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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心镜大师 唐 · 崔琪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四
释氏之宗也。
得了悟真机。
则旷劫不碍。
释迦去世。
曹溪已降。
指心传心。
祖系绵续。
不分万派。
不坠本枝。
故得之者则迥超觉路。
坐越三界。
大师道契
万派之一流也。
大师讳藏奂
俗姓朱氏
苏州华亭人也。
母方娠及诞。
常闻异香。
则知兜率降祥。
来从百亿劫。
怀贞悫。
元奥。
松风水月。
未足比其清华。
仙露明珠。
讵能方其朗润。
故以智通无累。
神测未形。
超六尘而迥出。
只千古而无对。
为儿时常堕井。
有神人接持而出。
丱岁出家。
师事道旷禅师
弱冠诣中岳受具戒。
母念其远。
思之辄泣。
因一目不视。
及归省母。
即日而明。
母丧。
哀毁庐墓。
徵瑞备显。
由是名称翕然。
归敬者众。
因欲蕝木。
与禦燥湿。
遽感财施充积。
堂庑乃崇。
院侧有湖。
湖有妖神。
渔人祷之。
必丰其获。
罾罿交翳。
腥膻四起。
大师诣其祠而戒之。
鳞介遂绝。
后挈瓶屦。
以历湖山。
灵境异迹。
游览将毕。
复诣五泄山
遇虚默大师
一言辩折。
符会。
噫。
显晦之道。
日月之所照也。
圣教其能脱诸。
会昌大中
衰而复盛。
惟大师居之。
莹不能惑。
所谓焚之不热。
溺之不濡者也。
周洛再构长寿寺
度大师居焉。
时内典焚燬。
梵筴煨烬。
手缉散落。
实为大藏。
南海节度杨公典姑苏日。
请大师归于故林。
以建精舍。
大中十二年
分宁宰任景求舍宅为禅院。
迎大师居之。
剡寇裘甫
率徒二千。
执兵昼入。
大师冥心宴坐。
神色无挠。
盗众皆悸慑叩礼。
逡巡而退。
寇平。
郡中奏禅院为栖心寺
以旌大师之德。
凡一动止。
禅者毕集。
环堂拥塌。
堵立云会。
大师学识泉涌。
指鉴岐分。
诘难排疑之众。
攻坚索隐之士。
皆立褰苦雾。
坐泮坚冰。
一言入神。
永破沉惑。
咸通七年秋八月三日
现疾告终。
享年七十七。
僧臈五十七。
先是命香水剃发谓弟子曰。
吾七日在矣。
及期而灭。
门人童弟。
号擗泣血
乃窆于天童岩。
弟子培坟艺树。
三载不闲。
忽一日。
异香凝空。
远近郁烈。
弟子相谓曰。
奉大师遗嘱。
令三载之后。
当焚我身。
今三载矣。
异香其启我心乎。
乃定厥议。
揭龛发塔。
再睹灵相。
俨若平生。
其年八月三日
礼法茶毗于天童岩下。
祥风瑞云。
竟日隐现。
舍利数千颗。
红翠交辉。
白光上贯。
十三年。
弟子戒休。
赍舍利述行状。
诣阙谥。
奉敕褒诔。
谥曰心镜
塔曰寿相。
呜呼。
菩萨之变通也。
出显入幽。
示现无极。
其可究乎。
大师自童孺距耆耋。
陈言措行。
皆贻感应。
复以證前生行业。
知示灭之日时。
苟非位跻十地。
根超十品。
孰能造于是乎。
长寿寺时。
谓众僧曰。
四明天童僧昙粹。
乃吾之前生。
有坟塔存焉。
相去辽远。
人有疑者。
及追验事实。
皆如其言。
景求将迓大师也。
人或难之。
对曰。
治宅之始。
有异僧令大其门。
二十年之后。
当有圣者居之。
大师至止。
二十一年矣。
初大师将离姑苏
为徒众留拥。
乃以棕拂与之曰。
吾弗在此矣。
尔何疑焉。
大师潜行。
众方谕其深意。
又令寺之西北隅
可为五百墩以镇之。
众曰。
力何可及。
大师曰。
不然。
作一墩。
种柏五株。
即五墩也。
凡微言奥旨。
皆此类也。
至若辟元关。
谕生死。
宏敷至赜。
不可备论。
咸通十五年
琪祇命四明郡。
戒休以其迹徵余之文。
遂直书其事。
以旌厥德。
铭曰。
空王设谕。
烦恼无涯。
大师心。
照尽尘沙。
大师降灵。
吴之华亭
方娠载诞。
厥闻惟馨。
童蒙堕井。
神扶以宁。
母思目眇。
归省而明渔人祷神。
其获丰盈。
一戒祠宇。
施罛莫婴。
像教中亏。
贝叶斯隳。
手集三乘。
遗文可披。
羊祜环。
仲尼命。
正色兵威。
寄词谭柄。
我来作牧。
空企音尘。
琢兹真石。
庶乎不泯。
四明第一书 北宋 · 释子凝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四明尊者教行录》卷四、《天童寺志》卷八、缁林尺牍
正月十八日天童山景德禅寺住持、传法苾刍子凝,谨熏沐裁书于延庆堂上教主法智大师侍者子凝尝闻智者千虑,或有一失
愚者千虑,或有一得。
斯往哲之格言,非潜夫之臆说也。
子凝素昧达人之旨,辄陈愚者之言,愿渎听聪,少陈狂狷。
近因暇日,恭览《十不二门指要钞》。
义峰孤耸,非郤克之足能跻;
教海汪洋,岂师旷之耳能尽者也。
珍重珍重!
中所援引达磨门下三人得法而有浅深,尼总持云「断烦恼,證菩提」,云「得吾皮」;
道育云「迷即烦恼,悟即菩提」,云「得吾肉」;
慧可云「本无烦恼,元是菩提」,云「得吾髓」。
但为传闻,故无实證,未知斯语,得自何人。
大凡开物指迷,必须据文显解,岂可以道听涂说,将为正解?
《礼》云:「记忆之言,不足以为人师」。
此亦虑无稽之言,以为正说者也。
宁可指鹿为马,事类赵高
使民战栗,宛同宰我
今据《祖堂》及《传灯录》,只云二祖礼三拜,依本位而立,未委彼宗,复何为解。
今或有云「达磨之道,但接下根,未通上智」。
又云「悟即心之理,昧心外之法」。
斯皆以管窥天,将螺酌海者也。
今试辨之。
原夫病在膏肓者,失之于针砭;
滞名相者,封之于言句。
岂教不能明心,而药弗能瘳疾耶?
良由积疗增疴,夥言惑性。
是以祖师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亦方便之一揆耳。
或者犹云:但指即心,未入佛慧,如《般若》说「九类皆住无为涅槃」,《华严》云「一念普观无量劫」。
未知此说,与祖师之道同耶,异耶?
噫!
小智自私,贱彼贵我;
达人大观,无可不可。
古贤之言,信而有徵矣。
然则田巴毁三皇,罪五帝,随而和之者千人。
盖海上有逐臭之夫,讵田巴之道能胜于三皇五帝之道者也?
主大师久积净行,恢张教网,前无古人,后不可继。
自当依经解义,续智者之真风;
何必采鄙俚之言,玷启迪之旨乎?
