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诗文库
使回蹉榆林侵夜至宿馆十二月十七日 北宋 · 苏颂
七言律诗 押元韵
使还兼道趣南辕,朝出沙陀暮水村。
雪岭迢遥(道光本作边落萧疏)人自少,冰(道光本作朔)天凄惨日长昏。
鸦闻宿舍惊如闹,马识归途去似奔。
屈指开年到京阙,梦魂先向九重阍。
沙陀(二十三日入沙陀路,行马颇艰) 北宋 · 苏颂
七言律诗 押先韵
上得陂陀路转艰,陷轮推马苦难前。
风寒白日少飞鸟,地迥黄沙似涨川。
结草枝梢知里堠,放牛墟落见人烟。
从来天地分中外(原作南朔,据丁本、道光、钞本改),今作通逵近百年。
唐论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净德集》卷一六
隋唐之际,天厌乱久矣。
高祖始受命经营创造,天下略平。
太宗宏谋远算,以底大定。
高宗昏庸,权移武周中宗继之,韦氏夺柄,唐之基绪,绝而后续。
此二者皆起于女子之祸,而不生于天下之变,岂待拟议而后明乎?
然自天宝至天祐,始终几二百年,变故数起而遂及于亡者,何也?
迹其衰丧之端,盖有四焉。
一曰方镇,二曰四夷,三曰奸臣,四曰宦者
四患之生,则又有所从矣。
方镇之患,生于倚之过重而养至彊大;
四夷之患,生于茍其为用而不复禁制;
奸臣之患,生于听任之惑;
宦者之患,生于危难而赖其功。
其生虽异,而其迹相表里。
内有以召,则外有以应。
惟其明君忠臣,或禦于外,以定内之势;
或制于内,以成外之功。
是以乱而复治,危而复安。
及其内外之患并起共攻,而上下无以制禦,则天下崩解而不可支,此唐亡之明验也。
藩镇诸帅,分列四方,大者千里,少者数郡,建幢授钺,犬牙错峙。
沿边皆置节度府,范阳、朔方兵至十万,威武相高,暴戾相胜。
一旦窥伺国衅,卷甲而前,则中原丘墟,天子播越。
乱根逆萌,既无以制,然后加之王爵,以安其意,赐之金券,许其自新,姑息继世,幸于无事,此倚之过重而养至彊大也。
肃宗之初,志在恢复,西戎尝引军赴难,收复二京,亦赖其力。
代宗时寇孽未殄,又尝率众讨逆,既与之和亲,又待以殊礼。
西戎之性,暴而无厌,及大历之际,吐蕃侵掠,屡至近辅,卒犯京师,此茍其为用而不复禁制也。
明皇之于国忠林甫代宗之于王缙元载,德宗之于赵赞卢杞,此听任之惑。
辅国元振始建宝应定策之议,而宦官张盛,此危难而赖其功也。
国忠林甫既专政,乃有天宝之乱;
辅国元振既用事,乃有大历之寇;
赵赞卢杞既擅命,乃有奉天之危;
此内召而应也。
然天宝之乱,则子仪、光弼能靖大难,再造王业,而天下不遂坏;
大历之寇,则又为子仪荡平,而中原不遂失;
奉天之危,则浑瑊李晟竭其忠力,以清妖祲,而王室不遂亡:此之谓禦于外以定内之势。
德宗之季,以延赏之怨罢李晟,以延龄之谋废陆贽,始置护军中尉中护军,以兵授阉尹
当此时,奸臣宦者之势可畏矣。
宪宗愤威令之不振,勇于拨乱,诛刘辟,执李锜,讨王承宗而不疑。
一用裴度,则淮西之孽扫去,逆藩叛将,蓄锐丧气而思效顺。
穆宗之时崔植杜元颖不知兵,朱克融之乱,复弃河朔元稹与魏宏简交害国政。
至于文宗,则守澄有勋,宗闵为相,甘露之败,京师喋血。
当此时,奸臣宦者之势又可畏矣。
武宗以雄谋勇断抗举国势,一用李德裕而诛陈行泰,破回纥,讨刘稹,皆有成绩,而寇孽不敢肆其暴:此之谓制于内以成外之功。
僖、昭之际,主德既昏,令孜、复恭擅执威柄,卢携张浚辈为之辅翼,既有沙陀之侵暴,又有朱温之吞噬,则天下之势固去矣。
呜呼,唐三百年而治乱循环如此,为万世之策者,安得不远监而深虑哉!
