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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李先生彰明县旧宅碑(并序淳化五年正月) 宋 · 杨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九
先生讳白字太白,事迹已具范传正姑孰碑及李阳冰《文集序》矣。夫蛟龙能神于云雨,不能为人用;凤凰能瑞于王者,不能为人畜。而先生以自天之材,能神于为文;异人之表,能瑞于当世。始投袂而来,竟解组而去,所谓不能为人用与人畜也。烁哉储星,精生井络。属在开元天子,御宇日久,天下无事,聿修文教,卷四溟而抉瑰异,顿八纮而罗英佐。先生拖屐剑阁,西入长安。天子闻其名,忻若有得,召见之日,前席礼之,延于金銮,待如僚友。自是畴咨若采,潜俾草奏,造膝诡辞,人莫知者。恩隆宠洽,王公向风,不浃日而声烜于华夏,亦先生之遇,一代之盛也。夫有高世之德,则讪毁者伺其隙;有超人之行,则姤嫉者窥其衅。故士无贤不肖,女无美与丑,斯褚先生所以兴叹也。值非常之时,遭非常之主,宜必立非常之事,建非常之功。以开元之盛,非谓无时矣,以玄宗之明,非谓无主矣。然而青蝇之营,棘樊斯止;贝锦之斐,豺虎可投;贾谊既疏,崔骃亦弃。岂非得时不难得君难,得君不难立事难,立事不难建功难?故功难成而易败,事难就而易失。猗欤!先生以卷舒无悔吝,趋舍有进退,遂乃北游燕赵,东访梁宋,南憩郢楚,周流数十载,思与乔松而饵金丹为事尔!由是纵酒放荡,刘伯伦之傲世也;赋诗寓怀,阮嗣宗之穷途也;学仙养性,嵇叔夜之迈俗也。观其才思骏发,浩荡无涯,组绣史籍,粉绘经典,若鼓号钟而繁音杂沓,辟武库而剑戟森罗,而又缥缈悠扬,迥出风尘之外,不似人间笑语,故当时号为谪仙人焉!如《蜀道难》可以戒为政之人矣,《梁甫吟》可以励有为之士矣,《猛虎行》可以勖立节之子矣,《上云曲》可以化愚夫之懵矣,《拟古诗》可以革浇风之寖矣。其馀所作虽以感物因事而发,终以辅时匡君为意。自西窜夜郎,南流江左,坎𡒄顿踬,飘泊羁绁,悲夫!仆尝论蜀中自昔多出名才士,其尤者,汉则司马长卿、王子渊、扬子云,唐则陈子昂暨先生尔!长卿偶武皇之重,终卧病而闲;子渊获宣帝之好,亦无用于事;子云会王莽之乱,复贫困而卒;子昂愤文章之坏,一变古道,又以贬而退。先生振风雅之纲,再革今弊,更以放而去。噫,天厚其才而薄其命乎?若不然,以褒贬圣贤,毁誉今古,主阴者罚之乎?又不然以才学富多,器识双茂,司命者黜之乎?是乌可知也!抑此数子,千百年后,闻其名者莫不耸慕,宗为楷模,亦可谓拔乎其萃者矣。先生旧宅在青莲乡,后往县北戴天山读书,今旧宅已为浮图者居之。仆少览先生之文,每为太息。辛卯岁,谪莅斯邑,因暇披莽,挈侣来寻。嗟呼!城郭皆是,丘陵如故,其人已往,其迹空在。辽海玄鹤,尚千载而却归;苍梧白云。竟一去而不返。为铭勒石,置之金田。其辞曰:
岷山之精,上为金星。母也梦协,先生以生。厥名暨字,则而象之。出风尘表,标天人姿。词源学派,若泄尾闾。自恃王佐,欲致唐虞。谓予弗起,苍生其如。遂来京师,荃芬兰霭。天子召我,金銮赐对。礼为前席,千载一会。王公卿士,莫不倾盖。英声雷飞,鞫予区外。有始有卒,其惟圣人。孰谓谁来,我思奉身。稽颡丹陛,愿乞骸骨。天子从之,出苍龙阙,鹤返青汉,云归碧天。缅追安期,邈寻偓佺。夕饵琼浆,晨漱玉泉。放情肆志,养吾浩然。诗吟千首,酒饮百船。西浮南汎,夫何系焉!龙饮山前,涪江之涘。先生一去,宅留故里。数变乔木,几迁人世。草蔓荒蹊,棘罗废址。乡人故老,犹话厥美。吁哉先生,不为不遇。命也如何,拂衣自去。蓬莱金阙,昆仑珠树。定往游沓,孰知其故。悠悠我思,伤心日暮。
大宋淳化五年正月八日建。将仕郎、守绵州彰明县尉兼主簿事马国祥同题。张□明镌字。
按:《四川历代碑刻》第一四八页,四川大学出版社一九九○年版。又见清王琦辑注《李太白全集》。
石曼卿学士挽词 北宋 · 胡宿