愿削传闻,自扶本教,无使滞名相者而取效焉,幸甚。
不宣。
天童山景德禅寺住持、传法苾刍子凝顿首上白。
四明第二书 北宋 · 释子凝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四明尊者教行录》卷四、《天童寺志》卷八
正月二十八日天童山景德禅寺住持、传法比丘子凝,再修书奉白于延庆教主法智大师堂下:子凝闻夫意浅则言疏,思深则言讱。
前所献言者,且欲大师削去传闻,自扶本教。
再垂来示,徵引源流,徒知出于圭峰,问因相国,三宗异辨,未尽所长。
殊不知知解宗徒,祖师昔记,循其泛说,讵狭通怀。
彼《禅源诠》云:「达磨九年面壁,盖为绝缘,由是祖师独断,乃云知之一字」。
众妙之门,今达磨所传,唯灵知而已。
至于深推荷泽,轻视牛头,矛盾之言,洋洋于外。
既曰曾逢点授,合具雌黄,何异采鄙俚之言,资唇吻之解?
且夫达磨之得二祖,亦犹思大之有智者,垂范作则,千古皎如。
傥智者之言教成非,而达磨之子孙亦谬,岂容缄默,须议师承。
非之则谤因谤缘,空招捺落;
是之则正人正己,信奉沤和。
岂谓相国亲承,帝王问道?
北宗神秀,四帝国师,藉势恃权,其风自弭。
来书又云:「补处逸多,尚受折于维摩诘
上首尸利,甘负屈于庵提遮。
盖知缘不在己,是以功让于他」。
若如是,则虽晓抑扬,罔穷实际;
茍云功让,未喻下怀。
又云:「业禅者屡斥寻文,传教者或讥暗證,俾信法根性,从说默开明。
无使达磨子孙,独能破立;
智者宗裔,全废抑扬」。
此者深思,谁之咎欤?
刚云破立,以过疣人,岂不云一念三千,刹那九世?
禅教之旨,何理不臧?
《思益经》云:「说法有二种:若圣说法,若圣默然」。
何必有说滞言,无说乖旨,实惟不二,非任偏情。
昔人截耳捐身,引肠断臂,斯有由矣。
不然贾有馀勇,恃死不回,山人每一经心,如负芒刺。
愿吾大师,力扶像运,深察源流,无使正法浇漓。
人情美顺,唯宗高范,是振淳风。
知事忏摩,必无虚日。
再形鄙抱,专候斥呵。
不宣。
天童山景德禅寺住持、传法比丘子凝顿首再白上。
四明第三书 北宋 · 释子凝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四明尊者教行录》卷四、《天童寺志》卷八
二月十四日天童山景德禅寺住持、传法比丘子凝谨重致书于延庆堂上教主法智大师座下:子凝窃闻屠保之内,必有异人;
讲忏之中,岂无通识?
何劳往复,再叙端倪?
大师《指要》,雕文刻义,只曰相传达磨门下三人得法而有浅深,愚既议之,岂可便责圭峰,以求情实?
所谓道听途说,可曰相传,果有后书,指为曲据。
妄生穿凿,合晓否臧。
或达磨授二祖有本无之说,道育、尼总持有「断烦恼」之称,则圭峰言之,而大师议之,斯亦可矣。
既元无此说,拟剥何人,岂可逐浪随流,扬声遏响?
前云设化之道大体合,然斯未可也。
大凡援引古今,存乎婉当。
彼宗固执,可示斥呵,方谓抑扬,昭乎义理。
弘教者引佛经不当,亦须削之。
如是则称作人师,堪为教主,后生宗范,千古不逾。
所谓学而不思,传而不习,斯之为耻,何耻鲜闻。
来书又云:「天台宗教陵迟之际,《圭峰集》流衍来吴,人据圭峰难于台教,岂不依教而返破之」?
斯皆扶树本宗、勉励初学耳。
尝试论之。
原夫圣人立教示迷,情同刍狗,智类冰壶,神遇之怀,道无不在。
岂同鄙俚,有滥道途?
常患学佛从师,未能忘筌离相。
余与大师言议者,盖存大师永永之道也。
假使信任圭峰为是,须知回顾。
祖堂无言,未坠本宗,尚犹焚躯炼指,岂同外道非理赴火,投崖革故,是宜鼎新无爽。
所依《止观》十乘,《法华》十妙,菩提烦恼,信本无差。
纲格之言,岂容繁剖?
所谓过而不改,斯有归矣。
不宣。
天童山景德禅寺住持、传法比丘子凝稽首上白。
鄞县经游记庆历七年十一月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临川先生文集》卷八三、乾道《四明图经》卷一○、《延祐四明志》卷一九、《四明文献考》第一二九页、《文章辨体汇选》卷五七四、《名山胜概记》卷一八、《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九八二、《天童寺志》卷一、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六○
庆历七年十一月丁丑,余自县出,属民使浚渠川,至万灵乡之左界,宿慈福院。
戊寅,升鸡山,观碶工凿石,遂入育王山,宿广利寺
雨,不克东
辛巳,下灵岩,浮石湫之壑以望海,而谋作斗门于海滨,宿灵岩之旌教院。
癸未,至芦江,临决渠之口,转以入于瑞岩之开善院,遂宿。
甲申,游天童山,宿景德寺
质明,与其长老瑞新上石望玲珑岩,须猿吟者久之,而还食寺之西堂,遂行至东吴,具舟以西。
质明,泊舟堰下,食大梅山之保福寺庄。
过五峰,行十里许,复具舟以西,至小溪,以夜中。
质明,观新渠及洪水湾,还食普宁院。
日下昃,如林村。
夜未中,至资寿院。
质明,戒源、清道二乡之民以其事。
凡东西十有四乡,乡之民毕已受事,而余遂归云。
丁宝臣五泄 北宋 · 胡宗愈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喜陪诗伯寻幽去,从此风骚觉有神。
明代应无高遁士,奇峰尽属苦吟人。
欲名地巧题难得,却恨图经说未真。
回想天童山迤逦,更多形胜亦非伦宋孔延之会稽掇英总集》卷四)
右中大夫右文殿修撰致仕赵公墓志铭绍兴五年十二月1136年 宋 · 汪藻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二、《浮溪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
公讳亿,字延之姓赵氏信安西安人
赵氏自清献公抃,以直道危言事三帝,事载国史,天下遵仰之。
故五十馀年,信安士大夫家,无出赵氏右者。
清献公二子,长曰㞦,于潜
次曰屼,太仆少卿,赠银青光禄大夫
㞦生霖,屼生云、霆。
清献公殁,㞦及霖皆蚤世。
公,霖子也。
元丰中清献公太子少保归里第,公始生,为嫡曾孙,清献公喜甚,为制名且字之。
清献公遗奏,补郊社斋郎,调海州怀仁
县濒海多盗,有王皋者十馀人未捕,以公年少易之。
公布耳目,立擒之,他皆遁去。
承务郎,主少府监簿
逾年,迁国子,出通判绛、润州
丁祖母时氏忧,卒丧除太仆寺主簿,转宗正寺丞,司开封兵曹事。
京师大雪,民饥,公以府属赋粟均平,所活不胜计。
尚书水部员外郎,诏馆大辽使客,赐同上舍出身。
往返两月馀,锡服者再,改兵部户部
复馆高丽,擢右司郎中
直龙图阁淮南江浙荆湖路制置发运副使,转输如期,进右文殿修撰
忤中贵人,夺职,主管江州太平观,俄废于家。
明年,复朝奉大夫、知莱州,复直秘阁、知明州,寻悉还故职。
州有天童山,为浮屠居者数百年,瑰材以千万计。
道士利其赀,猥曰吾教以兹山名经,今浮屠有之非是,官当见还。
时灵素之党居中,道士张甚,州县莫敢牴牾,公独判其妄。
道士诉诸朝,诏部使者按之,不能易。
道士于狱,笞其背遣之,其徒屏息,人以为难。
秩满还朝,得镇江府