奉使契丹二十八首 虏帐1089年 北宋 · 苏辙
 押词韵第一部 创作地点:内蒙古赤峰市宁城县
虏帐冬住沙陀中,索羊织苇称行宫。
从官星散依冢阜,毡庐窟室欺霜风。
舂粱煮雪安得饱,击兔射鹿夸强雄
朝廷经略穷海宇,岁遗缯絮消顽凶。
我来致命适寒苦,积雪向日坚不融。
联翩岁旦有来使,屈指已复过奚封。
礼成即日卷庐帐,钓鱼射鹅沧海东。
秋山既罢复来此,往返岁岁如旋蓬。
弯弓射猎本天性,拱手朝会愁心胸。
甘心五饵堕吾术,势类畜鸟游樊笼。
祥符圣人会天意,至今燕赵常耕农。
尔曹饮食自谓得,岂识图霸先和戎。
大小沙陀 其一 北宋 · 彭汝砺
五言律诗 押歌韵
南障古北口,北控大沙陀(自注:北界自古北口始险阻,过小沙陀、大沙陀,即受礼处。)
土地稻粱少,岁时霜雪多。
古来常用武,今日许通和。
岂乏骠姚将,君王悟止戈。
尚德 北宋 · 彭汝砺
七言律诗 押萧韵
万里沙陀险且遥,雪霜尘土共萧条。
草莱长大牛羊众,窟穴阻深豺虎骄(二句原作未烦使者旁通宛,已见将军夜渡辽,据嘉庆本改)
往日御夷(原作边,据嘉庆本改)谁似宋,今时尚德莫如尧。
试看虞舜岩廊上,何羡呼韩渭水朝。
广平甸谓虏(原作北,据嘉庆本改)地险至此广大而平易云(诗题原与诗序相连,据傅校改) 北宋 · 彭汝砺
七言律诗 押萧韵
四更起趁广平朝,上下沙陀道路遥。
洞入桃源花点缀,门横苇箔草萧条。
时平主客文何缛,地大君臣气已骄。
莫善吾皇能尚德,将军不用霍嫖姚
沙陀正旦使副 北宋 · 彭汝砺
七言律诗 押歌韵
踏雪予今济土河,驱车君始入沙陀
异乡邂逅不可得,别酒留连能几何。
缥缈飞鸿无限意,凋零白草不胜歌(自注:仲玉子开使虏(原作北,据嘉庆本改)小词有飞鸿、白草句。)
到家正是花时节,酒饮休辞杯数多。
雄州寄诸弟并呈诸友 其二 北宋 · 彭汝砺
七言绝句 押寒韵
沙陀行尽见南山,过却中京更少寒。
欲寄梅花无处觅,祇将书去报平安。
大小沙陀 其二 北宋 · 彭汝砺
 押词韵第十七部
大小沙陀深没膝,车不留踪马无迹(自注:沙陀沙深处车马过亦无迹。)
曲折多途胡亦(原作人尽,据嘉庆本改)惑,自上高冈认南北。
大风吹沙成瓦砾,头面疮痍手皴坼(原作折,据嘉庆本改),下带长烟蔽深驿。
层冰峨峨霜雪白,狼顾鸟行愁覆溺(自注:沿河踏冰上,每日为常。)
一日不能行一驿,吾闻治生莫如啬。
沙柳 北宋 · 彭汝砺
六言诗 押真韵
沙陀祇见尘土,柳色如逢故人。
忆着千条万叶,金明驰道青春。
大小乘论 北宋 · 释元照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四、《芝苑遗编》卷上
大小二乘,半满两教,佛法关键,修行大途。
世多不晓,故曲辨之,有谓学律为小乘,听教为大乘,参禅为最上乘。
经云「十方佛土中,唯有一乘法,无二亦无三」,岂有多岐哉?
又复世人见讲经论者谓之小乘,见参禅者谓之大乘,斯皆寡学无稽之论。
夫大乘者谓发菩提心,行菩萨行,忘己利物,历劫不舍;
小乘者厌苦求乐,乐出三界,独善一身,唯求脱离。
略示大途,今为细辨,大分五门:一曰正名,二曰示体,三曰辨行,四曰明功,五曰简异。
初正名者,梵云摩诃衍摩诃,翻大衍,即翻乘。
入此乘者谓发菩提心人,即经所谓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
阿耨多罗此翻无上,三藐三菩提此翻正等正觉,此即如来果上之号。
诸经或曰发无上道心,发大乘意,发无上心,皆略言耳。
诚能发此心者即是佛心,即下佛种众生界中。
若有一人能发此心,则三宝住持佛法,光显群生,依赖三界,导师今人。
但言发菩提心,不知发心之理,口虽云发心,实未发也,徒有其名而无其实。
二示体者,欲发此心,须知发处,未识此心,依何而发?
