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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快然居士(罗知县) 宋 · 释宗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三四、《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二
快然居士罗宗约,绍兴丁丑暮春,得得来鄮山见妙喜,欲究竟此段大事因缘。屡随众到室中,呈伎俩,逞解会,都与列下。忽一日喜见眉宇,知渠管中窥豹,转身动脑,袖间已有颂子。虽未拈出,妙喜即时与拨转关棙子。渠虽未能赤骨𩪸地跳出葛藤窠,然却知得饭是米做,面在麦里。正好著力之际,蓦来相别,云要急归嫁女,以此轴来,乞做工夫底道理。昔庞居士有言:「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团圞头,共说无生话」。后来元丰间,有个士人,谓之无为居士,姓杨名杰字次公,尝参前辈,于宗门中有真实得力处,曾和庞公此偈云:「男大须婚,女长须嫁,讨甚閒工夫,更说无生话」。这两个俗汉子,将他十方常住一片田地,不向官中印契,各自分疆列界,道我知有,而时时向无佛处称尊。当时亦有个不平底,谓之海印信禅师,时住苏州定慧,因见无为此偈,亦有一偈曰:「我无男婚,亦无女嫁,困来便打眠,谁管无生话」。这三个老汉说此三偈,快然居士开眼也著,合眼也著,不开不合也著。妙喜只得冷地看,看则不无。毕竟快然居士向开眼处著到耶?合眼处著到耶?不开不合处著到耶?若在开眼处著到,则落在庞公圈䙌里;在合眼处著到,则落在杨无为圈䙌里;在不开不合处著到,则落在海印禅师圈䙌里。快然见恁么说,定道总不恁么。若总不恁么,又落在妙喜圈䙌里。要出三老圈䙌则易,要出妙喜圈䙌则难。快然毕竟如何出得,待归延平嫁了女,却缓缓地来,为尔说破。因记得古德一偈,并书其后,庶几快然不在中途挆根,亦老婆心之切耳。偈曰:「学道如钻火,逢烟且莫休。直待金星现,归家始到头」。更有一个问头:且那里是快然归底家?若透得这一问,男婚女嫁都在里许。若未识得家,且业识茫茫,尽在外边走,亦怪妙喜不得。
与罗博文书 宋 · 李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李延平先生文集》卷一、《考亭渊源录》卷二
元晦进学甚力,乐善畏义,吾党鲜有,晚得此人,商量所疑,甚慰。
此人极颖悟,力行可畏,讲学极造其微处。某因此追求,有所省。渠所论难处,皆是操戈入室,须从原头体认来,所以好说话。某昔于罗先生得入处,后无朋友,几放倒了,得渠如此,极有益。渠初从谦开善处下工夫来,故皆就里面体认。今既论难,见儒者路脉,极能指其差误之处。自见罗先生来,未见有如此者。
此人别无他事,一味潜心于此,初讲学时,颇为道理所缚,今渐能融释,于日用处一意下工夫。若于此渐熟,则体用合矣。此道理全在日用处熟,若静处有而动处无,即非矣。
书议论要语卷后 南宋 · 罗博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五、《豫章文集》卷一六
伯祖先生《议论要语》,得之于眉人石安民大任。其仲父道叟公辙,绍兴乙卯尝为延平学官,获此题,云传之郡人彭君。今先生云亡,无所取證,恐兵火之后,飘散未可知。观其议论高致,真有用之学,致主庇民,修身养心,尽在于斯,于是知先生之学不为空言也。归当以示友人朱元晦而审订之。时乾道丙戌十月,寓成都燕堂,罗博文敬书。
祭大慧禅师文 南宋 · 罗博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五
呜呼,杨歧之旨,四叶而得圜悟,已大其门而起其宗矣。五叶得师,而其法益光明盛大。惟师具烁迦罗眼,用剑锋上事,踏翻小艳之章,透出薰风之句。纵横妙用,卷舒自由。如临济德山,大机大用,诃佛骂祖,坐断诸方。于一竹篦头,锻炼百千衲子。随其根器,各得受用。诸多上足,皆丛林之楩楠,法筵之龙象。门庭之盛,俨然如马祖雪峰之当年也。博文早服高风,愿扣兹事,才通消息,许以针芥。且言已发决定之志,他日聚头,必无疑也。师由回雁,复迁程江,间关岁月,始得南归。负笈谒师,由杭走明,乃获相见于鄮峰之下以践前言。一闻法语,即契初心,然后知先觉之不吾欺。则师于我实有解黏释缚、抽钉拔楔之力也。唯当拗折竹篦,如烧禅板,庶可少报不为我说破之恩耳。得师遗墨,岂胜怆然。属以王事,远适赣川,哭师龙山,阻造塔前。迨乎岁晚,始返淮堧,谨遣伊蒲之供,遥瞻双径之巅。嗟法幢之忽仆,念祖道之难传,得法眼者,可不著鞭?惟灵光之不昧,鉴诚欸之勤拳。尚享!