五言排律 押东韵
才出群英表,文推一代雄。
灵蛇操掌上,云梦纳胸中。
醉墨千峰立,吟毫八极空。
居官疏皎覈,处世倦磨砻。
绿酒常埋照,清琴自寄通。
昌言曾拂治,密疏早谈戎(自注:曼卿天圣中建言武备宜置土兵。宝元初,西戎犯边,始行其策。)。
天子知亭伯,时人重孟公。
何言执戟滞,便到阖棺穷。
鵀鸟巢门止,骅骝挶枥终。
芝筋留御帐(自注:曼卿受诏书李文靖公神道碑石本,奏御之日,有司以曼卿不起闻,上深嗟惜之。),箫赋落王宫(原校:箫赋,原本作箫武,义不可解,考《汉书·王褒传》,褒曾著《洞箫颂》,元帝为太子时,令后宫皆诵之,《文选》载其文,则《洞箫赋》非颂也,与传小异,此诗盖兼引二书,原本作武者误,今改正)。
薄葬依庄叟,残书付所忠。
惟馀身后得,凛凛是英风。
王褒字子渊赞 北宋 · 宋祁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二、《宋景文集》卷四七、《成都文类》卷四八、《全蜀艺文志》卷四四、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四、咸丰《资阳县志》卷四八、光绪《资州直隶州志》卷二四、《锦江书院纪略》卷三
子渊轩轩,洵美有文。
宵雅《鹿鸣》,帝用攸闻。
此盛德事,让不克堪。
颂圣得贤,戒松乔是耽。
以谏大夫,数从幸巡。
受诏作赋,持节迎神。
未克告猷,少谢良臣。
上潘郢州求见书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宋景文集》卷五○
晋卿执手,然明才止于一言;韩牧寓书,太白靡荣于万户。盖以铺闻介善,逖听休风。肆嘉议以盈庭,披粹襟而向道。伸于知己,按油素而具存;垂厥方来,属飙流而有在。敢缘斯义,罄叙曲衷。窃念祁宝异荆璆,利非楚铁。采蓝终日,妄希一匊之盈;削牍弥年,未足三冬之用。幸以时丁鲁变,运偶尧稽,搜屋壁之亡篇,集桥门之盛观。五尺童子,耻王道之不谈;三事大夫,美人材之乐育。外被向儒之化,中勤辨志之功。渐暨弥文,寖寻高矩。充车联驷,虽力冀于论都;毁瓦画墁,终远惭于食志。尚念世袭相承之绂,幼闻独立之诗。策驽乘以载驱,砺族庖而一割。每至雪园授简,月观裁章,颂圣主之得贤,王褒释蹻;感儒林而作传,太史废书。曷尝不概见万殊,精浮八极。辨国异家殊之政,穷王驰霸骛之原。诚欲接充赋之珍群,当造庭之清问。森罗三道,振穆若之颂声;磅礴九流,冠裒然之举首。至于博求前载,明练庶工。论盐铁于县官,财成经制;绳《春秋》于臣下,专附旧章。翼景化之猗那,济群黎于仁寿。见诸行事,是乃素心。岂谓质以愿违,岁非我与。值所天之早世,越散地以无图。块若尸居,窘同匏食。刘桢绵痼,但议于窜身;令伯私情,永怀于终养。仅成赍志,宁暇亢宗。掷昌辞而翻悔立言,委秀句而真同长物。庄生晦迹,惜樗散以难彫;邢劭进身,恐花狂而自落。永言孤远,益困沈冥。傥勇退而自谋,必倒行而逞诮。比者幸遇执事,褰赤帷而莅政,纡文组以班春。泥札十行,奉温纯于汉令;吏衣三寸,革舒缓于齐风。邑罕鸣桴,里无喧鹊。然犹盱衡奖善,撇席登贤。徵相如未至之词,移谈靡倦;设文举不空之酒,更仆居多。祁是敢撰礼屦以祈通,造宫墙而请见。虽沧溟甚广,集乘雁以非多;而岱巘至高,受纤尘而何让。傥或俯矜莒陋,靡间柴愚,许亲月旦之评,俾觌山庭之表。然后叙长世字氓之术,谈经天纬地之文。质以大中,会之前牒。庶使深源雅议,落孙盛之麈毛;暴胜起迎,伟不疑之櫑具。将披符采,弥积震遑。
成都府新建汉文公祠堂碑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六、《宋景文集》卷五七、《宋元宪集》卷三六、《皇朝文鉴》卷七六、《文章辨体汇选》卷六四、《全蜀艺文志》卷三七、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四、嘉庆《华阳县志》卷三九、《锦江书院记略》卷一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