今依二经,略明其相。
《金刚般若》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若非无想,我当令人无馀涅槃而灭度之。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此则明示菩提心体。
《普贤行愿第九愿》云:言常顺众生者,谓尽法界、虚空界、十方刹海所有众生种种差别,所谓卵生、胎生、湿生、化生。
或有依于地水火风而生住者,或有依空及诸卉木而生住者,种种生类,种种色身,种种形状,种种相貌,种种寿量,种种族类,种种名号,种种心性,种种知见,种种欲乐,种种意行,种种威仪,种种衣服,种种饮食,处于种种村营聚落、城邑宫殿,乃至一切天龙八部,人非人等,无足二足,四足多足,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
此普贤菩萨明示菩萨心体,如《华严》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广说,乃至法界众生,即是诸佛菩萨菩提心体,更非他法。
一切诸佛万行庄严,河沙果德,皆从此生。
若无众生,定无生处,是以发此心者誓入五浊恶世,垂手提耳,种种方便,成熟众生。
虽證涅槃而不离生死,种种方便,劝化调伏,皆是成就无上菩提,无有边馀。
经云:「如一众生不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
又经云:「我观十方一切诸佛,无有终穷入涅槃者,唯除方便示现耳」。
又经云:「无有涅槃佛,亦无佛涅槃。
何以故?
众生无尽,恶业无尽,烦恼无尽故也」。
三明行者,既知众生是菩提本,即当运广大心,起无碍行,于如是等一一众生,种种承事,种种供养,如钦父母,如奉师长,及阿罗汉,乃至如来等无有异。
于诸病苦为作良医,于失道者示其正路,于夜暗中为作光明,于贫穷者令得伏藏。
菩萨如是平等,饶益一切众生。
何以故?
菩萨若能随顺众生,则为随顺供养诸佛;
若于众生尊重承事,则为尊重承事如来;
若令众生生欢喜者,则令一切如来欢喜。
何以故?
诸佛如来以大悲心而为体,故因于众生而起大悲,因于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觉。
譬如旷野沙碛之中有大木王,若根得水,枝叶华果悉皆繁茂,生死旷野,菩提木王亦复如是。
一切众生而为木根,诸佛菩提而为华果,以大悲水饶益众生,则能成就诸佛菩萨智慧华果。
何以故?
若诸菩萨以大悲水饶益众生,则能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
是故菩提属于众生,若无众生,一切菩萨终不能成无上正觉,此即普贤明示大乘行也。
四明功者,既发此心,能行是行,则于世间得大饶益。
经略说十种利益:一者顺道益,经云:若诸菩萨于此大愿,随顺趣入,则能成熟一切众生,则能随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二者获福益,经云: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满十方无量无边不可说不可说佛刹极微尘数,一切世界上妙七宝,及诸人天最胜安乐,布施尔所一切世界所有众生,供养尔所一切世界诸佛菩萨,经尔所佛刹极微尘数劫相续不断所得功德。
若复有人闻此愿,王一经于耳,所有功德比前功德百分不及一,千分不及一,乃至优波尼沙陀分亦不及一。
三者破障益,经云:或复有人以深信心,于此大愿,受持读诵,乃至书写一四句偈,速能除灭五无间业、所有世间身心等病,种种苦恼,乃至佛刹极微尘数一切恶业,皆得消除。
四者摧邪益,经云:一切魔军夜刃罗刹,若鸠槃荼,若毗舍阇,若部多等,饮血取肉,诸恶鬼神,皆悉远离,或时发心亲近守护。
五者自在快乐益,经云:是故若人诵此愿者,行于世间,无有障碍,如空中月出于云翳。
诸佛菩萨之所称赞,一切人天皆应钦礼,一切众生悉应供养。
六者获果益,经云:此善男子,善得人身圆满,普贤所有功德,不久当如普贤菩萨,速得成就微妙色身,具三十二大丈夫相。
七者离过益,经云:若生人天所在之处,常居胜族,悉能破坏一切恶趣,悉能远离一切恶友,悉能制伏一切外道,悉能解脱一切烦恼。
如师子王摧伏群兽,堪受一切众生供养。