按:《大慧禅师禅宗杂毒海》卷下,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十六套第一册。
题义恩祠壁 南宋 · 盛木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一
从彦,先生名也;仲素,先生字也;博罗主簿,先生官也。先生姓罗氏,与宗约王父殿撰公,五世兄弟也。先生稔闻伊洛之学,师事龟山杨先生,得所未得,闻所未闻。尝从龟山讲《易》,至《乾》九四一爻,龟山云:「曩闻伊川先生说得甚好」。先生闻之,鬻田裹粮至洛,见伊川归,语龟山:「其说亦不外龟山」。于是尽心力以事龟山,得不传之妙。此先生之学也。先生无嗣,诸经解遗文在诸从学者家。《春秋解》,昔宗约处见之,此先生之文也。先生同殿撰公肄业于义恩寺,后绘先生遗像,从祀于先世香火之侧,盖其寺先生八世祖舍田所创故也。宗约官桂林,木自广西从宗约归延平,宗约西行改秩,馆木此寺以俟其归。尝闻宗约讲及先生道学梗概,今拜先生遗像,起敬起慕之馀,拾旧所闻,辄敢僭易书于祠侧之壁,复系之以辞云:
先生之学,精一之学。先生之传,伊洛之传。至道无文,至学无词。以心传心,天地不知。先生之道,天人之师。其道光大,有俟他时。朅来瞻慕,后学得依。
时绍兴乙亥十月廿日东里盛木仁叔题。
按:《豫章文集》卷一六,四库全书本。
跋罗宗约试晬录 南宋 · 汪应辰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七八、《文定集》卷一二
士之言行,必于其私见之,盖无所润饰也。韩退之一代儒宗,及其示符诗,乃夸诩居处服用之盛,劝之以学,与其他言行绝不相似,识者疑焉。故右文殿修撰罗公作《试晬录》,所望于其子孙者,在于闻道而不为章句之学。自非精思力行,真知天爵之贵为不可复加者,则闺门之言,岂能出于此哉?宗约年踰三十,萧然独处,纷华盛丽不以汩其中,孜孜为道之求。至于当官临事,纤悉必举,隐伏必察,无一毫苟且,意曰吾道固然,非有二也。盖其渊源所渐,有自来矣。
沙县罗宗约墓志铭 南宋 · 汪应辰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八一、《文定集》卷二二
宗约罗氏,讳博文。曾祖安中,赠中奉大夫;妣恭人邓氏。祖畸,朝请郎、右文殿修撰;妣张氏、陈氏,皆宜人。父彦温,右从事郎、知建宁府瓯宁县事,赠右承议郎;妣邓氏、黄氏,皆赠太孺人。其先豫章人,唐长庆中,有为南剑州沙县尉者,因家焉。五世孙觉,始举进士,再世而右文公以懿文清德显重于世,至宗约复以道学行谊克世其家焉。宗约生有异质,家人试以晬槃,一无所顾,独匍匐取书册之言性理者展玩久之。右文公叹异,为文以记其事。年十馀,遭瓯宁府君丧,哀毁如成人,治丧葬必诚必信。用右文公奏补官,授右迪功郎、福州司户参军。临事不苟,无钜细皆有条理。再调静江府观察大使,桂管为岭徼以西一都会,府事既已丛剧,而连帅监司亦多委以事,宗约皆从容治办。时秦氏用事,士大夫以忤意窜斥,系踵南来,宗约悉善遇之,至或鬻衣以济其乏。改右宣义郎、知赣州瑞金县事,始至岁歉,宗约先事储积,既而发廪赈赡,事皆躬临之。其至诚恻怛,虽一主于惠爱无所惜,而措置纤密精明,人亦不能有以欺也。县故多盗,宗约设方略,得首恶数人寘诸法,境内帖然。会故丞相魏国张忠献公都督江淮,请以为干办公事,其募兵和籴,皆不扰而济。张公再入相,宾客例出幕府,以宗约知和州,未赴而四川制置使奏辟为参议官。宗约详审精密,每论事反覆殚尽,归于至当而后已。尝至兴州劳将士,宣抚使以礼致遗,为钱三百万。宗约不欲受而难于辞,还次汉州,州方治贡院,以五十万助之,馀悉输制置司公帑。横渠张夫子之家避地流落,贫不自振,宗约访得之,为言于帅,延至府学,蜀士知所劝焉。士之游宦蜀土,贫不能归者,宗约出捐俸钱周之,赖以济者甚众。累迁承议郎,秩满,得请主管台州崇道观。行至嘉州,得疾,其同行来问者,宗约虽疾病而拱手端坐无惰容,盖其持敬如此。一日忽曰:吾将逝矣,然幸大事已竟,可无憾。遂不起。乾道四年四月甲辰也,享年五十有三。其同行聚而哭之,解其装以理丧事,则独有书数千卷,馀金仅足以归其柩而已。相与叹嗟,以为不可及。十有二月壬寅,葬于沙县岩地祖茔之旁。宗约娶陈氏,了斋先生之兄孙女也。子男二人,曰问、曰辟。孙男八人,女七人,皆幼。宗约资禀和粹,沈静寡欲。其处己待人,一以诚敬。平居怡愉,人莫见其喜愠之色。闻人之善,称慕如不及,至其有过,则常若有所隐避而不忍言也。视人患难困乏,如切其身,年几三十,既丧其耦,屏远声色,一榻萧然,惟乐善不倦如嗜欲。闻天下之士有一言一行之几乎道,至或千里求之。其同郡李愿中受业于龟山先生杨文靖公,宗约从之游,多所发明,于是知吾道之尊,其自信益坚矣。然宗约之为人,虽笃意学问而不为文词,虽力行善事而不徼名誉,虽爱众亲仁而非以为取悦也,故世之知宗约者亦鲜矣。其孤以枢密院编修朱熹元晦所为行状以来请铭,余与元晦盖皆知宗约者。铭曰:
