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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吕衡州六首 其六 中唐 · 元稹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湖北省荆州市
引用典故:春秋癖
杜预春秋癖(“杜预”句:杜预字元凯,京兆杜陵(今陕西省西安市南)人,好《左传》,自称有“《左传》癖”,尝著《春秋左氏传集解》三十卷,为现存《左传》之最早注本。《晋书·杜预传》:“预尝称王济有马癖,和峤有钱癖。武帝问之,谓预曰:‘卿有何癖?’对曰:‘臣有《左传》癖。’”),扬雄著述精(“扬雄”句:扬雄字子云,成都(今属四川省)人,早年作《甘泉》、《羽猎》、《长杨》等赋,晚年仿《论语》而作《法言》,仿《易》而作《太玄》等。)。
在时兼不语,终古定归名(“在时”二句:犹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之意。)。
耒水波文细(耒水:与下文之“湘江”均为湖南省境内之主要河流。),湘江竹叶轻。
平生思风月,潜寐若为情(潜寐:深眠,此为死亡之讳辞。)。
王济兼权判司农寺诏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六、《宋会要辑稿》职官二六之一(第三册第二九二○页)
御史知杂王济兼权判司农寺,比部员外郎孙崇谏同权判,崇谏本官料钱支见钱,每月赐添支钱七千。
射(原注:前题纸损,惟存一射字。) 北宋 · 张先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射艺功多暮未疲,欲将庭火继西晖。
弦声应手裂竹响,旗影翻风戏鸟飞。
竟日中支矜互胜,傍人如堵见终稀。
不知双烛沙河上,谁得牛心一割归(原注:师望有双烛沙河引骑归之句,昔王凯有牛名八百里骏,与王济对射赌之,一发中的,遂探牛心,一割而去。)。
按:以上宋岳珂《宝真斋法书赞》卷一一
南唐砚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四、《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
某此一砚,用之二十年矣。当南唐有国时,于歙州置砚务,选工之善者,命以九品之服,月有俸廪之给,号砚务官,岁为官造砚有数。其砚四方而平浅者,南唐官砚也。其石尤精,制作亦不类今工之侈窳。此砚得自今王舍人原叔,原叔家不识为佳砚也,儿子辈弃置之。予始得之,亦不知为南唐物也。有江南人年老者见之,悽然曰:「此故国之物也」。因具道其所以然,遂始宝惜之。其贬夷陵也,折其一角。
按:自此篇至《王济讥张齐贤》篇原总题为《试笔》一卷,属杂记,故编于此。《试笔》中另有《晦明说》等三篇移入论说类。
王济讥张齐贤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四、《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三○
张齐贤形体魁肥,饮食兼数人,然其为相尝有边功,国朝宰相惟宋琪与齐贤知边事。然其常与王济不相能。济,刚峭之士也。其后齐贤罢相归洛阳,买得午桥裴晋公绿野堂,营为别墅。一日济自洛至京师,公卿间有问及齐贤午桥别墅者,济忿然曰:「昔为绿野堂,今作屠儿墓园矣」。闻者皆笑。
赐宰臣韩琦乞退第一表不允批答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七二、《司马公文集》卷五六