会上皇南狩,乞主管西京嵩山嵩福宫。
上至维扬,除广南东路转运使
至则求民疾苦上之,如减刘氏丁米、蠲潮州茶租、分岭南之选以杜诡柅之奸、辍摄官之员以处落南之士。
又奏捕盗官,凡得级若瘐死之人不为赏,识者韪之。
车驾幸永嘉,募海舶百馀,公先诸路至。
且徭人窥省地,公得其主名治之,皆手诏嘉赏。
召还,知温州一月罢移漳州
以疾请老,从之。
既三年,朝廷知公未衰,起提举台州崇道观
官命及门而卒,年五十有五,时绍兴乙卯十二月丙申也。
殓之三月,葬公于某乡某原。
公四岁而孤,外家夺母志,屹然自立于龆龀之中。
既长,以通敏结人主之知,出入台省二十馀年,积官至中大夫,职至右文殿修撰,赠其父至正议大夫,亦可谓有志矣。
公眉目如画,论奏详明,故金使造朝,必以公充选。
自以公卿之后,惧为豪习所移,兢兢濯磨,平生无秋毫子弟之过。
奉身清约如寒士,奉公谨啬如私家。
尝曰:「吾结发至成人,银青之力也。
以所得之恩,官其孙传。
盖公之可书者类如此。
先室江氏,次室郭氏,皆名族。
子二人。
曰蕃,修职郎、监南岳庙
曰庄,通仕郎
女一人,嫁迪功郎何彬,前卒。
藻少以姻党从公游,今发白矣,公之云亡,铭莫宜藻。
会蕃以状来请,乃为之铭曰:
盛德之后,子孙多材。
譬木万丈,栋桴条枚。
公生而孤,表表自好。
材虽逢辰,年不获老。
遗子以约,尚其似之。
纳此幽刻,无穷之诒。
天童山交禅师塔铭 北宋 · 黄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八
黄龙南禅师受法于慈明,传临济正法眼藏,丛席之盛,冠绝诸方。
一传而东林总得之,东坡先生赞之曰:「巍巍总公,僧中之龙」。
再传而泐潭乾得之,无尽居士赞之曰:「禅人过得香卓子,它日炉中莫负恩」。
又再传而天童交得之,颍川了翁赞之曰:「拶破黄龙第四关,世人犹问生缘法」。
是二三巨公,遍游名社,究此一事因缘,非大善知识,深悟宗乘,确然奇特,为天人眼目,讵肯笔端推重之如此耶?
大观初,寓四明招提,见了翁赞语,读之耸然。
又闻四方衲子茧足而至者,叹慕畏服,交口一词。
询其宗旨所自来,则曰:「临济儿孙,是真端的者」。
遂携杖屦,请从师游。
徐而叩之,则崇冈峻岭,壁立千仞,未足以喻堂皇之峭拔也;
迅霆怒雷,不及掩耳,未足以喻机锋之敏捷也;
长江浩流,洪钟巨响,未足以喻辨才之无穷也。
是真所谓大善知识者欤。
从游久之,因以遐想当年黄龙丛席之盛,而坐揖东林、泐潭之遗风,知师之门庭凛凛,其所由来者旧矣。
师讳普交明州鄞县万龄乡毕氏之子。
自幼颖悟,未冠,从释初钱塘南屏山天台教观,因修忏悔佛事。
遇道人于途中,忽问曰:「之忏罪为自忏耶?
为忏它耶?
若自忏罪,罪性何来?
若忏它罪,它罪非汝,乌能忏之」?
师不能对,归诘南屏,亦不能决。
遂愤然辞去,寻师访道,几遍天下。
逮造泐潭,泐潭知其为法器,见入门即诃之,拟问则杖之使去。
师不敢复进。
一日,忽呼之曰:「我有古人公案,要与商量,何不自室中来」?
师拟进,泐潭喝之,师豁然有省,呵呵大笑。
泐潭下绳床,执师手曰:「汝会佛法耶」?
师以手托开,亦喝之,泐潭呵呵大笑而坐。
师以偈呈曰:「若人问我解何宗,一喝须教两耳聋。
满杓黄齑饱吃了,生涯在钵盂中」。
自是机辩迅发,学徒争归之。
士大夫数虚席以迎,师悉遁去。
归隐天童山,掩关却扫者八年。
偶寺阙主僧,群僚邀师甚力,遣介候于道,师不得遁。
居之六年,引退。
宣和六年三月二十日沐浴升座,留偈辞众曰:「宝杖敲空触处,光阴掣电旧曾闻。
昨宵风动寒岩冷,惊起泥牛耕白云」。
掷笔坐逝,俗寿七十七,僧腊五十八。
后七日开龛,俨然如生,阇维获五色舍利,顶骨、牙齿不坏。
其年四月十日葬于天童寺山之西原
师修持清苦,行履孤洁,正扬,洒落轶群,鲜有能凑泊其机者。
凡见僧来,必诃骂之,曰:「楖栗未担时,为汝说了也,且道说个什么。
吹毛洗钵,招扇张弓。
赵州柏子、灵云桃花,且掷放一边。
山僧无恁么闲唇吻,与汝打葛藤,何不休歇去」!
拈拄杖悉逐之。
泐潭闻之,笑曰:「要人如此悟解,僧堂草深一丈去也」。
师既得法于泐潭,犹欲遍参,一时号为尊宿者闻师至,皆倒屣出迎,必居第一座。
故虽为天童山主人矣,而丛林至今犹以首座称之,亦足以见师之禅望,畴昔蔼然,不待出世,而后道行也。
嗣法者三十馀人,云岩泰诚、香山彦文、吉祥清逢、智门行潜、茂椿圆应、太平子瑫、德圆道场山昙俊,皆能传师之道,阐扬于时。
以余知师最详,屡以铭文见属,义不可辞。
乃铭曰:
西来谁露真消息,教外别传要端的。
黄龙佛法付儿孙,临济宗风本奇特。
珍重天童老古锥,声名四海日星垂。
当年一喝狮子吼,狐狸望风而避之。
直截机锋难凑泊,摘叶寻枝何太错。
满堂龙象竞交参,侧耳惟聆师一诺。
虚空扑落水流东,护塔长旧丛。
龟毛拂子三千丈,光彩流传太白峰。
按:乾道《四明图经》卷一一,宋元四明六志本。又见《四明文献考》第一四七页,《至正四明续志》卷一一,《敬止录》卷二七。
大用庵铭绍兴十年九月 北宋 · 释正觉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
廓然之宗,空而不空。
智游方外,妙入环中。
环中湛存,用之不痕。
总造化柄,见离微根。
穷极离微,玄枢活机。
河横澹荡,斗转依稀。
依稀成用,用与体共。
家未中形,功初内动。
动而影彰,静而智藏
光容天地,兆变阴阳。
阴阳变兆,用得之要。
春在百花,风号万窍。
窍窍中虚,虽有而无。
声不碍器,色不染珠。
珠兮走盘,不见其端。
壁立千仞,赤肉一团。
一团赤肉,应缘其足。
像兮临鉴,神兮居谷。
谷神是谁,灵灵自知。
说用如鼻,眺用如眉。
用之立换,寄世而玩。
弹指开门,相招隔岸。
隔岸相招,拈却木桥。
等閒一唤,适用全超。
超用较些,相逢作家。
雨云翻覆,雪刃交加。
交加不伤,用纯愈光。
拍拍是令,人人当行。
当行往还,用亡险艰。
如石含玉,似地擎山。
山畜海藏,规圆矩方。
颈头得用,恰恰相当。
相当函盖,混成三昧。
宛转机圆,纵横用大。
大用现前,不存轨则。
推倒藩篱,东西南北。
南北东西,归去来兮
混之不得,类之不齐。
随类而游,闲闲自由。
天上天下,云行水流。
四明天童山苾刍正觉述。
按:《两浙金石志》卷八。又见《宏智正觉禅师广录》卷九(续藏经第二编第二九套第五册),乾隆《鄞县志》卷二三,《金石苑》。
宏智禅师妙光塔(并叙) 宋 · 周葵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五二、《两浙金石志》卷九、天童宏智禅师语录、《天童寺志》卷七、乾隆《鄞县志》卷二三、《敬止录》卷二七、《八琼室金室补正》卷一一四
绍兴戊寅春二月,诏谥明故州天童山景德寺僧正觉宏智禅师塔曰「妙光」。
其徒相与侈上德意,刻之琬琰,传示永久。
且使来告,求铭师塔。
余闻中国自东汉始有经像,学焉者率以有为为功德,逮梁益甚。
达磨自竺乾西来,传佛心印,佛道由是大明。
至唐,褒崇诸祖,有易名名塔之号,其去圆寂或已百年,或二百年。
今师亡未几而蒙上四字之褒,所以宠光之至矣。
非能佛法栋梁,得佐师命脉,摄化缁素,为人天师,出入生死如游戏事,何以得此哉!
