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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瑞论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武溪集》卷四、《圣宋文选》卷一二、《广东文徵》卷二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夫上古明王,言为天下法,动为后世则,犹恐怠惰,故立左右史以规之。是则史之设,所以谨言行于一人,正褒贬于千古,不独纪岁月、辨赴告而已矣。三皇《坟》、五帝《典》,记言之史也;楚《梼杌》、鲁《春秋》,记事之史也。训诰誓命之词,得失存亡之迹,发简可见,未闻祥瑞之言焉。迨于两汉,则有赤芝、白雁、醴泉、甘露、卿云、宝鼎之应,岂古史阔略而后史该备乎?盖有司失为史之本意也。敢谓国之兴也,在乎德,不在乎瑞;国之亡也,在乎乱,不在乎妖。故尧以敦九族、和万邦而兴,舜以举十六相、去四凶则又兴,禹以平水土兴,汤以行仁政兴,周人以积行累德兴。夫是者,虽无祥瑞,可不谓圣且治乎?癸以侈奢亡,辛以暴虐亡,厉王以聚歛亡,幽王以女色亡。夫是者,虽无妖怪,可不谓昏且乱乎?桑谷生朝,高宗复商;荧惑守心,景公安宋。此则明君在上,妖不为害矣。鲁获麒麟,哀公出奔;汉鸣凤凰,平帝失国。此则闇主在上,瑞不为美矣。仲尼笔削《春秋》,书日食地震、山隤星陨、蝝生鹢飞之变者,非广乎异闻也,盖欲人君责躬修德,见灾思惧,而臻于治也。特于篇末,因麟之无应,以明述作之意耳,其他瑞则无闻焉。鹤舞晋庭,龙见洧水,不由德至,斥而弗叙。若是之比,求名而亡,则圣人微旨可见矣。子长、孟坚,推论怪谍,其启国也,以斩蛇大泽为受命之符,而英雄之略弃矣;其定制度也,以龙见成纪为易服之感,而古人之象隳矣。及乎蔚宗,患其失实,则云某郡上言某瑞,以示微意,与其疑而列之,曷若正而削之之为愈乎?今之郡县,时报祥瑞,以为纪事之瑞,愚谓非良直之法也。必若德施于民,效易其俗,赏不僭,刑不滥,则四灵为畜,日游于君之宫沼郊薮矣,又何用索异传怪,惑天下之耳目哉?苟荐绅者默而不言,则示之后嗣,得无惧乎?
汉乌伤侯赵君庙碑 宋 · 徐无党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二
乌伤侯赵君祠者,自后汉立,载于祀典久矣。按其传云云,侯讳炳,字公阿,东阳人。能为越方,疗人疾病。《抱朴子》云侯能拘执虎豹,召至鱼龙,乃道士也。蔚宗谓立祠于永康,至今蚊蚋不能入。吴分乌伤县,始为永康。蔚宗,宋人,在其后,则立庙之初,乃在乌伤之县。其俗相传龙为乌伤侯者,予按其始封之时而问诸故老,皆曰不知也。又无碑碣可考,而《图经》亦缺焉。独庙门有古隶书数大字,甚奇古,亦曰乌伤侯,不知为何时人也。《乌伤县碑》云:「汉孝子乌伤颜乌所居之乡,有群乌衔玉而来,其口皆伤,因即所立县而名焉。唐武德中,始改为义乌」。然风俗所传为乌伤侯者,岂在隋、唐之前乎?章怀太子贤谓俗呼为赵侯祠,亦尚矣。又云祠在其县东,今乃在斗牛山之下,西距县五十馀里,岂其故时之遗址欤?每岁炎旱,吏民奔走祷祈之不暇,虽国家亦往往致祭焉。每至朔望,乡之耆耋咸相率拜祭。邑之乡所谓太平者,皆能造纸凿钱以售,衣食于庙者数十家,多由此富者。其地无风雹之灾,他乡虽隔车辙,而时或有焉。若祭不洁与黯慢者,竟祸以震动之,故民事之如严吏也。予尝求先人葬地,驰走县境月馀而卜之不从,乃阴祷于侯。是日自庙之后行约五里,渡水之北,得地而卜之,曰吉。以问其人,则曰:「吾夕梦侯告我于是葬焉」。乃为纪其事,使刻于石,立之庑下,所以报神之贶也。嘉祐五年岁在庚子八月望日,东海徐无党记。治平二年六月,将仕郎、守县尉徐涤书并题额。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知县事颜复立石。
按:《敬乡录》卷二,适园丛书本。
乞于诚州附近置城寨招抚蕃夷奏(元丰五年八月) 北宋 · 赵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四、《宋史》卷四九四《蛮夷传》二