蜀之庙食千五百年不绝者,秦李公冰、汉文公翁两祠而已。冰为蜀凿离堆,逐悍水,以溉所及,常无旱年。西人德之,因言冰身与水怪斗,怪不胜死,自是江无暴流,蛟蜃怖藏,人恬以生。故侈大房殿,岁击羊豕雉鱼,伐鼓啸籥,倾数十州之人,人必侍祠,奔走鼓舞,以娱悦神,祝以传嘏,而后敢安。公之治蜀,开学校,以《诗》、《书》教人,澡刷故俗,长长少少,亲亲尊尊,百姓顺赖。其后司马相如、王褒、扬雄以文章倡,张宽以博闻显,严遵、李仲元以有道称,何武入为三公,汉家号令典章,赫然与三代等。蜀有儒自公始,班固言之既详。初,公为礼殿,以舍孔子及七十二子之像,殿右庑作石室,舍公像于中。晚汉学焚,有守曰高眣,能兴完之,后人又作眣像,进偶公室。岁时长吏率掾属诸生,奉笾豆饔醪荐之于前。虔跽谨洁,一再奠而退,辞无敢不信焉。冰以功,公以德,功易见,德难知,故祀虽偕而优狭异焉。嘉祐二年,予知益州,往款公祠。至则区位湫偪,埃蚀垢蒙,不称所闻。大惧礼益懈忽,神弗临享。其明年乃占学宫之西,攻位鸠工,弗亟弗迟。作堂三楹,张左右序及献庑,大抵若干间。布寻以度堂,累常以度庭,疏窗以快显,壮阖以严闭。采有青丹,陛有级夷。瓦密栋彊,若棘若飞。乃肖公像于宁间,绘相如等于东西壁。本古学之复莫若眣,本今学之盛莫若故枢密直学士蒋公堂,故绘二公于宦漏,皆配祠焉。于是择日告成于神,揖而升,簠斝果湆脯脩纷罗而有容,可以告虔;趋而降,罍樽巾洗席燎并施而不慁,可以尽仪。相者循循,任者舒舒。礼生于严广,灵妥于阒寂故也。噫!自公之来,蜀之人自视若邹鲁。宋兴,名臣钜公踵相逮于朝。先帝时,巨盗再作乱,弄库兵,争剑阁。是时蜀豪英无一污贼者,群顽愁窘,不容喘而灭。非人好忠、家知孝使然耶!所使然者,不自公欤!传曰:「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公在之矣,则是祠之作,愿自予而古,无俾壤息云。祠之兴,同尚之贤,则转运使赵抃及提点刑狱使者,凡三人;赞辅之勤,自通判军州事祝咨以降六人;营董之劳,自兵马都监毛永保而下二人。咸书象于西厢,列官里于石阴。铭曰:
公二千石兮守大邦,冠峨峨兮绂斯皇。出有瑞节兮车骑罗,石室孔卑兮人谓何。新堂翼翼兮耽耽,庭广直兮序岩岩。吏奉承兮不哗,神来徙兮此其家。俨群贤兮并陈,公所教兮如其仁。庖鱼挺兮俎肉鲜,神来享兮憺冤延。公教在人兮无有颇,蜀贤不乏兮才日多。俗祥顺兮孝慈,公祀百世兮庸可知。
治平四年记。
按:《宋元宪集》亦收此文,误,删彼存此。
洪州新置州学记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九、《武溪集》卷六、《广东文徵》卷五五、乾隆《南昌府志》卷一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三代之制,天子之学曰辟廱,诸侯曰泮宫,党遂所居,必有庠序,释菜之奠,其来旧矣。盖孔子之道,万世师表,故昔唐氏尊之以王爵,奉之以时祀,而礼用祭菜。夫祭菜之义,本于太学,存庙而废学者,礼之失也。大江之西,处都会而山水佳者,洪为率,郡之造秀,以文获仕,岁有人焉,固宜兴学校以宠其俗。景祐改元之明年,天水赵槩叔平,以祠曹副郎兼东壁图书之职来守是邦,剪弊擿蠹,树立群善,和气被境,庭无宿奸。乃思本朝一祖二宗,承平八十年,垂白耇老不识攻守之器。今上复好文以守成业,而学校之风未甚流布,殆于守臣之阙请。遂露奏:豫章介在江左,为支郡准的,援南西二都暨上始封之国为比,即其祠宫,愿建黉舍。诏从之。繇是葺旧模新,补败增卑,广其壖垣,峻其廉陛。或易椽而朽,或筑基而营,起桡为隆,变蔀为丰。寝殿奕奕,俨然南面,龙衮珠旒,备乎王章。自高第弟子至汉魏大儒,坐而侍,壁而立,于堂于庑,列像有次。考室百楹以处生徒,凡大夫、士、庶人之子为俊士者,皆许游焉。