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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学校贡举劄子1069年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古灵先生文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睹先降诏书,令两制已下至台阁臣僚建议学校贡举之制,得以上闻者。
兹见陛下讲求至治,思得求贤养士之要,以兴起王业也。
臣近以谏官兼领国子监事,每至太学,视其斋舍颓敝,生徒佻达,官吏苟简,殊无法度。
窃谓太学者,天子教化之宫,自古圣帝贤王,莫之敢废。
晋汉而下,虽无先王之法,然犹置师弟子多至千数。
唐贞观中,规制益广,增筑学舍千二百间,博士生员与藩夷子弟游于学者,仅至八千馀员。
岂国朝儒学之盛跨越汉唐,而弦诵之地寂寥至此?
臣实耻之。
艺祖创制,未遑斯事,当时谋议之臣,识虑不远,因循百年,未有太学
今生员所居,乃是司业厅事,与朝集数位而已。
天下徯望,必行于陛下之手。
事得其本,为之甚易。
但陛下先求贤哲之士,使居师长之位,百度兴葺,乃其末事,可以不劳而成矣。
伏见前授试大理评事、充忠武军节度推官、知许州长社县常秩,性行纯明,专于古学,甘贫守道,不茍仕进,语默出处,非义不由。
道德未加而人信之,此可谓以身治人者也。
前授安州司户参军、充国子监直讲陈烈,忠孝仁勇,根于诚性,行与道合,心与俗违,博通群经,而尤明于礼学,思一物不获其所,则其心忧焉。
仁宗朝尝以学官召之,数命不起,此可谓能自任以天下之重者也。
二子之道则同,而其用或异,皆所谓学孔子者也。
方今丘园有道之士,求,未见其比。
陛下方大有为之时,舍如是人,而使穷居家食,恐非虞舜之举十六相、文王待二老之意也。
如陛下未即置诸左右,姑以礼命召至太学,使居博士之职,以经授弟子,帅公室公卿之子弟与国之俊选,咸得执经肄业,而以师礼处之,庶乎其可致也。
有乡贡进士管师常者,履行正固,经术专精,东南士人,多所从学,更练民事,而适于时用。
尝为太学正,众论推服。
乡贡进士程颐者,有高坚之行,怀经济之学,廷试不第,无复进取,守道用晦,名闻公卿。
近闻诸路搜访遗逸以应赦书,师常,咸与荐达,亦望圣恩并除国子监助教之名,庶几太学生员有所规法。
《语》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正谓此也。
所有近诏诸臣议学之制,论者固多,伏望陛下选择近臣,颁付详定,取其合于王制者,立为一代之法,固不为浅者之论而遂沮止,则天下幸甚。
取进止。
太原韩丞相手书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五、《古灵先生文集》卷八
某近承相公询及士人,许令纪录以闻左右,不敢隐蔽,辄取其素所深知而其行可保者,谨以为献。
有文行经术之士,如剑南节度推官、知绵州龙安县刘载,新授虔州节度推官吴贲,前澧州澧阳县、监泰州如皋县盐仓盛侨处州松阳县余京越州上虞县令丁骘,新授江陵府监利县管师常开封府长垣县主簿孙路
此数人者,皆尝兴学讲艺,为东南士人所共推服,使治一州之学,足以表率多士,固不待量其艺业,与夫新进无闻之士雷同取舍,必虑其经义穿凿,此天下学者今日之公患,非独数子而已。
在朝廷选举之法,舍非取是,则彼将自正矣,然则为人师法,固当先德行而后文学,则士知务本矣。