朕以寡薄,少承基绪。未及究明师保之训,更阅事物之变,而遽失先帝之大庇,膺四海之重任。怵惕危惧,若涉巨川,践于春冰。实赖耆耋不贰心之臣,朝夕左右,同力协义,用济于艰难。夫选贤任能,广参同异,何损于政;设官分职,论列得失,亦维其常。至于天时数沴,盖以警诲朕躬,非专辅弼。而卿遽自咎责,抗章辞位,是重朕之不德也。卿其体兹眷倚之志,专精致思,广裕厥心,博采嘉谟,以辅不逮。
代王尚书贺富相公出镇河阳书 北宋 · 强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四四、《祠部集》卷二七
伏审恳求便镇,思解繁机,比奉俞音,诞膺徽册。揭使旌而就道,露公冕以观风。伏惟庆慰。恭以某官业履崇高,智谋博大。更元猷于二府,被隆遇于两朝。勋济王涂,道光台路。君臣之有一德,入平泰阶;文武之宪万邦,出倡群牧。请盟津之守寄,郁岩石之民瞻。衮衣之留周公,难全西土之愿;舟楫之命商相,行副巨川之求。
贺青州陈龙图启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八七、《苏文忠公全集》卷四七 创作地点:山东省潍坊市诸城市
伏审光奉诏书,往司留宪。汉恩予告,暂优三最之勤;商梦怀人,方徯巨川之济。于公自计,为喜可量。伏惟某官,文武宪邦,忠嘉致主。众谓老成之托,孰逾旧学之贤。而乃力谋退安,示有疾病。挥金故里,虽荣疏傅之归;雅意本朝,日望萧公之入。无由追饯,徒切瞻依。
贵戚专杀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五、《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五 创作地点:海南省海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儋州市
王济以人乳蒸豚。王恺使妓吹笛,小失声韵,便杀之;使美人行酒,客饮不尽,亦杀之。时武帝尚在,而贵戚敢如此,以此知晋室之乱也久矣。
此月亟尽帖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六
「此月亟尽,二十四日是王济祖日,欲必赴,卿可尅过,明吾当下解相待。临出遣报,既至王家毕。卿可豫报先公,令作一顿美食,可投其饭也」。「豫报先公」,「报」字伤笔多,然古人作字,大体如此。
贺韩忠彦相公启 其一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九四、《西台集》卷八
诞膺典册,进位公台。士类欢传,治朝增庆,天下幸甚。伏惟中书仆射相公茂膺济美,达识含章。集义以行,体仁弗勉。爰自入陪帷幄,中斡斗枢。以大贤名世之资,继盛德元勋之后。道能励俗,为国器于三朝;谋以静民,代长城于万里。虽出处之异用,自夷险而一心。将游巨川,谁起傅岩而共济?若成大厦,孰为匠石以取材?会初政之肇新,首至公而图任。起从北道,进竦民瞻;少莅东台,即当宰制。搢绅动色,中外相闻。消沴气于和风,易荐饥为丰岁。兵已咨于不试,民遂可以安居。而况仁宗之德泽未赊,忠献之矩模犹在。明堂黜陟,既当国而有为;力致太平,乃传家之能事。如兹契合,岂特时来?再世司徒,殆过《缁衣》之美;一门宰相,更增昼锦之荣。某早预坯陶,尝叨器使。方兹屏迹,莫遂修仪。不图重见于大公,第与有生而增抃。
上吕相公书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一七