汲汲其求,兢兢其持。保此无憾,全而归之。
推赏康宁等诏 南宋 · 宋孝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七○、《宋会要辑稿》兵一九之三○(第八册第七○九五页)
镇江前军步军第二将正将康宁、马军行司中军副将仇宗约、建康右军副将杨法各特减二年磨勘,支犒设银三十两;镇江左军步军第一将准备将张兴忠、马军正将杜显祖、建康府水军正将李明各犒设银五十两。
暇日与陈楚材游四天王寺见五髻文殊画像于庑下剥落可惜遂以告罗宗约参议迁之正法禅院俾长老惠公龛而祠之为诗十四韵书其事 南宋 · 何耕
押庚韵
陈侯招我古寺行,破椽老瓦烦支撑。
丹青巨壁置庑下,大士五髻彯华缨。
旁风上雨尘土集,意象落莫无光晶。
近前谛视乃名笔,妙处不减本与琼(自注:成都名画多张南本、范琼之笔)。
惜哉此地非所托,走卒嘈杂儿童轻。
西邻塔庙颇雄伟,弥天老惠新主盟。
撞钟击鼓饭千指,分坐岂无三尺楹。
何人堪作不请友,参谋行解俱圆明。
从容试以语二士,曰此甚易非难成。
便从游戏出三昧,各借一臂相扶擎。
腾空似赴远公约,散花如入维摩城。
都人改观香火肃,雨泪膜拜争投诚。
主人更在好看客,永为道伴终生平。
莫言有我不须你,留取眉毛遮眼睛(以上同上书卷五)。
哭罗宗约二首 其一 南宋 · 朱熹
五言律诗 押歌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三明市沙县
江阁论心地,重来感慨多。
故人今已矣,此道竟如何。
但使穷新得,终当订旧讹。
话言虽永隔,吾欲问沧波。
哭罗宗约二首 其二 南宋 · 朱熹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福建省三明市沙县
行义追前辈,孤风凛一生。
子平婚嫁了,元亮去留轻。
涪万无归棹,严杨有旧盟。
空令同社客,生死痛交情。
答何叔京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一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忠武志》卷八、《宋元学案补遗》卷四九、《忠武祠墓志》卷四
专人赐教,所以诲诱假借之者甚厚,悉非所敢当。然而此意不可忘也。谨当奉以周旋,益思其所未明,益勉其所未至,庶几或能副期待之意耳。杜门奉亲,幸粗遣日,无足言者。前此失于会计,妄意增葺弊庐以奉宾祭,工役一兴,财力俱耗,又势不容中止,数日衮冗方剧,几无食息之暇也。来春又当东走政和展墓,南下尤川省亲,此行所过留滞,非两三月不足往返。比获宁居,当复首夏矣。光阴几何,而靡敝于事役涂路之间,动涉时序,虽随事应物,不敢弛其警省之功,然客气盛而天理微,才涉纷扰,即应接之间尤多舛逆。如来教一言未终,已觉其有过言;一事未终,已觉其有过行者,在高明未必然,而熹实当之矣。以此常恐因循汩没,辜负平生师友之教。尚赖尊兄未即遐弃,犹时有以振德之也。前此所论,未能保其不无纰缪,乃殊不蒙指告,来谕勤勤,若真以其言为不妄者,何哉?岂其以是进之,欲其肆志极言而无毫发之隐,因有所择取于其间哉?不然,则庸妄所闻必有偶合高明之见者矣。欣幸欣幸!《中庸集说》如戒归纳,愚意窃谓更当精择,未易一概去取。盖先贤所择一章之中文句意义自有得失精粗,须一一究之,令各有下落,方惬人意。然又有大者,昔闻之师,以为当于未发已发之几默识而心契焉,然后文义事理触类可通,莫非此理之所出,不待区区求之于章句训诂之间也。向虽闻此而莫测其所谓,由今观之,始知其为切要至当之说,而竟亦未能一蹴而至其域也。僭易陈闻,不识尊意以为如何?《孟子集解》重蒙颁示,以《遗说》一编见教,伏读喜幸,开豁良多。然方冗扰,未暇精思,姑具所疑之一二以求发药。俟旦夕稍定,当择其尤精者著之解中,而复条其未安者尽以请益。钦夫、伯崇前此往还诸说,皆欲用此例附之。昔人有古今集验方者,此书亦可为古今集解矣。既以自备遗忘,又以传诸同志,友朋之益,其利广矣。语录比因再阅,尚有合整顿处。已略下手,会冗中辍。它时附呈未晚。大抵刘质夫、李端伯所记皆明道语,馀则杂有。