巡历至诚州,城池楼橹,足以保民无患。上江、多星、铜鼓、羊镇等团并至城下贸易,可渐招抚,置城寨。乞下荆湖南路安抚转运司,委知邵州关杞于莳竹县招谕芙蓉石驿未归明人户。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九。又见《宋会要辑稿》方域一九之八(第八册第七六二九页)、蕃夷五之八七(第八册第七八一○页)。
议事桂林题名 北宋 · 许彦先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四○
熙宁六年,会转运使张觐经臣、提点刑狱李宗仪唐辅、马纪德之、转运判官杜璞元珍、提举常平关杞蔚宗、傅燮志康议事于桂林。三月廿九日成书,过回穴,约分按诸部。察访广西公事许彦先觉之题。
按:光绪《临桂县志》卷九,光绪三十一年刻本。又见《粤西丛载》卷二。
李陆二公祠堂记 北宋 · 关杞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四、乾道《四明图经》卷九、至正《四明续志》卷一一、天顺《宁波郡志》卷一○
东平吕君献之为鄞主簿之二年,新钱湖之六堤,属节度推官石君声叔刻词以纪其详。而又考迹其初,不忘前人之功,俾揭示来者,乃立李、陆之祠于其堤之傍。始唐天宝閒,邑令陆公南金辟湖之广,为渟滀灌浸之饶。历宋天禧中,太守李公夷庚补其旧之废址,增筑全固,经画以制,使数乡之民,虽大暑甚旱,而卒不知有凶年之忧。二公之功,及乎明民,可谓深且厚矣。然而民之安飨其利,无岁时之报,是亦忘前人之施欤。况于其法,又宜祀之。夫民莫不乐生而安业,恶劳而就佚。朝廷责任于守宰者,不独恺悌其政,亦将资以深思远虑,厚其生殖,物物各遂其养,故风俗美而礼谊行,田里安而狱讼息。余观循吏之治,有功德以加于民者,必久而见思。盖以功则安而久,以德则服而化,虽相去数百年,犹想仰其风采,岂不盛哉!孟坚谓黄霸等「廪廪然庶几有德让君子之遗风」,则二公之烈,祀之而无愧焉。若吕君之廑夺于众多之议而卒就其功,又能表二公之祠以劝于后,他日明民之怀思,亦足以继二公之贤。故余为之书而不敢让。治平元年四月初三日,观察推官、监船埸关杞记。
九龙嵓题记(熙宁四年二月十三日) 北宋 · 关杞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四、光绪《湖南通志》卷二七八
新提举广西常平、太子中允关杞蔚宗游,因访喜师。熙宁四年二月十三日题。
白龙洞游记 北宋 · 关杞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四
白龙山在桂城之东南,登山之西而至。其洞深广可数楹。石之穹隆,隐然若神物化去而留其迹,洞之名盖亦旧矣。元祐己巳二月八日,上党苗子居,历阳高时仲,金陵李师正,黎阳吉邻凡,乘暇以游,爱其佳趣,且忘其归,因刻于石,以志其来尔。会稽关蔚宗题。
按: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一八,嘉庆六年刻本。又见《桂胜》卷一,《金石续编》卷一六,《粤西金石略》卷四,国家图书馆藏拓片·各地二六五五,《桂林石刻》上。
题长沙北禅经室观音像 北宋 · 王雱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六九、《玉壶清话》卷五
都官巩彦辅郎中尝魇去,初两绯衣召入一大府,严甚,有紫衣当案者曰:「此王也,置庑下」。授以沙盆,剔囚目,使研之。馀断腕截耳,不可胜数,或恐惧失便溺。顷一官至,呵巩解衣,巩以有官无罪,官怒曰:「此治杀生狱,岂问官耶」?巩窘,呼观音,囚者皆和,而残者完,系者释,俱出,巩亦出,乃苏。余友吴居易与巩同官开封府,言「巩性朴直,不苟于狱,以故或忤在势者」云。壬子岁,王雱元泽记,会稽关杞刻之,以广其传,庶乎世之闻见者,有所警焉。戊午岁题。
澹山岩题名(熙宁七年三月) 北宋 · 杨永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二、光绪《湖南通志》卷二七○