左奉议郎、充秘阁校理、守秘书丞、武骑尉晁补之谨斋戒择日,再拜献书于仆射门下相公台座:补之不才,幸以诸生备馆阁,无他吏事。窃尝深惟天下之故,以谓王者之措国,欲大而有容,其所以期于天下者,欲缓而不迫。夫为天下宰,不能大而有容,天下之情杂然并至,欲一一以覈,则堂上之言异于门外,门外之言异于百里,而况天下之至远,能鄙之相形,利害之相倾,日效于前,将无时而安。不能缓而不迫,揭揭然欲表天下之善而置之,以厌天下之争,高为度而责不及,远为程而要不至,天下之不及不至者众,而善人始危。又尝窃太息以谓,盖自成汤文武之季,而圣人固已叹其流之不可复,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商周之道,不胜其弊」。又曰:「后世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已矣」。夫以商周之治,《诗》、《书》载之,后世想望不可得而见者,而圣人蔽之一言曰「不胜其敝」,何哉?以谓夏道未渎辞,而不求备,不大望于民;商人未渎礼,而求备于民;周人彊民未渎神,而爵赏刑罚穷矣。夫渎与未渎,诚何足以议虞帝之至高?而不求备,不大望于民,犹足以识夏政之未改;至于商人则渎辞矣,周人则渎礼矣,求备于民犹可,而彊民则已甚。故孔子喟然致志,盖伤之也。夫惟其能大而有容,缓而不迫,故如天地之大,寒暑自运,而当生者生,当杀者杀,虽有不得其所,谁能怨之?若夫望于天下之治也重,而蕲于民之应之者亟,于是乎上之智始不周,而下多遁民。上察而下缺然且不返,此民所以不堪而怠也。恭惟仁祖临御四十二年,其间礼乐制度,光明纤悉,岂遽可以议三代之同风?而壅培长养,功成于久,泽浸四海,天意得而百乐生,民被其施,有三代致治之实者。战伐屡构于边,亡将覆军,而远戍黩武之叹不起于民;水旱间作于时,公窘私罄,而流离死亡之怨不闻于下。士弊于末习,学问浮剽,岂能皆本经术、尚道理?而文采足以赴用,议论足以忠国。民狃于安乐,风俗奢美,岂能皆守禁令、知廉耻?而欢欣足以相庆,患难足以相恤。其根本结于人心,其基甚大而固,而末流堤防小疏,类出于大而有容,缓而不迫者。圣人有作,其法之所损益,补之不可得而知,而至于挈国之大势,则虽有虞帝,诚不能改已。再惟圣君贤相相与勤劳天下,九年于兹,天下之大势已定者,诚知出此。其始恃以立者曰公,公故明,明故当,当故欲摇之者难,故变法易令,出于期月,而未尝怫天下之心。举贤而民悦,黜不肖而民惧,而天下不得而异议。下宽大之诏,一切便民,而民知上之爱己甚于父母,可杀而不可离。循此而守,无改其道,自可以长治。而补之愚不肖,独私忧过计,以谓明天子在上,尊德乐道,从谏如不及,而大臣又务以其至公同天下之心,挟奸病国、不容于公议者又皆已远去,而一时进于朝者又皆曰忠且良矣。宜其小大协恭戮力,驯致四门穆穆之美,追还三代直道之盛。而士大夫用意过当,趣操介狭,好恶矛楯,毁誉陵杂,同国而处者,言人人殊。夫所贵乎国多君子者,岂欲其必同?然古之君子,盖亦曰和而不同焉耳。其和者,志也;其不同者,事也。夫不和而可以为国,实难。补之岂敢以褊心小智,轻量在事之群才?然借曰如前所陈者,皆忠且良也邪,则所谓忠者,固无异忠,而所谓良者,固无异良矣。比肩事主,同意为善,而势骎骎焉若欲相为消长盛衰,此何为者哉?人何可以毕忠?则必有不忠者挠其间;人何可以毕良?则必有不良者病其内。彊者以智倡,而弱者以愚附从,天下之公议,遏而不得行。方今之虑,莫大于此。《诗》曰:「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其维愚人,覆谓我谮,民各有心」。顺德者,君子之性,而疑者事之睽也,故诗人忧而戒之。意者,士大夫亦欲合而不可,相疑而不亲,形格势阻,方且盖龃龉之情而胎朋党之患,因以害政。而补之所虑者,犹不在是。盖以谓君子必自好,务德竞而不务力争。使夫小不同者,时亦小訾焉,以快其小不平,而君子又务退避而不已,则忠良之势侵,而后脱有大不同者,俛焉抵其巇而入之,则凡今之为同异者,曾何足道?盍亦譬国于同舟,奚取于胡、越哉?虽然,事何至于是?