至永嘉诸人及杨遵道、唐彦思、张思叔所记,则又皆伊川语也。向编次时有一目录,近亦修改未定,又忙,不暇拜呈,并俟它日。《渊源》《闻见》二录已领,《西山集》委示,得以披读,乃知李丈议论本末如此,甚幸甚幸!其间有合请教者,亦俟详观,乃敢以进也。高文委示,尤荷意爱之厚。大抵必根于义理,而词气高妙,又足以发夫中之所欲言者,非近世空言无用之文也。《易》说序文敬拜大赐,三复研味,想见前贤造诣之深,践履之熟,故词无枝叶而蔼然有笃厚悫诚之气。它时若得尽见遗编,何幸如之!《遗录》、行状并且归内,改定后更望别示一本,幸幸!《孔明传》近为元履借去,示喻孔明事,以为天民之未粹者,此论甚当。然以为略数千户而归,不肯徒还,乃常人之态,而孔明于此亦未能免俗者,则熹窃疑之。夫孔明之出祁山,三郡向应,既不能守而归,则魏人复取三郡,必齮龁首事者坟墓矣。拔众而归,盖所以全之,非贼人讳空手之谓也。近年南北交兵,淮汉之间数有降附,而吾力不能守,虏骑复来,则委而去之,使忠义遗民为我死者肝脑涂地而莫之收省。此则孔明之所不忍也,故其言曰:「国家威力未举,使赤子困于豺狼之吻」,盖伤此耳。此见古人忠诚仁爱之心,招徕怀附之略,恐未必如明者之论也。妄论如此,如有未当,因便有以见教,幸甚!《杂学辨》出于妄作,乃蒙品题过当,深惧上累知言之明,伏读恐悚不自胜。宗礼处亦未有便,因书当如所戒也。伯崇近过建阳相见,得两夕之款,所论益精密可喜,其进未可量也。大抵学者用志不分,必有进益。惟熹懒堕日甚,不觉有分寸之进。世间无有不进而不退者,然则其却行者必矣。自此予书,当痛加鞭策,庶乎不为小人之归。舍是而唯唯焉,殆非所望于直谅多闻之友也。
答何叔京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一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
一出五旬而后反,归来随分扰扰,未得开卷。岁月逝矣,天理未明,物欲方炽,每得朋友论辩之书,为之愧汗不能已,未知终何以自脱于小人之归也。幸闾里粗宁,老幼平遣,虽贫悴日甚,且复推迁。官期亦未及,区区甚惮此行,欲俟暂到,复为请祠计。若不获命,始当奉来教以周旋。敬夫相为谋亦如此也。窃承深以去亲为念,又叹从仕之害其所学,浩然有归与之志,此固吾人之所同。然仕州县者迁就于法令之中,犹或可以行所志之一二,仕于朝者又不复有此。但知其不可而冒进自处,便不是了,更无可说。此所以徘徊之久而重于一行也。承喻「温厉」之说,不记当时如何及之。若直以厉为主,诚可谓一偏之论矣。或恐以气质之偏而欲矫以趋中,则有当如是者,亦不为过矣。然圣人之温而厉,乃是天理之极致,不勉不思,自然恰好,毫发无差处。要须见此消息,则用力矫揉,随其所当,自有准则,不至偏倚矣。不然,正恐如扶醉人也。来教所谓圣人所以处中,似非本旨,更告详之。伯崇近得书,讲学不辍,似亦稍进。但为偷儿入室,夜囊为之一空,亦非贫者所宜遭也。寄示答问六条,得以见迩来用功处。然鄙意多所未安,辄敢条析以求订正,亦未敢自以为是也。
宗礼之亡可伤,不知后来所学如何?似未能脱去禅学也。今朋友间资质如此人亦不易得,惜其止于此耳。
与刘共甫(珙 以下建阳胡德方家藏)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六、《晦庵先生朱文公文别集》卷一
伏奉教帖,甚慰久不闻问瞻仰之意。然此书之后,传闻动静千条万端,皆非村落所得详。此两日忽闻有全蜀之命,意其是乎。未得其真,未敢遽奉庆也。行期定何如?若果西去,能略归乡曲否?此却未须遽行,但亦当求对。向来圣锡正如此也。若所传非的,当奉行前诏,则交印后似却不必迂路来归,只令平父来临川上下迎侍以归足矣。二奸虽去,气象全未回。盖上心犹以向来所为为是,未有敢乘此痛言其非者。昨告邦彦,以所当论者惟「独断」二字,颇以为然。又未知果能发之否。间读陆宣公奏议,一一切中今日之病。试取一读,从容前席为上一一谈之,当有助耳。若果造朝,以亟行为上,早得一日是一日事。然今已似太迟,若更过此,则又无可说矣。惟近臣爱君体国之义,想又非畎亩缕缕之比,固不当以私计之安便为先而后图之也。闻钦夫亦劝行,果尔又无疑矣。程集及诸书拜领厚意,但误字处更不吝修改为善。略读所改数处,似少吝矣。如何如何?李先生碑额试烦问子驹,不知可为别写数字示及否?比及宗礼归到,又须数月。其家早欲成就,已先刻铭文,只俟此字耳。騃病之说,不记前书拜禀云何。诲谕之及,乃知僭率之为咎。然所自比乃尔,岂故人之望耶?
