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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张庭坚吏部元符三年十二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五五、《宋名臣言行录续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今月初五日有奏状,言张庭坚送吏部事。
窃以绍圣时章子厚蔡卞用事,谏官、御史尽出子厚引用,不唯无所建明,率皆附会子厚,欺诬朝廷。
自陛下即位,总揽权纲,自择台谏。
然臣谓台谏官始用之既重其选,终罢之必正其名。
臣欲乞今后台谏以言事罢去者皆坐其所言,以正其罪。
盖妄冒不才者其罪小,欺诬朋附者其罪大。
庭坚近以言事不当,除京东运判,既而改汝州,今又送吏部,中外疑惑,不知所以。
臣伏愿陛下断自圣意,降出庭坚章疏,考其所言。
若欺罔朋附,则送吏部为尚轻;
若止妄冒,则送吏部为太重。
正名定罪,庶足劝戒,无使言路自今以往以庭坚为戒。
〔贴黄〕张庭坚吏部,若陛下见其欺诬朋附,出自圣意,则庭坚不敢逃其罪。
若非出自圣意,止是三省伺陛下之意,遂再三取旨重行,用以恐胁台谏,则此事不可不察。
言官畏三省,非国之福也。
徽宗论湟鄯元符三年十二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六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三、《右编》卷二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伏睹熙宁中神宗皇帝所以能用兵取熙河者,不独英谋睿断,委用得人,盖以承仁宗数十年天下富庶之后。
绍圣之初,所以能五路进筑者,亦以承元祐十年休息之后。
今日边隙视绍圣之初为益广,财用视绍圣之初为益乏,劲兵健马视绍圣之初为益耗,谋臣宿将视绍圣之初为益少。
加以盐池损坏,岁失财用三百馀万,关中累年荒旱,物贵人饥,生齿流移,十减六七,今年虽丰,物价犹五倍平日,以此观之,边事不可复生亦明矣。
去年边臣邀功,为国失信,夺货为寇,立召边患,强欲兼并湟、鄯二州,自去藩屏,覆军杀将,已失其一。
湟州虽存,势又孤绝,荒山穷谷,地不可耕,道路险阨,又难馈运,得之无用,徒耗中国。
又湟、鄯二州均为唂氏之地,鄯大湟小,唇齿相依。
既已弃鄯,湟州势难独守。
国家守之,且有五患:朝廷前年取天都山西安州,取葭芦寨置晋宁军,无所不可,何者?
贼之地,吾雠敌之国,取之有名也。
湟州乃唂氏之地,唂氏世效忠顺,有功国家,真宗仁宗继尝封爵,乃朝廷与国。
因与国之乱而贪其土地,失信背义,取之无名,绝夷狄向化之意,一患也。
国家征伐贼,所以无熙河以西之忧者,唂氏为篱落也。
今既得湟州,则唂氏馀族不为吾助,吾必有西边费财用师之备,二患也。
国家买马,岁二万疋,而青唐十居七八。
今既为雠,则马不复至,二年一匹不买,亦可见矣。
西边无马,大失边备,三患也。
河南有朗阿章族,河北有瞎养咓族,平日与唂氏同辅中国。
今吾既与唂氏为雠,则彼畏吾有吞并之心,必与贼结连,以抗中国,四患也。
万一贼因唂氏之困,掩取其地,则势力益强,永远为吾腹背之害,五患也。
况闻自得湟州已来,岁费三百万贯以守之,一州所费如此,五路边面可知矣。
国家一岁赋入,三百万者凡有几也?
内帑之积,三百万者亦有几也?
安可以既乏之财,追无穷之欲,图未集之众,弃已成之师耶?
窃闻陛下备尝讲究其事,始差内臣李某,复差臣郑居简,皆知本末。
本路走马郝平姚雄苗履亦尝具利害敷奏。
观此事体,所宜多方休养,不宜更滋边患。
万一五路同日有警,兵困不给,财竭不续,粮乏不继,寇或奔突,侵犯关陇,不知朝廷何以支梧?