亦可为智者道,难为流俗言者也。伏惟相公道德之学,经纬之才,光映于近古,天子之所信倚以伏天下之心,士大夫之所仪范而慕从。其日夜思念,欲为天下开坦涂而亡群疑,薰大和而导百顺者,亦必在此。固将益振公议、务白善人,以拯救之耶?然有一于此,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夫服天下必以善,而所以用善者不同,以养人则听,以服人则违,为天下安可以善服人哉?尚敦重,则剽疾者疑;贵明达,则深阻者忌;与辩敏,则浅蹇者忿;进辞技,则椎拙者忮。至其他用一事则不便者,必从而非之。然八者之情,亦何足以相贤愚?而敦重、明达、辩敏、辞技,又为国者所必须而不废;则亦安可与夫剽疾、深阻、浅蹇、椎拙者并皂而同驱?彼其矫己,以为人所为则不可,而谓人之视己,若见其肺肝然,故常以不容而为奸,非夫在上者有以养之,是苟无罪,又不可去也。虽然,有道。孟子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时雨之化者,此以善养人者也」。为天下,惟无私然后可。天下固不可以皆贤且能,而忠与良者,又世之所望而难得也。则如牧羊然,姑视其后者而鞭之可矣,至其所必去,则必其败群者也。然而扬子曰:「有天下者,审其御而已矣」。御得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使;御失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敌。何世而无狙诈?先王岂惟不去,尚有以使之,故其敌者失也。夫然,故措国能大而有容、缓而不迫,是之谓以天下为天下。天下知朝廷所以待之者公,而责于人者不尽,故人易以进而其志平。若夫峻赏明罚,岂不足以彰善而沮恶、扶正而抑邪?而古之语大道之序者,常以谓九变而赏罚可言,赏罚果难恃以独治哉?天下有大功罪,与士与众同焉而废置之,非难也。而有所谓难者,前却之志而疑似之行,两可之词而常试之为。此中人之所以不自立而陷于邪。欲君子之类众,则若此者皆当教之,不改而后诛。又有尝己自暴,不可复还者,设欲怀之,其道无由。然且革面以蒙利,而内有不服之心焉者,虽小而必察,故君子尤难之。然至其所必去,则必其败群者,不害为大而有容,缓而不迫也。补之不敢广引以乱视听。《书》曰:「尔无忿疾于顽,无求备于一,夫必有忍,其乃有济」。先王之立政,其宽如此。至于进厥良以率其不良,亦曰从厥攸好而已矣,岂彊之哉?昔曹参为相,用吏必择谨厚长者,而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辄斥之。人有细过,专掩匿盖覆,而子窋之谏以无所请事者,弗听也。参之意亦深矣。方时出于百战之后,武夫悍士功名之气嚣然而未已。参务揉驯其粗武崛彊之心,而辑安其休息无为之业,不得不尔。至于诸葛孔明患蜀土人士专权自恣,君臣之道寖以陵替,盖先峻以法绳下,乃稍收其民望而用之。以谓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所以致弊,实此之由,故绳且限之。亮虽要为之治体,不苟出于此,然非乘蜀之弊,不如是之亟。使亮当文、景时,不知与曹参意能异否也?伏惟相公敦大知微,至于赏罚,亦何足为执事者道?而要曰:主尔忘身,国尔忘家,先务有以大服天下之心,益收贤俊之助,而后均调其参差不齐之际,以弥缝其侵蠹之隙,而后天下之贵名盛业,可得而长守。国是一定,施于亡穷。过此,则百官有司之所当务其大者,禦边治河,澄官冗而节财用,消水旱而惠困穷,虽相公勤劳,不以一日置是而不念。而补之以谓,凡此,天下必有能为相公以身辩之者,而相公之所宜虑,独天下之大势哉。今天下之大势若巨川,然堤防千里,深厚而完固,亦足恃矣,盍胡尝视其曲,无蚁垤浸淫者焉而已!补之获见相公门下将十年,侍坐听言,相公固有采拾教载之惠,而又职事在文字,辱通籍殿陛下,五日一叙立,以望天子之光明。窃不度量,不敢自比于在阙门之外,而轻犯出位之诮,不知其当言与否?而进之犹以谓语之至者,不敢载之于书,而浅者又不足听,故粗道其意之所先者以代匮。伏惟相公垂惠裁择,幸甚。狂瞽干冒钧重,死罪死罪!不宣。补之惶恐再拜(《鸡肋集》卷五一。)。