八者不失善根益,经云:又复是人临命终时,最后刹那,一切诸根悉皆散坏,一切亲属悉皆舍离,一切威势悉皆退失,辅相大臣、宫城内外、象马车乘、珍宝伏藏,如是一切无复相随。
唯此愿王不相舍离,于一切时引导其前。
九者往生净土益,经云:一刹那中得即往生极乐世界,到已,即见阿弥陀佛、文殊师利菩萨、普贤菩萨、观自在菩萨、弥勒菩萨等,此诸菩萨色相端严,功德具足,所共围绕。
十者生彼获记益,经云:其人自见生莲华中,蒙佛授记,得授记已,经于无数百千万亿那由他劫,普于十方不可说不可说世界,以智慧力随众生心而为利益。
不久当坐菩提道场,降伏魔军,成等正觉,转妙法轮,能令佛刹极微尘数世界众生发菩提心,随其根性,教化成熟,乃至尽于未来劫海,广能利益一切众生。
五简异者:一者发心异。
小乘发心,专期脱苦,畏炎炎火宅如鬼虎龙蛇,求寂灭涅槃,自在解脱。
大乘发心,非谓脱苦悯,念三界受苦众生,誓入五浊恶世、三界六道,拔济群生,令其出离众生,未尽不离三界。
二者境量异。
小乘发心,断恶修善,不出三千大千世界,大千界外旷无一物,即是所證涅槃之处,所谓二乘出三界也。
大乘发心,修菩萨行,尽十方法界通,如《华严》不可说不可说极微尘数刹、佛刹微尘数世界,尽是菩萨所期境量也。
三者教主异。
小乘之人,华叶内百亿释迦中,一世界一释迦也,一世界外更无佛土,一释迦外更无他佛,小教所谈限齐至此。
大乘则以十方世界一切诸佛法报应身,以为教主,若自若他,同一佛性。
四禀戒异。
小乘则以五戒、八戒、十戒、具戒,俱名别解脱戒;
发得禅定,名定共戒;
发得无漏慧,名道共戒。
破三界见思,證四果罗汉。
大乘则以十重、四十八轻、八万威仪戒,《戒经》、《璎珞经》所述不同,无非发菩提心,行菩萨行,名为大乘戒。
五趣向异。
小乘之人一向求出三界火宅,自安其身。
大乘之人一向趣入五浊恶世、三途八难,垂形五道,调熟众生。
六造行异。
小乘之人,随所动用,无非利己,不能利他。
大乘之人,动必利他,无非救摄三有众生,护持三宝,令法久住。
七趣果异。
小乘之人修因證果,初果二果,乃至四果,證真空涅槃,趣寂灭乐。
大乘菩萨从初发心,直至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断尽无明,三惑永尽,二死俱忘,證大涅槃常、乐、我、净四德之乐。
虽證涅槃,不舍生死十方刹土。
随机应物,如水中月,随类说法,如谷答响,尽未来际,无有穷尽。
上来略辨大小二乘教门差别,馀如经论,不可具书,已上五科,略举梗槩。
馀如《华严》及诸大乘经,广演分别,此乃诸佛出世之大事,群生获遇之妙缘。
若不晓此,徒称传教,谩说参禅。
予观向上宗师虽云出世利人,祇是光荣一己。
虽十方诸佛,三世如来,四辨八音,百千方便,更有多说,无出吾言,各请细详,如说而发,如说而行,展转流通,佛种不断。
与金左副元帅宗维书建炎二年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二八、《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六、《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一一
某自北来,众所鄙弃,独左右见怜,故知英雄度量,与凡俗自不同也。
尝欲通书于左右,而自下自疑,因循至今。
某闻为大英雄之人,然后能听大度之言,敢略陈固陋,惟左右留神省察。
古之君子,莫不以济世安民为己任,故有国土者,止能安一国之人,有天下之土者,然后能安天下之人。
是以之君,而辅以之臣,则日月所照,风雨所及,莫不被其泽。
载于典籍,昭然可考,不在一二陈也。
且以近事言之,昔唐之太宗,起自晋阳,奄有天下,征伐荒外,西破高昌,北禽颉利,可谓黄帝之师,莫强乎天下也。
而远思长久之计,知突厥稽首戴恩,常为北藩,故唐之衰也,终得沙陀,以雪国耻。
匈奴冒顿单于汉高祖白登,七日不食,当时若取之,如俯拾地芥,冒顿单于不贪近利,以为远图,使高帝得归,以奉祭祀,故得受缯币,举中国珍异玉帛,奉约结好。
匈奴国乱,五单于争立,终得宣帝拥护呼韩
契丹耶律德光责石氏之失约,长驱至汴,举石氏宗族,迁之北荒。
然中国之地,亦不能守,以致縻烂灰烬,数十年之间,生灵肝脑涂地,而终为刘智远所有。
比之唐太宗冒顿单于,其英雄度量,岂不万万相去远哉?