供备库使、前知全州军州事杨永节公操,前提举广西常平、太常丞关杞蔚宗,河阳节度推官、知零陵县事杨臣卿信甫,熙宁七年三月十九日同游。
谕孙回应承受茶法文字等关提举茶场司诏(熙宁十年十月十六日)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七、《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之一三(第六册第五三二五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五
秦凤路转运判官孙回,应承受茶法文字及所闻利害,等关提举茶场司。
海岳名言 北宋 · 米芾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二、《海岳名言》(咸淳刊左氏百川学海本)、《珊瑚网·书录》卷二三上、《荆川稗编》卷八三、《宋稗类钞》卷三三
历观前贤论书,徵引迂远,比况奇巧。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是何等语?或遣辞求工,去法愈远,无益学者。故吾所论,要在入人,不为溢辞。
吾书小字行书,有如大字,惟家藏真迹跋尾,间或有之,不以与求书者。心既贮之,随意落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壮岁未能立家,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家长处总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
江南吴𡷗、登州王子韶,大隶题榜,古意盎然。吾儿尹仁大隶题榜与之等。又幼儿尹知,代吾名书碑,及手大字更无辨。门下许侍郎尤爱其小楷,每云小简可使令嗣书,谓尹知也。
老杜作《薛稷惠普寺》诗云:「郁郁三大字,蛟龙岌相缠」。今有石本,得视之,乃是勾勒倒收笔锋,笔笔如蒸饼,「普」字如人握两拳,伸臂而立,丑怪难状。以是论之,古无真大字明矣。
葛洪「天台之观」飞白,为大字之冠,古今第一;欧阳询「道林之寺」,寒俭无精神;柳公权「国清寺」,大小不相称,费尽筋骨;裴休率意写牌,乃有真趣,不陷丑怪。真字甚易,惟有体势难,谓不如画算勾,其势活也。
字之八面,惟尚真楷,见之大小,各自有分。智永有八面,已少钟法。丁道护、欧、虞笔始勾,古法亡矣。柳公权师欧,不及远甚,而为丑怪恶札之祖。自柳世始有俗书。
唐官告在世,为褚、陆、徐峤之体,殊有不俗者。开元以来,缘明皇字体肥俗,始有徐浩以合时君所好,经生字亦自此肥。开元以前古气无复有矣。
唐人以徐浩比僧虔,甚失当。浩大小一伦,犹吏楷也。僧虔、萧子云传钟法,与子敬无异,大小各有分,不一伦。徐浩为颜真卿辟客,书韵自张颠血脉来,教颜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非古也。
石刻不可学,但自书使人刻之,已非己书也。故必须真迹观之,乃得趣。如颜真卿每使家僮刻字,故会主人意,修改披撇,致大失真。惟吉州庐山题名,题讫而去,后人刻之,故皆得其真,无做作凡差。乃知颜出于褚也。又真迹皆无蚕头燕尾之笔。与郭知运争坐位帖有篆籀气,颜杰思也。柳与欧为丑怪恶札祖。其弟公绰乃不俗于兄。筋骨之说出于柳,世人但以怒张为筋骨,不知不怒张,自有筋骨焉。
凡大字要如小字,小字要如大字。褚遂良小字如大字,其后经生祖述,间有造妙者,大字如小字,未之见也。
世人多写大字时用力捉笔,字愈无筋骨神气,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自古及今,余不敏,实得之。榜字固已满世,自有识者知之。
石曼卿作佛号,都无回互转摺之势,小字展令大,大字促令小,是颠教颜真卿谬论。盖字自有大小相称,且如写「太一之殿」,作四窠分,岂可将「一」字肥满一窠,以对「殿」字乎?盖自有相称大小,不展促也。余尝书「天庆之观」,「天」、「之」字皆四笔,「庆」、「观」字多画在下,各随其相称写之,挂起气势自带过,皆如大小一般。虽真,有飞动之势也。