又闻陕西运判秦希甫、知熙州胡宗回曾有文字,互奏边事不同。
又闻边人实封言边事者甚众。
边人所陈,其言必实。
臣伏愿陛下取上件文字类聚一处,子细参考,则是非利害不可掩矣。
然后选差谨厚小心、得力晓事内臣一员,赍手诏往边上,密令帅臣及本路监司将官等,各具疏弃守二者,划一利害,结军令状闻奏,以参合希甫宗回及边人封事。
臣愿陛下更令二府大臣各具己见论列,若议论不同,即令诘难,务尽其词,以是而止。
如其立异违众,公肆偏见,则俾之先具用若干兵马,须若干资粮,择何人往守,约何时无患。
若有败事,先坐首议。
陛下徐察其所言,审其所处,则安危之机、成败之效晓然于目前矣。
汉武帝亦尝令韩安国王恢诘难边事,往返五六,其后败事,任其责。
今日治边,正可用此策矣。
〔贴黄〕臣闻陕西买马,自来年额买二万五千疋,将官使臣私下折博交易不在其数。
自青唐事梗已来,二年之间,一匹不买。
加以边上耗折,十死七八,虽川陕买马之数,亦减大半。
臣愿陛下下有司会元丰末年诸处岁买马凡有几,绍圣之初岁买马凡有几,今日买马凡有几,则兵之强弱,盖可见矣。
曾肇事奏元符三年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宋宰辅编年录》卷一一
亲兄布见任右仆射,一居宰辅钧衡之任,一处禁密论思之地,人情岂无嫌畏?
徽宗论赤气之异建中靖国元年正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四、《宋名臣言行录》续集卷一、《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宋史纪事本末》卷四八、《右编》卷三五、《宋元通鉴》卷四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伏睹陛下自临御以来,德泽屡下,和气充塞,曰雨而雨,曰旸而旸,四海九州,罔不丰年,天心人意,如合符节,固宜乖气异象,消伏不作。
去年四月朔今年正月朔,莫夜赤气,起于北方,光焰亘天。
又有黑风在下,渐冲西方,散而为白。
咎徵之来,其异如此,天心之爱陛下,欲陛下有所恐惧戒谨也。
且正岁之始,建寅之月,其卦为《泰》,年方改元,时方孟春,月居正首,日为壬戌,是陛下本命,而赤气起于莫夜之幽。
以一日言之,日为阳,夜为阴。
以四方言之,东南方为阳,西北方为阴。
以五色推之,赤为阳,黑与白为阴。
以事推之,朝廷为阳,宫禁为阴;
中国为阳,夷狄为阴;
君子为阳,小人为阴;
德为阳,兵为阴。
今赤气起于至阴之方,又有黑气下起,此宫禁阴谋下干上之證也。
渐冲正西,散而为白,而白主兵,此边寇窃发之證也。
臣谨按《前汉·五行志》云:「视之不明,是为不哲,时则有赤眚赤祥」。
又曰:「不明善恶,亲昵近习,无功者受赏,有罪者不杀,时则有赤祥」。
其说盖出于《洪范》五事。
故唐世自大历贞元宝历间屡有赤气之异,惟文宗太和中为多。
是时宦官用事,朋党交结。
今日陛下之资,当千载盛明之时,固非唐世衰末之比,然天心爱陛下,以灾异为警戒,不可不深思远虑也。
臣伏愿陛下收主柄,抑臣下,严敕宫禁,以防虑几微;
训饬将帅,以遏绝生事,用忠良,黜邪佞,正名分,殛奸恶,事至必断,无以宽仁伤大义,使阴邪小人无生犯上之心,则变异之起可转为休祥矣。
臣疏贱小臣,误蒙陛下拔擢于众人之后,付以言责,常恨粉身碎首,未有补报。
若见灾异,畏罪不言,不惟虚陛下圣神知遇,孤负大恩,抑恐有佞臣指为祥光瑞气,以欺圣听,使陛下畏天小心,不得即日恐惧消变,则臣之大罪甘鈇钺不足以谢言责。
伏惟陛下留神采听,天下幸甚!
〔贴黄〕臣所奏为言赤气事,按《前汉·五行志》谓之赤眚,乃灾异之变。
唐世屡有此异,史臣具载其状,亦谓之赤祥。
臣推考象类,乃阳不制阴,下干上之證。
再上徽宗论赤气之异建中靖国元年正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伏见今月初一日夜赤气,未半月,果有皇太后上仙之祸,其为灾变,亦已明矣。
今来亳州兖州河中府奏言,因建置道场,获此祥应。
且赤气所起,天下皆见,如何敢移易方位,增添景象,公肆欺谀,以愚群听?
窃以天人之际,道固幽远,灾祥之出,殆不虚示,岂佞夫纤人败坏大体,诡词异说,指灾为祥,以轻侮天命,幻惑人主!