先皇帝初治兵于辽东,不避浮海之勤,而请命于下吏,蒙先皇约为兄弟,许以燕、云。
平山妄人,啸聚不逞,某之将臣巽懦,怀鼠首之两端,某亦过听,惑于谬悠之说,得罪于大国。
问罪之初,深自刻责,黜去大号,传位嗣子,自知甚明,不敢怨尤。
近闻嗣子之中,有为彼方之人所推载者,非嗣子之贤,盖祖宗德泽在人,至厚至深,未易忘也。
不审左右欲法唐太宗冒顿单于,受兴灭继绝之名,享岁币玉帛之好,保国治民于万世耶?
抑欲效耶律德光,使生灵涂炭,而终为他人所有耶?
若欲如此,则非某所知;
若欲如彼,当遣一介之使,奉咫尺之书,谕嗣子以大计,使子子孙孙,永奉职贡,岂不为万世之利也哉!
伏惟左右以命世之才,当大有为之时,必能听大度之言也。
昔人有为赵使秦者,秦王赵可伐欤?
赵使对曰:里人有好色者,好色之患,世所共知,而母言之则为贤母,妻言之则为妒妇。
今日之事,大类是也。
惟麾下多贤,必能审处。
言欲尽意,不觉覼缕,伏望台慈有以照察,幸甚!
论庙谋疏1159年3月 南宋 · 王质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六、《雪山集》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九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一曰浮言勿摇。
臣尝论之:夫人之为国,利之不能不喜,害之不能不惧。
惟其当利害之际,喜而不示其喜之之形,惧而不露其惧之之迹,故其虚实不可得而窥,而浅深不可得而测。
何者?
虑之素定故不摇,养之素厚故不惊。
彼其轻喜而骤惧者,皆虑之不定、养之不厚,故仓卒迫惧之中,利得以怵而动,害得以胁而迁。
嗟夫!
天下之变生于有间而可入,善为国者深藏其喜惧之端,补绽缝隙以自秘其肺腑,使人探之而莫能抵其渊,叩之而莫能揣其钥,穷搜曲览而莫能得其要领。
当是之时,虽有强邻悍敌,亦且逡巡退缩而不敢措意于我。
臣观自古谋人之国,既先诱之以利,又喝之以害,所以寻其间也,或者不能,闭其寻之之路,而开其入之之门。
喜惧之情洋溢于内,表著于外,故堕其计而不知,此何异搏人而授之以手足,盗在门而自启其键也,其亦可谓大惑矣。
盖昔者秦人欲以十五城而易赵璧,赵人虽吝于予璧而喜于得城,璧既入而城不割,则仓皇携璧以归。
夫秦人以虎狼之心,欲尽吞诸侯而宰天下,其志岂在璧也,而藉以试赵,赵人信之,则秦人固已得其肺腑矣。
是以暴骜陵劫,至于加兵而不忌,盖知其无能为也
楚子伐宋不服,令其师曰:「筑室反耕」。
楚乌能筑室反耕也哉,何者?
越千里以伐人,而强晋蠢蠢然又有欲动之势,形孤而心摇,必不能久矣。
华元不得其情,震悼惴慄,奔走求盟,若不可以终日,此其势不得不折而归楚。
是二国者,其初未尝有致弱之形,而不能自窒其间。
近者传北朝欲归河南之地,臣闻之士大夫以为朝廷至于动色相庆。
已而闻北朝欲迁汴京之都,臣闻之士大夫以为朝廷错愕而莫知所为。
河南之归、汴京之迁,此不待智者而得其是非矣,何者?
古之弃地有三:或不能有而弃,或无所得而弃,或交相易而弃。
此三者今北朝皆无焉,臣固知河南之不归也。
然而此言之所以出者,臣恐北朝之谋以利诱我,而试其喜不喜也。
古之迁都有三:或以兵火残敝而迁,或以邻敌窥伺而迁,或以形势迫隘而迁。
此三者今北朝皆无焉,臣固知汴京之不迁也。
然而此言之所以出者,臣恐北朝之谋以害喝我,而试其惧不惧也。
此正当今窒间之时,而喜惧之形乌可轻出哉!