承议郎主管台州崇道观赐绯鱼袋罗公行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七、嘉靖《延平府志》卷一七
公讳博文,字宗约,一字宗礼,南剑州沙县人。
曾祖安中,赠中奉大夫。妣太恭人邓氏。
祖畸,朝请郎、右文殿修撰。妣宜人张氏,宜人陈氏。
父彦温,右从事郎、知建州瓯宁县事,赠右承议郎。妣太孺人邓氏,太孺人黄氏。
罗氏世为豫章人,唐长庆中,有为沙县尉以卒者,子孙因家焉。至五世孙觉始举进士,中其科。再世而得右文公,以懿文清德显重于世。又再世而得公,复以道学行谊克世其家,有闻于时。然位卑数促,曾不及究其用而死,识者恨之。盖公幼有异质,生岁始周,家人示以晬盘,公一无所顾,独扶服前取书之论性理者展玩久之。右文公叹异,为文以记其事,且曰:「是儿当复以文学大吾门,且复闻道而不为章句之习也」。十馀岁,遭瓯宁府君之丧,哀毁如成人。治丧葬又皆必诚信、有法度。用右文公奏补将仕郎,授右迪功郎、福州司户参军。治仓庾谨出纳,尽去宿弊,后皆可法。再调静江府观察支使。桂管为岭徼以西一都会,民物繁夥,常时幕府已不胜事。至公为当路所知,事待公决者尤多。公财处从容,人未尝见其疾言遽色而事无不各得其理者。时秦氏用事,士大夫以牾意窜斥系踵南来,道出府下者,公悉善遇之。至竭廪奉,则鬻衣以济其乏。用荐者,改右宣义郎、知赣州瑞金县事,转宣教郎。始至岁歉,公度民且饥,则先事为备,多所储积。及饥,发廪赈赡,事无钜细,必躬临之,不以勤劳为惮。其至诚恻怛,虽壹主于惠爱,无所计惜,而厝置纤密,辨察精明,人亦不能有以欺也。邑人既赖以全,而公又请推其馀以及旁县。县故多盗,公饬巡徼、设方略,得渠帅数人寘诸法,而境内帖然。在官馀九月,会故丞相魏国张忠献公都督江淮,雅器重公,请以为干办公事。用上嗣位覃恩转通直郎,赐五品服。使募兵江西,得数千人以归。和籴建康以实军,又以公与其事,未几得谷亦巨万计。张公再入相,宾客例出幕府,公得知和州。未上,而吏部侍郎玉山汪公制置全蜀,奏辟公参议官以行,军府之政必以咨焉。汪公既虚心好问,公亦推诚启告,反复殚尽,必归于至当而后已。成都之政遂最天下,公之助为多也。尝衔命汉中,劳抚将士,宣抚使以礼致遗,为钱三百万。公不欲受,而难于辞郤。还次汉州,州方治贡院不能就,以五十万予之,馀悉输成都公帑。取河南程夫子之遗文与他名臣论奏纂述之可以垂世者,募工锓板,用之略尽。而横渠张夫子之家避地流落,贫不自振,公访得之,为言汪公,延置府学,蜀士知所劝焉。东方士大夫游宦蜀土,贫不能归,或不幸死不克葬者,公皆出捐俸金以振业之,赖以济者甚众。累迁承议郎,秩满,自请奉祠,得主管台州崇道观。命下而汪公亦召还,公复从东。至嘉州宿留,与同舍会集笑语如常时。一日,忽语人曰:「吾将逝矣,然幸大事已竟,可无憾也」。遂就寝,酬酢从容,了不异平日,独无一语及其私,俄而遂化。乾道四年四月十有三日也,盖其年五十有三矣。同舍聚而哭之,解其装以理丧事,则橐中独有书数十帙,馀金足以归其丧而已。相与咨叹,以为不可及,遂以柩归。其年冬十有一月,葬于沙县严地祖茔之旁。公娶陈氏,了斋先生之兄孙女,先公卒。子男二人,曰问,曰辟。孙男八人,女七人,皆幼。公资禀和粹,沉静寡欲。其处己待人一主于诚敬,平居怡愉,人莫见其喜愠之色。闻人之善,称慕如不可及。至其有过,则常若有所隐避而不忍言也。视人患难困乏如切其身,经营周救,必尽其力。年未三十,即屏远声色,一榻萧然。惟乐善不倦如嗜欲,闻天下之士有一言一行之几乎道,至或千里求之。以是凡四方之名山胜概,多所登历,而于佛老子之学亦往往能道其所以然者。或者遂意公诚笃好之,而不知公之所志与其所学有不在是也。盖尝从张忠献公问行己之大方,张公为手书所为《敬说》一通以授焉。公受而行之,终身不懈。