若纵而不治,则奸谀相师,此风不可滋长。
伏愿陛下严赐黜责,以戒百官。
徽宗论建火星观以禳赤气建中靖国元年正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五、《宋史》卷三四五《任伯雨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汴京遗迹志》卷一四、民国《眉山县志》卷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闻天人之交,不啻影响,灾祥之来,必有象类。
故格王先正厥事,而圣人惟能畏天。
尝闻修德以弭灾,未有因祈禳而消变,六经所载,百世可知。
臣风闻近日内臣打量太一宫侧,欲建火星观,以禳赤气之异。
臣始闻之,深所不信,亦既累日,传者益众。
臣为谏官,当救其源,闻虽未详,敢不先事犬马之心,怀不能已。
窃以陛下躬道德生知之资,膺天人共与之运,然即位以来,灾异屡降,盖天之于人君,犹父之于其子,爱之深则教之至。
数有灾异,或者欲陛下戒惧,以谨厥初欤!
陛下固宜小心修德,克己正事。
谨按,《洪范》以五事配五福,而说者谓「视之不明,是谓不哲。
时则有赤祥」。
陛下当益广聪明,判别贤佞,揽权纲以信赏罚,专威福以察功罪,使皇明赫赫,事至必断,则乖异之象,转为休祥。
太戊有桑楮之祆,高宗有鼎雉之异,皆能寅畏,克正厥事,成中兴之功,延过历之年,盖未闻劳人费财,留心土木也。
若使修德之效不及祈禳,则圣人六经何独不载?
又若祈禳有感,修德不应,则无私上天,乃可私祷,人之所欲,天必从之,天岂厉民以求报哉?
陛下必若建此,臣窃妄计其费,不下百万矣。
陛下取之有司耶,则帑藏空虚,经费不足,取之有司必且不办。
取之内庭耶,则括刷内庭,亦已迫矣。
河北一路,物贵人饥,前年至今,流移满道,朝廷熟视,无力可救。
与其捐所急以事无用,孰若缓所用以恤所急。
如此则所费有名,所惠成德,人人鼓舞,天下相庆,皆以陛下损己便民,道光前古,人心悦而天意得矣。
赤气之异,岂不转而为祥哉?
臣伏愿陛下远稽格王,仰测天意,畏之以心,谨之于事,不泥世俗之论,罢去祈禳之役,则人情自孚,上穹昭答矣。
徽宗论月晕围昴毕建中靖国元年正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六三、《宋名臣言行录》续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三、《右编》卷二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先曾论湟州事,乞陛下俯稽众议,早定弃守之策。
又曾论赤气事,乞陛下仰推天变,豫防夷狄窃发之虞。
天道幽远,理难取必,方此恐惧,以俟妄言之罪。
今月初八日夜,伏见月晕围毕、昴。
谨按《汉志》曰:「毕、昴,天街也。
其北为胡,其南为汉,而参为赵、魏之郊。
汉高帝七年,月晕参毕,遂有平城之围」。
以此观之,象不虚示,必有可考。
夫以陛下躬之资,乘千载之运,小心顺帝,动无过举,而天象屡变,其故何也?
盖天心深忧陛下,欲陛下畏惧修省,先事为备,故变之来,并在数月。
推考众类,皆为兵应。
虽非谆谆,理不虚示。
臣谨为陛下先论湟州,次论陕西五路,终论河北,略具画一如后。
一、湟鄯二州,唂厮罗地,唂氏世效忠顺,有功朝廷,为国家与国。
真宗时,继迁为寇,唂氏之兵牵制,卒使兵败困于六谷。
朝廷以其功大,封武威郡王
康定宝元,元昊不顺,又常出兵以助中国,仁宗封武威王
自是凡有贼之虞,唂氏必为中国之助。
朝廷所以无熙河陕西之忧者,以唂氏为藩篱也。
前年因瞎征窃据,失国出走,王瞻胡宗回乘彼之乱,妄称纳土,杀降攘货,自去藩屏,覆军杀将,失信夷狄。
朝廷一切不治其罪,既已弃鄯,湟独尚留,不惟孤绝,地不可耕,馈粮艰阻,势难独守,亦恐唂氏衔怨,结连夏贼,或势力微弱为所并,自此西方吐蕃诸族必尽服属,贼益彊,国家边面益广,由成、文、龙直抵蜀道,悉邻西贼之境,盖不啻五千馀里。
其为国家之患,岂特一州之地,陕西岁失买马之利而已哉!
臣愿陛下更详前后臣庶所论湟州弃守利害,如不可守,先下手诏,选命边帅一员,令于境上召瞎养咓与大小陇拶等,喻以前年边臣生事,非朝廷本意,斩王瞻于境上,黜宗回于远方,还其湟州,择所当立之酋,责以如祖宗以来世守忠顺,则费财远守、自开边面之虞庶几息矣。
今不早定去取,设若力屈不守,覆军杀将,挫损国威,又欲如前年置而不问耶?