臣读东晋《谢安传》而详观之,处利害之际,至于苻坚之寇而不为惧,谢玄之胜而不为喜,未尝不咨嗟叹息,以为后世君子之莫及。
而推原其故,则盖本于虑之素定而养之素厚,是以利不能诱,害不能喝。
夫天下之事缘饰之则以文雅,而镇压之则以器局。
就二者而轻重之,宁不足于文雅而器局之,君子天下国家不可一日无也。
二曰小利勿动。
臣尝论之曰:静而观利害之变,揣其轻重,量其多寡,而择其害轻利重、害寡利多者为之。
虽间有所拂于世俗,然固当有所勿恤,何者?
天下之利害纷纶反覆于冥漠之中,搏之而不可,执其形寻之而不可,究其端然,轻重自有定势,而多寡自有定量,甚不难知也。
今夫以铢两钧石而视衡,则铢不若两,两不若钧,钧不若石;
以龠合升斗斛而观量,则龠不若合,合不若升,升不若斗,斗不若斛。
善处利害者如衡之于铢两钧石,量之于龠合升斗斛,深明于毫忽之间,曲辨于勺撮之际。
惟夫世之君子心不平而气不定,高则为名所眩,下则为利所怵,是以轻重之定势、多寡之定量,举惶惑颠倒而莫知。
晃错之削七国,朱异之纳侯景杨国忠之服安南,昔以为利一而害百者。
利一而害百,虽童子亦有所避而不为,执天下之柄而不若童子之识,亦可谓大拙矣。
臣尝叹伏会昌宰相李德裕之善处事,以为非庸材常智所可及。
乌介可汗饥不能振,退浑党项请以部落击之,因天德军使田牟以为言,德裕曰:「不可,沙陀退浑不可恃也,见利则进,遇敌则走,谁肯为用耶?
天德兵素弱,以一城与劲敌角,必败」。
黠戛斯来言攻安西、北庭武宗欲求其地,德裕曰:「不可,安西京师七千里,北庭五千里,异时河陇为我郡县,故缓急调运。
河陇既入吐蕃,则何所兴发,何道馈挽,纵得无用」。
嗟夫!
有诛敌之便而不进,有得地之势而不取,此庸材常智之所谓失机者也,而德裕所以揣轻重者甚明,而量多寡者甚精。
以为诛敌而生衅,则不如勿诛;
得地而耗财,则不如勿得,故他人以为可,德裕以为不可。
而今之谋利害者不然。
近者括沙田,籍铜器,此其为利亦末矣。
臣闻之士大夫,沙田之数租以石计,钱以缗计,殆不过十数万,而淮、浙西之民咨嗟愤恨,有甚不堪者。
举天下之铜器而付之炉冶,或者以为风餐土食之馀,薪烹火化之后,颇不利于铸钱,而生民器用一扫而空之。
此二者皆以豪发之利而召天下之怨,岂非谋利害者不揣轻重、不量多寡之过与?
臣闻天下之人谁皆有以顺适其意,茍使吾事举而有功,功成而有利,则虽朝谤夕诽,固有不必问者。
今之所图者百分之劳,曾未有一分之获,而天下已纷纭议论而不可禁,臣窃以为善计利害者不为也。
帝统 南宋 · 罗愿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三七、《罗鄂州小集》卷一、《潨川足徵录》符部一
绍兴三十二年六月,上以太上命恭履帝位,臣愿亲睹盛事;
又少学于史氏,读前世封禅典引正符之篇,考其时非有挺然绝德,独其臣子文力至到,犹能开阖其词义,传以训诂,用震眩来世。
臣今作《帝统》一篇,文虽不足,事则过之。
位下不敢僭陈,敬藏于家。
其词曰:
于维民主,参合天地。
乾坤始陈,而震已出帝
赫胥尊卢,其事蔑得而闻矣,即封禅之家,前哲所纪,盖七十有二。
孔缵遗典,独断自陶唐氏以下,岂不以脱屣九五,引圣自继,巍巍荡荡,古无与二者哉?
然在位七十,迫于大耄,环顾岳牧,莫释厥负。
师用以舜锡,协兹予闻,犹使美典揆事,宾门纳麓,九男侍外,二女侍内,询事考言,越三十馀载,乃始称天援历,俾陟元后,不其遴欤!