若强志力行之士,则有前沂州防禦推官宋希元,新汝州叶县吴道
此二人者,有志于民事,而勇于敢为。
希元才器周通,有经济之志。
内刚无挠,知无不为,可属之以难事。
郓州观察推官许安世,文辞理识出于流辈远甚,真奇伟之材也。
雄州防禦推官、监池州酒务杨国宝,学行素修,临事有守,不厌小官,身先劳苦之役。
泾州观察推官王岩叟,与人交,卓然节义。
明州鄞县陈颐,行义端良,仍通吏干。
此三人者,皆一时之美材也,如置之长育之地以成就之,未可量也。
若干能之吏,则有著作佐郎、在左军巡院判官黄颢,有才,通达人情,尝为掾官,得上下之誉。
大理寺丞黄默,器识沉敏,兼有谋画。
节度推官曾华旦,吏干精彊,可以济务,可任以事。
新授建州松溪县贾易,才美有文,敏于为政。
方今相公辅相以来,搜罗殆尽,如十数子者,贫贱汩没,犹未为朝廷所知,此亦公议之所共惜,不可遗而失之也。
固亦未敢冀其必用,在相公择而取之耳。
僭易惶恐,伏赐裁察。
又与蔡舍人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古灵先生文集》卷九
即日伏惟舍人荣侍欢庆,起居百福。
门墙甚迩,限以邑守,不克时问安否,无任瞻恋盛德之至。
友人郑穆,积学艰勤,将老而无遇,惟明公高识远见,特能收采,置之多士之上,人神之心,莫不欢喜。
愚弟君章,凉薄无取,亦蒙捃拾,出于过望,不敢致私谢,以累大公。
自馀四方英材,稍以艺业名者,莫不尽得嘘润,未有如此得人之盛,天下幸甚幸甚!
大资富公,此月十日到府上讫。
仁政精明,民已歌乐。
况此一方,政烦役重,生民憔悴之日已久,事之利害,可行可革,岂无一二大者?
傥信一言之贱,斯民其福也。
太学直讲胡瑗有材识经术,知政教体要之大,惜其老而无用,幸时召见,非无小补盛德之万一。
进士吴孜管师常倪天隐、伍原、张京,明经顾临,皆南方英才,养而成之,可以有为者,或进见门下,幸赐教育。
友人陈烈必时通启,闻有仕进之心,但无其路,公有可言之时,能致之吾君,有所用于天下,亦公功德于民不小也。
不胜祷望之至!
管师常秀才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古灵先生文集》卷一一、《宋元学案》卷五○
管生兄弟,处州龙泉人
其始,不告父母,奔走而来学,数岁不应诏书,其志固已异于人矣。
然所居远方,穷阨辛苦,亦人之所难。
二生闭门官舍中,绝人物之交,恶衣而粗食,朝寒而夕饥。
两闻大功丧,疏食百日,颜色枯槁,见之令人辄悲。
独能处之䜣然,无有难色。
出听吾言而信,入闻圣人之道而说,闻古之善言善行,必欲力行而追之。
吾观二生,何其异今人也!
二生皆天性孝友,而师复尤暴于外,每与人言其亲之老,则涕泗滂沛,而不能收。
善爱其弟而忘其矜说。
生居亲长左右,则善用力,其大者见诸德行事业焉。
师复之为人,仁勇且直,作事义而好古,于朋友善争,有暴戾而弗革,必屡屈之,或至泣下者。
后皆感服其义,激昂以自立。
常为学纠弹,诸生畏惮之,无犯规矩。
邑童子之愿学者,悉群聚而教之尽心焉。
师复归,学无纠弹,在学之士三十有馀人,阴不相谋,尽以举生。
生之行尤峻于人,其行事于学也,不戚戚于纠察,惟修身自律以劝率学者。
其容止庄谨,无一日之懈,虽退息,不脱冠带,横经夜坐,如对古人,如是者三年矣。
夫与人久居,然后其贤可知。
昔者夫子谓颜子:「其心三月不违仁,其馀则日月至焉而已」。
仆观古之高弟,其志与行,亦孰能大过于生?
但彼居夫子之门,日闻礼义之大,又有至圣为之依归耳。
若仆之道,何足取资于生?