泸州边事,韩存宝止以不即追乞弟,神宗命斩于边上。
王瞻之罪,盖不止百倍于存宝,故必斩首,始足以息边人之冤愤矣。
一、臣闻往者朝廷许于诸路进筑,人人务深入虏界,多筑堡砦,以希功赏,故不复计势之险易,地之远近,守之可否,兵广财屈,为国疮痍。
舍可守之疆,城不毛之地,规难臣之虏,丧既练之师。
且夷狄之性贪而怙乱,侵其土地,彼已不分,建立城砦,又非所欲。
今日纳款,特以力困耳,彼其为心,亦岂不一日思有逞哉。
远不过三五年,近不出一二岁,天时人事,必有边警。
关中岁歉贵已六年矣,去年虽丰,物价至今犹倍于平日。
不独粮食殚窘,加以财用匮竭,官员俸给,累月无支,诸军料钱,往往并月。
平居如此,万一有事,无以应副,财竭兵乱,理有必至。
臣愿陛下特下手诏,严敕诸路帅臣,俾其各画地图,指陈攻守之策。
盖新筑城砦仅全,旧有堡砦渐废,欲新旧并守,则财力不支;
欲舍旧守新,则馈运滋远。
地理滋远则罅隙必多,罅隙既多则救应必难。
万一寇至,虏众限隔,内外暌阻,首尾不应,则堡砦远者不特无益,适足为患。
故臣愿陛下敕帅臣,新旧堡砦,何者为可守,何者为可废,何者可以兼存,何者可以兼罢,俾之直论,不得观望成败之际,严立刑赏,然后下两府大臣,公共参议
万一异议,俾任其责,如汉武之责王恢,自然不敢逞其私意矣。
仁宗尝御龙图天章阁,以西方多故,将帅不得人,令具数以对。
况今日边事之重,大臣于此,可以悉心公论矣。
一、臣闻前日河北水灾,居民流移,自永静以北,居民所存三四;
沧州以北,所存一二。
其他郡大率类此。
千里萧条,间无人烟。
去年虽丰,无人耕种,所收苗稼,十不一二。
河北,朝廷根本,密迩彊敌。
居民流散,仓廪空虚,城郭不修,甲兵不利,万一有警,何以为计?
今朝廷虽行鬻爵,以佐用度,纵使多鬻,所得有几。
又地土不耕,收获至寡,虽鬻爵入粟,势岂赢馀?
取之本路,无由仰足。
臣愿陛下力节浮费,痛减用度,废内帑之积,募人漕东南之,诱民归业,课农力耕。
密敕监司牧守,缮器械,修城垒,拣选将领,训齐卒伍。
虽为无虞,常若有待。
盖赤气之起,月晕所主,赵、魏之郊不可无备,此天象之变,可质而知也。
又闻前年水灾,流民有入北界者,幽、蓟之间,往往刺之为军,中国虚实,彼固知矣。
北主老病,比年转甚,嗣子鸷猛,性颇好战,谲诈为心,难以信结。
万一乘我无备,有所趑趄,则国家预备之策,安可缓哉。
此人事可质而知也。
真宗尝谓辅臣设险兴功,守边之利,苟渐为之,害莫大焉。
祖宗之事,足以为法矣。
国家太平百五十年,财用匮竭,无甚今日。
仁宗积之数十年而神宗用之,哲宗积之十馀年而绍圣耗之。
陛下适承彫耗之后,远无熙宁之富庶,近无绍圣之蓄积。
去年哲宗山陵甫毕,今日太后园陵又作;
既建西宫,又飨明堂,支用之广,不可胜计。
陛下方事节俭,痛加约损,经费常用尚恐不足,以此事势,岂宜更有边事?