书至隶兴,大篆古法大坏矣。篆籀各随字形大小,故知百物之状,活动圆备,各各自足,隶乃始有展促之势,而三代法亡矣。
欧、虞、褚、柳、颜,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李邕脱子敬体,乏纤浓。徐浩晚年用力过,更无气骨,皆不如作郎官时婺州碑也。《董孝子》、《不空》,皆晚年恶札,全无妍媚。此自有识者知之。沈传师变格,自有超世真趣,徐不及也。御史萧诚书太原题名,唐人无出其右。为司马系南岳真君观碑,极有钟、王趣,馀皆不及矣。
智永临集《千文》,秀润圆劲,八面具备,有真迹。自颠沛字起,在唐林夫处,他人所收不及也。
字要骨格,肉须裹筋,筋须藏肉,贴乃秀润生。布置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苦,苦生怒,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画,画入俗。皆字病也。
「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兹古语也。吾梦古衣冠人授以摺纸书,书法自此差进,写与他人都不晓。蔡元长见而惊曰:「法何太遽异耶」?此公亦具眼人。章子厚以真自名,独称吾行草,欲吾书如排算子。然真字须有体制仍佳耳。
颜鲁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
尹仁等古人书,不知此学。吾家多小儿作草书,大段有意思。
智永砚心成臼,乃能到右军;若穿透,始到钟繇也,可不勉之。
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因思苏之才《桓公至洛帖》,字明意殊有工,为天下法书第一。
半山庄台上多文公书,今不知存否?文公学杨凝式书,人鲜知之。余语其故,公大赏其见鉴。
金陵幕山楼隶榜,乃关蔚宗二十一年前书。想六朝宫殿榜皆如是。
薛稷书《慧普寺》,老杜以为「蛟龙岌相缠」。今见其本,乃如奈重儿台蒸饼势,信老杜不能书也。
学书须得趣,他好俱忘乃入妙,别为一好萦之,便不工也。
海岳以书学博士召对,上问本朝以书名世者凡数人,海岳各以其人对曰:「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上复问:「卿书如何」?对曰:「臣书刷字」。
冰玉堂记 北宋 · 张耒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六七、《柯山集》卷四一、《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别集卷一七、《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九、《文章正宗》续集卷一三、《淮郡文献志》卷一九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庐山
熙宁中,予为临淮主簿,始得拜刘公道原于汴上。是时道原方修《资治通鉴》,而执政有素高其才者,欲用以为属,道原义不屈,遂与绝,复以亲老求为南康酒官,故书未成而去。予既慕公之义,而望其眉宇,听其论议,其是非与夺之际,凛然可畏而服也。士大夫皆曰:「刘君之贤,非独其信道笃,立心刚,博学洽闻之所至,是盖得父之风烈」。公之父讳涣,字凝之,有词学,为小官,数以事屈在势者,节高不能容于世。年五十馀为颍上令,即致仕归隐于庐山,筑室种蔬而食之,无求于物,人皆师尊焉,于是既老矣。公归庐山无几何,得疾,以元丰元年九月卒。公讳恕,道原盖其字。后十馀年而当元祐元年,予受诏校《资治通鉴》于秘书省。是时公同时修书之人往往而在,道公之事本末尤详,皆曰:道原廉介刚直,其仕必欲达其道,不以一毫挫于人者也。方其激于义而作,虽足蹈坎井,手揽虎兕,视之若无见,虽古烈士或愧焉。平居自负经济大略,而视其为吏,则严簿书,束胥吏,抚鳏寡,绳豪猾,纤悉曲当,皆可为后法。