乃摭其示世之实,序而铭之。
李姓正觉名也,隰州隰川人
祖寂,父宗道,世学般若。
母赵氏,尝梦五台山一僧解右臂环予之,已而有娠,遂屏荤茹。
及师之生,右臂隆起如环状。
年甫七岁,警悟绝人,日诵数千言。
十一出家,十五落发,十八游方。
三十四出世,得度于净名寺宗大师,得戒于晋州慈云寺智琼律师,得法于邓州丹霞山德淳禅师
初住泗州普照寺,继住舒州太平,江州圜通、能仁,真州长芦,晚乃住今天童。
初,师过舒蕲,遍礼祖塔,梦至一山寺,长松夹道,有句纪之曰:「松径森森窈窕门,到时微月正黄昏」。
及至天童,宛如昔梦,故有终焉之志。
岁在戊午,被旨住临安府灵隐寺
未阅月丐归,故于天童最久。
唯祖道自达磨五传而离为南能北秀,其后益离而为五家宗派。
今沩仰、法眼二宗中绝,而临际、云门、曹洞三家鼎盛。
顾其徒未必深究其师之道,而各袭其迹,更相诋诃,未有能一之者。
师尝曰:佛祖之灯,以悟为则,惟證乃知。
若执其区区之迹,则初祖见神州有大乘气象,崎岖数万里而来,使有方便,岂不显以示人?
而少林九年,似专修壁观者。
六祖云:「道由心悟,岂在坐也」?
大慧亦云:「坐禅岂能成佛」?
学者可便以是为初祖之过耶?
盖师初以宴坐入道,以空劫自己示之,廓然大悟,其后诲人专明空劫前事。
惟师彻證佛祖根源,机锋峻激,非中下之流所能凑泊。
而昼夜不眠,与众危坐,三轮俱寂,六用不痕,宗通说通,尽善尽美。
故其持身也严,其倡道也文,其庄严佛事,接引迷涂,亦唯恐不至。
自初得戒,坐必跏趺,食不过午,所至施者相踵,悉归之常住,閒以与饿疾者,而一瓶一钵,丈室萧然。
然诸行方厉而一性常如,非出于矫拂也。
作颂古,令师叙其首,芙蓉楷禅师见之曰:「僧中复有此耶?
吾宗不队矣」。
其𨓆能仁,受长芦之请,适游云居,圜悟劲禅师见其提倡,以偈送之,有「一千五百老禅将」之语。
然辩才三昧,自然成文,非出于思惟也。
其住天童,前后几三十年,寺为一新。
三门为大阁,广三十楹,安奉千佛。
又建卢舍那阁,傍设五十三善知识,灯鉴相临,光景云入,观者如游华藏界海,所以晖耀尘世,使生厌离,以发起善根。
而僧堂众寮卧具饮食器所以处其徒者,亦皆精致华好,如宝化城
又即滨海之隙,筑堤障其咸卤而耕之,以给僧供。
末年至不发化人而斋厨丰衍,甲于他方,学者无一不满,得以专意于道。
然师所规画,人竞趍之,不动声色,坐以告办,疑有鬼神阴为之助,而师无作相也。
然则师之所在,愿一见威仪,闻謦欬,效供养,示归依者□百千里襁负而至,户外之屦,常踰千数。
其辨道之勤,得道之多,独冠一时。
而识曹溪之路者必能牧沩山之牛,非因众力推出,不肯轻以为人。
当世贤士大夫亦乐与之游者,内外进也。
辛丑秋九月壬申,师入四明,又命舟至越上,遍见常所往来者,若与之别。
冬十月己亥始还山,饭客关语,无异平日。
翌旦作遗书与佛日杲禅师,且为其徒书四句偈,投笔而逝。
自佛日□育王与师相得驩甚,尝戏曰:「脱我先去,公当主后事」。
及佛日得遗书,夜至天童,凡送终之礼悉主之。
因举师弟子法为继席。
识者方知二尊宿各传一宗,而以道相与,初无彼此之间也。
龛留七日,颜色如生。
初议茶毗以收舍利,或曰:「师尝薙发,有墯火中者辄成舍利
自是遗发人所争取,岂嫌无舍利也耶」!
丙午,乃奉全身葬山之东谷
自师之化,风雨晦冥,至葬开霁,迄事复雨。
送者踰万人,弥亘山谷,无不涕慕叹仰者。
寿六十七,僧腊五十三。
度弟子二百八十人。
嗣法者嗣宗、法智、世钊、道琳、法润、信悟、法为、慧晖、了默、秀、行从、宗荣、法听、清萃、正光、集成、道圜、法济明慧、中翼、法恭子灵、师俨、师全、觉照、法海,皆于诸方坐大道场。
若其分化幽远,晦迹林泉,则又未易悉纪也。
铭曰:
师昔侍佛灵鹫山,受佛属累来人间。
慧刀慈力镌世顽,出入生死非其难。
一性常如万行圆,笔端三峡为波澜。
化城仍作宝所先,华藏界海生尘寰。
摄化四海奔入天,学者争趍曹洞关。
示以自己空劫前,得无所得非言传。
弟子所至阖法筵,无尽之灯耀大千。
海山秀处东谷原,我作铭诗诒永年。
敕谥宏智禅师行业记乾道二年六月 宋 · 王伯庠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九四
宣和六年向公子諲使发运事,梦僧导古寺,金其榜曰隰州,莫测也。
秋九月,泗洲普照王寺阙住持者,向公闻长芦第一座僧正觉倡曹洞宗,衲子信向,具疏与帖,请补其处。
既至,问其乡里,曰隰州,始悟昨梦,愈加敬礼师。
盖自此七坐道场,名振天下。
呜乎!
达人大士出应于出,为人天师,夫岂偶然也哉?