仍乞上庠镂版书以赋其时习,给閒田五百亩以充其日廪。选文行之士观察推官陈肃总其众而谨其号令,事由中覆,咸得请焉。又俾设色之工,以夏、商、周车服、圭璧、梡俎、彝斝之器见于经礼者,绘之讲论之堂,使朝夕观焉。孟子所谓「乐得英才而教育之」者,其是之谓乎!鸠工于三月庚子,告成于八月庚申。役用卒徒,不劳于民,赋以羡材,不歛于众,而克成焉。噫!汉袭秦令,以太守领郡,而泮宫之制阙焉,其或著理效,称循吏,大抵谨绳墨、挟钩距、尚威刑以束缚人耳。能知学校为教民之本者,惟文翁唱之于蜀,故司马相如、王褒之徒,用文章揄扬汉美,与三代相照耀于先后者,文翁之力也。后人复声而和者亡几焉,盖学校之益人也缓,威刑之取名也速,故为政者有所趋焉。今叔平以文学举进士而升鼎科,以器识居宦途而历显仕,复能敦大教之本,储诗书而萃英髦,以尊圣育贤为事,夫其远大,安可量哉!与夫徼福于神、盛祠庙者异矣,又岂知洪人戴之不若文翁之于蜀耶?某以上书忤旨,贬筠州,道出大府,目是懿绩,故为之记云。皇宋景祐丙子岁十月日建。
和公仪龙图忆小鹤 北宋 · 梅尧臣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闻忆华亭双鹤雏,苍毛未变顶微朱。
闲情且与稻粱饱,寄语休将鸡鹜驱。
丁令再归移岁月,王褒端为约僮奴。
主人必欲看飞(据残宋本,万历本、宋荦本作双)舞,太液池宽肯放无。
和范景仁王景彝殿中杂题三十八首并次韵 其十九 赐书(善经二字) 北宋 · 梅尧臣
七言律诗 押豪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选来金殿尽英豪,帝笔亲承始是遭。
就里少年唯贾谊,其间蜀客乃王褒。
善经有意尊儒甚,推泽方知待士高。
归付子孙传百世,深堂閒挂亦萧骚。
次韵酬潭州周沆学士见寄 北宋 · 张方平
七言律诗 押豪韵
鳌背三山压海涛,云台高议接时髦。
一麾忽到江湖外,回首方惊日月高。
不善取容同曼倩,且歌乐职学王褒。
贾生自是长沙远,更吊湘累赋广骚。
上蜀帅王密学书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八、《成都文类》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九
窃以文者宣言之器也,行者处身之基也。有其器无其基,身不得进;有其基无其器,言不得达。天下承平之日久,尚简易,崇教化。发乎途巷,被乎弦管,无非文也;称于宗族,著于金石,无非行也。生今之世,舍文与行,而欲处身宣言于公侯大人门下者难矣!伏念镇天与奇薄,幼即孤露,始生四岁而先人殁,七年而母氏终。所赖诸兄养之长之,又从而诲之,得于盛明时服为儒者事业。歌古咏今,不知壮之将至。去年主上发德音,下明诏,天下学士靡然向风。始以嫌疑进,故牒试他郡;终以忌讳免,其罢归里中。射而出正,但知求己;战而失律,岂敢怨天?阖扉静居,引咎俟命。《易》曰:「困,亨」。又曰:「未济,亨」。当未济与困之时,而云亨者,此圣人教人之深也。退而力于文,谨于行,孜孜然不舍昼夜者又有日矣。时其或者遂亨之乎?不然,何以遇明公西来也?伏惟明公受天地粹气,为朝廷正人。大谋远猷,简在扆宇,丰功钜绩,纪于旂常,耳所著闻,目所共瞻者,岂可一二言焉?间自江淮至坤服,廉问疾苦,宣布经常,颁爵级以歛有馀,行糜粥以拯不足,贸贸然晦而明、踣而行、死而生者几万计。大臣乘朝车,处国事,如此其重乎!上方欲置天下于仁义礼乐,故崇明公以辖枢之贵,专明公以方面之重,意且观效于彼,而图大任乎。明公始受署,则布宽大、谕上意,而老幼遂其欢;黜细苛、用忠恕,而善良得其性。厚以处之,明以裁之,教化以驯之。人事作于下,天应见于上,阴阳和,风雨时,原田登,民俗熙。异日坐庙堂,宰天下,仁义之化著,礼乐之风格,跻生灵于仁寿,赫胥大廷,与主上同无疆之福者,由此物也。然而未济之人处方困之势,虽欲勿亨,明公其舍诸!昔王褒为部刺史作《中和》、《乐职》、《宣布》诗,一旦其徒游长安,隶太学,厥声转而上闻,汉宣以为盛德之事。镇虽不敏,能不听聆风美,参验谣俗,作为声颂,上讲炎宋得贤之盛,次扬明公坐镇之略,以开示将来乎?重念镇初自广汉伏车下,进坐末,固有望于今日矣。缮写所业二编,恭贽铃斋,非敢以文行自沽,庶几备请见之仪,毕馀论于左右。