又从同郡李愿中先生游,闻河洛所传之要,多所发明,于是喟然而叹曰:「儒佛之异亡他,公与私之间耳」。由此沛然自信,其守益坚。在桂州时,汪公盖方通判州事,知公所为,日就公语,且亟称道其为人,故卒引以自助。而今刑部员外郎刘公芮亦方隐居州之西山,躬耕励志,人罕识之。公独以坐曹决事之馀日往从之游。刘公名家子,及见前辈,多识前言往行,顾独恨得公晚。及闻公卒,哭之恸,为寝疾不食者数日。此岂势利之使然哉!抑公才志行业之美,固当有为于世,而充养有素,神观清明,人亦不谓其止于此也。呜呼,其可谓不幸也已!熹尝受学李先生之门,先生为熹道公之为人甚详。于其从辟江淮也,喜而言曰:「张公高明闳大有馀,而宗礼以精密详练佐之,幕府无过事矣」。时熹未识公也。及先生没,乃获从公游,而得其志行之美,然后益信先生为知人。然公自是入蜀,相望数千里,书问岁亦一再至,所以劝励从臾者殊厚。日夜望公之还,几得复相与讲其旧学,而公乃以丧归。熹既痛公之不幸,不及大为时用,又伤吾道之不幸而失此人也,亟往哭焉。诸孤既号哭受吊,则以公从弟颐所叙官阀梗概一通授熹,使状次之,将以请铭于作者。熹谊不获辞,既趣以就事矣,惟是从游之晚,于公之行治有不尽知,大惧阙漏放失,将无以备采择为罪。伏惟立言之君子有以财之。谨状。乾道五年五月日,迪功郎、新差充枢密院编修官朱熹状。
人日从王安抚鉴湖上分韵得禹字成八十韵 南宋 · 项安世
环山镇清渊,哲匠俨前矩。
怀哉万夫雄,犯此众鬼怒。
豪芒等一死,利泽均众甫。
至今越山下,尸祝配神禹(自注:后汉马太守缭始作鉴湖,为众鬼所诉,坐腰斩。今庙食湖上。)。
我来问父老,三叹说乱缕。
湖高籍田丈,海下斗门五。
蓄泄官有程,水旱侬不苦。
垦田彼何人,竭泽祸吾土。
侵寻近百载,饥馑以十数。
丰穰岂不有,得失讵相补。
此病日以深,吾生亦云窳。
我为父老惭,今非昔人忤。
直无两汉吏,更说三王祖。
是诚我辈责,将柰汝曹瘉。
且如去年夏,坐看连月雨。
如人窒其吭,满脰不得吐。
阳侯助之决,高岸化为卤。
时闻十万军,谁控三千弩。
向来禾黍场,歘作鱼雁浦。
哀哉百万命,政用一掷赌。
初犹虾蟹餐,稍复茈葛取。
木皮食且尽,骨肉侬得聚。
呱呱载涂巷,赤子弃不乳。
贸贸出闉阇,枯骸岌相拄。
见之不能饭,泪下纷凄楚。
排阍叫吾君,如子陟彼岵。
吾君甚仁圣,恩德天漾溥。
朝闻婴儿号,暮发曾孙庾。
已歌元侯夏,复授使者斧。
亟从武夷山,远聘白鹿主。
并遣周四人,来苏汉三辅(自注:时以敕羌帅臣两宪,并提举,并是新除起未秘书为提举,未尝乞主白鹿洞。)。
白制后苑皮,红输太仓腐。
细书问流殍,真意及贫窭。
只今王尚书,匹马到公宇。
斋厨羞杞菊,宾榻罢歌舞。
臣心但宣布,吏职在摩抚。
岂无燕寝念,正恐王事盬。
百脉已膏肓,一寒才喣妪。
惜无厦万间,可给人二釜。
人言太劳生,分勇方可贾。
畏贫不育子,何以为人父。
公意民自知,车行辄如堵。
金钱随手散,欢喜失尪伛。
老幼纷后先,手额慰觇睹。
人日城东南,丛祠客三五。
凭高望田场,入里访农扈。
此日异登临,晴天候繁森。
庶几麰麦秋,一饱到蓬户。
未惟四载人,庙食存簋■(籋/皿)。
当时饥溺念,此意贯千古。
万生共血气,一念通肺腑。
儿啼通裂石,妇馌愧鸣鼓。
不知足生胝,但觉步成踽。
岂惟彼刘子,远绩洛川浒。
固应百世下,严祀无敢侮。
同僚具萧郁,再拜瞻殿庑。
杰阁峙百寻,脩廊插千柱。
菲泉出山脉,可以佑牲脯。
园陵稽传记,嫔嗣按经谱。
同朝班岳牧,相逊列罴虎。
旧物见圭璧,所欠惟搏拊。
一特同德人,配食悉周普。
惟馀嫡孙行,商箕与周武。
荥河出宝书,大法垂训诂。
传心顾不录,秩祀无乃鲁。
旁罗越君臣,泰岱临岣嵝。
婉彼西家姝,亦复具翁姥。
又疑黻冕尊,反作羽衣妩。
迩来坏梁木,颇觉侵藻黼(自注:禹祠内列勾践、西施像,又禹像作道士冠。)。