重华再传,率循志。
文命以降,乃父子相继。
虽有虞宾在位,化率群后之美,历世弗选,亶推为上公,奏咸舞章,展其旂常,黄收纯衣,彤车白马,以备一代之祀,明五德之叙而已。
大物屡移不归,故统阅千岁者再,姬颠嬴蹶,前世建国无在者。
刘氏以庶姓援旗仗剑,为民请命,自任厥力,经营五载,以济皇极。
议者犹寻绎氏姓,推考荒绝,上纂尧帝数千载之遗绪。
虽天命循环,盛德宜尔,然人事报施,何其爽耶!
由斯而言,帝者域中之显号,位者圣人之大宝。
彼膺其号、居其宝者,莫不欲贻谋垂统,世为太祖,有运极而弗舍,孰功成而先去!
故曰:重寄不反,盛德不辞,威覆一世,仁义从之。
是以帝者官天下,施则不归;
王者家天下,百世不衰。
创业之主,睹兹成事,亦且量时度力,踵袭近代,孰能高举远引,蹈上世难行之轨,况已施而无报,孰为劝哉!
我宋氏之履御,承唐迄周。
当此之时,豪智并骛,德不足以相有,天文隔阔于上,岳渎离绝于下。
天将穷其否以启圣哲,使沙陀之种羞冕惭黻,日夜踧踖呼天,以求真主。
艺祖出焉,因军民之心,合夷夏之愿,顺天革命,市不易肆。
荆楚、岭、吴越江南奕世据土,图王号霸之国,顺者理遣,负固力服,然后三光四镇复通为一,其受命宏矣!
其为烈大矣!
抑人有言,亲莫亲于父子,故能则思教,得则思与。
矧所阶之贵,所就之富,收五代八姓十有四君之坠绪,合十分九裂之天下,安荣未尽享,劳苦未尽息,禀命哲母,推功圣弟,寥寥千载,法之事,以垂式万世功德,信美矣。
列圣继之,乃卒伐河东,告成岱宗,典礼隆乎三王,生齿溢乎振古,守位字人,以徯天命。
暨太上遭时之艰,奋其威德,以为祖宗复故物,弓矢才戢,俎豆毕陈,中兴三十六载,未尝一日暇逸。
功既成矣,时既至矣,乃复推帝业所由,援七世正统,春秋五十有五,从容退处,以观圣嗣之明德。
命下之日,闻者莫不鼓舞,咸知神圣之相与,绝人万亿,虽神器大宝,一朝可付,十世必复,付无吝情,受无愧色,留无嫌久,报无移德,俾我太宗之志,获明于二百载之后,伟哉!
一代之德,相为表里,蔑以加矣。
功成不居,至隆也;
度德而处,至公也;
列圣待时,至忠也;
复归其统,至信也;
明称昭穆,至顺也。
是以四海之内,丕应徯志,以推逊者尚其仁,以报复者尊其谊,武者壮其决,知者是其计,一正君而天下定矣。
于是丞相鲁公以降,稽首称曰:陛下至仁,昭事哲父,以承太上之隆指。
今说《尚书》者皆言古无《舜典》,唯一典纪将逊之事,谨徽克从之文,乃踵嫔虞钦哉之下。
巍巍百圣,一首之,明不可再矣。
惟宋受命之君,度越前古,用天下逊,已配尧帝,兹太上又申之。
盖自艺祖、至太上,远或数千载,旷不一见,近或再更百岁而迭兴。
降圣之符者乃断岁以五百,亦不尽圣哲之历、天人之际矣。
不胜太上之德,于有光,鸿名上寿,法皆应得,宜撰日镂册,敬上尊号曰光尧寿圣,以明示千古无所与逊。
且诏侍臣能言者推考艺祖之洪烈,书以为一策,即今见事又书以为一策,与上世《尧典》为三,垂之无极。
天子曰:「俞哉」!
既亲上名号,并论艺祖太宗之德,为宋二典,又诵之曰:
荡荡洪覆,唯方之。
孰德如,而又光之。
惟圣同天,其心不私。
其选不迟,其予不疑。
曷戚曷疏,唯德之贻。
有宋受命,越自皇武。
力兼四方,劬劳以不处。
乃智厥弟,而舍其子。
世用伯考,为宋世太祖
列圣笃其庆,天命是听。
时惟太上,能图天之命。
选世至七,复遇厥圣。
还之于宸极,大统以正。
前圣授受,岂报是图。
后有作者,同规共模。
有施弗虚,有忱弗愉。
祖孙绳绳,不愆于初。
取物于寓,有得有否。
天下大矣,托焉可久。
彼唐之,或谓弗慈。
不慈,其施不归。
世复有,为之为。
,世不兼有。
之举,百圣拱手。
猗欤休哉!