上蜀帅韩密谏书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八、《成都文类》卷二○、《全蜀艺文志》卷二九、《蜀藻幽胜录》卷一、康熙《四川总志》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九
镇闻圣王之治以得贤为首,而贤之登必本于乡也。故登于其乡,则知所以为人父,知所以为人子,知所以为人兄,知所以为人弟,而慈孝友恭、惠聪质仁,秀出于众者,可得而官使。周之王制,家有塾,党有庠,遂有序,国有学,简帅教者而宾兴之,故其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汉则渐焉,繇刍牧而起者有之,自贾竖而奋者有之,亦已小驳。及其下郡国以贤良方正逊让之诏,而班固云「大汉文章与三代同风」。有唐沿隋制,专用诗赋策论而升黜,尔时美谈之尤尚者若同人举然,故开元、元和间号称得人之盛。国家顺考古道,思皇多士。四门允穆,而畜德积行无壅闭于上;数路兼取,而藏才韬能绝沉冥于下。受大小以咸足,来远近而弗间。内有伊、周之德之美,谟明而告猷;外有甫、申之才之珍,蕃宣而树教。固宜宅岩廊而高拱,造大庭而与稽,恭己无为,仰成左右而已。尚且深诏执事,求之如不及,岂非首贤而为治乎?逖矣西土,上当井络之次,下亘坤维之隅,江汉炳灵,岷峨储精。自司马相如、王褒、何武、扬子云之生,遗风流闻,不绝若线。近年移三互之法,除限口之令,而扬轩戺、服王涂者岁闻,起闾闬、游圣阃者日有。方朝廷申大比之号,而执事当敦遣之职,其为书自干荐者以百数。至如服儒学之旧,屡困不更其守,则杨助;高行谊之履,懿诚以发于辞,则章君陈、杨韵、李纲、何褧、赵众;谨子弟之帅,美闻已彰于时,则李南纪、吴师孟、李慎修。其间事业美中,忠信待举,怀良玉以被褐,藏颖锥而处囊者,岂可胜道哉!伏惟执事春风以煦之,白日以暴之,定鉴以临之,诚衡以平之,使其扬芬芳、破暗昧、定好丑、审重轻,而后先方物之贡、利国光之观者,岂惟诸生幸甚,亦西南幸甚!若镇之能薄才谫,进之使与计偕可也,退之以警不肖可也。异日明天子再拜受书,执事三适为功,加地进律,以举上赏之典,赐弓若矢,以推蕃锡之数,亦将褰裳连衽而来贺。重念镇文陈于此者,直以方今济济以宁,三代同风之辰,而同人之举或几于息矣。伏望执事悯其狂且僭,虚怀而恕接之。干冒台严,伏深战惧。
送彭学士序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六六、《成都文类》卷二二、《全蜀艺文志》卷三二、《蜀藻幽胜录》卷二、嘉庆《华阳县志》卷三九之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九
蜀当西南陬曰舆坤,坤为文为臣,故世有方正柔静之士作。西汉时司马相如始以文章显,而后王褒、何武、扬雄事业著于篇。唐陈子昂用古道振,而时文于变。意者岷峨蕴精,江汉畜灵,须其时克生其人乎。祥符四年,宋兴五十二载矣,是邦人新去兵革之苦,始渐声教之学,而陇西集仙公以道艺行谊登王府。主上绍休,总秉权纲,独观昭旷,恢大同之化,罢三互之法,遂有普慈之授焉。县令前驱,弩𨏼甚宠。子弟帅教,檄文不修。里有冠盖之华,家连序塾之盛。议者谓文翁玉堂、子云书台,兴儒以来,未有侈于今日者已。盖圣人用一贤,出一令,劝悦之道,其利博哉!昔杨仲桓教生徒,上名录者三千;鲁仲康选高第,至郡守者数十。异时立本朝,议外廷,丝纶王言,润色神化,则西州士夫未量其被教育也。南荆领军非久留之地,故略而无述。