师姓李氏,母赵。
诞师之夕,光出于屋,人皆异之。
七岁诵书日数千言,少日遂通五经。
祖寂、父宗道,久参积翠老南之子佛陀逊禅师,尝指师谓其父曰:「此子超迈不群,非尘埃中人,宜令出家,异日必为大法器」。
十一岁得度于同郡净明寺本宗,十四岁得戒于晋州慈云寺智琼
十八岁出游诸方,诀其祖曰:「若不发明大事,誓不归矣」。
至晋绛间,或以无凭沮师,邑尹见师英拔,因以所执扇示之曰:「为我下一转语」。
师应声援笔书偈其上,尹大喜,为请凭以行。
渡河之,坐夏于少室山,日撷蔬茹供给病僧,蔬且尽,则采药苗继之。
龙门,遇乡僧挽师同归,曰:「出家行脚,本为参寻知识,了生死事,乡关非所怀也」。
腰包径至汝州香山成枯木一见深所器重。
一日,闻僧诵《莲经》,至「父母所生眼,悉见三千界」,瞥然有省,急诣丈室陈所悟,山指台上香合曰:「里面是甚么物」?
曰:「是甚么心行」?
山曰:「汝悟处又作么生」?
师以手画一圆相呈之,复抛向后,山曰:「弄泥团汉有甚么限」?
云:「错」。
山曰:「别见人始得」。
师应喏喏。
丹霞淳禅师道价方盛,师乃造焉。
霞问:「如何是空劫已前自己」?
曰:「井底虾蟆吞却月,三更不借夜明帘」。
霞曰:「未在更道」。
师拟议,霞打一拂子云:「又道不借」。
师忽悟作礼,霞云:「何不道取一句子」?
云:「某甲今日失钱遭罪」。
霞云:「未暇得打,你且去」。
时二十三岁矣。
霞退居唐州,大乘师从焉,住山升和尚淳之嗣子,举师立僧。
霞住大洪师掌记室。
宣和三年首座,时金粟智、雪窦宗、保福悟、凤山钊皆参随之。
明年,分座于庐山圆通照阐提席下。
真歇长芦,闻师名,遣书招之。
撞钟山迎,大众耸观。
师须眉奇古,倾然而黑,衣裓破弊,履袜皆穿。
真歇侍者易以新履,师却之曰:「吾岂为鞋而来邪」?
真歇与众恳请居第一座,时众踰千七百,见师年少,初亦易之,至秉拂,老于参请者无不心服。
又二年,住泗洲普照,实始出世,嗣法淳和尚
前此分寺之半为神霄宫,而又两淮荐饥,齐厨空乏,二时所须,杂以菽麦。
师至,命纯以粳,库僧辞不给,师命如初。
已而檀施填委,徽宗皇帝南幸,师领众起居,上见寺僧千馀,填拥道左,方袍整肃,威仪可观,异之,有旨召师面受圣语。
还其故寺之半。
之受请而未至也,僧伽塔相轮中香烟腾空,直亘东南,师入寺乃止。
建炎元年舒州太平,又住江州圆通能仁。
自能仁谢事,游云居。
圆悟勤禅师住山,会长芦虚席,大众必欲得师,圆悟安定郡王令衿力勉共行。
入寺未几,知事以乏粮告,师不答。
时大寇李在抄界境上,领兵入寺,无不惶骇。
师安坐堂上,待其来,以善言诱之,在稽首信服,挥其众,辇金谷以供众,一方亦赖以
建炎三年秋,渡江至明州,欲泛海礼补陀观音,天童山景德寺
适阙主者,众见师来,密以告郡。
师微闻,即遁去,大众围绕,通夕不得行,不得已而受请。
未几虏人侵犯,境内诸寺皆谢遣云游,师独来者不拒。
或以为不可,师喻之曰:「明日寇至,寺将一空,即今幸其尚为我有,可不与众共之乎」?
已而寇至,登塔岭以望,若有所见,遂歛兵而退,秋毫无所犯,人皆欢服,以为神助。
伯庠闻师名旧矣,岁在戊午教授州学,如识其面。
尝访师,自小白舍舟道松阴二十馀里,楼杰阁,突出万山之中,固已骇所未见。
入门,禅毳万指,默座禅床,无謦欬者。
伯庠顷侍老先参政遍历襄江西南岳,未有如是盛也。
闻之长老尊宿,皆云天童旧众不满二百,之来,四方学者争先奔凑,如飞走之宗凤麟,百川之赴沧海,今踰千二百众矣。
来者益多,甑釜将槁,主者惶惧不知所以为计,白师以僧粮垂尽,师笑曰:「人各有口,非汝忧也」。
言未既,阍者告嘉禾钱氏航米千斛舣于岸矣。
绍兴八年九月,被旨住临安府灵隐寺
将行,大众悲号,有乌万数亦哀鸣随师,踰数时乃散。
十月,有旨还天童。
前后垂三十年,寺屋几千间,无不新者。
异时长芦雪峰僧方盛时,各居一堂,别为四五。
童衲子既多,师以己意指授匠者为一堂以处众,千二百人悉皆容受,雄丽深稳,实所创见。
即两山间障海潮而田之,岁入三倍于前,凡众所须无不毕具。
此虽有为事,然他人睥睨不敢措手者,师优游其间,即日趣辨。
二十七年秋九月,忽来城中谒郡僚及素所往来者,又之越上谒帅守赵公令詪,因遍诣诸檀越家,若与之别。
十月七日还山,饭客如常。
八日辰巳间,沐浴更衣,端坐告众,顾侍者索笔作书遗大慧禅师,属以后事。
又书偈曰:「梦幻空花,六十七年,白鸟烟没,秋水天连」。
掷笔而逝。
龛留七日,颜貌如生,寿六十七,僧腊五十三。
大慧夜得书,即至山中,以十四日奉师全身葬东谷塔。
道俗送者增山盈谷,无不涕慕。
自师之逝,风雨连日,及葬开霁,事毕如初。
师具大慈悲,诱接不倦,投筹入室,潜符密證者不可胜纪。
师于受施无贪,行施无厌,岁饥艰食,竭己之长兼辍赡众之馀,赖以全活者亡虑数千万人。
居常施者金帛满前,悉归于众,丈室萧然,弊衣粝食,不破中餐,以终其身。
每薙发,聚之必生舍利五色,或发贯其中,有得堕齿者。
舍利生生不已,葬后人祈祷之,或得于茵席,或得于衣履,不常其处。
寺去水远,师凿石为畎,子母相衔,斋厨浴室无不周遍。
官家妇人有入寺者,欲盥手畎中,忽蛇跃而出,妇人惊倒,久之乃苏。
贵人子馆法堂西,酒肉自随,或止之,不从,俄而法鼓雷震堕地,贵人子惶惧而去,今有震迹存焉。
一日小行者僵仆于地,言曰:「我护伽蓝神也,与太白神角力,可令僧众诵咒助我」。
或曰:「何不以告堂头」?
神曰:「我闻觉和尚住此十馀年矣,每至寝堂欲见之,即战慄不能前,竟未之识也」。
其为文初不经意,下笔即成。
中书舍人潘公良贵请铭大用庵,亲为书石,叹曰:「与三祖《信心铭》相后先矣」。
师去世之五月,诏谥宏智禅师,塔曰妙光。
参知政事周公葵为之铭,凡师应世之迹见于塔铭者,兹不复叙。
呜乎!