宜有所不足者,然则非生材之罪也。
道有所未遇,力有所未至耳。
持是而归,以宁其父母,亦无愧焉。
行身乎大方之涂,养心乎至义之源,游泳乎《诗》、《书》之和,沉潜乎《易》、《春秋》之微,博之以文艺,约之以礼法,而归诚其性。
五官吾用也,吾则不为之用;
万物吾役也,吾则不为之役。
如是者又数年,其亦庶乎其至也。
天其不欲用予于斯文也,予如生何;
如欲用予于斯文也,生其必在太学矣!
刘挚管师常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三、《郧溪集》卷一二
臣伏见江陵府观察推官刘挚为学开敏,所守醇正,观其器能,必须远到。
昨因朝廷选擢文雅,以备馆阁,如之材,不见收采,臣甚惜之。
欲望陛下稍赐进擢,俾充三馆编校或国子监直讲
及见本府教授进士管师常讲学为文,动有师法,履行明著,士人共知,累举不第,实谓遗才。
臣欲乞依敦遣人例,特许召试,授以一命。
缘臣在荆南日,熟知二人之所为,苟不如所举,臣甘伏罔上之诛。
诸路荐试舍人院刘蒙等赐出身授官诏熙宁三年十一月己丑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一七
滨州刘蒙处州管师常阆州雍之笴、贾蕴、嘉州李逵、衢州周颖州胡鄢,并赐进士出身
太原府李杭、田籍、张田忠州谭立之、眉州孙潜剑州陈舜岳、大名府景纯汉阳军窦恂,并同进士出身
眉州通夫邢州国采、荆南伊瑑、普州林宗临江军程礼、广济军周叙,并授试校书郎
承奉郎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太常寺先生行状 宋 · 叶祖洽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七一、《古灵集》卷末附录、《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二、《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后集卷三九、《翰苑新书》前集卷二五、《秘笈新书》卷五
公讳襄,字述古
其先本光州固始人,当五代之末,随王氏入闽,因家于福唐,今为福唐人
公之考以公赠兵部侍郎
昆弟五人,长兄讳则之,好古力学,以文行称乡党间,号为处士,挈诸孤,隐居古灵村。
侍郎尚幼,长兄知其质美可以起家,趣使事学,卒克有成,得官真宗朝,主邵武军归化簿。
公时随侍在官,始十馀岁,侍郎常选县之老儒使教焉,每为文辞,教者多自以为不及,往往辞避。
知县沈君一日过侍郎,至公之书室,见其一榻凝尘,枕席皆不治,因告侍郎曰:「公之子器度甚远,宜善视之」。
侍郎亦自谓:「是子必能大吾门」。
后授台州之黄岩,未赴任而卒于道。
公方十八岁,扶柩反葬,执丧尽礼。
公既孤,且多病,常以先君侍郎之言为念,居间益自策励,上事继母以孝,下教弟妹以义。
方求士之贤者亲而友之,得其乡士陈烈周希孟郑穆为之友。
四人者,气古行高,磨砻镌切,相期天下之重为己任。
是时学者方溺于雕篆之文,相高以收名声,所谓知天尽性之说皆指以为迂阔,而士亦莫之讲也。
公与三人者独以斯道鸣于海隅,闻者始皆笑之而惊,四人者不为变,守之益坚,躬行于其家,由家达于州闾,人卒信而化之,父兄皆饬其子弟请从之。
由是闽中士人宗之,谓之四先生,虽有诞突惰傲不可率者,不敢失礼于其门。
已而四先生之名且传之四方,从之学者日益众,然出公之门显者居多。
庆历二年进士及第,主建州浦城簿,会邑阙令,公独当县事。
邑之封疆远,且多世族,前后令罕能制,蔽蒙请托,习以为常。
公夜寐夙兴,务究其弊,讼之难听而积久者,穷极本源,剖决无留。
有请托者惜其士类,不欲遽绳以法。