伏愿圣慈留神采览,更俾二府大臣公共论议,毋使偷安,以幸无事。
臣孤贱谫才,误蒙陛下擢置言路,小大之事,知无不言,出于爱君,不暇他恤。
惓惓之心,不胜千万。
〔贴黄〕臣伏以今日西人虽已款塞,湟州虽已固守,万一忽有边警,不知朝廷指准何处钱物应副,乞令二府预议。
国家湟州岁费三百万贯,不知自得湟州,已因事发怒,刺数千人为兵。
更乞朝廷密赐审察虚实,不可不虑。
徽宗论郝随特许复官建中靖国元年二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伏见进奏院报郝随特许复官,中外闻之,莫不骇叹。
窃以亏哲宗盛德,起哲宗侈心者,随也。
月台玉虚之作,穷奢极侈,殚工尽巧,以粪土用邦财,以寇雠用民力,不经有司,擅自支费,因缘为奸,乾没无限,以至内帑珠金,率意取之,并无归着。
此天下之所知,陛下在潜邸之所目击也。
陛下即位,灼见时事,罢缮修之役,略侈靡之观,天下闻之,莫不鼓舞。
方且薄责,未正典刑,命有司查勘支用之费,珠金之数,而有司小人不能上体陛下恭俭恤物之意,一切观望,略不根究,人人闻之,莫不扼腕。
今日却遂叙用,是国家帑藏可以私取,朝廷典刑可以人废。
仁宗皇帝即位之初,见真宗末年修盖宫观,穷极土木,顾谓辅臣曰:「当时何人执政
何人监修造?
诚可罪也」。
宰相吕夷简曰:「当时侈费,至今帑藏一空」。
仁宗曰:「朕当以此为戒」。
夫侈靡溺心,古今所患。
茍有斯人,诚为国贼。
唐太宗时姜确有巧思,善于营造。
魏元成作相,预斥远之,恐起侈心,以兴工役。
则自古君臣所有及祖宗所行,亦可见其远虑矣。
愿陛下深思远虑,屏绝佞人,亦足以使左右近习不敢以亲近窃威权,不敢以非道说圣意。
恭俭之德,自此日新矣。
徽宗乞今后内降所属无得辄受建中靖国元年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二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二、《宋史》卷三四五《任伯雨传》、《宋史纪事本末》卷四八
臣闻外议皆言近日内降颇多,下至僧人恩泽,开封府大理寺所勘公事,往往指挥释放。
此言虚实,虽未可必,万一果有,而陛下不知,则九重深远,诈传敕命,俯仰之间,所系不轻。
若止因左右恳求,陛下宽仁,不得已重违其意,则干乱政刑,此风不可滋长。
且鸿都卖爵,墨敕斜封,皆出汉唐季世,不可不戒。
仁宗庆历亦尝有之,宰相杜衍不肯奉行,每积至数十,即面缴纳。
仁宗尝谓侍臣曰:「外人祇知杜衍封还内降,不知朕以不肯而拒之者,过于封还也」。
又尝内降开封府扈玉迁职一等,尚美人遣内侍韩从礼传教旨,免工人市籍。
府判庞籍奏其事,仁宗立命杖韩从礼,诏:「今后内降,无得辄受」。
以此观之,所司守法,自当执奏。
臣伏愿陛下降臣劄子付三省、密院,指挥所属去处,今后内降,无得辄受。
此亦仁宗皇帝故事。
如此则侥倖干求庶几息矣。
徽宗论西北帅不可用武人建中靖国元年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八、《右编》卷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风闻外议皆言朝廷以西北诸帅阙人,议欲益以武臣,纷纷累日。
事虽未详,臣为谏官,敢不先虑。
万一果如此行,今日虽未有害,异日便为祸阶,此唐室方镇之患所由起也。
唐自开元以前,诸边帅多用儒将,缉绥怀附,内外帖然。
李林甫宰相,欲久其位,恶儒臣有劳,入为辅弼,乃建议悉用蕃将武人,遂召禄山之乱。
肃、代以后,大盗略平,武夫悍将,皆已有功,强藩巨镇,以次分授。
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甲兵,重权在手,唇齿相依,跋扈自恣,遂不可制。
终唐之世,以此乱亡。
本朝太祖太宗时,四方未平,西北未服,乃用武臣分主要地,时势所系,不得不然。
及至太宗以后,迤逦悉用儒将,至于并边小郡,始用武人。
此祖宗深思远虑,鉴唐室藩镇之弊,以为子孙万世之计也。
今若因阙帅臣,遂用武人,自此以后,人人皆有作帅之望。
苟其才不相上下,功不相先后,有得有不得,则内有怨心,外有惭色,悻悻不服,以朝廷轻己,及其临事,岂肯用心?