前窥汗浃背,却立粟生股。
况当田里氓,正索父母怙。
未能称宗礼,何以速神祜。
兹游肃真境,精意赖明府。
鸠工葺崇缔,换客挹清酤。
评诗酌云瓢,论事落风麈。
同来五六士,冲珩间琚瑀。
野人边州客,强使袭章哻。
登山迹类湛,涉七句渐愈。
分题旅瑰彦,胜事得誇诩。
何以寿君佞,今年长禾稌(《永乐大典》卷二二六七)。
食燕堂记 南宋 · 陈淳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一、《北溪大全集》卷九
子从既以主祭合族立宗会楼,复于寝堂扁曰「食燕」,盖取礼经所谓族食族燕之义,以为祭后与宗人馂之地,且并以记文为嘱。予窃以为古昔圣人,所重民生,赐姓命氏以别之,而于姓氏中又立大小宗以联之,非固外为是法以强乎人也。犹之木焉,有从根直上之干,有从干旁附之枝,于干之上又分干,枝之上又分枝,纵横数节后,然后布为千枝万叶,盖莫非一气周流、出于天理之自然而然。圣人特因而纲纪之,以为长久不紊之道焉尔。走兽知有母,而不知有父,飞鸟知有父,而不知有祖。人灵于物,知有祖祢,尊尊亲亲,秉彝良心,夫谁无之?本无古今贵贱之别。虽叔世衰微离乱之极,而犹有孝义族类,班班史册。或九世同居(齐隋唐、张公艺。),或缌服百口同爨(《南史》杨播。),或宗族七百口合席共食(五代江州陈氏。),尤可见良心天理之不容泯没。惟其宗法不立,无礼乐以文之,而漫无统纪。然今之条令,有承重瞻茔之制,高祖玄孙之服,即礼经宗法意,而人不之察尔。吾子从独能酌古参今,举而行之于家,可谓笃信实践,而不为虚文之学者矣。凡郭氏宗盟,于岁事合馂斯堂之时,群昭穆长少咸萃,宜交相训敕,以尊尊亲亲之大义,相与维持世守之,而无以私意利欲坏焉。将见人歌塘口郭氏家法,卓然为三阳礼义之宗,庶乎有以副子从今日创始传后之雅意而不为忝也。子从又尝编《宗礼》《宗义》二篇,附以《立宗文约》《公状》《家约》《家谱》于其后,及晦庵、蒙谷二先生《宗法》各一册,并藏诸堂中,以为后代维持之计者甚悉。惟后人之考焉。抑又有告者,宗人之睦,岂姑为是一燕之乐而已哉!冠昏丧葬必相助,贫穷患难必相恤,推先祖所以芘覆之泽,使宗人无或颠连之病,然后为尊尊亲亲恩义之至者,又不可以不知也。然亲睦宗族,家道之一节,如父子亲、夫妇别、男女正、长幼序,实齐家之大经,未有内治无本而能外睦者也。然身者家之则也,改过迁善,惩忿窒欲,又修身之要务,未有身法不立而能齐其家者也。而身之所以修,又在乎有致知格物诚意正心之学,交尽其至,未有学术不正而能修其身者也。而其所以为学节目在孔、孟、周、程之书者,又有明法,则宗人于既燕而归也,必当各正尔学,各修尔身,各齐尔家,以无失为人大体于父乾母坤之下,是又同宗相率入尧舜之域,盖有醉道饱德之不穷趣味在焉。兹说,子从必已与宗人素讲之,而今兹之言适所以为赘,惟无视其赘而忽诸!嘉定庚辰十月望后五日,清漳北溪陈某记。
故马帅周防禦圹志(绍定二年十一月)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七、《漫塘集》卷三二、《重修琴川志》卷八、《海虞文徵》卷一九、《虞邑遗文录》卷三