每听讼,必使数人环列于前,私谒者无所发。
由是邑人知公之不可干,老奸宿赃,缩手丧气,民畏且爱,争图公之像,以神事之至今。
先有诏郡邑兴学,公遂谕邑之富人出所馀以缮学舍,学成,使邑之子弟造焉。
公为入学讲说不斁,士之自远方来者至数百人。
部使安刑部积始至其县,公即以十事便于民者干之,安呼吏议之,立行其七,徐又行其三,人受其赐。
部有疑狱,多委公决。
俄举台州仙居,时新有诏举令,而公袖然为首。
仙居为县僻陋,民不知教。
公以正岁因耆老来贺,作《劝学》一篇,使门人管师复读于庭,且谕之曰:「吾秩满即去,尔有子弟,亟遣就学」。
于是耆老相与感泣叹嗟,从之翕然。
每过社稷、孔子,必下而趋,邑人自是有所矜式,学者兴起。
县有西圃,芜废弗葺,纵民耕种其中。
然每有兴建,必为民利,故瓦木之资,不责于民而乐输之,下至织席之微,亦愿出所得以助焉。
及公去也,老幼攀车遮道,几不得出境。
皇祐三年著作佐郎,知孟州河阳县,会司徒富公亦自郓移镇河阳,公常以自负所学不见知于当世名卿,及得富公,从之甚喜。
富一见公,亦厚遇之。
二人相得以道义,故有所为,无不以公言为听,燕游登临,必与之偕,吟咏樽俎,更和迭倡。
富尝曰:「陈著作,奇才也」。
公亦自以为伸于知己。
县之西有斋舍,俾治新之,率邑子弟于学,至弛身役以诱之,又命其徒张公谔、吴道分教之,民莫不耸劝。
俄有谤者谓公诱邑子以资过客。
富公闻之,不能无惑,志以问公,公对曰:「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公茍惑谤,何以为知己」?
富不能折。
其亲旧闻之,有自京师来责公者曰:「可毁校以塞谤」。
公笑谓曰:「以一谤者使诸生遂不得闻道,其于自任何如」?
卒不毁,讲说不为少懈,然后富公始奇之,知其自信之笃。
先是,邑人多不事学,公为令于此,士之名于荐书而取科第于朝者,累累有焉。
土人不习水田之利,上之人虽有知者,惮于兴事,亦莫之敢行。
公因政之暇,行相地宜,得水之可以溉田者,言之州,州未之信。
公命其徒出泉十万,僦田二顷以试之,粳稻果大收,得谷以偿出钱者,其馀犹足以供官河阳人大享利。
至和初秘书丞,就移彭州濛阳县
舟行至夔,而富公自太原入相,以文学政事荐公。
嘉祐二年,迁太常博士,召试秘阁校理
明年判尚书祠部,遇权贵人奏乞寺观名额,且度僧人道士,公坚执著令不为行,因奏言:「近年以来,自宫闱宦官以及要近一例陈乞,盖秉政大臣不为陛下爱惜典刑,首为渎乱。
所有诏令,未敢奉行」。
寻罢祠部,编书昭文馆
六年,以祠部员外郎出知常州
州南滨太湖,民欲取水浸灌,而限以运渠之高,势不能导,浚修之则费极大,累政患之。
公与漕使集贤殿修撰李复圭同志协力,一月毕功,州民到今赖之。
郡庠下窄,不足以容师生,公勤于经始,成以不日,其规模气象遂为诸郡庠序之冠。
公晨入其中,坐授诸生经义,旁决郡事。
由是毗陵学者盛于二浙,每岁取士得常多于他处。
八年,由度支员外郎司封员外郎赐绯衣银鱼。
治平初,以开封府推官召之。
将行,委官阅公帑,得杂收无名钱数百万,因召积年有官逋未偿、情可矜而力不足者,悉以输之。
盖公淡于宴乐,故有馀足以周物。
三年,由开封府三司,为盐铁判官
明年,上即位,奉命使虏,虏人欲以坐先之,公以使者不当辱命,固争以礼,虏不能屈。
使还,以工部郎中明州
未至,熙宁初召还,以刑部郎中修起居注,寻知谏院管勾国子监
时有诏令两制台阁臣僚议学校贡举之制,公因奏:「事得其本则为之甚易。
陛下先求贤德,使位师长,则百度可不劳而成。
伏见常秩陈烈管师常程颐,经行脩明,宜召为太学官,使学者有所师法」。
未几,罢谏院,兼侍御史知杂,有旨候知制诰有阙与试。
公上疏言:「陛下必以臣自内史过为台杂,乃是下迁,遂有此命。
陛下以义使臣,臣当惟命是听,岂敢较计以为重轻!