送冯枢密还朝诗序 北宋 · 范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七○、《全蜀艺文志》卷三二、《成都文类》卷二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九
茂州羌,汉冉駹之遗也。距成都十舍而遥,虽羁蜀郡县,而不以中国之法治之。故其叛服不常,缓则盗边,急则啸聚,自昔然也。熙宁九年春,围茂州,劫略吏民,杀官兵,剑南诸城骚然震惊。夏四月,乃诏资政殿学士、谏议大夫冯公自渭徙成都以镇抚之。蜀人闻公之风旧矣,欢喜踊跃,迎拥于道。公既至,则一切镇以无事,忧者释然,骇者晏然,陇亩市里,按堵帖息。王师徂征,以诛以怀,嵓居涧饮,悉复故处。乃赋田器、给种食,以振业之。莫不稽颡厥角,洗心易虑,要神而誓曰:「自今以往,不复敢干王略矣」。公以为武威既申,文教不可后也。崇饬学校,以绍文翁之隆;讲明中和,以追王褒之盛。宣恩德,问病苦,方且与蜀人相安,从其俗以为遨嬉,曾未暇皇。而蜀人亦欲偃公之休,恃以涵养,以永岁月。冬十月,即拜公给事中、知枢密院事,图旧德以急贞贤也。于是蜀之在官者及其学士大夫相与采民之言,作为歌诗序引以献,曰:「公其不终惠吾蜀而遂东邪」?又曰:「公虽东,当泽天下,于何而不终惠吾蜀也」?凡若干篇,以美以劝,以致其诚爱,慊然若犹以为未也。《干旄》之诗曰:「彼姝者子,何以畀之」?其是之谓乎。公且从容上前,日道其诗之所云,兴民之利而除其害,则众君之作岂特赠离纪别之为哉,盖有以补治道而致和理也。
答吴职方书 北宋 · 张俞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一、《成都文类》卷二一、《全蜀艺文志》卷二九、嘉庆《郫县志》卷三七、嘉庆《华阳县志》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四
俞顿首:二三月至导江,遂入山,复归治弊庐,加以人事,久不启讯。辱四月二十七日书,良释思仰之劳。相示府公谓俞所作《讲堂颂》为叙己之德,于书衔立石,体未便安,俾别为记。闻之惶恐。俞游天下二十馀年,知识士人甚众,然未尝以文字求卿大夫之知。去年十二月,何侍郎语仆曰:「府公兴学,大作讲堂,愿为之记」。及行,又云:「记成,愿示其文」。今年二月醇翁见语,亦如何侯。自李伯永、赵先之及诸士大夫,累累相问《讲堂记》如何。因念国家大兴学校,三十年来凡作孔子庙记、州学记者遍天下,殆千百数,烂漫甚矣,古未尝有也。且蜀郡之学最古,又世传其文翁讲堂久坏,今府公复作之,高明宏壮,上可坐五百人,非列郡之可拟。茍欲作记,则土木尚未足称也。且记之名又不足铺扬讲堂之义,唯歌颂可以传于无穷。文既成,投于府公,辱书云:「求记若铭尔,今以颂为贶,顾何德以堪之?奚可轻示于人」?仆窃思之,以文辞浅陋邪,不示于人,实惠之大者也;茍以府学不可为颂邪,则古人作之者多矣。自汉至唐,文章大手皆采风人之旨,以为赋颂,凡宫室苑囿,鸟兽草木,君臣图像及歌乐之器,意有所美,莫不颂之,不独主于天子乃名为颂。晋赵文子室成,张老贺焉曰:「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君子曰「善颂」。汉郑昌上书颂盖宽饶,颜师古曰:「颂,谓称美之」。班固、皇甫谧皆曰:「古人称不歌而颂谓之赋」。王延寿曰:「物以赋显,事以颂宣。匪赋匪颂,将何述焉」?马融《长笛赋》序曰:「追慕王子渊、枚乘、刘伯康、傅武仲等《箫》、《琴》、《笙颂》,作《长笛颂」》。嵇康《琴赋》序亦曰:「自八音之器,歌舞之象,历代才士,并为之赋颂」。又若扬雄有《赵充国画颂》,史岑有《邓骘出师颂》,蔡邕有《胡广、黄琼画颂》、杨戏有《季汉辅臣颂》,夏侯湛有《东方朔画颂》,陆机有《汉高祖功臣颂》,袁宏有《三国名臣颂》,刘伶有《酒德颂》,马棱为广汉太守,吏民刻石颂之,蔡邕美桓彬而颂之,崔寔为父立碑颂之,至若袁隗之颂崔寔,刘操之颂姜肱,李膺、陈实之颂韩韶,郭正之颂法真,赵岐之颂季札。