侯周姓,讳虎,字叔子。七世祖敬述,国初工部侍郎,赠开府仪同三司。世家临淮,靖康之乱,南徙于苏。曾祖稹,朝奉郎、通判广州。祖恕,乡贡进士。父宗礼,赠武略大夫。母何氏,太安人,以侯和州城守功,特封感义郡太夫人,进封永国太夫人,与侯俱庙祀于和。侯性倜傥,加之学问。自其微时,轻利而尚气节。别业在琴川,族大而分,亟请受分,谢不往,曰:「丈夫富贵当自致,宁计此」!故乡里服其义,部使者嘉叹不足,至为诗美之。以近世文武太分,勋业不大竞,故弃已成之业而就右科。庆元丙辰擢第,为天下第一,授秉义郎、殿前司护圣步军第一将,同正将。在军七年,于戎事益习。嘉泰二年春,除武学谕,九月除阁门舍人。三年八月,借均州观察使、知阁门事、兼客省四方馆事,充金国贺生辰接送伴副使。四年三月,知光州。时朝廷密议规恢,而边郡犹狃和好,城壁不葺,缓急不可恃,军民杂居,防禁不可施。侯补城之阙凡二百有三十六丈,增楼橹十有七所,而城守始严。建寨屋千馀间,榜曰「柳营」,以自别于民居,而军政始肃。连帅上其功,增秩一等,擢知楚州。前政以时方进取,过于逢迎。拘客舟,籍驴马,而道路怨嗟;拘运夫,籍刍藁,而室家忿叹。侯皆纵遣,而与运夫为期,期至辄会无违者。招抚使嫉其异己,罢去。随见直于宣司,起知和州,实开禧三年秋。时北敌会诸道兵,加其大帅以平南、荡江等号,使长驱来侵,期以自庐而和。乃十有一月辛卯至庐,越翼日即弃庐趋和以掩我不备,声言合肥已破,四十万众至矣。时城之所恃者兵,而马帅戚拱前期率所部绝江去,留兵仅千八百有六人,合城中见兵通不盈四千,所冀者援,而制司为马帅及戎司所误,已下令退保。所倚者民心,而父老垂泣扣马,历道向来失守事,以为地当衿要,敌志必取,毋为守死孤城。侯谓兵无众寡,顾所用何如,惟民心不可以不固。因语父老曰:「父老所以勉吾去,以图生也,然所欲有甚于生者。吾国家守臣,一朝去此,则为奔亡之人,失节败名,为父老羞,生不如死;效死弗去,虽死犹生,况不必死乎!且人孰不爱其母若子者,今吾惟一子,奉九十岁之母于此,若纵悖缪不能为父老计,独不思为老母弱子计乎?父老思之,吾计决矣」。众因感泣,相与收涕,言曰:「愿效死」。由是申饬攸司,各共乃事,而部分将兵乘城。城大兵少,则一人兼三人之任。甲午围城,丁酉进攻,城上抚机辄应,使彼智不得施,而此矢不虚发。越十有七日,合战凡三十有四,杀敌骁将以十数。最后射中其大帅锡济珲,乃诸帅中最号鸷勇者,敌气沮甚,引去,行至仙宗死。敌以大创,幸我之和,而江淮奠枕矣。策勋进秩三等,论者以为未称。明年四月,特转武功大夫。嘉定改元,始正任文州刺史。七月,除主管侍卫马军行司公事。二年,以措置缴纳逃亡事故官兵付身,革滥恩数多,特授成州团练使。四年闰二月,除侍卫马军都虞候。五年五月,除带御器械,兼干办皇城司。以太夫人年益高,丐养益力,除提举佑神观。未几丁太夫人忧,寻谪居徽州。八年十一月,得旨自便。十年四月,叙复元官。自是召命再颁,除知和州者一,特转行一官者再,逊牍率再三上,多者或至八九,必得请乃已,咸为《傲将军歌》以讽之。侯曰:「非傲也,诚也」。《传》曰:「功成者去」。《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侯之旨远矣。绍定二年正月,侯于是年六十有九,疾且殆,上章告老,复得旨转行一官致仕。命未下,以是月二十有八日卒于正寝。官自秉义郎十转而至和州防禦使,爵自临淮县开国男三进封而至郡侯。妻张氏,先三十年卒,赠令人。男女各一人。女未笄,卒于楚;男良贵,忠训郎。孙曰闿孙,未命。侯文词敏赡,落笔若不经意,而深于运思者或愧之。作大字端劲,独步当世。某与侯无一日雅,惟定交书尺中。去年冬书来,言吾且逝矣,平生所交文人胜士彫丧略尽,子虽不文,强为我书出处大致立墓上。某以侯自为茔及庀葬具于十七载之前,疑其蚤计教此,欲辞未暇也,而侯真逝矣。良贵将以其年十有一月二十日,奉治命葬侯于常熟县山之阳。前期,以圹志请。某既不及辞于侯之生前,其忍辞于身后?惟侯功在社稷,泽在江淮,宜有状其事上太史氏者,姑述出处大致纳诸圹,以实侯前言云。
己亥杂诗 其二十七 清末 · 黄遵宪
七言绝句 押阳韵
宰相表行多谱牒,大宗法废变祠堂。
犹存九两系民意,宗约家家法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