毕:济本作「异」,下同。
传易堂记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五、《嵩山文集》卷一六、《古文渊鉴》卷五六、《宋元学案补遗》卷九、一○、同治《清丰县志》卷九、《曹南文献录》卷六三 创作地点:山西省运城市芮城县
古者六艺之学必谨师授,其称是人经明有家法,至东都犹甚严也。鲁商瞿子木受《易》孔子,五传而至汉齐田何子装,汉之《易》家盖自田何始,何而上未尝有书。魏管辂谓《易》安可注者,其得先儒之心欤!古今学者咸谓卜子夏受《易》孔子而为之传,然太史公、刘向父子、班固皆不论著,唐刘子玄知其伪矣。是书亡不传于今,今号为《子夏易传》者,《崇文总目》亦斥其非是,而不知其所作之人,予知其为唐张弧之《易》也。是子夏亦未尝有书,而以《易》之道教授西河,其后汾晋之间《易》以故特盛欤。汉自田何授东武王同、洛阳周王孙、丁宽、齐服生四人者,乃始为之传矣。然王氏、周氏、服氏书各二篇,丁氏八篇,亦不过训诂举大义云耳,岂为巧慧组绣之靡也耶?而《易》家著书则自王同始,同授淄川杨何,所谓「易杨」者是也。丁宽授砀田王孙,王孙授沛施雠、东海孟喜、琅邪梁丘贺三家,又皆列于学官,最为盛矣。其弟子颛门者众,厥后又有东郡京房之学亦得立,而学官则自杨何始。又其后有东莱费直之《易》,有沛高相之《易》,唯传民间。此三家者虽户牖不同,而堂奥之安则一也。盖皆兼三才,而备错总极变通焉。房谓其学即孟氏学,相自言出于丁将军,讵弗信耶?惟费氏之传晚而益盛,东都陈元、郑众、马融、郑玄、荀爽、魏王肃、王弼皆其人也。自肃而上,莫敢悖其所传。唯弼年少,厌旧喜新,乃一切摈弃师法,攘庄老恍惚虚无之论,专于人事,以快后生耳目,而称为《易》之妙,乃不知《易》之奥妙自有所在,而无用庄老汨之也。譬之惰农乞市以饱,而弗顾南亩之可耘耔,惜哉!《易》之杂乎庄老而专明人事,则自王弼始,《易》家乃始失其所传焉。梁丘、施、孟三家于是乎亡于晋,而孟氏、京氏有书无师矣。属江左祖尚玄虚,弼之学滋得以盛。然其初,虞翻传其家五世孟氏之学,为时推重。晋王庾虽喜清谈,而专立郑学。干宝辈犹不忘乎京氏,而孙盛诋弼之傅会浮丽,又已力矣。宋元嘉欲矜学校之盛,而王、郑两立,逮颜延之为祭酒而黜郑置王,齐之王学遂大盛。陆澄《贻王俭书》云:「《易》自商瞿之后,虽有异家之学,同以象数为宗。数年后乃有王弼之说。王济云,弼所误者多,何必能顿废前儒?予赏味其言,未尝不三叹息之也」。时王俭在位,善澄之言,于是学者略知郑矣。至梁何胤之徒,又窃释氏空有所能异端而誇于弼,斯又弼之罪人也。其在河北诸儒,则专祖郑氏,所谓衣冠礼乐尽在中原者,此亦其躅也。不幸隋兴,缙绅学士反浮丽是慕,弼之学遂为中原之师,而唐因之,于是乎《易》家古法始泯灭无闻矣。然隋汾晋之间有仲长子光、关子明、王仲华、王通辈,传《易》自有指归,不失乎古,得非子夏之遗风哉?盖汉严君平、扬子云、魏管辂、晋郭璞、孙登、隋关朗、唐僧一行、玄真子、张志和,其于《易》又特最深矣。是谓一世伟人,非有所待而兴,亦莫得而沮溺之也。至有宋,华山希夷先生陈抟图南以《易》授终南种徵君放明逸,明逸授汶阳穆参军脩伯长,而武功苏舜钦子美亦尝从伯长学,伯长授青州李之才挺之,挺之授河南邵康节先生雍尧夫。惟康节先生天资既卓越不群,而夜不施枕,惟《易》之学者三十年,其兼三才而错总变通之妙始大著明矣。自希夷而来,皆未尝有书,乃如子木、子夏之初欤!