如其已得,则位尊权重,侈然自大,有贪功名之心,则生事邀功;
有黩货财之心,则侵剥夷汉。
跋扈骄蹇,不循法度。
朝廷若不体问,则养成其恶,为祸愈深。
若便体问,则畏祸惧罪,必不顺命。
或有移徙,非其所欲,则胁众留己,以干朝廷。
从之则损威,违之则生乱。
彼此视效,结党相芘,伸缩进退,莫不掣肘。
玩习既久,人人以为当然,则方镇之患,自此成矣。
况朝廷阙帅,自可于省寺卿少郎官、外路转运使副有才望资序深者,权试其才。
平时守边,若无大事,万一不任,亦止一时外患。
若用武臣,渐成方镇之势,则国家内患非止一朝一夕之故也。
或谓朝廷盛强,虽用武臣,未必为患,前此间有武臣为帅矣。
臣谓不然。
且前此虽有,乃卓然有才,非同辈所敢比者。
是以人不侥倖。
且规事建议,必图万世之固,预防未然之祸。
林甫建议不用儒将,岂知后世有方镇之患耶?
臣愿陛下深思远虑,鉴前代之事,遵祖宗之制,审所处置,以安万世无穷之基,天下幸甚!
徽宗请严宫禁之法建中靖国元年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二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二、《大学衍义补》卷一一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风闻内苑作工匠盗所结真珠,事败,有旨更不得治监官
医官院人力怀刃为盗,捕获,有旨不复推经由门户。
中外闻之,莫不抚髀而叹,顿足寒心,皆谓陛下误以为小事。
切以监官之设,本为监临主守;
司门之设,本为讥察出入。
今珠玑至贵之物,失至数万,匹夫挟刃入数重门,如涉无人之境,皆非小事。
不止因循,乃一切赦之,后来更有犯者,陛下不赦之,则罪同罚异,人人皆怨;
陛下又赦之,则事事废法,纪纲遂坏,虽有监官、司阍,将何用也?
且宫禁之门,法最严密。
《周官》小宰治宫禁之法,独有大刑在律,亦宫禁之法为最重。
盖圣人立法之意,防虑几微,谨备不测,以严卫一人。
今陛下多爱不忍,几于姑息,废万世之成宪,弃祖宗之大法,纪纲不立,左右恃恩废弛,积日累月,事体陵迟,忽有不测之虞,谁复知所职守?
陛下岂不为宗庙社稷自重乎!
臣伏愿陛下罢前降旨挥,敕有司依法律推治干系。
贵人人尽心,各知职守,不至弛玩,以产祸乱。
则宗庙之休,社稷之福也。
建中靖国年号奏建中靖国元年三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东都事略》卷一○○、《九朝编年备要》卷二六、《宋史》卷三四五《任伯雨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宋史纪事本末》卷四八
人才固不应分党与,然自古未有君子、小人杂然并进可以致治者。
盖君子易退而小人难退,二者并用,终于君子尽去,小人独留。
德宗坐此播迁,「建中」乃其即位改元之号,不可不戒。
按:《宋名臣言行录》续集卷一,同治刻本。
王觌不当兼史官建中靖国中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宋会要辑稿》职官一七之二六(第三册第二七四七页)、《宋史》卷三四五《任伯雨传》
史院宰相监修,今中丞乃为属官,朝夕相见,恐非所以重风宪、远嫌疑之道。
王觌不当除翰林学士建中靖国中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宋史》卷三四五《任伯雨传》
学士爵秩位序,皆在中丞上。
今觌为之,是谏官论事,非特朝廷不行,适足以为人迁官尔。
再言修建景灵西宫劄子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九
臣昨具劄子,言修建景灵西宫有可议者五;
续具奏状,言祖宗神御与圣祖天兴殿皆列于天庙之次,不当迁徙;
续又具劄子,言真祖用道家之制,而参取阴阳之说,神考依《礼经》之旨,而不易左右之位,今一举而两失之,愿诏三省枢密院侍从台谏官重行审议。
未蒙施行。
臣窃惟宗庙之祠,不可轻易;
祖宗之绪,不宜苟改。
而朝廷固执初议,臣不敢以为然也。
《周礼义》曰:位宗庙于人道之所向者,不死其亲之意也。
不死其亲,虽《公羊》之旧说,而三经妙义,乃神考之所以训天下者也。
庙社之说,安可破乎?
今欲弃先儒之是说,违神考之圣训,专用私意,率改成绪,臣是以知其不然也。
或者以谓若东展旧基,则高头街之地必见侵掘。
国之左臂,不可侵也。
夫天庙之说,出于阴阳家,真宗用之,今尚不取,何独左臂之说为可据乎?
况旧基之北有榷货务,移一务则不动民居而得殿基矣。
不欲侵掘,则因地形之高下,何为不可?