陛下今者惟当考舜世故事,务循尧道,达聪明,守法度,选遗俊,戒面从,钦邻敬民,畏天爱日,成九功,施九德,平九州,以绥受命咸宜之福。
子孙千亿,与天无极,天人之意,将在今矣!
曹夫人何氏墓志铭 宋 · 唐士耻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八、《灵岩集》卷八
我中兴圣天子主鬯既阙,爰溯璿源,为天下得人,而嗣天子作焉。
德寿重华,道光,两尽仁孝,皆宇宙以来所未见,哀荣始终,所以从先帝于祢庙者。
至以孝冠称天德,而天子不以为过,于是闵似续之成圮,开异姓之旷涂,盖仁泽之浃,远及海隅,是宜闻者翕然格心,不见背负之事。
然犹有受人付托,中弃不顾,是则可怨也已。
而夫人以闺阁之密,乃能安受天命,无纤毫恨悔意,有操义自修所不能至者,是则可铭也已。
刘汉椒涂少日,其家使卜相视焉,以为贵而少子,若养他子,得力当踰于所生。
章帝恳恳诚笃,卒如前占。
夫人乃独不得于其所子邪?
沙陀异貊耳,多子他出,咸致死力,战胜攻取,何夫人不逢之甚也。
世人祸福利害有不如初心,则必起怨嗟之意,而夫人几不少见于颜面,茍复不暴白其不陨获之盛,俾著于来世,其亦负潜德于九京也。
夫人之终,所子盖尝匍匐号慕于夫人之柩,踊哭尽哀,虽旋踵复去,然使前日之鞠育少缺,何能得此于既死之馀,而卒无以掩其悲伤之自发也耶?
夫人盖徽州别驾何公之长女,生而慈顺,其初适曹氏,舅姑在堂,甘旨日至,及其终也,又哀以送之。
虽在曹公子道之盛,而夫人赞助亦多矣。
孕育多女,然而家道日进,终遂子荆之居室,而曹公亦亡矣。
慈祥恻怛,人期夫人之越稀年,而天啬其报,仅及七十有九,不知福善之理真可恃也耶?
夫人昔者念似续之未立,向心释典,人见诵读琅琅成章,举族钦叹,谓殆过于男子。
夫人岂少紊于德事者,特其甘分素患难之心久矣决然,故所成就若是其光明硕大也。
夫人之终,去曹公即世凡二十馀年,生理如昔,皆夫人维持之力。
曹公之兄之妇威氏耆艾寒乏,多夫人左右以济之,迄以寿终,无丝毫厌靳意。
其御下也,不尚鞭扑而人自力。
男三人,智孙、庚孙皆夭丧,次则如愚,如愚曹公之犹子,援以主伏腊。
女四:长适文林郎赵某
次适进士郭某,先夫人卒;
次适进士
次适进士
卜以年月日合祔于曹公石龟之藏。
铭曰:
彼之弱冠,决科孰营兮。
绝甘设醴,致其隽英兮。
彼之几壮,念尝蒸兮。
婿之女弟,俾用其情兮。
又不止乎桑下三宿,何乃心之反不诚兮。
天乎命耶,盍即之杳冥兮。
夷狄之孝十首 其十 沙陀阿跌光进(进有至性居母丧三年不归寝) 宋末元初 · 林同
五言绝句 押真韵
三年不归寝,至性切于亲。
不信沙陀种,还生如此人。
高马小儿图 宋末元初 · 龚开
华骢料肥九分臕,童子身长五尺饶。
青丝鞚短金勒紧,春风去去人马骁。
莫作寻常厮养看,沙陀义儿皆好汉。
此儿此马俱可怜,马方三齿儿未冠。
天真烂漫好容仪,楚楚衣装无不宜。
岂比五陵年少辈,胭脂坡下斗轻肥。
四海风尘虽已息,人才自少当爱惜。
如此小儿如此马,它日应须万人敌
老夫出无驴可骑,乃有此马骑此儿。
呼儿回头为小驻,停鞭听我新吟诗。
儿不回头马行疾,老夫对之空啧啧。
登巢云楼 金 · 赵秉文
五言律诗 押阳韵
烽火三年戍,沙陀几战场。
自予甘薄宦,与子各殊方。
寒木锢春色,高楼倾夕阳。
如闻洗兵马,失喜问临潢
李晋王 金末元初 · 李俊民
七言绝句 押歌韵
雄名凛凛振沙陀,为国功深柰老何。
多少三垂冈上恨,伶人都进百年歌。