若此之类,史传甚众,略举数者,以明体要。又沈约之徒,文章冠天下,其所博见,通达古今,皆为颂述以美王侯。至唐,文章最高者莫如燕、许、萧、李、梁肃、韩愈、刘禹锡辈,未有不歌颂称贤人之德,美草木之异者。仆故取其体而述讲堂颂焉,则颂之义岂有嫌哉?且郡府之有学校,学校之有讲堂,乃刺史为国家行教化,论道义之所,又非刺史之所自有也,其于义可颂乎,不可颂乎?与夫颂一贤人,美一草木,其旨如何?且自汉已来,千数百年,通大贤、文人、史官,未有以颂不可施于人,美于物,而有非之者。俞窃惟府公谦恭畏让,以颂名为嫌,应以郑康成、孔颖达解《鲁颂》之义也,故未敢以书自陈。今足下见教,果以府公之言谓体未便安,而云重撰一记,鄙人岂敢复欲妄作,以取戾乎?况夫《讲堂颂》者,始称国朝文章之盛,次述府公兴劝之由,遂明学者讲劝之义,终美宣布之职,振天声于无穷,庶乎词义有可采者也。至于郑康成、孔颖达云:「《鲁颂》咏僖公功德,才如变《风》之美者。颂者,美诗之名,非王者不陈。鲁诗以其得用天子之礼,故借天子美诗之名,改称作颂,非《周颂》之流也。孔子以其同有颂名,故取备三颂」。又曰:「成王以周公有太平之勋,命鲁郊祭天,如天子之礼,故孔子录其诗之颂,同于王者之后」。又曰:「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今鲁侯有盛德成功,虽不可上比圣王,足得臣子追慕,借其嘉称,以美其人,故称颂」。凡孔、郑之说,支离牴牾如此。昔郑伯以璧假许田,《春秋》非之。晋侯请隧,襄王弗许。于奚请曲县繁缨以朝,仲尼曰:「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武子作钟而铭功,臧武仲谓之非礼。季氏舞八佾于庭,孔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孔、郑既谓鲁不当作颂,而曰借天子美诗之名而称颂,是名器可以假人也。孔子曾无一言示贬,反同二颂为经,孰谓孔子不如林放乎?噫!颂而可僭,则僭莫大焉,乱莫甚焉,非圣人删《诗》、作《春秋》之意也。且孔、郑解经,时多谬妄,此之妄作,何其甚哉!传曰:「夫子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盖章句之徒,守文拘学,各信一家之说,曲生异义,古之作者,固无取焉,仆亦无取焉。足下以为如何?忽因起予,遂答来谕,非逞辩而好胜,亦欲释千载之惑,用资抚掌解颐,且假一言介于府公,可乎?如曰未安,愿复惠教。
颁诏厅记 北宋 · 张俞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三、《成都文类》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四
昔诸侯异政,周道所以衰微;刺史宣化,汉德所以隆盛。有宋建国,承唐弊,极刬五代乱本,造四海法制,废诸侯,削武力,割郡县,建官司,齐统纪,壹号令,相臣议政于上,守臣布职于下,上下合德,君臣同功,淳乎无为,陵轶周汉。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给事中、弘农公治蜀二年,举汉刺史之职,宣号令于方国,乃相府门之右地,作宣诏厅,恢廓穹崇,壮观藩宇。于是文武僚佐,将校吏士,相与观而议曰:夫诏者,天子之命令,制治之大猷也。礼乐由之而生,教化由之而成,刑罚由之而清,赦宥由之而行,赋敛由之而平,法度由之而明,兵以之休,民以之宁。大哉诏旨,包天地,昭日星,泽群生,定八极,帝王之彝训也。在昔睿圣用之而兴,昏季失之而废。循良奉之而治,奸宄违之而乱。诏之所系,可不慎哉!今天下州郡,唯蜀为大。封域有岳镇之重,刺史有方伯之尊。梁岷奠其区,江汉流其域。左控秦陇,右扼戎夷。统制二方,包带万里。俗侈物众,奸讹易动。