其学自书契以来以至于今,国家治乱,君臣世系,广至于郡国山川之名物,详至于岁月日时之后先,问焉必知,考焉必信,有疑焉必决,其言滔滔汩汩,如道其闾里族党之事也。其著书有《疑年谱》、《年略谱》、《通鉴外纪》、《十国纪年》,惟《十国纪年》先成,世传之。世以比迁、固、歆、向,公亦自以不愧,而自蔚宗以降不论也。当时司马君实、欧阳文忠,号通史学,贯穿古今,亦自以不及而取正焉。凝之晚善养性笃行,老益壮,年八十一,后道原数年卒,累官至屯田员外郎。其终也未尝疾,沐浴正冠而绝。呜呼,亦异矣!元符中,予谪官庐陵。道原之子羲仲主簿,于德安叙其大父与父之事于予,且曰:「顷眉山苏子由尝道庐山,拜我大父于床下,出而叹曰:『凛乎非今世之士也』!其卒,为词以哭曰:『凝之为父,与道原之为子,洁廉不挠,冰清而玉刚』。乡人是其言,名吾大父故居之堂曰『冰玉』。君为我实记之」。予曰:「昔司马谈能推明孔子作《春秋》之意,欲为史未成,以授其子迁。而迁遂能网罗三代放逸旧闻,驰骋上下数千岁,成一家之意,与六经并传。父子之于文学美矣,而风节无闻焉。疏广、疏受于汉宣帝有师傅恩,而父子一旦弃去,视舍富贵如弃尘垢,骨肉之际,风节同矣,而文学无传焉。孰如君家父子,文学风节辉焯并著,名立于父而显于子,千载之远,四海之广,而一家擅之。嗟乎!世固未尝有也」。始予应举时,与道原之弟格游,爱其学博而论正,是盖得其兄之馀。而羲仲敏于学而健于文,屹然好名而立节者也,予知冰玉堂之洒扫有继矣。其爵里世系与其行事之详,则既有志之者矣,故不复出。因为词以系之曰:
我所思之人兮,嗟可想而不可见。意其人兮,俯青云而下睨,瞩九日而不眩。超然不知其何之兮,遗此空山之故居。岂访重华而陈义兮,父唱子和与仙圣乎为徒。纾为云霓兮,注为江湖。伟为哲人兮,我言在书。超驾言而从之兮,指庐山乎休吾车。耕山而食兮,梁溪而渔。俨顿辔而不敢留兮,恐其尚谓我污也。
答提举雷郎中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一三、《诚斋集》卷一○八
某伏以即辰离治肇修,清暑云稚,恭惟提举郎中尊契丈身兼三官,名齐十贤,远氓如畿,鲸波如砥,自天祐之,神介听之,台候动止万福。某来日无多,前涂就窄,罗雀之门亦无雀可罗矣。军将打门,蓬首出问,乃吾天上故人飞堕云锦之书,访问生死之语,词温如春,意厚如亲。至于清酒百壶、花罗八两,东坡江瑶之品,蔚宗宝熏之妙,纷委狎至,殆将塞破野人茅栋矣。酒钱与郑,衣著遗白,数百年无此事矣。古风萧萧,公独追还,士俗所关,与时高下,岂细也哉!顾老病之人,无以堪之耳。言之多多,亦祗以赘。颇闻莫徭小蠢,随即殄歼,颇勤指纵否?大儿数来迎侍,张帅亦一遣泛宅。初欲一往,竟未能也。东湖西山招王勃,唤山谷,尚不要徐洪,那要病翁耶?荷荷。未见,愿言珍重,即还鸡翘豹尾之间,以昌斯文。
宋故化州推官王公墓碣 南宋 · 王珍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
王氏世为豫章分宁人。先君讳蔚宗,字子文。曾祖显,隐德不仕。祖佺,朝请郎。父彦升,忠训郎、阁门祗候。先君生富贵中,折节下士,不以骄人。刻苦问学,驰声流辈间。求试有司,一不售,去从权贵游。以大宁郡王吴公益甥任登仕郎,试铨曹入等,补迪功郎,调宜州司理。秩满,当路交荐,调化州推官。先君平时自负甚大,既再仕岭海,常郁郁不乐。未几,寝疾不起。将革,召珍等立前曰:「始终者,万物之大归。死生者,性命之区别。数已至此,夫复何言」。精神不乱,如平常时,言讫而终。享年三十九,实淳熙三年十月庚寅也。娶杨氏,检校少保、建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赠太师、谥恭勇惟忠之孙;中大夫、直敷文阁讳持之女。母韦氏,平乐郡王讳渊之女,显仁皇后之侄,封会稽郡夫人。先君男三人:长即珍,二夭。女二人:师保、师寿,尚幼。先君殁后一年,始克以丧旋豫章。明年十一月壬申,遂葬于南昌县灌城乡陈桥山之原,从吉兆也。先君之殁也,珍扶护北归,迄于营奉,母氏之力,俱未克报,痛思罪逆深重,百身莫赎。呜呼哀哉!呜呼哀哉!既状行事,求志名公,以贲墓隧。谨刻大概,纳之圹中。
按:江西省博物馆藏拓片。