有庐江范谔昌者,亦尝受《易》于种徵君,谔昌授彭城刘牧,而聱隅先生黄晞及陈纯臣之徒,皆由范氏知名者也。其于康节之《易》,源委初同,而浅深不伦矣。华山旧有希夷先生祠堂,而种徵君实关辅之望,后之好事者并以绘徵君之像,山中有隐者又知传《易》之所自,而并康节先生之像绘焉,榜之曰传易堂。游是山者,徘徊俯仰三峰万仞之峥嵘崷崒,其意壮矣。及登斯堂,睹三先生之貌,耸然加敬。逖观上古圣人画卦之本意,而知夫防忧患于几微,身与《易》准,则向之所揽者又将忘之矣,不亦伟乎!是堂之传,其与山镇俱不朽欤!康节先生之子伯温以说之服勤康节之学,俾为之记,不得辞,乃具道《易》之授受本末、兴废得失之由,以尊三先生之道,亦且效藏诸名山之意云。大观元年丁亥十有一月甲戌,嵩山晁说之记。
诫谕三省枢密院修举先朝政事敕书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二、《摛文堂集》卷三
敕:父作子述,继明以照四方;君令臣共,相待而成一体。朕承右序之重,思保艾之艰。若涉巨川,罔知攸济;若搆大厦,遹求厥成。深求熙宁元丰之间,高越贞观开元之上,以谓先皇帝聪明睿智,齐圣广渊。旋乾转坤,奋无前之伟绩;深根固蒂,建不拔之弘基。十有九年,一新百度,都俞吁咈,谋谟至详,缉熙仪刑,典则俱备,恩洽动植,威畅遐方。大声如雷霆,可闻而不可象其震;为章如云汉,可仰而不可绘其光。肆朕继统,监兹垂裕,爰诏列位,悉复旧章。惟徒法不行,必得人而后举,而美意所寓,盖流泽于无穷。尚惧科条虽设而考覈或遗,敷绎徒勤而发挥靡究,不足以扬不刊之典,垂无疆之休,恭默以思,怵惕若厉。咨尔执政,时予仰成,逮事先朝,与闻彝训,循名考实,揆往验今,孰戾而弗修,孰委而未举,于焉启迪,罔或愆忘。一物失宜,曰予之咎;庶邦作乂,惟尔之贤。其慎乃猷,各倡厥属,率时昭考,予将比迹于周,成格于皇天,尔无专美于商尹。故兹诫谕,其往率循。
贺少保枢密启 宋 · 许景衡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一、《横塘集》卷一二
伏审孚号明廷,进位亚保。总筹帷之机密,参鼎席之尊崇。凡在陶融,惟胥鼓舞。伏惟欢庆。恭以某官膺天之任,逢时有为。周旋一纪之馀,拱揖群公之上。式是百辟,亶惟樊侯。宪于万邦,孰先吉甫?基名凤沼,制胜斗枢。老成实重于典刑,折冲不越乎樽俎。协赞圣治,已臻庶绩之咸熙;布宣皇威,岂止四方之无侮。于昭德烈,克对宠光。矧惟寅亮天地之官,时乃左右辅弼之任。贰公宏化,式隆岩石之瞻;当轴处中,方倚巨川之济。谅惟诏册,近在浃旬。夷夏属心,搢绅倾耳。某早沿蹇薄,最辱知怜。僻处江湖,莫修庆谒;嘉与动植,均被生成。瞻望钧庭,下情无任。
范宗尹特授观文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依前通议大夫食邑食实封如故任便居住制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八、《浮溪集》卷一二、《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六、《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五、《续资治通鉴》卷一○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朝廷隆钧轴之任,去留虽别于二涂;王者待股肱之臣,终始盖如于一致。朕懋建台弼,甫更岁时,力辞柄任之烦,屡上囊封之恳。姑从雅志,用锡湛恩。具官某蚤以时髦,仪于禁路。钦王如孟子,特高台谏之称;选众举皋陶,首冠丞疑之位。方倚俟巨川之济,乃寖乖岩石之瞻。日者轻用人言,妄裁官簿,以庙堂之尊而负天下之谤,以人主之孝而暴君亲之非。朕既丁宁德意,而申命于朝;汝方废格诏书,而持必于下。属上还于相绂,愿休养于祠庭。详览所陈,重违其请,解冢司之要务,加秘殿之隆名,曾弃瑕疵,盖全体貌。于戏!畴若予采,尝膺同德之求;式遄其归,终听乞身之去。往服朕命,永孚于休。