择此可因之绪,而坚持难就之计,臣是以知其不然也。
又或谓以祖宗神御昔者或东或西,或南或北,随寺观之所在,即置殿宇,岂有左右之拘乎。
臣谓随处奉安,斯无定位;
会而为一,必辨东西。
昔者散处之时,后或在南,帝或在北,今既会而为一,岂可以不分南北,而皆以因旧为说乎?
臣是以知其不然也。
夫此三不然者,皆不足以固守,然陛下所以不敢轻改前议者,谓神考素有修建西宫之意,蔡京亲闻先训,而《实录》备载其语,故不可以不恭依也。
陛下用史官亲闻之语,遵神考素定之意,以奉先之孝,述宗庙之事,臣下之所宜将顺,其有大于此乎。
然而以臣观之,此乃蔡京矫诬神考之训,无足信者。
臣请以一事验之。
元丰中神考英宗治隆殿后留一殿之基,宣仁诏曰:「此以待未亡人也」。
因逊此基为神考宫之地。
宣仁之意,不欲多迁民居耳。
而绍圣大臣因谓宣仁轻蔑神考,裁损庙制,于是重卜奉安之地,以极崇报之礼,今显承殿是也。
方建修显承殿之时,蔡京正在朝廷,若神考之言审如《实录》所载,于此时何不具以先训闻于哲宗?
况当哲宗之时最用事,凡可以毁宣仁者,无遗力矣。
岂有宗庙重事,亲闻先训,可以證元祐之非,无大于此,而乃隐忍不言,复何待乎?
臣是以验其为矫诬也。
绍圣之初哲宗圣意本无适莫,章惇虽挟功自恣,然其初犹有兼取元祐之意。
成都而来,与其弟卞共毁宣仁,共欺哲宗之得售其说,自役法始。
从大改役法以后,事事无不大改,兄弟同朝,埙篪相和,无有一事不如其意。
当此之时,不以所闻神考圣训告于哲宗,至于今日,然后引所自书《实录》以为證验,唱为不经之论,而欲迁神考于西宫,其为矫诬,可谓明矣。
以矫诬之笔,妄增《实录》之事;
以矫诬之舌,伪造神考之训。
朝廷用矫诬之言,而轻改宗庙;
信矫诬之说,而力沮言者。
臣恐自此以后,矫诬之人无复忌惮,矫诬之政不可复救,奸雄生心,四夷相贺,必始于此矣。
伏望圣慈出自睿断,正矫诬之罪,明示贬窜。
然后三省、枢密院侍从台谏官如臣所请,重行审议。
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
言瑶华事奏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七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九
臣近具封章论瑶华事,前日得对清光,面奉圣训,知宸衷之所虑合天下之公心,事可施行,理当将顺。
然而臣窃以谓天下大事无过此者,前日之废既出于率易,今日之复安可以匆遽。
以母仪之动静而定是非于狱辞,此前日之所以为率易也。
古人有言曰:「狱者,天下之大命也」。
人情安则乐生,痛则思死,箠楚之下,何求而不得。
故奏牍之成,虽使皋陶听之,皆以为死有馀罪。
何则?
锻鍊者众,文致之罪明也。
故天下之患,莫深于狱;
败法乱正,离亲塞道,莫甚于治狱之吏。
又况掖廷秘狱,治世所无,妇人柔弱,岂胜箠楚,遂以文致之罪,因动母仪之尊。
此固非所以习天下而崇堂陛也。
然以训出两宫,则先帝当时不得不从;
事干泰陵,则陛下今日岂可轻改。
若言近经大赦,恩霈普沾,岂唯瑶华独不昭雪,臣尤以此论为不然也。
盖朝廷赦宥,为罪人而设耳。
昔以为有罪,断之于狱辞,今以为无过,均之以赦宥,则是废兴动静,与众同科,慢而不严,于体未顺。
臣故以为不然也。
瑶华得罪于先帝,见弃于两宫,此前日诏令之本旨也。
而外议藉藉,皆以为先帝有常悔之言,两宫无坚确之命。
若审如此,则皇太后下一诏书,明白其事,陛下奉付外廷,使议典礼,纵令遂非之人托于继述,自护其短,又安敢以先帝尝悔之言为不然乎?
虽然,诏书之文,当有体要,必熟议而后可发;
废者之复,当考故事,必如礼而后可动。
如是则事正体严,始终无碍。
臣故曰不可以匆遽也。
且五年安于寂静,岂有数月而不能待乎?