何君伸墓志铭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三一
嘉定己卯,余归自江淮阃幕,里中耆旧尚多,相与饮予于复斋陈公之月楼。酒酣,陈公语余曰:「吾近得一诗人」。余曰:「岂江湖社友乎」?陈公曰:「非也」。翌日,余见陈公,复问诗人安在,君出揖一黑瘦髯□□□□□□□□警策。余惊曰:「君读书多,落笔工,逢掖中未易得见,乃着短后衣从事于辕门乎」!君曰:「何氏四世于此矣。死靖康勤王之役者,曾大父清也;以战功宣差步军□□使者,大父德也;以勇力为大校者,父华也。某幼嗜诗书,大父恐其不武,始捐书习驰射击刺之事,而旧读皆已根着于心,至老不忘,遇感时伤事,忧愤激切,必于诗泄之。自开禧后边隙开,虎符数调郡国兵,某请行,□□不省。每春秋都试弓马外,辄陈诗以自见,守将□□王公亟嘉赏而不能用。今惫矣,无能为也」。余叹曰:「人世有此士而余不知,盖天下诗人生于荒远,厄于□□,与寒螀俱鸣、与朝露同晞者多矣」。常记君在心□□钟爱一子,初筮建康总□□曰:「吾择可与吾儿□□者,莫如君子」。后果以廉称,至郎官、监司。然君暇日登冶城,访新亭,意多感慨,吟益悲苦,竟客死建康,嘉定壬午九月五日也,年五十六,陈公痛惜。以绍定辛卯十一月二十日,葬于广化寺之中峰。配张氏,继陈氏,以好施称。君没,余始识谦,察其奉母至孝,事主忠,父子皆志义人也。谦诗视乃翁尤组丽精密。初,陈公诺埋文,及斩板,公不及见矣。后二纪,谦乃以属余。昔者白石之歌词鄙而义拙,《五噫》之咏寂寥而简短,一遇□史,遂传于世。君诗殆不减饭牛赁舂之作,而余又□□,非子长、蔚宗之比,悲夫!君初名俊,后改名□□□□抑翁。铭曰:
昔徐光,秣马儿,书柳柱,学颂诗。千载下,君似之,三大字,义取斯。陈公礼,刘叟碑(《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五六。)。
饮:原缺,据清抄本补。
古文苑序(绍定五年七月) 南宋 · 章樵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六
《古文苑》者,唐人所编史传所不载、《文选》所不录之文也。歌、诗、赋、颂、书、状、箴、铭、碑、记、杂文,为体二十有一,为篇二百六十有四,附入者七。始于周宣石鼓文,终于齐永明之倡和。上下一千三百年间,世道之升降,风俗之醇漓,政治之得失,人才之高下,于此而概见之,可谓萃众作之英华,擅文人之巨伟也。至别而观之,如岐阳蒐狩,寔肇中兴之美,勒石纪功,词章浑厚,足以补《诗·雅》之遗佚。泗水碑铭,铺扬兴王之盛,叙功考德,表里名实,足以续闳散之芳烈。扬子云仿虞作箴,官箴王阙,所以辅正心术,警戒几微,殆与圣贤盘盂几杖之铭争光千古,有国家者宜保之以为龟鉴。所谓杰然《诗》、《书》之后,讵容徒以文章论哉!世代隃邈,遗文彫耗,若昔贤所欲舆致太学以助讲切之真迹,今既不可复得,而浮磬之刻、蔚宗之注,与隋、唐艺文目录所载,诸家文集亦沦落十九,莫可寻访。千载而下,学者得以想像䌷绎古人述作之懿者,犹幸佛书龛中之一编复出于人间。而其中句读聱牙,字画奇古,未有音释;加以传录舛讹,读者病之,有听古乐恐卧之叹。樵学制吴门,窃簿书期会之暇,续以灯火馀工,玩味参订,或裒断简以足其文,或较别集以證其误,推原文意,研覈事实,为之训注。其有首尾残缺、义理不属者,姑存旧编,以俟廋考。复取汉晋间文史册之所遗以补其数,凡若干篇,釐为二十卷,将质诸博洽君子以求是正焉。绍定壬辰七月日,朝奉郎、知平江府吴县事武林章樵升道序。
按:《古文苑》卷首,四部丛刊本。
龚闇斋仪曹入都补官邂逅于淮南旅次就日来言论所及叙诗五首以当送行 其三 清 · 舒位
押纸韵 出处:瓶水斋诗集卷十一
康成实穷经,温公兼治史。
成败与利钝,必有取乎此。
班范良史才,辍笔昧厥旨。
彼我更相笑,知人不知己(孟坚讥子长,蔚宗复诮孟坚,而三人之祸,愈后愈烈。)。
蔡邕博载籍,雪涕报国士。
嵇康才有馀,琴声散东市。
目虽不见睫,臂则可使指。
所以三长中,惟识足贵耳。
士无千载忧,必有一朝耻。
恨不读十年,免于褦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