知杂之任,上裨朝政,下正台纲,岂知鈇锧之在前,宠利之在后,一有顾避之心,则依违姑息,无所不至。
愿寝前命」。
诏从之。
俄兼判吏部流内铨,赐金紫。
中士人被举者常积二百馀员,累年方得召对,执政苦官之冗,欲难其进,以为澄吏良法。
公曰:「不清其源而澄其末,何益」?
白执政,请得并伸引对。
自是被举者无滞淹之患。
又言:「近日臣僚家用恩例,陈乞亲属任使,多是冲改已授人,远方寒族往复疲敝,非立法之意。
乞自两府而下如有陈乞,并于季阙以前预指某处,不得临时换易」。
士人便之。
方是时,朝廷一新天下法度,革故之始,尚骇群听,公数上疏论列,言多留中。
尝言人君先于知道,其次在得贤,然后务立法度,其说多见嘉纳。
偶论事未报,一日中书来召,称有旨令试知制诰,公辞免,不肯下笔。
时有执政使人趣之,公逡巡谢之,徐奏曰:「臣以负忧责,不敢不言所欲言,未能开悟圣心,方且待不职之罪未知谴所。
所有召试,非臣敢当」。
旋罢言责,除直舍人院,兼天章阁侍讲,复兼修起居注,皆固辞,仍乞补外。
上深器之,遂赐手诏云:「近以卿知制诰,卿以言事未遂,恳不受命,且求外补。
朕素慕卿经术行己,深惜远去,特还旧职,庶几左右经席,渐磨道义,以适所愿闻。
今览来奏,尚欲固辞,岂未悉朕意欤?
还卿来章,当亟就职」。
不获辞命,复修注判铨
四年,除知制诰,兼直学士院
不数月,出知陈州,未期,移杭州
杭为都会宾旅之冲,又属朝廷相继遣使,公外应接使客,内抚循士民,州不知其扰。
杭虽号水乡,而地斥卤,可食之水常不继,唐相国李长源旧为六井西湖以饮民,井既久废不修,水遂不应民用。
公命工讨其源流,渫而甃之,井遂可食,虽遇旱岁,民用沛然,皆诵佛以祝,命通判苏轼为之记。
公在杭二年,移应天府
未至,又移陈州
陈地势卑,每遇霖雨,遂无通沟,民苦之。
公命修八字沟以渫水,城中无泥行之阻。
州之学舍隘甚,自范文正公有意辟之,数十年矣,公一朝以官舍广之,亲入学与诸生讲《中庸》。
州人始不务学,至是踊跃自奋。
公尝释奠学中,州人各遣童稚观礼,公一以善言循循诱之,莫不感励。
八年召还,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駮事提举进奏院
公去国数年,一旦见上,慰劳有加,宣谕久之,即除右司郎中枢密直学士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明年,兼侍读知审官东院
明年提举司天监
元丰元年修郊庙奉祀礼文。
明年,兼判尚书省
是年十月慈圣光献皇后山陵,上特选公为卤簿使,护葬事,受命而公已病矣。
上使中贵抚问,公且辞使事期迫,犹不改差。
三年三月十一日,卒于京师
将终,其妻子环泣,求所以语后者,公泛然而应曰:「夫何言,安以俟之耳」!
因索纸笔,书「先圣先师」四字付其子。
呜呼!
然后知公深达于性命之理,而其所以语后者,之道而已。
公之疾也,上数问左右大臣曰:「陈某疾减耶」?
其亟也,再遣中贵存问,而公已不及见矣。
其亡也,奏至,上为怆悼,赠给事中,官其子侄,特及外孙,加赙赠焉。
上方知公行且用矣,公亦素有自任之志,期见于用,而命有所制,悲夫!