此特师之事业可形于言者尔。
若乃妙用纵横,不痕不迹,全超空劫之前,洞彻威音之外,不可得而拟议者,又非文字之所能载也。
乾道二年六月日,左朝奉大夫侍御史王伯庠记。
按:《宏智正觉禅师广录》卷九,续藏经第二编第二九套第五册。
天童山施财米碑绍兴十年三月 南宋 · 吴宪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六一、《两浙金石志》卷九
大宋常州宜兴县成任乡常富里居住奉三宝弟子吴宪,谨施净财壹仟伍伯贯文足、米贰伯硕,入明州天童山景德寺营建寝宫一所。
鸠兹胜利,荐先考六十大夫、先妣宜人吕氏五十八娘子、先兄知府少卿学士超升佛界。
右恭维三宝印知,谨疏。
绍兴十年三月日,弟子吴宪疏。
按:乾隆《鄞县志》卷二三,乾隆五十三年刻本。
天童应庵昙华禅师塔铭 南宋 · 李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七、《天童寺志》卷七、《吴都法乘》卷五上之下、《正宗语录》卷三一
隆兴改元癸未六月十三,住持天童山应庵禅师昙华迁寂,塔全身于院之西麓。
侍者兴会持遗书副以赵州之顶相来,且需文以铭。
余曰:铭余宜为。
岁在庚午,始识师于番阳,十四年于今,念有所至,虽千里命车,忽焉去之,亦不为少顷留,以是为常。
家居官居,其门弟子以化事往还,盖未尝绝也。
知师之所历至详,铭余宜为。
示之信入,导以进步,既久而本然之法轩豁呈露,靡所逃遁。
考观其极,与吾儒所谓一贯两端,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无得踰之日月,不可阶之天,无或少戾。
知师之所造至悉,铭余宜为。
负二宜为,最后又以古佛相貌寄意,铭余责也,其可辞?
师,江氏子,蕲之黄梅人
生而奇杰,骨目耸秀。
童稚便厌世,故具决定志,津济群品。
年十七,出家于邑之东禅。
明年,为大僧。
明年,杖锡参访,首谒随州水南遂和尚,染指法味,欢喜踊跃。
遍历湖南北、江东西,所至与诸老激扬,无不投契。
然师根器远大,不肯得少为足,要求向上钳锤,透顶透底。
诸佛列祖,罗笼不住,一著以厌满初愿。
乃上云居,礼圆悟禅师一见拊劳,痛与提策。
以为法之故,服劳难事,趋走惟恐居后。
会圆悟入蜀,指以往见彰教隆于宣。
隆,其子也。
隆移虎丘,师实为先驰。
未半载间,通彻大法,顿明圆悟为人处。
机关深固,运用恢廓,言句之出皆越格超量,人天罔测,道声蔼然,洽于丛林。
未几礼辞,游戏诸方。
初分座于处之连云,处守遂以妙严请师出世。
继住衢之明果,蕲之德章,饶之报恩、荐福,婺之宝林、报恩,江之东林,建康之蒋山,平江之万寿,两住南康归宗,末乃住天童,皆缁素欣慕同辞。
公举开大施门,垂手未悟,远近奔凑,如水赴壑。
师于普说、小参、问答、勘辩之属,皆从容暇豫,曲尽善巧,而室中机辨,操纵杀活,尤号明妙。
饱参宿学,一近槌拂,亦污下心死,恨见之晚,先意出力,辨所难集,以申报效。
旧尝领徒典刹者,皆晦匿名迹,以得寓巾钵于下陈为幸。
呜呼,道亦宏矣!
师既大振宗风,为世眼目,至于行业高洁,咸可称述。
师初有发明,即与此庵禅师时号元布袋同行反覆博约,日益深奥。
及从此庵于护国,相得欢甚。
此庵之亡,意于师不无所属,而开堂嗣法,讫不忘虎丘,与近世眩于名闻、牵于利养、烧香不原所得者异矣。
矩范严峻,或有过失,往往面质,无所宽假,言既脱口,亦释然无间,以是学者畏而仰之。
每于住持,泛应虚受,虽料理建置,小物细故,动为无穷计,未尝苟且。
至纤毫不可于意,即翩然径去,莫能回夺。
尝自言衲僧家著草鞋住院,何啻如蚖蛇恋窟。
徒众不许放逸,事事必身率之。
其将示疾也,犹挂牌入室至夜分,他日多类是。
将终,或以辞世偈为请,师曰:吾尝笑诸方所为而自为之耶!
区处院事,纤悉不遗,奄然趺坐而化。
春秋六十一,僧腊四十三。
偈颂语录甚富,未及诠次,已盛传于世矣。
径山妙喜禅师声价隆重,方其显赫时,争屈下之,师执常礼无加损。
及其在阳,有僧传师垂示语者,妙喜见之,极口称叹。
后以偈寄归宗,云:「坐断金轮第一峰,千妖百怪尽潜踪。
年来又得真消息,报道杨岐正脉通」。
其归重如此。
妙喜径山,退居月明庵,师演化于明,叔侄相望,往来憧憧,必至二大士之门,咸曰妙喜应庵无异辞。
师寂后未踰月,妙喜亦化去,祖道其陵夷矣乎!
后生可畏,必将有绍之者。
铭曰:
临济一宗,支派分布。
大于杨岐,盛于五祖。
善美具并,厥唯圆悟
生子若孙,益振门户。
固后出,气雄诸方。
发端水南,遍参江湖。
所至皆靡,陈既堂堂。
师视缺然,高翥远骧。
穷法顶底,乃梯乃航。
槌拂巾瓶,一十三刹。
示无缘慈,纵无畏说。
魔族万千,我杀我活。
驱耕夺饥,定动智拔
还其本然,同此大达。
太白峰之前,玲珑岩之下,有窣堵波,灵骨是舍,三十年后话行,犹是闭眼作夜。
天童应庵昙华师文 南宋 · 李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七七、《天童寺志》卷七
维隆兴元年六月十三日左承议郎太常丞、兼权尚书吏部郎官李浩,谨以香茶之奠,致祭于故天童山应庵禅师和尚
呜呼!
