。
非慈惠不能恤疲氓,非才术无以赈艰食。
台郎御史,选重当时,得不分朕之忧,救人之弊?
昨者详延群彦,亲访嘉猷,尚书司勋员外郎窦申等十人咸以器能,精心理道,究蒸黎之疾苦,知教化之宗源,辍于周行,往涖通邑
长安县郑珣瑜检校吏部员外郎奉天县韦武检校礼部员外郎昭应县贾全咸阳县监察御史韦正伯可蓝田县监察御史崔淙华原县侍御史,王仓可检校比部员外郎美原县李曾盩厔县监察御史,荀三原县侍御史,李绲可富平县殿中侍御史」。
臣闻宣化承流,责在守令。
即二者言之,县令与民为尤亲,其任为尤重。
任既重则官不可以轻,故贞元之诏临遣十人,或以台郎,或以御史,盖欲增重事权,责其成功也。
前乎此则有汉氏之制,如以郎官出宰百里,县宰入为三公是也。
后乎此则有本朝建隆四年之诏,如以大理正奚屿馆陶监察御史佑之魏县是也。
三者时虽异而理则同,凡以为民而已。
中兴以来,赋禄养兵之费日广,故理财催科之政弥急。
上司督外台外台督州郡,州郡督属县,至于县则不得而辞矣,故为令者尤难称职。
所谓导王者之泽以被于下,求庶人之瘼以闻于朝者,绝无而仅有也。
盖由铨曹注授,专用关升,改秩之人,纷至沓来,能否莫辨,大率疲软者多健决者少,贪浊者多廉介者少,此民力所以坐困,财用所以益匮也。
顷岁虽得之,非朝廷遴柬而用之也。
夫求而得之,是谓为人择官;
取而用之,是谓为官择人,其得失不可同日语矣。
臣谓宜仿汉唐旧法,稽太祖故事,自员郎至于升朝,取其经擢用而投閒者,有差遣而待次者,缘公家微累偶尔坐废者,且以三十人为率,俾之分治剧邑,稍假事权,优以赏劝。
彼资望既高,决无干求为县之理。
自是朝廷选择用之,奔竞者固无由而至。
奔竞者不至,则真才实能见矣,此爱民之先务也。
乞革荐举之弊奏绍兴二十六年七月 宋 · 李庚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六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七三、《宋史全文》卷二二下
国家立荐举之法,将以搜罗人才,激劝士类。
尝闻谢泌居官,每发荐牍,必焚香望阙再拜,曰:「今日老臣又为陛下得一士矣」。
其不负君上如此。
比年以来,士大夫非唯不知出此,抑亦有甚者焉。
彼其经年不剡一奏,以待权臣不时之须,阖郡不举一人,以为子孙换易之地。
是虽出私意,犹之可也,甚至关升改秩,各有定价,交相贸易,如市贾然。
是以廉隅之吏,绝意荣涂,而奸赃不逞之辈,侵渔公上,掊敛百姓,日营苞苴之计,其弊有不可胜言者。
欲望明立法禁,应买卖举状之人,取者与者,各坐赃论。
庶乎祖宗之法,不为虚文,而贤不肖之徒,有以旌别,实天下幸甚。
谏议谢公泌墓记嘉定八年七月 南宋 · 周叔虎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八三、《新安文献志》卷七七
叔虎新安之初年,尝游问政山,于兴道观之左见有墓焉。
区落仅在,而表识不存。
诹知观事骆如石,曰:「国初谢谏议也」。
求其详而不可得,问其子孙,则曰:「久无人至观。
旧有遗田数十亩,为黄冠香火费,故岁时祭奠观中不敢缺」。
嗟夫,谏议官四品,不卑矣,且死未甚久也,湮泯无闻。
殆中经大兵毁荡,又世次涣散以至于斯欤!
后二年,偶得罗使君新安事实而读之,则谏议行状班班籍中,反复敬观,其高风峻节乃如许。
因举本末于太守赵寺丞师端,是可不以其状镵之坚珉,植之墓左,以发其幽光于几坠哉!
孙评事泾傍赞之曰:「请任其事」。
于是据依事实而勒谏议行状于兴道观焉。
呜呼!
东坡王元之画像,赞之曰:「想其馀风遗烈,愿为执鞭而不可得」。
谏议当时议论从容有礼,差似元之
不然,则我太宗盛德而谏议以直被称奖,庶几汲长孺流辈,此又似东坡王元之事也。
有人于此而泽及五世,彼苍诚不可诘。
若夫尚贤崇德,无间今昔,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书而勒之,亦扬善之意也。
嘉定乙亥秋七月望日,泗人周叔虎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