公为人宽厚长者,而临事有不可犯之色。
勇于为义,其气浑然,人欲以喜怒探之,终莫之得。
遇利害得丧,恬如也。
其接物诚,其与人恭而温,与之游者,不觉鄙吝之失于心也。
公之亡,士大夫相吊于朝,处士相吊于家,皆曰「德人往矣」。
所至汲汲以兴利教民为事,盖其兼济乐育之心出于天性,非有所徇而然也。
平居与所知论极天人之际,因及燮理之事,未尝不慨然有志,惜哉不见于事。
享年六十有四。
阶累升为朝散大夫,勋累升为护军,爵累升为上党郡开国侯
教畜弟妹甚劳,皆有成立:弟章,举进士第,今为都官员外郎
妹长适前祠部郎中直史馆刘彝,次适进士倪天隐,次适司封员外郎集贤校理郑穆,皆当世有闻者。
公娶陆氏,累封文安郡君
子男二人:长绍夫,守秘书省正字
次中夫,守将作监主簿
女五人:长适苏州录事参军傅楫,次适宣德郎方蒙,次适承奉郎孙之敏,二女未嫁。
公三遇大礼,不奉子弟以官,欲其自立也。
而追念伯父尝有功吾门,其后未有仕者,故于知制诰年先奏其孙良夫郊社斋郎
呜呼!
士常患德不足以充位,而位过其德。
夫拥高轩,策驷马,怀黄金之印,结紫绶于腰,非不崇且贵也,而论之以事业则蔑然无闻,所以荣于势者得矣,其荣于义者安在?
是故君子不患无位,患所以立;
不患位不及人,而患德之不足。
今公官不过郎中,职不过学士,而道之在人,利之在物者如此,虽使公极位望于一时,以彼较此,未知其孰愈也。
公于六经之义,自有所得。
方将营一丘之地为退居之计,著书以自见其志,志不遂,故其平生所为文集止二十五卷。
元丰四年九月十九日葬于常州宜兴永定乡蒋山之原。
祖洽晚得识公于京师,举进士开封也,公为考官。
及公移陈州,祖洽尝在幕府,朝夕相与处,受公之教,而观公之德为多,故得公行事尤详。
而祖洽谨掇其大者为行状,请有道而能文者图其不朽焉。
谨状。
新归墓表1186年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七、《止斋先生文集》卷四八、乾隆《温州府志》卷二八下、民国《瑞安县志》文徵卷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瑞安市
新归墓表者,为林氏作也。
初,唐奥先生林介夫葬其考妣于新归、唐奥而庐于旁。
唐奥在瑞安县治之北二十里,新归在唐奥西三里。
先生而下再世,葬梓奥,其孙讳孙,始祔唐奥之墓。
东百步,曾孙讳仲损又祔墓。
西一里所,凡从先生考妣葬新归者三世。
于是玄孙帱载将奉其母柩合焉,余乃为之表。
吾乡去京师远,自为吴越,而士未有闻者。
熙宁元丰之间,宋兴且百年,介夫明经笃行著称当世。
赵清献公与其子㞦景仁所遗诗,次其岁月,则先生名动京师矣。
部使者郡守、丞往往造其庐,问起居况何如、肯仕否耶。
先生方婆娑泉石之间,作萱堂以养母,未暇出也。
客至斥床,瓦豆具酒蔌以延之。
请与出游,则佳山水无不至者,而特罕趋郡。
是时《三经新义》行天下,学者非王氏不道,《春秋》且废弗讲。
先生少从管师常学。
师常孙觉莘老为经社者也。
先生故不为新学,以其说窃教授乡。
诸生龚原深之,尝以《易》学行世。
比见先生,乃矍然顾恨识《春秋》之晚也。
于是永嘉之学,不专趋王氏。
其后《春秋》既为世禁,先生竟不复仕。
周公恭叔刘公元承元礼兄弟、许公少伊相继起,益务古学,名声益盛。
先生居然为丈人行。
恭叔之铭沈子正也,曰:「河南程正叔关中吕与叔,与介夫同为世宗师」。
少伊亦云尔,且曰:「非《诗》、《书》勿谈,非勿为者」。
以二公所同尊诵如此,然而海内之士,知有程、吕,而先生独教行于其乡,人以其所居里称之,不敢以姓字,他无所概见焉,岂非其居势使然欤?