往者守将贪戾,虐用其人,蒐慝聚顽,赏罚自任。上恤之则下暴,上与之则下夺,上宥之则下罚,上通之则下塞。诏令不布,王泽不流。于是三盗乘而互乱,顺、均、旰也。则非蜀之罪,奸臣之罪也。我公图治乱之本,冀安斯民,莫若宣诏旨,谕群心,薄赋敛,省刑罚,屏贪吏,戢骄兵,节财用,息民力,隆学校,厚风俗。一年而教遂行,二年而岁大稔。和气昭洽,休祥蕃滋。天子闻之,宠以休命。观夫大厦岳立,号令神行,尧言舜谟,天光日照,乃有黎老童稚鼓舞而颂曰:「昔之婪婪,吾民亦贪;今之煦煦,吾民乃豫。颁诏之德,永我王度」。于是天下知公之在蜀,不茍利其身,若此之远矣。昔黄霸为颍川太守,宣布诏令,令民咸知上意。王襄为益州刺史,宣风化于众庶,使辩士王褒作《中和》、《乐职》、《宣布》之诗。汉宣嘉二守臣之良,史册载为后世法。今圣上德冠孝宣,我公政邵于襄、霸。斯厅之作,上扬君德,下敦政本,可以风天下,励后人,孰有间哉!俞从郡士之后,采录谣颂,纪德音,以备史官之载册,如班固者焉。
答福昌张尉耒书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一二、《司马公文集》卷六二、《宜阳县志》卷一四
五月五日,陕人司马光谨复书福昌少府秘校足下。光行能固不足以高于庸人,而又退处冗散。属者,车骑过洛,乃蒙不辱而访临之,其荣已多。今又承赐书,兼示以新文七篇,岂有人尝以不肖欺听闻邪?何足下所与之过也?始惧中愧,终于感藏以自慰,知幸知幸。光以居世百事无一长,于文尤所不闲。然窃见屈平始为《骚》,自贾谊以来,东方朔、严忌、王子渊、刘子政之徒踵而为之,皆蹈袭模仿,若重景叠响,讫无挺特自立于其外者。独柳子厚耻其然,乃变古体、造新意,依事以叙怀,假物以寓兴,高扬横骛,不可羁束。若《咸》、《韶》、《骚》、《武》之不同音,而为闳美条鬯,其实钧也。自是寂寥无闻。今于足下复见之,茍非英才间出,能如此乎?钦服慕重,非言可迨。然彼皆失时不得志者之所为,今明圣在上,求贤如不及。足下齿发方壮,才气茂美,官虽未达,高远有渐。异日方将冠进贤,佩水苍,出入紫闼,吁谟黄閤,致人主于唐虞之隆,纳烝民于三代之厚。如斯文者,以光愚陋,窃谓不可遽为也。不宣。光再拜。
送陈奇秘校游寝邱 北宋 · 刘敞
押豪韵
世往人物非,古今共滔滔。
闻君寝邱客,因忆孙叔敖。
脱身田野间,功业青云高。
忧国不顾(四库本作忧)家,子孙负薪劳。
苟无滑稽士,亦已埋蓬蒿。
嗟来千户封,晚受侯王褒。
贤卿尚遗忘,反慕贪与饕。
况彼里闾人,安能厌糠糟。
伊昔方断蛇,许身轻鸿毛。
阴德尚有报,天宁绐吾曹。
努力道路勤,我心良郁陶。
与扬州知府启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四、《公是集》卷四五
右,某困于期会之文,藐在僻陋之国,颠瞑乎从政,愦眊而无奇。故虽当世之贤,平生所慕,犹疏竿牍之问,徒仰云汉之高。岂优游迩邻,敦尚风义,欲收一日之雅,固枉八行之音。伸纸慨然,终夕如接。矧以某官,秉彝迪哲,成德镇浮。绩醇醇以为文,濯皓皓以为白。汉武之称严助,海内少双;扬雄之叙子渊,天下鲜俪。固将大用,必愿自珍。倾跂之深,敷陈非究。
送朱屯田赴辟成都 北宋 · 苏颂
七言律诗 押灰韵
赞条初罢浙江回,辟命还从蜀道来。
朱绂聊光新幕府,乌星重(钞本作仍)照旧行台。
秋登危栈烟霄界(道光本作外),晓望通阛锦绣堆。
乐职定应能赋颂,知君堪继子渊才(自注:府公端明尝镇馀杭,复之时已在上幕,今再登旧府,实为盛事。)。
送成都护戎韩舍人 北宋 · 范祥
五言排律 押豪韵
全蜀兵符重,霄宸注念劳。
临戎号人杰,分组得时髦。
军府威名播,斋坛世阀高。
历桥题驷马,扬旆启三刀。
矍铄前谋大,澄清此志豪。
忠臣希子贡,民颂继王褒。
腊市繁千盖,春江涨万艘。
浣溪云粉薄,公暇废援毫(宋程遇孙《成都文类》卷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