事之大者,尤当以欲速为戒。
伏望圣慈上禀慈闱,详择施行。
继述神考当无为而治奏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九
臣闻有为则艰难,无为则逸乐。
孔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欤」,继尧故也。
太祖太宗以艰难创业,神考以艰难革弊,皆不可以无为,故大有为。
然而神考晚年,事功已就,渐欲无为,与民休息,况继述裕陵之事,而可以有为乎?
臣谓陛下之继神考,犹舜之继尧,当无为而已。
然恐生事之臣或以为非,则前代有曹参之问,我家有真祖之言,取而用之,在陛下耳。
汉之曹参惠帝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皇帝」?
惠帝曰:「朕乃安敢望先帝」?
曰:「陛下之言是也」。
真宗有言曰:「二圣功业英睿,朕安敢上拟」。
盖以太祖太宗为不可及也。
臣谓推逊其先,以谦为孝,可以立本,可以趋时,故曰取而用之,在陛下耳。
乞遣使赐药奏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九
臣访闻永泰陵工役人兵入夏以来,天气向热,渐因疾疫,多致死亡。
窃虑聚众之所,难得医药。
臣伏闻仁祖朝尝因河北疾疫,遣使颁药诸郡,又尝以湖南蛮猺未平而兵久留戍,令医官院定方和药,遣使给之。
祖宗爱民之意,虽远不忘,而况近在京洛,事干泰陵
自今以后,数月之间,暑热有加,工役未已。
欲望陛下时遣中使颁赐药饵,恤其劳苦,问其饮食。
如此则人情欣悦,沴气必消,赴功之人,乐于尽力,亦可以见陛下致厚于泰陵之意。
如以臣言为然,只乞作圣意访闻,指挥施行。
乞追还李譓成命奏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九
臣伏见持服人、奉议郎李譓夺服,除京西路转运判官,应副山陵。
此事虽小,关于体者甚大,臣为谏官,不敢缄嘿。
窃以祖宗故事,朝廷有大事,边鄙有大兵革,将相大臣,召为侍从,乃有夺服者,然亦不得已尔。
今山陵事务,人人可办,台省寺监,岂无可用之才,何至小官夺服,以骇人耳目?
若四夷闻之,岂不有乏才之耻?
古人谓天下之事多为不识事体之人坏之,朝廷事体,所宜爱惜。
臣伏愿陛下追还成命,下三省别差官。
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四。又见《宋史》卷三五五《李南公传》附李譓传。
章惇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九
臣闻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故欲成天下之大事者,必以正名为本
臣前者所论章惇求去,不可不许,此乃名正言顺之事,在陛下断之而已。
为先朝宰相,先帝山陵未毕,不可以出也,出之太遽,则名不正矣。
今也不然,陵土未复而自求去,去就在,不在朝廷。
亦如王圭既死,别命旧相,死生在,不在朝廷也。
处可嫌之地,迹不自安,果于求去,理可必从。
陛下之所以留者何哉?
以别无旧相可以代故耳。
臣前者妄陈愚计,以谓范纯仁之贤,可以代,举而相之,则天下之心皆向朝廷。
况是先朝旧相,付以陵事,乃其宜也。
急用纯仁而果于去,则可以慰四海思贤之心,可以示二圣用平之意。
用平则人无反侧,得贤则事可咨询。
假使纯仁辞疾不来,而朝廷众美实已兼具,考之公议,孰曰不然?
唐顺宗之初叙用谴逐之人,陆贽阳城皆当时之贤者,未闻诏命,死于贬所,时不待人,良可追恨。
纯仁年过七十,加以笃疾,万一不待诏除,溘先朝露,非惟无以慰天下之心,亦恐老成之言愿告于朝廷者不得剖露,岂特二圣之所不足,亦纯仁垂死之恨也。
汉宣帝欲封丙吉而忧病不起,欲使人加绋而封,及其生存也。
古之明君留意用贤,其急如此。
纯仁老矣,盲不见物,押班升降,势必不能,然而旧德雅望,非宰相不足以处之。
若必坚辞,然后改命,处以閒局,待以优礼,有疑则问。
〔贴黄〕仁宗时侍从而上,多以方寸小纸细书问之,遇事便,先慰天下思贤之心,终获黄耇嘉言之助。
若不早许惇去,何足以成此事乎?
臣愿陛下先下臣前章三省,然后从惇之请,改命纯仁
所有永泰陵使事,令先朝执政时暂典领,候纯仁到阙,然后交割。
纯仁辞免,则权付之人便可充使。
如此则进退辅臣,不为无礼,改命陵使,人无间言,名正言顺,无可疑者。
臣愿陛下上禀慈闱,断而行之,天下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