师遂迁寂矣夫,抑世谛流布也,弗祭其弗来矣夫,祭之果亦至也。
方其彷徨于水南,周旋于江东西、湖南北,困顿于云居、章教之久,如求亡子,如丧考妣,兹其未悟矣,夫抑未尝不巍巍堂堂、炜炜煌煌也。
已而独踞道场,一十有五,说法如雷如风,奔走衲僧,如凤如麟,兹其既悟矣,亦未尝不跛跛挈挈,百丑千拙也。
烹鍜诸佛,其无功矣,夫抑最上之功也。
呵咄列祖,是无德矣,夫亦无等等之德也。
走之于师,爰自相视而笑,授受两忘,昔不为宿习,淮江异出不为阻,儒释异容不为间,时从杖履日瞻槌拂不为亲,旷绝弥年元字脚不通不为疏,生而咨叩不为敬,死不哭临不为慢。
善观走于师者于一奠焉,而观之无馀蕴矣。
尚飨。
东谷无尽灯碑绍兴二十八年正月 南宋 · 释智宣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五六、同治《鄞县志》卷五九
宋国绍兴府上虞县上管乡市郭尚德坊第三保居住清信,奉三宝女弟子陈氏五娘施净财三十六贯文入明州天童山东谷庵,烛长明无尽灯一碗,供养先和尚觉禅师塔前功德,祝献自身行年本命元辰,照临星象,忏涤罪𠎝,庄严种智者。
弟子庄宇、妻吴氏百六娘,共施净财三十六贯文,就东谷庵烛长明无尽灯一碗,供养观音菩萨功德,祝献自身行年本命元辰,乞求花男子,早遂心愿。
女弟子庄四、四娘施净财三十六贯文,就东谷庵烛长明无尽灯一碗,供养本师释迦如来功德,答还许愿心圆满,仍忏罪𠎝,庄严种智者。
右,伏惟三宝證明,天龙炳鉴,谨疏。
泰山海陵县居住清信奉佛弟子樊宾,并妻范氏妙真,男陈樊遵迁,媳妇许氏小三娘、张氏十二娘,共施净财三十六贯文足,入明州天童山东谷庵,共点昼夜长明无尽灯一碗,供养先和尚觉禅师塔前功德,各荐门中亡久远超升宝界者。
泰州兴化县招远坊、今寄居姜堰、奉佛弟子琴彦迁,并妻钟氏三娘,谨施净财三十六贯文足,开田三亩,点卢舍那佛阁善知识前无尽灯一碗,作来世之津梁,获他生之善报。
泰州海陵县姜堰居住奉佛弟子周荣,并妻李氏兴晤,谨施净财三十六贯文足,开田三亩,点卢舍那佛阁善知识前无尽灯一碗,功德荐亡父周助二郎,亡丈母陆氏四娘子忏悔罪𠎝,庄严福报。
绍兴二十八年正月日,募缘直岁僧智宣、山门监寺沙门惠璋,住持传法沙门法为立石。
天童山千佛阁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八、《攻愧集》卷五七、《天童寺志》卷二
淳熙五年孝宗皇帝亲洒宸翰,大书「太白名山」以赐天童山景德禅寺
寺之门甚雄,敬刻云章,尊阁其上。
又于方丈专建一阁,以藏真迹,实为禅林盛事,前所未有也。
初,西晋永康中沙门义兴卓庵此山,有童子来给薪水。
后既有众,遂辞去曰:「吾太白一辰,上帝以师笃于道行,遣侍左右」。
因忽不见,自是始有太白天童之名。
山在郡东南六十里所,太白一峰高压千岭,雄尊深秀,为一郡之望。
绍兴初宏智禅师正觉欲撤其寺而新之,谋于众。
蜀僧以阴阳家言自献,曰:「此寺所以未大显者,山川宏大而栋宇未称。
师能为层楼杰阁以发越淑灵之气,则此山之名且将振耀于时矣」。
深然之,乃拓旧址,谋兴作,内外鼎新,以次就成。
智匠高妙,务极崇侈。
门为高阁,延袤两庑,铸千佛列其上。
前为二大池,中立七塔,交映澄澈。
游是山者初入万松关,则青松夹道,凡三十里。
云栋雪脊,层见林表,而倒影池中。
未入窥楼阁,已非人间世矣。
中建卢舍那阁,尤为壮丽。
住山三十年,其为久远之计,皆绝人远甚。
后有慈航了朴,一坐亦二十年,起超诸有阁于卢舍那阁之前,复道联属,至今岿然相望。
又大筑海涂,增益岁入,由是天童不特为四明甲刹,东南数千里亦皆推为第一。
游宦者必至,至则忘归,归而诧于人。
声闻四方,江湖衲子以不至为歉。
皇子魏惠宪王出镇,一见慈航,欢若平生。
暇日来游,顾瞻山林,登玲珑,坐宿鹭,或累日不忍去。
因图以进于上。
会稽郡太师史文惠公又从容奏请,遂有四大字之赐。
瑰奇绝特之观,无以加矣。
十六年,虚庵怀敞天台万年来主是刹,百废具举,追迹二老。
千佛之阁岁久寖圮,且将弗支,犹以前人规模为未足以称上赐,欲从而振起,更出旧阁及前二阁之上,佥以为难,师之志不回也。
先是,日本国僧千光法师荣西者,奋发愿心,欲往西域求教外别传之宗,若有告以天台万年为可依者。
航海而来,以师为归。
及迁天童,西亦随至。
居岁馀,闻师有改作之意,请曰:「思报摄受之恩,糜躯所不惮,况下此者乎?
吾忝国主近属,它日归国,当致良材以为助」。
师曰:「唯」。
未几遂归,越二年,果致百围之木凡若干,挟大舶泛鲸波而至焉。
千夫咸集,浮江蔽河,辇致山中。
师笑曰:「吾事济矣」。
于是鸠工度材,云委山积。
列楹四十,多日本所致,馀则取于境内之山。
始建绍熙四年季秋甲申,才三载告毕,费缗钱二万有奇。
是岁,海庄倍稔,赢谷三千斛,如有相之者。
不求于人,见者乐施,以迄于成。
凡为阁七间,高为三层,横十有四丈,其高十有二丈,深八十四尺,众楹俱三十有五尺,外开三门,上为藻井。
井而上十有四尺,为虎座,大木交贯,坚致壮密,牢不可拔。
上层又高七丈,举千佛居之,位置面势无不曲当。
外檐三,内檐四。
檐牙高啄,直如引绳。
旅楹有闲,翚飞跂翼。
周延四阿,缭以栏楯,内为绮疏,表里明豁。
自下仰望,如见昆阆。
梵呗磬钟,半空振响。
倘徉登览,四山下瞰,河汉星斗,如在栏槛。
御书金榜,巍乎中峙。
翊以翔龙,护以绛绡,高出云霄之上,真足以弹压山川,传示千古。
善财童子大装严藏,入见楼阁广博无量,则不可知。
若经行四方,室屋巨丽,殆未见其比也。
奉祠东归,尝往游焉。
惊叹杰特,目眩神骇,过于耳闻。
请记其事,老矣学落,不能形容,姑记大概,以表吾乡之胜。
海内好奇之士欲游而未遂者,览此则太白之景思过半矣。
虚庵道价素高,禅子向方,岛夷亦闻其名而归之。
加以愿力深重,才刃恢恢,巧匠瑰材,成此胜事,观者无不羡叹。
或请饰之,曰「殚力竭财,幸跻登兹。
行且谢去,若丹雘华饰,尚有赖于后之人」云。
安岩华严院(代仲舅汪尚书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九、《攻愧集》卷五七
吾乡僧刹最众,奉川一邑凡七十有二,雪窦古道场为冠。
其次则安岩山也,林壑幽邃,非馀山比。
出县治三十里,创于唐之大历,而废于会昌
五季汉之乾祐僧清耸义仙入山求卓庵之地,登高四望,投以一石,誓曰:「石所住处,吾其止焉」。
既得之,曰:「此五龙之地,居此者当利见大人」。
皇朝乾德,钱氏犹在吴越,闻耸之名,命住灵隐寺号了悟禅师,乃以此庵四明道场。
尔后寖为徒弟废坏。
天圣中,有老禅伯,其名上曰居,下与泰陵庙讳同字,久住天童山
邑有汪居士湜自号和静先生,以其好佛,里人称为汪长老
率信士十人,力挽师为此来。
既至,尤与居士契合,遂相与营度形势,迁立寺基,相去二百步。
有蒋宗盛施钱十万,凿山平址。
汪君鸠合众力,建寺宇百馀楹,殿堂宏敞,中严像设。
康定元年,括囊山人志全为之记,大率称其地之胜,东接奉川,西连台峤,南临沧海,北倚四明
言其兴造之速,则曰:「霜暑不再,金碧相辉」。
师又自作十方遗戒,谓永为十方宗师说法道场。
语论深切,盖凛然可畏人也。
手植六千本,自隩至门约十馀里,亦有《松门记》。
三碑皆居士所立,称为檀越主,则施财出力为多矣。
庆历三年,赐「华严禅院」之额。
外建玉涧、流峡、望春、濯尘四桥,中有钓台、绿萝、望海亭,皆为佳境。
距今百六十馀载,间有兴作,支倾补坏,视旧不能有所增益。
今住持僧无尽,俗姓汪氏,寔居士五世孙也,出或庵体公会下,三住名蓝,来主华严十年矣,念居士经始之勤,益务兴起。
族弟智德舍俗为僧,与之勠力,有蓬道奥山,绵亘三千亩,冈垄险绝,莽为盗区,僻在此山之西,德之己业也。
至是舍入山中,别立一庵,以谨护守。
林峦映发,又一胜处。
于北名马迹,开废田八顷,又以衣盂增置三十亩,以赡塔庵。
尽公既已重建僧堂钟楼等,比旧加壮,创为舂硙,机轮激水,为无穷之利,又将增广大殿香积。
地之废兴,固自有时,居士植福深厚,厥后族处双溪,为大家,其兴未艾,岂苟然哉!