范宗尹辞免右仆射不允批答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浮溪集》卷一五
朕履国家之否运,思得天下之奇材。以卿粤从布衣,早有人望,屡击权臣于方用,未尝奸利以徼名,每陈治道之可行,无不会文而切理。洎擢参于大政,尤灼见于所存。一意尽公,群伦皆理。乃付巨川之济,用符岩石之瞻。制诰一颁,搢绅相庆。伫卿行志,知国有人。谓当承命以周旋,犹复抗章而逊避。惟此举而国无陋矣,今何时而卿辞位乎?勉究良图,毋庸再请。
代人贺王知院启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八二、《浮溪集》卷二三
疏恩枫陛,进位枢庭。命幄惟新,益重本兵之寄;班联增峻,实均论道之司。凡在帡幪,率深鼓舞。窃以国家建东西之二府,以斡旋于万钧;帝王赖左右之一心,必参稽于人望。已清边候,尤谨兵韬。惟君明而臣良,乃吁咈都俞而无间;惟才全而德钜,乃弛张文武之皆宜。窃仰祖宗之累朝,悉用辅弼之元老。盖惟一时枢密之寄,允资名世经纬之才。恭惟某官,心契冕旒,勋书彝鼎。谋王体而断国论,炳先见之蓍龟;腾茂实而飞英声,凛后凋之松柏。猷谋之嘉则入告于内,社稷之利则知无不为。遍历清华,偏承眷奖。运筹借箸,鸣鸾凤于朝阳;直笔正绳,屏豺狼于当路。一德咸有,三命滋共。时若巨川之攸济,民惟岩石之具瞻。吉甫之宪万邦,兼资是赖;周公之位冢宰,爰立可期。某么么微生,忧愁九死,登门偶自于平昔,受知时陪于众人。久垩室之缠哀,莫瞻履舄;望衮衣而企踵,冀睹云天。庶藉提携之私,少振衰微之绪。燕雀之贺大厦,良切此心;鹪鹩之巢深林,永栖巨庇。
李纲右仆射制 宋 · 朱胜非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三四、《宋宰辅编年录》卷一四
稽古建官,莫先于论相;用人惟己,尤谨于得贤。将宏济于多艰,盖眷图于旧德。巨川之济舟楫,兹惟暨于同心;元首之赖股肱,盖相须而成体。帝赉良弼,国有宝臣。肆延登于宰司,用敷告于列位。具官李纲器闳而道远,志大而德方。才兼文武之全,识洞圣贤之蕴。蚤纡宸眷,浸践华途。历事上皇,献言有同于药石;被遇渊圣,告猷亟践于枢衡。神明扶其靖忠,天下想其风采。顷暂释于枢筦,旋总尹于上京。久留遐方,殊拂舆望。顾予眇质,获缵丕基。整皇纲于既坏之馀,张国势于中微之际。宜得硕辅,共恢远图。是用擢居右揆之崇,兼总西台之峻。乃加侯爵,仍陟文阶。衍以爰田,陪之圭赋。并昭异数,式劝具僚。于戏!周室中兴,吉甫明庶邦之若否;唐朝再造,子仪任一代之安危。朕惟经营,四方汝为;朕惟训饬,百工汝率。惟长虑远算可以弭难,惟竭诚爱日可以图功。其尚弼于一人,亦有辞于永世。
赐新除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胜非生日诏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四二、《北海集》卷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萧昴储精,申嵩禀粹。巨川待济,再膺舟楫之求;吉梦献占,犹记熊罴之兆。维忠与孝,宜寿而臧。爰分生饩之仪,用助家庭之庆。今赐卿生日羊酒米面等,具如别录,至可领也。故兹诏示,想宜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