要之,永嘉渊源,不曰先生之力哉?
先生讳石,卒于建中靖国元年
考讳定,妣戴氏。
三子:讳晞颜字几老
晞孟字醇老
晞韩,蚤卒。
几老、醇老皆游京师,从龚氏学,亦不得寿。
家无壮子弟,失其行事。
醇老一子曰孙字乔年者,最知名。
乔年少孤,母曹氏改适城南张公子充,尝举八行为国子学录,所谓草堂先生也。
生张孝恺,字思豫
子长,甚相欢。
其尚气节,襟度易直,与人倾尽,仪容修整,又甚相似。
然皆事母孝,乔年曰:「吾母也,吾弟盍从以如我」?
思豫曰:「吾母也,吾兄盍从以归我」?
率不十日半月,必相往还。
盖二人者在母旁,伛偻怡怡唯谨,退而论经史或世务,即不相取下,语声惊四邻。
乔年有《诗》、《易》学,晚而好《尚书》。
其为文雅洁,而善道实事最厚,陈公少南子从之游。
女以嫁其张仲谨。
乔年雅不乐举进士少南先达,复以说《春秋》触忌讳,流落岭表以死。
乔年遂与沈东美、谢叔望诸君修先生故事,保丘墓,善风俗,自号兑光居士
然至感愤为诗,每一篇必曰忧边云云。
绍兴之季,后进多宦达,及言高尚有旧隐典刑,但曰乔年,其所蕴抱,人未必尽知之也。
娶叶氏、谢氏,皆逮事曹夫人。
乔年乾道四年十有一月戊辰卒,享年七十四。
叶氏先四十三年而卒,谢氏后十五年而卒。
各一子,其一人叶氏出者,是为损,字炳之
余及识其人,恂恂而有守,能世其家者也。
东美之子,夫妇自以家法相宾友,人之见炳之者,则曰「是似乔年」,见沈夫人者,则曰「是似东美」也。
其亲戚相驯染,率恩勤似两家。
吾里中人,时节相问馈不绝,有吊庆事,父兄子弟皆至,忻戚尽其情者,必两家也。
乔年以事出,母空穷不恤,炳之与妇沈服勤米盐,以尽岁晚之欢。
初,萱堂成,士大夫多乐道之者;
炳之祖子孙,事其亲如一人,谓之萱堂林家云。
炳之乾道七年三月癸卯卒,年四十有九。
沈氏以淳熙十二年十有一月戊寅卒,年六十有四。
三子:帱、载、鼎,鼎早卒。
一女,适新福州古田主簿徐宏
其一人谢氏出,今仲愚也。
二子:昕、充。
盖新归墓,先生之卜葬其父也以嘉祐,母以元符,相距四十年。
后七十有一年,为乾道四年十有一月甲申,而乔年祔;
又五年,为乾道八年十有二月丁酉,而炳之祔;
十有二年,为淳熙十年十有一月乙酉,而谢氏合于乔年之穴;
又四年,为淳熙十有三年四月癸酉,而沈氏合于炳之之穴。
凡一百二十有九年之间,三兆六柩。
而几老之子讳寿孙,字推仁,孙兴祖字庆之;
醇老少子讳时可字叔遇,孙讳诚之,皆以序从葬墓下,而不得其行事,故不著,馀则祔梓奥。
陈某曰:元符至今百年间,天下亦多故矣!
自公侯将,五世希不失者。
有以布衣而燕及其后。
载也从余学,又以文行见推于其友,人以为林氏必大也。
呜呼!
以势利者如彼,以德者如此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