余家久与之通谱,视之犹南阮也。
族子伋与宗党求记于余。
余笑曰:尝观白乐天沃洲禅院记》,谓晋宋以来白道猷始居此山,中间寖荒。
大和有头陀僧白寂然卜筑,遂为禅院。
寂然谓乐天为从叔,乞为之记,乐天系以词云。
道猷肇开,寂然嗣兴,今日乐天又垂文兹山,异乎哉!
沃洲与白氏其世有缘乎?
今安岩大刹居士建立于前,无尽嗣兴于后,又委余以记。
余有从子清一,方礼尽公为师,其于汪氏又不止如沃洲之与白氏也。
因慨然为书之。
朝散郎李公墓志铭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九五、《攻愧集》卷一○一
公讳宗质,字文叔,世家于濮。
世祖文公相真宗仁宗,隐然为社稷臣
太子少师柬之谥懿靖,又以名德世其家。
徙洛中,号西京房
中散大夫,赠金紫光禄大夫孝孙,则公之曾祖也。
金紫生朝奉大夫伟。
伟生晟,承议郎、知怀安军,赠奉直大夫
配曰刘氏,赠恭人
公八岁而孤,未几而所生母展氏去。
嫡母四子,又散于靖康之乱。
从兄提举宗臣携公入蜀,闻叔父直阁旼亦在蜀中,间关寻访,至则已下世。
惟叔母刘氏在,又公之从母也。
柔顺贤明,抚之如己子,竟以直阁延赏命公,绍兴八年将仕郎
公有姊,归司马文正公之诸孙,与之俱诣行在所
江州水南,始遇展氏于廛中,物色良是。
司马氏姊见之而信,抱持相哭。
人以为孝感,别十馀年而得。
奉色养者二十年,赠安人
赴调,授右迪功郎、监明州大嵩盐场,九年到官。
惟李氏代有显人,子孙目濡耳染,为世吏师。
公年尚少,筮仕筦库,临事极不苟。
秩满之日,例裒花带钱五十万,公悉谢遣之。
因家于僧坊,晚卜居名塘,遂为明之鄞人矣。
十七年,为洪州新建县
二十年,关升右从政郎,就差处州遂昌县
饥,寇作于傍郡,或告豪民将率数百人侵昏犯邑者。
公亟捕首恶,毙之杖下而后闻于州,群党帖息。
湖州长兴丞,遇主上登极恩,循右文林郎
隆兴元年,改右宣教郎,知绍兴府萧山县
未赴,给事吴公芾为帅,以会稽剧邑,非健吏不可为,奏改命公。
既至,剸裁有方,政誉甚休。
赋租素重,公思有以宽之。
先是,以奉永祐𣪁宫免三乡支移折变,公请依永安祖宗陵寝仪制,举邑皆免,仍豁除折帛,止输本色。
吴公具以闻,亦浃日而得上旨。
父老欢呼拜诏,至今纪之。
丁展氏忧,服除,权通判明州,引寓居之嫌,改隆兴府
江西大旱,安抚龚公茂良垂意荒政,多以事属公,赈济尽力,全活者众。
倅厅有赢资颇丰,致之公帑,帅以助公之归。
不得已以其半分给吏卒,义不受一钱,龚公益嘉叹之。
提辖行在杂买务杂卖场,改通判镇江府
外台以清廉公勤列荐于朝,差知台州
陛辞,上曰:「久闻卿才,宜以节用爱民为务」。
公祗上命,深自奋励,听讼必先抑告讦,惩奸恶。
郡有静镇堂,退公不入私室,危坐堂上,吏抱案牍至前,随即决遣,庭无留事。
暇则默而观书。
治家尤严,外人无识子弟面者。
内外斩斩,人不能欺。
理财精察,量入为出,无一毫妄费,帑庾为之充衍。
增田于学以养士者几百亩,上下赡足。
凡事整办,簿书器物位置粲然,惟公之精力足以行之。
岁时按阅及调戍兵,遣海舟,咸设方略,群立庭下,厉威以临之。
号令简明,凛有风采,举众耸听,无敢哗者。
伍符尺籍,一阅而识其人。
间有廋隐,随即擿发,人以为神。
以故威名远闻,寇不得发,发亦辄得。
治狱虽以宽纵为戒,而重囚苟有挂误之迹,必求有以生之。
县吏重足承命,而未尝轻用鞭挞。
每曰:「此曹但欲其不犯吾令,然亦民也,可鱼肉之耶」?
有妇人讼前母之子不孝者,亲子实使之。
公深得其情,责以子不顺母,弟不恭兄,一等绳治。
母不忍视,求为母子如初。
谆复训谕,使之改事而退,闻者服其平允。
年馀,擢提举两浙东路常平茶盐公事。
始至,库藏枵然,八阅月而罢,所蓄已四万缗。
盖公之俭勤过人,食不兼味,自奉至薄,以其行于家者移于官,真有古人竹头木屑之智,所至不加赋而用以饶。
侵寻暮境,倦游而归,不复有当世意。
寻差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官五转至朝散郎
淳熙十一年,公于是年七十有三矣,素少病,俄致其事。
或劝止之,不可。
拜命才数月,遽感疾,六月十五日卒于正寝,若前知然。
娶夏氏,朝奉大夫徽州承之女,能相其夫,亡十九年矣,赠安人
十二年十二月辛酉合葬于天童山南奥之原。
男四人:长文铸,通直郎通判临安府,先公一年卒;
次文镇;
次文锜,卒于隆兴
次文鉴,将受公遗泽。
文镇实逊之,亦以成公之志也。
女二人:长适姜处俊,再适祖禹,次适登仕郎王祐之。
孙男五人:泽、泾、津、潜、源。
孙女三人,尚幼。
公系出名门,而遭时多故,且以孤孽,不得于亲。
挺身自立,艰难险阻,有人所不能堪者。
先世旧物不遗一簪,致位部使者,退而燕閒,生理颇裕,皆公刻苦以至此。
时出其馀以济人,遇岁寒,散廪以食贫者。
安分知足,未病而挂衣冠,可谓贤矣。
然惜其不究于用也。
先君工部久与公周旋,钥赘倅丹丘,以父执事公。
公相与殆忘辈行,治郡之绩皆所亲见。
侍坐从容,犹得窥中原故家典刑。
年来忧居,公时时相劳苦,庖馔有珍鲜,必畀以奉甘旨。
方为林下游从之约,而公亡矣。
公抗直有祖风,不轻以词色假人。
不知者或以为忤,独于钥拳拳如许,使人不能忘。
二子求铭公之墓,义不得辞。
铭曰:
矫矫李公,文定之孙。
奋身孤藐,思大其门。
事无剧易,遇之辄办。
低徊宦涂,惜用之晚。
丹丘之政,尚有可纪。
使其用大,所立必伟。
未疾引年,得终其天。
公乎不亡,视此铭镌。
韩抚干大伦八首 其六 南宋 · 袁燮
七言绝句 押尤韵
思君风度心如结,何日从容迭献酬。
凉入郊墟能过我,奉陪童育两山游(自注:天童山阿育王并在鄞县东。)
赵元举奉化州学正 元末明初 · 刘基
七言律诗 押歌韵
东风吹雪作春波,送客中流发棹歌。
酒至莫辞狼籍醉,情深无柰别离何。
天童山杳岚光暝,佛手江长海气多。
泮水紫芹香可揽,倚看待佩乐菁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